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狂颜无心》作者:春晓晨【完结】 文案: 前世,她是冷艳杀手; 今生,她是风华绝代的雪族圣女,身怀绝世武功,带着一狼一蛇狂傲天下,惹得天下无数男儿为之疯狂…… “辱我者,放蛇咬你;害我者,关门放狼。” “我冷无心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三不跪君王,想让跪下,简直痴人说梦。” 他,嫡美如仙,却也狡猾如狐,世间的一切皆不看在眼中,却只在乎她。 他,别国质子,冷漠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可是他所有的热情却独给她一人。 他,贵为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得不到真心。 他,风流多情,本想采花反被花踩。 ☆、001闲事莫理   001闲事莫理   长风起兮,浩瀚的苍穹滚滚的黑云遮挡了皓月,整个大地陷入死寂的黑暗。   天澜国都城——澜城。   城外五里外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里豪华的马车速度不快不慢,四平八稳地跑着,融化的雪水不时地被溅起,带着慑人的寒意。   一名碧衣少女坐在马车前面,扬鞭赶着马车。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的纱帽,遮挡了清秀的容颜。   马车内,一名蓝衣少女慵懒地侧躺着,周身清冷的气质慑人心魂。她美丽的双眸似闭非闭,时而迸射出凌厉的精芒,清又浅的呼吸透着幽香淡淡呼出。   这名女子就是冷无心。前世她是冷艳无情的杀手,一次任务失败后,灵魂附身在了当时只有三岁的冷无悔身上,成了雪族的圣女。   她的身边蹲着一只浑身毛发油光发亮的小东西,体形比狗稍大一点,可是那对在暗夜下闪烁着莹莹绿芒的眼睛,说明小东西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狼仔。   二月的天,春寒料峭,冷寒的夜风继续呼啸,吹得道路两边的杉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碧衣女子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雪舞,怎么回事?”冷无心清凉淡泊的眼眸蓦地睁开,璀璨似星辰,霜雪般清丽的容颜浮现出一丝不悦。   “回主子,前面好像有人打斗,挡住了去路。”绿纱帽下的雪舞,清脆好听的嗓音透着一丝恭敬。   “出门在外,闲事莫理。继续走。”轻轻地摸了摸了脚边小黑狼毛茸茸的脑袋,冷无心冷漠的声音传出。   “可是前面的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的尸体,马车跟本过不去。”   “既然过不去,那将马车靠边,等他们的恩怨解决完了我们在继续走。”冷无心冰冷的声音好似冬日飘下的雪花般,无比的清冷无情。   “知道了。”   闻言,雪舞将马车赶到路边停好,冷风拂过,帽沿垂下的黑纱浮动,隐约间能够看出她有着一张如百合花般清新美丽的脸孔。   马车停好后,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在这寂静的夜晚异常的清晰,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随风送来,坐在马车前面的雪舞盯着前方的打斗,打抱不平的嘀咕声随风送出。   “十个大男人围攻一个人,以多欺少,真不要脸。”   “雪舞,我教过你,如今我们身处异国,不比在雪族,凡事要小心,不可逞口舌之快惹祸上身,你怎么又忘记了?”   淡冷的声音从马车内轻飘而出,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有如水般的平静,却让雪舞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承认错误道。   “奴婢知错,一定谨记主子教诲。”   雪舞的话音刚刚落下,立刻招来前方围攻的几名黑衣人杀气腾腾的眼神。其中一名脾气最火爆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形似弯月的镰刀,诡异的身形轻飘来到了马车边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着纱帽的雪舞,看不清容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的引人遐想。   “小姑娘,胆子倒不小,敢背后议论我们黑龙潭十怪以多欺少,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黑十四。”自称黑十四的人阴恻恻地开口。   “真臭!”雪舞一副嫌恶的模样,还故意掩鼻道。   “你说谁臭?”黑十四怒目圆睁,熊熊怒火在眼中燃烧。   “我说你口臭。”雪舞犹不怕死地继续嘲讽。   “臭丫头,敢骂我黑十四,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我黑十四生平最喜爱奸尸,今日就将你先杀后奸,再扔到狼谷喂野狼,看你还怎么骂人?”黑十四暴怒,眼中迸射出一丝杀意,手中的镰刀一挥,朝着雪舞劈下。 ☆、002不识好歹   002不识好歹   刀未落下,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一道透着凌寒之气的锋利冰刃破空而出,黑十四直感觉寒气扑面,一股莫名的惧意涌出。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手中精铁打造的镰刀断成了二截。   随着玄冰真气的释放,马车内的冷无心三千青丝寸寸雪白。   “玄冰刃,原来马车内还坐着一位高手。”   低头瞧着手中约三尺长的镰刀只剩下二寸不到,黑十四眼底滑过一丝震惊。   好强的内力!   他扔掉手中的镰刀,诡异的身形一动,那双枯木似的双手如同他皮多肉少的脸一般令人极度的恶心,朝着几步之遥的雪舞攻去。   与雪舞相距较近,根本感觉不到她体内的内息。如果不是武功深下可测,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此女子并非习武之人。   一招,仅用了一招,黑十四干枯的手轻而易举地掐住了雪舞的脖子,头顶的纱帽也被掀掉扔到了地上。   “高人,你的婢女已经被我擒住,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黑十四嘴唇微动,露出满嘴的黄牙,随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飘出,口中的腥臭气味喷出,熏得雪舞差一点没有直接晕过去。   “黑龙潭地处漠北苦寒之地,总共有十七怪,如今已经出动十怪,想必你们要暗杀之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测。我并不想理会你们黑龙潭的闲事,更无意与你们为敌。你若识趣,就放了我的婢女;若是不识好歹,想拿我的婢女来要挟我,那就休怪我出手狠辣。”   冷无心清冷肃杀的嗓音好似寒冬掠过湖面的冷风,从马车内冷飕飕地飘出。黑十四听入耳中,脚底窜起阵阵寒意。他掐着雪舞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因为紧张,无形中力道反而加大的几分。雪舞呼吸一窒,清秀的面容渐渐转为青紫色。   “好大的口气。我们黑龙潭十七怪自步入江湖以来,从未怕过谁?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吓退的。”   惧意过去,黑十四反而不害怕了,手下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雪舞呼吸困难,脸上的青紫之色更甚。   “本不想开杀戒,可是你却偏偏要逼我出手。”冷无心阴飕飕的话音冷厉地飘出。   须臾后,又是一句轻柔似鹅毛的话语响起。   “小黑,你才刚出生不久,乖乖呆在马车内不要出去。”   趴在冷无心脚边的小黑眼睛滴溜一转,看向高贵的主人,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接着,冷无心拿过脚边的蓝色纱帽戴在头上,遮挡了绝世倾城的容颜,也遮挡了她那双冷若寒潭的冰眸,起身缓步从容地走出马车。   如雪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整个人好像雪山之巅走出来的神女,周身寒气萦绕,令人不敢靠近半分。   当雪舞那张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青紫的容颜落入眼帘,纱帽下的冰瞳寒意更甚,丝丝浓烈的杀意从眼底涌出。   “普天之下,敢欺负我的人,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003生平最恨   003生平最恨   肃杀的冷语甩出,周遭的空气刹那间寒冻了几分。冷无心凝结着一层薄霜的素手,屈指一弹,一道细若银针的冰刃带着凌寒的杀气从指间弹出,目标正是黑十四那只掐住雪舞的干枯而难看的手。   “我当是什么高人,原来不过是个满头银发,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妖婆。”   细微的清凉之感并没有引起黑十四的注意,只当夜露滴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冷无心雪白如丝的长发上,口气轻蔑,心底却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唤做老妖婆。凡事如此唤过我的人,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且死相凄惨。”   ‘死’字冰冷地吐出,周遭似有冰霜漫延。冷无心黑暗如渊的幽瞳泛着森冷的戾气,周身浮起一层淡白的冰霜,唇角勾勒出一丝残忍而嗜血的笑意。   “老妖婆,你究竟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冰刃射入腕间的脉络,顺着七经八脉游走全身,阵阵寒意袭来,让人如坠冰窖。黑十四黝黑的眼瞳浮现出极至的恐惧,麻木的感觉已经从掐着雪舞脖子的手臂开始,逐渐漫延至全身。手渐渐变得麻木无力,松了开来。趁着这个机会,雪舞赶紧跑到冷无心的身后站好,清亮的眼睛望向面色痛苦扭曲,又透着一丝恐惧的黑十四,杀意在眼中浮现。   “主子,杀了他。”   “中了我的玄冰刃,不用我亲自动手,他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寿命。”纱帽下的冷无心,冰瞳如渊,嗓音冷而无温。   玄冰刃,是雪族圣女修炼《玄冰决》的时候,利用体内至寒至阴的玄冰真气凝聚而成的冰刃。   《玄冰决》共分为五层,修炼此功双掌如冰,能够化水凝冰。随着等级的提升,掌间凝聚的寒气愈强,威力也愈大。   一听此言,想到自己命不久已,黑十四阴云笼罩着的黑瞳恨意浮现,黝暗的漩涡在眼中旋转着,怒火涛天地瞪着雪发飞舞的冷无心,恨不得喝她的血,食她的肉。   “老妖婆,今日我黑十四就算死,也要拉你垫棺材。”黑十四咬牙恨恨道。   狠话撂出,黑十四脚尖挑起地上断开的镰刀刃握于手中,举着刀刃朝着冷无心迎面劈下。森冷肃杀的气息逼近,冷无心不闪不避,身姿冷傲似寒梅立在原地,蓝纱下黑如点漆的皓瞳不见半丝慌张,有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当镰刀刃距离她的面门只相有一厘米的时候,她薄唇轻启,不轻不重,非常淡定地吐出一个字。   “倒!”   随着话音落下,镰刀刃不再前进半分,只见黑十四抽搐了几下,两眼一翻,身上凝结着一层薄霜,生命气息全无。高大壮硕的身体朝后直直倒去,发出一声‘轰’的巨响,震起尘土飞扬。   “十四。”   前方打斗处,哀伤的喊声飘来,正在围攻白衣男子中的黑龙潭九怪,与黑十四关系最铁的黑老十扭头看向这边。黑十四直直倒地的一幕落入眼中。他身形一晃,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大马,快如闪电般奔了过来,看着死状如冰人般的黑十四,怒意和杀意好似巨浪般从心底涌出,抬头哀恸的双瞳布满了寒戾的杀气。   “老妖婆,你杀了我兄弟,今日我黑十四便替兄弟报仇,拿命来。”   说完,黑十四提着重达几十斤的鬼头刀,带着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冷无心迎头劈下,力道之大令周遭空气震荡。 ☆、004雪域白蛇   004雪域白蛇   “就凭你手中的那把破刀,也想取我的性命,简直笑话。”冷无心冷哼一声,轻蔑的眼神,狂妄嚣张的语气压根儿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只见她拉着雪舞,足下一动,鬼魅的身形好像幽灵一般让人摸不着边,避开黑老十的正面攻击。她广袖一挥,一条通体雪白的细长的小蛇从袖口飞出。大张的蛇嘴中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细毒牙,令人咋舌的快速攻击,空中出击如同子弹发射般精准快速,朝着黑老十握刀的手狠狠咬去。   “啊!”   黑老十痛呼一声,低头看去,手背上有两个相距不远的牙孔,殷红的鲜血中参杂着几缕幽蓝流出,可是此蛇之毒性强悍。麻木的感觉逐渐漫延到整条手臂,手中沉重的鬼头刀掉落在地。   “老妖婆,赶紧交出解药,不然要你好看。”黑老十赶紧在右臂上点了几下,缓解蛇毒在体内漫延。   “哈哈哈!”   闻听此言,纱帽下的冷无心张狂的笑声在夜色下嚣张地荡漾着,随着凄冷的寒风送出,似在嘲笑黑老十的天真无知和愚蠢。   “雪域白蛇,巨毒无比,天下间无药可解。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赶紧斩断自己中毒的手臂,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顿了顿,嗓音柔了几许。   “小雪儿,回来。”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轻抬手臂,宽敞的广袖在风中猎猎飞舞,咬住黑老十的雪域白蛇松开了蛇口,‘嗖‘的一声又钻回了她的袖口中,缠绕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   听了冷无心的话,黑老十脸色阴沉难看到极致,瞪向她的眼睛如利刃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他锁眉迟疑了片刻后,眼底划过一丝决绝,单脚挑起掉落在地的鬼头刀握于完好无损的左手,齐臂用力地斩下自己的右臂,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下漫天的血雨。   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黑老十断臂处的鲜血中参杂着丝丝幽蓝,说不出的诡异。   “血中带蓝,命不久已。看来你颇受阎王爷的喜爱,要收了你去地府做伴。”冷无心隔纱望去,双眼灼亮有神,宛若暗夜中璀璨的星辰,唇角轻抿,淡淡的冷嘲吐出。   “老妖婆,敢耍我。我和你拼了。”黑老十气得脸色扭曲,左手勉强地举着沉重的鬼头刀攻向冷无心。   她轻蔑一笑,身形快如闪电,闪至黑老十身后,体内的玄冰真气凝聚掌间,阵阵寒气冒出,单掌打向黑老十的后背。   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黑老十连‘哼哼’都来不及发出,嘴角溢出一丝妖异殷红的鲜血,直接毙命。他那双大睁的眼睛,表明他是多么的不甘心,多么的死不瞑目,纵横江湖数载居然死在一个无名丫头的手中。   “恩怨已经结下,其余八怪解决了白衣男子后,肯定会找我们报仇。雪舞,你赶紧躲到马车里,与小黑呆在一起,千万别出来。我过去帮帮那名白衣男子。”灭了黑老十后,冷无心叮嘱道。   “主子,对不起,又给你惹祸了。”歉然地看了冷无心一眼,雪舞点了点头,就钻入了马车。   冷寒的夜,长风刮过,卷起路边的落叶在半空打着旋儿。   见雪舞钻进了马车,冷无心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她身形一动,如幽灵似鬼魅般朝着十几米外的打斗处快速闪去。   蓝衣纯净,白发如雪,在夜风中翻飞狂舞,整个人好似九天之上降落几尘的光明神女,圣洁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可是纱帽下那双冰冷无温的瞳眸却有着淡漠一切的无情。   前方,刀光剑影间,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道路。林间八名黑衣人手持武器,围攻着一名月牙白袍的男子。   此男子白衣染血,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挡着俊美的容颜,只露出一对泛着紫芒的幽瞳,妖异而魅惑。明明周身杀气漫延,却依然遮掩不了那一身飘然若仙的出尘的气质。   他手握一把梵日刀,精钢淬锋,异芒流动。妖异的紫瞳似承载着万年寒冰般,浓烈至极的杀气流露,扫视着周遭的八名黑衣人。   “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块儿下地狱。”冷醒似阎罗般森戾的嗓音在夜色下荡开。 ☆、005兵不厌诈   005兵不厌诈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白衣男子一招横扫千军,强横无比的劲气荡出。   风卷残云,树叶飘零,刀落人亡。   围攻的八怪已经倒下二人,剩下的六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手中的武器举起,散发着灼灼寒芒,前后各三人齐齐攻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举刀一挡,迷蒙的夜色下,与前面三把武器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点点星光。   双拳难敌四手。挡住了正面的进攻,却防不了背后的攻袭。白衣男子背后空门大露,三把长剑冷芒闪烁,浓烈的杀气逼近,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眼见着他即将中剑,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而来的冷无心急中生智,扯下腰间的束腰带,手腕一抖,内力夹杂其间,腰带宛若游龙出海,绵绵不绝般卷起三把长剑的剑柄用力一拉,长剑从三人手中脱手掉地,解救白衣男子与危难之中。   随之,腰带收回快速地缠回腰间。冷无心足下一动,快得让人只感觉一阵冷风刮过,她人已经站到了白衣男子的身旁,漆黑的眼瞳隔着轻纱看到他那双深邃妖魅的紫瞳,心神一震,刹那间的恍神,忍不住出声赞美了一句。   “好美的紫瞳!”   幽冷的梅香袭来,异常地好闻,白衣男子沉醉了片刻。听着冷无心的赞美之言,他深幽的紫瞳闪过一丝动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过他的紫瞳,没有嫌恶,只有赞美。虽然对方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可是依然令他激动不已。   他好看的紫瞳美若紫玉,面具下完美的唇角微勾,清越的嗓音礼貌中带着一丝尊敬。   “谢谢婆婆的赞美。”   “你叫我婆婆。”   纱帽下,冷无心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二下。转念一想,如今的她长发如雪,人家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她压低嗓音,朝气蓬勃的嗓音瞬间变得低沉,扯唇道。   “就冲你唤我一声‘婆婆’的份上,今日婆婆我善心大发,帮你解决眼前这些人。”   “老妖婆,刚才你杀了老十和老十四,现在又还要插手我们黑龙潭的事情,今日若是不将你杀之而后快,我们黑龙潭十七怪从今以后也不必在玄武大陆立足了。”黑龙潭排行第二的黑老二双眼布满戾气,迸射出丝丝杀意怒视着冷无心。   玄武大陆,男人的世界强者为尊,女人的世界才艺为上。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一共有四个国家,天澜国、弦月国、丹木国和凤羽国。四个大国周边还有一些不足为惧的小国与小部落。   “大言不惭,想杀我也得看一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轻蔑到极致的语气狂妄地吐出,挑畔的意味十足。   “过了今日,你们黑龙潭十七怪就得改名为黑龙潭七怪。哈哈哈!”   仰天大笑了三声后,冷无心笑容陡地一收,冰瞳中浮现出一丝凛然的杀意。她足下一动,先发制人。双掌寒气凝聚,周遭的温度骤降了几分,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显得更加的寒意逼人。掌力打出,直逼刚才开口的黑老二的面门。   黑老二稍稍退开,提起内力被迫与冷无心强对了一掌。一股尖锐的刺痛伴随着至寒至阴的幽寒之气通过掌力打入他的体内。冰寒刺骨的感觉又快又猛地袭来,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被冰冻住了一般,不停地打着冷颤,再无还手之力。   “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妖婆,居然暗中下毒。”黑老二横眉倒竖,胸口怒火燃烧,依然不能驱赶体内的寒气,反而加速了寒气在体内的运行。   无怪乎黑老二气愤不已,刚才二人对掌之时,冷无心指缝间暗来着一根冰魂针,趁着对掌之际,她借机将冰魂针打入了黑老二的体内。此针用寒星玄铁打造而成,在加入了各种至寒至阴的药材的水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取出。   “无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兵不厌诈’四个字?你们能够以多欺少,我为何不能暗中下毒?”冷无心雪白如丝的长发在风中张扬地飞舞,口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006斩草除根   006斩草除根   “二哥,同这个老妖婆废话那么多干嘛。我们兄弟一起上,将这个狂妄的老妖婆和那个紫眼妖人一起灭了,回去交了差领了赏金,够我们兄弟逍遥好一阵子了。”   黑龙潭十七怪中,排行最未的黑十七,一对狭长的眼睛流露出凶光,年少气盛的他话音一落,不等黑老二发话,手腕一动,手中的长剑挽出阵阵剑花,攻向冷无心。   一人动,除了身中冰魂针的黑老二没有动外,其余四人手中的武器一晃,在半空划下道道肃杀的寒芒。其中二人连手攻向白衣男子,剩余的二人连合着黑十七则向冷无心快速攻过去。   “找死!”   冷无心神色一厉,冷眼隔纱扫向三人,周身迸发出冷冽的杀气,冰冷的字眼幽幽吐出。   只见她素手一挥,寒光闪过,三根冰魂针带着森寒的杀气准确无误地打入三人眉心的位置。   眉心本来就是人体的死穴之一,冷无心这一招无疑瞬间秒杀了三人。   与此同时,另二名黑龙潭十七怪中的黑老三和黑老六二人,手腕翻转,配合得宜,道道剑影劈天盖地的朝着白衣男子密集地笼罩过去。   白衣男子周身杀气迸发,手中的梵日刀横扫而出,一道灿烂的光芒呈半月形荡开,逼得黑老三和黑老六不得不后退数步,避开这霸道强劲的一招。正当他挥刀准备继续进攻的时候,一股钻心刺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突然袭来。   “啊,痛!”   头痛得似乎要炸开,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他的脑髓,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横在半空的梵日刀再也发挥不出半点威力。手无力地一松,梵日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落在地上。而白衣男子抱着头痛苦万分地呻ling。   见此情况,黑老二和黑老六对视一眼,眼中皆透出一丝喜悦。机会难得,二人手腕急转,漫天的剑影如闪电般朝着白衣男子笼罩过去,处于巨痛中的他直觉脑袋似有千万根冰针刺入,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逼近。   两道剑芒快如惊云般刺去,电光火石间,秒杀了三人的冷无心左手挥袖,右手屈指一弹,缠绕在手臂上的雪域白蛇和一道冰刃同时飞出。雪域白蛇毫不客气地咬中黑老三握剑的手,毒性剧烈的蛇毒漫延的速度快到令人想像不到。   “啊!”   只听见黑老三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手中的剑掉落,伤口处已经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幽蓝。   而黑老六还算好,被冰刃击中的手臂只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冷风凄凄,吹得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透过轻薄的蓝纱,冷无心眼神冷漠如冰,扫向三人,森冷的话语好似地狱阴风从耳边刮过,让人无比的胆寒。   “我本不喜杀戮,若不是黑老四擒住我的婢女威逼在先,你们黑龙潭的破事我根本无意插手。不过,我既然插手了,就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一步一步朝着三人逼近,森寒的嗓音带着九天般的阴冷,让人寒到了骨子里。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面对敌人,必须斩草除根,不留祸害。所以,今日你们必须都得死。”   话音落下,冷无心素手一抬,袖袍猎猎飞舞,刚准备再一次射出冰魂针。岂料,黑老二大喊一声。   “老六,快跑。记得让大哥为我们兄弟九个报仇。”   他边喊边捏碎一颗烟雾弹,漫天的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周遭视线不明。 ☆、007恻隐之心   007恻隐之心   大约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寒凉的夜风吹散了白烟,视线逐渐清明。   冷无心低头瞧去,黑老二和黑老三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死相凄惨。而黑老六趁着烟雾迷漫之际脱身,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啊,痛,头好痛!”   寂静的夜晚,白衣男子的痛呤声突兀地响起,他抱着头用力地撞着林中一棵粗壮的杉树杆,似乎只有这样自残的行为才能够减轻头部快要爆裂般的剧痛。   “雪舞,快把马车驾过来,把我的琴取出来。”   瞧着白衣男子那般疯狂的自残行为,冷无心恻隐之心顿生,看向马车方向大声喊道。   接着,她莲步微移,走向白衣男子的身后,纤指在他的身上一点。白衣男子身子一软,双眸紧闭,呈抱头的姿势滑下。冷无心伸手扶着她,动作轻柔地让他靠着树杆。   看着那狰狞的额头鲜血流淌,心底轻叹一声,先是用丝帕动作轻柔地擦干他额头上的血迹,再从怀中摸出一瓶雪族特制的金创药倒在白衣男子额头的伤口止血。   睡梦中的他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不停抽搐的身子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现在很难受,非常的痛苦。   做完这一切,赶着马车的雪舞也近了。她怀中抱着一把古琴从马车上跳下来。此琴桐面杉底,通体漆黑,纯鹿角灰胎。琴背龙池上方刻寸许楷书‘玉玲珑’三字,琴面错综复杂的流水断纹说明这把古琴价值不菲,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琴。   “主子,琴抱来了。”   将琴递给冷无心后,雪舞清亮纯澈的眼睛好奇地瞟向一旁抽搐不停的白衣男子,可惜对方脸上的面具遮挡了真容,一丝遗憾流露出来。   “主子,你既然替他处理了伤口,为何不揭开他的面具瞧一瞧真容?”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他既然戴上了面具,肯定不希望别人瞧见他的容貌,我们又何必趁人之危。”冷无心淡然如水的语气打消了雪舞心中的好奇,“雪舞,你去捡一些干柴过来生个火,我们今晚就在这林中歇下。”   “是。”雪舞闻言,步伐轻快地朝着林中深处走去,寻找枯枝。   看了一眼走入杉林深处的雪舞,冷无心收回视线,席地而坐,将‘玉玲珑’平放在腿上。微垂着头,轻薄的蓝纱轻柔地抚过脸庞,纤纤如葱的玉指轻如流水般轻抚着琴弦,随之而出的是一曲能够净化心灵,调治身体的佛乐《大悲咒》,犹如天籁般的琴音在杉树林中静静流淌。   她红唇轻启,空灵悦耳,能够穿透灵魂的梵唱缓缓飘出,传入白衣男子的耳中,犹如一道暖流注入他的脑海,他头部的巨痛渐渐消失,身体的抽搐也渐渐停止了下来,心神放松的他这一刻才算真正睡得安稳。   一遍又一遍,嘴不停歇地梵唱,只到雪舞捡了干柴回来,生了火,梵唱依然没有停止。   “主子,你都连续唱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歇一会儿吧。”雪舞心疼地看着冷无心,好心劝道。 ☆、008仁至义尽   008仁至义尽   “嗯。”   侧头看了看靠树而眠的白衣男子,见他呼吸平稳睡得安稳,冷无心收了声,停止了抚琴。将膝上的‘玉玲珑’交给雪舞放入马车内,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那满头雪白的长发已经恢复到原到的墨色,随着她轻柔的走动微微荡漾。   来回走动了一会儿,冷无心抬头望向天边,白云疏淡,墨蓝的春空曙光渐露,她樱红的唇瓣轻扯。   “天将破晓,我们走吧。”   “那他呢?”指向睡得正沉的白衣男子,雪舞问。   “本是陌路相逢,昨日出手帮忙已是仁至义尽,走吧。”   淡漠地扫了一眼沉睡的白衣男子,清冷如霜的嗓音飘出。冷无心转身缓慢走向马车,轻轻一跃,跳上马车掀帘钻入了马车。她莹雪如玉般完美的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黑毛茸茸的脑袋。   这时,走在后面的雪舞也爬上了马车,扬鞭一挥,马儿撒蹄奔跑,车轱辘转动,马车平稳地朝着澜城的北城门方向驶去。   初春的早晨,带着几许寒意,杉树林中薄雾霏霏,鸟啼声声惊人好梦。   在这清脆动听的鸟啼声中,白衣男子睁开了双眼,惺松的眼睛环视着四周,露出面具外面的双瞳紫芒退却,是一双璀璨若星辰的黑瞳。   瞧着空无一人的杉树林,白衣男子滑过一抹失落,喃喃自语。   “都还没有好好谢谢一下昨晚出手相救的婆婆,没想到她已经走了。”   脑海中依稀残留着昨晚的记忆,想起自残撞树的一幕,白衣男子抬手朝着额头摸去,伤口已经处理,“一定是昨天晚一的那位婆婆帮我处理的。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激。   他手撑着地刚要起身,手突然摁到了一块丝帕上。拾起丝帕,丝帕的一角用银线绣着一朵寒梅。   “这香味好熟悉,与昨天晚上救我的那位婆婆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肯定是婆婆的。”   轻嗅着带着几分血腥味与几分淡淡幽香的丝帕,白衣男子鬼使神差般将丝帕收入了怀中,站起身朝着澜城方向走去。   澜城,天澜国的都城,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宝马香车川流不息,好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冷无心躺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雪舞赶着马车缓慢地行驶地澜城内宽敞的大街上。   “主子,我们是先找一家客栈投宿,还是直接去将军府?”雪舞询问道。   “去将军府。”淡漠的声音飘出,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   应了一声,雪舞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将军府的正确位置,驾着马车直接赶往将军府。   将军府,坐落在澜城的大街边,朱漆高阔的大门,两只石狮盘膝镇守,肃穆威严。门上正中悬挂着一块高匾,上书‘将军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将军府到了,请主子下马车。”马车停在将军府的门口,雪舞恭敬地说。   “嗯。”淡淡的声音飘出,冷无心抱着小黑从马车上优雅从容地走下来,拾阶而上,走向将军府的大门。   这一次,她并没有戴上纱帽,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域,修炼《玄冰决》的缘故,她清丽绝俗的脸庞白皙如雪,宛若寒冬盛放的白梅,冷艳逼人。   她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冷傲,周身的气质更是清冷逼人,神色间冰冷淡漠,洁若冰雪,冷若冰雪,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   这样一个冷中带傲的人儿,令将军府大门前二名侍卫看得两眼发直,视线焦灼在冷无心的身上再也不舍得移开半分。   好美的女子!   “这位姑娘,请问你到将军府找谁?”   其中一名定力稍强,面容刚硬的侍卫,望着眼前十六七岁,蓝衣翩翩,美极清极冷极的冷无心,冷硬的嗓音放柔了几许,柔声问道。   “找你们将军大人,烦请通传一声。” ☆、009不敢恭维   对方客气礼貌,冷无心自然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寒的气息稍稍收敛,语气也是同样的客气。   此言一出,大门口两名侍卫神色各一,暗自猜测着,将军一向洁身自爱,从不流连烟花之地,府中连个妾室都不纳,不知道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与将军大人是何关系?   “姑娘来得不巧,此时将军不在府中。”先前开口的那名侍卫说。   “那他要何时才能回府?”   皓眸如辰望向开口的侍卫,冷无心红唇微动,吐气如兰,透着一股幽香,令侍卫心神一荡,稳了稳心神。侍卫低下头不敢亵渎眼前的女神,启唇道。   “将军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低等侍卫能够过问的。姑娘还是请回,明日再来吧。”   二人站在大门下一问一答间,正欲出门的将军夫人柳玉湖远远地瞧见的抱着小黑的冷无心。   清丽无双的容颜像极了将军书房中收藏的那张丹青上的女子,那个占据了她丈夫的心的女子。   柳玉湖眼底浮现出一丝恨意,将心中对丹青上女子浓烈的恨意转嫁到冷无心的身上,她侧头朝着身旁的丫鬟紫玉贴耳吩咐了几名。   一袭淡紫色长裙的紫玉得到吩咐后,点了点头赶紧跑开。   不大一会儿功夫,紫玉再度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提着水桶的粗使婆子。水桶中的水浓黑如墨,散发着一股墨香。   “给夫人请安。”   提着水桶的张婆子腰稍弯,请安道。   “看到大门下那位身穿蓝衣的女子了吗?去,用桶中的脏水好好地招待她,招待好了就到我儿来领赏。”   望着大门口的冷无心,柳玉湖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夫妻十几载,她的夫君从未真正爱过她,一颗心都给了丹青上的那个女人,这教她如何不恨?   “是,夫人。”   一听有赏,张婆子干劲十足,提着一桶掺了墨的脏水三步并做二步,在距离门槛约四五步远的距离站定。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托着水桶的底部,用力一浇。‘哗’的一声,黑黑的脏水朝着冷无心所站的位置泼去。   见脏水泼来,冷无心身形一动,迅速地朝后退开几尺远,可是另外两道身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刚回府的将军大人秦天,一袭藏青长袍刚走到大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道黑瀑扑面而来,都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哗啦!”   一桶浓黑的脏水全部都招呼到了他与那名开口说话的侍卫身上,从头淋到脚。秦天如同落汤鸡一般站在原地,冷硬的面容正滴着水,笼罩着一层怒气。藏青的袍子染上墨黑,额前几缕湿漉的碎发贴在脸上,一眼看去,狼狈至极。   “请将军恕罪,请将军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   看到满身湿漉的秦天,张婆子吓得面色惨白,手中的木桶松开,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不长眼的死奴才,还不赶紧滚下去领罚。”   担心张婆子供出自己,更担心秦天看到冷无心,柳玉湖赶紧走过去,狠狠地踢了几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婆子,厉喝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刑房领罚。”   张婆子倒也不傻,听到此话,赶紧边滚带爬地跑了下去。刚跑了二步,又转过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桶灰溜溜地逃了下去。   “紫玉,吩咐下去。赶紧给将军准备洗澡水。”打发了张婆子,柳玉湖又朝着贴身丫鬟紫玉吩咐道。   紫玉应了一声‘是’后,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老爷,瞧你这一身湿的,还是赶紧回房换身衣服吧。”柳玉湖走过来用丝帕拭着秦天脸上的脏水,一脸的关心样。此刻她是恨不得秦天立刻回房。而她所站的位置很巧,刚好挡住了冷无心的身影。   秦天点了点头,迈步朝着将军府内走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留意到站在几米开外的冷无心,这令一旁的柳玉湖暗喜不已。   “堂堂将军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嘲讽的话语在秦天的身后响起。 ☆、010来不急了   010来不急了   闻言,秦天浓黑的剑眉不悦地蹙起,刚要转身怒斥。不想,柳玉湖厉眸扫向守门的侍卫,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怒喝。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这个放肆的疯女人给轰走。”   守门的二名侍卫偷偷地瞧了瞧秦天,见他没有出言反驳,也就是同意。两人走过去,面对清丽绝俗的冷无心,态度倒也客气。   “姑娘,你还是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冷无心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她优雅地转身往停在将军府大门前的马车一步一步慢慢走去。一边走,嘴中一边悠悠轻念。   “陵江溪畔,桃花林中。君当磐石,妾当蒲草,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刚跨过门槛的秦天闻言,顿住脚步,身子猛地一震,脏兮兮的脸庞一双灼亮威严的眼睛布着一丝难言的激动。他转过身,朝着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的冷无心的背影喊道,微微颤抖的嗓音表明了他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姑娘请留步,请问你认识冷雪姬吗?她现在在哪里?”   一旁,柳玉湖袖中的手紧握,尖细的指甲刺进肉里,强忍着心底漫延的嫉妒与恨意。   “明日这个时辰,我还会来府上拜访,若是再用掺了墨的脏水来招待我,那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答案。”冷无心没有回身,极清极冷的嗓音响起。话一说完,她轻轻一跳,跳上马车,留给秦天一个冷傲如梅的背影。   “雪舞,走吧。”   “是。”雪舞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朝着街口的方向驶去,拐过一道弯驶入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雪舞问。   冷无心慵懒地躺在马车内,清浅的声音隔着帘子飘出,“先找一家客栈住上一晚。”她宽大的袖袍上扯,让缠绕在手腕间的雪域白蛇‘小雪儿’出来透透气。   雅阁,澜城最豪华的客栈之一,消费也是相当之高昂。一般来此消费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名望的达官贵人。   此时,正是午时,头顶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徐徐微风中,偶而夹杂着几缕幽香飘来。   冷无心抱着小黑和雪舞下了马车,刚踏入雅阁的大堂内,环视了一下四周,翠竹装点,竹香弥漫,琴音绕梁,给人一种雅到极致的感觉。   “这里环境不错,我们今天晚上就在此住一晚。”冷无心满意地说道。   二人到柜台边交了一绽银子,在小二的带领下朝着楼上的客房走去。刚走到楼梯口,楼上走下来一名身穿天青色华服男子,肥头大耳,一身的肥膘随着他的走动一颤一颤的,每踏一步震得楼梯‘嘎吱嘎吱’响,好像随时会塌掉似的,令人担忧不已。   这名胖得让人眼抽的男子就是天澜国成亲王府唯一的小王爷司马长山,也是天澜城一霸。   平时,他除了喜欢吃喝嫖赌以外,还喜欢强抢民女。只要看到漂亮的女人,都会让随身侍卫抓回府中折磨一番。   他的身后跟着二名侍卫,腰间佩剑,步伐轻盈,一看便知有功夫在身。   “姑娘,这位爷可不是好惹的主,最喜欢强抢民女,你们二人还是赶快离开雅阁吧,免得落入了他的魔爪。”一瞧见司马长山庞大的身体,小二面色一白,看向冷无心的眼光流露出一抹担忧,好心地小声提醒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现在走已经来不急了。”冷无心投给小二一个感激的目光,她发觉那座肥山已经朝着自己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眼中毫不掩饰的yin光令人恶心。 ☆、011凤相兮夜   011凤相兮夜   “不错不错!虽然冷了一点,但是很美,爷喜欢。阿三阿四,将这个女人给爷绑回王府去。”   司马长山色眯眯的眼睛放肆地盯着冷无心瞧,开口命令的同时,那只肥胖的魔爪已经开始伸向冷无心的脸庞,打算先过过手瘾,摸摸她的脸。   嫌恶地扫了一眼司马长山,冷无心朝后退开两步,素手轻抬,缠绕在手腕间的雪域白蛇已经钻了出来。她低着头一面轻抚雪域白蛇尖尖的三角脑袋,一面轻声自语。   “小雪儿,这几日都没有放你出来咬咬人,一定憋坏了吧。”平淡无波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威胁。   雪域白蛇好似能够听懂似的,朝着对面的司马长山吐了吐腥红的信子,露出银森森的毒牙。   看到这一幕,司马长山伸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不过抓人的念头并未打消。   “原来还是一个喜欢玩蛇的小娘子,这样的女人爷最爱了。阿三阿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女人给爷抓回去,让爷好好疼爱一番。”   “是,小王爷。”   阿三和阿四齐声应道。他俩心里虽然也害怕那条蛇,可是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硬着头皮上,一左一右朝着冷无心围过去。   “司马小王爷,真是凑巧得很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门外,一袭白衣胜雪的凤兮夜,如同及时雨一般风度翩翩地走来,替冷无心解了围,虽然她并不需要。   “原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凤相大人,的确是很巧。凤相也是来雅阁吃饭的?”司马长山转头望向凤兮夜,客套道。   “本相约了令尊成亲王在雅阁谈事,想必令尊的轿子等一会也应该到了。”凤兮夜眼眸微微眯起,不轻不重的声音刚好够司马长山听到。说完,还故意回头朝着门口望了望。   “什么,你与父王约在了雅阁。阿三阿四,我们走。”   一听到父王要来,司马长山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脸色变了变,也顾不得眼前的冷无心,带着阿三阿四立刻离开了雅阁。   这天底下,除了当今皇上外,司马长山最怕的人就是他的父王司马空。   “谢谢。”   司马长山离去后,冷无心这才将目光转向凤兮夜,道了一声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算得上极品,俊美的五官令人无可挑剔,翩跹的白袍,左侧衣襟处用墨线勾着一枝墨竹,一眼望去,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他身形削瘦,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异常的苍白,就连嘴唇也透着一丝苍白,若有病容。   这们的人最易令人心生怜意。   同样的,凤兮夜也在打量着冷无心,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雪一般冷若冰霜,梅一般冰姿傲骨,当真是极美极清极冷!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只是姑娘今日被司马长空盯上,以后得多多当心。”凤兮夜皎白胜雪的脸上始终挂着云淡风轻的浅笑,收回打量的视线,好心地提醒道。刚说完,他便低头掩嘴轻咳起来。   “你,没事吧。”冷无心难得关心道,毕竟他刚才帮了她一把。   “老毛病,习惯了。”凤兮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话落,凤兮夜绕过冷无心朝着楼上的雅间走去,当走过她的身边,一股幽冷的梅香钻入鼻端,脚步顿了顿,接着他又顿感好笑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抬步继续朝着二楼约定的雅室走去。 ☆、012口无遮拦   012口无遮拦   随之,冷无心抱着小黑,和雪舞在小二的带领下也朝着三楼的客房走去。   二月的天,长草莺飞,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翌日,冷无心和雪舞起床后,刚走到大堂坐下,还没有开口点餐,在掌柜的吩咐下,小二已经殷勤地端上几样精致的早餐。   “小二,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都还没有点餐,早餐怎么就端上来了?”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冷无心纳闷不已。   “凤相大人说姑娘身上的梅香幽冷淡雅,沁人心脾,异常好闻,他很喜欢。遂昨日离去时吩咐本店特意为姑娘准备了这些吃食。”小二耐心地解释道。   一听此言,冷无心更加的纳闷了。不过,想到等一会还要去将军府,也懒得费神去思索话中有何深意?   “主子,凤相大人这般讨好你,还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不会是昨日见面之后,被你清丽绝世的容颜迷住,看上你了吧。若真是如此的话,何不利用他在天澜国的人脉关系,查出我们想要寻找的和氏壁残片。”雪舞一边吃一边说。   听完此话,冷无心冷厉的眼眸好似一道冰刃射出,透着无比的森寒,雪舞顿时噤声,低下头默默地吃东西。   “雪舞,若是下次再犯,你就回雪族去,别跟着我了。”冷冷地警告道。   “奴婢知错,不该口无遮拦,求主子别赶我走。”雪舞跪在地上,两只眼睛水雾缭绕,求饶道。   “起来吧。”看着雪舞眼泪汪汪的模样,冷无心心底叹息一声,于心不忍,亲自拉起她,难得耐心地教导道。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你要知道,那件东西不但关系着我娘的生命,在四国之内也同样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你跟在我的身边,自然也应该做到这一点。话说回来,凤兮夜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天澜国丞相的位置,心计城府必然非常人能比,又岂是我们可以轻易利用之人。”   “是奴婢考虑不周,以后绝不在人前提半个字。”雪舞保证道。   “你能够明白就好,坐下吃吧。”冷无心满意地点点头,这小丫头虽然偶而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对她那个百分百忠心。   雪舞坐下,主仆二人不再交谈,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顿早餐,便起身朝着大堂外走去。顺着昨日的路线,雪舞熟练地驾着马车穿梭在宽敞的街道上。   街道边树枝吐着舒心的嫩芽,百花含苞待放,享受着明媚的阳光。   马车在拐过几条大街后,此时已经停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刚刚走下马车,就瞧见将军府的老管家秦昆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   当冷无心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秦昆赶紧跑到马车边上,语气客气至极,可见一定是昨天晚上大将军秦天有所交待。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昨日来过府上的那位姑娘,来找将军?”   冷无心清丽绝俗的脸庞挂着淡雅而又疏离的笑容,微微颔首。   “姑娘请随我来,将军已在书房等候多时。”秦昆微笑道。   在秦昆的领路下,冷无心抱着小黑,带着雪舞踏进了威严的将军府。穿过九曲回廊,转过一道院门,就已经来到了秦天的书房前。   书房外,栽种着几株粉桃,欢欣地打着骨朵儿,含苞待放,几只早莺栖于树梢,啼叫得甚是欢快。   “姑娘,将军此时就在书房里面,你自己进去吧。”管家秦昆停住脚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黑交给雪舞,并吩咐她在外边等着。冷无心拾阶而上,推开虚掩的房门,跨过门槛走进了书房 ☆、013无心无情   013无心无情   听到推门声响,双手负于身后,一直在屋中焦虑地来回踱步的秦天顿住脚步,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当冷无心那张七分酷似冷雪姬的绝世容颜映入眼帘,秦天愣了愣,随之是极致的狂喜与激动。   “姑娘今年可是年芳十七,可否告知芳名?”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秦天走到冷无心面前,拭探地问。   “不错,我今年的确是十七岁,至于我的名字,你听了一定会很失望,冷无心。无心无情中的‘无心’二字,相信你不会陌生。”   冷无心边说边观察着秦天的脸部表情。瞧见他听了这个名字之后,眼中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她的心底居然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其实冷无心的娘亲原本给她取名是‘无悔’二字,只是穿越而来的她硬是把名字给改成了‘无心’。   “无心无情,雪姬终究还是怪我的。”秦天眼中浮现出悲痛懊悔,无比自责的喃喃自语。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后方才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冷无心嘲讽了一句,从怀中摸出一块色泽质地极佳的玉配,此玉配正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背面则刻着‘子昊’二字。   子昊,乃是秦天的字。   将玉配递给秦天,冷无心清冷无波的嗓音无喜无悲,更没有激动,在书房中缓缓响起。   “这块玉配是我娘一生最珍爱的东西。她将玉配交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哪一天我没有地方去了,便来天澜国将军府找你。”   “你娘她还好吗?她有没有在你面前经常提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生父是谁?”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玉配,秦天紧张不已地问。   “说过。娘曾经告诉过我,说我的父亲是一位顶天地立的男子汉,是世间最爱她的人。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若是真的爱一个人,一定会至死不渝,又怎么会背弃爱情而另娶她人。”   话到此处,想到她娘冷雪姬如今的处境,想到小时候在雪族被人骂野种的时候,冷无心心中愤愤不平,淡漠如冰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意与暗讽。   “秦将军,你说我刚才的话对不对?”   “我,我,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娘。”秦天眼中布满了自责,愧疚地低下头,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十八年前陵江溪畔,我与雪姬在桃花林中相遇。我们二人在桃花林中私定终生,度过了最美好最快乐,让人永生难忘的三天时光。分手的时候,我们约定好,各自处理完家中的事情,一个月后在桃花林中重聚,隐居与此,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秦天慢慢踱步到窗边,看着院中正打着花骨儿的桃树,飘渺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思念。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处理完家中事情,我正准备出发去陵江的时候,家父突然病重去世。等到安葬完父亲赶往陵江溪畔桃花林的时候,一月之期已经过了三日。可是我不甘心,在桃花林中足足苦等了一个月,伊人未现。心灰意冷之下,我才重回到澜城。”   “既然等不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找她?”冷无心清冷的嗓音泛起波澜,透着一丝幽怨,一丝愤恨。   “我,我有想过去找,可是我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去哪里找雪姬?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冷雪姬,其它一无所知。”秦天焦急地解释,袖中的手紧握,紧张地问道:“你娘她现在过得好吗?人在何处?” ☆、014造化弄人   014造化弄人   “不好。她现在过得很不好。与外族人私通,未婚先孕,触犯了族规,被族中的长老们关押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贯冷静的冷无心悲愤不已,情绪有些激动的她几乎是怒吼出声。   “带我去,带我去找她,我要救她出来。”   听完冷无心的话,秦天眼眶泛红,尖锐的刺痛从心口处漫延,痛得难以呼吸。他转过身,走到冷无心的面前,失去冷静的他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肯求。   “要是能够轻易救出,我此刻就不会出现在天澜国,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冷无心嗤笑一声,抬头怨恨地望向秦天。   “告诉我,究竟怎么样才能够救出你娘亲?”秦天情绪不稳地问。   “你还爱娘亲吗?”情绪稍平的冷无心不答反问。   “爱,自然是爱的。若是不爱,十八年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又怎么会想起她;若是不爱,十八年来,每每看见院中的桃花花开花落,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桃花林中她艳美无双的笑靥;若是不爱,十八年来,为何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她如同烙印一般,早已经刻在我的心上,忘不掉,抹不掉!”   秦天松开了冷无心,再度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满目惆怅地望着满院含苞待放的花骨儿,轻声呢喃着。   听了这段饱含深情的话,冷无心只得感叹一声‘造化弄人’,心中对眼前之人的怨恨奇迹般地消失了。她眉尖微蹙,沉默了片刻,原本打算实情告知的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连累眼前这个被爱情折磨,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生父。   “你也不必伤怀,刚才我不过是替娘亲试探一下你的心意,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放心吧,娘亲现在过得很好。这一次我前来天澜国,只是想见一见你,看一看我的生父是一位如何了不起的人物?”   望着秦天孤寂的背影,冷无心眼神微闪,说着违心的话安慰着他。   “无心,我可以这样唤你吗?”秦天回过身,神情小心翼翼地问。   冷无心微笑地颔首,也算是认可了眼前的生父。   “你说得可是真的,没有骗我,你娘现在真的过得很好?”秦天欣喜的同时,并没有因为高兴而冲昏了头脑,他盯着冷无心,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半信半疑地开口道。   “真的。”冷无心神容淡定,抬眸回视过去。   “你娘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去找她?”   盼了十八年,念了十八年,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秦天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嗓音微微颤抖。   “娘现在生活得很平静,你既然已经成亲,有了妻女,我不希望你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冷无心随口扯着谎,心中小小的内疚了一下。   听了此话,秦天身子一震,后退了二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现出痛苦与悔恨的表情。眼睛没有焦距,呆呆地望着前方,自责地喃喃道。   “是我背弃了我与她之间的海誓山盟。”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治愈一切的伤痛。十八年已过,娘已经淡忘了一切,她是不会怨恨你的。”冷无心心底叹息一声,出言劝慰道。   “我倒宁愿她恨我,也比她忘记我要来得好。”秦天心口涩涩地痛,黑眸中布着痛楚。   看着秦天那张比流泪还要悲痛的表情,冷无心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谎言,犹豫了片刻,扯唇刚要开口,院外传来管家秦昆的声音。   “夫人,将军正在书房接待贵客,将军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015送见面礼   015送见面礼   “有什么重要的贵客是我也不能见的吗?”柳玉湖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可是眼眸中迸射出的厉芒却让秦昆倍感压力,心里直打颤。   “夫人,这?”秦昆抬袖拭了拭额头的薄汗,左右为难。   “秦昆,传令下去,让府中所有人到前厅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屋外,柳玉湖的声音传进书房中,让秦天想起了正事,他压下心中的痛苦,脸色恢复如常,冷硬的嗓音飘出。   “是,将军。”秦忠应了一声,离开了书房。   这时,推门声响起,柳玉湖一袭海绿色长裙,外罩浅绿色薄纱立在书房门口,堆砌如云的发髻上插着几支金钗。也许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年龄不过才三十五六岁的她,岁月已经在她风韵犹存的脸上留下痕迹,眼角那几道明显的鱼尾纹,写尽了沧桑。   当看到书房中的冷无心,看着那张让她憎恨不已的脸庞,柳玉湖眼底划过一丝阴冷,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底的恨意,脸上展露出一丝温和而端庄的笑容,抚了抚鬓边,笑着款款步入书房。   “老爷,这位姑娘是?”   走到秦天的身边站定,柳玉湖扫了一眼冷无心,收回视线看向秦天假惺惺地佯装不知笑着问道。   “玉湖,你来得正好。这是无心,是我流落在外的女儿,今年十七岁。我打算等一会去前厅向府中上下所有人宣布这件事。”秦天带着一丝歉疚看着柳玉湖,介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起生活了十八载,就算心中另有所爱,对于柳玉湖,秦天心中也不是全无感情。   “既然是老爷流落在外的女儿,自然应该回来认祖归宗。瞧瞧这模样生得,还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柳玉湖心中明明气得想杀人,脸上却笑意不减,拉过冷无心的手热络地说道:“初次见面,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没有什么准备,这支镶牡丹花的金钗是我出嫁时陪嫁过来的嫁妆,今儿就送给你做为见面礼。无心,你可不许嫌弃这份礼薄。”   柳玉湖一边说,一边取下鬓边斜插的牡丹花样式的金钗递到冷无心的面前。   “多谢你的好意。这支金钗既然是你的嫁妆,定然是珍贵无比,我怎么好意思夺人所好,你还是收回去吧。”冷无心神容淡淡,不喜不怒,婉言拒绝道。   “老爷,你看这?”柳玉湖低头看了看手中没有送出去的金钗,接着又抬起头,眼波轻转,望向一旁的秦天开口道。   “无心,玉湖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既然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秦天劝道。   冷无心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她的手还没有伸出接金钗,笑得虚假的柳玉湖眼底一抹阴毒快速闪过,握着金钗的手抬起,启唇道。   “十七的姑娘正是花儿般的年龄,应该打扮得艳丽一些。瞧瞧你也太素了,头上居然一点儿饰物都没有。来,我给你把金钗插上。”   话音一落,不等冷无心拒绝,柳玉湖手中的金钗已经插入了冷无心的发间,只是插入的位置与力道不对,金钗那尖锐的钗尖刺得冷无心头皮很痛。 ☆、016暗中较量   016暗中较量   尖锐的刺痛从头部清晰的传来,肯定破皮了。冷无心眉头皱了皱,阴险的女人,居然给她来阴的,好,很好!那我们就来比一丝谁更阴险?   “多谢夫人。”   冷无心眉头舒展,唇角上扬,盈盈浅笑流露,佯装出一副不胜感激的模样。她抬起手臂,内力暗使捏住柳玉湖正给她插着金钗的手腕处。   “咝!”   柳玉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可是是她挑畔在先,为了怕一旁的秦天看出端倪,明明痛得后背冷汗直冒,她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端庄有礼的客套样,脸上的假笑愈发的灿烂,“不必客气。”   二人虽无血缘,可是暗中较劲的一幕在不知内里的秦天眼中看来,俨然是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他甚感欣慰的勾唇浅笑着。   突然,柳玉湖脸色惨白如纸,布满恐惧的眼睛呆直地盯着手腕处游走的雪域白蛇,身子颤抖的她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叫。   “啊,蛇。”   “真是不好意思,我养的小雪儿又调皮了。幸好没有咬你,不然这一口咬下去,毒素浸入体内,就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你。”冷无心脸上佯装出一副十分歉意又担心的模样,眼中却含着笑意。她松开柳玉湖的手腕,扯唇道:“小雪儿,回来。”   雪域白蛇灵性十足,‘嗖’的一声钻回了冷无心宽大的袖口内,缠绕在她的左腕上。吓得面色煞白的柳玉湖惊魂未定地抬袖拭了拭额角冒出的冷汗,望向冷无心的眼底深处暗藏着阴狠,暗忖。   你个小贱人,总有一日要你好看。   “将军,夫人,下人们都已经在前厅集合。”   恰时,管家秦昆的声音传入书房。   慈爱地看了一眼冷无心,秦天又转目看向面色依然惨白的柳玉湖,正色道:“走吧,我们去前厅。”   秦天走在前面,柳玉湖走在他的身侧,而冷无心则跟在二人的后头,三人走出书房,与抱着小黑的雪舞和秦管家一起往前厅行去。   将军府前院正厅。   黑压压站满了几十名下人,男的靠左而立,女的靠右而站,有的人目光茫然,有的人则与身旁之人小声交流,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全府上下所有下人齐聚与此?   当秦天与柳玉湖的身影踏入正厅,下人们纷纷噤声站直了腰,低垂着头,男的躬身行礼,女的福身请安。   “给将军、夫人请安。”   “都起来吧。”   秦天双手负于身后,冷硬的嗓音中自有一股威严。他迈步走向主位前站定,并未落坐。柳玉湖也迈步端庄大方地站在他的身侧。而冷无心跟着二人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跨过门槛,优雅从容地走进了正厅。   “无心,站到我身边来。”主位前,秦天脸上十分难得地挂起温和的笑意,朝着冷无心笑着招手。   “是。”   点了下头,冷无心举步缓缓走向秦天的左侧站定。   简短无比的对话,足以引起厅中秦府下人的好奇心。众人抬着眼皮偷瞄着一袭蓝衣,一身清冷凛冽的气质如同初绽的冰山雪莲般傲立人前的她,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 ☆、017十倍还之   017十倍还之   “秦昆,怎么回事,烟儿怎么没有来?”   扫了一眼厅中,并未看到女儿秦楚烟的身影,秦天眉头不悦地蹙起,凌厉的目光扫向秦昆问。   “回将军,小姐一大早就出府了,还未曾回府。”管家秦昆低垂着头,躬着身子恭敬回道。   “不在府内就算了。”   刚说了一句,秦天顿了顿,凛然的目光从众位下人的头顶一一扫过,沉稳有力的声音透着威慑在厅内荡开。   “大家听着,这是无心,是本将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祖宗保佑,让她能够认祖归宗,从今日起,无心就是将军府身份尊贵的大小姐。谁若是敢背后轻视慢待她,一律家法处置。”   “你们听着,无心姑娘虽然是将军的外室所生,可是终归也是你们的主子。若是让我知道,今后谁敢在府内敢背后嚼舌根,不敬重她,绝不轻饶。”   秦天一说完,柳玉湖立刻接口,装模作样地说出这番看似好心,却暗藏玄机的话。这番话无疑告诉了众人,她冷无心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所生的野种,庶出,纵然得将军喜爱,也敌不过自己的女儿,嫡出的秦楚烟身份尊贵。   一旁的秦天听完,面色略微不快,扫了一眼柳玉湖。柳玉湖佯装没有看到身旁射来的视线,她站得笔直,脸上挂着端庄温雅的笑容,眼视前方,启唇接着道。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见过大小姐。”   一言出,厅内的下人们齐齐开口行礼。   “见过大小姐。”   响亮的声音充斥着前厅内每一个角落。   “都起来吧。”冷无心面容沉静,淡淡道。   下人们起身站直,头依然微垂着,静静地等着这个新主子训话。   “你们听着,在我的面前只需要记住一条,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十倍还之。”   冷无心寒瞳宛若冰刃,狠狠地从下人们头顶刮过,淡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震慑力,使得厅内的下人们心底颤了颤,知道眼前这位大小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奴才们谨记大小姐教诲。”在秦管家的带领下,大家又高声齐喊,只是此刻大家的眼中多了一些恭敬。   冷无心满意地勾唇。   对于冷无心刚才的表现,秦天很是满意,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这才是将门虎女该有的气势。   “老爷,既然人已经介绍过了,是不是应该让下人们都散了?”右侧的柳玉湖袖中的手紧握,心中虽气,面上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贤惠温婉的形象,细声道。   秦天点了点头,朝着管家秦昆递了一眼。   秦昆会意,拉着嗓子喊道:“大家都退下吧,各忙各事去。”   “奴才(奴婢)告退。”   下人们又各自行了一礼,鱼贯而出退出了前厅。   宽敞的前厅,此时只剩下秦天、冷无心和柳玉湖三人,气氛显得诡异。   “老爷,既然无心从今往后就住在将军府内,总该有自己的院子。你看这清芳阁如何,虽然旧了一点,可是离烟儿的碧云轩挺近,这姐妹二人来日里走动也方便。”柳玉湖眼中闪烁着一抹精明,提议道。 ☆、018人老珠黄   018人老珠黄   “就按你说的办。”   不愧是了解秦天的柳玉湖,最后一句话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点头同意了。   “既然老爷同意了,妾身这就亲自带着无心去清芳阁。”在秦天面前,柳玉湖做足了贤妻良母的样子。   “辛苦你了,玉湖。”秦天拉过柳玉湖的手,眼中浮现出一丝歉疚。   “不辛苦。无心是你的骨肉,自然也是我的女儿,我以后一定会向对烟儿一样对她。”柳玉湖笑容娴雅端庄,假惺惺地说道。   一番话说得秦天心中歉疚更深了一层。   一旁静站的冷无心翻了个白眼,轻声地嘀咕了一句。   “做作的女人,真会演戏。”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到。   “无心,走吧。”柳玉湖抽回自己的手,眼波流转看向冷无心道。   冷无心点了下头,跟着柳玉湖走出了前厅,领着等候在厅外的雪舞往后院清芳阁行去。   东风吹拂,熏梅染柳。   将军府后院鹅卵石铺设的幽径上,径边的树木吐出鹅黄的嫩牙,柳玉湖走在前,丫鬟紫玉搀扶着她。冷无心从雪舞怀中抱回了小黑,领着她走在后面。   突然,柳玉湖停下脚步,精明的眼眸环视了一下周遭,寂静的幽径除了她们,四下无人。柳玉湖也懒得再演戏,卸掉面具的她回身恨恨地扫了一眼冷无心,厉色警告道。   “你这个小野种给我听好了,这将军府的后院是我当家。奉劝你一句,你还是赶快离开得好,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这才刚来将军府,怎么能够这么快离开。倒是夫人,人老珠黄,记性也不好。看来很有必要重新提醒一下你,刚才我在前院正厅说过的话。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十倍还之。夫人若是不想让我养的小雪儿在你的手臂上开两个血洞,还是别招惹我的好。”   对于柳玉湖的话,冷无心置若罔闻,她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凌厉,不愠不火地淡笑着讽刺道,反而让人更加的抓狂,怒火中烧。   也不给柳玉湖反驳的机会,冷无心接着笑道。   “想来夫人也是极度厌恶我的,就不劳烦你送我去清芳阁了。雪舞,我们走。”   “是。”雪舞点头应道。   主仆二人从柳玉湖身边走过,朝着幽径的尽头处闲步悠然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倩影,立在原地的柳玉湖气得脸色铁青,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紧握,眼中迸射出阴毒的厉芒,呢喃了一句。   “小野种,终有一日让你后悔出现在将军府。”   顺着幽径踏石而行,尽头处是绿水悠悠。东风轻轻掠过水面,吹皱一池春水。   池上架着一座白玉石拱桥,冷无心和雪舞刚踏上石桥,隔桥遥望,对岸正对着石桥的院门上方,书写着‘碧云轩’三个清秀飘逸的字。在往远处眺望,与碧云轩隔着几重院子,有一扇掉了漆的旧门上,书写着‘清芳阁’娟秀的字体。   “主子,这清芳阁光从外面看,就如此破旧,想必院子里的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柳氏真是欺人太甚。”雪舞气愤地说。   “旧也好,新也罢,左右不过是个住处。反正我们也不打算久住,等东西到手,我们便离开。你要记住,在柳氏没有来找我们麻烦之前,绝对不允许你先去寻她的麻烦。”望着性子毛臊的雪舞,冷无心不放心地叮嘱着她。 ☆、019满嘴喷粪   019满嘴喷粪   “我知道。绝对不会给主子你生事的。”雪舞眨了眨清亮的黑瞳,拍胸保证道。   “知道就好,走吧。”   话落,主仆二人加快了脚步朝着清芳阁的院门走去。   推开院门,环视着院内。院子里面的环境比想像中还是要好上几分,房屋除了年代久远了一些,陈旧了一点,但并没有破败的感觉,住在里面至少不用担心漏风漏雨。   院子墙角处种植着几株翠竹令人满意,翠绿的竹叶伸出墙外,迎风摇曳,淡雅的竹香飘浮在空气中,令整个院子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   几名清扫的下人在秦昆的亲自指挥下,打扫着屋子,清理着院子。还有几名身强力壮的下人,则两人一抬,忙着往屋中搬新的家俱。   “见过大小姐。”   看到冷无心踏入院中的身影,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见礼道。   “不必客气,你们忙吧,我出去走走,过一会儿再来。”冷无心神色淡冷地说完,又领着雪舞走出了清芳阁,在池边悠闲地散步,欣赏着碧池****。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秦昆小跑着来到冷无心面前,态度恭敬地说。   “大小姐,屋子已经打扫干净,新的家俱也添置齐全。你去看一看,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一定置办到让你满意为止。”   “辛苦秦管家了。走吧。”挼了挼怀中小黑油光发亮的毛发,冷无心转身再次走向清芳阁。   掉漆的院门重新刷上了油漆。院内,与刚才离开时完全是焕然一新,墙角处除了自然生长的那几株翠竹,又添了十几盆淡紫色的鸢尾花,屋内的家具也是全新的。   “秦管家办事的效率令人佩服,我很满意。”冷无心满意地勾唇,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接着又道:“不过,要是在院子里面再添一间一米多高的小木屋,让我的小黑住,就更加完美了。”边说边摸着小黑的脑袋。   “老奴立刻去办。只是这小木屋将军府内并没有现成的,此刻去木匠房订做,恐怕要等上几日的时间才成。”秦昆解释道。   “明白,那就劳烦秦管家了。”   对于这位精明能干,却不势利的老人,冷无心印象不错,语气中多了几分客气与尊重。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秦昆说。   冷无心点了下头应允,秦昆躬身退出了清芳阁。   温暖的阳光挥洒而下,笼罩着宁静清幽的清芳阁。   站在竹丛下的冷无心和雪舞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刚准备进屋,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你就是我爹刚刚认下的小贱种?”尖酸刻薄的辱骂声传来。   冷无心眉头不悦地皱起,闻声抬眸望去,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怒气冲冲地走来。   她面容娇美如花,眉若新月,眼若星辰,身穿一袭桃红色长裙,好似三月初开的春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名女子就是冷无心同父异母的妹妹秦楚烟。她的贴身丫鬟紫云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想来你就是父亲口中的楚烟妹妹。女不教,母之过。瞧瞧你的修养差到极致,想来你那位虚伪做作的娘亲定然也是修养极差,才教出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女儿。”冷无心不怒反笑,不咸不淡的声音气死人不偿命地将母女二人一块儿给骂了。 ☆、020人恒辱之   020人恒辱之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种,居然敢骂我和我娘。”秦楚烟手指颤颤地怒指冷无心,她的脸色铁青难看,一双秀目好像要吃人般怒瞪着冷无心。   “辱人者,人恒辱之。骂了你又如何?那是你欠骂。”冷无心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秦楚烟,清冷的声音如地狱冥湖中掠过的风,阴恻恻得令人心底发寒,“奉劝你一句,趁着我现在心情好赶紧离开清芳阁。不然等一会你就是想离开,只怕都不行。”   “你少唬人,我可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又岂会怕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贱种。”秦楚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冷无心笑望着秦楚烟,她故意抬手左手,广袖向后滑开,露出莹白如玉的皓腕,一条通体雪白的白蛇缠绕在她手腕间,高昂着尖尖的三角脑袋,吐着腥红的信子。   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当秦楚烟变色的娇容,带着惧意的眸子落入眼中,她愉悦地扯唇。   “你确定你不怕。”   明明是平淡的声音问出,却让人心生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此刻,秦楚烟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颤着嗓子结巴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放蛇咬人。我养的小雪儿可是最喜欢喝人血,特别是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处子之血。”冷无心眯着眼睛,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边说边抚摸着雪域白蛇的脑袋,脚下却一步一步朝着秦楚烟逼近,故意吓唬道。   “你,你敢。”   一向气焰嚣张的秦楚烟,此刻半点气势皆无,她步步后退,颤抖的嗓音突显了她的恐惧与紧张。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   冷无心脸上邪恶的笑意不减,她手臂突然朝着三步之遥的秦楚烟伸过去,腥红信子刚好舔到秦楚烟挺俏的鼻尖上。   “啊!”   秦楚烟吓得尖叫一声,两眼一翻,被吓晕了过去。幸得身后的丫鬟紫云及时扶住她,才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   “这样吓一吓就晕了,真无趣。”冷无心收回手臂,冷漠地瞥了一眼晕倒了秦楚烟,移开视线望向紫云,淡冷地说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离开。”   “是。”紫云垂头诺诺地应了一声,费力地扶着秦楚烟离开了清芳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楚烟去清芳阁,上门挑事反被吓晕一事迅速地府内传开。府中的下人们对冷无心心中生出惧意,尽量绕着清芳阁走,倒让冷无心过了半月清闲的日子。   清芳阁,翠竹依依。   二月已过,三月的天逐渐转暖,暖阳穿透竹叶间的缝隙悄然洒落,投下斑驳细碎的阴影。   冷无心懒洋洋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身体长大了不少的小黑蹲在她的脚边,抬起前脚挠着发痒的脖子。小雪儿则被她扔到了院中的竹丛间玩耍。雪舞则在院子里面焦急地来回踱步。   “雪舞,别走来走去,眼睛都被晃花了。”冷无心半眯的眸子,不满地抱怨着。   “我这不着急吗?来澜城都已经半个来月了,可是要找的和氏壁残片却半点头绪都没有,急死人了。”雪舞焦虑地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坐下来休息一会,我心中自有主意。”冷无心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   “难道主子已经知道了残片的下落?”雪舞走到冷无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惊喜地问。 ☆、021天都学院   021天都学院   冷无心摇了摇头,给出一个令人极度失望的答案,“没有。”   此言一出,雪舞由惊喜到失望,又开始焦虑地来回踱步。   轻叹一声,冷无心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迈步朝着院外走去。   “主子,你去哪里?”雪舞停止踱步,追上前问道。   “去花园走走,你就呆在院子里,看着小黑和小雪儿。”冷无心回过头,淡若轻风的声音飘出。   “哦。”有些不高光地应了一声,雪舞又转身往回走,躺在冷无心刚才躺着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   “这丫头?”冷无心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清芳阁外走去。   暖风徐徐,娇阳映照,花园中桃红柳绿,空气中弥漫着冉冉花香,使人心醉。   冷无心一边欣赏着美好的春光,一边往秦天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过白玉石拱桥,走到池边临风亭的时候,迎面秦天负手走来,他步伐沉稳,阳光下,挺拔如松的身姿笼罩着一层淡金色。   “父亲。”冷无心上前喊了一声,“我正想去书房找你,有一事想征得你的同意。”   “正巧了,为父也正打算去清芳阁看你,有一事想与你相商。我们去亭中详说。”秦天启唇,声音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慈爱。   “好。”冷无心点了点头。   秦天走在前,冷无心走在后,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临风亭。   临风亭内,一张方形的大理石桌,配上四个打磨光滑的圆凳。秦天落坐后,冷无心方才在他的对面隔桌坐下。   “父亲到底有何事要与我相商?”   “你来了天澜国也半月有余,想必天都学院你应该听说过吧。”   “前几日在雅阁用餐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天都学院是天澜国最大的学院,在四国之中也是比较有名望的学院之一。学院内分为文部和武部。”冷无心缓缓道,这些信息都是她费心打听到的。   顿了顿,继续道。   “我想与父亲说的事情正是与天都学院有关。我想入天都学院的文部学习才艺,希望父亲应允。”   当然,她打听到的还不止这些。   天都学院,是天澜国王公亲贵,达官富商子女的聚焦地。同时,也是天澜国培养国家精英,选举人才的地方。   而女子入学院学习才艺,更多的则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在天澜国,不论哪家的达官贵人选妻选媳,都以入天都学院为准则。   天澜国历朝历代的皇后也曾是天都学院走出来的学生,这样就更加激起了各家千金争相入学的积极性。   在民风开放的天澜国,众人都以入天都学院为荣。不过,冷无心想入天都学院学习却是另有目的。   “看来我们父女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有此志向,我自然是同意的。明日学院就要开学报名了,我会让秦昆准备你入学所需的东西。”秦天说。   “多谢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女儿就先回清芳阁了。”此时的冷无心完全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样。   “去吧。”秦天挥了挥手。   冷无心起身离开的临风亭,在杨柳摇曳的池边漫步了一会儿,便回了清芳阁。 ☆、022老虎发威   022老虎发威   翌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冷无心一大早就被雪舞叫起,坐着马车赶往天都学院。而雪舞并没有跟随,留在清芳阁内照看食量大增的小黑,小雪儿缠绕在她的左腕上带走了。   位于澜城城南的天都学院,占地面积极广。深灰色的院墙足足有十几米高,气势恢弘雄伟。   学院开学的日子,大门口停满了各府的马车。冷无心到的时候,马车只能远远地停在几百米外。   “大小姐,今日人多,马车只能停在此处。”车夫微低着头说。   “我自个儿步行过去,你驾车回去吧。”冷无心轻盈的身子跳下马车,抛下一句话,就往天都学院的大门口方向走去。   走进大门,是一条宽阔的足以两辆马车并行的大道笔直地通向学院内。道路两边的香樟树散发着独特的清香,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见证着天都学院悠久的存在。   今日是报名的日子,冷无心站在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果断地往人流最多的地方行去。   报名处,几幢精致的小楼,楼前站满了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相互交谈,女子则聚在一起相互攀比。   “晴妹妹今日打扮得可真漂亮,这一身华彩云裳一看就是出自天下第一绣坊春韵姑娘的手艺。”   “哪里哪里,玉姐姐今日不也是明艳照人,身上的这一套东珠首饰只怕是价值不菲。”   ……   冷无心走近,相互恭维声不断地传入耳中,她眼中带着鄙夷,扫了一眼那群虚伪的女人,便走到新生报名处的小楼前排着队,等待办理入学手续。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冷无心交了银子,办理完了入学手续正打算离开。突然,地面一阵不小的震动,紧接着,一道阴影压下,挡住了她头顶明媚的阳光。   “冷艳小娘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自雅阁一别,小爷我对你是日思夜想,想得身体都疼了。我派人翻遍了澜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今日居然在天都学院内碰到了你。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遇见了你,你就别想从我眼前逃走,跟我乖乖回王府,我保证会好好疼你。”体重二百二十斤的司马长山目光轻挑地看着冷无心,肥胖粗壮的手臂横在她的面前,公然地调戏着她。   人山人海的报名处,经过司马长山这么一闹,人人都带着一份看热闹的闲心,视线集中在一身风华的冷无心身上,想看她如何摆平眼前的局面,却无一人站出来帮忙解围。   “好狗不挡道,让开。”   无视周遭看过来的各种异样的目光,冷无心面色一沉,眼眸中缭绕着寒意,冷喝道。   话音方落,周围一片吸气声。   真狂!   “爷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休来的福份,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居然还敢骂我是狗,阿三阿四,给我上。”   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羞辱的司马长山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怒气中的他朝着身后的随丛命令道。   “是。”   阿三阿四二人朝着伸手朝着冷无心抓去,可是他们的手还未碰触到她,便被强劲的内力给震了回来,狼狈地摔倒在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你这头死肥猪,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我麻烦,今日我就发发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番,让你以后看到我一定绕道而行。”黑色的漩涡在冷无心幽冷的寒瞳中形成,周身上下寒意不断地渗透。   她是真的怒了! ☆、023一踢成名   023一踢成名   只见她朝后退开两步,稍稍拉开与司马长山的距离,足下一点,整个人好似飞燕腾空而起,青丝如瀑在半空中随风飞舞。   “司马长山,你这个只会调戏女子的死肥猪,去死吧。”厉吼声回荡在天都学院上空。   喊声未落,腾在半空的冷无心单脚横踢,强劲的力道大到无法想像,踢向司马长山壮实如山的身体。   胖到让人眼抽的司马长山整个人被踢飞,足有一丈之远。而后‘篷’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溅起灰尘无数。而司马长山满面尘土,呈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狼狈地躺在深坑中。   周围再一次爆发出一片吸气声。   太猛了!   太强悍了!   看热闹的莘莘学子中,强者为尊的武部中的学子们看向冷无心的目光,无不流露出膜拜的目光。   偶像啊!   一记神腿,冷无心从此在众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算是一踢成名了。   面对众人膜拜的目光,冷无心神情淡然若水,不见半丝骄傲。她冷漠地瞥了一眼一丈外,依然躺在土坑中想爬却爬不起来的司马长山,警告的冷语幽幽吐出。   “以后你要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脚直接废了你。”   “是,是,小爷在也不敢了,以后看到姑娘绝对绕道而行。”司马长山眼中流露出惧意,他相信眼前的女子绝对是言出必行,忙不跌地应道。   “算你识相。”   抛出四个字,冷无心迈步离去。刚起了几步,迎面走来二男二女。其中两人她并不陌生,一人是有过一面之缘,但却印象深刻的凤相凤兮夜,而另一熟识之人则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秦楚烟。   今日的凤兮夜依然是一身白衣胜雪,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苍白的俊容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一丝病态,好像暖阳下纯洁的梨花,不染尘埃。   他的身侧走着一名淡白长裙,绿绫束腰的女子,如丝如墨的鬓间插着一朵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此女子就是天澜国的公主司马仪清。她步伐轻盈,完全不似寻常的宫女般柔弱妩媚,眉眼间反而透着一丝飒爽的英气。一双灵畔的皓眸只有在看向身侧之人,才会流露出一丝柔情。   走在二人右侧的秦楚烟,今日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桃红的长裙,精致的妆容衬得她愈加的娇媚动人。   她清亮的美眸轻柔如水,不时投向右侧的紫衣男子。   这名男子就是北冥凌云,是弦月国派到天澜国为质的三王子。   十年前,弦月国与天澜国一战,弦月国战败。母妃早逝,势力单薄的北冥凌云当时也不过才十三岁,就被送往天澜国为质。   如今的他二十出头,冷峻的面容轮廓深邃,剑眉斜飞入鬓。他唇角紧抿,身姿挺拔如松,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冷无心,你怎么会出现在天都学院内?”看到迎面走来的冷无心,一身风华难掩,惊讶过后的秦楚烟眼中流露出一丝嫉妒。   “这里是报名处,当然是来报名的。”冷无心淡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疏离,回答完后,便礼貌地朝着凤兮夜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024头号情敌   024头号情敌   凤兮夜微笑地点了下头,血色极淡的嘴唇微动,清润的声音好似清风从耳畔拂过,“我们又见面了,姑娘。”   “你们认识。”   瞧着一贯与人保持着距离感的凤兮夜,此刻与冷无心和颜悦色地打着招呼,一旁的司马仪清心中很不是滋味,侧目看向清淡飘逸的凤兮夜问道。   凤兮夜并没有回答司马仪清的话,他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依然停留在冷无心的身上,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迷,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   这样不理不睬的行为,无疑加剧了司马仪清心中的妒意,袖口的手紧紧握起,立刻将冷无心视为头号情敌。   恰时,阿三阿四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司马长山从土坑中拉起。   人群中,重达二百二十斤的身体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让人想忽视都难。同脉相连的司马仪清自然也看到了,走过去关切地问。   “肥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肥肥,是司马长山的绰号,司马皇室小一辈的人都这样称呼他。   “她,踢的。”   司马长山满脸的委屈,胖胖的手指指着冷无心告状道,指望着眼前的堂妹替他报仇。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却是亲眼见过的,司马仪清不但才艺出众,武功也是不错。   顺着手指的方向回望过去,正好是冷无心的方向,司马仪清面色又阴沉了几分,往回走。   “冷无心,你胆子不小。一个身份低下,将军府庶出的小姐也敢以下犯上,脚踢成亲王府的小王爷。来人,给我拿下。”司马仪清不问情由,只想借此机会除去眼前的头号情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一阵波动,两名手握长剑的黑衣隐卫凭空闪现。手腕翻转,挽出阵阵剑花朝着冷无心笼罩过去。   冷无心染冰带霜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杀意,刚要出手,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挡在了她的身前,令两名隐卫不得不撤回剑招。   司马仪清挥了挥手,两名隐卫身形一闪,诡异般消失在原地。   “这是为何?”清亮的美眸布着一丝薄怒,望着对面淡雅如竹的男子,冷声质问道。   “下臣听闻仪清公主素来明辨是非,今日却不问原由,就下令让隐卫拿人,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凤兮夜纯澈的眸子淡然清冷,无波无澜回视着司马仪清,平淡的语气让人感觉到疏离。   刚说完,他便忍不住垂头,掩嘴轻咳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纳闷不已,一见到她有危险,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她身前,恨不得替她挡去世间所有的灾难。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以下犯上,这条理由难道还不够吗?”司马仪清面色难看,眼中神色复杂,有嫉妒有怒恨。   “有因必有果。司马小王爷的品性,相信仪清公主比下臣更加清楚。咳咳。”   凤兮夜不疾不徐地说完,轻咳声又加重了几分。一阵清风拂过,撩起他的衣袍,显得更加的羸弱,令人心生怜意。 ☆、025接受挑战   025接受挑战   司马仪清无言以对,美眸中布着一丝受伤,静望着凤兮夜,却被对方生生的给忽视。   “你还好吧。”望着眼前白衣羸弱的他,削瘦的身形给人一种令人心疼的孱弱感,仿佛风一吹,便会飘然远去,冷无心流露出一丝关心。   “无碍。”因为咳嗽,凤兮夜气息微喘,声音平缓地问,“无心姑娘可是报完了名?”   “报完了,正准备回将军府。”不知道他这样问有何用意,不过,冷无心还是如实回答。   “巧了,在下正好有一事相向秦将军读讨教一番。既然顺路,不如让在下送无心姑娘回府吧。”凤兮夜的脸庞挂着淡雅的笑容,恰如清风微拂,暖入人心。   “多谢凤相大人的好意。走吧。”   原本打算拒绝,可是当司马仪清那仿佛要杀人的厉目直射过来,冷无心突然改变了主意,挑畔地回瞪了一眼,同意道。   话落,冷无心迈步正欲朝前走去,司马仪清手臂轻抬,横在了她的身前,黑色的幽瞳饱含着清冽的冷意怒视着她。   “站住。以下犯上,殴打皇亲,这样的罪名足够将你收监入狱,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怎么可能?不过,本宫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肯给肥肥下跪道歉,本宫便当刚才之事没有发生。”司马仪清抬着头,眼中带着傲然看着冷无心,却偏偏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哈哈哈。这可是有生以来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冷无心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着,冷傲的目光比之司马仪清更甚,她薄唇轻启,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听着,我冷无心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三不跪君王,想让我跪下磕头认错,绝不可能。”   “不想磕头认错也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与我比试一场,你若是胜出,今日殴打皇亲一事一笔勾消;若是输了,我要你当着全学院学子的面给肥肥磕头认错,还要学猫叫。如何,敢不敢接受挑战?”司马仪清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眼眸闪烁着幽光,自有一番打算。   冷无心既不点头答应,也不开口拒绝,就这样淡笑着望着司马仪清,犀利的眼眸好似能够穿透人心,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司马仪清被看得略微不自在,欲再度开口的时候,不想冷无心突然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前倾,贴着她的耳畔,语带讽刺小声地说着。   “让我下跪磕头认错不过是一个幌子,逼我接受你的挑战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天澜国世人皆知,仪清公主武不输男儿,亦有着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呼,是一位文武双全,难得一见的美人。你不过就是想借着比试的胜出,名正言顺地羞辱我,将我踩在脚下,也顺便让白衣翩翩,淡雅如仙的凤相大人看到你的好。这还真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点子,既让你在爱慕之人的面前得以展示自己的才华,又能够狠狠的羞辱我一番,让我出丑。”   语气一顿,冷无心站直了身子,大声道。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 ☆、026三局两胜   026三局两胜   “不过什么?”生怕冷无心反悔似的,司马仪清立刻接话问道。   “既然是比试,这惩罚会不会太轻了一点?不如,我们来一点刺激的,输的人不但要学猫叫,而且还要画上胡须钻到桌子下面学猫叫,还必须脱光了衣服在学院内逛一圈。如何,仪清公主有没有胆量接受?”   冷无心清亮的眼睛似寒星闪烁,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司马仪清。当那张微微变色的花容月貌,犹豫的眼神落入眼中,她唇角愉悦地勾起。   而周围则是一片哗然和吸气声,人人兴奋不已,特别是那些男学子们,目光带着淫se在冷无心和司马仪清凹凸有致的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无限遐想。   冷无心眉头不悦地蹙起,锐利的黑瞳宛若一把开锋的利刃,透着无边的森寒从众学子们身上扫过。众人直感到寒意逼人,收回视线纷纷低下了头。   “无心姑娘,这样的惩罚太狠了,与你而言并无好处。司马仪清文武双全的美名并非浪得虚名,万一?话说回来,就算你得胜,也不可能真的让贵为金枝玉叶的司马仪清光着身子在学院逛一圈,除非你不想在天澜国呆了。”凤兮夜靠近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担忧,用两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劝道。   低头思索了片刻,凤兮夜的话不无道理,她想要的和氏壁残片都还没有找到,绝对不可能离开天澜国。   如此一想,冷无心抬起头,沉静的双目透着一丝冷傲,正欲开口推翻自己提出的惩罚重新提议。不想,一直犹豫不决的司马仪清一咬牙,突然出声,眼中多出一抹自信。   “好,我接受你的提议。谁若是比试输了,不但要钻桌子学猫叫,还要脱光了衣服在学院内逛一圈。而你,还要加上一条,向肥肥磕头认错。”   司马仪清一答应,周围立刻爆发出兴奋激昂的吼声。   “比试,比试,比试!”   “没问题。”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此时想要收回已经晚了,不如爽快地答应。冷无心点头,继续道:“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据。”   “行,立字为据。不过在立据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说一下比试的项目及规则?”司马仪清乌亮的黑瞳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清如玉鸣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文也好,武也好,你来定,我奉陪就是。”冷无心容光滟滟,一脸的随意。   “你还真是自信过头。不过,既然你让我来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司马仪清嘲讽了一句,接着道:“自古,人的文化修养都是通过琴、棋、书、画四个才能表现出来的,而弹琴更是位居四大才能之首。第一项,我们就比试琴艺,你没有意见吧?”   “第一项,什么意思?”冷无心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这个女人不会是想把琴、棋、书、画都拿出来比试一番吧。虽然她并不担心,可是这也太麻烦了。   “三个比试项目,三局二胜。你要是担心惨败的话,现在就可以认输。”司马仪清满目骄傲地说。 ☆、027学院禁地   “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输’这个字。”冷无心冷傲的眼神透射着自信与狂妄,一身清冷凛冽的气质如同冰山雪莲般,冷艳逼人。   二人说话间,已经有人搬来了桌子,桌上摆放着纸墨笔砚。冷无心和司马仪清二人写下了契约,双方在落尾处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各自将契约收好。   “去琴室,那里的环境最适合最弹琴。”司马仪清充满敌意的目光瞥了冷无心一眼,说完便迈步往琴室的方向而去。秦楚烟紧随其后。   冷无心、凤兮夜、北冥凌云和众位想看热闹的学子们则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天都学院内楼阁林立,错落有致,面积极广,一眼望不到边。大约二刻钟的时间过去,浩荡的人群还未走到琴室。   “咦,那是什么地方?”   一座三层楼高的尖顶宝塔吸引了冷无心的注意力,她止步抬手遥指着十几米远,用围墙隔开的建筑,好奇地问。   “千机阁。”   走在冷无心身侧的凤兮夜也顿住脚步开口道,他转头,一贯清明纯澈的皓眸遥看那座造型别致,独具一格的建筑的时候,波光潋滟的眼眸变得幽深迷蒙,令人看不透心中的真实想法。   与此同时,并行的北冥凌云目光遥眺着那座尖顶宝塔,冷峻的幽瞳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沉,好似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千机阁’三个字落入耳中,冷无心的心中波涛翻滚,也不平静。她强自压下心中的狂喜,声音尽量平淡地说。   “原来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千机阁,听说里面机关重重,凡事进去过的人,从未有人走出来过。”   “千机阁是学院禁地,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的。”   好似看穿了冷无心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北冥凌云淡冷的声音冷不丁地飘出。   闻言,冷无心斜睨了一眼北冥凌云,走在人群中的他丰神俊朗,强烈的存在感令他的光芒无所不在,让人无法忽视。   收回视线,冷无心跟随着众人的步伐继续朝着琴室的方向行去。   大约又走了二刻钟的时间,微凉的湿气扑面而来,架在水上的琴室近在眼前。   琴室周围绿水悠悠,碧波荡漾,清澈的水底锦鲤嬉戏,一条凌空曲折的长廊连接着平台式的琴室与岸边。   众人来时,岸边杨柳树下负手立着一青衫老者,此人姓葛名劲松,儒雅的气质中又透出一丝为人师表的庄严,他曾是帝师,如今却是天都学院的院长。   “学生见过院长,院长好。”众学子们齐齐躬身拱手行礼,可见葛劲松在大家的心目中还是挺受敬重的。   葛劲松点了点头,大家才直起腰。   “葛院长,本宫与冷无心想在琴室比试琴艺,想请你老做评委。”司马仪清走上前,客气礼貌地说道。在这位曾经是她父皇的老师的面前,她也不敢放肆。   “没问题。正好凤相与凌云也在此,二位也都是琴艺高超的人物,不如一起吧。”葛劲松邀请道。   “葛院长开口邀请,我们又岂敢拒绝,请。”凤兮夜苍白的面容流露出温润的笑意,仿若六月天飘过的清清白云,美得纯净。   “老师邀请,凌云岂敢不从,老师请。”北冥凌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北冥凌云也是天都学院的学生之一,自然这里面少不了与司马仪清交好的秦楚烟的功劳。而北冥凌云在弦月国的时候,就已经是琴艺不凡,非常人能及。 ☆、028琴艺比试   葛劲松微笑着点了下头,迈步踏上了九曲长廊,走向水上琴室。   微风送拂,湿气扑面。冷无心、凤兮夜、司马仪清、北冥凌云和秦楚烟跟随在葛劲松的身后也走向架设在碧波之上的琴室,而其余众人则站在岸边隔水相望。   琴室,三面临水,垂挂着白色的轻纱。为了方便岸边的众人观看,轻纱已经被挽起,琴室的情景一目了然。   中间琴案上摆放着一张古琴,左右两侧各自摆放着交椅和茶几。   “大家随意坐吧。”葛劲松招呼了一声,几人纷纷落坐。   接着,葛劲松目光看向司马仪清,然后再转向一袭蓝衣的冷无心,年近五十的他,眼底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艳,心中暗赞。   美若出水芙蓉,清若广寒仙子,当得起天下第一美!   “你们二人,谁先开始?”葛劲松说。   冷无心坐着不动,急着表现的司马仪清却按耐不住站了起来,“我先来。”   葛劲松点了下头,司马仪清优雅从容地走到琴案边坐下,秋波流转,轻柔似水的目光偷瞄了一眼凤兮夜后,她便垂下了头。葱白的十指行云流水般轻拨着琴弦,爽朗清澈犹如飞瀑流泉的琴音叮咚响起。   随着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周遭的一切变得空灵清澈,众人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巍峨的高山……   只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听得入神的众人依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葛劲松拍手赞扬道:“好,好一曲悦耳动听《高山流水》,老夫今日算是大饱耳福,这个评委当得值了。”   “葛院长过奖了,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司马仪清嘴上谦虚,美眸中却布着一丝得意,挑畔地看向冷无心,却被对方生生给无视。   “一曲《高山流水》能够弹让人身临其境,说明你的琴艺也是不错,也算是用心弹奏的。”冷无心站起身,不痛不痒地赞美了一句,接着又道:“只是,这样的琴艺最多也不过算得上上乘,与那些真正的高人的上上乘琴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一听此话,方才还浅笑盈盈的司马仪清脸色蓦地一黑,语气不佳。   “我的琴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整个天澜国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倒是你,可要加一把劲,若是输了比试,只怕你从今以后都没脸在天澜国呆了。”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天澜国我肯定会继续呆下去的。”   冷无心反驳了一句,站起身缓缓走向中间的琴案。而司马仪清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让出了位置,在旁边的交椅上优雅地落坐。   落坐后的冷无心白皙如玉的纤指滑过琴丝,一连串的琴音响起。   “琴音松透响亮,饶有古韵,果然是一把好琴。”赞美了一句,她双目微闭,放空心神,再睁开时,明亮的眼眸有如高天流云般纯澈,没有半点杂质。   只见她指尖飘然律动,悠扬的琴音悄然而出,犹如一道清澈的泉水注入人的心田。   她弹奏的依然是那一曲能够净化心灵的《大悲咒》,只是这一次少了梵唱。 ☆、029技不如人   聆听着那飘逸悠扬的天籁之音,在场的众人双眼不由自主地闭起,仿佛进入了天地人相互交融的清净空灵的境界,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无飘渺。灵魂仿佛也接受着琴音的洗礼与净化……   悠悠碧池中,色彩斑斓的锦锂也受到了琴音的感染,摆动着鱼尾全都聚焦在琴室的下方,形成一幅艳丽的画卷。   澄澈的蓝天中,展翅的飞鸟也不断地停在青瓦之上,静听着美妙的琴声。   天地间寂静一片,只余下那万物皆醉的琴音静静流淌。   微风徐徐,绿水悠悠,一片树叶飘然而落,宛若一叶轻舟飘浮在水面上,荡起丝丝涟漪。   琴音净化过头,岸边的人群中突然一片shao动,一股异味在人群中散开。   “好臭,是谁,是谁放屁?”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扭头左右看看,不爽地问道。   其余人也纷纷抬手捏鼻,脚下移动想远离这股污浊的空气,人群瞬间变得拥挤。   突然,只听见‘扑通’一声响,站在最前排听琴的司马长山被挤得掉入了水中。他从水中钻出,好像一只落汤鸡似的站在齐腰深的池水中,身上还挂着两根水草,滑稽至极。   恰时,冷无心十指一收,一曲《大悲咒》刚好弹秦完毕。   “哇,你们看,瓦片上停留着好多的鸟儿。”一人手指着琴室的屋顶激动地高喊。   “真的啊,看来都是被冷无心的琴音吸引过来的,太神了。”   众人纷纷赞道。   琴室,几人也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眸好似也被洗涤过一般,比之前更加的灼亮澄澈。   “妙极,妙极!听完此曲,老夫感觉仿佛年轻了十岁,身体的病痛也消失了。”葛劲松赞不绝口。   凤兮夜听完琴曲,他眉头轻轻蹙起,低垂着头,俊眸中透着一丝迷惑。   “凤兮夜,你怎么了?”   瞧着神情不对的凤兮夜,左手边的北冥凌云关心地问。私下里,他与凤兮夜也曾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也算是普通朋友吧。   “没什么,我只是这琴音好耳熟,好像曾经在梦里听到过似的。可是细细回想,似乎又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凤兮夜眉头轻拧,回答了北冥凌云的问题后,又轻声呢喃了一句,“究竟少了什么呢?”   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凤兮夜便也不再纠结。   这时,冷无心从琴案起身,沉静的眼睛似有无数萤光溢彩流转,看向并排而座的葛劲松、凤兮夜和北冥凌云,淡淡地开口。   “琴曲已经弹完,三位请宣布比试结果。”   “无心姑娘的琴曲能够引来百鸟,可算得上登峰造极,天下间能够胜出者只怕是少之又少。”凤兮夜唇角挂着温润的淡笑,似美玉晕开光华。他优雅万千地站起身,眼波流转看向司马仪清,平淡的声音透着一丝疏离,“仪清公主,你觉得下臣说得是否有理?”   这样委婉的问出,也算是给司马仪清留下一点薄面。   “这一次琴艺比试,本宫的确是技不如人。冷无心,这一局算你胜出。不过,下一场武试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司马仪清傲气不减,爽快地认输。 ☆、030皇家马场   “武试,瞧你那弱质纤纤的模样,你确定要与我打一场?我是女子,可不是那些臭男人会怜香惜玉的,你要不要换一个比试项目?”   冷无心难得好心地提醒,却不知她此言一出,无意中将在场的三位男子全部都给骂了。   年近五十的葛劲松倒还好,神色如常;位居百官之首的凤兮夜脸上依然挂着一尘不变的笑容,他低下头轻咳了二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北冥凌云则脸色黑了黑,瞪了瞪冷无心,周遭的气压变得有些低。   “没文化真可怕。谁说武试就一定要打打杀杀,骑马射箭也是武试的一种。”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冷无心,司马仪清逮住这个机会趁机嘲讽道。   “原来是比试骑马射箭。”冷无心尴尬地轻咳两声,继续道:“不是我吹牛,我的箭术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你要不要换一种项目?若是这一场再输了比试,那可是要脱逃衣服在学院内逛一圈的。”   神情略微得意地说完,冷无心摸出那份契约拿在手上扬了扬。   “百步穿杨,我看你是怕了本宫的骑术与箭术,才如此说,想骗我换一个比试项目吧。”司马仪清冷哼一声,压根就不相信。   “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到时候别说我胜之不武。去哪里比试骑马射箭?”冷无心笑容浅淡,乌亮的眼瞳盛着自信。   “皇家马场,因为接下来第三场的比试也会在那里进行。”司马仪清清脆的声音透着一丝傲气,总是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看来你早已经计划好了。走吧。”冷无心平淡的声音响起。   一行人又朝着皇家马场浩浩荡荡走去,把掉入水中给的司马长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不是大家没有同情心,而是司马长山的体重让人打消了帮助的念头。相信谁去拉他,都只会是反被他拉下水。   “你们别走,帮帮我啊。”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司马长山焦急地大喊,却无人理会。   春风和煦,娇阳高照。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南郊宽阔空旷的皇家马场。在司马仪清盛气凌人的威逼之下,看守马场的侍卫无可奈何地放了大家进去。   进入马场前,她又悄悄地将随身的玉佩解下,塞到其中一名侍卫的手中,让他去皇宫跑一趟,为她办一点事。   马场内,众人在看台上坐下,坐在前排的自然是葛劲松、凤兮夜、北冥凌云和秦楚烟四人,而冷无心和司马仪清则在换衣间换骑马装。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司马仪清换了一身红色的骑马服,脚蹬高筒黑色长马靴,手中牵着一匹从马房挑选出来的雪白的骏马,英姿飒爽地走入马场中心的空地。红衣白马,光彩夺目的她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司马仪清乌亮的美眸中有着天之骄女的骄傲,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凤兮夜,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与身旁的葛劲松小声讨论着。她牵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眼神变得幽暗,眼底蕴藏着一抹强烈,想要征服的目光。   凤兮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强烈的征服欲在司马仪清的心中漫延。   这时,换好衣服,挑好骏马的冷无心也牵着一匹两眼有神的高大的黑色骏马走进了马场中心的空地。 ☆、031不过如此   飒然走出的她一身黑色的骑马装透着冰冷的英气。清丽无双的容颜,冷傲的皓眸中透射着无比的自信牵马站在司马仪清的身旁。   一头长发高高束于脑后,飒爽的英姿比之身旁之人更甚,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引得众人的目光从司马仪清身上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看台上一片倒吸气声。   凤兮夜也抬目望去,黑色的倩影落入眼帘,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不想移开视线。   同样的,北冥凌云冷峻的目光也焦灼在马场中风华绝代的人儿身上,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而秦楚烟漆黑的眼瞳迸射出浓烈的嫉妒,用力地拉扯着手中的丝帕。   “怎么比试?”   马场中,冷无心神容淡淡,对于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早已经习以为常,她侧目望向身侧之人开口问道。   “看到前方那两个红心箭靶没有,左边的红心箭靶是我的,右边的红心箭靶是为你准备的。我们一人三支箭,谁射中靶心的箭支多,得分也就越高,自然就是这一场比试的胜出者。”司马仪清下巴微扬,漆黑的眼眸中布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自信。   “没问题,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冷无心神色淡然而清冷,挑眉说道。   “我先。”司马仪清说。   “也好。若是我先的话,三箭全中靶心,只怕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压力。”冷无心神态倨傲,唇角微扬,气死不偿命地气道。   “大言不惭,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宫百步穿杨的箭术。”司马仪清面色微暗,她动作娴熟地翻身上马,立刻有一名侍卫上前递来良弓和装着三支羽箭的箭囊。   接过后,司马仪清将箭囊背于背上,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握着良弓,双腿一夹,嘴中喝道。   “驾!”   白色的骏马撒蹄跑开,在马场内扬起尘土。   长风猎猎,高骑马上的司马仪清长发飞扬,飒爽的英姿令人赞叹。她并没有立刻拉弓射箭,而是内力一提,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呈一个白鹤晾翅的优美形态迎风站立在马背之上。   一番精彩的马术表演引得看台上爆发出一片喝彩声。   “好!”   “再来一个。”   骑了一圈,红衣耀目的她又稳稳地坐回了马背上。只见她弯弓、搭箭、拉弦……一连窜的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赞服。   “嗖嗖嗖!”   背后箭囊内的三支羽箭接二连三的破空射出,三支羽箭呈不同的位置射中百步之遥的箭靶的红心。   “三箭全中靶心。”百步外遥遥传来马场侍卫兴奋的高喊。   “好,精彩。”人群中众人也是拍手叫绝。   不过,看台之上的凤兮夜却神情淡然,无惊无喜,清明纯澈的皓眸时而瞟向场中的冷无心,眼中反而透出一丝期待。他相信,那个清傲如梅的女子定然会带来令人惊叹,不一样的精彩表演。   看台上冷峻清朗的北冥凌云,哪怕是坐着背脊都是挺得笔直。他唇角紧抿,淡漠冷然的目光中并无激动。   而冷无心则嗤笑一声,嘀咕了一句。   “还以为骑术与箭术有多高超,不过如此。”   场中,一袭红衣极其耀眼的司马仪清打马来到冷无心身前,鄱身下马,下巴扬起,倨傲的神情中夹杂着一丝得意地说。   “该你了。我可是三箭全中红心,希望你不要输得太惨!” ☆、032精湛骑术   “拿来吧。”   无视掉司马仪清的挑畔,冷无心转身朝着身后的侍卫说。侍卫立刻上前,递上手中的良弓与箭囊。   接过之后,冷无心将箭囊和良弓都挂着马鞍之上。她又走到马尾处,抬手用力地一拍马臀。   黑色的骏马吃痛昂头嘶鸣一声,便开始撒蹄奔跑起来,带起尘土飞扬。   “看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骑术和箭术?”   甩出一句狂妄的话语,只见冷无心足下狠踏地面,整个人犹如一只惊鸿飞燕,一跃而起,尘土飞扬中,她诡异的身形一闪,在半空划下一道黑弧,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奔跑的马背之上。   她双腿夹紧马腹,柔软的腰身朝后一仰,整个后背紧贴着马背,先来了一个后仰式。   紧接着,她直起腰身,轻盈的身子凌空悬于马腹左侧,单脚勾着马背在场内奔驰。   “好,太好了!太精彩了!”   看台上爆了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和拍手声。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二人看着场中的英姿,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喝彩声未停,凌空的冷无心又来了一个更加精彩的动作,从马腹的左侧溜下钻入马腹,整个人贴着马肚,束于脑后的长发拖在地上划上出一道浅痕。   看台上大家屏息静气,紧张着看着场中那抹飒爽的英姿,生怕她一个不甚,双脚力道不够掉下来,被骏马踏成肉泥。   同样的,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二人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为场中的人儿担忧。   就在大家一颗心悬着的时候,冷无心傲冷的英姿忽然从右侧钻出,动作利落地翻上马背。   “呼——”   看台上一片长长的舒气声后,热烈的掌声和欢腾的喝彩声不绝于耳。有些人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吹着口哨或大声地高喊。   “太精彩了,再来一次。”   在这热情的欢呼喝彩声中,骑术精湛的冷无心双手抓紧缰绳,灵活的身子突然闪至骏马左侧,又忽尔闪至骏马右侧,如此几个回合。   看台上的喝彩声连连,一浪高过一浪。   又是一个翻身,冷无心灵巧的身姿稳坐马上,她取下挂在马侧的良弓,又取出那三支羽箭,一只握于手中,一只插入头顶束起的发间,另一只紧咬于唇上。   明媚的阳光下,只见她一手握弓,一手握箭,一个翻身立于马背之上,单脚抬起,双手展开,身子呈九十度前倾与手脚保持在同一水平迎风疾驰,风姿动人,令人折服。   看台上,如雷般的掌声与喝彩声再度爆发。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二人看着场中的她,那般的独特,幽深的瞳眸中多出一抹灼热,这般精湛的骑术只怕连他二人都要自叹不如。   一圈下来,冷无心收回展翅之姿改为双脚立于马背之上迎风奔驰,只见她弯弓搭箭,左眼闭起,睁开的右眼迸射出凌厉的锐芒,手一松。   “嗖——”   破空之音响起的同时,一道寒芒划破长空,离弦而出的羽箭准确无误地射在了百步之遥的箭靶红心上。   随之,又是一支羽箭疾射而出,同一位置,同一个点,从箭尾直接穿透第一支羽箭,将其一分为二,直接穿透箭靶的红心,冒出尖锐的箭头。 ☆、033哭笑不得   “哇!好箭法。”   整个看台沸腾了,一片哗然。   然而,哗然声未歇,傲然站于马背上的冷无心目似寒星,凌厉逼人。她取下咬与唇间的最后一支羽箭,拉弓搭箭,气势傲人。   暖阳高挂,照射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冷傲的影子。   只听见‘嗖’的一声,空气中划出一道深深的涟漪,黑色的箭影疾速地凌空飞驰,朝着百步开外的箭靶的红心狠狠地射去。   同样的,同一位置,同一个点,从箭尾穿透第二支羽箭,将羽箭一分为二,穿过箭靶的红心,却速度不减,直接钉入了箭靶后约十几米远的木桩上,可见这一箭力量之大。   “哇,好箭法,力量太强悍了。”   比之刚才更甚的哗然声从看台上爆发出来。   娇阳下,冷无心又坐到了马背上,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射出的羽箭,唇角满意地勾起,好似初绽的紫色蝴蝶兰,有其独特亮丽的傲气。   她打马慢行,来到司马仪清的身旁,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望着眼前面色阴沉,眼中布着愤恨嫉妒的女人,扬唇欠扁地说。   “你说这场骑术与箭术的比试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虽然你的骑术和箭术令本宫佩服不已,不过,这一场比试你输了。”司马仪清袖中的手紧攥,虽然很想掐死眼前的女人,可是却不得不忍下。她微扬起下巴,脸上的阴沉散去,神情依然高傲。   话音刚落,令人大跌眼镜的高喊宣布声响遍整个比试场。   “仪清公主箭靶的红心之上插着三支羽箭,满分。而冷姑娘的箭靶之上,无箭,零分。”   听到这样的评分,冷无心真是哭笑不得,偏偏还无言反驳。   人家也没有宣布错,她的箭靶之上的确是没箭,不但还没有箭,还多出一个洞来。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大的力道射箭了。   这样与众不同的零分,还真是算得上无上荣耀,也不是任何人想得就能够得到的。   “这一次是我大意了,光忘着展现骑术和箭术,却忘记了比试最基本的规则。不过,下一场比试我绝对不会输给你。”冷无心神情自信地说。   “你都还不知道第三场比试我会选择什么项目进行比试,就这么说,会不会自信过头?”司马仪清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淡笑着说。   闻言,一股不妙的感觉在心头漫延。望着眼前笑容优雅,却又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的司马仪清,冷无心启唇问道:“第三场比试究竟比什么?”   “马球。”司马仪清面容含笑,爽快地回答。   “什么,马球?这可是团体配合的运动,一时间你让我去哪里找人。”冷无心黑着一张脸,气愤的她声音也比平时高出几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反正我的队员是已经找好了。你还有二刻钟的时间寻找队,若是在这两刻钟的时间内,还寻不齐三名队员,只怕这一场马球比试,你必输无疑。到时候,你可是要当得全学院学子的面,脱光衣服绕学院逛一圈。”司马仪清笑容灿烂,也摸出怀中的契约在冷无心的面前扬了扬,刚才的郁闷不翼而飞。   马球,是骑在马上持棍击球的团体运动。两队比赛对抗时,出场队员为四名。   “阴险的女人,算你狠。”冷无心怒瞪着司马仪清,气哼哼地说。 ☆、034寻找队员   034寻找队员   气归气,队员还是要找的。   冷无心秀眉紧蹙,锐利的眼眸快速地扫过看台,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凤兮夜的身上。   学院内他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那诡异的身法,说明的他身手不凡。   冷无心漆黑的眸子似寒星般闪烁着璀璨的芒光,她唇角微微扬起,笑得好似开在白云深处的幽兰,别样的魅惑。   只见她含笑走到凤兮夜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肯求的意味询问道:“凤相,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何事?”淡淡地问。淡笑依旧的他给人一种云淡风轻,淡然飘逸的感觉。   “下一场比试是马球比赛。你应该知道,这是一项团体比赛。两队对擂,需四名队员出赛。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这一队。”冷无心直接说明来意。   “我有什么好处?”凤兮夜俊眸闪耀着狡黠的光芒,淡淡而笑的他风华逼人。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冷无心反问。   “我一时也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凤兮夜淡雅地笑着,如玉树花开,清雅绝伦。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冷无心灼亮的黑瞳闪烁着慧黠的芒光,她清波流转又看向一旁初次见面的北冥凌云,语气比之刚才与凤兮夜对话时多出一分疏离。   “北冥凌云,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打一场马球?”礼貌地问。   “好。记住,你欠我一份人情。”北冥凌云更加直接。   “行。只要今日羸了马球比赛,他日你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我定当全力以赴,还今日恩情。”冷无心许下承诺。   说完,眼波流转,目光再一次在人群中搜寻,希望能够再找到一名队员。可是众人都已经离位,跟在司马仪清的身后浩浩荡荡地朝着不远的马球场走去。   心底叹息一声,冷无心只得暂时放弃,打算等到了马球场再继续寻找队员。   冷无心、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三人走在人群的最未,三人到达马球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望着看台上一身明黄,上绣五爪金龙,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的人,他威严的目光中透着锐利。不用想也知道此人的身份,天澜国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司马烨。   冷无心眼角抽了抽,蹙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你们的比试惊动了皇上,才会出现在马球的。”凤兮夜为其解惑道。   “那皇上下边坐着一身湖蓝色云锦华服和一身红衣的男子又是谁?”冷无心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看台,又收回视线凝向凤兮夜问道。   “云锦华服的是太子司马弘,那名红衣男子,如果我猜测不错的,应该是出使天澜国的丹木国风流多情的太子南宫流风。”凤兮夜一贯温润的面容透出一丝寒意,冷哼一声,继续道:“他的动作到是快,丹木国的国书半月前才到达天澜国,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澜城。”   正说着,看到站在一起的三人,司马仪清眼中含着妒意走了过来,望向冷无心说道:“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开赛了,你的队员找齐了没有?” ☆、035特殊嗜好   035特殊嗜好   “找了,凤相就是其中一员。”指着身旁清雅如竹的凤兮夜,冷无心故意气道。   司马仪清听了,刚才还栩栩辉光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暗沉,她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眼波流转看向凤兮夜问道:“你为何要帮她?”   “喜欢就帮了,就这么简单。”凤兮夜唇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略微苍白的嘴唇轻启,无情的回道。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站在心爱的人面前,他却对着别人说出‘喜欢’二字。   司马仪清感受到了受伤,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眼眸下是黯然伤神,她落寞地转身离去。临去前,充满恨意的眼眸狠瞪了冷无心一眼,撂下一句狠话。   “冷无心,你等着,今日的马球比赛本宫一定会胜出。本宫一定要让你颜面扫地,再无脸呆在天澜国。”   冷无心站在原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狠话谁都会说,关健是要羸了比赛才行。”   艳阳高照,司马仪清离去之后,冷无心的眉头皱起,又开始犯难,究竟到哪里再找一名队员?   正犯愁,南宫流风妖娆耀目的身影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那风骚的声音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夜,好久不见。自上次一别,我们都已经有五年的时光未见,有没有想我?”   “我又没有特殊嗜好,想你干嘛?”凤兮夜一贯温润的眼神透出一丝冷意,瞪着南宫流风,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温,“你来天澜国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听说你在天澜国为相,我便马不停蹄地跑来了。感动吧。”南宫流风一边说,那对细长的桃花眼一边对着凤兮夜妩媚地眨眼。   冷无心站在旁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怎么看怎么觉得二人似乎有基情?   “你们,什么关系?”试探地问。   “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冷如梅之清傲。不错,是你喜欢的类型。”南宫流风答非所问,一双妖娆多情的桃花眼打量完冷无心,眼波轻转含笑地望着凤兮夜,故意说得暧昧,“我批准你喜欢她。不过,你可不能忘记我,要时刻想着我,知道吗?不然,我会吃味的。”   基情,绝对的有基情!   冷无心眼珠子急转,一会儿瞟向淡雅如仙的凤兮夜,一会儿又瞟向妖娆妩媚的南宫流风,脑海中意想无限,邪恶地猜测着二人谁是攻,谁是受?   一旁的北冥凌云了怔愣了片刻,略显尴尬地垂下头,心中却暗自猜测着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而凤兮夜则脸色黑如包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凝视着南宫流风,黝黑的漩涡在他深幽的眼底形成,指关节开始喀喀作响。   “南宫流风,要么就闭上你的嘴,要么就给我滚回丹木国去?”冷冷的话语幽幽吐出,透着无比的威胁。   刚说完,凤兮夜觉得喉头一痒,低头掩嘴开始轻咳起来。   “咳咳。”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似乎很怕看到凤兮夜咳嗽,南宫流风赶紧说道。他那双朦胧氤氲桃花眼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   “喂,桃花眼,你和凤相似乎很熟,而且还很亲密,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实在是好奇到了极点,冷无心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036就是你了   036就是你了   “秘密,不告诉你。”南宫流风身子微倾,凑到冷无心的耳边吐出几个欠扁的字。   “不说就算了,离我远点。”冷无心脚一抬,用力地踩在南宫流风的脚背上,狠狠地转了两圈才移开。   “哎哟,痛。”南宫流风抱脚痛呼,他退开两步,远离眼前这个貌美却心狠的女人。   这时,一名侍卫走过来,先是朝着凤兮夜礼貌地拱手行礼,然后再看向冷无心说,“姑娘,公主殿下差属下来通告一声,马球比赛在一盏茶的时间后开赛。”   “知道了。”冷无心应了一声,侍卫退下。   “南宫流风,仔细一看,你面容俊美,倜傥无双,眉宇间还隐透着一丝贵气,还真的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冷无心突然换上一张灿若夏花的笑颜,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赞美道。   被人这么一通大赞特赞,任谁都难免生出几分得意,饶是贵为丹木国的太子南宫流风也不例外。   他狭长的桃花眼散发着妖冶妩媚的光芒,唇似三月桃花,微微轻抿,得意地说:“那是自然。本太子可是有着丹木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俊美无畴的你的确当得起这个光荣的称号。我想,像你这般风华绝代的人,马上的风姿一定更加的令人眩目。”   继续违心地赞美,令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南宫流风好似喝了酒般飘飘然,好看的红唇勾起。   “那是一定的,等马球赛结束后,本太子就骑马给你看。”   “不必等到马球赛结束,我们这一队刚好还差一人,就是你了。”冷无心笑容一敛,语气一转,透着一丝迫意。   闻言,南宫流风直感觉头顶一大群乌鸦黑压压飞过。   失策啊失策,他怎么就被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三言两语给夸得飘飘然,晕乎乎,就这么掉入她的陷井里,这让他如何甘心?   一旁,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也憋不住笑意。一个笑得轻盈,好似拂过湖面的微风,暖入人心,令人着迷。一个笑得内敛,并不张扬,可是身上那股强烈的存在感依然令人无法忽视,好似他生来就应该光芒万丈,傲视天下。   “哦,不好意思,我与澜帝还有正事要谈,当队员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就先离开了。”   说完,南宫流风转身就准备开溜。哪知冷无心早已经看透他的那点小心思,眸光轻移看向凤兮夜说道:“给你的好处再多加一条,他就交给你了,去挑马换衣服吧。”   话音落下,冷无心径自转身去准备接下来的马球比赛。身后南宫流风一脸苦兮兮的模样,狭长的桃花眼厉芒如箭,射向那抹离去的冷傲的身影,心中将她咒骂了千万遍。   可恶的女人,居然敢逼迫本太子上场打马球,等一会在马球场上故意让你输球,输死你。   走在前面的冷无心突然感觉耳根发热,摸了摸耳朵,继续朝前走。   “是你自己走到换衣间还是我动手请你去?”面对着南宫流风,凤兮夜神情淡然若水,不似以往的温润浅笑,好似二人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结,他清越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威慑。 ☆、037马球比赛   037马球比赛   “夜,你的表情好严肃,笑一笑吗?”南宫流风嬉皮笑脸地说,遭来凤兮夜一记肃冷的目光,他立刻收敛嬉笑,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自己去。”   三名丰神俊朗的男子朝着换衣间的方向走去,形成一道亮丽的风影线。   春阳和煦,微风习习。   此时,马球场一黑一红,两队队员分别骑坐在马上,每个人昂扬斗志,手中都拿着一根端如偃月,数尺长的球棍,相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峙着。   黑队的一方属于冷无心这队,他们的头上还绑着黑色的布条,上面绣着‘必胜‘二字。同样的,司马仪清所带领的红队也是头绑红色布条,用黄色的丝线也绣着‘必胜’二字。她这一队的队员,其中两名队员分别是澜帝近身侍卫和太子司马弘的近身侍卫,还有一名则是太子司马弘本人。   他挺拔的身姿矗立于骏马之上,双目中透着一丝深沉,一身红色的马球服穿在他的身上,倒也是耀眼夺目,光华四射。   “冷无心,我与皇兄可是从小就开始打马球,今日你必输无疑。”司马仪清眼眸栩光万丈,充满了斗志,扬着下马,姿态高傲地看着几米开外的人,带着一丝挑畔的意味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的话未免说得太满。等羸了比赛再来吹牛吧。”冷无心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不咸不淡地说。   艳阳高悬,马球场边一名光着膀子的大汉双手持木棍,用力地敲击着描着牡丹花样的彩色漆绘的皮鼓,擂鼓声通鸣,令人振奋,马球比赛正式拉开。   作为两队的领队,只见冷无心和司马仪清二人打马上前,二人的距离拉近。中线处,距离二人约五米远的地方,发球员手中握着一个状小如拳的木球,朝着她俩所在的方向一抛,迅速地退到了场外。   球刚落地,只见冷无心身子微微往右侧倾斜,手中的球杆挥起,杆起球跃,挥干自如,抢得了开场的第一球,将马球传向后方的队员的同时,手中做出一个向右线进攻的手势。   在未入场前,她就将一些进攻以及防守的手势告诉了三人。并且将队伍做出了调整,她与南宫流风为前锋,而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为后卫。   原本她是属意于身材高大的北冥凌云为前锋的,奈何南宫流风那个风骚男态度强硬,硬是要做前锋。   接着,她双腿一夹,朝着马球场的右线策马奔去,与司马仪清擦身而过的同时,还不忘记抛出一个挑畔的眼神,气死人不偿命地嘲笑道。   “从小开始打马球,技术也不怎么样嘛,连开场球都抢不到。”   “你少得意,比赛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司马仪清心中气闷,嘴上却不输人分毫。她策马也跟着往马球场右线处急奔而去。   马球跃起,滚到了南宫流风所在的位置,他的任务主要是负责传球给身为射门手的冷无心。当然,若是情势有利,他也是可以射门得分的。   南宫流风一路带着马球往右线骑马奔去,在澜帝身边的侍卫逼近将要劫球的时候,手中的球杆一挥,马球传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之,他的球并不是传给冷无心,而是传到了司马仪清的位置。 ☆、038重色轻友   038重色轻友   只见司马仪清侧身挥杆,一记漂亮的挑射,将木球成功地传到了靠近球门的司马弘的位置。司马弘挥杆一挑,球破门而入,红队领先获得一分。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地掌声和欢呼声。   澜帝司马烨眯着风目看到红队先进一球,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抢到了开场球又如何,打不进球门也是白搭。”   这一次,轮到司马仪清扬眉吐气了。她策马与冷无心并行,洋洋得意地嘲笑着。   “无聊。”冷无心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扔给司马仪清一记白眼就策马上前。   比赛继续进行着,由于刚才是红队得分,这一次发球权落在了黑队。   骑坐在骏马之上的凤兮夜黑衣墨发,风姿卓绝。只见他一记漂亮的挑射,马球跃起,成功地落在了中场北冥凌云的身边。   北冥凌云有力的臂膀挥舞着球杆,将马球传到南宫流风的位置,再由他传给冷无心。可是他手握球杆,垂眸看着地上的马球,迟迟不挥杆。   “南宫流风,你傻愣着做什么?传球啊!”冷无心心急地喊道。   喊声方落,策马而来的司马仪清球棍一挥,马球传到了司马弘的位置。   又是一记精彩的挑射,红队又完美地进了一球,以二比零的优势领先。   雷动般的欢呼声从看台上爆发出。   恰时,正好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队员们从马上下来,往马球场围栏外的专供休息的椅子走去。   输了两球,冷无心黑着一张脸,幽寒的眼瞳盛着怒气,又好似出鞘的利刃射向南宫流风,语气清寒至极,“南宫流风,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南宫流风眼神闪烁,佯装不知。   “看你挥球的动作应该是有打过马球,且球技应该不错。可是你去接连失误两次,让对方钻了空子,连获二分。你很想让我输球吗?”冷无心面容阴沉难看,目光幽寒无比,冷幽幽地说。   “我就是故意想让你输球的。我知道你与司马仪清有签订契约,比试输的一人要脱光衣服绕天都学院逛一圈。”南宫流风大方地承认道:“这也不能怪我。你看看,司马仪清胸前平坦,就算脱光了也毫无看头。再说了,澜帝在此,也绝对不允许如此荒唐的行为发生。可是你就不同了,身材凹凸有致,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浮想连连。”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阴影直逼面门,南宫流风还未看清是何物,左眼一吃痛,挨了一拳,眼眶周围瞬间乌青了一圈。   “死女人,你干嘛打我?”气怒地质问。   “凤兮夜,北冥凌云,你们二人说,这样吃里扒外的叛徒该不该打?”冷无心冷眉挑起,问道。   “的确该打,只打他一拳简直是太便宜他了。”凤兮夜腹黑地附和道。   一旁的北冥凌云也非常诚肯地点了点头,“故意害我们输球,的确欠揍。”   “凤兮夜,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在齐云山的时候,我真是白对你好了。”南宫流风捂着乌青的左眼,气愤地怒吼着。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齐云山。我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与你可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凤兮夜目光一寒,不似从前的温润,冷芒飕飕地射过去。 ☆、039说到做到   039说到做到   南宫流风眼中含着一丝歉意,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   这时,擂鼓又一次响起,到了上场的时间。   “南宫流风,你听好了。要是你再敢故意给我失误,让我输了比赛。在我脱光衣服逛学院之前,姑奶奶我绝对会先阉了你。我说到做到。”冷无心寒潭般的冷眸看过去,声音冰冷无温,冷冷地警告道。   在场的三位男子听了此话,眼中齐齐流露出惊讶。而南宫流风眼中更是多出一丝恐惧,他相信,眼前这位眼神恐怖的女人说出的话绝对能够做到。   “听到了没有。”冷无心不耐烦地问。   “听到了,听到了。”南宫流风忙不迭地点头。   微风徐徐,几人骑坐在骏马上,又回到了马球场上。   这一次上场,冷无心将队员做了调整,让凤兮夜为前锋,南宫流风为后卫。   锣声敲响,南宫流风发球,他有力地挥舞着球棍,一记完美的长挑,马球直接跃至北冥凌云所在的位置。   身材高大的北冥凌云球杆一挥,力度掐算得刚好,马球准确地送到了凤兮夜的所在的方位。   骑坐在骏马上的凤兮夜,黑色的马球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的消瘦孱弱,好似一阵风就会被轻易吹走,令人担忧。他手中的球杆挥动,看似轻轻一挥,实则强劲有力,丝毫不差地将马球送到了中场冷无心的方位。   她右手握着球棍,左手却打出一个边线进攻的手势,又将球给传了出去。   随之,她双脚夹紧,控制着马儿在马球场上快跑,英姿飒爽。又是一个手势打出,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皆是看着她的手势行动。   一番紧密有效的配合,黑队势如破竹。司马仪清所带领的红队连一个劫球的机会都不曾得到。   几经转辗,马球又传到了冷无心所在的方位。位于边线的她眼中的神色斗志昂扬,挥杆有力,一记漂亮的长射,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马球破门而入。   黑队终于得到一分。   接下来,在冷无心的带领下,根据她不断变幻的手势有效的进攻,四人配合得宜,几乎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又漂亮地拿下了一分。   此时的比分,二比二平。   “冷无心,算你运气好,黑队连追二分。不过,香就快要烧完了,这一次由我们红队发球,主动权握在我们手中,你就等着脱光衣服逛学院一圈吧。”司马仪清策马来到冷无心的身旁,指着围栏外语气傲慢地说,“对了,还有画上胡须钻到桌子下面学猫。你瞧,我都已经让人在围栏外摆上的桌子和笔墨。”   “我记得上一球的主动权好像也是在你们红队,可是最后进球的却是我们黑队。难道我记错了,还是你老眼昏花没有看到?”冷无心笑得灿烂,气死人不偿命道。   司马仪清气得脸色黑如锅底,双目如拢薄霜,咬牙恨恨地瞪向冷无心,恨不得撕了她那一张利嘴。   这时,锣声又一次回荡在马球场上空。   双方各就各位,争取在最后剩下的时间内在进一球。   澜帝身边的侍卫挥杆发球,完美的挑射,将马球传到早已经等候在中线位置的司马仪清所在的方位。   勾挑、右传、再回传、再传射……几轮传球,马球最后落到了司马弘所在的方位,此刻的他离球门最近,只要临门一杆,冷无心的黑队便会输了这场比赛。   娇阳下,司马弘身子微微右斜,手中的球杆高高挥起,投影恰好落在马球的位置。 ☆、040履行契约   040履行契约   球场如战场,瞬息万变。   当司马弘正欲击球的瞬间,突然一道黑影快疾如电,从眼前一晃而过。下一刻,马球已经诡异般消失在原地。   诡异地抬头,只见前方冷无心右侧挥杆,截了他的球。   “能够从我的杆下截到球,球技不错。”司马弘唇角微扬,深邃的眼瞳透着一抹深意,挑眉赞了一句。   接着,他双腿夹紧马腹,策马握杆追了上去。   而冷无心抢到了球,便立即开始反攻。无奈对方防守严密,配合默契,黑队的一方始终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   眼见着檀香将熄灭,冷无心脸上神采耀人,眼中栩光万丈,心中涌动着战胜一切的信念。   她清啸一声,“拼了,一球定输赢。”   手起杆落,一记完美到极致的凌空长射,速度快到无法想像。檀香灭,马球刚好在最后一刻,险险地擦过球门,掉进了球门内,再滚动了几圈,得到了最关键的一分。   “好球,太棒了,太精彩了!”   看台上,大部分人都激动地站起身了,雷鸣般的欢呼声爆发出来,为这精彩的一记射门喝彩。   锣声三声响,比赛结束。   黑队以三比二的成绩,险胜红队一分。   “司马仪清,三场比试已经结束,是不是到了应该履行契约的时候?”   冷无心唇角愉悦地勾起,英姿勃勃地策马来到司马仪清的身旁,望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漆黑的眼眸中毫无半点光彩,甚至带着一丝恐慌,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邪笑着说。   “如今学院的学子们都在场现场,我们也不必去学院如此麻烦,你说脱了衣服在马球场内走一圈算了。仪清公主,请吧。”   其实她也不过就是吓吓司马仪清,正如南宫流风所言,有澜帝在场,绝对不会允许有损皇家颜面的荒唐事情发生。   司马仪清紧咬着牙关,抓住缰绳的手微微颤抖。漆黑的眼瞳望着冷无心的时候,里面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仪清公主迟迟不行动,是怯弱了不敢脱吗?”冷无心眼底布着轻蔑,嘲讽道。   也许是缰绳拉得太紧,也许是故意而为之,司马仪清坐下的骏马好似受惊了一般,突然在马场内狂奔起来。   “父皇,救我!”   颠簸地骑坐在马背上的司马仪清朝着看台上高声求救。她牙关紧咬,眼底布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只见她手松,整个人犹如一片风中飘零的落叶,被骏马无情地甩了出去。   “冷无心,本宫是绝对不会当众脱衣,让整个皇室蒙羞的。”被抛到半空中的司马仪清闭着眼睛想着。   “咦,奇怪,怎么掉到地上一点儿都不痛?”双目紧闭的司马仪清纳闷不已,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都没有掉到地上,当然不会痛。”   冷无心清寒的声音好似魔音穿耳般飘出,司马仪清睁开了双眼,腰意缠着一根与发丝一般细的细丝,若不是在阳光下折射下出那淡淡的紫芒,肉眼几乎看不见。   低头看了看缠在腰间的细丝,又抬眸咬牙切齿地看向冷无心,心中那个恨呀无法用言语形容。 ☆、041独门配方   041独门配方   “这才是掉到地上的感觉。”冷无心邪恶地勾着唇,只见她手一抖,一道紫色的芒光闪过,缠在司马仪清腰间的细丝收回,缠回右腕。   “啪!”   红衣耀目的司马仪清面朝下,掉在了黄土朝天的马球场上,啃了满嘴的灰。   “皇妹,你没事吧。”   策马而来的司马弘迅速地翻身下马,跑到司马仪清的身边蹲下,扶起满面尘土的她,关心地问道。   “可能是刚刚摔了一下撞到了头,啊!头好昏。”司马仪清靠在司马弘的胸前,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话一说完,两眼一闭直接开始装昏。   “皇妹,皇妹。”司马弘不知其中内里,焦急地摇晃着她。   原来,司马仪清向澜帝和他借侍卫之时,根本没提契约之事。   司马仪清双目紧闭,眼皮颤动,任司马弘如何摇晃死都不睁开眼睛。   “太医,快传太医。”这时,从看台上龙姿虎步走来的澜帝,焦急地喊道,立刻有侍卫骑着快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皇上,小女子略懂医术,不如让我瞧一瞧。”冷无心也翻身下马,凑过去请命道。   “你,不就是刚才与清儿比赛的黑队队员,你真的会医术?”澜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黑色马球装的冷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样冷中带傲的女子绝非池中物。   冷无心点了点头,“自小跟随着师父学习了一些医术。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凤相。半月前,凤相有一次身子不适,头痛欲裂,还是我给治好的。”   想起北郊杏树林中的那一次,冷无心随口胡谄道。她的心底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相信凤兮夜一定会帮她。   的确,她的感觉没错。凤兮夜听了,便低垂着头沉思着。只到澜帝的声音响起,“凤爱卿,这位姑娘说得可是事实,她真的会医术?”   “她的确替微臣医治过头痛。”凤兮夜抬起头说,唇角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就这样被那个冷傲如梅的女子给拉下了水,做出欺君之事。   “既然你会医术,就赶紧给清儿看看。”对于凤兮夜的话,澜帝到是深信不疑。   “遵命。”   冷无心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银针,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她走到佯装昏迷的司马仪清身旁蹲下,用雪族的落雪传音术阴恻恻地威胁着她。   “司马仪清,我手中的这根银针可不是普通的银针,而是淬了毒的银针。若是中了银针上的毒,三日之内你的这张花容月貌只怕会腐烂流脓,变得极其丑陋。怎么样,你是自己睁开眼睛醒来还是要我用手上的这根淬了毒的银针插入你的人中穴,逼迫你醒来?”密语一顿,继续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根银针上的毒可是鬼医花无邪的独门配方,听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闻言,司马仪清脸色变了变,闭起的眼皮颤动着,可是她仍然坚持着装昏。   突然,鼻下传来一丝细微却冰寒的触感,想像着面貌溃烂的丑陋模样,一股无边的恐怖在心底漫延,司马仪清蓦地睁开了双眼,目光茫然地看着四周,演得极其逼真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怎么都聚在这儿?” ☆、042不吐不快   冷无心眼角抽了抽,暗忖。   假惺惺的女人,可真会装,若是生于现代,估计都可以获得最佳表演奖了。   “仪清公主,既然你无碍,是不是也应该履行契约了?”   冷无心旧话重提,清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阴风从司马仪清的耳边飕飕地刮过,一股极致的寒意从脚底窜起。她抬眸望向澜帝,两只眼睛突然间水雾缭绕,楚楚可怜地求助道。   “父皇,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女儿。女儿不想钻桌子学猫叫,成为整个澜城的笑柄。这样让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司马仪清绝口不提脱衣服逛学院一事,她话一说完,眼泪好似掉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落下,看得澜帝一阵心疼。   “凤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澜帝厉目一扫,声音威严无比。   “回皇上。仪清公主与无心姑娘二人打赌比试,并签订了契约,输者,必须用笔墨画上胡须,钻到桌子底下学猫叫。不但如此,还……”话到此处,凤兮夜语气一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还什么?快说。”未听到下文,澜帝龙颜不悦。   “还,还必须脱光了衣服在天都学院内逛一圈。”凤兮夜把心一横,脱口说出。   “胡闹。”澜帝龙颜一怒,威严的目光中透着无比的震慑,看向冷无心,道:“你就是无心姑娘?”   “正是。”冷无心承认道。   “愿赌服输。清儿既然输了比试,接爱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后面的那一条惩罚太过荒唐,有损皇家颜面,就此作罢。”澜帝说。   “皇上乃九五之尊,若是硬要以权势压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女子也只得听从。只是小女子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敢问皇上,今日若是小女子不幸输了比试,那挑起比试的仪清公主是否又会轻易放过我?”冷无心面笼寒霜,声音也是如同冰雪交叠,极致的寒冷。她声声质问,周身散发出的风华傲气并不输于任何皇室中人。   澜帝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司马仪清的性子喜争强好手,且又得理不饶人,生为父皇的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你是哪家大臣府上的千金?”澜帝话题一转,目光深幽如井,令人看不透其心中想法。   “小女子半月前才回澜城认祖归宗,家父秦天。”冷无心简单的一句回答,道出了她的身份。   “原来你是秦将军半月前认回的女儿。”打量了一下冷无心,澜帝目光一转,狡猾的他不想落人口实,背人议论以权势压人,遂将难题扔给了凤兮夜,“凤爱卿,今日的事情你给朕想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请皇上容臣劝一下无心姑娘。”凤兮夜俊容看似恭敬,可是眼底却深藏着一丝傲气。   “嗯。”澜帝点了下头。   得到允许,凤兮夜直接拉起冷无心的手,那看似削瘦,骨节分明的手却相当的有力气,拉着她退到了十几米外。   “说吧,你心中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远离了澜帝,凤兮夜又恢复平时的神情,开门见三地问。他温润的眸子暗夹着一丝犀利,看向冷无心,逼迫得她不得不抬头对上那泓幽泉,语气淡冷。   “没什么打算,只是不想太过轻易放过司马仪清那个傲慢的女人。让她知道,本姑娘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随便挑畔的。”   “今日澜帝在此,后面的那一条惩罚肯定是不会如你所愿达成的。我若是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要一些实际一点的东西。”   凤兮夜面上带着清润的笑容,好似从天而降的神人,给人一种非常无害,与世无争的感觉,实则却是满肚子的腹黑,替冷无心出着主意。   “你说得不错。”冷无心赞同道:“你在天澜国为相五年,应该知道澜帝身边有什么好东西?说出来听听,等一会我也好开口向他要。” ☆、043免死金牌   “你的脾性太过傲冷,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里,很容易得罪一些不应该得罪的人。你自己动脑子想想,应该向皇上要些什么东西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凤兮夜浅浅一笑,音色如高天流云般清澄,又透着几分空灵,提点着她。   “免死金牌。”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便脱口而出。   凤兮夜点了下头,微微上扬的唇角,浅浅的笑意流淌,整张脸好似白玉散开光华,温润柔和。   “一点就透,你很聪明。等一会到了澜帝面前,你别开口,我会替你说出。”   “凤兮夜,你很奇怪,就像迷一样令人捉摸不透。你是澜帝亲封的丞相,看得出来他对你还算信任,按理说你应该向着他才对。可是今日你却事事帮着我,为什么?”冷无心心中迷惑万分,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帮了。”   凤兮夜轻柔地笑着,好似三月春风轻拂,温暖人心。可是为什么,她却从那温柔的外表下,看到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冷无心眉头纠结地拧起,清冷之音飘出。   “算了,当我没问,我们过去吧。”   凤兮夜脸上挂着清润的笑容,点了下头,二人迈步走了过去。   “凤爱卿,如何?”澜帝急切地问。   “皇上,这儿人多口杂,可否借一步说话?”走近之前,凤兮夜收敛了脸上温润的笑容,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抬眸说道。   澜帝微微颔首,大手一挥,众人纷纷识趣地退开。原地只剩下身形消瘦的凤兮夜和身材伟岸的澜帝二人。   “皇上,刚才微臣已经劝过无心姑娘了。她同意取消后面那一条惩罚。”话语一顿,接着又道:“只是,无心姑娘也说了。今日过后,她与仪清公主之间肯定是结下了恩怨,为了保住小命,她想向皇上要一样东西。”凤兮夜卖了一个关子,就等着澜帝自投罗网。   “什么东西?”虽然心中隐隐猜到是何物,可是澜帝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   “也不知道无心姑娘从何处听到皇上曾命人打造过一块免死金牌,她想要的便是此物。”凤兮夜微垂着头,看上去极其的恭敬。   “你确定不是你刚才透露给她的?”身为帝王,生性多疑,澜帝也不例外,风目透着一丝凌厉射向凤兮夜,似要看穿他。   “微臣得皇上知遇之恩,坐上这丞相之位。心中对皇上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又岂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凤兮夜面部的表情无与伦比的认真与恭敬,为自己澄清道。   “朕信你。告诉冷无心,免死金牌朕会让人送到将军府。朕就先回宫了。”   说完,澜帝便带着人离开了马球场,总不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钻桌子,丢人现眼吧。临去前,威严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冷无心,多了一抹深意,耐人寻味。   澜帝拂袖离去后,凤兮夜将他的话转告给了冷无心。冷无心道谢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司马仪清,她唇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   “仪清公主,请吧。我亲自给你画上胡须,保证把你画得漂亮一点。”指着围栏外的桌子,冷无心寒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魔音般飘出,气死人的说道。   “太子哥哥,父皇已经撒手不管了,你平时最疼爱仪清,帮帮我。我要是真是钻了桌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与其这样被大家耻笑,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司马仪清两只眼睛水雾涟涟,可怜兮兮地向司马弘求助。 ☆、044愿赌服输   司马仪清与司马弘乃是一母同胞,都是天澜国皇后所生,感情自然不同。   看到皇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司马弘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他眸光轻移,眼中透着一丝冷意,神态倨傲地说:“冷无心,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本宫稍后会派人送一些银两到将军府给你,作为补偿。”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缺钱吗?还是说太子殿下也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刚才皇上在的时候,可是说过‘愿赌服输’四个字,在场的众人可都是见证。”   冷无心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令司马弘面上无光,他阴鸷的眼眸透射出利刃般的寒芒,恨恨地扫了一眼冷无心,领着近身侍卫气愤地拂袖离去。   “太子哥哥……”   看着司马弘离去的背影,司马仪清眼底浮现出一丝绝望。此时没有人帮得了她。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虽然没有起哄,可是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家都想看着她出丑。   “仪清公主,请吧。”冷无心再一次出声。   “不过是学几声猫叫,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躲不掉,不如硬着头皮上。司马仪清迈步朝着围栏外自己准备的桌子边,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可是她亲自准备的东西。   明媚的阳光洒下,桌边,司马仪清面色煞白,双目紧闭,僵硬的身子笔直地站着,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而冷无心手握狼毫,先是在她的左脸勾出长长的一撇,微微翘起,然后又在她的右脸上勾出一笔,乍一看,好像阿凡提的胡子。   周围爆出一阵大笑,令司马仪清心中的恨意更甚,她闭着眼睛冷语幽幽吐出。   “冷无心,你最好祈祷日后不要犯到我的手中,否则绝对让你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冷无心嗤笑一声,无论声音气势比之她更冷更强势,“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挥笔又在司马仪清的脸上画上几笔,扔掉手中的狼毫,说道:“画好了,要不要我给你拿一面镜子照一照?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状似好心的提议气得司马仪清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她眼睛睁开,阴鸷的目光好似要杀人般射向冷无心,咬牙切齿地说,“不必了。”   “不需要就算了,真是好心被驴踢。那开始吧,说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国公主钻桌子学猫叫,一定很有趣。”冷无心那张灿烂的笑脸让人恨得咬牙,说出来的话更加的让人抓狂。   司马仪清狠狠地一闭眼,又睁开,把心一横,她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今日的屈辱总会有机会讨回来的。   只见她蹲下来,别扭地钻到了桌子下面,“喵喵喵”三声清脆而又僵硬的猫叫快速地响起。   “叫得真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在叫魂呢?”冷无心抛出一句气得让人想上吊的话,广袖一拂,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滚,都给本宫滚。”   身后传来司马仪清愤恨至极的怒吼声。   “无心姑娘,等一等。”   刚走出几步,凤兮夜清润的喊声飘来,冷无心止步,回首望去。   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三人,此时到是默契十足,并排快步朝着她追了上来。   “有事吗?”冷漠地问。 ☆、045真是诚实   045真是诚实   “冷无心,我们三人帮你羸了马球比赛,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请我们吃一顿吧,也算是庆祝今日比赛胜出。”南宫流风双手环胸,脸上挂着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我没钱。”简单的三个字,让三个大男人嘴角齐齐抽搐。   “你……还真是诚实。”南宫流风讪讪一笑,挤出一句勉强的赞美,又道:“既然你没钱也不勉强了。不如改为夜作东,请我们去雅阁吃一顿。一来庆祝比赛胜出之喜;二来就算为我初到天澜国接风喜尘。”   “过奖了。怎么办呢?我对给你接风洗尘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冷无心摊了摊手,说完,便转身朝着换衣间方向走去。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利用完了人,就过河拆桥,本太子不会让你如愿的。”南宫流风朝着冷无心的背影一阵气愤地暴吼。   换衣间,冷无心换回了蓝色的长裙,刚刚拉开门,一道耀目的身影冷不丁闪出,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南宫流风,你脑子有病啊,站在女子的换衣室门口。”冷无心眉梢含怒,骂道。   “今日你若是不去雅阁吃饭,本太子就一直烦着你,烦到你答应为止。”南宫流风双手环在胸前,身子一抖一抖的堵在门口,那模样十足一副流氓样,毫无半丝优雅高贵的气质。   “我对喝酒没兴趣,要庆祝还是要接风你们自己去。让开!”冷无心目光一寒,声音不禁也冷了几分,宛如雪山之颠凛冽刺骨的寒风刮过。   “不行,你今日必须去。你若是不去,夜肯定也不会去的。”南宫流风固执地说。   “敢情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我去也行,你必须告诉我,你与凤兮夜到底是什么关系?”心中隐藏的好奇再度被勾起,冷无心趁机要挟。   “不行。你若是真好奇,去问夜吧。他若是想告诉你,自然会说的。”南宫流风守口如瓶。   “今日里,又是骑马射箭,又是打马球,流了一身臭汗,好累啊!真想立刻回到将军府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冷无心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边说一边抬腿踢去。堵在门口的南宫流风身形一动,灵活地闪避开来,冷无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马球场的大门口,换回了衣服的凤兮夜和北冥凌云站在那儿交谈着。一个白衣胜雪,温软如玉;一个紫衣潋滟,冷峻清朗。微风习习,吹得两人墨发飞扬,衣袂浮动,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   “你们怎么还没有走?”冷无心走过去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等你啊,一起去雅阁用饭。”凤兮夜唇角含着一缕温润清淡的浅笑,声音亦是清越如雪山上流淌而下的潺潺溪水。   “是呀,我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北冥凌云挺拔的身姿包裹在紫袍之下,气质出众的他引人注意。他冷峻的唇角微勾,好听的嗓音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   听了两人说的话,冷无心愣了愣,本想再次开口拒绝,可是看到凤兮夜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给人一种令人心疼的孱弱,他漆黑的眼瞳含着一丝淡淡的期盼,实在不忍拒绝。   “我……”   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语气一转,点头道:“正好我也肚子饿了,走吧。先说好,我的兜里可是半个子都没有,别指望我请客。”   “放心,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凤兮夜笑了笑,如雪莲初绽,淡雅绝俗。   “看来还是夜有魅力,才能够请得动你。”   随后追来的南宫流风一插话,立刻惹来两记白眼。一记是冷无心的,而另一记自然是来自凤兮夜。 ☆、046老蚌生珠   046老蚌生珠   春日午后的阳光穿透薄云肆无忌惮的洒下,徐徐的微风吹拂,舒适宜人。   四人走出马球场,坐着早已经等候在此的马车一路直奔雅阁。   雅阁二楼,环境优雅的包间内,墙上挂着一幅兰草图,角落里摆放着一盆苍翠欲滴的翠竹,淡雅的幽香散发出来,弥漫着整间屋子,冲淡了饭菜的香气。   四人围着圆桌而坐,桌上摆放着美味佳肴,香醇的美酒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也许是相识时间过短,彼此间过于生疏,包间内的气氛过于安静。   冷无心只顾着头一个劲地猛吃着饭菜,先是骑马射箭,后又打了一场马球,体气消耗过多,她是真的肚子饿了。   而凤兮夜手中握着酒杯,微微晃动却并不喝,姿态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儿,唇角边笑意温软,仿若三月春风舒适暖人,眼底柔情四溢,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北冥凌云端着酒杯浅酌,时而夹一口菜肴送入嘴中细嚼慢咽,吃相极其优雅,举手投足更是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眼角的余光偶而会投向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女子,冷悛的眼瞳刹那间变得柔软。   唯独南宫流风,看到冷无心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的嫌恶,嘲讽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相真难看。”   “狗拉耗子多管闲事,我又没有请你看。”冷无心停了一下筷,反驳道。   “谁愿意管你,我是担心你吃相粗鲁,以后没有人敢娶你。到时候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婆,岂不哀哉。”南宫流风继续讽刺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淡淡地回了一句,冷无心又伸筷吃了几口菜,这才放下筷子。   “吃了那么多,喝口茶润润喉。”身旁的凤兮夜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换成了绘着兰花的白瓷茶杯,递到冷无心的面前,体贴地说道。   与此同时,北冥凌云的手中也端着一杯茶水,刚准备递出却被凤兮夜抢了先。他尴尬地收回手,举杯将茶水灌入了自己的嘴中,眼底一丝黯然快速滑过。   “谢谢。”接过茶杯,冷无心喝了一口。   一递一接中,二人的动作是那般的自然。   “夜,我也吃了很多菜,也想要喝口茶润润喉。”南宫流风一脸的不爽,开口讨要道。   “你没手吗?想喝自己倒。”凤兮夜一记冷眼抛过去,无情地说。   南宫流风脸色郁郁,小声地嘀咕着,“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一顿饭吃了近半个时辰,几人正欲离开的时候,将军府的下人秦海,秦管家的远房亲戚找了过来。   一进入包间,秦海便笑容满面地贺喜道:“大小姐大喜,恭喜大小姐。”   “大喜,哪来的大喜,难道是柳玉湖有了身孕,要老蚌生珠,我要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冷无心胡乱地猜测道。   她这一言出,引得包间内几个男人齐齐黑线,有这么说自己的长辈吗?   “不是不是,与夫人无关。”秦海连连摆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冷无心面色一凛,气势逼人,寒声道。   秦海被冷无心的气势给吓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收敛脸上的笑意,说:“回大小姐,刚才皇上差宫里的许公公送了一块‘免死金牌’到将军府,说是皇上赏赐给大小姐的。同时,还下了一道封妃的圣旨。将军派人四处打听,得知大小姐在雅阁用饭,便差了奴才来,请大小姐回府。” ☆、047万全之策   047万全之策   “封妃,封谁为妃?难道是秦楚烟?”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与她有关,可是她依然选择逃避地问。   “不是,是大小姐,被皇上下旨封为了成亲王世子妃,下个月初八大婚。”秦海说。   “什么?皇上下旨要我嫁给司马长山那个死胖子。”冷无心清丽的面容刹那间笼罩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周身寒气可冰冻三尺,整个包间内寒气流窜。   怒极的她用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盘震了震,一个约一厘米深的手掌印出现在桌上。   看到这一幕,秦海吓得瑟瑟发抖,朝后退开了几步。而包间中另外三个男子,眼底也流露出一丝震惊,眼前的女人还真是强悍,内力更是深不可测。   “你先退下吧,回去告诉秦将军,本相会亲自送无心姑娘回去的。”处事沉稳的凤兮夜打发了秦海先离开。他那双布满寒意的幽瞳说明了他心中极致的愤怒。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秦海如获大赦,投给凤兮夜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赶紧脚底抹油逃出了房间。   “大小姐好可怕,以后看到她绝对要绕着走。”跑出包间的秦海长舒一口气,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将军府走去。   “哎!司马长山无品无貌,澜帝下一道这样的圣旨,这一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啊可惜!”   秦海前脚走出包间的门,南宫流风后脚便悠悠叹息一声,眯着一双魅人的桃花眼,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呷了一口香醇的美酒,兴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   “给我闭嘴!”   正心烦的冷无心冷喝一声,一记冷冽的眼神飕飕地射过去,大有你再敢多说一句,便灭了你的慑人气势。南宫流风立刻噤声,桌上的那个手掌印可是还清晰地留在那儿。   “无心姑娘,如今圣旨已下,想要让皇上收回成命只怕很难。今日是十六,我们还有二十来日的时间想办法。”凤兮夜声音温软地劝道。   “司马长山那样的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我们又如何能够看着你嫁给他。放心吧,我们都会帮你的。”一向寡言的北冥凌云开口道。   “我倒是有一个万全之策,保证澜帝会收回圣旨。你们想不想听?”   南宫流风一言出,其余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得瑟地做出一个甩头撩发,自认为风流俊气的动作,接着道。   “你们也应该知道,丹木国与天澜国是邻国,又是友好的盟国,而我又是丹木国的太子。不如我牺牲一下,开口向澜帝请求,想娶这个毫无吃相的女人为太子妃,”指了指眉头紧蹙的冷无心,“相信澜帝为了两国的友好,一定会收回圣旨答应我的请求。怎么样,我的方法不错吧。”   说完后,南宫流风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等着大家的赞赏。   “不错你个头啦,这么白痴的主意也亏得你能够想出来。”冷无心一记白眼甩过去,讽刺道。   “喂,冷无心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本太子牺牲自己肯娶你,已经很委屈了,你居然还不领情,活该你要嫁给司马长山那坨牛粪。”南宫流风气怒地诅咒道,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一听到冷无心否决掉这个主意,他会如此的生气。   一旁,凤兮夜看着南宫流风,眼光逐渐变得幽深,甚至还深藏着一丝敌意。 ☆、048竹风菊若   048竹风菊若   白了南宫流风一眼,冷无心收回目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妙计在脑海中逐渐形成,紧蹙的眉头舒展,脸上的愁容也消失无痕,换上一张淡淡而笑的丽颜。她眸光一动,启唇道。   “行了,你们也别费神了,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一定会让澜帝收回圣旨的。”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帮一帮你?”俊容出众的北冥凌云刀锋般的唇角微扯,开口道。   “下次再告诉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冷无心清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起身朝着包间的门口快步走去,留下三个大男人面面相窥。   “夜,北冥凌云,你们看到没有,她刚才的表情肯定有鬼?”望着走出去的那道背影,南宫流风肯定地说,却无人搭理他。   只见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二人也起身,一个淡雅若仙,飘逸出尘;一个丰神俊朗,惊为天人。二人风度翩翩地朝着包间门口走去,下了楼。   “喂,我都还没有吃饱,怎么就走了。”   包间内只剩下南宫流风一人,显得有些空荡荡,他朝着门口高喊了一声,也迈步追着那两人出去了。   繁华热闹的澜城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大家都褪掉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薄的春装。   冷无心独自走在街头,她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先去了一趟钱庄,取足了银两,然后才朝着澜城内最有名的小倌馆——南风馆走去。   南风馆依湖而建,偶有几缕清风吹过,带着微微湿气扑面,格外的舒适。   白日里的南风馆与青楼相差无二,馆内的小倌们都穿着随意地走来走去,脸上脂粉未扑,全是本来的面貌。   冷无心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位姑娘一大早来南风馆做什么?”   一名长相阴柔的青衣男子,走路如女子一般若柳扶风地走了过来。一眼看去,那腰肢比许多女子都还要纤细柔软几分,若不是颈间那明显的男性特征与身上的男装,远远望去,很容易让人误认。   此人便是南负馆的负责人,人送吟风公子的称号,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冷无心,清丽绝俗,难得一见的美人。   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之又是一抹疑惑涌出。   一般来南风馆的都是一些有特殊嗜好的男客人,第一次有女子上门,也不怪得他心生疑惑。   “当然是来嫖的。”   冷无心一语惊人,吓得对面的吟风嘴角抽搐,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要不要这么吓人,明明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身上的处子馨香还不时的从他的鼻端飘过,居然跑到南风馆来piao男人,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这位女客人,你来得太早了,南风馆还没有开始营业。”吟风委婉地拒绝。   “我知道。可是只有白日里来,才能够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冷无心神情清冷,声音亦是无波无澜,淡冷得让人怀疑眼前的女子不是来找小倌的,而是来踢馆的。   闻言,青衣男子满头黑线,彻底地无语了。   “拿去吧。听说南风馆有二大头牌,竹风和菊若,叫过来让我瞧一瞧,若是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记住,本姑娘只看原貌的。”冷无心冷傲的眼睛萤光溢彩,她两指夹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竖着递到吟风的面前。 ☆、049散播消息   送到眼前的银子哪有不收之礼,吟风笑意盈盈地接过银票说道:“姑娘等着,我这就让竹风和菊若过来。”   说完,吟风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下去。须臾后,他的身后又跟着二名长相妖娆的男子走了过来。   名唤竹风的男子上身套着青色的薄纱,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引人遐想。下面套着青色的长裤。一头墨发如瀑如丝垂至腰际,随着他的走动微微荡漾。   名唤菊若的男子罩着淡黄色薄纱,墨发如瀑长至脚裸。一对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魅惑无边。   “虽不是绝色,但也并不俗气。就他们二人了,本姑娘要包他们三天。”   冷无心眯着眼睛围着竹香和菊若打量了一圈,点了下头,将手中的一叠银票递出。吟风接过银票数了数,脸上乐得笑开了花。   “姑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千两。没问题,没问题,别说三天,就是再多三天都行。”   收好银票,吟风便让菊若和竹风带着冷无心去了梅室,南风馆内最豪华最高雅的一间房间。   梅室内,兽脑铜炉内燃着梅花香,青烟袅袅,清香扑鼻。墙上挂着一幅《寒梅图》,室内早已经摆下一桌酒菜。   入得房间后,冷无心好似无骨般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纤指一伸,指向菊若道:“你,过来,坐到我的身边,给我斟酒。”   须臾后,她又指了指竹风,眯着眼睛说:“你,去弹琴给我听。”   依着冷无心的命令,竹风走到琴案前面坐下,纤指拂动,空气微微在颤动,清脆婉转的琴音在室内流淌,好像在诉说美妙的故事。   而菊若则迈步走到桌边坐下,翘着兰花指斟了一杯酒递到冷无心的面前,声音清脆如黄鹂鸣柳,异常的好听。   “姑娘,请喝!”   “莹白细滑,保养得不错。”冷无心眼睛微微眯起,接过酒杯的同时,顺便摸了一把菊若的手,若得他隽秀的面容染上两抹红云,好像白玉之上浮着两块珊瑚,更加的妩媚动人。   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酒,香醇浓烈的美酒入喉如同喝白开水一般。这时,敲门声响起。   “谁啊?”冷无心不耐烦地问道。   “是我,吟风。”   “进来吧。我正好有一事要找你。”冷无心把吟风叫了进来。   “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推门而入的吟风站着问道,他那双乌亮有神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冷无心,容貌倾城,风华绝代,这样的女子世间罕见。此刻他倒有点羡慕菊若与竹风,能够为她斟酒抚琴。   “你可认识我?”冷无心斜睨过去,声音冷冷淡淡。   吟风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迷惑,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   “我是秦天大将军的女儿,将军府的大小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冷无心眼神清漠,声音亦是清清淡淡的。   身份一道出,房中的三人眼底皆流露出惊讶。经营南风馆的吟风一向心思缜密,也立刻明白了冷无心来南风馆的真正用意。   “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姑娘解惑?”吟风问。   “只要你把消息给我散播出去,其它的只管问。”冷无心倒也爽快。 ☆、050出此下策   “自古女子最重名节。姑娘却要故意败坏自己的名节,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吟风不解地问。   竹风此时也住上的弹琴,与菊若一样,目光都强硬派留在冷无心的身上,等着她解惑。   “成亲王世子司马长山,想必你们一定有所耳闻。”冷无心凤眸半眯,眸底清冷而淡然,清淡的嗓音响起,“你们觉得他那样的人可配得上本姑娘?”   三人齐齐摇头,最后还是吟风开口说道:“姑娘清丽脱俗,风华绝代,世间能够配得上姑娘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司马长山那样既无相貌又没品德的人,给姑娘你提鞋都不配。”   “既然你们也觉得他配不上我,那就帮我放出消息,越快越好。相信成亲王得到消息后,定然会肯求皇上收回旨意的。”冷无心灼灼的目光盯着吟风,冷傲的眼神透射着自信,她有预感,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定会帮她的。   果然如她所料,吟风沉思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行,我现在立刻就放消息出去。”   说完,吟风便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清亮舒朗的笑声,“来,我们继续,你继续抚琴,你嗓子不错,去唱两首歌给我听听。”   笑着摇了摇头,吟风快速地下楼,吩咐着馆内的属下将消息散播出去,半日的光景,将军府大小姐到南风馆叫小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澜城的大街小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得到了消息。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今晚的南风阁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大门口迎来客往,车水马龙。   梅室,却成为了整个南风馆内最热闹的一处地方。   听到消息的雪舞带着小黑最先赶到南风馆梅室,她一身碧色的长裙,清新似雨露,眉头纠结得都快要拧到了一起,清澈的眸子更是不满地瞪着她,非常不理解自家主子的怪异行为。她嘴唇张了张,想问却又不问。   冷无心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打着拍子,眼睛半眯惬意地听着悠扬的琴音和菊若美妙的歌声。她眼角的余光瞟到雪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唇角微扯,调侃道。   “雪舞,别再瞪了,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有什么问题想问就赶紧问,过时不候。”   “主子,我们还是走吧。这女子逛南风馆,可是伤风败俗的行为,为世人所不耻。”雪舞到是一心为主,好心地劝道。   “为世人不耻又如何,总比嫁给司马长山那个死胖子强。你站了半天,也累了,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喉。”冷无心睁开眸子斜睨了雪舞一眼,又将视线移开,继续眯着眼睛听曲。   这时,梅室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雪舞走过去开门,只见秦天满面怒容的站在门口。   “将军。”   雪舞福了福身,直起腰让开,秦天拂袖怒气地走进了梅室。   “父亲,你来了。坐。”扭头看着走进来落坐的秦天,冷无心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即逝,“对不起,给你丢脸了。可是女儿也是逼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若不如此,又如何能够让皇上收回旨意。”   “哎!”听到这番话,秦天重重地叹息一声,脸上的怒气转为愁容,原本怒斥的话再也骂不出口,改成了自责的话语,“是父亲懦弱无用。明明知道司马长山那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女儿,却不敢进宫请求皇上收回指意,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自毁名节,以达到退婚的目的。为父对不起你。”   “哎!”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传出。   “父亲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然皇上不会连问都不问一下你,就下旨赐婚了,封了女儿为成亲王世子妃。这件事情女儿会亲自解决,父亲只需在一旁看着便成,不必插手。”冷无心神情淡定,不急不燥地说。   “既然你心中早有主意,为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南风馆你要呆到何时?虽说是为了让皇上收回旨意,可是这样的地方终究不是你们女儿家该来的地方。”秦天眼底流露出一丝忧虑,语气中透着关心。   “等到皇上收回圣旨的时候,女儿便会离开了。父亲还是先离开吧,免得被人看到不好。”冷无心淡淡地说。   秦天又一次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知道女儿这是下逐客令了,只得起身离开。   “雪舞,去门口守着,再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白影快疾如风般闪了进来,深邃的眸子静若冰玉,深若寒潭,定定地看着桌边自斟自饮的人儿,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冷寒中夹杂着一丝怒气的声音问道。   “这叫是你说的好办法?” ☆、051夜会美人   “怎么是你?”看到一袭白衣胜雪的凤兮夜,冷无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很不想看到我吗?”凤兮夜怒气未消,说话也比平时冲。   冷无心蹙了蹙眉,不解地望着凤兮夜,不解理他为何如此生气?   “其实你想要逼皇上收回旨意,我可以帮你,你又何苦作践自己,跑来南风馆这样的地方。”凤兮夜幽叹一声,漆黑的俊目流露出一丝令人伤感,这是一种不被人信任的伤感。   “你别用那种忧伤的目光对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似的。我告诉你,其实来南风馆,我并不得委屈,也不觉得这是作践自己。你看,这儿既有香醇的美酒,还有俊男相陪,多么的逍遥自在。”冷无心解释道,哪知她越解释,身旁的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更甚,梅室内寒气飕飕地流窜。   “你的眼光幸免太低了。”凤兮夜嘲讽了一句,厉目一扫,朝着菊若和竹风二人命令道:“你们二人出去,本相与冷姑娘有话要说。”听似温润的声音,却含着一丝不容人反对的威势。   菊若和竹风起身朝着冷无心歉意地点了点头,就赶紧退了出去。   “喂,你们别走啊。”冷无心喊道,可是比起她,竹风和菊若似乎更加的害怕凤兮夜。   凤兮夜又扫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雪舞。雪舞立刻会意,两脚一迈马上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站在门外的她小声嘀咕着,“想不到温润的丞相发起脾气来,是那么的恐怖。光是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胆颤心惊。”   梅室内,只剩下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一下子变得寂静。   “凤兮夜,你把竹风和菊若赶走了,我的计划还怎么实行?”冷无心率先打破沉默,清寒的声音中夹着一丝薄怒,冷声质问。   “不是还有我吗?我陪你,你喜欢听哪一首曲子,我亲自弹给你听。”凤兮夜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淡然含笑的面容好似美玉散开光华,美得眩目。   “你以为我是想听琴才来得南风馆?以你的睿智,应该不难猜测出,我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该看的人看到。可是你这么一搅合,不就黄了。”冷无心黑瞳罩上一层阴云,声音微冷了一分。   “不过是演戏,我陪你演就是了。”   话落,只见凤兮夜摸出一张面纱戴在脸上,遮挡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璀璨似寒星的瞳眸。他优雅地迈步走到琴案前,手指飘然律动,缠绵婉转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刚弹了一手段,一道刹风景的声音隔窗传入。   “夜,你可真让我好找,居然跑到这南风阁来夜会美人,真是让我好生羡慕。”   话音落下,梅室的窗户被推开,南宫流风依然是一身耀目的红,身子轻轻一跃,跳了进来。   “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凤兮夜停下抚琴,不爽地瞪向妖娆的南宫流风,问道。   “当然是来帮我爱慕的无心姑娘。”   南宫流风一边说,一边故意朝着冷无心暧昧地眨了眨眼,惹得对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凤兮夜脸色黑了黑,抿唇道。   “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你这一次到天澜国,不就是奉了丹木国老皇帝的命令,前来天澜国迎娶司马仪清,结两国秦晋之好。” ☆、052齐娶一室   “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个司马仪清对你可是一片情深,只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嫁给我,和亲丹木国的。”   南宫流风勾唇笑着说,一张精致美艳的五官上,细长的桃花眼微眯,显得妖魅万分。他走到桌边坐下,随手取过桌上的酒杯,那杯酒正是冷无心的。举杯正要喝下,哪知凤兮夜动作迅速,抢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   刚喝下杯中酒不到片刻,南宫流风的怒吼声伴随着凤兮夜猛烈的咳嗽声一同传出。   “咳咳……”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师父不是说过,你体内的毒素未清,是不能沾酒的。”   “可是那杯酒是……?”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咳咳……咳咳……”   “算我怕了你,赶紧含着。”南宫流风无奈地一叹,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动作迅速地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凤兮夜的嘴中,边塞还边嘀咕,“要不是姑姑临死前留下遗言,让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直接让你咳死算了。”   南宫流风嘴中虽然骂着,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那抹关心却异常的真切。   “你怎么会有圣灵丹?”凤兮夜眼中浮起疑惑。   圣灵丹,是一种压制毒素的极品丹药。   “师父算着你的圣灵丹应该快吃完了,让我带来给你的。不然你以为本太子真的闲得慌,不远千里跑来天澜国看你。拿着吧,这里面总共有十二粒,一月一粒,足够你一年吃的了。”南宫流风语气虽然不佳,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关切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们两人是师兄弟?”冷无心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肯定地问。   凤兮夜点了点,为她解惑道:“不错。我与他不但是同门师兄弟,还是表兄弟。我们俩从小便在云齐山长大,一同拜入云真道人门下为徒。”   “原来如此,那你是怎么中毒的?”冷无心好奇地问。没办法,好奇之心,人皆有知。   “我……”   刚要回答,梅室的窗户微微一动,一袭紫衣潋滟动人的北冥凌云闪了进来,看到房间内的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先是微微一愣,随之勾唇莞尔一笑。   “你们的动作还真快,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   瞧着齐聚一室的三个男人,冷无心满头黑线,彻底地无语了。   “北冥凌云,你跑到南风馆的梅室来凑什么热闹?”扫了一眼来人,南宫流风语气不佳地问。   听完此话,冷无心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好像是凤兮夜刚才对他说过的话。   “自然是和你们一样的目的,来帮助无心姑娘的。”北冥凌云紧抿的双唇开启,冷硬的面容在提到冷无心的时候,脸部轮廓逐渐变得柔和。   “有我和夜在这里帮忙已经足够,你可以离开了。”南宫流风极度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你又不是无心姑娘,无权决定谁离开谁留下。”北冥凌云挑眉反驳道。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了半天。只到站在门口雪舞的声音传出。   “主子,不好了,廊道口有几个人正朝着梅室走来。” ☆、053做戏做全   “太好了,想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冷无心清雅绝世的脸庞流露出一丝浅笑,宛若清泉流水,水波清浅荡漾,丝丝绵绵荡入人的心底。   望着这抹动人的笑容,梅室内的三人齐齐一怔,然后胸口猛然一悸。三人各自心思翻转,有些明白为何今夜会出现在此处?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冷无心突然出声,朝着南宫流风命令道:“你出去,先顶一会儿,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话一说完,也不管南宫流风愿不愿意,无情地将他推出了门外。   门外,南宫流风妖娆氤氲的桃花眼中,眼神幽怨无比。   门内,冷无心、凤兮夜和北冥凌云则手忙脚乱地制造着假象。   “你们谁会弹琴,给我坐过去。”冷无心焦急地说。   “我去吧。”北冥凌云举了举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琴案,姿态优雅地坐下,纤指一动,悠扬的琴音缓缓飘出。   隔桌看着垂首抚琴的北冥凌云,紧抿着双唇,黑瞳好似暗夜中闪烁着寒星,璀璨栩光。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看了几眼,冷无心摇了摇头,快步走过去,对着北冥凌云说,“把外套脱了,扔到地上。”   听了此话,北冥凌云怔愣了片刻,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绚烂如霞,令原本丰神俊朗的他多出一丝冷魅,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还愣着干什么,动作快一点,还是你想要我亲自动手。”冷无心焦急地催促着。她哪里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着多大的诱惑。   “我,自己来。”北冥凌云颤着嗓子回答。抬手扯开腰间的束花腰,紫色的锦袍松开,露出里面纯白的里衣。   “太慢了。”   冷无心急啊,直接亲自动手,三下五除二,扒掉了北冥凌云的外套扔在地上,看了看,又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做戏做全,为了逼真,她动作粗鲁地用力扯开他的里衣,精壮的胸膛露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坐下。”   北冥凌云听话地坐下,此刻他的脸上如火烧云一般,嫣红如霞。自十五岁天澜国为质,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女子如此接近,在女子面前穿得如此单薄。   “总觉得还少了一些什么?”冷无心站在琴案前,右手环在胸前托着左臂,左手抬起抚摸着下巴,乌黑灼亮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琴案前颤着手指抚琴的男子,眼底布着一抹深思。   突然,她弯下腰,抬手拿掉北冥凌云束发的紫玉冠,如瀑的墨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或垂在脸颊两侧,遮挡了大半个脸。   “不错,冷中透着媚,这样才像南风馆的头牌小倌。”一句赞美,引得屋中两人眼角直抽搐,随之冷无心又出声叮嘱道:“你记住,千万不可抬起头,让等一会进门的人看到你的脸。”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北冥凌云颤着嗓子回道,此刻的他一颗几乎要跳出胸膛。   北冥凌云这边处理好了,冷无心这才走到凤兮夜的身边,一抬眸就对上一双怒火腾腾的眸子,吓得她倒退了三步。   不过,时间紧迫,她也懒得深究眼前的男人是怎么了?   “我们去软榻那边。” ☆、054情形火热   冷无心一言说出,凤兮夜眼中的怒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轻柔似水。而北冥凌云听到此话,手一抖,弹错了一个音。   二人朝着软榻边走去,经过饭桌的时候,冷无心随手端过酒壶。   软榻边,在冷无心的要求下,凤兮夜同样褪掉了身上的白色外套,凌乱地扔在地上。如丝般顺滑的墨发散开,披垂在身后。因为悸动,他眼波盈盈如水,双颊生晕,有如冬日里的雪中红梅,美得令人心颤。   而冷无心此刻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侧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头,青丝凌乱地散开。她衣衫半褪,香肩半露,稍弯的那只腿露出雪白如壁的小腿,别样的魅惑人心。   眼波流转间,更是带着几分妩媚多姿,美得令人窒息。   凤兮夜看得痴了,一颗心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抬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胸口,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狂跳的心。   这时,冷无心平淡的声音会来,“凤兮夜,可能要委屈你坐在软榻边的地上给我倒酒喝了。”   边说边抬起手臂将刚才握于手中的酒壶递出。凤兮夜骨节分明的手微微颤抖地接过,眼中闪动着一丝狡黠,点头道:“既然答应帮你,谈何委屈不委屈。若你真是觉得在下委屈的话,不如就和南宫流风一样,直接唤我‘夜’吧。”   “没问题。那你以后也别唤我无心姑娘,听着好别扭,就直接唤我‘无心’,听着顺耳。”冷无心笑着说道。   歹不知,这一笑妩媚动人,让凤兮夜再一次愣神,心底地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其实我更加想唤你心儿。”   “啊!”冷无心愣了愣,纳闷地想着,这样的称呼会不会太过亲密?   刚想开口拒绝,门口对话声响起。   “南宫太子,你站在这梅室的门外做什么?”这是司马仪清的声音。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和你们一样。女人进小倌馆piao男人,本太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自然也想亲眼目睹。可是来得不是时候,里面的情形似乎有些火热,只好等候在门口了。”   南宫流风唇角上扬,谎话随口拈来。他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半眯着,释放出丝丝电流,只可惜一心爱慕凤兮夜的司马仪清此刻完全就是一个绝缘体。   “那正好,本宫也想亲眼瞧一瞧。不如我们推开门一起进去瞧着真切。”司马仪清眼中含笑,勾唇道。此时的她只要一想到冷无心如今名节尽失,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就这样闯进去打扰别人的好事,不太好吧。”南宫流风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的话音刚落下,梅室内暧昧的声音传出。   “长得真不错,细皮嫩肉的,来,让本姑娘亲一口。”   “咦,这道声音好熟悉啊,这不是冷无心的声音吗?”司马仪清唇角的弧度高高挂起,眼中笑意明显。   “不许躲,快让本姑娘亲一亲。”又是一道暧昧的声音传出。   这一次,司马仪清更加肯定梅室内的女人就是冷无心了。此刻她倒是不着急闯进去了,恨不得里面的人生米煮成了熟饭才好。   可是南宫流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回身抬手一推,梅室的门打开,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 ☆、055一起留下   柔和的烛光笼罩着梅室内,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朦胧而迷离。   从门口看去,坐在软榻边地上的凤兮夜只看到一个背影,而抚琴的北冥凌云也只能够看到一个遮挡了脸部的侧影,可是那敞开的胸膛还是令人一目了然。   冷无心慵懒地躺在软榻上,眼眸似闭非闭,长长的羽睫在眼眶下投下一层淡淡的暗影,微张着唇,享受着俊男倒入的美酒。那半露的香肩令她更添一丝魅惑。   她如今的样子妩媚惑人,绝对有让一个正常男人犯罪的资本。   凤兮夜坐在地上,目光灼热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儿,呼吸稍稍加重,极力克制着身体中涌出的情yu。他的手一抖,壶中的酒一不小心居然洒在冷无心的脸上。   这时,正巧门口的几道目光齐齐射向她。她佯装没有看见,脑海灵光一闪,突然勾唇妩媚一笑,一手挑起凤兮夜下巴,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暧昧地说道。   “你这个小坏坏,故意的吧。来,亲一口。”   边说身子边朝着凤兮夜倾过去,二人的唇瓣越靠越近,相差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相互都能够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灼热的呼吸。而凤兮夜更是闭上了双眸,晕生双颊,等候着美人的采撷的那一刻。   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梅室的门被人重重的关上。   看不下去的南宫流风怒气地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冷无心自然也停止了动作。她直起腰,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侧躺的姿势。其实刚才她的心也不平静,比平时跳快了二倍。   喷薄在鼻端的灼热的呼吸消失,凤兮夜也睁开了双眸,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被他掩藏了过去。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成了。   该死的关门声,就不会晚一点响起吗?   梅室内,悠扬的琴音继续流淌,隔着门飘出。同样的,门外的嘲讽声也清晰地传了进来。   “皇叔,你也看到了吧。冷无心虽说长得不错,可是这样放荡,人尽可夫的女人怎么能够配得上长山表哥。依我之见,明日早朝之后,皇叔不如禀告父皇,让父皇收回旨意,退了这门亲事。”司马仪清朝着走在身边,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道。她就是要让冷无心成为一个未嫁到先休的女人,成为澜城的笑柄。   梅室内的冷无心听到此话,笑意在脸上展开,若不是怕被门外之人发现,真想仰天狂笑三声。不枉她花了一千多两银票,自毁名节,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说话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过道尽头。   “主子,他们都走了。”雪舞的提醒声隔门传入。   “知道了。”   应了一声,冷无心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而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也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两人的脸上依然透着一丝红晕。   南宫流风再一次推门而入,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嫉妒的目光看着凤兮夜。在他的心中,自然是认为刚才二人的唇已经碰触到了一起。   凤兮夜狡猾地一笑,回视过去的目光带着一丝洋洋得意,故意让南宫流风误会。他的心中却是无缘的郁闷。   “刚才谢谢你们的帮忙。我累了,你们都离开吧,明日等退婚的圣旨一下,我请你们到雅客大吃一顿,以做答谢。”冷无心说完,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朝着梅室内室的床边走去。   “你不离开,难道还想呆在南风馆这样的地方?”南宫流风气怒地吼道。   而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也同时看向她,眼中布着一丝疑惑。   “圣旨都还没有下,我不留在南风馆能去哪里?”冷无心耸耸肩道。   “既然你不走的话。为免司马仪清杀个回马枪,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留下来陪你。”南宫流风勾唇邪魅地一笑,朝着软榻走去,合衣直接躺了上去。残留的淡淡梅香萦绕在鼻端,令人无比的沉醉。   “南宫流风留在这儿我不放心。心儿,我决定,也留在这里陪你。”凤兮夜怒瞪了一眼南宫流风,目光转向冷无心的时候,刹那间变得轻柔似水。   “他们都留下,我也不走。”北冥凌云也凑热闹说道。 ☆、056脆弱的她   “既然你们都想留下来,那就留下吧。不过,这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软榻。床当然是归我这个出银子的人,至于你们三个,如何分配自己解决。”   冷无心神情淡然,目光清冷,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后,又朝着门外喊道。   “雪舞,把小黑牵进来。”   “是,主子。”雪舞边应边牵着小黑走进了梅室,当看到伫在那儿相互瞪眼的三人,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小黑一进到房间,看到一整日未见到的主人,兴奋地昂着头发出一声狼嚎。   “嗷——”   “你,你这个恐怖的女人,养什么不好,居然养一只狼。”南宫流风眼中浮起震惊,指着冷无心说道。   “养狼怎么了,只要本姑娘喜欢,就是弄一只狮子来养一养也不是不可能。”冷无心一记鄙夷的目光射过去,随之,她又低下头,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脑袋说,“小黑,今晚就守在我的床前。”   好似听懂了一般,小黑又是一声狼嚎发出。   “嗷——”   “雪舞,今晚你先回将军府,小黑就留在南风馆。”   抬起头,看着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的雪舞,冷无心目光柔和,语气也温和了几分,轻轻道。   “是,那奴婢就先回将军府了。”雪舞微笑着说完,就退了出去。   梅室内,雪舞离去后,累了一天的冷无心直接合衣躺在床上,屈指一弹,屋中的烛火熄灭,她一个翻身面朝里闭着眼睛躺着。   灯一熄灭,凤兮夜和北冥凌云站着,南宫流风一个人霸着软榻,悠闲地跷着二朗腿晃荡。   黑暗中,小黑绿莹莹的狼眸更是一刻不动地紧盯着三人,只要他们敢越雷池一步,靠近床边,便打算扑过去咬他们。   屋中的三人皆有功夫在身,且都有夜中视物的本领。站着的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只见他俩身形一动,扑向软榻。下一刻,南宫流风悲催地被扔到了地上,而狭窄的软榻已经被凤兮夜和北冥凌云占领。他俩盘着腿闭着双目打坐。   “夜,我不但是你的师哥,还是你的表哥,你怎么能够与他一条战线?”从地上爬起来的南宫流风手指着北冥凌云,暗夜中灼亮如辰的眸子却幽怨地看着凤兮夜,质问道。   “安静。再吵都能我滚出梅室。”   床上冷飕飕的声音突然飘出,南宫流风只得搬起两张椅子拼在一起,也开始盘着莲花腿打坐。   夜渐渐深了,月上中天,宛若银盘,轻辉如绸般洒下,笼罩着整座南风馆。   梅室内,寂静无声,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如水般洒了进来。床上的人儿早已经熟睡,清浅的呼吸传出。睡梦中的她眉头微微皱眼,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说明此刻的她睡得并不安稳。   而另外三人,打了一个半时辰坐后,相继睁开了眼睛,你瞪着我,我又瞪着他,六只眼睛宛若六颗璀璨的寒星在暗夜中滴溜溜地转着,用眼神无声地在空中激烈地撕杀。   “不要,不要带走我娘。”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无助而又透着无限悲伤的梦语。   “嗷——”   仿佛感觉到了主人内心的悲哀,小黑的狼嚎声中也透着哀伤。   房间内的三人在这听到她的梦语时,心中齐齐一痛,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原来在她坚强的外表下,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三人同时一动,鬼魅的身形朝着床边闪去。 ☆、057风影神行步   057风影神行步   显然,身体最弱的凤兮夜轻功在三人之中是最高的。他一个瞬移,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二人身形刚动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床边。   北冥凌云眼底流露出一丝震惊,轻声嘀咕了一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影神行步?”   “算你有点眼力劲。”南宫流风得瑟地说。   “你是他师哥,你却不会‘风影神行步’,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瑟的。”白了南宫流风一眼,北冥凌云扬唇气死人地说道。   南宫流风咬牙瞪过去,心中涌出有一股杀人的冲动,很想掐死眼前这个专门戳他痛脚的北冥凌云。   当年在齐云山,师父说他不够定性,吃不了苦,而且资质也没有凤兮夜好,不适合学‘风影神行步’,才没有教他。   床边,凤兮夜靠近之后,弯腰抱着冷无心,轻轻摇晃着她,声音轻柔似水,“心儿,醒醒,你做恶梦了。”   被恶梦缠绕的冷无心睁开迷离的双眼,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梦境中带出来的脆弱。她的眼刚好对上那双温润如玉,布满了关心的眸子,心微微一颤,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异常的冷淡。   “谢谢你唤醒我。”冷硬的语气透着一丝疏离。   说完,她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床边的凤兮夜,经过刚才一场恶梦,只怕很难入睡,只好闭着眼睛假寐。   “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秘密,你出现在天澜国也并非偶然。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完成。”凤兮夜身子微倾,贴着冷无心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处到的声音小声地说着。   闻言,冷无心身子一震,依然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床边的凤兮夜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丝清润如风的浅笑,他知道,她听到了!   起身走回软榻,他的位置已经被南宫流风占领,只好盘膝坐到拼到一起的椅子,闭着眼睛继续打坐。   “夜,你刚才在那个女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南宫流风凑过去好奇地小声问。   “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凤兮夜脸上是淡然若水的神情,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地回答道。   “少骗人,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脸上成天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看着善良温和,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只狐狸。在齐云山的时候,每次都是你邀我一起偷偷溜下山玩,可是每次回到山上,挨骂得总是我。”南宫流风不满地抱怨,可是凤兮夜却如老僧入定,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好似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南宫流风顿时感觉到挫败不已,也坐回软榻上盘膝打坐到天明。   翌日清晨,清露绢绢流动,南风馆内树木一片新绿,更添一丝春意。   这一夜,梅室中的人只怕都是一夜无眠。   冷无心翻身起床的时候,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三人倒是识趣地离开了,走的自然是窗户。   一番梳洗过后,冷无心特意让吟风准备了一辆标识着‘南风馆’标记的马车,马车的帘子也未放下,带着小黑一路高调地往天都学院而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在马车内。   今日可是开学的第一天,虽然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根本就不需要学习,可是样子还是要做做。   下了马车,还未踏进学院门口,便遭受到众学子们的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冷无心昨天居然跑到南风馆去找小倌,听将军府的秦楚烟小姐说,她可是一夜都未回将军。”   “你看她穿得还是昨日的那件衣服,看来传言是真的。”   “想不到她长得那么漂亮,居然是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谁要是娶了她,将来那绿帽子肯定是要戴得满地开花。”   ……   骂吧,骂吧!   听着众学子们鄙夷的骂声,冷无心非但不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她相信,众人的骂声越多,就离她的目的越近。   “哟,这不是夜宿南风馆的冷无心吗?怎么,你还有脸来学院上课,秦将军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司马仪清仪态万千地从皇宫中的马车上走下来,出口的话却是极度的刻薄讽刺。 ☆、058地狱无门   “丢脸与上课有关系吗?还是学院有规定,丢脸的学生就不能来上课。”冷无心嗤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司马仪清的身旁,冷傲的冰瞳凝视着她,不咸不淡地说道:“倒是你,一颗注定要为司马皇室牺牲的棋子,有空操心我的问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马仪清目光微冷地回视过去,抿唇道。   “原来你还不知道。”冷无心轻笑一声。   “知道什么?”司马仪清问。   “听南宫流风说,丹木国欲与天澜国结秦晋之好。而你是天澜国唯一的公主,想来这丹木国太子妃的位子非你莫属。恭喜你啊。”冷无心清丽无双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故意气道。   “你少骗人,我不信。”司马仪清眼底浮现出一丝慌乱,摇着头逃避地说。   刚说完,她又踩着长凳钻进了马车,一贯冷静的她清脆的声音透着一丝慌张,“回宫,立刻回宫。”   车夫得令后赶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折回。而冷无心则在众学子的议论和指点声中带着小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天都学院。   在学院内闲步逛了一会儿,熟悉了一下环境,她便向着文部走去。在穿过学院操场的时候,与司马长山迎面碰了个正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男子,都是澜城内官宦人家中一些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近诛者赤,近墨者黑。   这些人与司马长山长期玩在一起,品性自然也都差不多。   “冷无心,你这个耐不信寂莫的yin娃荡fu。昨日皇伯伯才下旨将你许配给我,晚上你就迫不急待地跑小南风馆去召小倌,还夜宿于此。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本世子才不会娶你。”司马长山伸出一只肥肥的手臂横在冷无心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出口污辱道。   “好狗不挡道,滚开!”实在是不想与眼前之人有任何交集,污染自己的眼球,冷无心面色一沉,冷喝一声。   “敢骂本世子是狗。兄弟们,都给我上,这个女人反正我也不要了,就赏给你们了。”司马长山朝着身后说道。   身后的几人长期流连烟花之地,看到冷无心倾城绝世的容貌之时,早已经是心痒能耐,垂涎三尺。   学过几招三角猫功夫的几人散成一个包围圈,将冷无心包围在其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偏偏要闯进来。”冷无心清冷的面容仿佛笼罩着浓厚的乌云般,漆黑的寒目冷如冰,寒彻骨,她手中的绳子一松,沉声道:“小黑,给我上,咬死这些东西。”   声音方落,只见小黑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颤的狼嚎‘嗷——’,紧接着后腿用力地一蹬,矫健的身子第一个扑向体形如山的司马长山。   司马长山肥胖的身子被小黑扑倒在地,砸出一个浅坑,震起尘土飞扬。小黑扑在他的身上,锋利的前爪一伸,朝着司马长山的胸口猛地狠狠一抓。华丽的锦袍瞬间被撕破,全是肥肉的胸口是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爪痕,丝丝殷红的鲜血溢出。   小黑继续发挥自己的优势,锋利的狼爪与尖锐的牙齿一并攻击。不消片刻,司马长山便狼狈至极,痛苦的”嗷嗷’直叫,身上的锦袍被小黑锋利的狼爪撕成了碎布条,只留下一块遮羞布挡在关键的部位。 ☆、059长长脑子   明媚的阳光洒下,冷无心这边也没有闲着。   她染冰带雪的容颜,目光清寒地扫过几人,眼中暗影沉沉,周身寒气迸发,可冰冻三尺。   “你们这几个纨绔子弟,今日本姑娘就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冷语如冰幽幽吐出。   只见她手腕一抖,一道紫芒一晃而过,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眼花。下一刻,围攻她的几人脖颈子齐齐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好在划得不深,否则性命难保。   那几个纨绔子弟只觉得一阵轻微的疼痛,抬手朝着脖子上摸去,殷红的鲜血溢出。几人脸色齐齐一变,双腿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你们给我听仔细了,今日念在你们是初犯,本姑娘手下留情,留你们一知条狗命。下一次若是再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你们就等着见阎王。”森寒的嗓音如同地狱鬼音从冷无心的红唇飕飕的飘出,带着九天般的阴冷,让人寒到了骨子里,又是一声冷喝,“还不快滚!”   几人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小黑,够了。”   冷无心喊了一声,小黑听话地松嘴。染雪的冰瞳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司马长山,她的嘴角边浮起一丝冷凝的笑容,眼眸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一步一步朝着司马长山走近。   “司马长山,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见着我一定饶道而行,看来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今日我就好心一回,让你再长长脑子。”阴飕飕的话语轻吐,头顶明明艳阳高照,却仿佛让人来到了暗无天日,阴森恐怖的地狱。   声音方落,只见冷无心右足一抬,夹带着几分内力参杂其中,用力地踩在司马长山的右腕上。   只听见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杀猪般刺耳的惨叫声传出,回荡在学院操场的上空,久久不散。   冷无心撤回脚,冷袖一甩,弯腰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让它自己跑回将军府。随后,她迈步朝着文部走去。   文部的教室宽敞明亮又通风,冷无心走进去刚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上课的敲钟声响了。   教书先生手中捧着一本书,面容严肃,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走了进来。   “今日我们学的是……”   温温吞吞,慢慢悠悠地说话声,好像唐三藏念经,听得人直想睡觉。   角落里,昨晚原本就没有睡好的冷无心才听了两句,两只眼皮就直打架。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会周公去了。   睡梦中的她依然保持着警惕,忽然,她感觉到危险逼近,惺松的双目还未完全睁开,反射性地随空一抓,空中飞来的戒尺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再用力一扔,朝着飞来的方向准确无误地飞了回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站在前面的先生脸上挨了一下,脸上出现一道长长的戒尺印。   教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这女人太强悍了,睡着了攻击性都这么强,居然连先生也敢打。   这时,冷无心完全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前面教书先生那要杀人的目光射向她,看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当众人那兴灾乐祸的目光以及先生脸上那道明显的戒尺印落入眼中,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站起身,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学生不是有意的,还请先生原谅学生刚才的无礼。” ☆、060一路尾随   “我的课你也敢睡觉,你叫什么名字?”先生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地问。   “冷无心。”如实回答。   一听到这个名字,教书先生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想必昨日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   “你这样不尊师重道的学生不配上我的课。你给我站在学院的操场上去罚站。”先生手中的戒尺指着冷无心严厉地说,要不是担心戒尺扔出去会再扔到他的脸上,估计早就飞出。   听到这番话,冷无心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一抹清浅的笑在唇边悠悠绽放。反正坐在这里也是虚度光阴,不如出去干一点有用的事情。   她连忙站起身,朝着正前方的先生一拱手,“多谢先生。”话一说完,脚步一迈,大步走出了教室。   这番行为看得教室内的先生和众学子一愣一愣的,被赶出教室居然还这么高兴。   教室外,阳光灿烂,春风柔和,吹得脸上异常的舒服。   上课时间,冷无心施展轻功,快如闪电般穿过学院空旷无人的操场,直接朝着学院的禁地‘千机阁’闪身而去。   隔着院墙望过去,三层楼高的千机阁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院墙外面每隔数十米栽种着一棵常年青翠的松树,在阳光下挺拔的生长着。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冷无心刚想跃上树瞧一瞧,一道清越而又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从背后传来。   “入学院第一天就逃课,跑来这里来侦察,看来你对千机阁很感兴趣。”   转过身,凤兮夜白衣胜雪的身影落入眼帘,沐浴在阳光下的他一身纯白,有如梨花开在春日里,丰姿卓绝,清朗飘逸。   清澈的眼神,清爽而优雅的气息,还有唇角边挂着的那丝淡淡而温和的笑,更显得他卓而不凡,出尘脱俗,宛若天神般眩目。   怔愣了片刻,冷无心收回视线,淡淡地勾唇。   “你说错了。我并非逃课,而是因为在课堂上睡觉被先生赶出了教室,一时无聊才逛到了这儿。”冷无心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她不希望任何人看穿自己的目的。   “倒是你,身为丞相,百官之首。理当日理万机,此刻却出现在这附近,难道说你也对千机阁感兴趣,还是说你对千机阁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反将一军地说。   “心儿果然是伶牙俐齿,我可是一路尾随你而来的。”凤兮夜眼中闪烁着一丝慧芒,笑着说。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干嘛叫得这么亲热。”听到这个称呼,冷无心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扫了一眼笑意温软的凤兮夜。   “这个称呼可是昨天晚上经过你同意的。”凤兮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轻盈地笑开,漆黑的眼瞳绽放着异彩。   闻言,冷无心垂头回忆了片刻,启唇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算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不代表什么,随便你啦。”   凤兮夜听了,淡淡笑开,如玉兰花开,淡雅如仙,微风送拂间,隐隐带着一丝幽香。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冷无心已经移步走到了松树下。   站得高,看得远。她脚下一踏,刚打算跃上树一睹院墙内千机阁里面的布置。一直跟随在侧的凤兮夜伸手一拉,冷无心并没有成功。   “你干什么?”眼中布着一丝薄怒,冷声地问。   “千机阁,不但阁内机关重重,就连院墙外栽种的这些青松看似普通,实则内藏乾坤。为了防止有人跃上树观察院内的情形,每一棵松树上都系着铃铛,贸然上树的话,会引起铃铛摇晃从而暴露自己。”凤兮夜耐心地解释道。   “是谁这么变/态,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连看都不让人看一下?”冷无心半眯着眸子抬头望着茂盛的松树,恨恨地说道。   “是……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061自控力差   061自控力差   正要回答的时候,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逼近,应该是男子的脚步声。   只见凤兮夜长臂一伸,迅速地搂过冷无心的纤腰,脚下一动,带着她闪入一棵粗壮的松树后隐藏了起来。   此时,冷无心背靠着树杆,而凤兮夜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腰间紧搂着。他们俩面对面站着,稍高的凤兮夜唇瓣刚好触及到冷无心眉心的位置,而冷无心的唇瓣则刚好触及到凤兮夜的脖颈间喉结的位置。   为了防止来人发现,二人放轻呼吸,身子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呈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站立着,都能够感受到彼此喷薄而出的灼热的呼吸。   微风徐徐,幽冷的梅香不断地钻入鼻端,凤兮夜胸口一紧,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晚上冷无心梦语时,脆弱得让人心疼的模样。随之,又是一道身影浮现,长发如雪,身姿纤纤,强悍到可以保护任何人。   两道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交替着,令他纳闷纠结。   为何他会把那个救过他的婆婆与眼前的女人相比较?   这时,脚步声在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慢了下来,来人如同散步一般在周围走着,想来与冷无心的目的一样,应该也是前来刺探千机阁的情况的。   躲在树后的二人,凤兮夜此刻是煎熬无比,虽然隔着衣服,可是胸前柔软的触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清新的处子清香伴随着阵阵梅香不断地飘入鼻端,令他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   而紧贴着他的冷无心也不好受,隔着衣衫都能够感受那火炉般的温度,让人很不适应。   动了动身子,想要退开一些,奈何凤兮夜抱着太紧,非但没有退开,轻轻的摩擦反而起到反作用。搂着她纤腰的手臂又紧了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下腹处有一个坚硬的异物顶着自己。   “靠,这死男人长着一副淡雅之姿,看着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似的,飘逸出尘,怎么自控力就这么差。她还没怎么样,居然拿枪抵着她。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真想一拳挥过去。”冷无心暗自腹诽。   又是一道轻盈的脚步声近了,同时还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这样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北冥王子,原来你在这儿。”   听到这声称呼,冷无心和凤兮夜二人眉头同时皱了皱,在天澜国,除了北冥凌云外,再无任何人当得起‘北冥王子’这个称呼。   而这道女子的声音于冷无心是在熟悉不过了,不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秦楚烟的声音。   “秦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北冥凌云英挺的剑眉微蹙,冷漠的声音透着一丝疏离。   “我,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秦楚烟秀气的脸庞浮起两抹红云,娇羞地说。   说完,秦楚烟从袖中摸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塞到北冥凌云的手中后,羞涩地一笑,便迅速地跑开了。   北冥凌云垂着头,紧蹙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荷包,本打算扔到,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他轻叹一声,“哎!还是找个机会把荷包还给她。”   将荷包收起,北冥凌云足下一踏,犹如大鹏展翅一般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跃上一棵松树。还没有等到站稳,想瞧一瞧千机阁内的情形。   松树上的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感应作用,其余树上的铃铛也跟着响起。 ☆、062天生残疾   062天生残疾   “该死的,这松树居然系有铃铛。”   北冥凌云冷悛的眸暗沉,低咒一声,从树上跳下来,施展轻功直接离开了此地。   这时,凤兮夜和冷无心也从树后走了出来。   “我们也快点离开此地吧。”凤兮夜说。   冷无心点了点头,还没有迈步。腰身再一次被凤兮夜搂住,出神入化的风影神行步施展,如同瞬移一样,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身处十几米外的地方。   在两人离开松树不到片刻的时间,院墙外的松树上诡异般地冒出阵阵迷烟,一切的景物都变得朦胧。   “靠,太邪门了。”   又是几个瞬移,已经身处几十米外的冷无心看着前方朦胧的景物,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   凤兮夜站在一帝,低垂着头,微蹙的眉头说明他此刻在思考问题。   “想什么呢?”冷无心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北冥凌云为何会到此处,难道他也对千机阁感兴趣?”凤兮夜倒没有隐瞒,如实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说得没错。要是不感兴趣的话,相信他也不会吃饱了撑着,跳到树上去,还一不小心触动了树上的的铃铛。”冷无心清冷地说道。   突然,想起一事,她细眉轻挑,犀利的黑眸轻冷幽深,幽幽泛着波光,锁视着凤兮夜,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启唇问道:“你怎么知道松树上系有铃铛,难道你曾经也像北冥凌云一样跳到树上过?”   凤兮夜点了下头,悠悠地开口,“五年前,刚到天澜国不久的时候,为了接近千机阁,我每月都会到天都学院来教授学子们学习琴艺。那个时候的确跃到树上过,也如北冥凌云今日这般触动过树上的铃铛,所以才知道的。”   话到此处,语气稍顿,叹了一口气,自嘲的口吻继续道。   “五年了,我一直都没有办法破解松树上系着的锁铃阵,还真是无能至极。”   “对了,你不是知道这些机关是谁设计的,到底是谁啊?”冷无心凝视着凤兮夜,双眸闪动,宛若暗夜的寒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五皇子司马晨。他天生残疾,常年坐在轮椅之上,却有着极其过人的头脑。普天之下,若论聪明才智,能胜过他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   说到此人,凤兮夜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十分难得地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   “看来你挺欣赏这个司马晨的。能得你如此高的评价,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冷无心挑眉说道。   灿烂的阳光挥洒在学院内,二人并排而行。凤兮夜扭头望向身侧的人儿,目光轻柔似水,荡着秋波,漾出丝丝浅浅的笑意,声音亦是轻轻柔柔,带着一丝调侃拂过耳畔。   “你们下一堂课正好是学琴,不如我们直接过琴室那边去。你放心,我的课上你就是睡得鼾声如雷我也不会赶你出教室。”   冷无心一记白眼瞪过去,正好撞入他清明澄澈,秋波盈盈的皓瞳,心刹那间加速了跳动。她赶紧收回目光,眼神闪烁了一下,加快脚步往前走,边走边问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063被人照顾   “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凤兮夜边喊边加快脚步追上去。   微风习习,吹过碧绿的池水,荡起粼粼波光,向着远方连绵不断地推动。   凤兮夜和冷无心走到架在池上的琴室时候,微风撩起轻纱浮动,周遭宁静得让人沉醉。   “凤兮夜……”   刚喊出一个名字,便被凤兮夜打断道:“昨儿个晚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和南宫流风一样唤我‘夜’的,怎么,你忘记了?”   冷无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启唇道:“夜,这一堂是你的课,你说我要是想请个假回去睡一觉,你应该没有意见吧。”带着一丝试探地问。   “当然有意见。你若是真的很想睡觉的话,也只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睡觉。”凤兮夜一反常态,语气变得霸道,不似平常的温润。   “那在眼皮子上睡觉行不行?”冷无心笑得贼兮兮地问。   “视线范围之内,不超过五米都行。”凤兮夜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   话落,冷无心迈步走出琴室,足下一踏,整个人腾飞而起,跃上琴室的屋顶。   三月的阳光温暖照人,她斜躺在屋顶之上,双手置放在脑后闭着眼睛。暖和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周身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   不到片刻的时间,清浅的呼吸传出,她是真的睡了过去。   “屋下的凤兮夜听到呼吸声传出,他也跃上屋顶,看着闭目仰躺的人儿,唇角边溢出一丝宠溺而温和的笑容,轻声呢喃了一句,”还真的睡着了。“   随后,他从身上摸出一块绣着墨竹,带着淡淡竹香的帕子细心地盖在她的脸上,避免阳光直射晒伤皮肤。虽然三月的阳光并不猛烈。   又看了她一会儿,凤兮夜身形一飘,从屋顶翩然而落。在琴案前坐下,十指拨动,轻松舒缓的琴音袅袅飘荡开来,轻绕在琴室的周围,悠悠散开。   屋顶之上,冷无心睡着香甜,左腕间的雪域白蛇小雪儿也从袖中爬出来,盘旋在屋顶上享受着阳光照射,吸收着日之精华。   上课的钟声敲响,被琴音掩盖。   “练琴首先要心静,只有心完全静下来,才能够弹出一首美妙动听,打动人心的好曲子。”   前来琴室上课的学生们都被凤兮夜这样一句话,打发到百米之外的池边盘膝打坐去了,去感受真正的心静。   而凤兮夜则继续坐在琴案前,轻拢慢拨,纤指轻压,曲意淡淡,天地间变得幽远而宁静。   只到下课的钟声敲响,屋顶上的人儿不雅地伸了个懒腰,迷蒙的双眼睁开,一股清雅的竹香钻入鼻端,抬手拿开脸上的帕子。帕角上绣着一株精致的墨竹,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凤兮夜给她盖上的。   这一刻,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一丝感动,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将帕子叠好,她抬了抬手臂,小雪儿乖巧地钻回她的袖内,重新缠绕在她的手腕上。身形一飘,翩然若仙地飘下,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琴室的外面,耳边依然是舒缓轻柔的琴音流淌。   “你醒来了。”   听到身后的响动,凤兮夜十指一收,停止的抚琴,面含微笑回首望向阳光下的人儿,身后水波荡漾,闪烁着粼粼的金光,衬得她整个人踏湖而来的凌波仙子,美得眩目。 ☆、064心知肚明   “还给你,还有,谢谢你。”冷无心走过去,将叠得整齐的帕子递还给凤兮夜。   “今日没有课了,等一会儿你打算去哪里?”凤兮夜一边接过帕子,一边问道。   “还能去哪里,皇上的圣旨还没有收回,当然是去南风馆。”冷无心面色流露出一丝无奈,淡淡地说。   “我陪你一起去。”凤兮夜说。   “啊!”冷无心愣了愣,“你身为丞相,难道都没有事情做吗?”   “放心吧。今日一大早,我就派人告知了皇上,身体不适,要休养几天。皇上已经应允,让我好生将养着身子。”挑了挑眉,凤兮夜淡淡地笑着,清澈的皓瞳光华潋潋,整张俊脸都是氤氲动人的。   “可是……”冷无心有些犹豫,她真怕昨天晚上的情形在出现一次,来了一个又一个,那她还怎么休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走吧。”   也不等冷无心拒绝,凤兮夜直接拉过她的手,朝着天都学院的大门方向快步走去。   大门口,早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是前来接凤兮夜回府的。   二人刚准备上马车,雪舞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喘气,跑到冷无心的近前,眉眼弯弯,高兴地说道:“主子,成了。今日将军下朝一回府,便到清芳阁找我。让我赶紧来告诉你一声,皇上已经收回了封你为成亲王世子妃的旨意。”   “太好了。昨天做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既然旨意收回,我们回府吧。”冷无心此时脸上也是乐得笑开了花。   “我送你回将军府吧。”凤兮夜也也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看到她继续呆在男人堆里了。   “不必了。”冷无心态度一转,一口回绝。   “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生疏?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凤兮夜蹙着眉头,眼底浮现出一丝黯然。   “我只是不想与你有过太多的牵扯。这一次皇上莫名其妙地下了这么一道赐婚的圣旨,甚至问都不曾问过父亲,想来这背后司马仪清只怕下了不少的功夫。她对你的心意,想必你心知肚明。好不容易才令皇上收回旨意,我不想横生枝节。”冷无点到为止,清漠淡冷地说完,便带着雪舞离开了。   并非她无情,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希望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拖她的后腿。   静静地望着那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凤兮夜唇角边挂起一丝苦涩地笑。   “夜,你站在这儿看什么?”   突然出现的南宫流风顺着凤兮夜看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望去,除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或有趣的事,遂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没有看什么。”   收回视线,凤兮夜目光转向南宫流风,漆黑的凤目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南宫流风,这一次你出使天澜国,若是空手而归,没有领回一个太子妃。我想,丹木国的老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说不定,一怒之下会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也说不定。”   “我怎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南宫流风半眯的桃花眼透射着出一丝犀利的精芒,盯着凤兮夜,扯唇道。 ☆、065狗咬吕洞宾   “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想一想,若是你娶了天澜国唯一的公主司马仪清,有了天澜国这个坚强的后盾支持你,你的太子之位可就是稳如泰山,谁也夺不走了。”凤兮夜劝道。   “你确定你是好心,而不是为了甩开司马仪清这个包袱,怕她总是纠缠着你。”南宫流风也不傻,妖娆的桃花眼中慧黠的光芒闪烁,怀疑地看着凤兮夜。   “爱信不信。你是知道的,我呆在天澜国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是会离开的。我可是真心为你好,你好好想一想吧。”凤兮夜神色如常,目光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有丝毫的私心。   话一说完,他跳上马车坐进去,吩咐车夫赶车回丞相府。   “喂,等等我啊!”南宫流风喊了一声,身形一晃也闪进了马车。   这边,冷无心和雪舞回到将军府后,便直接回了清芳阁。   “雪舞,我进屋休息一会儿,任何人来都给我挡着。”   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冷无心就走进了闺房,褪掉身上的外衣,钻进被窝里补眠。   这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时分方才醒来,笼罩在夕阳下的清芳阁渡上了一层绯上。   “主子,你醒了,去给你把晚饭端过来。”雪舞笑着走进来说。   “嗯。多准备一点,我们一起吃。”冷无心点了下头,淡淡地话语说明她早已经把雪舞当成了她的家人。   雪舞眼中涌动着一丝感动,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片刻后,便端着几样精致可口的菜肴和两幅碗筷走了进来。   主仆二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得热闹而温馨。   夜幕降临,泼墨的黑云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只余下一轮皓月和几颗发亮的晨星嵌在浩瀚无边的蓝色的天幕里。   吃完了饭,雪舞收拾了一下桌子,端着残羹剩汤走了出去。再折回房间的时候,冷无心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如丝的长发盘起用一块黑色的布巾包裹着,脸上蒙着一块黑巾,显得别样的英气。   “主子,你这样一身装扮,今天晚上要出去做什么?”雪舞关心地问。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等一会要是父亲来找我的话,就说我睡下了。还有,如果时间太晚我都还没有回来的话,你也不用等我,自个儿歇下就是了。”冷无心不放心地交待道。   “嗯,我知道。”雪舞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主子,你去办的事情会有危险吗?”   “是有一点点。不过,我的实力你还不放心。”冷无心唇角勾勒出一丝令人放心的淡笑,恰如白莲初绽,清华无双。   “是奴婢多心了。我的主子是最强的。”雪舞清亮的眸子浮起一丝愧色,拍着马屁道。   “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冷无心拍了拍雪舞的肩膀,安抚了一句,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月华如水倾泻一地的清辉。   冷无心足下一踏,身子轻盈如鸿燕掠到了清芳阁的屋顶之上。她躬着身子贴着屋顶,犹如一只灵活的狸猫行走在将军府的屋顶之上。很快便熟门熟路地翻下院墙,顺利地出了将军府。   “今晚月色清明,有好玩的事情怎么也不叫上我。”   刚跳下将军府的院墙,一道邪魅的声音响起。 ☆、066给你带路   冷无心吓了一大跳,抬眸望去,只见凤兮夜双手环在胸前,慵懒地倚靠在院墙外的树干上。   仿佛早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今晚会有所行动,今晚的凤兮夜也特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暗夜下黑衣包裹的他不似白日里看到的那般温润如玉,翩翩如仙。此刻的他周身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邪魅,清浅的月光照进他漆黑的俊目中,幽深的有如大海一般深邃,唇角邪邪地勾勒,笑得跟个妖孽似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冷无心挑眉诧异地问。   “我怕你不认识路,找不到五皇子司马晨的府邸,特意出现在此地等你,给你带路。”凤兮夜勾唇一笑,好似暗夜下盛放的罂粟花,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邪魅,让人很容易迷失在他的笑容中。   冷无心痴迷了片刻,很快就恢复的正常,心中暗自想着。   眼前的男人绝对可以称得让妖孽中的妖孽。   白日里的他白衣胜雪,温雅飘逸,有着仙人一般出尘脱俗的气质,完全是一个翩翩竹公子。   夜晚一袭黑衣的他,加上唇角边那丝邪魅的笑容,好像暗夜下的魔界之主,周身散发着无法形容的魅惑的魔力。   无论是白日的他,还是夜晚的他,周身都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正想着,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逼近,喷薄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酥酥的。她一抬头,便对上凤兮夜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睛,差一点迷失其中。稳了稳心神,赶紧朝后退一步,板着脸不悦地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干什么,靠那么近做什么?”   “靠得近才看得清楚,我想看一看你有没有被我给迷住?”凤兮夜勾唇邪魅无边地笑着。   “白日里一本正经,好似翩翩君子,晚上却笑得跟个妖孽似的,反差如此之大,鬼才会被你迷住。”冷无心朝着凤兮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继续道:“不是说要带路吗?还不快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只有力的手臂搂过她的纤细若柳的小腰,足下一动,施展‘风影神行步’。   快到极致的速度穿梭在退去了喧闹的寂静的街道上,让人只感觉到街道两边的景物正飞速地倒退着。   前后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站在了五皇子府处一处僻静的墙角处。   “你这是什么轻功?太神了!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冷无心眼中闪烁着异彩,兴奋地问道。   “风影神行步。”凤兮夜如实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影神行步。”冷无心目光灼灼凝视着凤兮夜,漆黑的眸子仿佛暗夜苍穹中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眩目的光芒,又嵌着一丝狡黠,拐弯抹角地说,“这样好的轻功要是能够抛弃门第之见,肯定能够发扬光大的。”   “你想学风影神行步。”凤兮夜直白地说。   “嗯。这样出神入化的轻功,我想只要是习武之人都会感兴趣的。特别是像我这样,曾经梦想当一个神偷的人,自然就更加的感兴趣了。”冷无心挑眉说道。 ☆、067舍命陪美人   一听此话,凤兮夜当场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你的梦想还真是伟大,居然是当一个神偷。”   “神偷怎么了,当神偷又不丢人。”不悦地瞪了凤兮夜一眼,冷无心心中想着,她此时会出现在天澜国,不就是想偷和氏璧残片。   “一句话,肯不肯将风影神行步传授给我?若是你肯的话,我也会传授一项我的绝技给你,保证你不会后悔。”冷无心继续道,月下一袭夜行衣的她宛若暗夜精灵,黑如点漆的眸子光华璀璨,美得眩目。   月光倾洒,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墨玉般美丽的俊目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启唇道:“将你的绝技传授给我大可不必。如果你肯答应弹一辈子的琴给我听,我就传授于你风影神行步。”   “你的如意算盘到是打得精。虽然我也很想学‘风影神行步’,但是要拿一辈子来换,我可不愿意。”冷无心目光坚定,拒绝了凤兮夜的提议。   “真可惜,你居然不上当。”凤兮夜面上嘻笑着,眼底却快速地滑过一丝失落,快到让人捕捉不到。刚才他是真心的希望冷无心能够点头答应。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继续讨论,现在干正事要紧。”想到今晚前来的目的,冷无心话题一转。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凤兮夜扬唇一笑,宛若一朵开在暗夜下的墨莲,清幽中透着魅惑。   这样美丽迷人的笑容,只可惜冷无心并没有看到。她的一颗心都系在了院墙上,仔细地观察着有没有设置机关?   看了半天,确定没有问题,足下一踏,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轻而易举跃上了墙头。而凤兮夜身形一飘,如轻云飘过,人已经来到了冷无心的身边。   “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冷无心的身子尽量贴着院墙,小声地问着身旁的人。   “看出来了。”   “看出了什么?”   “满院种植着各种颜色的夜来香,看来司马晨一定很喜欢这种花。”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冷无心翻了一个白眼,轻声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些夜来香看似普通,实则却是按照五行八卦阵的排位来种植的。若不是精通之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个司马晨还真是不简单啊。”凤兮夜似感慨似赞叹地说了一句。   “那你可有破解之法。”冷无心将希望的目光投向凤兮夜。   凤兮夜摇了摇头道:“我只会看,不会破解。”   “敢不敢闯一闯?”冷无心满脸失望地收回目光,眼波轻移转向院中的夜来香,眼底浮起一丝坚毅的光芒。   “有何不敢,今日我舍命陪美人,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都敢闯,何况是区区一个五行八卦阵。”凤兮夜豪气地说。   “我曾经听一位奇人说过,这五行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进,往西南‘休门’过,再从‘北门’出,便可破此阵。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面院墙方向正好是东面,不如我试一试,若是实在破不了此阵,退出阵来便可。”冷无心缓缓道。   凤兮夜点下了头,两人身子轻轻一跃,跳下院墙,人已经站在了盛开的夜来香从中,浓郁醉人的香味不断地钻入鼻孔,进入肺腑。 ☆、068阵中有阵   “这花香很诡异,在院墙上趴着,闻不到半丝,一入花丛,香味醉得让人头昏。”刚走了几步,冷无心边说边摇头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个司马晨真是厉害,阵中有阵。这夜来香散发出来的香味应该是迷香,也许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了迷香阵。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吧。”锐利的眼扫了一眼在夜风中摇曳的夜来香,花香越来越醉人,凤兮夜神情肃冷,冷沉地说。   “也好。”冷无心点头道。   二人转身正要朝着原路返回,刚踏出一只脚,突然眼前的景象一转,盛开的夜来香全部不见了踪影,变成了森森白骨,周遭阴风阵阵,异常的恐怖。   “凤兮夜,你在哪里?”立在白骨堆中的冷无心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在景象转换的那一刻,凤兮夜随着那些夜来香同时不见了踪影,她焦急地喊道,却无人应声。   同样的,凤兮夜这边也是一样的景象,任他喊破了嗓子,冷无心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那些森森白骨突然之间好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在半空,悬浮在冷无心的周围。等到下一道阴风刮来的时候,白骨瞬间化成利刃,攻向冷无心。   只见冷无心手腕一抖,一道紫芒划破夜空,攻来的白骨全部化为乌有,消失不见,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中,夹杂着一丝淡到难以发觉的竹香飘入鼻端,冷无心心中一震。   这是凤兮夜身上的气味,难道她刚才攻击的是他,而并非那些白骨。   蹙眉正想着,一道利刃快如闪电般攻来,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守,肩头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溢出,浸湿了身上的夜行衣。   这一次,冷无心更加肯定了刚才的想法,她的眼中迸射出一丝凌厉的幽芒,沉着冷静地分析着。   此时,他们就好像身处于一个幻阵之中,白骨攻来就是他们产生的幻觉,其实最终也不过是她与凤兮夜相互攻击,自相残杀。   同样的,凤兮夜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那股熟悉的梅香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刻入骨髓,他脑海中的想法与冷无心一样。   又是一阵飕飕的阴风刮过,眼前的景象又转换了一次,好似来到了乱葬岗,周围杂草丛生,白骨处处,空气中带着一丝难闻的腐臭味。   这一次,任白骨如何攻击,冷无心闭着眼睛绝不出手,而凤兮夜亦是如此。   两人心有灵犀,双目紧闭凭着嗅觉去感受对方位置。终于二人的身体相互碰撞了一下。   “夜,是你吗?”试探地问。   “是我,心儿。”凤兮夜声音无限轻柔,还透着一丝惊喜。   得到对方的回复,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对方。   借着清浅的月光,当冷无心肩头的伤落入眼中,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眼中浮起一丝歉意,“对不起,我弄伤了你。痛吗?”   “小伤,无碍。我有没有弄伤你?”冷无心关心地问。   凤兮夜神色如常,无声地摇了摇头,其实他的背后被冷无心手腕的紫芒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虽细,却很深,深可见骨,流出的血比她只多不少,整个背部都已经被血水浸湿。   冷无心松了一口气,紫芒的威力她是知道的,不比任何的神兵利器差到哪儿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069独步天下   “我们现在已经被困在了阵中,怎么办?”望向对面的人,冷无心说。   “阵中的景物能够骗得了人,可是天上的明月却是骗不了人的。现在还未到子时,明月所在的方向应该是东面。我们入阵不深,就从东面突破,退出阵去。”凤兮夜抬头望了望头顶皎洁的皓月,冷静地分析着。清浅的月光照进他沉静的俊瞳,清光冷魅,幽深如潭。   “听你的。”冷无心点头道。   “为了防止我们再被幻阵控制而自相残杀,我觉得我们还是手牵着手比较好。”凤兮夜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为自己求一点福利。   牵手对于受过现代教育的冷无心而言,并没有什么。不等凤兮夜的话说完,伸出左手主动拉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说道:“走吧。”   凤兮夜心头一喜,眼中神采飞扬。他手指一张,得寸进尺地与冷无心十指相扣。   冷无心秀眉轻蹙,侧头不悦地斜睨了一眼凤兮夜,还没开口,凤兮夜的解释已经脱口而出。   “这样十指相扣稳妥一些,就不用担心因为幻阵而分开导致我们相互攻击。”   说完,牵着冷无心往东面走去。   刚走了二三步的样子,突然一阵‘嗖嗖’的破空之音响起,随之锐利的羽箭如同疾风骤雨般从阵中射出,目标正是十指相扣的两人。   冷无心右腕一动,紫芒破空而出,挥洒自如,织成一道密网,挡掉射来的利箭。同样的,凤兮夜也没有闲着,内力提起,凝聚于左掌,强悍无比的一掌挥出,形成一道半月形的劲气荡开,射到面前飞箭皆被打落。   二人往东面边挡边退,就在即将踏出五行八卦阵的时候,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快如闪电,目标正是凤兮夜心口的要害处。   这一箭速度极快,不似刚才阵中射出的飞箭,反倒向是人为的。若是被射中,只怕凤兮夜性命不保。   “小心!”   寒芒逼近,冷无心焦急地喊了一声,身形一动,避过身体的要害,奋不顾身地替凤兮夜挡下了这致使的一箭。   一道利器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冷无心闷哼一声,右胸偏上的位置中了一箭,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   看到她受伤,且还是为他受的伤,凤兮夜此刻是既感动又心疼,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怒她为何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她伤到一丝一毫。   “你……”   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冷无心打断,“先离开此地在说。”   凤兮夜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改为伸手搂住她的腰,空出的左手依然不停地打出掌力,挡开射来的利箭。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二人终于退出的五行八卦阵中。   搂着冷无心,凤兮夜足下一点,带着她翻过院墙,施展‘风影神行步’一路朝着丞相府快速地闪去。   五皇子府内,一名坐在轮椅之上的年轻男子,肩头盘旋着一条乌黑发亮的毒蛇,他冷眼看着消失在院墙处的二人,眼中的寒意碜人,冷飕飕的话幽幽吐出。   “是了我独步天下的乌蛇毒,就算没射中要害,也必死无疑。” ☆、070迫不得已   苍穹浩瀚,出现几朵乌黑的云,皓月渐渐向云走去,躲进了云层之中,大地一片漆黑。   丞相府,凤兮夜的卧室。   冷无心靠坐在椅子上,失血过多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如纸,嘴唇也是苍白无血色,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   旁边的小桌上备着止血的纱布,金创药,消毒用的烈性白酒等一些东西。   “我现在要将箭拔出,你能不能挺住?”凤兮夜站在冷无心的面前,眼中布着一丝心疼,柔声地问。   点了点头,冷无心忍着痛艰难地慢慢地说,“小心一点,这支箭上淬了剧毒,这毒应该是从一种极毒的乌蛇体内提炼出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世上任何一种蛇毒都毒不死我。我只要睡上几日便可自行清除体内的蛇毒。”   “知道了。”凤兮夜眼中微微诧异。   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块帕子叠成长方状,声音轻柔似水,“咬住吧,这样等一会儿痛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咬到舌头。   “谢谢。”投给凤兮夜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勉强地扯出一抹淡笑,笑意苍白,却凭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说完,她便张开了嘴咬住帕子。   “冒犯了。”   为拔箭做准备的凤兮夜说了一句,便拿起小桌上的剪刀,先剪断羽箭的箭尾,只留下尖锐的箭头。   随后,他又将箭头周围的衣料剪开,丰满的胸部露出一半,上面染着血丝,格外的妖异。   凤兮夜眸光一暗,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只剩下清明。   他将剪刀放下,拿起一直泡在白酒中消毒的匕首,看着冷无心,轻声道:“会有些痛,忍住。”   对方点头后,凤兮夜用手中的匕首动作轻柔地划开箭头周围的肉,他尽量做到不让冷无心感觉到疼痛。可是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冷无心还是疼得额角冷汗直冒,死死咬住帕子的嘴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哼。”   凤兮夜的眼中布满了浓浓的心疼,可是箭还是得继续拔。只见他一手按住冷无心的伤口处,一手抓住箭头,用力一拔,箭头拔出。   一股钻心刺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右胸偏上的位置清晰地传来,牵扯着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疼痛起来,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冒出,浸湿了身上的黑色夜行衣。   “忍一忍,很快就好。”凤兮夜安慰了一句,一边用干净的纱布按压住伤口处,直到血流得慢了。又拿开染了鲜血的纱布,动作利落地将极品金创药洒在伤口处。直到鲜血完全止住,他才停止手中的动作,抬袖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体内乌蛇毒的缘故,也许两者皆有知吧,靠在椅子上的冷无心已经晕睡了过去。   看着睡着的人儿,那惨白如纸的脸庞,凤兮夜心口抽痛着。他弯下腰将冷无心抱到床上去歇息,可是手刚接触到她的衣服,湿润的触感告诉他,她身上的衣服必须换掉,否则发热的可能性极高。   “心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醒来不要怪我。”凤兮夜低头看着睡过去的人儿,歉意地说着。此刻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白得有些透明,令人担忧。 ☆、071说来话长   夜,静得醉人,皓月钻出云层,清辉挥洒,笼罩着整个丞相府。   凤兮夜亲自去井边打了一桶水,用内力加热。然后抱着冷无心到床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亲手用帕子擦拭着她因为汗水而变得黏黏的身子。接着,他又从衣柜里愁翻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套在冷无心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这才想起来自己背后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只是这夜深人静的,也不方便打扰别人。他走到屏风后面随便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刚要在榻上躺下,卧室的窗户从外往内被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住在驿馆的南宫流风。   今晚,他一直心神不安,睡不安稳。一个恶梦醒来后,便跑到了丞相府来瞧一瞧,这一瞧,果然是出事了。   “夜,你受伤了。”   刚进入屋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间屋子,南宫流风神色一变,蹙眉紧张地问。   “你来得正好,我的背上受了一点伤,自己不好处理,交给你了。”凤兮夜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他坐到榻边,褪去上衣,后背仍还在渗着鲜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哪个不要命的敢伤你,让本太子知道是谁,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南宫流风一边替凤兮夜处理背后的伤口,一边气愤地骂道。他此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受伤的凤兮夜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人。   “你小声一点,心儿已经睡着了,别把她给吵醒了。”凤兮夜轻声地提醒道。   “你是说冷无心那个恐怖的女人也在此。”南宫流风听了愣了愣,眼珠子一转,朝着床上看过去,透过纱帐隐约看到里面躺着一人。他眼底浮起一丝诡异,问:“她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此事说来话长,药上好了吗?”凤兮夜转移话题道。   “上好了。”南宫流风说。   “既然药上好了,就麻烦你把地上也收拾一下。我累了,先躺一会。”凤兮夜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话一说完,趴在软榻上闭着眼睛睡下。   “我可是一国太子,你居然让我干这种下人才干的卑贱的活,会不会太过份?”南宫流风不满地抱怨着,可是当凤兮夜那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庞落入眼中。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弯下腰真的开始收拾起来。   收拾完后,找了一张被子给凤兮夜盖上,便施展轻功回了驿馆。   翌日,阳光穿透飘浮的薄云,驱散迷蒙的雾气,暖融融地洒向大地。   经过一夜的睡眠,凤兮夜脸色虽然苍白依旧,可是却精神饱满。   他走到床边,掀开纱帐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刚要弯腰试探她有没有发热,结果扯动了背部的伤口,一声闷哼发出,改为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冷无心的额头,温度正常,他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到一事,凤兮夜赶紧走到书案前,正要写信给南宫流风,让他帮一个忙。想不到他一大早从驿馆醒来,就心急火燎地主动跑来了。 ☆、072一亲芳泽   “夜,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门,南宫流风就迫不急待地问道。   “我刚念着你,你就来了,真是太巧了。也不知道无心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你去将军府跑一趟,把她的丫鬟雪舞接过来。”凤兮夜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流风,又低下头继续写信,只不过这一次的信是写给秦天的。写好后,他将信笺交给南宫流风,郑重地叮嘱道:“去的时候,在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秦将军,万不可由别人转交。”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与冷无心的身手都不差,怎么会弄到一个昏迷一个受伤这么严重的地步?”南宫流风氤氲的桃花眼波光潋滟,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   “我们昨晚夜闯五皇子司马晨的府邸,被府中五行八卦阵中的利箭所伤。”凤兮夜半真半假地说。   “可是你背上的伤根本就不是利箭所伤,倒像是一种极细的软兵器所伤。”南宫流风垂首回忆了一下,他眉峰微隆,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你真啰嗦,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亲自走一趟。”凤兮夜不耐烦地说,边说边伸手准备拿回递到南宫流风手中的信。   “我去,我现在就去,你受伤了就好好呆在丞相府内养伤。”南宫流风身形一旋,人已经退到了几步之外,手中的信收入袖中藏好,边说边朝着门外走去。   他离去之后,房间内又恢复的寂静,凤兮夜在床边小坐了一会儿,便朝着丞相府的厨房走去。担心床上的人儿醒来会肚子饿,他亲自动手洗米熬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凤兮夜已经连续熬了十天的粥,可是冷无心却依然没有醒过来。   天空中下着微微细雨,随着风的吹动,雨丝凌乱飞舞,打落满地残红。   经过十日的时间,凤兮夜的伤已经完全结痂,而冷无心肩头的箭伤经过精心的护理,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痂。   “心儿,你都已经睡了十日了,究竟还打算睡多久?你可知道我很担心你。”凤兮夜坐在床边,修长纤瘦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床上的人儿,轻柔地呢喃着。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紧接着手指也跟着弯了弯,可是凤兮夜却没有发现。他的手指已经移到她的唇边,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舒适的触感蛊惑着他,牵引着他。   他定定地看了会她柔软的唇瓣,闭上眼睛腰慢慢弯下,想要一亲芳泽。一颗心更是震如擂鼓,几欲跳出胸膛。   “你干什么?”   床上的冷无心双眼蓦地睁开,一睁开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孔闭着双目呈现在眼前,那英挺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脸庞,只需稍稍前进,她敢保证两人的唇瓣肯定会毫无阻拦地贴到一起。   “我,我只是想凑近一点数一数你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听到说话声,凤兮夜赶紧直起腰,脸颊浮起两抹尴尬的红晕,好似白玉之上浮着两块红珊瑚。他低着头掩嘴心虚地轻咳一声,寻了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解释道。   “你还真是能人,闭着眼睛也能够数睫毛,真是令人佩服。”冷无心半眯着眸子,暗讽道。 ☆、073趁人之危   一番话说出,令凤兮夜更加的无地自容,“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先出去了。”找了借口,赶紧逃出了房间。   瞧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冷无心扬眉大笑着,“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想趁人之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害羞的自觉。”   这时,得到凤兮夜吩咐的雪舞飞快地跑了进来,看到床上睁眼的冷无心,喜悦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三步并作二步走到床前,位起好了她的手,“主子,你都睡了十天了,终于醒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醒来了。”冷无心坐起身抬手擦干雪舞脸上的泪水,淡笑着说:“你刚才说我睡了十天。难怪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一直感觉有人在呼吸我的名字,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睁不开。对了,我睡了这么多天,那将军府那边?”她的眼中浮起忧心的目光。   “主子不用担心。凤相已经安排周全,将军还以为我们去了南山灵空寺小住。”雪舞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现在我也醒来了,等一会我想去学院看一看。”冷无心神情淡淡地说。   “不行,主子才刚醒来,身子还虚着,怎么能够随便乱跑。”雪舞摇头反对道。   刚说完,凤兮夜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微笑着走进来,托盘中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清粥。   “心儿,你刚醒来,想必肚子也饿了,喝点儿粥暖暖胃。”   “多谢。”接过清粥,冷无心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她当然不知道这碗清粥是凤兮夜亲手熬的,不然也不会吃得如此的心安理得。   “你刚才说想到学院去看一看。”凤兮夜一袭白衣翩翩如竹,清雅飘逸,俊美绝尘的容颜漾着浅笑。   冷无心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眸看了一眼凤兮夜,点了下头。   “你不必去了,学院里今日无人。”凤兮夜淡笑着,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无人,为什么?”冷无心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不解地问。   “明日就是天都学院一年一度的春狩大赛,为期三天,学子们昨日就已经出发去了西山围场,再过二三日也应该到了。”凤兮夜黝黑的俊目潋滟波光,含笑凝视着冷无心,淡淡地继续说:“每年的春狩,凡事最终的胜出者,都有机会进入无机阁第一层挑选一样自己的宝物做为奖品。”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冷无心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她幽深的瞳眸中布满了激动。   “千真万确。”凤兮夜笑着点了下头,柔和的光芒在墨玉般的俊瞳中闪耀,别样的旖旎。   “既然是真的,那还等什么,我要赶快追上大家,一定要夺得这一次春狩大赛的冠军。”冷无心眼中栩栩生辉,充满了自信。   “你到是一点儿也不谦虚,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我先上马车等你。”办事周全的凤兮夜勾唇一笑,这一笑宛若玉兰初绽,清雅脱俗。   “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一切。 ☆、074别叫得那么恶心(加更)   “不必客气。”凤兮夜云淡风轻地笑着走出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冷无心便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在雪舞的伺候下,用最快的速度这穿衣梳洗。一切妥当之后,她清亮的眸子看着雪舞,仔细地交待道:“这一次去西山春狩,要好几日的时间,你这几日也别回将军府了,就住在丞相府内,这样我也放心。”   “主子,雪舞也想跟着去,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在丞相府。”雪舞的眼泪说来就来,抬眸眼泪汪汪地看着冷无心,一副楚楚可怜样。   冷无心心头一软,叹息一声,“你呀,要跟着去还不快走。”   “谢谢主子。”雪舞立刻转哭为笑,屁颠屁颠地跟在冷无心的身后往丞相府的大门口方向走去。   大门口,停着一辆精美又宽敞的马车,两匹骏马并行拉车。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拉货的马车,同样是两匹骏马拉车。   冷无心带着雪舞钻进马车的时候,马车内除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凤兮夜,还多出一位不受欢迎的人,一身红衣,妖冶耀目的南宫流风。   “小心心,我们又见面了。”南宫流风笑得无比风骚,热络地打着招呼。他故意这么叫唤纯属是为了气一气凤兮夜,谁叫他重色轻友。   “别叫得这么恶心,让人起鸡皮疙瘩。”冷无心一记白眼甩过去,便找个地方坐下。而雪舞则坐在她的身边。   这时,凤兮夜敲了敲马车壁,车夫会意,手中的马鞭一扬,骏马往西城门的方向奔跑起来。   顺利地出了城门,车夫便开始加快的速度。两匹骏马拉车就是给力,马不停蹄地赶了一日的路,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追上了天都学院的学子们的队伍。   在凤兮夜的吩咐下,车夫赶着马车并没有靠近学子们的队伍,而是保持着约二百米的距离不快不慢地奔跑着。   又是一日的时间匆匆过去,傍晚,夕阳西坠,无边的晚霞在天幕上展开,好似绯红的锦绸,远云飘渺而轻柔……   学子们已经到达了西山,大家寻了一块视野开扩的空旷地开始忙碌地搭帐篷。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座座帐篷犹如雨后竹笋般冒出。而凤兮夜、冷无心、南宫流风和雪舞四人也亲自动手,从后面拉货的马车上卸下物品,在最边缘的地方搭建了两顶帐篷。   “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春狩大赛肯定要等到明天才会举行。赶了一日的路,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大展拳脚。”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目光轻柔如水,温和的声音好似三月春雨,润物细无声。   “的确是有些累了。那我就先回帐篷休息了。”   冷无心也不推脱,寒暄了二句,领着雪舞直接走了其中一顶帐篷。而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则往一顶帐篷内走去。   夜幕降临,西山的空气微凉,不光是冷无心和凤兮夜等几人赶了一日路,其余的学子们也是同样的。   大家都几个人共用一顶帐篷早早地睡下了,等候着明日在春狩大赛大展拳脚一番。 ☆、075吃斋念佛   第二日,天公作美,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   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一大早营地内就异常的热闹。学子们纷纷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都聚集到营地内的空地上集合。大家十人一队整齐笔直地站好,等候着亲自负责这次春狩比赛的院长葛劲松。   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大家等了一会儿,葛劲松正经严肃的面容出现众人的面前。   只见他站在最前方,双手负于身后,薄唇微动,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随着山风送出,回荡在上空。   “天都学院每年都会在西山举行狩猎比赛,今年也不例外。规矩与往年一样,很简单,只要会骑马射箭都有资格参寒。三日内,谁射猎到的猎物最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出者,可以到天都学院的无机阁一层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宝物。”   顿了顿,葛劲松继续道。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还是想在这里再次提醒一下大家。西山中树木茂盛,野兽众多,大家狩猎的时候最好不要太过深入林中,免得迷路或者遇到凶猛的大型野兽,让自己身处险境。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要氢名参赛者都到武部的洪先生那里报名。”   葛劲松指了指左面约五米处的方向,那儿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桌前坐着一名胳腮胡子,浑身肌肉发达的洪先生,他原名洪武,力大无穷,在武部有着‘大力士’的称号。   话音落下,上百号人朝着左边一窝蜂挤去。绝大部分都是武部的男生,而女子只有两人,就是冷无心和司马仪清。原地还站着几百号学子,有男有女,这些人并不是为了春狩而来,纯属是来踏青游玩的。   报名处人虽然多,可是那些男生们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在司马仪清和冷无心走过去的时候,都纷纷让道,让她们两先报名。   报完名后,司马仪清和冷无心二人就离开的人群,退到了一边。   “冷无心,你不是去南山灵空寺吃斋念佛去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司马仪清眼眸盛着寒气,宛若开锋的利刃射向冷无心,冷冷地讽刺道。   “一年一度的春狩比赛,这么热闹隆重的大赛我当然要赶来凑凑热闹。”冷无心扬眉淡笑,不想与司马仪清多废话,迈步刚要走。   “从学院出发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现在却出现在此,你到是赶得及时。”司马仪清布着恨意的眸子望着冷无心,每看到她一次就会想起马球场上的屈辱,就很想杀了眼前的女人。   “有凤相大人的快马相送,我自然是赶得及时。”冷无心故意气道,谁让这个女人总喜欢没事找事。   一听此话,司马仪清脸色微微一变,幽深的眼底不断地形成漩涡,心底嫉妒愤恨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吞噬着她。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她不再开口,趁着冷无心没注意,手轻轻地擦过对方的衣衫,随后转身直接离开,往自己单独的帐篷走去。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瞧着司马仪清离开的背影,冷无心嘀咕了一句。   这时,又是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春狩比赛正式拉开。 ☆、076并肩作战   076并肩作战   只见参赛的学子们纷纷翻身上马,身上背着良弓和箭囊。双腿用力一夹,骏马撒蹄朝着林中深处奔去。   冷无心倒是不着急,她背着弓和箭,马身侧还挂着水袋,她挑了一条人少的方向,骑着马儿慢悠悠地朝着林中而去。一边骑着马一边注视着地面上动物的足迹。   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然前方的树丛中树叶摇曳得厉害,隐约间看到毛茸茸的白色影子晃动,冷无心勾唇自语道:“哈哈,猎物来了。”   只见她弯弓搭箭,左眼闭起,刚要射出的时候,一道破空之音从身后响起,先她一步快如闪电般射向树丛。   随后,一声悲惨的叫声传出,树丛里的猎物抽搐了二下,便不再动了。   冷无心骑坐在马上,青丝飞舞,英姿飒爽,她回首望去,凤兮夜一身白衣胜雪骑马而来,面带微笑的他在阳光下显得越发的圣洁。   “凤兮夜,你干嘛跟着我,还射死我先看到的猎物?”冷无心幽泉般的冷瞳染着薄怒,气怒地质问道。   “你不是想在春狩比赛中胜出,我跟过来当然是为了帮你。”凤兮夜勾了勾唇,清润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帮我是吧,那你去把猎物捡来。”冷无心伸指指向前方树丛,发号命令道。   “遵命。”凤兮夜浅浅一笑,犹如梨花吐艳,清逸淡雅。他配合着冷无心,翻身下马往前方树丛走去捡猎物。   “你看,是一只兔子。”凤兮夜手中拎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白兔,俊美的面容带着朝阳般灿烂温暖的笑容,朝着几米之遥的冷无心挥手道。   突然,他的脸色大变,随之焦急的喊声传出。   “心儿,小心!”   他边喊边将手中死掉的野兔扔向冷无心背后疾射而来的暗箭,只可惜动作仍然慢了一步。   身后破空之音响起,素来警觉的冷无心已经察觉到危险逼近,她迅速地朝后一倒,呈九十度,整个后背紧紧地贴在马背上,锋利无比的箭疾从她的鼻尖上方约一厘米的距离险险擦过。   随后,又是一阵密集的羽箭飞射而出,如疾风骤雨般射向冷无心,不射死她誓不罢休。而凤兮夜的那匹坐骑早已经在箭雨中阵亡。   “该死的,居然放暗箭。”   情势不利,冷无心幽泉的冰瞳中迸射冷芒,她低咒一声,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前倾低低地贴着马身,用力一夹马腹,骏马飞奔,来到树丛边凤兮夜的身边,一手拉紧缰绳,一只手伸向他说道:“快上马,我们离开此地。”   凤兮夜伸手抓住冷无心的手,借力一跃,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坐在她的身后。   “我来驾马,后面的暗箭交给你了。”冷无心面容肃寒,森寒的眼中透着戾气,声音同样肃寒幽冷,快速地说完,双眼直视前方,双腿用力夹着马腹,专心驾马。   “没问题。”凤兮夜应了一声,他身形一动,快速地调换了一个面向后坐的姿势,二人的后背紧贴着。   身后,一大群黑衣蒙面人骑着骏马,只露出一双布满凛冽的杀意的黑瞳。他们所骑骏马的马蹄上全部都包裹着粗布,落地无声。每个人的右腕上都绑着精铁打造的袖箭,腰间跨着一把弯刀。   从装备来看,这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专门用来暗杀的卫队。   箭如雨下,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般朝着二人继续射来。只见凤兮夜内力一提,雄浑的掌力扫出,呈半月形荡开,形成一道防护罩,射到近前的利箭皆被打落。   突然,坐下的骏马被系在林间道路上的绊马绳绊住,一个俯冲,毫无防备的冷无心和凤兮夜同时被甩了出去。   半空中,冷无心手腕一抖,右腕的紫芒射出,迅速地缠向道边一棵粗壮的树枝,稳住了失去重心的身子。而凤兮夜急中生智,在甩出的那一刻,腰间的束腰带已经麻利地扯下,向着离得最近的一根树枝缠去。   身形稳住,二人又同时收回紫芒和束腰带,飘然落地。   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俩已经被手握弯马,杀意浓烈的黑衣人包围在中间。   “还真是下了血本,这么多人,没有上千人,至少也有七八百人,看来是早就埋伏在此了。”冷无心锐利的眸子带着地狱一般的幽暗,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遭,又转眼看向凤兮夜,寒意料峭的声音稍稍变得温和,透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这一次倒是连累了你。”   “能与你并肩作战,我之荣幸。”望着身侧的人,凤兮夜淡淡而笑,温和的笑容令人安定。   “说得好。今日若是能够死里逃生,我便答应你,弹一辈子的琴给你听。”冷无心许下承诺。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凤兮夜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天色大变,天际乌云翻滚,就像惊涛巨浪般汹涌着,吞噬着天上的太阳,只到整个天幕一片黑暗。   冷无心周身弥漫着浓烈嗜血的森冷杀意,手腕的紫芒一抖,化成利剑握于手中。   同样的,凤兮夜幽深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凛冽森寒的杀气,大喝一声,“现。”   犹如变戏法似的,他的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金芒闪烁的梵日刀。他握刀横于身前,周身弥漫的杀气与冷无心不相上下。   乌云密布的天空,闷雷滚滚,犹如远古战场传来的震天擂鼓声,召示着一场血战即将拉开。   “你的刀?”冷无心眼中闪动着疑惑,突然开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077        “梵日金刀,是我外祖母家中的祖传宝刀。大文学这把金刀附有刀魂,只要滴血认主后,就能够幻化成铁环缠绕在手腕之上,需要时只要意念一动,便可召唤出来。”凤兮夜解释道。   听完后,冷无心心下震惊不已。凤兮夜的梵日金刀与她手腕的紫芒一样,都需要滴血认主,只是一个化成铁环缠绕手腕,而她的紫芒则是幻化成细丝缠绕在手腕。   “我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算了,我们还是先解决了眼前这些杀手在说。”冷无心话说半句,因为她发现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圈又缩小。   凤兮夜点头同意道。   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利剑劈下,撕裂了天空。随之,雷声轰轰,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似的洒下来。   只见领头的黑衣人手势一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开始了车轮战式的猛烈进攻。   第一批黑衣人,大约二三十人,他们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凶残如狼的眼睛,闪烁着杀戮的寒芒。手中的弯刀在夜雨下耀出森冷的寒芒,他们脚下一动,同时挥出进攻。   “一人解决一半。”   冷无心被暴雨淋透的身子迸发出浓烈骇人的杀气,她飞快地说了一句,嘴中厉喝一声,“杀!”   诡异的身形一动,手中的紫芒挥洒自如,宛若夺命细丝,在黑衣人中间穿梭游走,每过一处,必有一名黑衣人颈部动脉被划开,带起一片血腥。大文学殷红的鲜血流到地上,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就被冲得一干二净,一丝痕迹都未留下,浸入地下被林中的树木吸收。   而凤兮夜这边,梵日金刀闪闪发着碜人的寒光,如同他的人杀气浓烈至极,霸道无比的一刀挥出,带着无法想像的强悍,靠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被齐腰斩断,肠子内脏流了一地,令人作呕。   此时的凤兮夜,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半丝温润,整个人如同地狱走出来的魔王,只有杀气,无边无际的杀气围绕。   又是一刀竖劈而下,下一名黑衣人悲催地被劈成了二半,倒地的身体,鲜红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看到杀戮中的凤兮夜,那狠厉如狼的目光,凶残的手法,她忍不住眼角抽搐,暗道。   “靠,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根本想像不到,一贯温润的他也会有如此残冷狠辣的一面。不过。这样的他更加的令人欣赏。”   一盏茶的时间,第一轮出手攻击的黑衣人被凤兮夜和冷无心三下五除二就全部给收拾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此刻,二人再一次背靠着背站在一起,肃冷的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杀戮之气。   “凤兮夜,真是想不到你也有这样残狠的一面,这倒是令我大吃一惊。”被杀手包围,冷无心淡定如山,依然能够谈笑内声。   “我的残狠永远只会对着敌人,而我的温柔永远只会留给你一人。”凤兮夜也是同样的镇定如山,这种危机时刻,还有闲情逸致说着甜言蜜语。   雨越下越大,磅礴的大雨像开了闸似的倾泻下来,打在脸上令人睁不开眼,视线变得模糊。   又是一次手势挥下,第二轮的进攻开始了。   在见识了凤兮夜和冷无心的实力之后,这一次足足有上百人同时出手攻击。   看到围攻而上的百来号人,凤兮夜眼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静得不起丝毫波澜。大文学他头未回,平淡的语气如同聊着天气一般地说:“这一次交给我,你休息一下。”   “这可是比刚才多了二倍不止的杀手,你确定要一个人解决?”冷无心挑了挑眉,幽寒的冰瞳中,怀疑之色异常的明显。   “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凤兮夜说完,浓烈至极的杀气在周身漫延开来,幽冷的瞳眸中盛满了蚀骨的杀气。   只见他一声大喝,“升龙十八斩。”   喝声止,内力一提,配合着他独步天下的绝顶轻功‘风影神行步’,他鬼魅如幽灵的身形自如地穿梭在攻来的那百来名黑衣人中间,快如闪电般的精妙刀法行云流水般挥舞着。手起刀落,每挥出一刀,手中的梵日金刀都会化成十八道虚影,力量更是强悍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如同取人性命的收割机一般,必有十八名黑衣人的头颅被割下。   同样,一盏茶的时间,看似简单的几招,攻来的一百来号黑衣人全部都死于他的刀下。   凤兮夜金刀一收,身子一旋,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定,再一次与冷无心背靠着背站着。地上血流成河,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我这招升龙十八斩如何?”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清越的嗓音隔着雨帘传出。   “很强悍。不过我还是更加喜欢你的风影神行步。”冷无心也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实话实说。   “今日若是我们能够成功脱险,我就把风影神行步教授给你。”凤兮夜梵日刀横在身前,目光隔着雨帘注视着前方黑衣人的动向。   “那你的风影神行步是教定了。只要我冷无心不想死,天下间没有能够取我的性命。”冷无心目光冷傲,狂妄地说道。   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大。瓢泼的大雨急似箭,落在泥泞的地面溅起无数箭头。   凤兮夜和冷无心,包括那些前来暗杀的黑衣人,此时个个都被雨成了落汤鸡,可是杀戮依然继续。   第二轮的进攻一失败,领头的黑衣人又是一个手势挥出,第三轮的进攻开始了,这一次将人数提升了二倍。   二百多名黑衣人手握弯刀,朝着二人渐渐逼近。锋利的刀刃经过雨水的冲刷,寒芒熠熠。   “刚才你辛苦了,现在轮到我大展身手了。”   冷无心冰冷肃杀地说道。看向逼近的黑衣人,她的周身弥漫着浓烈森冷的肃杀之气,眼中浮现出骇人的戾气。与她靠背而站的凤兮夜都不禁被她体内骇人至极的杀气感到震惊。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散发出这样蚀骨森戾的杀气。   正想着,冷无心已经开始了动作。   只见她嘴唇微动,一边窜的咒语念出,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雪族的密术。   “伟大的雪族之神,以我的灵魂为交换,请赐于我无穷的力量。”   随着咒语念出,冷无心的身体也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身寒气缭绕,三千青丝寸寸雪白,指尖的指甲也疯涨了一寸。   “幻影分身术。”又是一声冷喝。   冷无心的身体诡异般的分出幻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直分到了七十二个幻影方才停止。   这样诡异离奇的一幕,令黑衣人震惊不已,眼中皆流露出一丝惧意,心有些胆怯了。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妖,雪妖。   当那抹长发如雪,身姿纤纤的熟悉身影落入眼帘,凤兮夜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喜悦、惊喜、激动……各种词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内心复杂的心情。   他终于明白了,她亦是她,那个在北郊杏林救过他,却因为一头雪发被他误认为婆婆的她,原来都是同一人。   “心随意动,紫芒化剑。”   又是一句咒语念出。冷无心手腕一抖,腕间的紫芒化成锋利的长剑握于手中。   包括真身在内的七十二道身影都是做着同样的动作,念着同样的话,画面极其的诡异。   “敢暗杀我,你们今日都得死。”   狂妄狠厉的话语从七十二张嘴中异口同声地说出,响彻九霄。   随后,七十二道身影手中紫芒长剑一抖,鬼魅的身形同时出招,相当与一只精锐且默契十足的队伍。   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到,二百名攻击的黑衣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天空,乌云飘散,雨势渐渐小了,可是周围的杀戮之气却更浓了。   三轮的攻击都已失败收场,领头的黑衣人手势一打,剩下的四五百名黑衣人齐齐挥刀攻去。   冷无心与她的七十一道分身以一敌十,犹如机器一般开始了赤果果的杀戮。同样的,凤兮夜也没有闲下,手中的梵日金刀挥舞有力,强悍而霸道,手起刀落,都有一名黑衣人被劈成两半。   此刻,林中刀光剑影,血气飞溅。   半个时辰过去了,雨停了,风止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消失,杀戮也停止了。   幻影分身术实在是太耗费精神力,冷无心又恢复了原样。脚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殷红的鲜血不断地从他们的体内流出,与地面的雨水汇成一条小河,流向道路两边的树林中,再浸入地下滋养着林中的树木。   而凤兮夜从杀戮结束之后,就一直饱含深情笑望着冷无心,心中暗暗地发誓,他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眼前的女人。   “从刚才战斗结束后,你就一直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不会是被我的‘幻影分身术’给吓倒了吧?”冷无心走过去,紧盯着凤兮夜如大海般幽深的黑瞳,想通过眼神看透他心中的想法,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078      “的确有被吓倒。大文学不过,不是被你的幻影分身术吓倒,而是被你的……”   凤兮夜黑瞳潋滟,流转着异样的光彩,话未说完,突然堆积如山的尸体中,一道信号一飞冲天,在天空散开,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没死,真是大意了。”冷无心眸光肃冷,左臂轻抬,缠绕在手腕间的小雪儿‘嗖’的一下飞出,张开的蛇嘴中露出尖尖的毒牙,一口咬向发射信号的黑衣人。片刻之后,那人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看到雪域白蛇,凤兮夜已经百分之百敢肯定,那夜救下他的人就是冷无心。   “谢谢你。”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神情异常认真,郑重地说。   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令冷无心感到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凤兮夜扬唇神秘一笑,俊美的五官好似雪莲被绽,刹那间驱散了天空的阴霾,令整个大地都明亮起来。   冷无心翻子个白眼,淡淡地启唇,“刚才那个黑衣人已经放出的信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的好。”   “你说得对,我们是得快点离开此地。”凤兮夜赞同地点头。   二人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天空,雨已经停了,道路上泥泞不堪,每踩一脚,鞋底都会沾上些许泥巴,非常的不好走。大文学   “你对这一次的暗杀怎么看?”凤兮夜边走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目光深沉地问。   “我才来天澜国不久,得罪的人用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除了司马皇室的那几位,还能有谁能够这么大手笔,一出手就是近千人来暗杀我,也真是看得起我。”冷无心冷哼一声,冰泉般的黑眸布满了冷冽的寒意,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杀气渐渐凝聚,嚣张狂妄的冷语幽幽吐出,“这一次他们敢在我的头上动土,哪怕对方的身份在高贵,我也绝对要讨回来。”   突然,一声狼嚎遥遥传出,紧接着,更多的狼嚎声响起,响彻整个天际。   “糟糕,翻过眼前的那座山头就是野狼谷。此时狼嚎震天,一定是野狼谷的野狼们闻到了血腥味,朝着这边聚焦过来了,我们快走。”   一向淡定如山的凤兮夜,此刻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惊慌。他可以不怕上千人的暗杀,却不能不害怕狼群。   话音落下,凤兮夜搂过冷无心的细腰,施展绝顶轻功带着她一路快速地大家驻扎的营地奔去。   刚跑出没有多远的距离,轰轰的马蹄声清晰地传来,光听着声音,肯定是一大队人马。   凤兮夜搂着冷无心身形一扭,借力一踏,掠向路边一颗最茂盛最高大的树顶。二人立在树顶,迎风举目远眺,约百米外的道路上,一队黑衣轻骑疾驰而来,他们个个黑巾蒙面,只露出一丝嗜血充满杀气的眼睛,手臂上全部都绑着袖箭。与前一批暗杀的黑衣人装扮一样,人数也比之前多出好几百人,足足有一千多人。   “速度可真快。”凤兮夜一贯温润的俊目染上一缕薄冰,他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身侧之人,拧着眉问,“如今是前有杀手拦截,后有狼群,我们怎么办?”   “我们退回去吧。”冷无心目光凌寒,淡淡地说。   “可是我觉得凶狠残暴的狼群比前方的那些黑衣人更加可怕。”凤兮夜实话实说。大文学   “刚才使用了幻影分身术,我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消耗极大。虽然你的升龙十八斩也很强悍,可是要对付前方的黑衣人只怕有些困难。不如我们退回去,让那些狼群帮忙对付黑衣人。”冷无心眼中慧芒闪烁,弯起的唇角溢出一丝狡诈而阴寒的笑。   “好,听你的。”   凤兮夜挑了挑眉,带着冷无心从树梢飞身飘下。两人的长发和身上衣服早已经用内力烘干,雨后的风格外的清凉,吹得两人墨发飞扬,衣袂翻飞,好似从天而降的仙人,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落地时,轰轰的马蹄声又近了,凤兮夜搂在冷无心腰间的手没有松开,带着她往刚才撕杀的地方退去。   他们俩聪明的并没有靠近狼群,而是选择在林中一颗较远的树上隐藏了起来。拨开树叶,透过缝隙远远看去,泥泞不堪的道路经过马匹的践踏,变得坑坑洼洼。最前方的黑衣人手一抬,一千多人的队伍整齐划一的拉住缰绳,坐下马儿停止了前进。   “他们怎么不继续前进了,难道是发现了我们藏身在这附近?”冷无心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透过层层树叶望向道路上的那队黑衣人,眼中浮起疑惑,小声地说。   “应该不会吧,我们看看情况在说。”凤兮夜蹲在冷无心的身旁,两人此刻头挨着头,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道路上那队黑衣人身上,亲密的姿势完全被忽视了。   “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肩头怎么停着一只小鸟,看起来很诡异。”冷无心直视着前方,轻声道。   “我看看。”凤兮夜举目望去,缓缓道:“这是追香鸟,数量极少,对香味异常的敏锐,特别是五彩香。一般抓到这种鸟的人都专门会用来做追踪之用。”   “追踪?”冷无心眸光一凛,心头涌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然,她的第六感非常的准确。   道路边,风拂树叶,残留在树叶尖的雨水纷纷滴下。最前面马上的黑衣人手指伸出,身体细小的追香鸟展翅飞到他的指尖乖巧地站好。他又抬起另一只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追香鸟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从腰间垂挂的小瓶子倒出两只小虫子赏给它吃。   追香鸟尖尖的嘴喙将小虫子吃下后,翅膀震了震,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确定方向后,居然朝着凤兮夜和冷无心藏身的那棵树飞去。   “追香鸟好像朝着我们这边飞过来了,你身上是不是用了五彩香?”冷无心秀眉微蹙,扭头问向旁边的凤兮夜,哪知二人的头靠得太近,一侧头,她柔软温热的嘴唇从他的脸庞轻擦而过。   凤兮夜身子一颤,虽然是一个失误,却也令他激动不已,差一点从树上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绪,摇了摇轻轻道:“五彩香无色无味,极其珍贵,整个天澜国只怕也有皇宫里面才有,一般人又如何拥有。”   “皇宫?”   冷无心埋头深思着。想起了报完名后,她与司马仪清那近距离的接触,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上被下了五彩香。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入林后,前一批黑衣人能够洞察她打猎的路线,一路跟踪且事先做出埋伏。   就这深思的片刻功夫,追香鸟已经在他们藏身的树的上空盘旋不去。   泥泞的道路上,马上最前面的黑衣人一抬手,所有黑衣人抬臂,袖箭齐齐对准着凤兮夜他们所藏身的那棵树,手再放下,箭如雨下,纷纷疾射而出。   “已经被发现了,快走。”   凤兮夜焦急地出声,他长臂一伸,熟练地搂过冷无心的纤腰,脚踏树杆借力一飞冲天。然后犹如蜻蜓点水般,点足踏着树梢朝着刚才撕杀的地方快速掠去。   “追。”   马上最前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众黑衣人齐齐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策马疾驰追去,道上的稀泥溅起,路边的树干上开出朵朵稀泥花。   雨后的空气原本应该清新怡人,可是刚经过一场嗜血的杀戮,浓郁的血腥味飘浮在空气中,引来了成群的野狼。   凤兮夜和冷无心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画面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上万头的野狼经过一个食物难觅的漫长的冬季,躺在地上的那些冰冷的尸体对它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美食,它们纷纷开始抢食,内脏流了满地,很快又进入了野狼的肚子里。   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味越来越浓郁。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藏身在附近的树上,道路的一幕清晰的落入眼中,他们俩纷纷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太恐怖了,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急吗?”连苦胆水都吐来的冷无心又瞟了一眼道路上,那些冰冷的尸体在眨眼的时间内,大部分已经被饥饿的狼群给残食得只剩下一副白骨,上面哪怕挂着一丝残肉都被撕下吞入了狼腹。   “这画面看着的确恐怖。不过,在离开前,我们还必须要做一件事情。”凤兮夜耀眼璀璨的眸子闪烁着慧黠的光芒,低声道。   刚想开口问何事,凤兮夜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内力暗夹其中,朝着道路上的狼群中扔去。他边扔边解释道:“那队黑衣人有追香鸟,这也就说明我们身上必有一人被下了五彩香。若不将外套扔到,我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到。”   “其实你也不必脱下外衣扔掉的。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报名之后,司马仪清借与我说话之际,偷偷在我身上下了五彩香。”冷无心幽深的眼瞳中迸射出凌厉的寒芒,她说完后,也迅速地脱下身上的外衣扔向了狼群。   “我们走吧。”衣服扔出后,冷无心淡淡地说,可是却不见凤兮夜有所行动。   她扭头看过去,凤兮夜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痛苦的脸色说明他在极力忍耐着。   “喂,你怎么了?”担心地问。   “我,我体内的毒好像发作了,一定是刚才使用了‘升龙十八斩’引起了毒发。”     ☆、079                     凤兮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可是眼底那一丝隐忍的痛却显示着他此刻异常的难受。大文学   “你,你的眼睛?”冷无心刚想说点什么,抬眸时,忽然对上了凤兮夜那双变成了紫色的瞳眸,如同紫水晶一般美丽惑人,震惊无比的同时,北郊杏林中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   “你就是北郊杏林中那名紫瞳男子?”虽然心中已经肯定,可是她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证实。   凤兮夜点了点头,突然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在脑海中漫延开,他紧咬着嘴唇闷哼一声,双手更是死死地抓住树枝,用最后一丝清明克制着自己没有做出疯狂的行动。   “很难受吗?”瞧着身旁的人忍痛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他用头疯狂撞树的一幕,一丝心疼从心底涌出,冷无心伸手抓住凤兮夜的手,柔和的声音令人感动温暖,“再忍一忍,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回营地吃药。”   “不要,不要回营地,我这副样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凤兮夜摇头艰难地说道。   看着突然变得脆弱无比的他,冷无心心底刹那间变得异常的柔软,“好,我们不回营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话落,她眸光清寒如霜看向道路上,追香鸟一直盘旋在狼群的上空,这说明五彩香只下在她的外衣上。   随后而至的那一千多名黑衣人在追香鸟的引路下,已经进入了狼群啃食的范围内,正与那上万头饥饿的狼群展开激烈地撕杀,顽强地抵抗着狼群的进攻。大文学周围,一只只野狼被利箭射中,不断地倒下,而他们自己的同伴也是相继倒在血泊之中,最后被野狼分食……   最后又看了几眼道路上残忍嗜血的画面,数量上占优势的野狼处于上风,很有可能是这场撕杀的胜利者,冷无心勾唇阴冷地笑了笑。   “想杀我,你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能够从上万头饥饿的野狼中逃脱出来。”   随后,她伸手,这一次换作她搂住凤兮夜瘦弱的让人心疼的腰身,带着他身形一拭,宛如鸿燕轻飞,轻点着树梢朝着与野狼谷相反的方向掠去。   她的轻功自然是比不凤兮夜的风影神行步,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美如人间仙境的湖边。   平静的湖面平滑似镜,清澈的湖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景景清晰,比真实的景象显得更加的婀娜多姿。   湖心中央,一块光滑平整的巨石浮出水面,偶而会有螃蟹在巨石上面爬行。   冷无心轻功一施,犹如蜻蜓点水般,足尖轻点着水面,点出圈圈涟漪,朝着湖中央的那块巨石飞去。   “啊!痛,头好痛!”   两人的脚刚踏上巨石,凤兮夜就抱着头痛苦地喊着,再也忍受不了头部传来的那股剧痛,每痛一下,脑袋都好像要爆炸似的,牵扯着全身的痛神经也跟着抽搐起来。   “夜,忍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冷无心柔声的安慰令身侧的人稍稍安静了片刻。仅仅只安静了片刻,凤兮夜就开始了疯狂的自残行为。他趴在巨石上,用头撞击着坚硬的石头,不到片刻,额头就破了口,殷红的鲜血流出。   无奈地叹息一声,冷无心两指一伸,一道气线射出,隔空点住凤兮夜的穴道,使得他动弹不得。大文学   “痛,好痛!杀了我,杀了我。”   一声声痛苦而又脆弱的喊叫,听着冷无心的心也跟着纠痛着。原来,这个总是笑得温润,带给她温暖的男子也有如此脆弱,令人心疼的一面。   轻柔似水的目光地看了一眼痛苦的凤兮夜,冷无心眸光流转,看向围绕在湖面周围一块巨大的崖壁,眼光闪烁着异彩。   只见她内力一提,强悍的内力凝聚掌间,一掌推出打向不远处的崖壁凸起处,一块长条的石块掉落伴着一些碎石掉落。接着,她足下一点,整个人犹如一只惊鸿飞燕,一跃而起,凉风习习中,诡异的身形爆闪出去,凌空抱住了那块掉落的长条石块。然后她脚点碎石,借着这个支撑点身形一旋,又回到了湖中央的巨石之上。   冷无心两指竖起,强劲的气线萦绕在指端,她低着头,专注地修整着石块。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块石头打造的琴面已经成形。   “心随意动,紫芒化弦。”   随着咒语念出,冷无心右腕一抖,紫芒脱腕而出,在半空幻化成七根韧性十足的琴弦,自动缠绕在石头打造的琴面上,一张七弦石琴完成了。   冷无心席地而坐,将七弦石琴摆放在身前,十指飘然律动,空气微微颤动,低沉悠远的琴音流淌而出。她红唇轻动,嘴中念念有词,一连窜的梵唱飘出,撞击着琴音传入凤兮夜的耳中。   趴在巨石上的凤兮夜,此刻已经被冷无心调换了一个仰姿。聆听着美妙的琴音与空灵幽远的梵唱,凤兮夜因为痛苦而紧紧揪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不再是痛苦,而是轻松与柔和,紫色的瞳眸也逐渐变得清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专注弹琴的女子,眼中盛满了柔情。   悠扬的琴音弹了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湖面之上。夜幕降临了,天色渐渐模糊起来,碧湖之上已经笼罩了暮霭。   冷无心十指一收,停止了抚琴。她黝黑的眸子温柔地望过去,声音轻柔如风,“你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凤兮夜一直静静地望着冷无心,眼中柔得都能够滴得出水来,他摇头轻声道:“不痛了,舒服多了。你弹的这首曲子真的很神奇,特别是你的梵唱,只要一听到,我脑袋里面那种好似冰针刺骨的痛感就会消失。”   “这首曲子叫《大悲咒》,配上梵唱的话,不但能够净化人的心灵,还能够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冷无心缓缓地说。突然,她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明显,她微微尴尬,烔亮的眸子看向忍着笑意的凤兮夜,“我为了你弹了一下午的琴,连口水都没有喝过。既然你现在头不疼了,就应该辛苦一下,去找一些食物来吃。”   “这个没有问题,可是你总得解开的穴道啊。”一直保持着仰躺姿势的凤兮夜淡淡地笑着说,他的眼眸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黑色,漆黑如子夜的寒星。   冷无心讪讪一笑,这才想起来凤兮夜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她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伸指在他的身上一点,解开了凤兮夜身上的穴道。   “终于能动了。”凤兮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感慨了一句后,便施展轻功朝着林中掠去。   冷无心一个人留在巨石上,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里正堆着一层一层的云片,恰似一匹一匹的白浪。刚刚出来的月亮正慢慢地在云层中航行。   她又埋头看了看水,水面上洒着淡淡的银光,银光下倒映着弯月、青山、绿树……一切都美得让人沉醉。   忽然,一圈圈的涟漪在水面上荡开,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原样。随之清越的声音在湖面上飘荡开来。   “我回来了。”   寻声望去,只见凤兮夜手只拿几个青涩涩的野果子,轻踏着水面向湖中的巨石掠来。   “你的动作倒是快,这么快就回来了。”冷无心淡淡地说。   “我这不是怕你饿着,一找着野果就折回来了。接着。”凤兮夜边说边将手中的野果子抛向冷无心。   冷无心隔空一抓,青色的野果子被抓在手中,她走到巨石边上洗了洗,放入嘴中一咬。这一口咬下去,差一点没有把她的牙给酸掉,还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在她的嘴中漫延。她敢保证,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怎么样,好不好吃?天太黑了,我也只能找到这几个果子填填饥。”凤兮夜站在冷无心的背后,小心地问。   “味道不错,你也尝一尝。”冷无心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凤兮夜,脸上神情淡然如水,只是比平常多了一分热情。将手中被她咬了一口酸涩的青果子塞到凤兮夜的嘴中。   “嗯,好吃。”   凤兮夜吃得眉开眼笑,嘴中还赞道。一想到这颗青色的果子是她咬过的,还是她亲手喂到嘴中的,他的心中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此刻哪怕是端一碗苦胆汁来给他喝下,他都能够尝出甜味来。   “你不会是体内毒素未清,连味觉都失去了吧。”冷无心眼睛大睁,吃惊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凤兮夜。   凤兮夜不置可否,他轻盈地一笑,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更加的淡美如仙。他苍白的薄唇轻抿,“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林中很危险,我们今天晚上只怕要在这块巨石共度一宿,等到明日天亮后才能够回到营地内。”   他故意将话说得暧昧。冷无心听了,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有出言反驳。   二人静静地坐在巨石上谈天说地,欣赏着皎洁的月色。       ☆、080                     月亮越爬越高,营地内,司马仪清的帐篷内,烛火昏暗。大文学   她坐在帐内的靠椅上,听着身边的暗卫汇报着林中的消息,面色越来越难看,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怒道:“你说什么,进入林中的黑衣卫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无一人回来。”   “是的,公主。”暗卫间膝跪在地上,眼中布着担心,这些黑衣卫队中也有他的兄弟。   “天色都已经黑了,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下去吧。”司马仪清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   而南宫流风的帐逢内,此刻正在上演着眼神大战。   天黑了,一直未见冷无心回来,担心不已的雪舞牵着小黑来到南宫流风的帐篷内,一直吵着要他陪着她入林去寻人。最后被南宫流风一怒之下用腰带给绑在椅子上,为了耳根清静,雪舞还被点了哑穴。动弹不得的雪舞只好用眼神来表示她的抗议与不满。   “小丫头,本太子知道你担心你的主子,我也同样担心夜。可是夜晚入林很危险,万一要是遇到狼群,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答应你,明日等到天一亮,就陪你入林去寻人。”南宫流风耐心地劝道。   一听到狼群,雪舞眼中的担心更甚。南宫流风说了几句,便上床躺着歇息去了,却也是转辗难眠。   月上中天,清辉如水绢绢滴下,笼罩着西山。   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肩靠着肩,看着洒满了银光的湖面。大文学突然,一道银芒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夜,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闪过?”冷无心锐利的眸子盯着湖面,开口道。   “什么东西,我没有看到。会不会是你眼花?”凤兮夜摇了摇头道。   “可能吧。”   冷无心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她的话刚说完,又是一道银芒从眼前晃过,这一次连凤兮夜也看到了。   “的确有银芒闪过,好像是从水底折射出来的。”凤兮夜说。   “看来我没有眼花。”冷无心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开始脱掉脚上的绣鞋。   “你脱鞋干嘛,该不会是要下水吧?”凤兮夜猜测道。   “答对了。”   “可是三月的夜晚,又是在山里,这水里的温度很低。”凤兮夜眼中浮起担忧。   “我从小就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雪域,为了修炼《玄冰决》,我打小就是在寒潭中泡大的,这样的水温对我而言,就像温水一样。”冷无心神容浅淡,云淡风轻地说着。   听了这番话,凤兮夜心口涩涩的,原来她从小就受了这么多的苦,才换得一身绝世的武功。   月朗风清,冷无心说完后,脚上的鞋也脱掉了。   只听见‘扑通’一声,冷无心好似一条灵活的美人鱼一样跳入了清澈的湖水中,双手划动朝着水底深处不断地潜去。   站在巨石上的凤兮夜,看着水中那抹灵动的身影,湖水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好像水精灵一样充满了无限的诱/惑。他幽深的眸子除了担忧,还多出一丝异样。   水下,冷无心憋着一口气一个劲地往深处潜去,终于潜到了湖底。她双手划动,睁着眼睛在湖底四处搜寻着,终于,在前方几米处看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游过去一看,这亮闪闪的东西居然是一把手指粗的银钥匙。大文学   突然,她感觉胸口有些憋闷,胸腔内的氧气不够用了。不敢再耽搁,伸手抓过那把银钥匙,双脚用力一蹬湖底,双手用力地向上划去,整个人好像梭子鱼一般快速地朝着水面浮去。   “呼。”   刚浮出水面,冷无心便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滴着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人美得令人窒息。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站在巨石上的凤兮夜喊道,此刻的他目光幽暗,心不可抑制地加速了跳动。   “一把钥匙。”冷无心回了一句,便快速地往巨石的方向游去。   月色明朗,冷无心游到巨石边上的时候,手撑在巨石上刚要上岸,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又赶紧潜到水下,睁着双眼围着巨石仔细地看着。   凤兮夜看到冷无心又潜到水下,担心不已的他也跳入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令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忍着寒意游到冷无心的身边,居然看到他们刚才站立的那块巨石,淹没在水下的部分居然是一道石门。石门上有个钥匙孔。   这个发现令两人都惊奇不已。   冷无心将手中握着的钥匙插入了钥匙孔里,刚好合适。她手握钥匙柄转动了几圈之后,石门往两边推开,周围的湖水疯狂地往石门内涌去。冷无心和凤兮夜也随着湖水被冲进了石门内的空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泡在水中的他们还能够露出头来,不然真的要缺氧而死了。   石门内漆黑一片,这里面水温更低,更加的冰寒刺骨。这样的温度对于冷无心来说到是习以为常,可是对于原本就毒素未清的凤兮夜来说,有些承受不住,泡在水中的他冷得牙齿直打颤。   “夜,你怎么样了?”冷无心也听到了他的牙齿打颤声,关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还能坚持。只是不知道这道石门会通向哪里?”凤兮夜强忍着身上的寒意,尽量平淡地说。   “顺着水流漂吧,总会漂到头的。”冷无心乐观地想着。   她的话音刚落下,两人顺着水流转过一个弯,水面变宽,水势变缓,水的深度也变也浅了,只到两人的大腿部位。最令人高兴的是,这里不似刚才那般黑暗,有一丝淡淡的微光从顶部照射下来,让他们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洞内温度极低,给人一种身处冰窖的感觉。洞内一边是潺潺的流水,一边是岩石。   两人借着那丝微弱的光爬上岸,赶紧用内力烘干身上的衣服。   “这地方真诡异。”冷无心皱着眉头说道。   突然,缠绕在她手腕上的小雪儿兴奋地钻出来,吐着腥子,不断地发出‘咝咝’的声音。   “怎么了,小雪儿?”   借着微光,冷无心轻轻地抚摸着小雪儿尖尖的三角蛇头。灵性十足的小雪儿‘嗖’的一声飞出,细长的身子在微微潮湿的石壁上滑动,最后停在某一处不动了,可是蛇嘴中却一直不停地发出‘咝咝’声。   “你养的这条蛇看起来好像很兴奋。”凤兮夜挑眉道。   “它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是这块石壁后面藏着什么秘密?”冷无心蹙了蹙眉头,埋头思索了片刻,说出心中的猜想。   “这小家伙看起来挺有灵性的,一定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我们过去看看。”暗淡的石洞内,凤兮夜温润的嗓音好似一道暖风拂过,驱赶了洞内的阴寒。   冷无心点了点头。两人朝着小雪儿盘旋的石壁处走过去,抬手触摸着那块石壁。   “天呀,这块石壁好冷,洞内的寒气应该就是它散发出来的。”凤兮夜刚接触到石壁就反射性地缩回手,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双手反复地来回搓着。   当冷无心的手触摸到石壁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她感觉到了亲切,好像失去千年的宝贝又出现了。   她的双手不断地回来轻抚着这块石壁,目光变得柔和。   “我感应到了,这块石壁内有我一直想要的东西。有了它,我的《玄冰决》就能够突破第五层,成为一个真正的绝世高手。”冷无心眼中布满了兴奋的神色,心中更是激动无比。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这块石壁的寒气很重,里面的宝贝一定至寒之物。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够打开这块石壁,取得里面的宝贝?”   凤兮夜一句话直切重点,令冷无心雀跃的心冷却下来,舒展的眉头微微拧起,她叹了一口气。   叹气声刚落,小雪儿又开始挪动它细长的身体,它爬行到一人多高的位置才停止了挪动,伸出腥红的信子,‘咝咝’叫个不停,仿佛在告诉冷无心,这里能够打开石壁。   冷无心踮着脚双手往上移去,可是仍然不够高。只得向身后的人求助。   “凤兮夜,帮我一把。”   听到喊声,凤兮夜停止了搓手,走近冷无心,双手托住她的腰往上举去,“行了吗?”   “可以了,够得着了。”   只见冷无心双手移到小雪儿停留的地方,摸了摸,有一处凸起的石块,不是很明显。她手按在上面,用力地按了按,纹丝不动。她改变方法,转动了一下,动了。   随着凸起的地方被按下,厚重的石门开启声在石洞内回荡,带起阵阵回音,久久不散。   突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出,整个洞内的温度骤降了几十度,就连从小泡在寒潭中的冷无心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可见这股寒风冷到了极致。而凤兮夜早已经提起内力抵抗寒风,可是仍然冷得牙齿打颤。   石门越开越大,洞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凤兮夜与冷无心的身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寒霜。   “这洞内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寒气重得都足冰冻整个湖面了?”凤兮夜牙齿打颤,颤抖地说。       ☆、081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洞内应该有我一直想要的极地冰莲花。大文学”冷无心此时身上虽然结着一层薄霜,内心却是澎湃汹涌,语言无法形容的激动。   极地冰莲花,天下间最寒之物,是每个雪族中人梦寐以求都想要拥有的东西。   只是极地冰莲花,可遇而不可求。今日让她有幸遇到,肯定是平时善事做得多了,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通常这样的宝贝都会有灵兽守护。   “凤兮夜,里面的寒气比外面更重,你到站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冷无心回首,看到凤兮夜连墨黑的发丝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为他着想地说。   “你一个进去我不放心,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我用内力抵御寒气就行了。”凤兮夜坚持道。   “那好吧。你要是受不住里面的寒气,就赶紧退出来,不要勉强。”冷无心淡然的目光透着一丝关心,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我知道。”关心的话语好似一道暖流注入凤兮夜的心底,身体的寒气稍减。他唇角扬起,黑眸闪烁,光华璀璨。   两人踏入了冰寒刺骨的洞内,就好像行走在万年冰窖一般。狭窄的寒洞内,每隔一段距离都嵌着一颗发光的玉石,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行。   寒气越来越重,凤兮夜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可是他仍然坚持着。大文学大约走了十多米远,前面是一个转角。拐过转角后,眼前的空间突然宽敞,一汪地下寒潭映入眼帘。   寒潭平静得犹如一面镜子,水面上氤氲的寒气缭绕,透过丝丝寒气隐约间看到一朵淡蓝色的莲花飘浮在水面,一瓣一瓣舒展的花瓣都是极美的。   冷无心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面上的淡蓝莲花,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激动的她差一点热泪盈眶,声音透着无比的兴奋,“极地冰莲花,真的是极地冰莲花。”   话音方落,她身形一晃,轻点着水面伸手便想去采摘那朵极地冰莲花。   她的手还未触及到极地冰莲花,寒潭中突然翻起巨浪,一条通体幽蓝的千年冰蛟从寒潭中一飞冲天。它的周身覆盖着蓝色的细鳞,硕大的蛟身在半空盘旋,抖下无数冰寒的水珠,落入寒潭溅起一朵朵冰花。而冷无心身子在半空一旋,快速地退回了原处。   半空中,冰蛟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一个蓝眸蓝发的美男子,垂到脚裸的长发遮盖了身前的重要部位。   “尔等何人,居然敢动我守护了千年的极地冰莲。”冰蛟男大海般幽深的蓝眸一扫,薄唇一张,说话的同时嘴中吐出丝丝寒气。   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看到这一幕,眼角直抽搐,怔愣在原地,眼中的神情更是震惊无比。   这个世界疯狂了,冰蛟居然也能够变成人,开口说话。   虽然震惊,不过极地冰莲花这么宝贝的东西,冷无心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漆黑的眼瞳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绝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魅惑的笑,轻柔的声音好似大狼灰诱哄着小绵羊。   “原来这朵极地冰莲花是你守护的。你真可怜,为了守护极地冰莲花,在这冰冷寂莫的寒潭生活了千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却从未见过,真是替你感到惋惜。大文学”   “狡猾的人类,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上当。”冰蛟男冷哼一声,周身寒气缭绕,压根不动心。   说完,冰蛟男又摇身一变,变回了本体,一招神蛟摆尾,硕大的尾巴朝着凤兮夜和冷无心所站的位置扫过,嘴中还恨恨地说:“有我在,你们别想打极地冰莲的主意。”   “靠,你这个死妖人。本想着你若识趣,我得到极地冰莲花后,将你一块儿带出寒潭,让你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你居然不领情,给我先动起手来。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让你尸沉寒潭后,再摘走极地冰莲花。”   冷无心脸上罩着阴骜的冷寒,周身凛冽的杀气迸发,眼瞳中寒芒点点,望着半空的冰蛟,狂妄嚣张地说。   “好大的口气。”冰蛟蓝眸蒙上一层薄冰,又是一尾扫过去。   冷无心和凤兮夜二人脚下一踏,同时飞身而起,险险地射过这一招。   “伟大的雪族之神,以我的灵魂为交换,请赐于我无穷的力量。”   咒语念出后,冷无心又一次变了样。她长发如雪,无风自动。也许是因为有极地冰莲在附近的缘故,这一次她连瞳眸都变成了银白色,整个人好像冰雪世界走出来的神人,美得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同时,却也冷得让人只敢膜拜,不敢靠近。   随之,又是一句咒语飘出。   “幻影分身术。”   七十二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手腕抖动,挥舞着紫芒,每一道紫芒都带着凛冽的杀气,从七十二个不同的方向向冰蛟密集在笼罩过去。   与此同时,凤兮夜也没有闲着,他召唤出梵日金刀,虽然他没有再使出‘升龙十八斩’,刀法依然霸气不减,挥舞间直逼冰蛟的蛟头砍去。   冰蛟硕大的脑袋一摆,躲开了凤兮夜劈来的一招,可是它的蛟身却没有如此的好运,被冷无心劈天盖地笼罩过来的紫芒割开许多深浅不一的口子,殷红而又珍贵的鲜血溢出,空气中丝丝血腥弥漫开来。   冰蛟凄惨地叫着,硕大的身子从半空摔下,掉入寒潭里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受伤的它蛟尾一摆,想要潜入寒潭深处之际,冷无心手中的紫芒又一抖,心随意动,瞬间拉长了十几米远,卷着冰蛟的身体用力一拉,将冰蛟给抛到了岸上。   冰蛟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后,它又恢复了人形,光溜溜的身子躺在寒潭边的岩石上,身上还被紫芒捆绑着。他越是挣扎,紫芒就好像牛筋似的越绑越紧。站在一旁的凤兮夜眉头蹙了蹙,袖袍一挥,扫起冰蛟海蓝色的长发,赶紧盖住他的身体,免得让冷无心看到不应该看的。   “夜,你看着他,我去摘极地冰莲花。”冷无心目光沉静,声音平淡地说。她一颗心全系在寒潭中的那朵极地冰莲花上,哪里有心思是去欣赏冰蛟的身体。   “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凤兮夜点头道。   冷无心身形一晃,宛如惊鸿轻飞,朝着水面掠去。她弯腰伸手一摘,冷到极至的极地冰莲花到了她的手中。   接着,她身姿如燕,脚尖轻踏水面,似蜻蜓点水般怡然,又掠回了岸上。   只见她盘膝而坐,一片一片摘下极地冰莲花的花瓣放入嘴中咽下,连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蓝色花蕊都不放过。   冰凉的汁液顺喉而下,形成一股冰寒的力量在体内流淌。冷无心赶紧闭上眼睛,放空心神,开始专心地修炼《玄冰决》,利用极地冰莲产生的力量冲破第五层。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在第三个时辰过去后,冷无心睁开了双眼。   也许是吸收了极地冰莲蕴含的力量,此时了她与平时稍有不同。   漆黑的眼睛比之平时更加的璀璨闪亮,皎若明月,仿佛能够照亮整个苍穹。   周身清冷的气质慑人心魂,三千青丝细看之下,居然带着一丝极地冰莲般的淡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冷无心一睁开眼睛,内力凝聚掌间,打向寒潭的水面,溅起三尺来高的水花。又是一掌寒到极致的掌力打过去,溅起的水花在居然被冻成了冰花,掉落寒潭内,一圈圈的涟漪在水中荡开。   “太好了,终于突破了《玄冰决》第五层,能够化水凝冰了。”冷无心清亮的眸子布着欣喜,勾唇激动地说。   “恭喜你,心儿。”凤兮夜眼中带着笑走过来,因为极地冰莲进了冷无心的体内,洞内不似刚才那般冷得让人难以忍受,他的嘴唇恢复了平时的颜色。   “谢谢。”   冷无心淡淡一笑,好似冰莲盛开,美而清冷。她莲步微移,走到冰蛟的身旁,清亮的凤眸半眯,氤氲的光华有如明珠镶嵌,清如玉鸣的声音透着慑人的寒意威胁道。   “妖人,给你一个生的机会,带我们走出这个诡异的地方。你要是不合作的话,那就别怪我手段残忍,先挖了你的眼,再挖了你的心,然后再将你剁成一段一段,扔到寒潭内。”   “我不叫妖人,我有名字的,叫‘冰’。要我带你们走出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不答应的话,那我宁愿尸沉寒潭,也不会带你出去。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带路,你们是永远也找不到出口的。”冰虽然此刻很是狼狈,可是眼中依然有着一丝傲气。   “废话真多,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你最好别给我提太过份的条件,不然就等着尸沉寒潭。”冷无心挑了下眉,眼中拢着一层霜花,不耐烦地说道。   “把手伸过来。”冰说。   “伸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打算咬我一口解恨?”冷无心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玩笑地说着。但她还是依言把手伸到了冰的面前。       ☆、082                     “啊,痛!你这个疯子,还真的咬。大文学”冷无心抽回手指,低头看了看冒着鲜血的手指头,又抬头凶狠狠地瞪向冰,怒骂道。   “把你的手指按到的眉心的位置,顺便把我身上这该死的绳子解开。”冰眼中带着一丝冷傲,这样的神情与冷无心平时说话的样子极其相似。   虽然不知道冰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冷无心还是听话照做。被冰咬了一口之后,她能够感觉到他心底的善意。   只见冷无心轻喝一声,“收。”   刹那间,紫芒脱离了冰的身体,缠回了冷无心的右腕。接着,她冒着鲜血的手按向了冰的眉心,一丝一丝的鲜血诡异般通过眉心的位置浸入了冰的体内。   只见冰嘴唇微张,一窜咒语念出。   “以汝之血,引天地之力量,我千年蛟冰愿意奉你为主,一生一世,永远追随。”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个圆形的天地契约阵在冷无心与冰的脚下形成,然后化成一道芒光一飞冲天。   一生一世,永远追随。   八个铿锵有力的字落入耳中,想到这一生都要与眼前这个能够幻化成人形的冰蛟牵扯不清,冷无心是彻底的傻掉了。她的手还放在冰眉心的位置,呆愣愣地站着。   一旁,凤兮夜的脸色更是黑如包公,说不出的阴沉难看。   契约阵渐渐散去,冷无心感觉到体内又多出一股力量,能够让她将《玄冰决》最后一层的凝冰术发挥到一个令人无法想像的极致。大文学   这时,只见一道蓝芒一闪而近,地上的冰蓦地消失。随之,冰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的主人,别愣着了。”   “咦,人呢?”回过神来的冷无心看了看四周,说。   “在你的手腕上。”冰说。   冷无心抬了抬手,原来冰的身体已经缩小到了与小雪儿一般大小,正与它在抢着地盘。   “往哪里走。”冷无心眼眸轻眨,开口问道。   “寒潭水底,这是唯一的出口。”   “这寒潭有多深?”冷无心眼中浮出一抹忧虑。她担心水太深了的话,她与凤兮夜还没有潜到水底就会因为缺氧而迫不得已浮出水面。   “放心吧,有我在,你与他只要闭着眼睛就行,其余的都交给我。”冰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夜,我们下水。”冷无心松了一口气,淡淡道。   凤兮夜点了下头,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肺部装满空气。两人纵身一跳,跳入了寒潭中。   一入水,冰便松开了冷无心的手腕,尾巴一摇,变回了本体。硕大的蛟尾缠住两人的腰身,开口道:“你们憋住气,我要往下潜水中。”   “潜吧。”冷无心吐出两个字。   得到回应后,冰蛟身一摆,一个猛子带着二人往寒潭深处扎去,那速度快得堪比箭鱼。   冷无心和凤兮夜闭着眼睛,在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即将用尽的时候,他们被冰已经带出了寒潭,出现在另一片水域。   天空中,一轮红日刚刚升起,金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像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子,美丽极了。大文学   “天都已经亮,我们一夜未归,雪舞肯定会着急的,那傻丫头肯定会入林找我的。我们得想办法尽快赶回营地才是。”   此时,冷无心坐在岸边,抬头望着天空的旭日,眼中浮现出一抹焦急,语气也比平时快了。而冰又缠回了她的手腕。   “这片水域是大家取水的地方,离营地很近,最多也就二三里的路程。我们先休息一会,把身上的衣服用内力烘干,然后就出发。”凤兮夜侧头看向冷无心,目光轻柔似水,泛着秋波,轻轻道。   冷无心点了下头,两人盘膝而坐,内力在体内运转,丝丝白烟冒出。片刻间,湿漉的衣服已经干透。   “我们走吧。”冷无心站起身,催促道。   凤兮夜慢吞吞地站起身,伸手搂过冷无心的腰,内力一提,施展风影神行步往营地奔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一丝凉意,冷无心和凤兮夜刚回到营地的时候,路过司马仪清的帐篷,正巧碰到她从帐内走出来。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的身影,司马仪清先是一愣,眼底布满了震惊。随之,滔天的恨意涌出,昨日她可是损失惨重,不但没有杀死冷无心,而且还和凤兮夜一同出现,身上的外衣都没有了,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想到两人共度了一夜,司马仪清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布满恨意的眸子里多出一丝嫉妒,随之问出的话夹杂着一丝酸意,“你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此刻,冷无心和凤兮夜都急着赶回帐内,哪里有空搭理司马仪清。他俩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绕过她就要离开。可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司马仪清却不依不饶,足下一动,挡在冷无心的面前,凌厉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她,声音变得尖锐,“本宫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和丞相一起出现,而且还衣衫不整?”   “夜,你先回帐篷去看一看,雪舞和南宫流风在不在帐内?”冷无心转头看着凤兮夜一眼,淡淡地说。   “我去看一眼马上就过来。”凤兮夜不放心地说。   说完,凤兮夜便心急如焚地朝着昨日他们搭建的帐篷走去,心中一直祈祷着,南宫流风和雪舞还留在帐内,没有入林去寻他们。   在凤兮夜离开后,冷无心脸色蓦地一寒,浓烈至极的杀气刹那间涌出,森寒的瞳眸好似狼眸,闪烁着嗜血残狠的目光。她手一抬,快如闪电般掐住司马仪清的脖子,充满戾气的声音幽幽吐出。   “司马仪清,你给我听好了。我冷无心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我,十倍还之。昨日你派出那么多的杀手前来暗杀我,若不是我实力够强,现在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你送给我这份礼我会牢牢记在心上,现在我没有空收拾你,等到我哪日有空了,再来和你好好清算一下这笔帐。”   说完后,冷无心手一松的同时,一脚飞出,朝着司马仪清的肚子上狠狠地踢去。这一脚用的力道很大,她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昨日下了一场暴雨,经过众人的脚踩,地面泥泞不堪。司马仪清这一跤摔下去,滚了一身的稀泥。她脸色铁青,抱得肚子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咬着牙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恨恨地说。   “冷无心,今日你踢我一脚,总是一天我定要十脚还之。”   这厢,凤兮夜大步流星地赶到帐篷内的时候,雪舞和南宫流风正打算出帐,入林去找他们。   “夜,你总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瞧瞧,我这一夜没有睡好,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看到凤兮夜出现的身影,南宫流风布满担忧的眼神瞬间换成了欣喜。他上前激动地抱了抱凤兮夜又松开,把脸凑到凤兮夜的面前嘻笑道。   “凤丞相,我家主子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难道?”雪舞不敢想像,一宿未睡的她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眼中布着担心与害怕。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司马仪清的帐外,心儿此时正与她在说话。”凤兮夜赶紧说道。   “真的,你没有骗我。”担心了一夜的雪舞听到这个好消息,心情起伏极大。   “当然是真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走到帐篷外的冷无心正巧听到里面的对话,她掀开帘子走进去。   “主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雪舞的眼泪说来就来,两眼泪汪汪的扑到冷无心的情中伤心地哭泣着,好似要把一夜的担心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别哭了。”冷无心推开雪舞,抬手揩去她脸皮的泪水,温和地说。   “主子,你的外衣了。”收住眼泪的雪舞看着只着一身中衣的冷无心,眼中闪烁着疑惑。   “被树枝挂破了,我脱下后就随手扔了。”不想雪舞为她担心,冷无心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道,“我们回帐吧,去换衣服。”   说完,冷无心又朝着帐外走去,雪舞跟在身后,一主一仆往旁边的那顶帐篷步行而去。   “夜,老实交待,昨天晚上你们两人在哪里过的夜,连身上的外套都弄丢了,该不会是得手了?”南宫流风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氤氲动人,看着凤兮夜盘问道。   “你干嘛打我?”突然,后脑勺挨了一下,南宫流风不满地嚷嚷道。   “我与心儿昨天可是九死一生,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瞎猜,赶紧去准备马车,我们等一下可能就要回城了。”凤兮夜瞥了一眼南宫流风,便找了一套衣服,走到帐内的屏风后去换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昨天遇到狼群了?”南宫流风也移步到屏风前,与凤兮夜隔着屏风对话。   “的确是遇到狼群了,也遇到比狼群更可怕的事情,总之是一言难尽。你先去准备马车,我估摸着,心儿换好衣服后就会立刻回城的。”凤兮夜一边说一边换衣服。   “别开玩笑了。她不是想拿春狩比赛的冠军,怎么可能回城?”南宫流风双手环在胸前,懒洋洋地说。       ☆、083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啰嗦。你按照我的话去办,准没错。” 凤兮夜抬眸,凌厉的眼神横扫过去,南宫流风顿时迈步朝着帐外走去。临去前,还回头丢出一句话。 “我现在即刻去准备马车。” 清风吹拂,鸟儿鸣叫。 冷无心和雪舞主仆二人回到帐内后,走到屏风后面的冷无心刚准备换衣服,突然想到一事,脱衣服的动作又停下了。她走到屏风,朝着雪舞吩咐道。 “雪舞,你走一趟,问一问凤兮夜还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有的话借一套过来。” “为什么,难道主子你想女扮男装?”雪舞眨了眨眼睛,清亮如泉的眸子布着疑『惑』。 “当然是有用,快去吧。”冷无心催促道。 雪舞掀帘走了出去,不到片刻,手中拿着一套白『色』的男装走了回来。 “主子,衣服拿回来了。”雪舞说。 “给我吧。”冷无心接过衣服,神『色』淡淡又对着雪舞道:“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西山的风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啊!”雪舞愣了愣,“西山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树还是树,还不如清芳阁的那株竹子好看。而且我觉得帐内的空气也很新鲜。” “那你再跑一趟,告诉凤兮夜,我等一会想回城,让他去准备马车。”冷无心是打定了主意要支开雪舞。 “哦,我这就去。”雪舞嘟着嘴巴,不高兴地往帐外走去。 帐内,寂静无声。 雪舞离开后,冷无心把手中的男装搭到屏风上,低头看着手腕说道:“冰,去屏风后面把衣服穿上。” “是,主人。” 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随之,一道蓝光从眼前晃过,冰幻化成人形,光luo着身子站在屏风后面。 冷无心背对着屏风,只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我换好了,主人。” 听到声音,冷无心回过身,看到从屏风后面光着脚走出来的冰,蓝『色』的长裙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最搞笑的是,袖子还短了一截。冷无心捧着肚子直接暴笑出声。 “冰,你怎么不穿那套白『色』的衣服,反而把我的长裙给穿在了身上?” “有区别吗?不都是衣服,而且我喜欢这个颜『色』,和我的头发一样美丽,可惜就是这件衣服有点小。”冰美丽的蓝眸闪动着一丝『迷』『惑』,开口又道:“你干嘛笑我,难道是笑我的胸肌没有你的发达?” 此话一出,冷无心是彻底的被雷倒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女人的胸肌发达。 “你误会了。我笑是因为你说的话好笑,而不是因为你的胸肌。其实乍一看,你的胸肌还是挺发达的。” 看着纯洁的冰,冷无心严重的怀疑,他真的是活了千年的冰蛟,怎么连男人与女人的区别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守着那株极地冰莲守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冰,为了守护极地冰莲,他一直都生活在寒潭中,知道人类长得什么样子,却不知道有男女之分。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那鼓鼓的胸肌,看起来就让我有一种想『摸』一『摸』的冲动。”冰诚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他纯净的蓝眸盯着冷无心的胸前看,眼中却没有一丝邪念,纯属好奇。 冷无心满头黑线,彻底地无语了。看来有必要等回城后,让冰去青楼见识一下真正的女人,省得以后再冒出胸肌发达之类的话。 “冰,你还是回到屏风后面去换上那一套白『色』的衣服。”冷无心收敛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冰听了,又走回屏风换上了凤兮夜的衣服。白『色』,穿在凤兮夜的身上,给人一种不染尘埃,飘然若仙的感觉。可是穿在冰的身上,有着蓝天白云般纯净清澄的感觉。 看到换上白衣的冰从屏风后走出,冷无心眼底片刻的惊艳,又迅速地恢复如常,她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去帐外等我。” 冰听话的走出去后,冷无心动作迅速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她也掀帘走出了帐篷。微风习习,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微有不适,她眯了眯眼睛。 恰时,凤兮夜负手走来,沐浴在晨光中的他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好似天神一般耀眼。雪舞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了过来。 “心儿,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回城了。”走近的凤兮夜,俊美的脸庞笑意柔柔,让人如沐春风。 “走吧。”点了下头,一行人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往停在山道上的马车走去。 “主子,那个长得好看的蓝发男人是谁?”雪舞回头瞄了一眼冰,脸颊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她硬是挤到冷无心的身边,小声地偷偷问道。 “你说冰,他和小雪儿、小黑一样,是我最亲的伙伴。”冷无心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说。 “原来他叫冰,名字真好听。” 轻轻的嘀咕声落入冷无心的耳中,她眼波流转,看向走在身侧的雪舞,小丫头脸蛋红红,好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副春心大动的模样。冷无心皱了皱眉,心底叹息一声,好心地提醒道。 “雪舞,那个,冰的身体有点儿特殊,你可千成不要对他动心思,要不然你以后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受伤的。” “我,我没有对他动心思。我只是觉得他蓝眸蓝发,长得与众不同,心中好奇才问一问的。”心思被看穿,雪舞的脸更红了,她埋着头否认道。 冷无心摇了摇头,心底叹息一声,没有再出声。 清晨的山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鸟啼声声,清脆悦耳。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停在大路边上的马车,上了车,凤兮夜一声吩咐,马车疾驰在通往澜城的古道上,溅起阵阵黄泥水。 一路疾驰,回到繁华的澜城后,凤兮夜先把冷无心、雪舞和冰送回了将军府,这才让车夫驾车直接回丞相府。 将军府清芳阁。 一回到院子里,冷无心让雪舞准备热水,她泡了一个热水澡后,一夜未睡的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躺到床上补眠去了。同样担心紧张了一夜的雪舞心神一放松,倦意袭来,她也匆匆洗了个澡躺床上去了。 寂静的清芳阁,只剩下冰没睡。他搬了一张躺椅放在竹丛边上,闭着眼睛惬意地躺在上面养神。 躺下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清芳阁方向而来,院门被推开,秦天、管家秦昆和柳玉湖三人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 原来,听到管家回报冷无心回府的消息,秦天就带着秦昆急迫地往清芳阁而来,路上正巧碰到同样得到消息的柳玉湖。三人便一道来了。秦天是出于真诚的关心,而柳玉湖估计是想来看看,顺便说几句风凉话。 一进到院子,竹丛边冰那头蓝发在光线十足的院子里蓝得更加的纯粹,异常的显眼。在听到有脚步声的时候,他深浩的蓝眸早已经睁开,打量着走进来的三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无心的清芳阁?”秦天锐利的目光盯着冰,眼中除了谨慎还有一丝惊讶。他从管家只听到无心回府的消息,就急忙起来了清芳阁,并不知道还多出冰这第一号人物。 “老爷,这还用问,一定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去南山吃斋念佛的时候,招惹了眼前这位公子,甩不掉人家只好一同带回府中。”柳玉湖眼中含着冷笑,一副兴灾乐祸的嘴脸。 说话声响起,一贯警醒的冷无心扯过床边的外衣罩在身上。她拉开房门,半眯着眸子,周身透着慵懒倚靠在门边,声音清而冷,三言两语地反驳了回去。 “大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从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冰只不过是我的属下,可是从大娘的嘴中说出,好像我冷无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难道说,以后若楚烟妹妹的碧云轩也出现一位陌生男子,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成楚烟妹妹招惹了别人,与别人不清不白。” “烟儿是我一手养大,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只有你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女子才会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来。”柳玉湖被冷无心的话气昏了头,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冷无心的怒意,骂她可以不计较,可是骂她的娘亲绝对不行。 她的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意,诡异的身形一晃,只见一道蓝影闪过,快到让人以为眼花,随之‘啪’的一声脆响响起,柳玉湖的脸上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火lal辣的痛。 而冷无心依然慵懒地倚靠在门边,抬起手吹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心,故意气死人道:“真是皮糙肉厚,打得我的手都疼。” 诡异的身法,令秦天心下暗暗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的女儿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柳玉湖捂着红肿的左脸,布满滔天的恨意的眸子恨恨地瞪了一眼冷无心,眼波流转,看向秦天的时候,眼眶已经变得湿润,眼中满含着委屈。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妾身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夫人,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打,这让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将军府呆下去,还怎么管教那些下人?” “无心,玉湖是长辈,就算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动手,快向你大娘道个歉。”秦天蹙着眉头轻责道。虽然欣赏冷无心,但是对于她出手打长辈的行为并不赞同。 “父亲,你没有听见大娘刚才说我没有家教。既然没有家教,何需道歉。”冷无心神情淡然,唇角浅勾,这会子倒是笑得优雅端庄,懒懒地说。 一番话堵得秦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重责女儿他舍不得,可是面对眼泪越流越凶的柳玉湖,爱意不深可是夫妻的情份还在。秦天左右为难,万分头痛,最后长叹一声,拂袖离去。 管家秦昆也跟着秦天的步伐离去。而柳玉湖这一趟来清芳阁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挨了一巴掌,心中对冷无心的恨意更甚。只见她上前一步,抬起手甩向冷无心的脸庞,想将这一巴掌还回去。 冷无心神情冷清,抬手抓住柳玉湖的手腕,冷傲的目光看着她,冷幽幽地开口警告道。 “我要是你,就聪明地呆在屋子里,别总是有事无事跑到清芳阁来招惹我。惹『毛』了我,心情好最多也就是甩你一巴掌了事。要是碰上我心情不好,你的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说完,冷无心抓住柳玉湖的那只手用力一甩,柳玉湖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头上的发髻也歪了,眼中布满浓烈至极的恨意抬头瞪着冷无心。 “还不赶紧滚出清芳阁,难道等着我的小黑送你出去。”冷无心眉一挑,轻蔑的眼神甩出,冷冷地说。 她的话刚说完,颇有灵『性』的小黑默契十足,昂着头一声响亮的狼嚎发出。 “嗷——” 柳玉湖吓得脸『色』刹那间惨白,飞快地爬起来朝着清芳阁外仓皇地逃了出去,一边跑嘴中还一边嘀咕着。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居然养了一头狼。” “我还以为这柳氏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色』厉内荏,一声狼嚎就吓得仓皇而逃。”看着逃出清芳阁的柳氏的背景,雪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如今我们与柳氏的恩怨是越积越深,你以后看到她小心一点。”冷无心不放心地叮嘱道。 “奴婢知道,会小心的。”雪舞点了下头,接着又道:“主子,今儿天『色』还不错,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我好久都没有吃雅阁的香酥鸭,怪想吃的。” “你这丫头,成天就想着吃。走吧,反正经这么一闹,我现在也是睡意全无,正好趁着上街的机会,给冰也添置几套衣服。”冷无心目光柔和,温和的声音听得人心中暖暖的。 阳光明媚,春风柔和。 冷无心带着雪舞和冰,一起坐着马车先来到了澜城最有名的天下第一绣坊,给雪舞和冰各自订做了七八套衣服换洗,她自己也订做了二套。然后他们三人便直接朝着雅阁驶去。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雅阁内热闹异常。 冷无心要了一间单独的包间,三人刚点了菜在二楼的包间内坐下,一道特殊的身影从半开的包间门经过,随之淡漠的声音传出。 “影,送我去月湖。” 听了此话,冷无心眸光闪动,脑海中闪过一条计谋。 ☆、084                     “雪舞,你和冰先吃着,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大文学”冷无心站起身准备离开。   “啊,主子你不吃饭了。你平时不是经常教导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急事让你连饭都不吃了?”雪舞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眼中透着好奇。   “别问了,你和冰吃完饭,直接回就直接回将军府,不用等我了。”冷无心匆忙交待了二句,就迈步往外走去。   下了楼,出了雅阁,雇了一辆马车也往月湖的方向匆匆赶去。   三月的月湖,春风吹拂,柳丝飞舞翩翩,轻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冷无心下了马车后,远远地望去,月湖堤边,杨柳树下,一袭青衣的司马晨坐在轮椅之上,出神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了好一会儿,才从腰间取下一管长箫,独自吹奏起来。   静静地听着,冷无心从那低沉的箫音中感受到了忧伤与思念。   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冷无心走近一些,扯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边,配合着那伤感的箫音,开始吹起了木叶。   木叶的声音清脆悦耳,开始是伴着箫音,到了后来,完全是木叶声领着那箫音走出伤感。   一曲终了,司马晨收了音,将长箫插入腰间,他用手转动着轮椅,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冷无心。大文学   一袭蓝衣的冷无心站在杨柳树下,微风轻送,青丝飞舞,衣袂飘飘,飘逸中透着洒脱,还有几分清冷。   这样的女人浑身都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司马晨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仅仅是一瞬间,眼中又拢上了忧伤,转头望着湖面,他略带伤感的嗓音随风送出,“姑娘为何要打扰我吹箫,思念已故人?”   “故人已故,何苦兀自思念,让自己徒增伤感,也让已故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该放手时就放手。”冷无心伫立在原地,任清风撩起她的发丝,目光沉静,淡淡地劝说。   “该放手时就放手。”司马晨重复着冷无心的话,轻声呢喃着,似说给自己听,又好像说给几米开外的冷无心听,“六年前,我与她相遇在月湖,她很喜欢夜来香。本来我们都已经说好,等我回去禀告父皇之后,就上门迎娶她做我的妻子,可是等来的却是她投湖自杀的噩耗。”   话到此处,司马晨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继续说。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一点告知她我的真实身份,也许她的父亲就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残废,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的残废而嫌弃我,逼着她另嫁到他人。那么,她也不会为了守住我们的爱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投入这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你可知道,夜来香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月见草。传说,女子若以月见草相赠于喜爱的男子之时,就代表默默的爱。想必你一定收到过。”冷无心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平淡的声音在湖面上飘荡,随着清风送入司马晨的耳中,“我若你是口中的她,肯定希望看到你幸福快乐,而不是一直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中。”   司马晨眸光闪过异彩,目光移向冷无心,沐浴在阳光下的她侧影很美。   “你也喜欢夜来香?”司马晨的声音中忧伤淡了些许。   “夜来香,开在月下的花,自有它独特的魅力与芳香,我自然是喜欢的。大文学只是来到天澜国近月,却从未见到过。”冷无心状似遗憾地叹息一声,继续说着,朝着她的目的迈进,“我以前住的小院里种满了夜来香,每到六七月的夜间,夜来香绽放,整个院子里都飘浮着醉人的花香。那时候,我就会拿着酒壶,搬着椅子坐到院子里,喝酒赏月观星,真怀念那时候悠闲惬意的生活。”   “你到是挺会享受生活的。不过,听你的话,你不是天澜国人?”司马晨疑惑地问。   “算是半个天澜国人吧。”冷无心淡淡道。   “半个天澜国人,什么意思?”司马晨挑了挑眉,问。   “我自出生起就跟随着母亲生活在别的地方,而我的父亲却是土生土长的天澜国人。我也是一个月前才来天澜国投奔父亲的,所以算是半个天澜国人。”冷无心沉静的目光望着湖面,几只飞鸟轻掠而过,她平淡的声音无波无澜。   “原来如此。”司马晨唇角浅浅勾起,“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可否告知?”   “我姓冷。”   “原来是冷姑娘,你不是想看夜来香,我的府中种植了很多,且品种齐全。你若是不嫌弃,我想邀请你一同前往府上赏花。”司马晨诚心邀请。   “你我萍水相逢,这怎么好意思打扰?”冷无心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司马晨的王府,可是却不能够表现得太明显,嘴上谦虚地推辞着。   “就当谢谢你今日的开导,若不是你的一席话,我怎么可能敞开心扉,你就不用客气了。”司马晨淡淡道,“不过,要麻烦你推我到停在那边的马车。”他抬手遥指着百米外一辆外表精美的马车。   “你这么诚心邀请,我都不好意思推辞,那就打扰了。我推你过去。”冷无心弯唇浅笑,她走到司马晨所坐的轮椅后,抬手推着轮椅往百米外的马车慢慢走去。   清风送拂,柳丝飘舞,走近马车后,坐在马车前面的影,他是司马晨的近身侍卫,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冷无心,后又转向司马晨,恭敬地说:“爷,是要回府吗?”   司马晨点了下头,“这位冷姑娘会与我同行,一起回府。”   影不再开口,而是弯腰抱起司马晨,将他安置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坐好,又将他的轮椅放进了宽敞的马车内。   “冷姑娘,上来吧。”司马晨说。   冷无心踩着长凳钻进了宽敞的马车内坐好。影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四平八稳地往五皇子驶去。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已经停在了五皇子府的大门口。   冷无心下了马车,跟在司马晨和推着轮椅的影身后走进了五皇子的府邸。   踏进大门,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一眼望去,整个王府好像建在花海中似的,美轮美奂。   “你的府邸真漂亮,处处鲜花,芳香醉人,可以带我四处参观一下吗?”冷无心乌黑明亮的眸子闪动着慧芒,看着眼前的花海,佯装出一副陶醉欣喜的模样。   “可以。”司马晨轻轻地点了下头,“影,你去安排一下,今日我要在晚香亭招待冷姑娘,与她一起赏月观星。”   影做了一拱,便走开了。   冷无心推着司马晨在花园中信步,白日里阳光下的五皇子府一切都是明朗的,安全的。不同与晚上月光下的府邸,美丽迷人的景致下却处处充满了危险。冷无心锐利的双眸环视着四周,她一边走一边用心默记下府内的地形。   “哇,那边的夜来香全部都是淡蓝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好美啊,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冷无心指着前面不远处,那里的花并没有吸引她,真正吸引她的是那一栋不同与其它的别致的建筑。   司马晨眉尖蹙了蹙,眼中透着一抹怀疑回首望了望冷无心。她明亮的眼眸中璀璨光华,散发着异彩,那是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才会表现出来的眼神。恰时,一缕微风拂过,冷无心宽大的袖袍被吹起,轻拂过司马晨的脸颊,淡蓝色的袖袍映入眼帘,打消了他心中的刚刚涌出的怀疑。   “那边是我的书房,你……”   司马晨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刚说了一半,就被冷无心打断。   “是我失礼了,既然是你的书房,那还是不要过去了。”冷无心体贴地说着,说完后,便推着司马晨往另一个方向缓步而去,可是她的目光仍然留恋地望着那片淡蓝色的夜来香,好似真的很喜欢那片蓝色的花海。   “你若真是喜欢看,就过去吧。不过,你要切记,只许看,万不可触摸其中的任何一朵花。”司马晨不放心地交待道。   “啊,为何?我原本还想向你讨要几朵蓝色的夜来香回去装在花瓶里养。”泠无心故作不知,好奇地问。   “总之你记住就是了。”   司马晨没有多作解释。而冷无心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也不好再追问,推着他往书房重地缓慢走去。   刚靠近书房,冷无心没有在推轮椅,而是松开手走到蓝色的花丛前。她弯下腰,双眸轻轻闭上,硬是强逼着自己装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深嗅一口浓郁的花香。   不嗅还好,这近距离的一嗅之下,她的鼻子居然开始发痒,好想打喷嚏。   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鼻子想打喷嚏?不行,绝对不能打喷嚏,这喷嚏要是一打出来,不等说明她对蓝色夜来香的花香过敏,等于告诉司马晨,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此一想,冷无心便抬手使劲地揉擦着鼻孔,一不小心,手居然触碰到了眼前淡蓝色的夜来香,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花丛是传出。   “啊!”冷无心惊叫一声。       ☆、085                     只见花丛中突然之间冒出无数个黑漆漆的三角蛇头,狰狞地张着蛇嘴,吐着腥红的信子。大文学   “啊!”   冷无心惊叫一声,赶紧退开几步,喷嚏也收了回去。她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故意颤着手那些蛇,语气结巴地说:“这,这……”   “别怕。”   司马晨安慰了一句,他口中发出‘咝咝’之声,那些冒出头的黑蛇瞬间安静,又缩回了花丛中。这个发现令冷无心震惊无比。   蛇语,他居然会蛇语,还是个驯蛇高手。   “我们离开此地吧。”   司马晨突然出声,令冷无心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他,佯装出一副被吓倒的模样。   “我,我腿软,走不动了。”为了逼真,她掩盖在长裙下双腿一直抖个不停。   司马晨笑了笑,“去我的书房吧。这几步你应该能走吧。”   听了此话,冷无心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司马晨,头埋得很低,掩盖住嘴角的笑意,轻轻道:“我想几步路我应该还是能走的。”   “其实你也不用感到害羞。一般的女子看到刚才蛇头攒动的情形,估计早就被吓昏过去。而你也只是被吓得腿软,这说明你比一般的女子已经勇敢很多了。你放心,我是不会敢笑你的。”司马晨误以为冷无心转过身,埋着头是因为害羞,他一片好心地宽慰着她,哪知知道她此刻忍笑忍得有多么的辛苦。   “你说的,不会取笑我的。”冷无心顺着司马晨的话接口道。   司马晨自己滚动着轮椅往书房方向去,而冷无心一直埋着头跟在后面。走到阶梯处,此处已经被改成了一个斜坡,刚想帮忙的冷无心还没有行动,司马晨已经按下轮椅上的机关。一根带着飞镖的天蚕丝射出,牢牢地盯在了廊柱上。他滚动着轮椅,每滚动一下,天蚕丝缩短一寸,只到天蚕丝全部缩回,他连人带椅已经上了斜坡。   进了书房后,在司马晨的招呼下,冷无心端坐在交椅上,黑亮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书房很宽敞,墙上挂着一幅人物丹青和几幅字,还有一排靠墙而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籍。大文学   “这幅丹青中的女子想必就是你口中的她吧。”冷无心目光停留在画像上,平淡的声音在书房中荡开。   司马晨点了下头,他目光盯着墙上看,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刚刚淡去的忧伤再度笼罩着周身,在书房中渲染开来。   这时,冷酷的影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禀告道。   “爷,丹木国太子和凤相大人到访,此时正在前厅候着。”   “南宫流风和凤兮夜,他们俩来做什么,我与他们两人平时并没有交集。你确定没有将对方的身份弄错?”司马晨眉头皱了皱,眼眸中拢上疑惑。   “他们一位一身红袍,一位则穿着一身白袍,自称是丹木国太子和凤相,属下应该不会弄错。”影说。   坐在一旁的冷无心听到这个消息,眸中闪动着异芒,暗道,这两人怎么会跑来?   “既然你有客人,我就告辞了。”冷无心神情淡然地起身告辞,她想方设法才进了司马晨的书房,天知道她的心中多么的不想离开。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花园中赏花赏月观星,这天都还没有黑,你怎么能够告辞。你在书房稍等片刻,我一会就回来。”司马晨挽留道。   “那你快去快回。”冷无心平淡的声音说着,心中窃喜不已。   “我很快就回来。”   司马晨让影推着他去前厅,留下冷无心一人在书房。   冷无心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只到司马晨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袖袍一挥,一道劲气扫出,书房的门掩上。   她起身在书房内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做到绝对不让物件移位。   “一般书房都是重地,存放机密文件之类,可是该找的都找了,怎么会没有呢?”   一圈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现,冷无心挫败地坐在椅子上,锐利的眼眸四处扫射,期盼能够有所发现。   最后,她将目光定在墙上的那幅丹青和几幅字上,那是整间书房内她唯一没有动过几样的东西。   她起身先走到那几幅字边,移动了一下字,后面是平整的墙,用手敲了敲墙体,实心的。最后又走到那幅人物丹青边,移开之后,同样敲了敲墙壁,发出的声音与前几次不同。她心头一喜,可以肯定这幅画像后的墙体肯定有鬼怪。刚想进一步行动,突然耳根一动,有脚步声朝着书房走来,她赶紧打开书门的房门,又坐回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微凉的茶,微垂着头做出一副喝茶的淡然样子。   “冷姑娘,爷让属下带你去晚香亭,丹木太子和凤相大人也在那。大文学”影走进书房说。   “走吧。”冷无心淡淡地说。   春风送拂,建造在花园中的晚香亭香气缭绕,放眼一望,满眼全是娇艳的鲜花,在微风中摇曳。   跟随在影的身后,远远就看到晚香亭内,一青一白一红,三道身影喝着茶闲聊着。   “冷姑娘,你来了,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丹木国的太子南宫太子,这位是我们天澜国的丞相凤相。”   阳光明媚,冷无心一走近晚香亭,司马晨热情地招呼过后就开始介绍道。他压根想不到,才来天澜国不到一月的冷无心与眼前的两人相识,不仅相识,关系非浅。   冷无心微微一笑,美丽的笑容比园子里盛开的鲜花还要艳上三分。她朝着南宫流风和凤兮夜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就坐了下来。   南宫流风和凤兮夜同样的朝冷无心点头打着招呼。   刚坐下来,冷无心淡然的目光停留在花丛中,实则却使用着落雪传音术与凤兮夜对着话。   “你与南宫流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听说你去了雅阁吃饭,跑去找你的时候,雪舞说你看到一位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子,连饭都不吃就离开。我估摸着定是司马晨,便和南宫流风一同来了他的府邸,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凤兮夜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神情淡然如水,垂眸看着杯中飘浮的茶叶,同样使用传音术与冷无心对话,“你接近司马晨,是不是为了盗取无机阁的机关分布图?”   “不然呢?你以为我闲得慌得我到这儿来赏花。”冷无心用落雪传音术没好气地回道。   “可是我刚才从司马晨的口中听说,邀请了你今晚在这晚香亭内月下喝酒赏花的。”凤兮夜传出的话带着一丝酸意。   冷无心翻了个白眼,无声音传出。   “怎么不说了,刚才司马晨吩咐身边的侍卫是去书房请你过来的。书房重地留下你一人,那么好的机会你一定不会错过,可是什么发现?”凤兮夜继续传音。   “算是有发现吧。”   这时,南宫流风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先扫了扫冷无心,眼中别有深意,然后又转向司马晨,笑眯眯道:“听说五皇子聪明过人,想必棋艺定然不错,不知道本太子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下一盘棋?”   “能与南宫太子下棋,乃是我的荣幸。影,去取棋盘来。”   影走出晚香亭取了棋盘过来,司马晨与南宫流风开始专注地下棋。   一旁,凤兮夜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在晚香亭附近走了一圈,实则也是用心地默记着地形。冷无心坐在桌边悠闲地喝茶。   四个人在晚香亭一直呆到明月初升,早有送客之意的司马晨硬是被南宫流风缠着下了一局又一局的棋。   晚香亭,檐角下挂上了几盏宫灯,里面的烛火都已经点燃,射出黯淡的红光,给周围忝上了朦胧的色彩。   “月亮都已经升上来了,五皇子应该不会介意本太子还有凤相,和你们一起在这晚香亭喝酒赏月吧。”南宫流风厚着脸皮说道。   “哪里哪里,人多热闹。”司马晨阴沉的脸色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吩咐身上的影换下茶具,摆上酒菜。   四人刚吃了一会儿,凤兮夜突然站起身,面露一丝尴尬地说:“下午茶喝得有些多了,我想去方便一下。”   “影,带凤相去茅房。”司马晨吩咐道。   “那个,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也想去茅房,不如一块儿去吧,也省得麻烦影侍卫等一会还要走一趟。”冷无心也站起来,脸上一丝红晕不现,神色如常地说着。   在影的领路下,三人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心儿,今天晚上司马晨府内的阵法好像没有开启。”走在影后面的凤兮夜用传音术与冷无心交流。   “我也发现了,可能是今日有客到才没有开启吧。这可是一个千载难缝的机会,等一会你想办法拉影先回晚香亭,我再去司马晨的书房探一探。”冷无心使用落雪传音术回道。   “嗯。”   两人跟在影的身后,一路交流着走到了茅房。   “我上茅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我会不好意思的。影侍卫,不如你和凤相先回晚香亭,等一会我自己过去。”   在凤兮夜用完茅房后,冷无心眼睛骨碌一转,找了一个借口想打发影离开。   “影侍卫,冷姑娘害羞,我们还是先回晚香亭吧。”凤兮文接口说道。   “这,好吧。”影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和凤兮夜先离开了。   两人一离去,冷无心立刻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借着清冷的月光朝着司马晨的书房掠去。   冷无心双脚倒勾着廊上的横梁,月光清浅,书房的房门不知道何时已经上锁。   “该死的,居然已经上锁。”   低咒一声,她矫健的身子再度翻上屋顶。掀开屋顶的瓦片,月光射下,给黑漆漆的书房内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只见冷无心手腕一抖,紫芒射出,在书房内的横梁上缠绕了几圈。接着,她从屋顶跃入书房,整个人悬吊在半空。紫芒收回,人已经踩在了书房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脚步放轻走到墙边,移开那幅人物丹青,触摸了一下四周,有一块松动的墙砖。移开墙砖后,墙体里面嵌着一个机关按钮。轻轻地旋了一下,书房内靠墙的书架突然往两边移开,一个通往地下的秘室阶梯出现在眼前。   密室的空间并不是宽敞,可是里面摆放的宝物还是不少。特别是中间的桌台那颗鸽大蛋的夜明珠,虽然上面罩着一层黑布,璀璨的光芒透过黑布仍然照亮了整间密室。   借着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冷无心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机阁的机关分布图。   她掀起盖着夜明珠黑布的一角,拿着无机阁机关分布图打开仔细地看着,用心地默记着,此时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这一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心专注机关分布图的冷无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她打开机关分布图的那一刻,一根细细的发丝飘落了下来。   晚香亭。   司马晨见冷无心迟迟没来,眼中浮出担心,看向身后的影,吩咐道:“影,你去看一看,冷姑娘为何还没有来,是不是在府内迷路了?”   “是。”影做了一拱,便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喝了几杯酒,本太子正好也想去茅房放放水。影侍卫,等一等我,一道而去。”   在凤兮夜的眼神示意下,南宫流风站起身说了一句不雅的话,便追着影的步伐走去。   “影侍卫,五皇子府内夜来香品种繁多,你身为司马晨的近身侍卫,应该也能够分辨出来,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南宫流风没话找话,故意放慢脚步拖延时间。   “我不懂花。”影面容冷酷,看着越走越慢的南宫流风,眼中涌出怀疑,“南宫太子不是很急吗,为何越走越慢?”   “急,当然急。就是因为太急了,我担心走快了一不小心会撒出来。”南宫流风讪讪一笑,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他两只脚夹紧,别扭地走着。   走在前面的影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两人在距离茅房约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南宫流风依然保持着夹腿的别扭姿势。   “冷姑娘,你还在吗?”影远远地喊道,无人回答,又喊了一声,“冷姑娘。”   依然没有回应,影眼中的怀疑加深,迈步往茅房走近。       ☆、086                     “影侍卫,你在茅房门前这样子叫唤,人家姑娘家的怎么好意思回答。大文学不如我们背过身去,兴许冷姑娘就出来了。”南宫流风一把拉住影,急中生智一边说脑海中一边盘算着要不要眼前这个家伙一掌打昏。很明显茅房内无人。   书房内,冷无心默记下了无机阁的机关分布图后,又将图纸放回原位,掀起的黑布一角也放下。她走出密室,走到人物丹青画像旁,将机关按钮往回旋了一下,靠墙的书架又自动移回原位。   她把取下的青砖重新塞入墙体,把画像摆正后,只见她足下一踏,腾空而起,人已经站在的书房内的横梁上,借着横梁的高度,从入口处钻出书房,将瓦片重新盖好。   月亮钻进了云层,一时透不出光,大地忽然变得阴暗。   光线越暗对于现在的冷无心而言越有利,此时的她施展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往茅房掠去。   刚到达茅房附近的屋顶上,冷无心正准备跳下去,突然之间,天色又开朗了,月亮钻出云层,四周亮了起来。   冷无心赶紧趴在屋顶之上,远远地瞧见影正往茅房走近,嘴中道:“冷姑娘,你再不出声,我过去了。”   走在身后的南宫流风夹着双腿,面上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焦急,抬着手刚想一掌劈昏影。   “南宫流风,想办法让影转过身去。”   冷无心使用落雪传音术将话语送出,南宫流风愣了愣,刹那间化急为喜。他一把拉住影,朝着身后一指,随口编了个谎话。大文学走狗屎运的他有了老天的帮忙,谎话也成了真话。   “影侍卫,你看那里好像有个黑影在动?”   影回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墙上突然窜出一只猫,还发出一声猫叫。   “喵——”   “一只野猫而已。”影说。   趁着这个功夫,冷无心鬼魅的身形一晃,落地无声,转眼间人已经站在茅房的门外。她拉开茅房的门,发出响动,让人误以为她正从茅房内走出来。   “南宫太子,我好了,你请吧。”故意提高声音喊道。   听到声音,南宫流风和影同时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冷无心从茅房门走出来的身影。影打消了心中疑虑,南宫流风则嬉笑地开着玩笑。   “冷姑娘,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撒在裤子上了。”   说完,南宫流风佯装很急似的往茅房走去,刚走近,又退了回来,嘴中直嚷嚷,“臭,臭死了。”   当影怀疑的目光扫过他,他只好捏着鼻子走过去,拉上茅房的门,解决问题。   出来后,三人一言不发地往晚香亭走去。   “五皇子,今日谢谢你的款待,天色已晚,我要回府了,不然父亲应该着急了。”在亭子内坐了一会儿,冷无心就站起来告辞道。她急着赶回去把脑海里的机关分机图描绘下来。   “我让影送你回府。”司马晨说。反正今日有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在,月下喝酒赏花这等风雅之事也无法进行。   冷无心刚想开口拒绝,凤兮夜默契十足,也起身告辞。   “五皇子,下臣还有几份公文要处理,正打算向你告辞回府。既然冷姑娘要回府,不如由下臣送她吧。”   “冷姑娘,走吧。”也不等司马晨答应,凤兮夜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凤相。大文学”冷无心装模作样地谢道。   两人出了五皇子府,坐上马车离开没多久,南宫流风也起身告辞回驿馆去了。   月色明朗,马车内凤兮夜幽深的俊目波光荡漾,看着身旁的人,温和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东西到手了?”   “看到了,我正准备回将军府把机关分布图画下来。”冷无心也不隐瞒,如实地说。   “需不需要我帮忙?”凤兮夜体贴地问。   冷无心摇了摇头。   马车停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冷无心下了马车直奔清芳阁。冰和雪舞看到她回来,欣喜不已,小黑也高兴地摇着尾巴。   “雪舞,你和冰守在院子里,不要让任何进来打扰我。”冷无心吩咐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回房间,关上房间开始描绘机关分布图。   只见她手握狼毫站在书案前,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密室内看到的机关分布图在脑海中过一遍。璀璨光华的眸子睁开,埋着头,下笔如神,行云流水,快速地描绘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冷无心可以说是一气呵成,一张详细的机关分布图跃然纸上。   刚画完,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户闪入,站在窗前,清浅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衬得他愈发的圣洁,嫡美如仙。   “凤兮夜,你还真是会掐算时间,我的机关分布图刚画好,连墨都没有干,你就来了。”冷无心抬眸惊诧地望过去,语气微微冷淡。   “其实我早就来了,只是见你画得太认真,我才一直站在窗外没敢打扰你。”凤兮夜淡淡地笑着,恰如春日盛开的梨花,清雅淡逸。   “你没回丞相府?”冷无心眉梢微挑,问。   “回了。刚回到丞相府,我就施展风影神行步片刻不停脚赶了过来。”凤兮夜勾着唇淡笑依然地走到冷无心身边,闪动着异彩的星眸垂下,看了看桌上的机关分布图,眉心微拧,启唇道:“你不是想风影神行步,我现在教你。”   冷无心听了,弯唇轻盈地一笑,宛若开在月下的幽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悠悠地开口说。   “其实你不提,我也会开口提出。你也看到了,这张图纸上描绘的机关很复杂,特别是阁内的血蚕丝阵,若是有了风影神行步,就多了一重保障。对了,风影神行步如果完全掌握,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只要掌握了要决,风影神行步并不难学。我相信凭你的天赋与资质,再加上你本身强悍无比的内力与轻功底子,相信不出半月你就会完全学全。”   凤兮夜的一番话令冷无心信心倍增,“你现在就把风影神行步的心法和要决教给我。”   “嗯。”凤兮夜点点头,拿过狼毫笔,在另外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了风影神行步的要决与心法。   冷无心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将要决与心法记下,内力一施,手中的宣纸化成灰烬飘散。   “我们去院子里练习。”冷无心提议道。   两人一起走出房间,院子里凉风习习,竹叶摇曳沙沙作响。凤兮夜先放慢脚步演练了一遍,冷无心按照他的步伐也走了几遍,待到熟悉之后,便开始放快速度。   才学了短短一个时辰,冷无心已经基本掌握了风景神行步,可想而之她的天赋是多么的恐怖。   “练习风影神行步不可操之过急,今日就练这里。现在学院的学子们都去了西山春狩,学院里没有课,明日等我下朝后,我们去郊外找一处空旷的地方练习。”凤兮夜眸光似晓月轻风般轻柔,含着淡笑。   “好。今日辛苦你了,天色也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府休息。”冷无心投给凤兮夜一个感谢的目光。   “你也早点休息。”凤兮夜漆黑的俊目透着一丝不舍,不想与她分开,轻柔的声音含着真诚的关心。   他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人已经消失在清芳阁内。   夜已深,月亮躲进了云层,暗沉的大地一片寂静。   凤兮夜离去后,冷无心、雪舞和冰也各自回房休息。小黑也钻进了它的屋子闭眼睡下了。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这半月内,冷无心没有去天都学院,一心都扑在练习风影神行步上。而天都学院这一次的春狩比赛,听说最终的胜利者是武部的一个学子。   此时,郊外的一片树林中,明媚的阳光穿透层层绿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心儿,恭喜你已经练成了风影神行步。”   看着眨眼间已经瞬移到十几米外的身影,凤兮夜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练成了。今天晚上终于可以行动了。”冷无心又是一个瞬移,只见一道蓝影如风般刮过,她的人眨眼间站到凤兮夜的面前,弯起的唇角挂着愉悦的笑容,“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去雅阁大吃一顿。”   “雅阁的菜经常吃,我都有吃腻味了。不如去我的丞相府,今日我亲自下厨炒几道菜,庆祝你练成风影神行步,怎么样?”凤兮夜俊美的脸庞笑得温润,深邃的眼底却闪动着狡黠的光芒。他可是常听别人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除了钱袋要充足,出手要大方,温柔体贴外,还必须要有一手好的厨艺,抓住她的胃。   “你会下厨,真的假的?”冷无心秀眉挑了挑,眼中疑光闪烁。   “我可是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男人。”凤兮夜得瑟地自卖自夸道。   “那我今日就去丞相府尝一尝你这个入得厨房的好男人的厨艺。”冷无心语气轻松地说。   “走吧。”   凤兮夜笑了笑,似玉兰花开,清雅绝尘。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搂冷无心的纤腰,不想冷无心早已经施展风影神行步飘出了老远。   看了看搂空的手,凤兮夜此刻有心后悔教她风影神行步。       ☆、087我只是想帮你拿掉                     “喂,等等我。大文学”凤兮夜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也赶紧施展风影神行步追了上去。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   丞相府的厨房。   凤兮夜身上围着一个围裙,手拿着锅铲在忙碌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冷无心搬了一张椅子,翘着二朗腿坐在厨房门口。她的手中拿着一个软而多汁的水蜜桃啃得津津有味。   “心儿,进来帮我一下。”凤兮夜突然出声喊道。   冷无心手中啃剩下的桃核一掷,抛出去老远。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走进厨房,启唇道:“需要我帮什么?”   “帮我把盘子拿过来。”凤兮夜漆黑的俊目含着柔情,温润的声音宛若清泉流淌,柔和清润。   冷无心拿过盘子递给凤兮夜,“给你。”   接过之后,凤兮夜熟练地将锅中的菜盛入盘中,然后将做好的三菜一汤外加两碗米饭放入食盒中,又装入了一些水果。大文学   “不要是吃饭,你干嘛把这些菜都装入食盒?”冷无心挑了挑眉,疑惑地问。   “难得和你一起单独吃饭,当然要选一个有山有水,风影优美的地方吃。”凤兮夜低润的声音透着一丝蛊惑,侵入她的耳中。他一手提起食盒,一手牵过冷无心的手,“跟我走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走吧,希望你所选的地方不会令我失望。”冷无心任由凤兮夜牵着手,一抹自然的淡笑在唇边悠悠绽开。   两人手牵着手,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走在阳光下,穿过百花盛开的花园,走入苍翠欲滴的竹林。竹林中间留着一条羊肠小径。日光从上面照射下来,一抬头就能够看到澄澈的蓝天。   清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竹香。冷无心和凤兮夜穿过羊肠小径,尽头处一道小溪横在面前。几株杨柳低垂,轻拂着水面,划出道道涟漪。   岸边栓着一艘小船,船上摆放着一张小几和两个软垫,两头则放满了刚采摘下来的鲜花,香气四溢。   “凤兮夜,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懂浪漫的。”看到眼前的一幕,冷无心心中暖暖的,有些小感动,她唇角弯起,满意的笑容爬上她清丽的容颜。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庞,美得震憾。   “我们上船吧。”望着她动人的笑颜,凤兮夜的心刹那间好似被重物敲击一般狂跳起来,低润的嗓音微颤。   两人上了船,凤兮夜解开栓船的绳索,让小船顺水而漂。大文学他将食盒内的饭菜摆在小船的小几上,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冷无心,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清润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三月正春,正是吃竹笋的季节,冷无心夹起一片清炒笋片放入嘴中咀嚼,竹笋的清香在口齿间漫延。   “怎么样,好不好吃?”凤兮夜手中握着筷子,却不动筷,目不转睛地盯着冷无心,观察着她脸上的动作,哪怕是她稍稍皱一下眉头,都会令他紧张不已。   “味道不错,很好吃。”冷无心握着筷子将每一道菜都品尝了一下,赞美道。   凤兮夜听了,愉悦的笑容在他的唇边悠悠绽放。而冷无心可能是真的饿了,埋着头一个劲地吃着。   “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凤兮夜唇边笑若璨花,柔和的光芒在俊眸中闪耀,别样的旖旎。   “天天麻烦你,那怎么好意思。”   冷无心停了停筷,抬起头说的时候,却不知她的唇角边正沾着一粒饭。那模样看在凤兮夜的眼中,别样的俏皮可爱。他身子微微前倾,隔着桌子朝着冷无心的脸庞靠过去,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   “你干什么?”冷无心身子稍稍后靠,抬眸正好撞入他黝黑的瞳眸,色如墨云,深不见底,在阳光下泛着魅人的光泽。   凤兮夜邪魅地勾唇一笑,清润的嗓音带着男性特有的魅力,异样的惑人,“你的唇边有一粒饭粒,我只是想帮你拿掉。”   说完,凤兮夜抬手轻移到冷无心的唇边,刚准备抹去饭粒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放下,目光变得灼热,坏坏的笑容溢出。   只见他湿腻的舌头伸出,灵敏的舌尖一卷,冷无心唇角边的那粒饭已经入了他的嘴中。随之,他火热的灵舌绕着她的唇边轻轻勾画着。   冷无心双眸大睁,呆呆地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鼻端萦绕着他身上独特的竹香,唇边痒痒的感觉不断地传入心底,特别是那他那双温柔又深情的眼神更是令她无法抗拒。   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并不反感他的接近,甚至心底还隐隐有一丝期待,心狂悸起来。   她慢慢地闭上的眼睛,红唇微微张开,泛着you人的光泽。   “心儿……”   凤兮夜声音微颤,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一手扣住她的头,灵活的火舌钻入她的膻口中,勾弄着她的丁香小舌,与之追逐缠绵。丝丝电流在两人的身体内漫延。   “嗯。”   一声轻吟,如同最美妙的音符飘入凤兮夜的耳中,他身子一颤,目光逐渐变得幽深灼热,强烈的欲huo朝着下腹处疯狂的涌去。   他手一挥,隔在两人中间的碍事的小几,连同那些饭菜统统落入了清凉的湖水中,溅起点点水花。   他一手扣着冷无心的头,一手搂紧她的纤腰,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够将人融化在其中,抱着她朝后倒去。   蔚蓝的天空,高悬的太阳害羞地躲进了云层,湖面上阴了下来。   冷无心闭着眼睛平躺在船板上,双手主动环上凤兮夜的脖子。凤兮夜压在她的身上,动情地吻着身下妩媚的人儿。   两人的体温越来越高,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彼此能够融化一切的体温。湖面上带着湿气的凉风吹过,凤兮夜与冷无心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降温。   “心儿,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凤兮夜头抬起,温热的唇瓣暂时离开了冷无心诱/人的红唇。氤氲动人的凤目蓄满了浓浓的深情,望着身下的人儿,神情无比认真地说道。   他的心忐忑不已。       ☆、088首选对象                     突如其来的求婚着实吓了冷无心一跳,双眸蓦地睁开,用力推开身上的凤兮夜,冷漠无情地拒绝道:“对不起。大文学”   “你的心里明明有我的存在,为什么?”凤兮夜眼底滑过一丝受伤,心隐隐地抽痛着。   “在我的娘亲没有救出来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冷无心淡漠的声音静如潭水,不起波澜。   “我可以等。”凤兮夜目光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和氏壁残片,可是玄武大陆一共有四块和氏壁残片,分布在玄武大陆的各个角落,只有寻齐了四块残片拼凑在一起,残片内的藏宝图才会显示出来。我会帮你,帮你一起寻找,然后救出你的母亲。”   “谢谢你。可是你应该知道,第一块残片很有可能就在无机阁内。你身为天澜国的丞相,难道你要为了我背叛自己的国家?”冷无心轻冷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感动,语气稍微温和了些许。   “我并不是天澜国人。就算是天澜国人,为了你,别说是背叛国家,就算颠覆整个天下又如何?”   凤兮夜握住冷无心的手,坚定无悔的目光直接穿透她的心,驻入到她的心中,心满含着感动。大文学   “凤兮夜,我答应你,如果哪一天我想嫁人的话,一定把你作为首选对象。”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布着一丝柔情,给出一个承诺。   “不行。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要嫁人的话,你所嫁之人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凤兮夜霸道强势地说。   “霸道。”   冷无心嗔了他一眼,唇角愉悦地勾起,吐出两个字。她身形一动,施展轻功往岸边掠去。   “心儿,别走。”   凤兮夜不想让她离开,伸手去拉,哪知,船失去了平衡,猛地摇晃了几下。只听见‘扑通’两声,冷无心和凤兮夜悲催地掉入了湖水中。   “看看你做的好事,没事拉住我干嘛,这下好了,全成了落汤鸡了。”钻出水面的冷无心,清寒的眼盛着一丝怒气,瞪着刚冒出水面的凤兮夜,斥责道。   “一时情急,对不起,大不了我带着你游上岸。”凤兮夜温润的眸子含着一丝歉意,他也想不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两人同时落水。   “我的水性又不差,干嘛要你带着我游上岸。”冷无心怒扫了一眼凤兮夜,没好气道。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双腿抽筋,她仿佛看到乌云从头顶飘过,不会这么倒霉吧。大文学   “凤兮夜,我想了一下,还是你带着我游上岸吧。”冷无心双手扑腾着,急忙说道。   “你没事吧?”凤兮夜清澈明净的眸子也看出了冷无心的不妥,关心地问。   “我的脚抽筋了。”   刚说完,冷无心整个人沉了下去,呛了一口湖水。   凤兮夜一个猛子扎入,托着她的下巴,带着她浮出的水面,奋力地往岸边游去。   上岸后,他把冷无心平放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双手搬起她的脚,让她的脚趾往头部的方向轻压,关切地问:“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行了,好多了。”冷无心语气淡然。她坐起身想要站起来,奈何腿部的肌肉抽筋过后,酸痛得令人难受,根本使不上力。   “是我害你落得水导致小腿抽筋,还是我背你吧,去我的房间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凤兮夜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边说边蹲在冷无心的面前。   “你说得没错,要不是你拉住我,我也不会落水,腿也就不会抽筋。现在本姑娘就罚你背着我去换衣服。”冷无心俏皮地说,她伸手攀上凤兮夜的肩头,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胸前的柔软也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柔软的触感带起一道电流从后背窜到他的身体中,凤兮夜身子一震,差一点腿软地坐在了地上,幸好他的定力够强。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吧。”看到愣在原地,保持着蹲姿的凤兮夜,冷无心催促道。   “这就走,这就走。”凤兮夜双手托着冷无心的臀部,双目看着前方,后背时不时传来的摩擦,带起阵阵的酥麻,令他几欲腿软,步伐也是特别的慢。   “你能不能走快点,这样的速度与地上爬的蜗牛有什么区别?”冷无心有些不耐烦地说。   “心儿,我还是放你下来,用轻功带你比较快。”凤兮夜声音变得低沉,提议道。这样非人的折磨,虽然他也比较享受,可是身体却极度的难受。   “也好。”冷无心同意道。   凤兮夜放下冷无心,他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淡淡的红晕,好似美玉生晕,明艳绝伦。冷无心愣愣地看着他的俊容,心底暗咒一声。   “长得真妖孽!”   忽然,腰间一紧,凤兮夜的手已经搂上了她的纤腰,轻功一施,原地留下两道淡淡的残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诡异般已经站在了凤兮夜的卧室里。   “你等着,我去找一套衣服给你。”松开冷无心的细腰后,凤兮夜往衣柜走去,拉开门,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蓝色的长裙和一套白色的长袍,蓝色的长裙是上次冷无心中毒时,雪舞拿过来的,一直都放在他的衣柜里。他将蓝色的长裙递给冷无心,启唇道:“你就在房间里面换衣服,我去书房换。”   说完后,他走出了卧室,往书房走去。等到他换完衣服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房门敞开,冷无心已经离开。浓浓的失落感涌出,眼中怅惘万分。   一阵凉风从门口吹入,榻上的小几一张纸条被风吹落,凤兮夜走过去捡起,纸上字迹清秀飘逸,墨迹未干,很显然是冷无心离开前留下的。   “今晚子时,天都学院见。”凤兮夜看着纸上的字迹轻念道。   “看来我也要去做一下准备。”喃喃了一句,凤兮夜将那张纸条视若珍宝收好,便走出了卧室。   子夜时分,碧月高悬,星光璀璨,大地一片寂静。   冷无心身着夜行衣,蒙着黑布的脸上只露出一对黑如点漆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诡异的身形穿梭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将风影神行步发挥到极致。   当她到达无机阁外的松树下时,眼底闪过诧异,除了凤兮夜本人,她还看到了另外两道身影。          ☆、089夜探千机阁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无故多出来的两人,冷无心蹙眉问道。大文学   “自从上次我们去过司马晨的府邸之后,千机阁又多出了几个暗哨,我叫了南宫流风过来帮忙,不想在这里碰上了北冥凌云。”凤兮夜同样是一身夜行衣,月下的他看起来比白日里多了一丝邪魅,少了一分温润。   闻言,冷无心赶紧从腰间取出一盒睡眠草磨成的香粉,足下一踏,轻盈的身子跳到了树上,她打开盒子,淡淡的香味飘散,树上系着的铃铛内放养的蛊虫进入了沉睡状态,再也发不出半丝声响。   冷无心举目望去,透过高高的院墙看到,建地面积极广的千机阁屹立在空旷的广场中央。围墙的四角处比图纸上多出四座哨楼,哨楼的视线很广,能够清晰地看到千机广场的各个角落。每一座哨楼上都有两名头戴钢盔,手握弓箭的哨兵放哨。   冷无心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月光笼罩着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清冷。她朝着三人走过去,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大文学   “南宫流风,北冥凌云,等一会我和凤兮夜先去解决东南角哨楼上的哨兵,你们俩随后跟上,再换上他们的哨兵服放哨。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不行不行,凭什么我要放哨,我也想入千机阁内一探究竟。”南宫流风氤氲动人的桃花眼眯起,反对道。   “给我闭嘴。”冷无心冷喝一声,一脚直接踢到南宫流风的小腿上,痛得他直哼哼。   “不是我不给你的机会,而是你的轻功太差,如果你的轻功能够比得过夜,我可以答应你。”   “夜的‘风影神行步’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够胜过,别说我,就是你的轻功也不比不过他。”南宫流风不服气地说。   “是吗?”冷无心冷眉轻挑,鬼魅的身形好似幽灵飘过,眨眼间人已经站在了十几米外。又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她又站到了原地。   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看到这一幕,眼角抽搐,震惊不已。   “夜,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居然如此大方把风影神行步教给了她?”南宫流风又气又嫉妒,他曾经也求过凤兮夜,让他把风影神行步的秘决透露给他,可是凤兮夜拿师父当挡箭牌,死活不肯。   “心儿答应弹一辈子的琴给我听,我就教给她了。”凤兮夜轻笑着,笑容中多了一丝甜蜜。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南宫流风鄙视的眼神射向凤兮夜,连连说了两个‘重色轻友’,可见心中有气。大文学   “北冥凌云,你有没有意见?”冷无心清寒的眸光一转,看向北冥凌云,征询道。   “我没有意见。”北冥凌云幽瞳深邃如潭,冷峻的唇微启,声音亦是一尘不变的冷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冷无心直接忽略掉南宫流风投射过来的不满的视线。只见她和凤兮夜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动,宛若一道疾风刮过,空气中泛起涟漪,朝着东南角的哨楼闪去。   随后,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此时昂藏的身体也包裹着一身黑衣,足下一动,也快速地往东南角掠去。   深蓝的天空,几片乌云飘过,遮挡了皓月,大地忽然阴暗了。   冷无心和凤兮夜借着夜色的掩护,轻盈的身子一晃,整个人紧贴在哨楼围栏突出部位的下方,屏住呼吸,等候时机。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两人则隐藏在哨楼下的阴暗处。   这时,哨楼上的两名哨兵手拿弓前,正好从东面和南面转向西面和北面巡视。   紧贴在哨楼围栏下方的冷无心朝着凤兮夜打了一个手势,凤兮夜点了点头。   两人敏捷的身体同时一动,迅速地翻上哨楼,一人一牚,各自用力地劈向哨兵的后颈处。两名哨兵两眼一翻,身体朝后倒去。冷无心和凤兮夜赶紧各自接住一名哨兵轻放在地上,然后动作利落地扒下他们的哨兵服。   与此同时,冷无心和凤兮夜行动的时候,躲在墙角阴暗处的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也动了,轻功运用自如,快速地翻上了哨楼。   “你们俩赶紧把他们的衣服换上。”手指着扔在地上的哨后服,冷无心声音轻而急切。   南宫流风这一次也不废话,和北冥凌云各自捡起一套衣服,迅速地套在身上,扔在地上弓箭也被他们握在手中,装模作样地开始放哨。   这一切的行动,迅速快捷,并没有引起其它三个哨楼的注意。   “千机广场的守卫怎么样?”冷无心紧贴着哨楼的地板,轻声地问。凤兮夜趴在她的身旁。   “千机阁广场没有障碍物,完全是空荡的平地,守卫很多,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六人一组的流动巡逻队若干,交插巡逻。大约每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会从有一队守卫从哨楼下经过一次。”北冥凌云锐利的目光扫过,快速冷静地汇报。   “知道了,等下一队守卫过去的时候,告诉我。”冷无心神情镇定如山,声音亦是淡定如常。   北冥凌云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哨楼下方。静谧的夜,只有千机阁内巡逻卫队的脚步声传出。   “巡逻卫队过去了。”北冥凌云冷冽的声音响起,很轻很轻,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却也能够听得到。   趴在楼板上的冷无心扭头朝着凤兮夜使了一个眼色,凤兮夜微微颔首。   只见两人身形敏捷如豹,快速地翻下哨楼,脚下如风,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极限。暗夜下,两道虚影带起一阵微风,从巡逻卫队的身后穿过,朝着千机阁靠近。   “好快的速度。”哨楼上的北冥凌云发出一声感叹。   叹声落,冷无心和凤兮夜的身影已经挂在了千机阁廊道的横梁上。   晚风习习,吹散了乌云,月亮露出脸来,清浅的月光倾泻洒满大地。   借着月光,冷无心看到千机阁的门上挂着一把拳头大的玄铁精钢锁。她润泽的红唇轻启,“门上锁了,不如……”   “嘘。”凤兮夜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打断冷无心的话。   原来,一队手握长枪的巡逻卫队正朝着他们藏身的横梁下走了过来。          ☆、090   090   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赶紧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到巡逻的卫队走过去老远,冷无心才用手指了指上面,贴着凤兮夜耳边轻轻地说。   “我们从顶层进入千机阁。”   凤兮夜点头。   两人迅速地翻上第三层,身子紧贴着窗户,只听见冷无心轻声喊出一句咒语。   “紫芒化剑。”   缠绕在手腕上的紫芒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冷无心手握匕首挑开三层的一扇木窗,轻轻地推开窗户,和凤兮夜快速地跳了进去。   千机阁,里面摆放着许多的宝物,特别是第三层的宝物更加珍贵,即便是巡逻的卫兵也不准踏入阁内半步。因此,千机阁内反而没有守卫。   “这么大的空间,就只放了三个锦盒,不知道哪一个锦盒内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凤兮夜锐利的眼皮一眼扫过,三张桌子呈三角形排开,桌面上摆放着三个外形精致的锦盒。   “管它哪一个,三个锦盒都打开来看一看不就行了。”冷无心漆黑的瞳眸盯着阁内的三个锦盒,眼中异芒闪烁。   “紫芒化石。”   冷无心又是一声咒语念出,心随意动,紫芒又变成了一块紫色的晶石被她握于手中。   只见她左眼闭起,紫色的晶石放在右眼处,透过紫晶石观察着第三层的血蚕丝阵。   上百根血蚕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织成一道道紧密相联的丝网,将三个装着宝物的锦盒护在其中。血蚕丝的两端都系着银铃,一旦被触动,银铃响起,就会惊动到守卫。   “心儿,还是让我来闯这血蚕丝阵吧。”凤兮夜温润而清朗的声音含着一抹担心在冷无心的耳边响起。   “不行。机关分布图上有记载,这些韧性极强且又色泽通透的血蚕丝都用乌蛇毒浸泡过。你是知道的,世上所有的蛇毒都对我无用,况且,我是女子,身体的柔韧性比你强,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冷无心一口拒绝。   她的话音一落,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   只见她一个九十度弯腰,与第一根血蚕丝保持一样的高度。右脚慢慢地小心翼翼跨过第一根血蚕丝,随之抬起左脚跨过。   刚刚有惊无险地跨过第一根血蚕丝,第二根血蚕丝居然是左右横向移动的,朝着她慢慢地移了过来。   冷无心赶紧一个前扑,整个人趴在地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的两侧,连续滚了几圈。之后,她看准时机,一个低跃,险险地避过一根上下移动的血蚕丝。   站在血蚕丝外的凤兮夜双手紧握,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紧张地盯着血蚕丝阵中灵巧的人儿。   当冷无心的身影安全地站在锦盒边上的时候,凤兮夜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过度紧张,此时的他额头上的都冒出一层细汗。   “心儿,开锦盒的时候小心一点。”凤兮夜提醒道。   “知道。”冷无心应了一句后,她并没有直接用手去开锦盒,而是利用手中的紫芒化成一把剑将锦盒挑开。   当她挑开第一个锦盒的时候,里面居然是空的,她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   “靠,耍人也不带这样玩的,费了这么大的劲,居然摆个空盒子放在这里。”   接着,她又走到第二个锦盒边上,用剑挑开锦盒,里面空空如也。冷无心脸色阴沉,气得想骂娘。   她走到第三个锦盒边,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这个锦盒内,她用剑慢慢地挑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扇状的白玉片。   冷无心将紫芒再度化成晶石,拿起白玉片放在紫晶石下看了看,一丝纹彩都没有。   真正的和氏壁残片,在紫晶石的照射下,能够现出火焰图腾。   她把白玉片又放回了锦盒,清丽的脸庞好似笼罩着乌云,愈加的难看。   “怎么了,心儿?”凤兮夜清润的声音透着关心,隔着血蚕丝阵问道。   “这块残片是假的。”冷无心双瞳如子夜寒星,透射着寒意。   “假的。”凤兮夜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他思索了片刻,缓缓地启唇道:“看来真正的和氏壁残片早已经被人掉包了。这一点估计连设计千机阁机关的司马晨都不知道。”   “何以见得?”此时,穿过血蚕丝阵的冷无心又穿了回来,站在凤兮夜的身边,冷眉挑了挑,问。   “如果司马晨知道这里面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话,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增加守卫。”凤兮夜冷静地分析道。   “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司马晨设下的陷井。”冷无心接口道。   “若是陷井的话,估计在你打开第三个锦盒的时候,阁内的机关早已经触动。可是我们现在仍然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凭着这一点足以判断司马晨并不知道锦盒内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凤兮夜神情自若,温润的声音如轻风拂过,清润和沐。   “照你的推测,那真正的和氏壁残片又会是什么人给换走的,然后放了一块假的白玉片在这里?”冷无心拧着眉头,思索着。   “司马晨贵为天澜国五皇子,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换走和氏壁残片,想必此人的身份不低。”凤兮夜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难道说换走和氏壁残片的人极有可能是天澜国皇室中人?”冷无心埋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璀璨的眸子光华潋潋。   凤兮夜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微微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清润的声音提醒道:“如今目标已经确定,我们只要往司马皇室中的那几人去查,定然能够找出和氏壁残片的下落。倒是现在,我们已经进来的许久,还是应该先离开此地。”   “你说得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走吧。”   两人从窗户闪出,施展风影神行步又回到了哨楼。   “怎么样,和氏壁残片拿到了吗?”刚到哨楼,南宫流风就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   凤兮夜摇了摇头。而冷无心心情不好,连话都不想说。   “怎么回事?”北冥凌云冷峻的眉拧了拧,眼中浮出一丝疑惑,看向凤兮夜问道。   “里面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凤兮夜如实说。   “假的,那今晚不是白忙乎一场。”南宫流风说。 ☆、091把你们集体卖掉   091把你们集体卖掉   “是的。”凤兮夜回答道,“我们回去吧。”   南宫流风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地上两名被敲昏过去的哨兵问道:“那他们怎么办,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反正也没有偷到和氏壁残片,不用下狠手。他们等一会就会醒来,我们先离开。”冷无心神色淡淡,声音亦是一贯的清冷淡漠,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说完,她身形一晃,轻盈的身子好像夜下飞行的夜莺翩然飞下,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千机阁的院墙外。   随后,凤兮夜足下一踏,如轻云飘过,轻飘飘落地泠无心的身旁。   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两人快速地脱下身上的哨兵服扔在哨楼上,轻功一施,从哨楼上飞掠而下。   “今日虽然空手而归,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帮忙。明日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冷无心抿唇道。   “我们一定会赏光的。”北冥凌云冷峻的面孔浮起淡笑,望向冷无心,用他平淡的声音道。   四人又相互寒喧了几句,各自散去。   第二日,夕阳西下,幕色降临。   一辆马车在退去了喧嚣的街道‘哒哒’地跑着,马车内坐着几名俊俏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俊,一个比一个风度翩翩。   “心儿,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吃饭?”望着一身男装的冷无心,凤兮夜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启唇问道。   “当然是好地方。”冷无心神秘兮兮地笑道:“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们集体卖掉的。”   听到这句话,马车内的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满头黑线。冰穿着与冷无心同色系的锦袍,神情悠然,一点儿都不担心。   华灯初上,行人渐少,马车突然停下,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车夫的声音传出。   “大小姐,到地方了。”这名车夫是将军府的。   “到了,我们下去吧。”冷无心平淡地说。   几人下了马车,看到眼前彩灯高挂的飘兰轩,丝竹之声不断从轩内传出。北冥凌云脸色黑了黑,凤兮夜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冰则是一脸的淡然,而南宫流风一双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流光转动看着冷无心,嘴角噙着笑道。   “小心心,想不到你还挺了解男人的,这地方我喜欢。”   南宫流风话一说完,也不用人请,昂首阔步地走进了飘兰轩。   “心儿,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吃饭吧。”凤兮夜深邃的黑瞳闪烁着异芒,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我房间都已经定下了,就这里。”   冷无心说完,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一手摇扇,一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地走了进去。冰跟在她的身后。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的唇角边皆露出一丝无奈地笑,迈步走进了飘兰轩。   飘兰轩,是澜城内一所与众不同的青楼。飘兰轩内的姑娘们只卖艺,虽然也时常会陪客人们喝酒,却从不卖身。   “几位客人可有订位?”进入大堂后,飘兰轩的主事走过来客气地问。当她的眼光看到走在几人中间的凤兮夜,眼睛亮了亮。   “订了菊室。”冷无心回答道。   接着,便有一名长相秀美,身着绿裙的姑娘,名叫绿衣,领着几人往二楼的菊室走去。   走进菊室,入了座后,几人点了菜,绿衣看着几人,个个俊美无边,气质非凡,秀气的脸庞浮上两朵红云,她红唇微动,清脆的声音响起。   “几位客人想听曲还是想看舞蹈,需不需要姑娘陪酒?”   “我们只吃饭,不听曲也不看舞蹈,更不需要姑娘陪酒。你可以出去了。”凤兮夜急忙赶人。   绿衣听了,眼中浮出一丝失望。   “夜,你真无趣,来了飘兰轩当然要风华雪月一番,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小心心的好意。”南宫流风撩了撩肩头垂下的墨发,半眯的桃花眼含着笑,显得更加的妖娆妩媚。他轻波流转,带着丝丝电流朝着绿衣暧昧地轻眨了一下眼,勾得绿衣满脸娇羞,心如鹿撞。   “姑娘如何称呼?”   “奴绿衣。”   “原来是绿衣姑娘,名字真好听。”南宫流风脸上挂着风流魅人的笑容,继续道:“听说飘兰轩中的飘风姑娘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琴艺更是一绝,就让她过来抚琴一曲。至于陪酒的姑娘……”   话未说出,凤兮夜一记凌厉如刀的眼神刮过,带着浓浓的威胁感,南宫流风吓得立刻改口。   “至于陪酒的姑娘就不必了。”   “叫三位陪酒的姑娘进来。”当绿衣满脸失望地走到门口时,冷无心淡冷的声音响起。   “是,奴立刻就去。”   过了一会儿,酒菜上齐,绿衣也领着二名打扮得美艳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在冷无心眼神的示意下,绿衣坐到了南宫流风的身边,而另两名蝶依和紫依则分别坐到了冰的北冥凌云的身边。   只见绿衣拍了两下手掌,菊室内的隔墙被人往两边推开,旁边的房间内坐着一名白色纱裙的女子,五官清丽,气质飘逸。这名女子就是飘风。   她清亮的眸子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菊室内的几人,眼底暗藏着一丝爱慕的目光在凤兮夜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眼后又不动声色地悄然移开,然后她低下头,十指拨动开始专注地抚琴。   琴音流淌,居然是一曲饱含相思之情的《长相思》。弹奏时,飘风的眼皮偶而会轻抬,瞟向凤兮夜。   “凤兮夜,看来你很受美人的青睐。“   注意到飘风那不正常的眼神,冷无心心中微微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盯上,令人很不爽。她头微偏,贴到凤兮夜的耳边小声地说,话中带着一丝酸意。   凤兮夜端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优雅,他细长的凤目兴起浅浅的玩味,清悦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我怎么在你的话里好像闻到了一丝酸味?”   酸味?难道我刚才胸口闷闷的是因为吃醋了?   冷无心坐正身体,心中自问。   “我出去走走。”她突然站起身,逃避似的走了出去。 ☆、092男亦是雄,女亦是雌   092男亦是雄,女亦是雌   凤兮夜狭长的眸子半眯,瞧着急忙走出去的人儿,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菊室外,冷无心独自走在脂粉飘香的过道上,心一直静不下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称呼从菊室的斜对面兰室传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地兰室的门边,偷听里面的谈话。   “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千机阁东南角哨楼有两名哨兵来报,说他们昨天晚上被人打昏。依未将之见,贼人定是想盗取千机阁内的和氏壁残片,可是今晨未将关闭机关,入千机阁内的三层查看,东西仍在。你说,会不会是贼人已经发现了千机阁内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才没有偷走。万一贼人要是对外宣扬,千机阁的残片是假的,那未将替太子殿下偷换和氏壁残片的事情岂不是败露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兰室内,一名武将眼中流露出慌张,弯腰站地桌边说。而太子司马弘坐手中端着一杯酒坐在椅子上,他的拇指摩挲着酒杯,幽暗深沉的眸子微眯,显得深不可测。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弘抬眼看向掌管千机阁守卫的那名武将,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声张,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到时候你便把假和氏壁残片的事情推到贼人的身上。”   “未将明白。”   听到这里,冷无心唇角弯起,心下切喜不已。   太好了,这下也不用费神去查和氏壁残片的下落,消息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喜之下的冷无心一个大意,手肘一不小心碰了一下门板,发出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偷听?”兰室内一声冷喝,随之那名武将立刻走到门边拉开兰室的门,过道内空无一人。   “是什么人?”司马弘放下手中的酒杯,深沉的目光投向门口。   “可能是未将听错了,过道上空无一人。”那名武将眼中闪烁着疑惑,摇了摇头说完后,又关上了房门。   待到兰室的门关上后,冷无心从旁边的房间闪出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往菊室走去。   刚走进菊室,她就看到冰幽蓝如海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身边的蝶依姑娘的胸前看个不停,盯得蝶衣秀美的脸庞红云浮起。   盯着看也就算了,可是他还偏偏张嘴问道:“蝶依姑娘,你的胸肌好发达,我可以摸一摸吗?”   刚刚问完,蝶依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看了看沉默的蝶依,不懂人情事故的冰以为她同意了。他手抬起,用力地捏了一把。   “软软的,摸起来真舒服。”一边说一边又用力地捏了几下。   这一幕,无疑令菊室内的几人齐齐黑线,全部用膜拜的眼神看着蓝。   靠,这厮调戏女人的功夫也太强悍了!   冷无心愣愣地站在门口,仿佛看到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你们都出去。”冷无心喝退房间中陪酒的三名女子,北冥凌云明显松了一口气。南宫流风一脸的不满,而冰则是一脸的茫然。   “冰,你给我过来。”冷无心黑着脸喊道。她决定要给冰上一上课,领着他往菊室的隔间走去。当看到飘风坐在琴案前,手指不停依然抚着琴,她眉头皱了皱,心下微微不悦,“飘风姑娘,你可以出去了。”   闻言,飘风十指一收,优雅地起身,抱着琴微移莲步款款走出,临去前深情款款的目光瞥了一眼凤兮夜。   冷无心在飘风离去后,便拉拢了隔间的门,将菊室隔绝在门的另一边,并没有看到飘风的目光,不然心下又该不爽了。   “主人,你生气了,为什么?”看到冷无心阴沉的脸,冰就算再白痴也知道眼前的主人在生气。冰眨了眨如蓝天般澄澈的眸子,“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摸了蝶依姑娘的胸肌,主人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摸了她的胸肌,我只摸主人的胸肌。”   冷无心听了,脸色越来越差,双目点燃两簇火苗,心口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冒。   只见她抬手一掌拍去,冰捂着疼痛的后脑勺,睁着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睛,委屈地望着冷无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打他?   “冰,你们蛟类有雌雄之分,同样的,人类也有男女之分。男亦是雄,女亦是雌。男的是不能够随便触碰女的身体,你刚才的行为就不行,那叫做非礼。”冷无心尽量用简单的语句解释给蛟听。   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张嘴问道:“那交~~配的话也不能触碰吗?”   “蛟类所说的交~~配,我们人类称之为阴~阳结合。在阴阳结合的时候是可以的。”   “主人,冰想和你阴阳结合。”   冰突然冒出的话,吓得冷无心一阵恶寒,又是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怒斥道。   “收起你这个想法,我可不想生下一个半人半蛟的怪物。”   冰黯然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时,冷无心拉开阁间的门,又坐回到她刚才所坐的位置。冰埋着头,默不作声地在她的身旁落坐。   “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一个好消息,和氏壁残片在太子司马弘的手中。”冷无心落坐后,立刻将偷听来的消息说出。   “消息可靠吗?”凤兮夜一身白衣胜雪,琉璃色的眸子清澈如宝石,闪动着异芒。   “司马弘亲口所说。”冷无心挑了挑秀眉说。   “既然是他亲口所说,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想来和氏壁残片定然藏在他的太子府,十日后正巧是司马弘的寿辰,我们到时候都要去太子府为他祝寿,这到是一个好机会。”凤兮夜漆黑如墨玉的俊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唇角浅勾。   “太子司马弘寿宴那一日,只怕会有许多的大臣都会前往太子府贺寿,太子府的守卫肯定更加森严。我们现在只知道和氏壁残片在太子府内,可是藏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到时候想要盗取和氏壁残片谈何容易?”冷无心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也许能够助你盗得和氏壁残片。”北冥凌云垂眸,晦暗不明的眸子透着一丝深沉。 ☆、093敢伤我的人   093敢伤我的人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冷无心急切地问。   北冥凌云招了招手,几个人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听他说出脑海中形成的计划。   听完后,冷无心黑如点漆的眸子光华璀璨,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   “这个计划不错,太子寿宴那天就按照你的计划实施。”   凤兮夜和南宫流风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赞赏,两人也同意了。   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方面,就各自散去。   冷无心带着冰回到清芳阁后,夜色笼罩着清芳阁中,院子里静悄悄的,小黑趴在它的小窝里可怜兮兮地‘呜呜’呻唤着。平时总是笑脸相迎的雪舞根本就不见人影。   “小黑。”冷无心焦急地走过去蹲下,小黑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眼神散涣,嘴角边上还残留着一丝乌黑的血丝。   “雪舞,雪舞。”她又喊了二声,无人应声,心底涌出一股不安,她感觉肯定出事了。   “该死的,敢伤我的人和小黑,就等着受死吧。”冷无心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漆黑的眼眸迸射出森厉的寒意,咬牙狠狠道。   “主人,小黑似乎中毒不轻,我的血可以解百毒,我们还是先救小黑要紧。”   冰说完,立刻走到屋子里放了一小杯血,不是他小气,而是蛟的体内血本来就极少,且异常的珍贵,单是这一小杯的血就足够让他虚弱好几天了。   只见冰将血端给冷无心后,他就已经虚弱的不能够再维持人形,而是变回了本体,虚弱的声音说道:“主人,我好累,先睡一会儿,你记得把我放入水中。”   冷无心将冰的血灌入小黑的嘴中,只到小黑莹绿的眼睛再度恢复光彩,她才抱起变回本体的冰,幽灵般诡异的身形一晃,来到花园中的石桥边,将冰放在了桥下的池中。   亲眼看着冰沉入水底,她才放心地离开,直奔柳玉湖所住的牡丹阁。   再过一二日就进入了四月,此时正是牡丹盛放的季节。牡丹阁内,大朵大朵娇艳的牡丹花在枝头绽放。   柳玉湖让下人搬了一张椅子,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品茶,欣赏着月下满园的春色。   “给我把雪舞交出来?”冷无心怒气冲冲,一脚踹开牡丹阁的大门,走到柳玉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慑人,寒冷的声音令周遭的温度骤降。   柳玉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眸一眯,含着阴冷的光芒,浓艳的脸上唇角勾起,笑容阴冷,不紧不慢地开口。   “雪舞那个贱蹄子,手脚不干净,胆敢在我的牡丹阁内偷东西,我命人毒打她一顿,赶出府去了。”   呼了此话,冷无心面容刹那间笼上乌云,幽冷的黑眸开成一股漩涡,眸中布满了狂风骤雨般的怒气。她身形一动,一把提起柳玉湖,右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是迸射出来的杀意浓烈骇人。   “说,雪舞到底在哪里?再不说的话,我杀了你,你的宝贝宝贝女儿秦楚烟也别想好过。”   “在柴房。”柳玉湖面色铁青,困难地说道。她丝毫不怀疑冷无心的话。   “你最好向上天祈祷雪舞不要有事,否则你就拿来偿还。”   冷无心手一松,柳玉湖无力地跌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她面色惨白,有些后悔刚才毒打的时候,光想着报复她身边的人,下手太重,也不知道雪舞那丫头是死是活?   冷无心施展风影神行步,鬼魅的身形好似一阵疾风飘出牡丹阁,飞速奔向柴房。   推开柴房的门,雪舞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渗出,刺痛了冷无心的眼和心。   她走过去,眼眶泛红,颤着嗓子喊道:“雪舞。”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听到冷无心的呼喊,雪舞勉强地睁开眼睛,虚弱无比地声音应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雪舞,醒醒,主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冷无心焦急地说完,抱起昏迷的雪舞施展轻功直接往城中的保和堂掠去。   入夜,保和堂已经关门,看着怀中的雪舞脸色又苍白了一些,冷无心心中恐慌,她抱着雪舞直接落在保和堂后院,心急如焚地大喊。   “大夫,大夫,快出来救人。”   一名年约六十上下的白胡子老头,是澜城内有名的陈大夫。他披着一件外衣从屋中走出来,看到昏迷的雪舞,医者本色,赶紧道:“这位姑娘伤得很重,必须马上救治,快随我来。”   陈大夫说完,便往前院的药铺急步走去,冷无心抱着雪舞跟在后面。   药铺内,弥漫着阵阵药香。冷无心把雪舞放在后堂专供病人休息的病床上,静立一旁看着陈大夫替雪舞救治。   一个时辰过去了,雪舞的身上的鞭痕经过处理,血已经止住,只是脸上很苍白。   “大夫,雪舞怎么样了?”冷无心紧张地问。   “已无大碍,只是失血太多,容老夫开几副补血的方子,你拿回去,让这位姑娘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就行。”陈大夫在微黄的烛火下一边写着方子,一边说。   听了此话,冷无心紧绷的心终于放下,看着陈大夫真心谢道:“多谢大夫。”   这时,陈大夫的方子已经写好,他又亲自抓了药递给冷无心,还命人把药铺的门板拆下。   冷无心接过药,又谢了几声。她抱着雪舞从保和堂大门走出,施展风影神行步在寂冷的大街上飞奔,她没有回将军府,而是抱着雪舞去了丞相府。   夜,静得醉人,星光璀璨,万物沉寂。   凤兮夜刚脱下身上的外衣准备睡下,敲门声响。他披上外套拉开房门,一路狂奔的冷无心发丝微微凌乱,身上带着夜的寒气,抱着雪舞站在门口。   “心儿,发生什么事了?”凤兮夜眉头皱起,关心地问。   “雪舞受伤了,我想让她在你的府上静养一些时日。”冷无心淡淡道。   “这没问题,随我来吧。”凤兮夜领着她们来到丞相府的一间客房,又吩咐了一名丫鬟照看雪舞。   “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雪舞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凤兮夜蹙眉道。   “是柳玉湖。敢伤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094求之不得   094求之不得   说到柳玉湖,冷无心胸口滔天的怒火燃烧着,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稍微平缓。   “我要回将军府一趟,雪舞就暂时麻烦你。”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凤兮夜黑瞳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温和的声音好似一道暖流注入人的心底,令人心暖暖的。   冷无心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也算是将军府的家务事,她不想将凤兮夜牵扯进来。   接着,只见冷无心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她的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牡丹阁,经过冷无心一闹,柳玉湖已经没有了闲情逸致月下赏花。此时的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屋内的桌边,橘黄的烛火照进她的眼睛里,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一缕担忧。   “柳玉湖,你毒打雪舞的时候都不知道怕,现在才来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冷无心森寒如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柳玉湖一大跳。柳玉湖黑瞳中浮现出一丝惊惧,往门口望去。冷无心一袭蓝色的长裙从门口负手迈入,清丽的容颜冷漠如霜,清亮的眸子火光跳跃,眼底森寒刺骨,像一把锋利的利剑,带着浓烈的杀气,似要把人的心刺穿。   “你想干什么?”柳玉湖嗓音微颤。   “我早就与你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你在雪舞的身上抽了多少鞭,今日我便在你的身上加倍抽回去。”   幽幽的冷语吐出,令柳玉湖哆嗦了一下,她相信冷无心能够说到做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在眼底浮起,她的双腿开始打颤。   房间内,寒气流窜,灯台上的蜡烛惨淡的发出微弱的亮光,夜风从门口吹入,烛光摇曳。   冷无心一步一步逼近柳玉湖,负于身后的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麻绳。   只见她一把抓住柳玉湖的双手,用麻绳将她绑了个结实。   “冷无心,我可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么对我。”   柳玉湖尖叫着反抗着,可是冷无心置若罔闻,推着双手被绑得死死的柳玉湖往外走去。   冷无心扫了一眼繁花似锦的院子,除了牡丹花还是牡丹花,连棵树都没有。最后,她的目光留住在廊柱上,她将柳玉绑在了廊柱上。   “柳玉湖,我曾经警告过你,好好做你的将军夫人,别招惹我,可是你偏偏不听,居然动我身边的人,今日可别怪我下手狠辣。”   冷无心幽冷的冰瞳拢上凛冽的寒芒,嘴中念道:“紫芒化鞭。”   一根三尺多长的鞭子握于手中,只听见‘啪’的一声,朝着柳玉湖的身上狠狠地抽去。柳玉湖痛得眼泪刷刷地流下,嘴中更是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又是几鞭用力地抽下,柳玉湖杀猪般的嚎叫引来了众多的人。   第一个赶到的就是秦楚烟。当她看到自己的娘亲被冷无心绑在廊柱上,身上几条明显的鞭痕渗着血丝,她冷喝一声。   “冷无心,你给我住手。”   秦楚烟发疯般冲过去,往冷无心的身上撞去。冷无心身子一侧,秦楚烟悲催地直接撞到了柱子上,额头上鼓起一个包。   听到惨叫声的秦天这时也赶到了牡丹阁,看到凄惨的柳玉湖身上那几道明显的伤痕,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衫,多年的夫妻之情使得秦天心生怜惜。   “无心,住手。”   一走进牡丹阁,秦天就大声喝道。可是冷无心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又是一鞭狠狠地抽下,这一鞭正巧抽在柳玉湖的脸上,深可见骨,估计要破相了。   “冷无心,你给我住手,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这个爹。”秦天怒了,冷喝道。他走过去,一把夺过冷无心手中的长鞭扔在地上,然后解开了柳玉湖身上的绳索,让秦楚烟带她回房休息,又赶紧命人去请大夫。   “为什么要鞭打你的大娘?”秦天怒视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每一次对她厉色质问。   “她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人,你去问一问她,把雪舞打成了什么样子。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雪舞只怕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冷无心周身笼罩着彻骨的寒意,声音冷寒如冰。   “也许,也许是雪舞做错了事情,玉湖才会如此重的责罚她。”秦天为柳玉湖辩解道。   冷无心听了,一丝冷笑溢出,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她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心中默念咒语,长鞭变成细丝缠回她的手腕。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走出了牡丹阁。   “无心,你去哪里?”   望着冷无心离开的背影,秦天有些慌神了,他感觉自己即将失去这个刚认回来的女儿。   “离开,离开将军府,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样,你也不用夹在我与柳玉湖之间为难。”冷无心冷漠的声音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让人觉得心慌。   话音落下,冷无心足下轻轻一点,蓝色的身影闪出了牡丹阁。她回到了清芳阁,环视着这间只住一个月左右的院子。   她走进屋子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带着小黑离开了清芳阁。   就这样离开也好,反正再过十日,太子司马弘的寿宴,她也要行动了。如果东西得手的话,迟早也是要离开天澜国的。   如此一想,难过的心情减轻了不少。   夜深沉,浩蓝的天空星光璀璨依旧,明月却已经偏西。   冷无心带着小黑漫步在寂静无人的街头,走过半个时辰,心中的阴郁散去,她才领着小黑回到丞相府。   刚走到丞相府的大门口,一身白衣笼罩的凤兮夜站在大门口,皓洁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更加的圣洁飘逸。他唇边那抹温和的笑容令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心儿,刚才你去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带着行礼出来?”   看到牵着小黑,背着行礼的冷无心,凤兮夜俊美的面容笑容收敛,温润的眼眸透着关心。   “将军府我住腻了,现在想换个地方住一住,你不会嫌弃我打扰你吧?”冷无心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弃。”凤兮夜轻盈地笑开,好似暗夜下璀璨的烟火,瞬间照亮的整个夜空。 ☆、095生命中的一缕阳光   095生命中的一缕阳光   凤兮夜领着冷无心在他隔壁的房间住下。   第二日,晨曦初照,冷无心刚睡醒,拉开房门,凤兮夜笑容温润,如美玉晕开光华,他摆了一个优美的姿势靠在她房间外的廊柱上。   今日的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墨发如丝,每一根都梳理整整齐齐。身形颀长的他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华贵锦袍,与冷无心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他俊美的脸庞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在晨曦的沐浴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清雅飘逸,卓而不凡。   “早啊!”凤兮夜微笑着打着招呼。   “这太阳才刚升起来,的确是挺早的。你这么早站在这儿干什么?”冷无心声音平淡。   “找你。再过几日就是太子司马弘的寿辰,做为天澜国的丞相,我总不能空手而去,你帮我想一想送什么做为寿礼?”凤兮夜淡淡地笑着,眼神清冽好似一汪清泉。   “有什么好想的,就在你的园子里拔根草送给他吧。”冷无心开着玩笑随口道。   “这个主意不错。”凤兮夜俊眉轻扬,赞同道。   说完,他还真的走下台阶,拔了根草拿到冷无心的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心儿,你看这根草怎么样?”   冷无心怔愣了片刻,两泓深秋湖水般的眸子看向凤兮夜黑白分明的眼瞳,他的眼中居然透着一丝认真。   “我刚才可是随口胡说的,你不会真的打算扯根草给司马弘做寿礼?”   “当然是真的。”凤兮夜正色道。   “你就不怕司马弘在天澜皇帝面前告你一状,罢了你的丞相官位。”冷无心眉头轻挑了下,望着他正经地问。   凤兮夜摇了摇头,深邃而黝黑的眸子望向她,眼中透着无与伦比的认真,启唇道。   “在我的眼中,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微不足道。只有你,才是我生命中的一缕阳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带上我。”   冷无心听了,她伸手捂上心脏处,平静的心失去了原有的频率,欢快地跳动起来。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好,我答应你,不论我去到哪里,都会带上你。”冷无心郑重地许诺。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个承诺,却也另凤兮夜雀跃不已,他激动地抱着冷无心,捧起她的脸,温软的唇瓣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压下,温柔缠绵。   冷无心心跳如雷,双眸轻轻闭起,双手情不自禁攀上了凤兮夜的脖子,享受这甜蜜的一刻。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火热的场面,真是令本太子羡慕不已。”   一道刹风景的声音响起。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赶紧分开,寻声抬眸望去,只见南宫流风一身耀目的红衣风度翩翩地走来,氤氲的桃花眼带着促狭的笑意盯着刚分开的两人,他们的脸上还布着红云。   “你这一大早跑来干什么?”凤兮夜俊目含怒,扫向南宫流风,语气不佳地问。   “当然是来看你,顺便问你借一点宝贝送给司马弘当寿礼,我这一次出使天澜国,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南宫流风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笑得异常的璀璨。   “自己去库房挑。”凤兮夜只想赶快打发南宫流风这个碍眼的家伙离开。   “是你让我去自己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南宫流风步伐轻松,笑着往丞相府的库房走去。   “凤兮夜,我们也库房挑一件礼物给司马弘当寿礼吧。”冷无心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拉着凤兮夜淡淡道。   “不是说好了送根草当寿礼。”凤兮夜眼中布着一抹固执。   冷无心见劝不动,只得作罢。忽然,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妙法生出。   “既然你执意要送根草当寿礼,那我们就把这根草弄得漂亮一点送去吧。”冷无心淡淡一笑,芳华动人。   “怎么弄?”凤兮夜璀璨似寒星的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去给我准备一些颜料和一些种花用的东西。”冷无心淡淡地笑着,黑如点漆的美瞳光华潋潋,清丽无比的面容更加的氤氲动人。   凤兮夜点了下头,便走开去准备冷无心所需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旭日高升,云烟散尽,凤兮夜领着几名下人,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托盘中放着皆是冷无心所需要的东西。   “心儿,东西都备好了。”   看着站在园子里的冷无心,阳光下的她浅浅地笑着,宛如花中精灵般美得让人心动。凤兮夜的心微微悸动,他走过去笑着说。   “让他们把这株草给移植到花盆中。”冷无心手指着一株叶子宽而细长,开着七片花瓣的不知名的小花说道。   她的话刚落,立刻有下人上前,按照她所说将那株小花移进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白玉花盆中。   冷无心端过那盆花往房间走去,凤兮夜也接过下人手中的颜料,挥了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他也跟在冷无心的后头往房间走去。   房间内,冷无心看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她将七种颜料小心翼翼地分别涂抹在那朵小花的七片花瓣上。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完全弄好,冷无心放下手中的细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   “七色花终于弄好了。”   “你这个机灵鬼,也只有你才能够想出这样的鬼主意。”凤兮夜挑唇浅笑,光华异彩的眸子望着身边的她,目光轻柔而宠溺。   “礼物就交给你了,这几天好好伺候着,等到司马弘寿辰的那日再涂抹一遍,保证看不出来这颜色是上上去的。”冷无心声音平和轻柔,不似平时的清寒。   “放心吧。”凤兮夜点着头轻笑地望着冷无心,俊眸闪动,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太子司马弘寿辰的日子。   今日月朗星稀,太子宫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异常。   今日的寿宴除了一些朝中重臣,还特地邀请了一些客人。丹木国太子南宫流风自然在内,北冥凌云虽然在天澜国为质,终究也是一国皇子,也在受邀之例。 ☆、096借花献佛   096借花献佛   除了他们两人,这一次的太子寿宴,朝中重臣们也都带着府中的嫡女前来参加太子寿宴,目的只有一个,要是能够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麻雀变凤凰,便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将来还有可能母仪天下。   先前,在飘兰轩几人已经商量好了,四人并没有一起出发。因为宫门口要盘查,冷无心这一次不得不回到了将军府,跟随着秦天一同入宫,秦楚烟也坐着马车同行。   三人到达太子宫的时候,今日的寿星司马弘还没有出现。凤兮夜和北冥凌云已经入座,他们两人的位置一左一右正好相对。而南宫流风身为丹木国的太子,身份不一样,自然要摆摆架子,估计来得比较晚。   今日的寿宴摆在太子宫的紫东殿。   一入紫东殿,秦楚烟的目光便在殿内搜寻着,当北冥凌云冷峻的身影落入眼帘,她娇羞一笑,向北冥凌云投去一个爱慕的眼神。   同朝为官,在秦天与冷无心入殿的时候,凤兮夜站起身朝着秦天微微颔首,秦天回点了下头,也算是相互打过招呼了。   殿内,司马弘没来,众人都小声相互交谈着。   这时,只听见殿外一声高喊,“太子殿下驾到,仪清公主驾到,丹木国太子到。”   整个紫东殿大殿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下,高呼。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个殿中只有三人没有跪下,北冥凌云和凤兮夜依然坐着不动。而冷无心的位子在后一排,为了不突显自己,她做了做样子蹲了下来。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目光投来,看到一身傲骨的她蹲在地上的模样,两人忍俊不禁地发出浅笑。   步入殿中的司马弘今日一身华贵的紫金锦袍,绝美的脸庞在通明的烛火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光华四射,惊为天人。   他并没有马上让众人平身,而是朝着身旁一身红衣妖娆夺目的南宫流风客气又不失风范地说道:“南宫太子请。”   “司马太子客气。”   两人虚伪地客套着,朝着殿上的上座走去。在司马晨的身后还跟司马仪清和他的一位侧妃。   今日的司马仪清一身月牙白长裙,打扮得甚是素雅,在群芳之中反而异常的显眼。她一入殿,便将目光投向左下首前排的凤兮夜,可惜对方埋着头喝着茶,压根没看她。   司马仪清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她眼波流转,看到冷无心也在席上,失望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斗志昂扬,挑畔地看过去。   “都平身吧。”   只到四人都走到上座,司马弘才让大家平身。   入座后,寿宴正式开始了。   在司马弘的示意下,丝竹声响起,几名舞妓翩然而入,摆动着柔软似柳的腰肢翩翩起舞。   一曲舞蹈过后,南宫流风端起一杯水酒朝着司马晨道。   “司马太子,今日你的寿辰,本太子以这杯水酒在这里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先干为尽。”   南宫流风仰头一饮而尽,端得是豪迈无比。他喝完后,将酒杯朝下倒立,示意杯中酒尽。   “多谢。”司马弘也端起一杯香醇的美酒一口干掉。   “皇兄,臣妹也敬你喝一杯,祝你与日月同辉,福寿天齐。”司马仪清也站起来,豪爽地喝完杯中酒。   司马弘唇角愉悦地勾起,表明他此刻的心情不错。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祝太子殿下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天澜国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随后,殿中的众人都起身,好像演练过似的,齐齐举杯遥祝司马弘生辰快乐。   “司马太子,这一次寿辰,我还特意备了一份寿礼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祝寿完毕之后,南宫流风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手,脆响在殿内响起。   只见南宫流风的近身侍卫莫离一身黑衣,端着一个盖着锦帕的托盘步伐沉稳地步入大殿。在众人的注视下,莫离掀开了锦帕,十对光华圆润,龙眼大小的东珠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引起一片吸气声。   东珠虽然常见,可是这样大的东珠却是有价无市,价值连城。   “这十对东珠产自南海,本太子千辛万苦才寻得,不知道司马太子对这份寿礼可还满意。”南宫流风妖娆的桃花眼眯着,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风情万种。   “满意满意,南宫太子破费了。”司马弘唇角弧度越来越大。   下首,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听了,内心齐齐鄙视了一把借花献佛的南宫流风,这十对价值连城的南海东珠明明就是从丞相府打劫去的。   南宫流风献礼完毕,凤兮夜身为百官之首,也率先站出来,他手中捧着一个白玉花盆走到殿中,朗声道。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微臣得到一株奇花,花瓣为七色,称之为七彩花。最难得的是,此花在黑暗无光的夜晚能够发出莹莹微光。今日借着太子殿下寿辰之喜,微臣特将此花献给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福寿延绵,祝天澜国永世昌盛。”   听完凤兮夜的话,冷无心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了下,明明就是一株不知名的普通花朵,那颜色还是她给染上去的。到了他的嘴中,就成了奇花。   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两人眉头微皱,怀疑的目光投向凤兮夜,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   “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花,在黑暗的夜间能够发光?”司马弘黝黑的双瞳闪烁着兴味。   “凤相说得如此神奇,司马太子何不命人把殿中的烛火用黑纱罩起,不就知道此奇花是否能够发光?”南宫流风慵懒地靠在椅上,懒懒地开腔。   “南宫太子说得对。来人,去把殿中所有的烛火用黑纱蒙上。”   司马弘一声令下,整个紫东大殿漆黑一片,凤兮夜手中洒了莹光粉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莹光。   “果真是奇花!”众人纷纷赞道。   趁着这黑暗的空档,冷无心施展风影神行步偷偷溜出了紫东大殿。 ☆、97喜得奇花   她按照在飘兰轩定下的计划去做了一些安排。   紫东殿内,大殿内一片漆黑,只听见众人朗朗的恭贺声。   “恭喜太子殿下喜得奇花。”   “凤相有心了,这件寿礼本宫很喜欢。”漆黑的大殿内,司马弘愉悦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这时,太监拿掉罩在烛火上的黑色灯罩,大殿内又恢复了光亮,灯火通明。   冷无心早已经回到了席上,半眯着一双眼睛,神态闲适慵懒地坐在桌前,好似从未离开过。只有在对上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看过来的目光的时候,她才会微微颔首。   接下来,一袭黑金缎袍的北冥凌云手捧着锦盒走出来,他目光沉敛冷静,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冷峻淡漠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这尊白玉观音经过了空灵寺主持方丈慧光大师亲自开光,可保平安。今日借司马太子寿诞之际,我便将这座观音赠于司马太子,愿司马太子能够心想事成。”北冥凌云边说边打开锦盒,锦盒内的白玉观音色泽通透莹润,如同凝脂,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玉雕琢而成。   “北冥三皇子真是太客气。”司马弘绝美的脸庞笑容愉悦,很满意北冥凌云最后说的‘心想事成’四个字,他客套一声便命身边的太监把礼物收下。   随后,便是各府大臣一一献礼。   献礼完毕后,丝竹之音再次缭绕在殿内,舞妓们摆动着婀娜的舞姿在殿内翩翩起舞。   南宫流风端起酒杯又突然放下,发出一声叹息。   “南宫太子何故叹气?”司马弘掉过头看向南宫流风,关心地问。   “这些歌舞太过平常,与我们丹木的歌舞相比,简直无法相比,看得甚是无趣。”南宫流风狭长的桃花眼浮出一丝嘲讽,故意贬低道。   “我们天澜国的胡旋舞,想必南宫太子未曾见过,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傲气的司马仪清性子本来就喜急强好胜,受不住激。贵为天澜国公主的她一听到南宫流风贬低自己的国家,哪里能够忍得住,扭头望着司马弘道:“太子皇兄,今日是你的寿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献一支胡旋舞给你作为寿礼。”   “皇妹有心了,下去准备吧。”司马弘面上带着微笑,可是在南宫流风说出讽刺的话的时候,他的眼底已经染上了薄怒。   司马仪清站起身正要往偏殿行去,南宫流风慵懒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仪清公主的胡旋舞,本太子倒是有所而闻。不过,本太子也听说,将军府的冷无心姑娘不但琴艺出众,舞艺也是一绝。上一次天都学院比试,冷姑娘以一曲《大悲咒》侥幸胜过仪清公主的《高山流水》,可惜本太子当时并不再场,错过了那动听的妙音。”   南宫流风语气一顿,状似遗憾地轻叹一声,他目光流转看司马弘,迷离的桃花眼半眯着,遮挡住眼中的精芒,慵懒而魅惑的声音响起。   “本太子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不如仪清姑娘与冷姑娘各跳一场舞,看一看谁跳的舞蹈更胜一筹?”   听到此话,司马仪清秀美的脸庞刹那间阴云笼罩,天都学院屈辱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她袖中的手紧了紧,眼中拢是寒意。司马弘坐在主位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扫了扫南宫流风,眼中流露出不悦。   “仪清公主不说话,难道是怕……”   南宫流风话未说完就被司马仪清打断,不用想也知道最后一个字是‘输’字。   “南宫太子,你也不必来激本宫。本宫对自己的胡旋舞很有信心,倒是冷无心性子冷傲,不一定肯接受本宫的挑战。”   司马仪清的话也算是说对了一半,没有好处的事情,冷无心自然不屑参与,只是今日南宫流风的提议乃是之前四人在飘兰轩一起商定好的,这比试一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一点仪清公主请放心。本太子已经私下里派人打听过了,冷姑娘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贪财。只要司马太子不吝啬,拿出一点彩头,相信冷无心肯定会接受挑战。当然,本太子向来出手大方,彩头也算我一份。司马太子,你没有意见吧。”南宫流风眼似桃花瓣,眼尾微微上翘,黑白并不分明的瞳眸透着一丝狡黠。   司马弘赔着笑道:“我当然没有意见。”   “那就好。”南宫流风勾着唇,风流妩媚中多出一丝狡猾的意味。他打了一个响指,近身侍卫莫离立刻递上一个锦盒。   “司马太子,我这里正好有夜明珠一对,就作为今日的彩头。不知道司马太子打算拿出何物做为今日的彩头?”南宫流风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锦盒内静静地躺着两粒鸽子蛋一般大小的夜明珠。这样的无价之宝自然也是从丞相府揩来的。   南宫流风的彩头一拿出来,司马弘脸色黑了黑,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南宫太子还真是出手大方。不过,这比试一事是临时提出,本宫派人去库房拿彩头的话,这一来一回只怕要花上些许时间。南宫太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本宫想把你刚才赠送的十对南海东珠拿出来当彩头。”   司马弘这也是被逼无奈,他的太子宫中虽然宝贝无数,可是能够胜过那对鸽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只怕找不到,唯一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就是南宫流风刚才所送的十对南海东珠。   “既然是送给司马太子的礼物,司马太子当然有权力如何处置。”南宫流风浅酌的一口酒,形似桃花的眼眸半眯着,似醉非醉,更加的氤氲动人。他的心中对凤兮夜更加的佩服,那只狡猾的狐狸算定了司马弘的为了面子,肯定会拿东珠出来做彩头。只要冷无心胜出,送出去的礼物又能够拿回来了。   接着,司马弘招了一下手,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前一步,弯下腰站在他的身旁听候吩咐。   司马弘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名太监点了点头,直起腰退回原地,嗓门一扯高声喊道。   “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寿辰,仪清公主与将军府的冷无心姑娘各自献舞一支,以祝太子殿下寿辰。谁的舞蹈更胜一筹,便可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赐,南海东珠十对。南宫太子的赏赐,夜明珠一对。” ☆、098心中眼中只有你   此言一出,紫东殿不明内里的众人一片哗然,特别是两位太子所给出的赏赐令他们更加的震惊与羡慕。   “无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天扭头回望着后排神情淡定的冷无心,轻声地问。从冷无心重新回到将军府的那一刻,说要随他入宫,秦天就觉得事情并不似表面看到了那般简单。   “不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太过清闲,想让我活动一下四肢。”冷无心懒洋洋地说着。面对秦天,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她也不会将实情透露。   这时,司马弘身边的太监走了过来,请冷无心到偏殿准备,而司马仪清早在太监宣布之后就已经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偏殿。   偏殿内,司马仪清在宫女的帮助下,很快就已经换上了舞服。   此时的她,头上戴着变幻无穷的翡翠花冠,在灯火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轻盈的七彩华裳,青丝与手臂间都绑着许多的飘带。   她出了偏殿,翩然步入正殿,身后的宫女也跟着出了偏殿。   也许是得到了司马仪清暗中的吩咐,没有一名宫女来给冷无心上妆。寂静的偏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这样也好,正合了她的意。   正殿,丝竹声声,缭绕殿内。   司马仪清一身明丽如彩虹般绚烂的舞衣,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立在殿中。   鼓乐声响,司马仪清腰肢一动,娇美的身姿好似柳絮一般轻盈地轻旋起来,玉璧轻舒,裙飞斜曳。轻盈的舞衣如朵朵浮动散开。   上了妆的她容貌艳丽,好似一朵盛放的牡丹,雍容娇艳。她一边跳一边朝着凤兮夜回眸一笑,这一笑千娇百媚。可惜对方的心思压根没有在她的身上。失望的收回目光,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脚下一乱,舞步错了一步,险些摔倒。好在她够镇定,很快就调整过来,跟随着激昂的鼓乐声继续起舞。   随着鼓乐渐急,司马仪清若羊角旋风,似回雪飘飘,旋转舞云之急速,令人分不清背面与正面。   这时,一位侍卫悄然走到司马弘身旁,弯下腰在他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司马弘脸上神情如旧,黝黑的眼眸眸光蓦地一暗,他挥手让那名侍卫先退下。   随之,他佯装有些头昏与旁桌的南宫流风礼貌性地说道:“南宫太子,本宫刚才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得出去醒醒酒,暂时失陪一下。”   听到这个醒酒的借口,南宫流风心中好笑,并没有点破。他掉眼看了一下司马弘,体谅地说:“没事,醉酒乃是人之常情。本太子在丹木国宫宴的时候也经常会出去醒醒酒的。”   南宫流风一说完,司马弘便走了大殿。南宫流风又掉回眼,半眯着一双妖娆氤氲的桃花眼,欣赏着殿中司马仪清旋转如回风飘飘的舞姿。   司马弘一走出紫东正殿,便急冲冲地往他的寝殿大步流星走去。刚才那名进殿汇报的侍卫紧随其后快步走着。两人走得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影处,一直有一条尾巴跟随。   “你们都在外面给我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走到寝宫后,司马弘气势慑人,朝着门口守候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一手负于身后走了寝室。他关上门,又警惕环视的四周,确定室内没人,才走到床边。他掀开床上的锦被,在床头按了一下,床板诡异般移开,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出现。   司马弘跳到床上,走入了密道。片刻之后,他又从密道走了出来,脸上紧绷的神情明显松了一口气,不似先前的紧张。   整理好床上的锦被,司马弘就走出了寝室,威严慑人的声音飘出,“都给我好好守着,再出了什么差子,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侍卫门齐声应道。   司马弘拂袖离去,往举行寿宴的紫东殿走去。   乌云遮月,苍穹漆黑一片,只余下几颗稀疏的星辰闪烁,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路尾随,趴在屋顶之上的冷无心透过掀开的瓦片将司马弘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床下还另有乾坤。”   冷无心喃喃了一句,又掀开几片瓦片轻放在旁边。她轻盈的身子从屋顶跳入房中,怕惊动门外的侍卫不敢点灯,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借着屋顶透射进来的微光,轻手轻脚的朝着床边摸去,做着与司马弘同样的动作。   密道的入口打开,顺着阶梯走入,床板下的密室不大,冷无心一走入密室就看到最中间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一个锦盒。她打开锦盒,一块扇形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与先前在无极阁看到的极为相似,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紫芒化石。”她润泽的红唇微动,念着咒语。   腕间的紫芒瞬间化成一块紫晶石被她握于手中,只见她将紫晶石放在扇形玉佩上,玉佩上隐隐显现出火焰形的图腾。   “这块果然是真品。”冷无心唇角愉悦地勾起,这一刻她的是心是激动的,费尽了千辛终于得到第一块和氏壁残片。她赶紧将这块和氏壁残片收入怀中,盖上锦盒,迅速地退出密道,整理好床榻。   只见她腕间的紫芒一抖,缠住屋中的横梁,灵巧的身子又从屋顶处钻了出去,将移开的瓦片放回原处。脚下如风,风影神行步发挥一个从未有过的极限往紫东殿掠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微风。   “好好的天,怎么就起风了?”一名侍卫自言自语。   冷无心到达紫东殿偏殿的时候,赶紧脱掉身上的蓝色外衣,早有准备的她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舞衣。她扯开束发的发带,青丝如瀑在身后散开。她抬手盘了一个单髻束于头顶,拿起妆台上金光闪闪头冠套在单髻上固定好。   这时,跳完一支舞的司马仪清走进了偏殿,看到的就是冷无心对着铜镜用金泊片在额间贴着花钿。贴上了花钿的她更加的美丽动人,看得司马仪清内心又是一阵强烈的嫉妒。   “冷无心,我真的很讨厌你,自从你出现后,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你的身上,心中眼中只有你,再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099很重要的宝贝   099很重要的宝贝”你这话我可不认同,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凤兮夜的目光好像也没有在你身上停留过。”   冷无心贴好了花钿,又拿起妆台上的画笔一边说一边轻勾着眼线,眼角微微上飞,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而司马仪清听到此话,刹那间面色一黑,说不出的阴沉难看,藏于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我的妆已经画好,你不出去,不去大殿亲眼欣赏一下我的舞蹈,见证一下到底是你跳的胡旋舞好看,还是我舞的飞天舞更加吸引人目光?”   坐在妆台前的冷无心微微抬头,清冷的眼眸带着一丝挑畔斜睨着司马仪清,淡冷的声音从润泽的红唇飘出。   “难道你怕我的飞天舞胜过你的胡旋舞,怕丢了面子不敢去?也是,琴艺比试你已经输给了我,若是这一场舞蹈的较量你又败在我的手下,的确是无脸见人。”冷无心冷眉轻挑,眼中浮现出轻蔑的目光,故意激道。   “本宫从四岁起就开始练习胡旋舞,又岂会怕输。我换下舞服就过去大殿。”心高气傲的司马仪清扬着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说完后,莲步微移,往屏风后走去换衣服。   一盏茶的时间,换上一身宫装的司马仪清雍容华贵,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傲目扫了一眼冷无心,就迈步优雅万千地往大殿走去。   偏殿又恢复了寂静。   冷无心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附近无人。她从身上摸出那块刚偷来的和氏壁残片,用黑色的丝布包好放在妆台上,在将刚才脱下的外衣盖在上面。   接着,她柔和的目光看向缠绕在手腕的小雪儿,又摸了摸了小雪儿尖尖的三角脑袋。小雪儿仿佛读懂了她的意思,‘嗖’的一声飞向妆台,守护在和氏壁残片周围。   冷无心这才放心地离开偏殿。   她款款走到紫东正殿的殿门口,一身耀眼夺目的红舞衣飘逸地穿在身上,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绝美的脸庞化着精致妖艳的妆容,额间的铂金花钿在烛火下,折射出闪闪的金光,衬得整个人更加的妖娆美艳。   身后清浅的月光洒下,远远望去,宛若月下夺人心魂的妖精,媚惑到了极致,款款步入。   殿内,凤兮夜眸光闪动,唇角挂着温和的笑,看着步入殿中的人儿,轻柔的目光都能够滴得出水来。看着这样绝色的她,妖艳妩媚中又透着清丽飘逸,犹如一朵开在雪地中的火莲,任何东西都遮挡不住她的美丽所带来的惊艳。这一刻,他有后悔当初同意这个计划,让大家都看到了她惊为天人的美。   北冥凌云正端着一杯酒,刚送到唇边,整个人呆愣住了,瞬间被殿门口的那抹耀目的身影吸引住了心神。   心刹那间加速跳动,早就知道她长得美,却不曾想到换上红衣的她飘逸而妖娆,美得令人窒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北冥凌云眼中神色逐渐加深,暗藏着一抹势在必得,这样的她,他不想放弃,哪怕她心有所属,他也想要争取到手。   南宫流风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氤氲的桃花眼半眯着,如蒙上一层轻纱,朦胧迷离,让人看不透着他的想法。可是他知道,当那抹妖娆的身影落入眼帘,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   嘴角的笑容渐渐多了一丝苦涩,只因为,夜对她的与众不同。   司马弘看着款款步入的冷无心,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而秦楚烟和司马仪清比之其他的女人,眼眸的嫉妒异常的明显。   这时,只见冷无心手中的长绫一抖,宛若蛟龙出海缠向大殿的横梁上。她足下轻点,一手扯着长绫,轻盈的身上在殿内凌空飞荡,好似飘然飞仙的仙子,衣裙飞曳,青丝飞舞。   飞荡一圈,冷无心飘然落在殿中。腰身柔软的她如狂蛇一般奔放地扭动着,描上眼线的双目美丽而妖娆,眼波流转,扫视殿中一圈,无不被她妩媚的眼光勾得神魂颠倒。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全部都焦灼在殿中那抹好似妖精化身的妖娆的身影,男人的眼中带着痴迷,女人的眼中带着嫉妒。   很满意众人的目光,冷无心嘴角勾勒出一丝妩媚动人的笑,美得石破天惊。   只见她两脚足尖交叉,柔美妖娆的旋转起来,手中的长绫随着她的旋转,起伏不绝,划出一道道连绵蜿蜒的绸痕。   随后,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殿内弥漫开来,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的痴迷。   整个殿中,只有提前服下解药的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三人的目光是清明的。   冷无心长绫一抖,抖向上座司马弘的面前,妩媚的笑容溢出唇角。司马弘目光痴迷,迷失在这抹笑容之中。司马弘抬起手拉住长绫的另一头,站起身朝着殿中走去。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这时,冷无心朝着北冥凌云使了一个眼色,北冥凌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急步往偏殿走去。走得太急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带在身上准备还给秦楚烟的荷包掉在了地上。   殿内,丝竹声声。   司马弘拉着红绫的另一头,一步一步朝着冷无心走近,待到靠近了时候,冷无心眼波流转,扫了一眼北冥凌云的位置。北冥凌云已经回到了座位,朝着她微微颔首,表示东西已经取得。   冷无心弃绫身子一旋,拉开与司马弘的距离。她手中的另一条长绫轻抖,再次缠向殿内的横梁,衣袂翩翩,凌空飞舞了一圈。手中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殿中的迷香。   冷无心飘然落地,微侧腰,长绫半遮面,摆出一个优雅的舞姿。   乐声停,一曲飘逸轻灵的飞天舞也结束了。   “好,此舞只应天人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立在殿中的司马弘眼神恢复了清明,心中纳闷的他为何如此失态?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他拍手赞美道。   接着,走回了上座落坐。   “好一曲飞天舞,这可能是本太子看过最好的舞蹈。”南宫流风也随之开口赞美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无心的身上未曾移动过半分。   凤兮夜俊美的脸上是盈盈如水的笑意,温润的目光含着深情望着殿中绝色的身影,眼中是满满地赞赏。   北冥凌云冷悛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看着殿中的人,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异彩。   司马弘落坐后,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又想不起。   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弯腰在司马弘身边耳语了几句,又将殿外捡到了荷包悄悄递给司马弘。”太子殿下,这是属下刚才在殿外巡逻的时候,在地上捡到的,也许是贼人不小心掉下的。”   听到‘贼人’二字,司马弘立刻想到了寝宫内的宝贝,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司马弘脸色变了变,站起身,扔下满殿的客人急冲冲往寝宫走去。   紫东殿内,看到司马弘匆忙离去的身影,冷无心、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四人的视线在半空快速交汇,又各自收回视线。   去而复返的司马弘回到紫东殿的时候,脸色异常的难看,朝着身旁的太监吩咐了几句,紫东殿沉重的大门关上。   “司马太子,你命人送上紫东殿的大门是什么意思?”南宫流风不满地瞪向司马弘,双目含煞,怒声质问。   “南宫太子息怒,本宫此意并非针对你。而是刚才太子宫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司马弘解释道。   “太子殿下,不知道你丢人的何物?人多力量大,不如你说出来,殿中人多也好帮你找一找?”凤兮夜面上笑得温和,漆黑的俊目闪烁着狡猾的睿芒,明明心知肚明,也很清楚司马弘不可能说出所掉之物是和氏壁残片,却偏偏佯装好心地说。   “是呀,太子殿下,你究竟掉的何物,说出来,大家帮你找找?”一位大臣附和道。   司马弘厉目慑人,瞪了一眼那位开口的大臣,收回视线的他,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殿中的众人,薄唇微动,开口道。   “刚才侍卫在殿外捡到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很有可就是贼人不小心落下的。”   司马弘把荷包递给身边的海公公,吩咐道:“海公公,把荷包拿下去,看一看有没有认得荷包的主人?”   海公公接过荷包绕着殿内走了一圈。   看到海公公手中的荷包,凤兮夜和冷无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诧。而北冥凌云看到荷包的时候,脸色一变,赶紧抬手往腰间身上摸去,荷包不见了。   秦楚烟看到荷包的时候,她紧咬着嘴唇,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起,挣扎的目光投向北冥凌云,脑海中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一圈下来,无人开口。   “海公公,把荷包拿过来给本宫瞧一瞧,本宫倒要瞧一瞧出自何人之手?”司马仪清一开口,海公公立刻双手奉上荷包。   司马仪清看了一眼熟悉的针脚,惊疑的目光投向秦楚烟。秦楚烟则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皇兄,我之知道这荷包是何人所绣花?”司马仪清说。   “说。”   司马仪清正欲开口,凤兮夜迈步走到殿中,身子微躬,清润的声音如一道清风在殿中响起。   “太子殿下,微臣知道此荷包的主人是谁?” ☆、100   “何人?”司马弘一挑眉,问。   “是……”凤兮夜故意话说半句。他勾唇淡淡一笑,犀利的眼眸扫视着全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慢吞吞地挪步来到北冥凌云的席位前。   凤兮夜走近,抬眸望着北冥凌云的一汪幽泉,将某种信息通过眼睛传递给对方。   同样的,北冥凌云也盯着凤兮夜,用眼神告诉他,没问题。   两人默契地勾唇淡笑,凤兮夜手动了动,刚要抬起。   “啊!”   傲立殿中的冷无心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这瞬间的时间,北冥凌云手臂微动,包裹着黑布,藏在袖中的和氏壁残片滑出。广袖轻轻地擦过凤兮夜的衣袖,借着广袖的掩护,他手中的和氏壁残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交到了凤兮夜的手中。   “冷无心,你鬼叫什么?”对于冷无心,司马仪清是一万个不顺眼,厉声斥道。   “我嗓子痒,忍不住就叫出声来了。”冷无心双眸光彩流动,随口胡编道。   “本宫看你就是故意而为之。”司马仪清眼底布着恨意,就是想寻冷无心的麻烦。   冷无心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司马仪清,轻蔑的笑意在她的唇角绽开,看得司马仪清心中的怒气节节攀升,正欲怒斥。   恰时,凤兮夜手择时北冥凌云,清润如风的声音在殿内缓缓响起。   “太子殿下,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乃是一名女子送给北冥皇子的礼物。”凤兮夜并没有指出秦楚烟。   司马经听言,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射向北冥凌云,冷冷的声音似极北之地的冰雪,直呼其名,半丝客气都没有。   “北冥凌云,你是不是应该向本宫解释一下,为何别人送给你的荷包会掉在紫东殿外?”   “刚才多喝了几杯,头有些发晕,就到殿外走了走,吹了吹风醒醒酒,可能荷包是那个时候掉的吗?”北冥凌云脸上的神情镇定如山,淡定从容地应答。   “整个紫东殿就只有你出去过,你以为这样的借口就能够打消本宫对你的怀疑。”司马弘冷哼一声,他的目光突然一凛,直接下令道:“来人,带北冥凌云是偏殿,搜一搜看他的身上有没有本宫所掉的宝贝?”   在司马弘的眼中,北冥凌云只是一个被国家抛弃,送到天澜国为毛贼的棋子,遂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应有的尊重自然也不会给。   “太子殿下,搜身是否有欠妥当?”凤兮夜黝黑的眼睛,眸光暗了暗,开口想为北冥凌云求情。毕竟搜身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屈辱。   “凤相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司马弘冰冷的锐怒一闪,幽冷的嗓音暗含着警告之间。   凤兮夜欲再度开口,北冥凌云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凤兮夜也只好闭嘴退到席位上。   搜身虽然屈辱,不过,此时北冥凌云到愿意受此屈辱。   不为其它,只因为为了帮助冷无心盗取和氏壁残片才会被搜身,只有他受到了难堪的屈辱,冷无心才会觉得愧疚,才会记住自己。   其实凤兮夜开口求情,也是不想因这搜身之事,让冷无心觉得欠了北冥凌云的。   这时,两名太监走过来,眼中带着轻蔑,请了北冥凌云去了偏殿。   一盏茶后,两名太监与北冥凌云又回到了紫东殿。   北冥凌云面无表情地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两名太监中的其中一名走上高台,朝着司马弘汇报到。   “太子殿下,北冥皇子的身上没有搜到任何的东西。”   司马弘听了,脸庞阴云笼罩,说不出的难看。”太子皇兄,虽然不知道你所丢的是何物?不过,出过紫东殿的并非北冥凌云一人,冷无心换装的时候也去过偏殿,而且冷无心的身手也不差,在太子宫内顺手牵羊不是不无可能。太子皇兄不如让人也搜一搜冷无心的身,也许能够找到丢失的物品。”司马仪清含着恨意与嫉妒的目光扫过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她眼波轻移,掉眼看向司马弘,典型的公报私仇。   “司马仪清,你身为一国公主,想不到你的气量居然如针眼一般小。不过是上次天都学院比试,我侥幸胜了你,让你钻桌子学猫叫,还在你有脸上添了几根胡须,你就这般的诬赖我,真是妄为你公主的身份。”冷无心淡淡地勾唇,清丽的脸庞双目清冷而靓丽,那双黑若幽潭的眼子充满浓浓的轻蔑。她就是故意将司马仪清的丑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抖出。   司马仪清听言,脸色青红相交,咬牙瞪着冷无心。   “冷无心,皇妹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你身手不凡,且又出过紫东正殿,的确是有嫌疑。得罪了,来人,带冷无心下去搜身。”司马弘此刻一心只想找回和氏壁残片,完全不去考虑其它。   “太子殿下今日想以权势压人,下令搜我的身,我自然是不敢反抗的。不过,我的身可不是人人想搜就搜的,不如就让提出搜我身的仪清公主辛苦一下。仪清公主,想必这样的美差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冷无心目光冷傲,眼底冷芒一闪而逝。   “皇妹,你带冷无心去偏殿。”司马弘说。   司马仪清当然乐意,她心中打着小算盘,就算冷无心没有顺手牵羊,她也打算给冷无心捏造出一个偷盗的罪名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偏殿,冷无心还非常配合地关上了偏殿的殿门。   “冷无心,把双手举起来,让本宫搜一搜。”一入偏殿,司马仪清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   “举起手搜身那多麻烦,不如我脱光了让仪清公主瞧个真切,看一看我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藏宝贝?”冷无心眼中闪过一丝邪恶,脸上明明笑得灿烂,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你倒是挺配合的。脱吧。”一心只想羞辱冷无心的司马仪清,平时的聪慧都跑得无影无踪。   只见冷无心滑向腰间,轻而缓慢地扯开腰间的束腰带。 ☆、101与众不同的轻抚   司马仪清一直盯着冷无心,脸上流露出得意,想着等一会要怎么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忽然,眼前一道虚影晃过,紧接着,司马仪清动弹不得,黑亮的眸子布满了愤怒,瞪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人,依旧认不清行势地威胁道:“冷无心,这里可是皇宫,我劝你还是赶紧解开我的穴道,不然等一会有人来了你就惨了。”   “皇宫又如何,难道我会怕?”冷无心冷哼一声,唇角流露出讽刺的冷笑。   只见她心中默念‘紫芒化剑’,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她先是用匕首挑起司马仪清的下巴,冰冷的触感令司马仪清漆黑的眼瞳涌现出恐惧,清脆的嗓音也多了一丝颤音。   “你,你想干什么?”   “怕什么,我又不会毁了你的容貌。”   冷无心语气故意一顿,司马仪清听了,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毁容就好。   “我最多在你的脸上划几刀,然后再你的身上桶几个窟窿。”幽幽地说。   浓浓的恐惧涌出眼底,司马仪清颤着嗓子道:“你要是敢伤我半丝,你也别想走了宫门。”   “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那我就不伤你。”冷无心话语一转,其实刚才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司马仪清,并没有打算真的毁她的容貌。   司马仪清眼中的恐惧还没有来得急消退,只见冷无心足下一动,手中的匕首挥洒自如,无数道寒芒密集地笼罩着司马仪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司马仪清身上的衣服成了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只要风一吹,布条下的春光肯定是若隐若现。   “你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干什么?”瞧了瞧身上的碎布条,司马仪清愤恨地问。这估计是她自出生穿过最破的衣服。   “更疯的还要后面。”   冷无心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只听她嘴中发出‘咝咝’的声音,偏殿内的小雪儿‘嗖’的一声,飞窜到司马仪清的身上,冰冷的身体在司马仪精的身上滑行,滑到她的脖子的时候,小雪儿还故意吐了吐腥红的信子,只差没有一口咬过去。   “啊,走开,恶心的蛇。”   一阵阵寒意从脚底窜起,司马仪清面色惨白如纸,奈何却不能动弹分毫,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在偏殿内。   “司马仪清,你就慢慢享受这与众不同的轻抚吧。”冷无心邪恶地勾唇,拿过之前的外衣,走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等到冷无心刚换好衣服,敲门声响起,一名太监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是司马弘身边的海公公。   “仪清公主,太子殿下让奴才来问一下,冷姑娘的身上有没有搜到什么东西?”   听到海公公的声音,司马仪清如同看到了救星,第一次觉得原来太监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的好听。她的眼睛亮了亮,张嘴喊道:“海公公,我被冷无心点住了穴道,快让太子皇兄来救我。”   “奴才这就去。”海公公应了一声,快速地往紫东正殿跑去。   冷无心这时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她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慢慢地走到门口拉开门栓。 ☆、102三击掌   102三击掌   春夜柔和,芳香醉人。   冷无心拉开门栓后,她又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眼眸似闭非闭,跷着二朗腿看似悠闲,实则是却是耳听八方。   忽然,冷无心的耳朵动了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看似来的人不少。冷无心眉头挑了挑,邪恶的笑意浮出嘴角。   她估摸了一下时间,屈指一弹,一道气线弹射在司马仪清的身上。司马仪清身上的穴道解开了,与此同时,冷无心也收回了游走在司马仪清身上的小雪儿。   “冷无心,你这个……”   感觉到身体能够动了,司马仪清嗓音一提,尖锐无比,刚开口欲怒骂。恰时,偏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司马弘一身华贵的锦袍威仪十足走在最前头,与他并排而行的则是丹木国太子南宫流风,一身耀目的红走在人群前,异常的吸引人的眼球。   跟在二人身后的则是北冥凌云和凤兮夜。北冥凌云眼中一如既往的沉静冷峻,而凤兮夜温润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好似圣洁的清莲,在暗夜中悄然绽放。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重臣与随行的太监,冷无心之父秦天也在其中。   门推开,清凉的夜风中夹杂着醉人的芳香从门口吹进来,司马仪清身上质地轻盈的布条被风掀起,春光若隐若现。   “啊!”司马仪清到了嘴边的骂声突然改成了尖叫,双手挡在胸前,不让身上的布条被风吹起。她的双目闪着亮光,唇角紧咬,羞辱的泪水沿着脸颊滑下。司马仪清带泪的目光含着浓烈的杀意瞪着冷无心。   看到这一幕,南宫流风、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各大臣各太监都掉开了眼,赶紧转过身。司马弘脸色阴郁难看,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衣,一边跨过门槛快速地往司马仪清身边跑去,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司马仪清的身上。   “来人,冷无心冒犯本宫,给本宫拿下,即刻打入天牢。”刚披上衣服,司马仪清收住眼泪,目光一凛,冷冷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杀意命令道。   司马仪清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二名宫中侍卫上前欲带走冷无心。而冷无心面色沉静,没有任何的反抗。   “太子殿下,小女……”   见侍卫要押走冷无心,秦天眼中流露出焦急,上前正要求情,却被冷无心打断道。   “秦天,数日前我就已经与你脱离了父女关系,难道秦将军已经忘记了。”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既震惊又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冷无心和秦天,毕竟冷无心今日是同秦天一道来的。   “无心。”秦天苦涩地喊道。   “既然秦将军已经忘记,那今日我就当着众人的面与秦将军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   冷无心不想连累秦天,她走上前抬起手,如拢寒霜的眸子望着秦天,没有波动,更无温度,见秦天迟迟不动手,她红唇微动,说出的话更加的令人伤心绝情。   “秦天,从我来天澜国第一天,就没有一刻不恨你。是你,害得娘亲生不如死,我只要一想到身体流着你的血,我就觉得恶心。你若是对娘亲还有一丝愧疚,就与我三击掌,成全我,我冷无心不想在与你有任何的牵扯。” ☆、103轻轻一诺   103轻轻一诺   秦天听了,面色微显苍白,刚硬的声音透着一丝苦涩,颤着嗓子说:“如果这是想要的你,为父成全你。”   秦天的眼睛湿润了,抬起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只见冷无心手一动,与秦天三击掌,每击一下都如同利刃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割上一刀。   “一击掌,从此我冷无心与秦府再无瓜葛。”   冷无心边击掌边无情地说。   “二击掌,我冷无心与秦天从此父女恩断情绝。”   第二掌击完,秦天身子颤了颤,无边的悲伤夹杂着愧疚笼罩着他。   “三击掌,生死从此不相干。”   第三掌击完,冷无心撤回掌,被侍卫押去了天牢。   站在原地的秦天望着冷无心被押走了背影,秦天眼中除了伤痛还有浓浓的愧疚。他何尝不明白冷无心的用意,不想连累自己。   冒犯皇族,可是灭三族的死罪。他恨自己,为了保全将军府,他怯懦了,成全了冷无心的三击掌,他是一个懦夫。   天牢,阴暗潮湿。   冷无心这一次一反常态,乖乖地呆在天牢内,既不吵也不闹。   月亮渐渐西移,天将破晓。   天牢内两块木板搭成了简易床板上,冷无心盘着腿闭目养神。   一道鬼魅的身影身形如风,避过重重侍卫来到了牢记边一个不足脑袋大的窗口处。   “心儿。”来人声音轻柔如风,好似一道暖风吹过,吹散了牢间的阴冷。   “你来了。”冷无心睁开璀璨的眸子,站在床板上隔着铁窗望着窗外的凤兮夜,唇角弯起,没有因为身处天牢而有丝毫的烦闷担忧。   “心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当初和氏壁残片到了我的手中后,再由我装病晕倒拿着和氏壁残片混出皇宫。你又何苦让自己身处天牢?”凤兮夜不赞同也不理解地说。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司马弘那么紧张和氏壁残片,你若无故病倒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如今我这么一闹,正好将司马弘的注意力转移。对了,和氏壁残片现在可还安全?”冷无心目光清冷,轻声道。   “我把和氏壁残片埋在院子里竹丛下的土里。”凤兮夜说。   “既然和氏壁残片已经运出了皇宫,我也没有必要呆在天牢里。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我们行动得快。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找一具死尸来替代我,然后放一把火烧了天牢。”冷无心说出心中的计划。   “你打算假死逃出天澜国,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你可是答应过,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我的。”凤兮夜紧张又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等出了天牢在考虑吧。不过你放心,我若是想好了去处,一定会告诉你的。”冷无心轻轻一诺。   “你在忍一忍,我现在就去安排。”得到这轻轻一诺,凤兮夜好看的唇角勾起,丝丝甜蜜涌出心底。   天空开始发白,四周静悄悄的。   一阵淡雅的清香随风飘散,守卫天牢的侍卫突然脚下一软,倒在墙角边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凤兮夜从侍卫的身上摸出牢门的钥匙打开牢房的门,领着一名身段苗条的女子溜进了天牢。   “心儿。”刚接近关押冷无心的那间牢房,凤兮夜急忙喊道。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这名女子是?”看向凤兮夜身后易容成自己模样的女子,冷无心眸光闪动,问道。   “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令冷无心皱了皱眉,“你是,飘风姑娘?”冷无心不太确定地问,她注意到这名女子虽然身段与自己差不多,可是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名女子眼角的余光总是会瞟向凤兮夜,眼中透着一丝黯然。   飘风点了点头。   “天即将大亮,放火烧天牢已经来不急了。飘风是我的手下,且手段又与你差不多,便让她暂时来顶替你。”怕冷无心多想,凤兮夜解释道。   “以司马仪清记仇的性子,今日睡醒后肯定会到天牢来对付我,让飘风顶替我好吗?”冷无心并不想欠飘风的。   “放心吧,飘风自小就修炼龟息功,可以闭气十二时辰,等到司马仪清来,她只要使用龟息功定然能够骗过司马仪清。司马仪清再狠,总不至于拿一个没有气息的人出气。时间来不及了,你还是赶快和飘风把衣服换过来吧。”凤兮夜眼神闪烁,催促道。他说完便转过身去。   听到凤兮夜如此说,冷无心放心下来,“好的。飘风姑娘,谢谢你了。”   说完,冷无心低头开始脱身上的外套,却因此错过了飘风眼中的痛楚与绝望。   飘风也动手褪去身上的外衣,与冷无心快速地对换了身上的外套。   “心儿,我们快走吧。”   等到二人换好衣服后,凤兮夜拉起冷无心,二人施展风景神行步,鬼魅般闪出了天牢。   阴冷的天牢,飘风满目爱恋看着凤兮夜离去的背影,眼中闪动着亮光,一行清泪滑下。她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喃喃道:“少主,你一定要幸福,飘风今生无缘陪伴左右,愿来世能够陪伴少主一生。”   只见飘风用力一咬,藏在牙齿间的毒药被咬破,飘风的嘴角溢出一丝乌黑的鲜血,带着无限眷恋的目光望着凤兮夜消失的方向,在最后一丝气息消失的时候闭上了双眼。   天大亮,晨曦洒向大地,给阴冷的天牢带着一丝光明与温暖。   司马仪清消息了一夜,精神恢复了不少,刚起身准备去天牢的时候,天牢里就有侍卫来报。   “报,公主殿下,冷无心在天牢自杀了。”   “冷无心这样傲冷的性子怎么可能自杀,本宫不相信。”司马仪清肯定地说完,便匆匆赶往天牢,可是当那张与冷无心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脸庞映入眼帘,眼中虽然还带着一丝怀疑,却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哈哈哈,冷无心,想不到你居然就这样死了。你以为这样一死,本宫就会放过你,你错了,本宫要把你的尸首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司马仪清疯狂地大笑着,眼中闪动着狠毒的光芒。   飘兰轩,澜城的一家高挡青楼。   冷无心出来后,便暂时住在了这里,此时原本属于飘风的房间内,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都在此。 ☆、104击掌为誓   104击掌为誓   四人围桌而坐,喝着茶。   “心儿,你决定了没有,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凤兮夜启唇问道,只有知道了冷无心的计划,他才能提前做出准备。   冷无心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如平时一样淡冷,“雪舞的身子还比较虚弱,等到她的身子完全养好了再说。”   “等到雪舞的身子养好了,你不如去弦月国吧。”一贯少言的北冥凌云深邃的目光透着深沉,望着冷无心插话道。   “小心心,你千万别听北冥凌云的。弦月国人生地不熟的,且气候又差,哪里比得上丹木国。正好本太子过二日准备向澜帝告辞启程回丹木国。到时候你可以随着我的仪仗队一同出城,随我回丹木国。”南宫流风一边说,那双半眯的桃花眼望着冷无心,一边释放出丝丝电流,让冷无心感到阵阵恶寒。   “弦月国的气候的确是偏冷,不过,弦月国皇宫却有一件宝贝是无心想要得到的。”北冥凌云刀锋般的唇角微动,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吐出。   “北冥凌云,你的意思是,弦月国皇宫内也有一块和氏壁残片。”冷无心无比激动地拉住北冥凌云的手,急切地问。   “我也是前几日才得到的消息。”   北冥凌云点头说道。冷无心柔软的纤手带着激动与温热,通过北冥凌云的手掌传递到他的心底,引得北冥凌云一阵激荡,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旁边,凤兮夜和南宫流风二人齐齐皱眉,脸色阴郁难看。   “好,我决定了,雪舞的身子还休养二日便可痊愈。二日后我便出发去弦月国。”冷无心松开了北冥凌云的手,眼神坚定地宣布道。   “天澜国北面有一个北离城,此城一出,再行五十里就是弦月国的地界。心儿,你说过去哪里都会带上我,你在北离城等我半月,半月后我便到北离城与你会合,与你一同出城去弦月国。”凤兮夜凝望着冷无心,眼中透着无与伦比的认真。   “凤兮夜,虽然你并非天澜国人,可是你毕竟是天澜国位高权重的丞相,你的身份只怕?”   冷无心有所顾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凤兮夜打岔道:“你放心,我自有脱身的方法。”   “我答应你,在北离城等你,你一定要来。”冷无心漆黑的眼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唇角轻扯。   “和氏壁残片藏在弦月国皇宫之中,若是我能够回弦月国的话,也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北冥凌云黑耀石般的瞳眸深沉而令人捉摸不透,他话中有话地说。   “北冥皇子如此说,看来心中早已经计划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必说得拐弯未角。”凤兮夜眼含讽刺扫向北冥凌云,眼前这个男人城府深,也很聪明,步步都已经算计好了,知道在什么时候提出对自己最有利。   “凤相聪明过人,真是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锐利的眼睛。”北冥凌云冷峻的薄唇勾勒出一丝淡笑,先夸了凤兮夜一番,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过二日,弦月国会有国书送到天澜国皇帝的手中,到时候只要凤相在天澜国皇帝面前开口为我说几句话,也许我就归国有望。若是我北冥凌云能够重归弦月国,这份大恩我北冥凌云必定铭记在心,他日定会涌泉相报。”   “虽然不知道国书里面是什么内容,不过我会帮你。若是你真的能够顺利回到弦月国,我也不需要你的涌泉相报,只要你能够帮心儿拿到和氏壁残片即可。”凤兮夜狭长的俊眉挑了挑,如水如墨的眸子宛若一泓深泉,平静无波。   “行,我们击掌为誓,若是你能够帮助我名正言顺重回弦月国,他日我回国之后,必定帮助无心取得和氏壁残片。”北冥凌云一边说一边竖起手掌。   “好,击掌为誓。”   “啪。”   凤兮夜也竖起手掌与北冥凌云对击了一下。   四个人又在房间内又商量了一阵子,北冥凌云、凤兮夜和南宫流风纷纷起身,从窗户掠出离开了飘兰轩。   二日后,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纷纷扬扬,漫无边际地洒向大地。   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冷无心就施展轻功悄悄地回了一趟将军府,从花园池塘的石桥下唤出冰,让冰穿上一套蓝色的衣服后,带着冰直奔北郊树林,冷无心和凤兮夜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冷无心和冰赶到北郊树林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凤兮夜举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马车边,他墨玉般的俊眸一直朝着城门的方向张望着。当冷无心蓝色的身影落入眼帘,凤兮夜唇角扬起,快步迎上去,将雨伞举在冷无心的头顶为她挡雨,还拿出帕子给她擦脸上的雨水。凤兮夜满目关心地问。   “怎么才来,看看你,身上都淋湿了?”   “去了一趟将军府。”冷无心回道一句,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雪舞,又问:“雪舞呢?”   凤兮夜指了指马车,缓缓道:“出城的路上,雪舞的身子可能还是有点虚,睡着了。”   “夜,谢谢你这段日子对雪舞的照顾。”冷无心感激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再过一会儿,你就要去上路了,陪我去林子里走走吧。”凤兮夜柔情四溢的眼中透着不舍,拉着冷无心的手说道。   冷无心点头同意。   凤兮夜一手搂过冷无心的腰,一手举着雨伞,两人踏着林间小道往树林深处走去。   春雨如丝,凤兮夜与冷无心站在一棵茂盛的树下,凤兮夜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塞到冷无心的手中,漆黑的眼瞳泛着秋波,望着冷无心仔细地叮咛道:“心儿,你把这块令牌收好。到了北离城,你只要拿着这块令牌去城中飘兰轩分阁,自然有人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夜,你总是为我想得如此周到,谢谢。”冷无心凝望着眼前俊美无比的凤兮夜,眼底涌出感动。   “你若是真的要谢谢我,那就……”凤兮夜故意语气一顿,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那就怎样?”顺着凤兮夜的话,冷无心问。   “那就?”   凤兮夜唇角邪魅的勾起,搂着冷无心腰身的手紧了紧,二人的身体又贴近了一分。   低下头,凤兮夜温热的唇瓣压下。 ☆、105走得干脆   105走得干脆   凤兮夜火热地吸吮着冷无心柔软的唇瓣。   冷无心稍稍愣了愣,随后她闭上眼睛,双手攀让凤兮夜的脖子,身体更加的往他怀中贴近了一分。   心头一喜,凤兮夜手中的雨伞掉地,落在脚边。他灵动的舌滑入冷无心的膻口之中,转辗反侧,火热而狂辣。   体温越来越热,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凤兮夜目光灼热而深情地凝望着冷无心,低沉暗哑地嗓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情yu。   “心儿,你一定要在北离城等我,等到北冥凌云名正言顺重回弦月国的事情一完,我一定马不停蹄地去北离城找你。”   “你放心,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冷无心将头靠在凤兮夜的胸前,轻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听得凤兮夜如喝了热汤,身上心中皆是暖暖的。   “主子。”   正说着,醒来的雪舞清脆的声音遥遥飞来,钻入冷无心和凤兮夜的耳中。   “是雪舞的声音,夜,我们回马车去。”冷无心从凤兮夜的怀中抬起头,清亮的眼瞳好似嵌着一汪春水,氤氲动人。   “走吧。”凤兮夜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雨伞,温热的大手牵着冷无心柔软无骨的纤手,沿着林间小道往马车走去。   细雨如丝,如梦如幻。   冷无心和凤兮夜回到马车的时候,雪舞打着雨伞正准备去找他俩,而冰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坐在马车前面,看来是准备当车夫赶车。   “主子,雪舞好想你。”看到冷无心蓝衣翩翩的身影,雪舞走过去,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笑容。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冷无心唇角微勾,清丽绝美的脸庞是盈盈如水的笑意。她眼波一转,掉眼看向凤兮夜,目光轻柔。又带着一丝不舍,声音柔和,“夜,这雨越下越大,你还是先回城吧。我要走了。”   “我看着你走”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的手,黑如点漆的俊瞳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冷无心,眼中布满了浓浓的不舍。   “好,我先走。”   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雨越下越大,冷无心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利落地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中。   随之,雪舞也钻进了马车。   “冰。”   冷无心喊了一声,冰扬鞭赶着马车在雨中奔驰。   凤兮夜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笑容中多出一丝无奈与苦涩,自言自语道。   “无情的女人,我让你先走,可是你倒是真的走得干脆,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连一个不舍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我。”   细雨绵绵,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凤兮夜才施展轻功回到了丞相府。   刚回到府中,踏进前厅,就看到天澜帝身边的许公公坐立不安地坐在前厅,可是眼光却时刻停留在门口的方向。   “凤丞相,你可终于回来了,真是急死奴才了。皇上有旨,让你即刻进宫,轿子都备好了,你快随奴才进宫吧。”   一踏进前厅,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下,许公公就迎上前,拉起凤兮夜就急着要入宫。   “许公公,就算是要天大的事情,你也得让先换上一套干的衣服。”   凤兮夜不急不徐的声音好似微风拂过,能够安定人心。许公公这才注意到,凤兮夜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湿的。许公公松开凤兮夜,歉意地说。   “你瞧瞧,老奴真是急糊涂了。那凤相就赶紧去换衣服,奴才在前厅等着。”   “那就麻烦许公公稍等一会。”凤兮夜客套了一句,就往后院走去。   穿过九曲回廊,凤兮夜回到了房间。他动作迅速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寻了一粒药丸吞下。做完这一切,他又匆匆折回前厅。   “许公公,我已经换好了衣服,可以入宫了。”   说完,凤兮夜和许公公走出了丞相府,坐上早已经摆在相府门口的轿子往皇宫的方向匆匆赶去。   御书房,豪华大气。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一走进御书房,就瞧见天澜帝焦急地来回踱步,太子司马弘站在一旁,凤兮夜赶紧请安。   “凤爱卿,快快平身。”   天澜帝看到凤兮夜,脸上的愁容稍减,停止了踱步的他亲自扶起凤兮夜。   “不知道皇上这么着急召微臣进宫,所谓何事?”凤兮夜隐隐猜测到此事定与北冥凌云的事情有关,可是面上却佯装不知地问。   “凤爱卿,这是弦月国递来了国书,你先看一看。”天澜帝司马烨走到御案边,拿过一本国书递到凤兮夜的面前。   “是,皇上。”   凤兮夜一脸恭敬地接过弦月国的国书,一目十行,快速地浏览着弦月国的国书。看完后,凤兮夜静立着,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等着天澜帝开口询问。   “凤爱卿,看过了弦月国的国书,你有何看法?”天澜帝司马烨走回御案前坐下,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   “依臣之见,弦月国皇帝在国书中自称病重,想在驾崩前见一见在天澜国为质的三皇子北冥凌云,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理由接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凤兮夜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凤爱卿言之有理。朕刚才与太子也分析过,正是如此想。凤爱卿,你说朕到底该不该答应弦月帝国书中的请求,放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天澜帝司马烨拿不定主意,看向凤兮夜征求他的目光。   “回皇上,微臣认为应该放北冥凌云重归弦月国。”凤兮夜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   “朕想听听爱卿的理由。”司马烨挑了挑眉,眼中透着一抹深沉。   “回皇上,且不论弦月帝病重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弦月帝归天,太子北冥凌宵登基,那北冥凌云留在天澜国已经对弦月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说不定,北冥凌宵巴不得天澜国将北冥凌云除之而后快,趁了他的心。若是弦月帝称病为假,放了北冥凌云回弦月国,正好让北冥凌云与太子北冥凌宵一争高下,引起弦月国朝堂混乱,这样的情况对于天澜国有利而无害。”   凤兮夜声音沉稳,继续道。   “当然,若要放北冥凌云重回弦月国,我们还得做一件事。” ☆、106脱身之计   106脱身之计   凤兮夜眼底闪动着一丝狡黠,心中暗道。   “北冥凌云,你也不要怪我自私,要怪就怪你不该对心儿动心。虽然你的心思藏得很深,可是你看着心儿的眼神却瞒不过我。”   “何事?”司马烨深邃的眸子微眯,整个人越发显得深沉。   “和亲。”凤兮夜平静地吐出二个字。   听到这二个字,天澜帝司马烨与太子司马弘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诧。   “和亲?”天澜帝怔愣了片刻,不赞同地说道:“据朕所知,弦月国唯一的二公主北冥凌雪出身低贱,乃是宫女所生,且天生痴傻,怎配做天澜国的太子妃或皇子妃。”   “皇上所言极是,北冥凌雪的确是不配。不过,仪清公主就不同了,出身高贵,贤良淑德。若上皇上在放北冥凌云回弦月国之前,逼他与仪清公主订下婚约并签订婚约。若是有朝一日,北冥凌云有机会登上弦月国的皇位,皇上只需派人拿着婚约送仪清公主入弦月国,凭公主高贵的身份定然能够坐上一国之后的位置,母仪天下。”凤兮夜神情淡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眼底一闪而逝的狡猾说明的凤兮夜也是一只腹黑的狐狸。   “这个主意虽然不错,可是清儿对你一往情深,又岂会同意这门亲事。若是她知道这订亲一事是爱卿亲口提出,肯定会伤心死了。”   一边是国家利益,一边是女儿的终身幸福,手心手背都是肉。天澜帝司马烨叹息一声,踌躇不定。   “微臣时日不多,公主的厚爱微臣只怕要辜负了。”凤兮夜漆黑的眼瞳拢上一抹忧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着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凤兮夜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故意将手中的帕子挪开一点,殷红刺目的鲜血正好让司马烨看到。   “太医,快传太医。”天澜帝司马烨焦急地朝外喊道。   “皇上,臣这是多年的老毛病,就不必麻烦太医了。”凤兮夜客气地说。   “爱卿乃国之栋梁,朕还需要你帮忙治理江山,还是让太医好生瞧瞧,也许能够治愈也说不定。”司马烨劝道。   司马烨让凤兮夜坐下,而太子司马弘退出了御书房。   等了一会儿,太医过来了,替凤兮夜把了把脉,太医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太医,凤爱卿终究得的是什么病?”司马烨心中隐隐不安,焦急地问。   “回皇上,凤臣相毒入肺腑,老臣无能为力。”太医重重叹息一声,恭敬回道。   “刘太医,请你不要隐瞒,你看我还有几日的时间好活?”凤兮夜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平静的好似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问完后,又低下头一阵猛咳,好像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   “若是调养的好的话,一月有余。”刘太医根据脉象做出推测后,便告退出了御书房。   “哎!”   刘太医离去后,天澜帝司马烨深沉的目光在凤兮夜脸上流转,看到他面容苍白,气息虚弱,削瘦的身子好似一阵风都能够吹倒,司马烨的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来人,传朕口谕,宣弦月国三皇子北冥凌云立刻进宫。”司马烨威严的声音一落,候在御书房外的许公公立刻往宫外跑去。   凤兮夜坐在一旁,捂在丝帕下的嘴唇淡淡地勾起,看来事情成功了。   “皇上,微臣的身子实在乏得很,想先告退了。”凤兮夜佯装虚弱地站起身,身子还故意晃了晃,咳了几声说道。他可不希望在御书房与北冥凌云碰个正着,让他猜测出和亲之事是他提出的。   司马烨点了点头,又吩咐人准备了一顶软轿送凤兮夜回府。   回到丞相府后,凤兮夜赶紧找出一粒圣灵丹吞下。   春光无限好,转眼间半月已过。   冷无心带着冰和雪舞赶到北离城的时候,天色已暗。三人在城内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你们听说了没有,十日前我们天澜国的凤丞相居然重病逝世。”   刚踏进客栈的大堂,一名嗓门挺大吃饭的客人说道。   “听说这凤丞相可是一位美男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另一名客人搭腔道。   “主子,你说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走在冷无心旁边的雪舞侧头,担忧地望着冷无心,见她并无伤心的神情,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地问。   “当然是假的,这只是夜使用的脱身之计。”冷无心平淡地说。   这时,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刚走客房的门口,旁边房间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袭紫衣的北冥凌云华贵俊朗,在看到冷无心的时候,眼底浮现出惊喜,紧抿的唇角微微弯起。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侍卫,云离。   “无心。”北冥凌云强自压抑住雀跃狂跳的心,平稳冷峻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   “北冥凌云,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我与雪舞、冰今日才到北离城,没有想到后出发的你居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冷无心的眼中闪烁着讶异的目光,声音清冷如常。   “日夜兼程,我也是今日午时才到的北离城。”北冥凌云目光轻柔地看着冷无心,缓缓道:“你们刚入城,想必还没有用饭,我让小二给你们准备饭菜,用完饭我们在详谈。”   “坐了一天的马车的确是又累又饿。”冷无心赞同地点头。   在北冥凌云的安排下,小二很快就将饭菜端到了冷无心的房间。冷无心、雪舞和冰快速地用完饭后,北冥凌云也走进了冷无心的房间。   “无心,离开澜城的时候,凤兮夜特别交待我,让我一到北离城就去飘兰轩分阁找你,他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冷无心急切地问。   “他说,他可能要晚几日到,让你务必要在飘兰轩等他。他已经飞鸽传书,飘兰轩分阁内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虽然心中极其不愿转告,不过北冥凌云还是说出凤兮夜的原话。   “我知道了。你已经离开了天澜国,打算什么时候出北离城?”冷无心关心地问。   “此去弦月国都城路途遥远,既然在北离城碰到你。我打算等到凤兮夜来了,我们一道去吧,路上也有个伴。”北冥凌云冷峻的黑瞳闪烁着一丝暗芒,淡淡道。 ☆、107先下手为强   107先下手为强   “一起走也好。”冷无心并没有反对。   明月东升,夜风微凉。   北冥凌云呆在冷无心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回到了房间。一想到心中的人儿就睡在隔壁,北冥凌云心中难免有些兴奋,只到月影偏西才渐渐入睡。   第二日天大亮,冷无心并没有搬到飘兰轩去住,而是让雪舞拿着凤兮夜交给她的令牌,让雪舞通知一下飘兰轩的管事,若是凤兮夜到了北离城便直接到客栈去找她。   在北离城耐心等候了三日,终于盼到了凤兮夜的到来。   第三日清晨,冷无心、雪舞、冰和北冥凌云正坐在客栈的大堂用早餐,凤兮夜风尘仆仆,如瀑的墨发还挂着未干的露水走进客栈大堂,带来一阵寒气。苍白疲倦的脸色说明凤兮夜也是连日赶路。   “心儿。”   凤兮夜盯着冷无心,目光轻柔似水,饱含着喜悦,声音依旧是温润如风。可是当凤兮夜的眼睛扫过坐在一旁,帮冷无心殷情布菜的北冥凌云,凤兮夜的眉头不悦地皱了皱,又很快不动声色地舒展开来。   “夜。”   听到喊声,冷无心掉头看过去,凤兮夜原本就削瘦的身影更显瘦弱,漆黑的眼睛中带着几缕血丝,冷无心是既心疼又惊喜。   “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凤兮夜走过去,在冷无心的身旁自然地落坐。这一幕看在北冥凌云的眼中,北冥凌云刚才还神采飞扬的眼睛刹那间暗淡下来,他藏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心口微微泛疼。   “我等几日也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面容憔悴,一定是日夜不停地赶路。你赶快吃一点东西,吃完了去我的房间躺一会,好好休息一下。”冷无心目露关心,体贴地说。   “休息就不必了,刚才收到消息,弦月帝从三日前就已经昏迷不醒,我们必须马上出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弦月国的月城。”凤兮夜用他那温润的声音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凤兮夜,你的消息可准确?”听到这则消息,北冥凌云脸色变了变,他浓黑的剑眉紧蹙,看向凤兮夜确认道。   “我的消息绝对不会有误。估计是你的大哥司马凌宵听到你即将重归弦月国的消息,为防有变而打算先下手为强。”凤兮夜启唇,说出心中的猜测。   “夜,马上上路的话,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冷无心眼底涌出一丝担忧,语带关心地问。   “没关系,我可以坐在马车里躺着休息。”凤兮夜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地对着冷无心说。   “那我马上去安排一下。”   见凤兮夜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北冥凌云也相信凤兮夜不是那种无聊之人,会拿这种天大的事情开玩笑。北冥凌云站起身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不必了,刚才入北离城的时候,我已经通知飘兰轩的人,帮我们准备了马车与骏马,等我们吃完了东西直接赶去北城门即可,飘兰轩的人等候在那里。”凤兮夜连忙出声喊住准备往外走去的北冥凌云。   “凤丞相考虑事情周全,真是让人佩服。”北冥凌云阴阳怪气地赞美了一句。   “北冥三皇子此言差异,天澜国丞相凤兮夜已经在十日前病故身亡,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名与天澜国丞相同名同姓的普通人。”凤兮夜的语气同样的阴阳怪气地提醒道。   “是我失言。我先上楼去房间收拾一下行李。”北冥凌云微微尴尬,寻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了。   “主子,你和凤公子慢慢吃着,奴婢也先上楼去收拾一下行李。”雪舞站起身说道。   冷无心点了点头,对于雪舞机灵改口称‘凤公子’很是满意。   得到应允,雪舞强拽着还坐在一旁猛吃的冰上楼去了,将空间留给小别数日再相见的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   “夜,这几日你连续赶路,人都瘦了一圈,多吃点。”   冷无心难得体贴地为凤兮夜盛了一碗白粥,递到他的手中。凤兮夜喜滋滋地接过,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他三两口喝完碗中的白粥,将空碗递到冷无心的面前,笑得灿烂地说。   “心儿,我还饿,再给我盛一碗。”   冷无心到没有多想,接过空碗又盛了一碗白粥给凤兮夜,还体贴地说。   “你也别光喝粥,也吃一点儿菜。”   “好。”   凤兮夜笑着点头应声,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只要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哪怕是一件极小极平常的事情,你都会觉得幸福。   冷无心和凤兮夜温馨甜蜜地用完了一顿早餐后,北冥凌云、云离、雪舞和冰也相继下楼了。   北冥凌云走到柜台边一起结了帐,一行几人便直奔北城门而去。   北城门,是天澜国通往弦月国的最后一道关卡,出城的人多数为行走与四国的商人。   凤兮夜和冷无心等一行人刚走到北城门,北城门边一家简陋的茶棚内走过来一衣着华贵,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少主,你吩咐的马车和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出城的文书。”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恭敬地递上出城文书。   “忠叔,这些年辛苦你了。如今我也要离开天澜国随心儿去弦月国,你也尽快安排一下,派人接手天澜国的一切,然后离开这儿。”凤兮夜接过忠叔手中的文书,温和的声音不似与别人说话时,声音温润却又透着一丝疏离,声音中带着与亲人说话时的亲切。   “我知道,我会尽快安排。到是少主你,此去弦月国,路途遥远,你的身子素来又不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这样公主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安心。”   忠叔,曾经是凤兮夜母亲的近身侍卫,原名陆忠。每次只要说到凤兮夜的母亲南宫静,眼神总是会无比的温柔。而忠叔看向凤兮夜的目光,总是无比的亲切,他早就把凤兮夜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凤兮夜温和地说。   天空,阳光灿烂,又相互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凤兮夜、冷无心和雪舞坐进了马车,而冰和北冥凌云、云离三人骑马,忠叔还安排了四位身手不错的手下一起随凤兮夜入弦月国。   一大群佯装成走商的商队出了北离城。 ☆、108进城容易出城难   108进城容易出城难   一路往北,走了大半日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冷无心一行人已经出了天澜国的地界,进入了弦月国的地界。   一路急驰,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一行人到达了弦月国边境的一座小村落。   在村子里借宿了一晚,第二日天刚亮,冷无心一行人又急着上路,大家骑着快马,坐着二匹马并拉的马车朝着弦月国边境的第一座重城——晋城急驰而去。   午时已过,阳光温暖照人。   “大家停止前进。”   刚到达城门外的时候,一袭紫衣华服的北冥凌云身姿挺拔骑坐在马背上,远远地就看到城门下士兵把守,一个一个细细盘问着进城之人。   “怎么停下来了?”冷无心掀开马车的帘子挑了挑眉问道。   “城门下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一倍,我觉得有些古怪。”北冥凌云皱着眉头说出心中的疑虑。   “北冥凌云,不得不说,你的那位太子皇兄手段与消息还真是不一般,你这才刚进入弦月国,连第一座边陲重城的城门都还没有入,他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躺在马车内的凤兮夜神态慵懒惑人,半眯着眸子,遮挡住眼中的锐芒,懒洋洋的开口。   “夜,你为何肯定这些士兵是因为北冥凌云增设的,会不会是城内发生的什么事情才会增加士兵?”冷无心挑了挑眉问。   “这些士兵手拿画像,只盘问进城的人,可是出城的人却只字不问,这就说明了一切。”凤兮夜眼睛的缝稍微增大的一点,好看的唇角勾勒出魅惑无边的笑。   正说着,城门下突然一阵shao动,有二名入城的百姓的被抓住了。   “冰,你过去打听一下,城门下究竟发生的什么事情?”冷无心漆黑的瞳眸迸射出厉芒,朝着冰吩咐道。   “是,主人。”   冰应了一声,跳下马车走到城门去打听情况。   过了一会儿,冰又快步地走回了马车,将打听的情况报告给冷无心听。   “主人,刚才被抓了两人皆是从天澜国来的商人,且外貌都与士兵手中的画像有几分相像。刚才我偷偷瞄了一眼画像,那画像所画的人物正是北冥凌云。”   “还真是被你给说对了。”冷无心掉眼赞赏地看向凤兮夜,这人真的是聪明透顶,光看着城门下的情形就已经说得八九不离十。   “现在城门盘查严格,就算混进了城中,到时候成了瓮中鳖,想要从其它三门出城只怕更难。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冷无心眉心微拢,看向大家询问道。   “心儿说得对,这城要真是进了,只怕也是进城容易出城难。北冥凌云,你是弦月国的三皇子,城门下的士兵想抓的人是你,你决定这城究竟是入还是不入?”凤兮夜神态慵懒依旧,说话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将难题扔给了北冥凌云。   北冥凌云垂眸低头思索了片刻,最后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你们说得对,入城容易出城难。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冒险去自投罗网。不如我们就走晋城周围的凉山,只是此山地势险要,北面是高山峻岭,南面则是峡谷,谷底的凉河水流湍急。大家敢不敢走?”北冥凌云挑眉,征询的目光看向大家。   “马能走不?”冷无心出声问。   “骑着马到是能够行走,只是路面太窄,马车可能就不能够行走。”北冥凌云如实地说。   “北冥凌宵能够在城门处设下关卡,想必路上也不会太平。心儿,你带着雪舞他们入城走官道,我与北冥凌云带着四随丛和他的侍卫云离走凉山天险。”凤兮夜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冷无心,为她着想地说。   “我冷无心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冰,雪舞,你们二人走官道。冰,雪舞不会武功,我就将她的安全交给你了。”望着雪舞与冰,冷无心冷沉的目光有着不容人反对的威势。   “主子,雪舞不想与你分开。”   一想到要与冷无心分开,雪舞两只水灵的大眼睛闪动着亮光,泪汪汪地望着冷无心说道。一旁的冰也点了点头,表示不想与冷无心分开。   “我也不想与你分开,可是你会骑马吗?”冷无心问。   雪舞摇了摇头,“可是我可以学?”   “主子我知道你勤奋好学,等到弦月国的都城月城,你再好好的学。现在你还是乖乖着与冰一道走。”冷无心难得耐心地说。   “可是,可是……”   雪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冷无心打岔道:“没有什么可是,此去一路危险重重,你又不会武功,呆在我身边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冷无心目光一寒,故意说出一番打击人的重话。   雪舞听了很伤心,湿润的眼眶,闪亮的泪珠打着旋儿,“主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与冰在月城等着你。”雪舞好像一个唠叨的老婆婆,依依不舍地絮絮叮嘱。   “放心吧,你家主子我向来是福大命大,雪族那生不如死的酷刑都没有能够要得了命,试问天下间谁还能够取得了我的命。”冷无心狂妄地说。   “对,我家主子是世间最强悍的人。”雪舞破泣为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钻进了马车。   冷无心从马车上卸下一匹马,看着冰赶着马车顺利地进了晋城后,这才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与凤兮夜、北冥凌云他们骑着骏马奔往凉山的方向。   凉山,不愧为天下第一险,一面是高山,另一面则是万丈悬崖,崖底湍急的凉河好似一条蜿蜒的长龙,自西向东流淌着。   “凉山的地势的确挺险的,大家都小心一点。”冷无心扬着马鞭,一边急驰一边好心地提醒着大家。   在凉山内骑走了一天,中午大家在路上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又继续赶路。   夜幕降临,山道危险,几人不得已停止了赶路。   方圆十里,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寻了一块空旷的野地,大家将马栓在树干上,架起火堆准备在野外过夜。 ☆、109做一回地狱修罗   109做一回地狱修罗   墨蓝的天空繁星璀璨,大家平安无事地渡过了一晚。   第二日,日出东方,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一连三日都相安无事。   时值正午,灿烂的阳光洒下,笼罩整座凉山。   冷无心一行人人疲马倦,大家正坐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休息。   “北冥凌云,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够完全走出凉山天险?”冷无心面容微显疲倦,手中拿着一张干饼,和着水勉强吞下后,掉眼看向北冥凌云,问。   “翻过前面的双驼峰,就算走出了凉山天险。出了凉山天险,有一座小镇,我们到时候可以在镇上好好休息一下。”北冥凌云眺望着前方,抬手遥指着前方好似驼蜂的高山说道。   “那就好,这几日夜夜宿在野外,这倒也没有什么,反正已经习惯了。只是天天啃这个又硬又粗的干饼,挺让人倒味口的。”冷无心皱着眉头说。   “这干饼的确是很难吃,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等到了山下的镇子里大家在好好吃一顿。”凤兮夜坐在冷无心的身旁,温润的声音伴着微凉的山风吹过,能够抚平人心。   凤兮夜边说边站起身,走到路边的树干上,解下马绳,牵着两匹马,将其是的一根马缰绳交到冷无心的手中的,凤兮夜翻身上马。   接下来,大家也纷纷牵马,动作熟练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朝着山下的道路急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奔驰在前面的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突然一勒缰绳,坐下的骏马昂头嘶鸣一声,四蹄一收,停了下来。   后面的北冥凌云、云离和四位随丛惊风、惊雨、惊雷、惊电也纷纷勒住缰绳,让坐下骏马停止奔跑。   蔚蓝的天空,浮云飘过,天空突然阴暗下来。   “前面有杀气,大家小心。”冷无心肃冷的声音飘出红唇,提醒着大家。   “太子皇兄的动作还真是快,想必早就猜测到我们有可能会过城而不入,走凉山天险,才会在此设下埋伏。”北冥凌云冷峻的黑瞳寒芒闪烁,声音冷冽清寒。   “马上就要出凉山天险,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一来耽误时间;二来,入城的话官兵只怕会更多。我们现在只有唯一的一知路走,就是不怕死的冲过去。”凤兮夜一贯温润的眼神刹那间冷寒如冰,森冷的肃杀之气涌现,嗓音温润不再,冷戾如阎罗。   “说得好,我们就做一回地狱修罗,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冲过去。”冷无心双目凛寒,宛若真的来自地狱的修罗,通身的杀气刹那间迸发而出。她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幻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握于手中,她举剑高呼。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其余也纷纷从腰间抽出武器,跟随着冷无心喊着口号。   “驾。”   扫了一眼几人,见他们一个个面容毫无惧色,有的只是勇敢,冷无心满意地笑了。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撒蹄朝前狂奔。   “心儿,等等我,我们又可以一起并肩做战了。”望着宛若离弦之箭飞驰的冷无心,凤兮夜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随之,凤兮夜大喝一声,“现!”   手腕间的铁环幻化成一把金光灿灿的梵日金刀,凤兮夜高举金刀策马朝冷无心追上去。   紧接着,北冥凌云从腰间抽一把寒芒闪烁的软剑,挥剑直追而上。   剩下的几人也纷纷抽出腰间的武器抽刀奔去。   狂奔了一刻钟的时间,手握紫芒剑的冷无心突然好像一只惊鸿飞燕腾空而起,坐下的骏马被绊马绳一绊,猛地一个俯冲,骏马双腿一折,朝着旁边的万丈悬崖跌了下去。   接着,路边的林中无数的羽箭漫天飞射,射向腾空的冷无心。   冷无心手腕挥动,手中紫芒剑挥洒自如,挥舞出一道道绚烂的紫芒,阻挡掉射向自己的羽箭。   这时,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他们也都直接从马背上跃下,大家手中的武器急速挥舞,一边挡箭一边朝着双驼山下前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给我掩护,我冲入树林,灭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   看着箭疾如雨般从树林中飞出,冷无心森冷的戾目盯着那片茂盛的林子,浓烈骇人的肃杀之气迸射出来,冰寒的声音好似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刮过。   “心儿,我与你一起去。”凤兮夜手中的梵日刀一挥,一道强悍的金芒成半圆形荡开,飞来的利箭统统被阻隔地刀气之外掉落在地。   “好。”冷无心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掩护下,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身形一闪,诡异似幽灵,眨眼间消失在几人的眼前。   茂密的树林中,视线阴暗。   “夜,你先把这粒解药吞下。”   一进入树林,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冷无心眼神森冷骇人,她从腰间摸出两粒丹药,一粒塞入自己的嘴中,另一粒递到与他靠背而站的凤兮夜手边。   凤兮夜接过丹药,二话不问,立刻塞入了嘴中吞下。   只见冷无心又从腰间摸出一个白瓷瓶,将瓶中的药粉倒入手中。紧接着,她足下一点,腾空而起来了一个天女散花式,手中的十香软筋散洒出,随风在林中扩散。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茂盛的树上一个个身影从树上跌倒下来,无力地躺在树下shan吟。他们全部都身着墨绿的武士服,头上戴着用树杆编织而成的草帽,就连脸上与手上也用草汁涂抹成了绿色。   这样的乔装隐藏在茂盛的树上或草丛,若不用一点手段,只怕很难发现。   “这个弦月国太子还真是不简单。”一丝震惊滑过眼底,冷无心嗓音寒如冰霜,冷冷道:“夜,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凤兮夜温润的气息不复,周身笼罩上地狱阎罗般森戾之气。他脚下一动,好似死神降临一般,手中的梵日金刀,手起刀落,每劈下一刀,必有一名弓箭手被取掉首级。   浓烈的杀戮与血腥之气在树林中漫延开来。   凤兮夜忙乎了一阵子,聪明的留下一名弓箭手的命。   “说,前面还设有哪里埋伏?”   锋利的刀锋抵在那名弓箭手的脖颈动脉处,冰冷的触感吓得那名弓箭手身子不停地抖动。 ☆、110擒贼先擒王   110擒贼先擒王   凤兮夜欲再度逼问,弓箭手绝望地一咬牙,乌黑的毒血溢出嘴角,一命呜呼了。   “死了。”用脚踢了踢弓箭手还热乎的尸体,凤兮夜平淡如水地说。   “我们出去吧。”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冷无心平静地说。   凤兮夜点了下头,两人施展轻功掠出了树林。   “弓箭手都灭掉了。”刚出树林,北冥凌云走上前,关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冷无心,见她毫发无损,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   “一个不留,全解决了。”冷无心面容清寒,目光森冷。   “前面也许还会有埋伏,我们都小心一点。”凤兮夜漆黑如墨的俊瞳浮现出一抹忧虑,打岔道。   “我们是应该小心一点。太子皇兄从小就城府颇深,设有后招那是肯定的。”北冥凌云深邃的目光眺望着前方,一想到他的皇兄北冥凌宵,狠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北冥凌云的话一说完,众人的脸色沉重了几分,大家翻身上马往前急驰。而冷无心的坐骑掉入了悬崖,她与凤兮夜共乘一骑。   蜿蜒的山道上,大家骑着马才走出一里地,本就狭窄的山道上堆着几块巨石,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大家下马,把巨石移开。”冷无心冷寒的声音好似凛冽的寒风刮过,威慑无比。   众人齐齐翻身下马,齐心合力移开了挡在路上的巨石,将巨石滚入悬崖,沉入悬崖下的河底。   巨石移开,视线一下变得清晰,前方弯道处密密麻麻,整齐列着至少上千名士兵,个个面容充满了肃杀之气。   “大家赶快上马,冲过去。”   遥望着十几米开外的士兵们,冷无心目光肃冷,一声令下。只见她率先点足而起,跃上凤兮夜的坐骑,坐在了前面。   看到坐在马上的冷无心,凤兮夜是既感动又气愤,总之情绪复杂。他轻盈的身形一掠,在即将落到马背的时候,腰间的束腰带扯下,缠住冷无心的纤细如柳的腰身,将她拉到了靠后的位置坐下,而凤兮夜自己坐在了前面。   “心儿,以后不许这样。我是男子,男大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本就应该保护心爱的女人。又岂能当缩头乌龟躲在心爱的女人身后,把危险留给她。”凤兮夜宠溺的语气透着一丝轻责。   “夜。”冷无心感动地喊了一声,她把头靠着凤兮夜的后背,双手环着凤兮夜的略显削瘦的腰身,“走吧,冲过去。”   凤兮夜点头,双腿用力一夹,坐下的骏马撒蹄朝前狂奔。   北冥凌云看到共坐一骑的凤兮夜和冷无心,眼神暗了暗,他策马往前急驰。其余人也纷纷上马朝前奔去。   太阳钻出云层,灿烂的阳光洒下大地。   冷无心与凤兮夜骑着快马还未靠近那些士兵,一名身着墨黑铁甲,在阳光下散发出刺目的寒芒,森寒的目光有着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盯着冷无心他们。   这名墨黑铁甲的人就是这一次领队的将军聂海。   只见聂海大手一挥,最前排的士兵每个人突然从身后拿出一窜鞭炮,再掏出火折子点燃鞭炮,朝着冷无心他们扔过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山谷中回荡,吓得骏马受惊,开始狂乱无章地奔跑。而冷无心和凤兮夜所骑的骏马居然朝着万丈悬崖的方向冲去。   “他奶奶的,是谁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术,居然放鞭炮惊马。”被凤兮夜搂着纤腰带离马背的冷无心,怒气腾腾,毫无形象地破口骂道。   侧头看着骂人的冷无心,凤兮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想不到心儿骂起人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的可爱。   北冥凌云他们也纷纷施展轻功,轻盈的从身子从马背上飘下,稳稳地落在地上。那些可怜的马儿只有两匹马儿在山道上乱奔,其余的骏马全部冲下了悬崖,葬入了谷底的凉河中。   冷无心一伙人安全落地后,大家纷纷聚焦在一起。   “北冥凌云,你可认识刚才那名身穿铁甲的人?”冷无心手握紫芒剑,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她清冷的目光在北冥凌云的脸上转动了一下,话语很快地问。   北冥凌云听了,举止望着前方的聂海,然后低下头沉吟了片刻。北冥凌云再抬起头的时候,沉敛的目光笼罩着肃杀森寒,冷峻如刀锋的唇角微微一动,开口回道。   “此人叫聂海,是聂云的长子,身手也不错。而这聂云是北冥凌宵身边的得力助手,掌控着晋城与周边几座城池的所有兵力。”   “看来这聂海的身份倒是挺重要的,擒贼先擒王,待我擒了他,也许能够不战而胜。”   冷无心黑如点漆的眸子闪烁着寒戾的冷芒,话一说完,足下一点,就准备飞掠过去擒人,却被凤兮夜拉住。   “心儿,太危险了,让我去。”凤兮夜轻柔的目光夹杂着关心。   冷无心刚要反对,凤兮夜已经开始行动,诡异的身形一晃,好似一道清风吹过,朝着指挥士兵进攻的聂海闪去。   人还未到近前,突然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清晰传来。凤兮夜面色苍白如纸,大颗大颗的冷汗冒出,他咬着牙低咒一声。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毒发?”凤兮夜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发现最近毒发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就连研制毒素发作的圣灵丹效果也没有从前效果好。他害怕自己就这么去了,丢下心儿该怎么办?   看着身子微微颤抖,停在原地没有行动的凤兮夜,冷无心与大家的眼中皆闪动着诧异。   突然,一个令人害怕的想法闪入脑海,冷无心脸色变了变。她身形一动,飘乎似鬼魅,闪动凤兮夜的身边,看到面色惨白如雪,几近透明的他,冷无心的心口微微扯痛,心中恨极了给他下毒,让他饱受折磨的人。   心下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掉凤兮夜体内的毒。   “夜,你还好吗?”冷无心漆黑的眸子饱含着关心,柔声地问。   “我,我还挺得住。你别管我,赶快,赶快……”   凤兮夜强忍着宛若冰针刺脑的剧痛,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想让冷无心赶紧擒住聂海,奈何脑海的剧痛让他连说话都异常的费劲 ☆、111直教人生死相许   111直教人生死相许   就在这说话的空挡,满脸肃杀的士兵们手拿长矛已经逼近,而聂海则退到后方。   “惊雷,惊雨,你们二人保护夜。”   冷无心掉头看向惊雷和惊雨二人,沉声吩咐道。   惊雷和惊雨赶紧上前,将凤兮夜护在身后。   “挡路者,一律都得死。”   冷无心寒瞳一凛,无形的杀气迸射而出,肃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阴风刮过,让人生生胆寒。   只见她手中的紫芒剑随空一划,嘴中念道。   “伟大的雪族之神,以我的灵魂为力量,请赐于我无穷的力量。”   咒语落下,冷无心三千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雪白,迎风飞舞。周身也缭绕着层层寒气,令周遭的温度骤降。   “幻影分身术。”一声厉喝。   冷无心诡异的身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不停地幻化出七十二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在场所有人,除了痛苦不堪的凤兮夜还算镇定外,其余人统统震惊不已。   太强悍了!   北冥凌云内心同样的震憾无比,以前只知道冷无心容颜倾世,惊才艳艳,身手也不错,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强悍到如厮的地步。   回到月城之后,若是能够得到她的鼎力相助,一定能够将北冥凌宵拉下太子之位。   灼热的目光着看那七十二道一模一样的身影,这一刻,北冥凌云心底涌出强烈的渴望,这样文武双全的女子他不想放手,哪怕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他也不想放手。   “杀!”   正想着,冷无心一声冷喝,七十二道身影同时发出冷喝声,肃杀之音回荡在山道上,直破苍穹。   随后,七十二道身影同时行动,攻向逼近的士兵们。   一道道紫芒在空中划开,形成密集的紫色剑网,笼罩着那些手握长矛,面脸肃杀的士兵们。   大敌当前,北冥凌云和惊风、惊电、云离也加入了撕杀。   山道上,一片刀光剑影,刀剑交加声不绝于耳,回荡在山谷中。   半个时辰后,山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之令人触目惊心。   冷无心这方,几人的身上都挂着彩,伤得挺重,唯一能够战斗的也只剩下冷无心一人。而聂海这方的士兵们还剩下二百多人。   “杀!”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冷无心心下焦急,面上却上肃杀森冷,看不出丝毫。   只见她紫芒剑一挥,身形快如闪电,朝着士兵们攻过去。一轮撕杀之后,士兵们又减少了几十人。   冷无心雪发飞舞,周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气。当她准备在一次发动进攻的时候,士兵后方一直按兵不动的聂海行动了。   只见聂海弯弓搭箭,三支寒芒闪烁的利箭搭在金弓之上,臂力惊人的聂海手臂的肌肉鼓起,用力一拉再一放。   利箭快疾如风,划破长空,射向今日刺杀的目标北冥凌云。   身受重伤的北冥凌云见利箭破空射来,就地一滚,险险避过。   三支利箭继续疾飞,居然飞向站在北冥凌云身后几米开外,且靠近悬崖边上毒发的凤兮夜。   “夜。”   看到这一幕,冷无心惊出一身冷汗,急喊一声。她鬼魅的身形一动,扑向凤兮夜,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凤兮夜的身前。   利箭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本就体力透支的冷无心后背处连中三箭,一片血花在她的身上晕染开。随着冷无心的受伤,七十一道幻影随之消失,只剩下冷无心受伤的身体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强悍的三箭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冷无心两眼一黑,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掉入了万丈悬崖下。   看着青丝凌乱狂舞,身体不断下落的冷无心,整个人就好像一只被折断的蝴蝶,不断地下落,又下落。   凤兮夜双目血红,嘴角边丝丝鲜红溢出,撕心裂肺地喊着。   “心儿。”   这一刻,心碎了,爆了。   痛彻心扉!   体内毒发带来的剧痛都不如心口处的巨痛来得清晰,来得厉害,来得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凤兮夜抱起路边一块大石,纵身一跳,身体快速地降落。   在追上冷无心下坠的身体的时候,凤兮夜唇角弯起,满足的笑容溢出,他扔到手中的大石,扯下腰间的束腰带缠住冷无心。他一手紧紧地搂着冷无心的纤腰,一只手则利用束腰带将二人的身体牢牢地绑在一起。   “心儿,这样绑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与你也不会开。”   凤兮夜低头在冷无心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恰时,昏迷的冷无心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脸孔,熟悉得早已经刻入骨髓。   冷无心的眼眶湿润了,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轻柔似水的声音说道。   “夜,你真傻,干嘛要陪着我跳下来。”   “没有了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片灰白,毫无色彩,就算活着也没有意义。”深情款款地望着冷无心,凤兮夜眼中深情浓如化不开。   “你这个傻子,我爱你。”   冷无心感动不已,泪顺着眼角滑下。   一生能够得到人如此深爱,愿意为你而死,足以。   冷无心忘记了后背伤口处的剧痛,也忘记了伤口还正汩汩冒着鲜血。冷无心双手环上凤兮夜的脖颈,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微冷的唇瓣贴上了凤兮夜苍白依旧的唇瓣。   凤兮夜同样热情地回吻着冷无心。这一吻也许是他们俩人生中的最后一吻。   彼此忘我而又绝望地吻着,天地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他们想要记住对方的味道。   下坠的冲击力是强大的。凤兮夜和冷无心,一个身中奇毒,体内毒发,一个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不断下坠的两人此时皆陷入了昏迷,可是他们的唇,他们的身体依然贴在一起,任何力量都无法分开他们俩。   悬崖上,北冥凌云看着坠下的冷无心,随之又看到跳入悬崖的凤兮夜。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这一刻,北冥凌云才真正体会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同样的,看着不断坠落的两人,其余人也是震憾不已。   “杀呀!”   突然,喊杀声震天响起,拉回了众人的神思,大家的注意力从悬崖边回到了撕杀的战场上。 ☆、112一定要活着   112一定要活着   天空很蓝,无边的白云悠悠飘荡。   喊杀之声并非来自于聂海的士兵,而是来自于刚刚赶到的另外一批人。   这批人黑衣黑帽,足足有二三百人之众,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死亡之气,可见是经过训练的死士。   领头之人同样是一身黑衣包裹着昂藏健硕的身体,手握一把乌金大刀,大刀挥舞间,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寒芒。   “保护三皇子,杀光这些大逆不道的逆贼。”   领头之人声音冷酷,一声令下。这批黑衣人纷纷举起武器,勇猛杀敌。   山道上,‘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着聂海带领的士兵们的挣扎声与惨叫声。   半个时辰不到,人数上占优势的黑衣人很快就将士兵们消灭得一个不剩,而聂海也悲惨的被斩去手脚,扔到了悬崖下。   狭窄的山道上,一地的尸体,一地浓重的血腥味。   “属下来迟,还请三皇子恕罪。”解决了士兵们,领头的黑衣人走到北冥凌云的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恭敬而歉意地说。   “陈涛,你怎么知道我遇险,带人来凉山接应我?”看到舅父的独子陈涛,北冥凌云眼中闪过诧异,他亲自扶起陈涛,问道。   “父亲在朝中听到你即将归国的消息,无意中又得太子殿下命令晋城守将聂云调兵凉山的消息。他担心太子殿下会在路上对你不利,遂派了我带领几百死士赶赴凉山来接应你。只是想不到终究还是来迟了一眯,让三皇子受惊了。”陈涛恭敬地说。   “让舅舅操心了。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本王可能真的要葬生凉山了。”   北冥凌云微有感慨地说完,他掉眼看着万丈悬崖,滚滚河水好似蜿蜒的巨龙,能够吞噬一切的生命,心中不断地祈祷。   无心,你一定要活着。   “陈涛,我有两位朋友为了救我掉入了悬崖,你安排一些人手,入谷底顺水而下,帮我找一下人。”北冥凌云掉眼看向陈涛,吩咐道。   “属下留下几下入谷底寻人。”陈涛说,语气一转,“出发前,父亲曾交待,若是看到你,让我转告你,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让你尽快回月城,不要再路上耽误时间。”   “我的朋友是一男一女,你赶快去安排。安排好了,我们即刻起程回月城。”北冥凌云负手于身后,看着陈涛酷似舅舅刚硬的脸庞吩咐道。   陈涛点了点头,便走开去做安排。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禀告道:“三皇子,属下安排了二十名死士入谷底寻人。”   “好,我们离开此地吧。”   北冥凌云留恋地看了一眼悬崖,和云离随着陈涛与他的黑衣死士离开了凉山,往月城方向赶快去。而惊雷、惊风、惊雨和惊电四人则随着死士们一同入谷底寻找凤兮夜和冷无心。   他们沿着凉山一路顺水而下,寻找了数日无果,黑衣死士们最后也离开回月城去了。风雨雷电四人怀抱着希望,依然沿着凉河往下游继续找人。   丽城,与晋城接壤,是一座小城。   冰和雪舞还未进入丽城,冰心口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绞痛。他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痛得他差一点恢复本体。他赶紧将马车停靠在路边。   “怎么了?”雪舞掀开马车帘子,钻出头关心地问。   “主人可能出事了。”   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头一歪倒在了马车上。他掩盖在蓝袍下的手臂开始冒出层层细鳞,脸上也长出几片蓝鳞,在阳光下折射出几道美丽的光芒。   可惜一听到冷无心出事的消息,雪舞顿时惊慌不已,压根就没有注意。看到冰晕了过去,雪舞叫唤了二声,没应,她便将冰拖到马车内,让冰躺着,自己驾着马车往晋城的方向折回。   无忧岛,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位于凉河下游,位置十分隐蔽。   此岛周围常年雾气缭绕,且小岛的周边有许多的漩涡,一般的渔民都不敢到附近去打鱼。   凤兮夜和冷无心在凉河上漂了好几日,最后漂到了无忧岛上,被岛上的居民给救了。   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昏迷不醒,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头房里。   “阿爹,你的医术在岛上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这位俊美的大哥哥和这位漂亮的大姐姐都躺了快七日了,还没有醒来?”一名用红头绳绑着麻花辫,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床上闭目沉睡的凤兮夜和冷无心,又掉头看向站在身旁穿着灰白布衫的父亲,用她稚嫩的声音问道。   “这二人虽然受伤严重,可是用了我配制的良药,按理说也应该醒了。”   灰白布衫的男子是无忧岛的大夫,名陆回春。盯着床上躺着两人,陆回春漆黑的眼瞳闪动着疑惑的目光。   他的话音刚落,床上冷无心的眼皮动了动,双眼蓦地睁开,璀璨似暗夜星辰。   “夜,夜。”   一醒来,冷无心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悬崖上的一幕,她慌张地喊着。刚想爬起来,扯动后背的箭伤,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随便乱动。   “姑娘莫急,你的朋友就躺在你的身边。”陆回春温和的声音不急不徐地响起。   听到此言,冷无心侧头看去,凤兮夜面色苍白依旧,闭着双目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冷无心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放在凤兮夜鼻端下试了试,灼热的呼吸虽然有些微弱,但总归是有气息,冷无心松了一口气。这才将目光掉到陆回春的脸上,看着他眉目慈善,周身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平和之气。   “是你救了我?”冷无心问。   陆回春点了下头,温和的声音让人安心。   “我与小女在河边散步的时候,正巧看到昏迷的你们,便出手救了你们。”   “多谢,敢问恩人如何称呼?”冷无心侧躺在床上,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激,礼貌地问。   “在下陆回春。”   “陆大夫,我的朋友怎么样了,为什么我都醒来了,他却还没有醒来?”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心。 ☆、113莫名其妙的醋意   “姑娘不必担心,你的朋友比你的伤重,且身上又中了巨毒,自然要比你晚一点才会苏醒过来。”陆大夫温和地宽慰道。   冷无心听了,眼中的担忧消退,松了一口气。   “心儿,心儿。”   陆大夫的话刚说完,床上的凤兮夜好似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双眼迷离,满头的冷汗,慌张地呼喊着冷无心的名字。   “夜,我在这里,我没事,我很好。”   听到喊声,冷无心眼中闪动着惊喜,她赶紧抓住凤兮夜的手,柔声道。   “感谢老天,你还活着,你没有离开我。”凤兮夜眼神稍微清明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冷无心一人,他坐起身,长臂一伸,旁若无人般激动而紧张地抱住冷无心,生怕手一松,心爱的人儿就会从眼前消失。   冷无心被凤兮夜抱住,既甜蜜又痛苦,只因为凤兮夜抱得太紧,触动了她后背还没有结痂的伤口。   陆回春在凤兮夜抱住冷无心的同时,就牵着他可爱的女儿小玲子走出了房间,将这一方静谧的天地留给这对劫后苏醒的小情人。   足足抱了一柱香的时间,凤兮夜垂眸看着冷无心眉头微微蹙起,额头上冒着细汗,眼中有着一丝隐忍,他赶紧松开冷无心,墨玉般的眸子望着冷无心的一汪幽泉,关心又紧张地问道。   “心儿,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开始冒冷汗了?”   “刚才你抱得太紧,弄疼了我后背上的箭伤。”口微干,冷无心用微微沙哑的嗓音轻声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的后背还有箭伤,转过来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了?”凤兮夜狭长的俊目浮现出自责。   “嗯。”   轻应一声,坐在床上的冷无心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凤兮夜。她动作缓慢地褪下身上的衣服,只余下一件肚兜挂在身上,整个后背暴露在凤兮夜的眼前。   “心儿,我真是没用,让你为我受伤。”   看着冷无心的后背,本应该光洁如玉,如此却留下三个狰狞的箭疤,浓浓的自责从凤兮夜的心底涌出。他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手轻轻地抚摸着冷无心后背的箭伤处,漆黑的眼睛闪动着自责与心疼的泪光。   “夜,你不要自责,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相信,若是你面对相同的情况,肯定也会奋不顾身地为我挡去那三支利箭。”冷无心轻言细语地安慰道。   冷无心话刚说完,凤兮夜突然低下了头,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上了冷无心后背的箭伤处,如对珍宝般轻轻地吻着。冷无心的身子微微一颤,闭上双目饱含浓情地轻唤着凤兮夜的名字。   “夜。”   “这三道箭伤是因我而伤,我会永远记住的。”凤兮夜轻吻完冷无心后背的箭痕后,又细心温柔地帮她把衣服拉上。“至于伤你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凤兮夜语气一转,漆黑的幽瞳迸射出寒厉的冷芒。   敢伤心儿者,绝不轻饶。   “这儿是哪里?”凤兮夜这才开始将视线从冷无心身上转移,环视着周遭,简陋的屋中除了木制的桌椅柜子,就只剩下他们躺的那张木床。   “这间屋子应该是陆大夫的家,是他与他可爱的女儿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发现了我们,救了我们。”冷无心整理好衣服,转过身轻柔地看着凤兮夜说道。   “陆大夫,男的女的?”凤兮夜问。   “男的,怎么了,有问题吗?”冷无心挑了挑眉,不解地问。   “你背上的伤不会就是那个陆大夫给处理的?”   虽然是为了治伤,可是一想到冷无心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过,凤兮夜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面色刹那间罩上了一层阴云。   “夜,你这醋吃得会不会太莫名其妙?其实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与健康的人之分,没有男女之分。”冷无心哭笑不得。要不是怕吓着凤兮夜,她真的很想告诉眼前这个醋劲十足的男人,在现代的社会,妇产科还有男医师帮助女人接生。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玲子可爱的小脑袋从门缝中探出,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嘻嘻地笑望着坐在床上的凤兮夜和冷无心。见二人没有亲热地抱在一起,小丫头立刻走进了房间。   “大哥哥,大姐姐,阿爹让我来叫你们,说你们既然都已经醒了,就下床自己走到隔壁的房间去喝药膳。”小玲子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活灵活现,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听了小玲子的传话,凤兮夜先下床,迅速地穿好鞋子后,又抬眸温柔地望着正准备下床穿鞋的冷无心,语气轻柔似春风吹拂,听得人心中暖暖的。   “心儿,你的背上有伤口,不可弯腰,我帮你穿鞋子。”   说完,凤兮夜就便拿过冷无心的绣鞋帮她穿上。   “大哥哥,你对大姐姐真好。我阿娘生病的时候,我的阿爹也是这么细心地照顾我阿娘。可是我阿娘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阿爹怕我伤心,骗我说阿娘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其实我知道,阿娘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想起了死去的娘亲,小小年纪的小玲子,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黯然和悲伤。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冷无心下床上,蹲下来平视着小玲子,声音温和地问。   “我叫小玲子。”   “姐姐告诉你,虽然你的阿娘去世了,可是她依然会在天上看着你。你开心,你的阿娘也会跟着开心;你伤心,你的阿娘也会跟着伤心。小玲子,那你希不希望你的阿娘每天都开心?”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伤心了。我会每天开开心心的,这样在天上的阿娘也会每天开开心心的。”小玲子眼中的悲伤消退,稚嫩的小脸重新展露出如蓝天般干净纯澈的笑容。   “这才乖嘛。”冷无心摸了摸小玲子的头,牵着她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刚才小玲子的一番话,她听了何尝心底不是感触颇深,如今她的娘亲依然还被困在雪族受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集齐四块和氏壁,救出娘亲。   冷无心重重地叹息一声。 ☆、114麒麟草   走出房间,头顶阳光灿烂,凤兮夜和冷无心同时微有不适的眯了眯眼。待到适应了阳光的强度之后,两人睁着眼睛环视着周围。   这一间面积不大,但是却特别温馨的小院。   小院里修建着四间连排木房,周围用竹篱笆围着,篱笆下栽种着许多的药草。微风送拂,药草的清香在院中飘散开来。   看了一会儿,在小玲子的催促下,凤兮夜和冷无心走进了第三间木房,也就是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的隔壁。   一走进房间,桌上摆放着正冒着热气的药膳,散发着阵阵药香。   “刚出锅的,你们赶紧趁热喝。”陆回春热络地招呼冷无心和凤兮夜坐下喝药膳。   凤兮夜和冷无心的确也有些饿了,当下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药膳埋着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陆大夫,这药膳里面放了一些什么药材,喝下之后通体舒畅了许多?”冷无心斯文地咽下一口药膳后,抬起头看着陆回春,眼中透着一丝好奇地问。   “我知道。”   屋中的小玲子可爱的小脸扬起得意的笑容,小嘴一张,稚嫩的童音响起。   “这药膳里面加了麒麟草,这草可是我们无忧岛的神草,是阿爹特地到麒麟山踩来的。”   “麒麟草?”冷无心眼中闪动着一丝疑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药草的名字。   “麒麟草生长在无忧岛的麒麟山上,这种药草极其稀少,虽然不能够医治百病,但是却是恢复精气神的最佳良药,最适合刚醒来的大病之人服用。”陆回春温和而平淡的声音缓缓道。   “姐姐,我告诉你,在我们无忧岛一直有一个传说,若是谁能够攀上麒麟山顶,摘到传说中的麒麟果,就能够解百毒,治百病,起死回生。”小玲子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稚嫩的小脸硬是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踮着脚尖凑到冷无心的耳边悄悄地说着。   虽然传说不可信,可是冷无心听到小玲子的话,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心微微激动的她眼波流转,眼神异常的认真看向陆回春问道。   “陆大夫,无忧岛真的有麒麟果能解百毒的传说?”   听到冷无心的提问,陆回春愣了愣,接着瞪着多嘴的小玲子,小玲子朝着陆回春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便跑出房间,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玩耍。   “无忧岛上的确有这样的传言,只是传言不可信,希望姑娘不要当真的好。”陆回春面容淡和,声音平缓,不急不燥地说。   “陆大夫,你是大夫,应该知道夜身中巨毒。所以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都要攀上麒麟山一试,寻找麒麟果。”冷无心深幽的黑瞳透射出坚定的光芒。   “心儿。”凤兮夜眼中盈着满满的感动,深情地望着冷无心,心口好似燃着一团火,暖暖的。   “哎!”   看着这对有情人,陆回春一声叹息,叹息声中透着一丝无奈,缓缓道。   “心儿姑娘,那麒麟山山高陡峭,想要攀登到山顶绝非易事。你若是执意要攀上麒麟山,我也不好再阻拦你。”   语气顿了顿,陆回春缓缓的声音继续在屋中响起,将他所知道的那点少得可怜的信息提供冷无心。   “那麒麟果我未曾见过,可是老一辈的人都说,麒麟果有灵性,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释放出一股奇特的异香。”   “今儿是初几?”冷无心问。   “你们昏迷了七日,今日已经是十一了,再过四日便是月圆之夜。”陆回春回道。   “好,那我就四日后上麒麟山顶。”冷无心决定道。   “心儿,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不许你攀麒麟山,为了我再做危险的事情。”听到麒麟山山高陡峭,凤兮夜眼中浮现出担忧,出言反对道。   “夜,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你体内的毒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发,夺走你的生命。现在就有一个能够解你体内巨毒的希望摆在眼前,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冷无心态度坚决地表态。   虽然不明白定时炸弹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根据冷无心话中的意思,总结出,定时炸弹就是要人命的东西。   凤兮夜无奈地重叹一声,“四日后我陪你一起去。不过,这四日的时间内,你必须好好地给我养伤,让背后的伤口尽快的恢复好。”   既然劝不了,那就一起行动。   “好,四日后我们一起攀麒麟山。”冷无心点头,淡淡的笑容中透着幸福的味道,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甜甜的。   这四日,在陆回春高明的医术和凤兮夜悉心的照料下,冷无心后背的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好,但是也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第四日,天清云淡,春风拂暖。   冷无心和凤兮夜一大早起床后,带着一些干粮,在陆回春的指路下,朝着三十里外的麒麟山出发了。   无忧岛上没有马车,两人完全是靠步行。好在他们俩还有轻功在身,三十里对于他们俩而言,也不算太远,半个时辰就来到已经来到了麒麟山脚。   举目仰望着高耸的麒麟山,尖尖的峰顶直插云宵。   “这麒麟山高大巍峨,都比得上珠穆朗玛峰了。”冷无心仰着头,一边向上眺望,一边发出感叹。   “心儿,你口中所说的珠穆朗玛峰,为何我从来都没的听说过,四国之中也从来都没有用珠穆朗玛命名的山峰。”凤兮夜温润如玉的眸子闪动着疑惑,望着身边的人儿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多着了,在这之前,我与你不也是第一次听到麒麟山,第一次听说麒麟果。”冷无心收回视线,掉眼看着凤兮夜,挑了挑眉道。   忽然,冷无心想起一事,拧着眉头,继续道。   “夜,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之所以中毒,与南宫流风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可是在天澜国的时候,我见南宫流风也还是挺关心你的,应该不会给你下毒吧。”冷无心百思不得其解。 ☆、115紫魄之毒   “紫魄。”   凤兮夜沉吟了片刻,飘渺的目光眺望着遥远的天边,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地开口。   “我体内的毒的确不是南宫流风所下。当年,母亲因未婚先孕,一直住在别宫直到生下我。在我五岁的那年,有一次,南宫流风随着他的母亲来别宫看望我们。哪里知道,一直想要暗害我的人,居然将魔爪伸到了丹木国皇宫。利用南宫流风从宫里带出来给我食用的糕点中下毒。”   停顿了一下,凤兮夜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继续道。   “当时我并不想吃,可是南宫流风那个臭小子硬是拿起一块糕点强自塞到我的嘴里,硬逼着我吃下。吃下糕点后,我就中了毒。为了给我解毒,母亲亲自送我去齐云山找云真道人,只是师父也只能暂时压制我体内的紫魄之毒,却无法完全解除。”   “那你的母亲?”   想到凤兮夜的母亲与她的母亲一样,都是未婚先孕,这样的行为在如今封建的社会是不被大家认可的,冷无心顿时心生怜惜,很想知道这位伟大的母亲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山上呆了不到二年就过世了。”凤兮夜用极其平淡地语气说着,可是细看,却能够发现他的眼底深处深藏着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冷无心歉然地说。   “没关系,我们上山吧。”凤兮夜唇角浅浅一色,牵过冷无心的手往山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陡峭的麒麟山根本就没有路可寻。   “这山太陡了,我们用轻功上去。”扫了一眼周围,山势陡峭,冷无心眉头皱了皱,淡淡道。   “嗯。”凤兮夜点头轻应一声,两人便各自施展轻功往麒麟山顶掠去。   山顶,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   旭日当空,灿烂的阳光洒下也驱散不了这浓厚的雾气。   “此时正当正午,也只能够看到十米远的距离。这要是到了晚上,雾气弥漫,只怕看得距离更近。夜,我们抓紧时间,赶紧找一找。”冷无心一身蓝裙立在这山顶之上,青丝飞舞,衣裙翻飞,整个人好像雾中走来的仙子,朦胧而飘渺。   而凤兮夜墨发飞扬,白衣胜雪,与这浓厚的白雾融为一体,一双漆黑的眼睛显得更加的灼亮有神。他淡淡一笑,好似玉兰初开,清幽淡雅。   “好。”   凤兮夜低着头,与冷无心二人在麒麟山顶仔细地寻找着麒麟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日西沉,凤兮夜与冷无心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有寻找到传说中的麒麟果。   别说麒麟果,哪怕是一颗寻常的野果也没有看到。   山顶的雾气越来越浓厚,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凤兮夜和冷无心也暂时停止了寻找麒麟果,两人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背靠着背说着话。   “这样的视线根本没法寻找,看来只有等到晚上,月上中天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麒麟果?”想到寻找了一下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冷无心叹息一声,语气中居然透着一丝挫败。   “心儿,传说未必是真的,你也不必太当真。”担心晚上若是再找不到麒麟果,冷无心会大失所望,心细的凤兮夜提前说着宽慰的话。   听了凤兮夜的话,冷无心沉默不语,不再开口。   时间静静地流淌,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夜幕降临。   山顶,暮春的山风依然带着令人无法抵抗的寒气。   凤兮夜和冷无心此时已经由背靠着背,变成了相互依偎地靠在一起,借着对方的身体取暖。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一起抬着头看着苍穹的那轮皎月,倾听着耳边偶而响起的夜莺的啼唱。   天地间一片静谧,一片温情。   浩瀚的苍穹,明月皎洁,越升越高。   麒麟山顶,依旧是一片茫茫雾海,一切的景物都隐藏在这片没有边际的雾海之中。   “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一股异香从鼻端飘过,生怕是自己的幻觉,靠在凤兮夜身前的冷无心鼻子动了动,又使劲在闻了一下。   “闻到了,这样的香味很独特,似梅似兰,既有梅的清幽,又有兰的淡雅。”   凤兮夜的话无疑肯定的冷无心触觉,两人璀璨如辰的黑瞳同时浮现出惊喜,同时开口道。   “难道是麒麟果散发出来的香味?”   “看来传说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冷无心眼中涌动着喜悦,“现在视线不明,我们只能根据这股好闻的异香寻找麒麟果了。”   “也只能如此了。”凤兮夜附和了一句,他伸出手,摸索着拉起冷无心的手,两人起身,寻着异香一步一步试探地往前摸索。   香味越来越浓,凤兮夜和冷无心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激动。   “啊!”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海中,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突然两脚踏空,身子往下坠去。两人坠入了一个洞口朝天的山洞内。   幸亏山洞不是很深,凤兮夜和冷无心跌进洞内后,也只是屁股摔得有些痛,其余的地方倒还没有事。   洞外,月上中天,已是子时。   洞内,奇特的异香散漫着,令人闻之就觉得异常的舒适。   “夜,你看那,好像有亮光。”   没有雾气的山洞内,冷无心隐约看见前方几米处有光亮在闪。   “过去看看。”   “好。”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依然牵着对方的手,迈着步子朝着发光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冷无心和凤兮夜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山洞是通往悬崖边的。而在悬崖边伸出的石块上,一株不到半米高的奇草在风中摇曳。   奇草的叶子尖而细长,在奇草的顶端生长着一颗果子。此果呈圆形,如水的月光洒下,照射在果子上。吸收了月之精华的奇果奇迹般散发出绚烂的七彩光芒。   “好美啊!”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这么美丽的奇果,冷无心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夜,这果子如此神奇,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麒麟果,你赶紧摘下它吞下,看一看能不能解了你体内的紫魄之毒?”冷无心焦急地催促。   凤兮夜点了点头,伸手朝着奇果摘去。可是他的手还碰到奇果,突然一条通体碧绿的毒蛇‘嗖’的一声飞出,蛇嘴中的毒牙也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咬向凤兮夜伸出的手。 ☆、116芦笙节(1)   突发的情况令人猝不及防,凤兮夜和冷无心也完全没有料到,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防范。眼看着那条通体碧绿的毒蛇,两颗尖尖的牙齿快要咬到凤兮夜。   千钧一发之际,闻到同类气息的小雪儿动了。它好像一颗飞射的子弹一般,精准而快速攻击,咬向碧蛇的七寸致命处。   碧蛇改变了攻击目标,与小雪儿撕斗在一起。   “夜,赶快摘下奇果。”冷无心对小雪儿信心十足,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出声提醒着凤兮夜。   凤兮夜点了下头,伸手顺利地摘下了奇果。   这边,小雪儿与碧蛇的撕斗已经结束,小雪儿完胜,用它那两颗尖牙咬死了碧蛇。   绚烂的七彩光芒消失,只有那清浅的月光照射进洞内,带来几许光亮。   而凤兮夜摘下奇果后,就将果子塞入了嘴中,他只想赶快解了体内的紫魄之毒。   吃下奇果后,不到片刻,凤兮夜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痛得他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夜,你怎么样了?”洞内的视线并不是很好,冷无心借着月光也只能够勉强看到凤兮夜的身影,却看不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她焦急又关心地问道。   “心儿,我……”凤兮夜话未说完,一口乌黑的毒血‘噗’的喷出,然后站在岸边的他昏迷的过去。瘦削的身体好像一片残叶朝着崖下坠去。   “夜。”冷无心一声焦急地大喊,手腕一抖,紫芒好像一条细长的紫色灵蛇朝着下坠的凤兮夜快速缠去。   将凤兮夜拉上来之后,冷无心抱着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可是对方毫无反应。冷无心又急又担心,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如今麒麟山上,浓雾弥漫,更本就看不清方向,不能下山。   无可奈何,在山洞内煎熬地呆了一晚上。   第二日,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穿越薄云,驱散氤氲的雾气,融融地洒向整座山头。   冷无心背着凤兮夜,从洞口跳出,将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极限,穿过茂密的树林,朝着陆大夫的家中狂奔而去。   “陆大夫,陆大夫。”人未到,声先至。   陆回春推开房门走出来,而小玲子听到喊声也睁开了惺松的眼睛,一边揉一边走到院子里。   “陆大夫,你快看一看,夜昨天晚上在麒麟山顶服食了一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奇果后,吐出一口黑血就一直昏迷不醒。”冷无心说得很急,但是却口齿清晰。   “心儿姑娘,你不着急,先把凤公子放到屋内床上躺着,让我好好把把脉。”   陆回春缓缓的开口,温和儒雅的声音好似有着能够抚平人心的魔力。冷无心刚才还有些慌乱的心刹那间镇定如山,她背着凤兮夜快步走进屋中,将他平放在床上。   进到屋中,跟进来的小玲子机灵地搬了一张椅子摆放到床前。陆回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出三指搭在凤兮夜的脉上,眉头微微皱起。把了一会脉,陆回春撤回手指,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刺破凤兮夜指尖,殷红的鲜血涌出,滴落在地上。   “心儿姑娘,你看,凤公子身体流出是鲜红色,这说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解除,并无大碍。”陆回春眉头舒展开来,缓缓道。   “那夜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听了陆大夫的话,冷无心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眼中依然残留着一丝担心。   “凤公子中毒多年,虽然一直靠着药物压制着。是药三分毒,服药多年的他身体早已经是气血两亏,待我开一些温补的药给凤公子调理一下,再好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便可好。”陆大方解释道。   “那麻烦你了,陆大夫。”冷无心客气地说。   陆回春淡淡地笑了笑,便出去熬药了。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凤兮夜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完成恢复,脸色不再如从前那般苍白如纸,此时的他俊美的脸庞透着丝丝红润,看起来更加的魅惑人心,令人心动。   天空,阳光明媚,白云悠悠。   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陆大夫的房门口,他们是准备来向陆大夫告辞的,毕竟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还要继续寻找和氏壁残片,是时候告辞离开了。   凤兮夜抬起手刚准备敲门,不想房门先一步被拉开,陆回春牵着小玲子从屋内走出。   今日的小玲子特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身上还着银花银饰。脸上开心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凤姐姐,你看我今天漂亮吗?”小玲子松开陆回春的手,抬头望着冷无心,开心地问。   “漂亮。”冷无心轻轻地摸了摸小玲子的脑袋,笑着回答。   “陆大夫,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一旁的凤兮夜突然开口道。   “今日是无忧岛一年一度的芦笙节,我准备带玲子去凑凑热闹。你们既然也在,正好一起去吧。”陆回春热情地邀请道。   “可是……”冷无心有些迟疑。   “心儿姑娘,凤公子,难得碰上这么盛大的节日,别犹豫了,一起去热闹热闹。在芦笙节这一天,若是年轻的男女相互赠送礼貌,而对方又接受的话,那就表示喜欢对方。我与玲子的娘也就是在芦笙节上结缘,最后共结连理生下玲子的。”   陆回春再三邀请,凤兮夜和冷无心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好随着他们一起往无忧岛最热闹,平缓宽阔的山坡走去。   山坡上,芦笙节的举办地点。   远远地,就能够感受到芦笙节带来的热闹。   明媚的阳光洒下,山坡上,人山人海,笙声如潮。除了年轻的男女,还有一些老人妇人和孩童,都来到这里分享着芦笙节带来的喜悦。   英俊的小伙子们手拿着芦笙边吹边跳,美丽的姑娘们穿着盛装,佩戴着银花银饰,在阳光下散发出折射出耀眼的银芒。姑娘们踏着笙歌的节奏翩翩起舞。   “入乡随俗,夜,我们要不要也找一套衣服换上?”   刚一走进,外貌出众,风采逼人的凤兮夜和冷无心,穿着与大家不一样的服装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117风波顿起   “这两个人是谁呀,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是呀,看他们的穿着,肯定不是岛上的人。要不然在芦笙节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穿着如此随意?”   “听说前一段时间,陆大夫救了两个外人,会不会就是这两个人?”   “肯定是的,不过说真的,这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长得还真是好看。”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奇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冷无心和凤兮夜。   “心儿,这可是在野外,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换衣服。而且你看,这山脚下有很多卖芦笙与香包的,却独独没有卖衣服的银花银饰的。”   无视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凤兮夜灼亮有神的俊瞳扫了一眼周围,淡淡道。   恰时,一位手提着竹篮的妇人走了过来,竹篮里面全是绣着各色花式的五彩香包。   “姑娘,买一个香包吧。等一会丢香包的时候,正好可以丢给你的情郎。”妇人暧昧的目光在凤兮夜和冷无心之间来回看了看,笑着说。   冷无心脸微微红了红,从篮子里挑了一个香包拿在手上。接着又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塞到妇人的手中,便朝着山坡上跑去。   凤兮夜刚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被那位妇人拉住,“小伙子,等一会那位姑娘要是将香包丢给你,你一定要接到,再回丢给她。这样就表示你也爱她,愿意与她共结连理。”妇人好心地悄悄告诉凤兮夜。   “谢谢大娘。”凤兮夜目若辰星,光芒璀璨,真心道了一声谢就朝着冷无心跑去了方向追去。   山坡上,热闹欢腾。   丢香包的活动已经开始了,年轻的男女已经分成了两队,男的一队,女的一队,面对面站着,中间相隔着大约五六米的距离。   一身蓝衣的冷无心,有着蓝天般纯净。她刚走到山坡上的时候,就被那些热情的姑娘们拉进了自己的队伍中。   受到了芦笙节欢闹气氛的影响,此时的她心情也是十分的欢畅。   她清丽无双的脸庞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好似天上的暖阳一般明媚照人,令对面年轻的小伙子们瞬间心跳加雷,心中暗想着,她的香包等一会儿会丢给谁,谁会是那位幸运儿?   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年轻的目光异常的灼热。   恰时,无忧岛上最美丽的姑娘陆雅,秀美的面容中妖娆中又透着几分秀雅,妖而不艳,媚而不妖。她身姿窈窕,细长的眼睛带着几分妩媚多姿,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陆雅兴高采烈地走到最前排,将手中的香包丢到了对面岛主的儿子云轩的身上,可惜对方并没有捡起香包扔回来。本来还神彩飞扬的陆雅,妩媚含笑的眸子瞬间变得黯然,失落地退回了队伍中。   在陆雅的心中,一直盼望着能够成为云轩的妻子。   “远方来的姑娘,该你丢香包了。”一位站在冷无心身边,面容清秀的姑娘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头,轻声地提醒道。   冷无心走到队伍的前面,朝着对面扫了一眼。凤兮夜刚好挤在人群的前面,而凤兮夜的身旁站着的正好是岛主的儿子云轩,那道灼热的目光也是来自与他。   晃了晃手中的香包,冷无心秋波暗送,朝着凤兮夜晃了晃。凤兮夜眼中布着一抹殷切,回了冷无心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准备好接香包。   冷无心手腕一使力,看准了凤兮夜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刚要伸手去接香包的时候,突然前排有人挤动了一下,凤兮夜与香包擦手而过,倒是站在他旁边幸运的正好接住了冷无心扔过来的香包。   接到香包后的云轩雀跃不已,从冷无心出现在丢香包的队伍中,他的视线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一颗心也会为了她怦然心动。   云轩觉得,冷无心比岛上的任何一位姑娘都要美丽。   云轩手腕一动,用力一扔,香包呈抛物线又飞快地被他给扔了回去,导致凤兮夜想动手抢回香包都没有机会,心中那个气,真是无处发泄。   “心儿,千万别接香包。”凤兮夜焦急地大喊。   喊声未落,不知道规矩的冷无心已经两手一伸,接住了香包,打算再重新扔一次,扔给凤兮夜。   冷无心手中香包还没有扔出,她的人就已经被身后那群热情的姑娘们给推出了队伍,同样的,云轩也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出了队伍,走到冷无心的面前。   “美丽的姑娘,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我要娶你为妻。”云轩突然间单漆跪下,吓得冷无心蹙着眉头,不禁朝后退了一步,着实吓得不轻……   “你是谁,你这是干什么?”冷无心第一次说话中带着几分慌张,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群,兴奋地起哄高声喊着。   “成亲,成亲。”   冷无心这一下更囧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不过是扔个香包,怎么扔出个追求者来了,还逼着她要成亲了。   冷无心的目光不断地搜索着人群,凤兮夜被那些兴奋的男男女女给挤到了人群外,不断地跳起脚,张望着人圈里的情况,嘴中焦急地大喊,“心儿,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   奈何凤兮夜的喊声太微弱,还没有传到冷无心的耳边就已经淹没在众人兴奋的高喊声中。   “成亲,成亲。”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够嫁给你。”片刻的茫然过后,冷无心恢复了平时的镇定与冷静,态度坚决地拒绝道。   “你骗人,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把香包丢给我,又要接住我丢回去的香包?”云轩站起身,迫视的目光盯着冷无心,逼得她不得不与之对视。   “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的穿着已经说明了我并非无忧岛上的岛们,自然也不知道你们岛上丢香包的规矩。所谓不知者无罪,我真的不能够嫁给你。”   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冷无心不想与这些岛民们起冲突,她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们无忧岛从来不收留外人。你既然不是岛上的人,那收留你们的人就触犯了岛上的规矩,要受火焚之邢。你可要想好了,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云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目光一寒,赤果果的威胁,不娶到冷无心势不罢休。 ☆、118风波顿起(2)   118风波顿起(2)   “你威胁我。”冷无心眼瞳冷若寒潭,声音亦是冷得宛若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刮过,一字一顿道。   “不敢,我说得只是一个事实。你若是不答应成亲,你就是破坏了岛上芦笙节的规矩?也……”   云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冷着一张脸的冷无心打断。   “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云轩摇了摇头。   周围的岛民们也看着冷无心,纳闷地想着,成亲与名字有关系吗?   “冷无心,这就是我的名字。当初我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要做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你的威胁,还有你们岛上的破规矩对我无用。”冷无心目如寒星,亮而冷,清冷的声音也是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在山坡上扩散开来,传入众人的耳中。   “既然威胁不了你,那你走吧。”云轩突然一改之前威逼的态度,语气缓和了几分。   冷无心愣了愣,这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刚刚一副得不到便势不罢休的模样,怎么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居然就这样轻易放她离开。   不过,能离开自然是好事。   看到大家让出一条路来,冷无心不再犹豫,迈步离去,留给大家一个冷傲的背影。   “夜,我们走吧。”走到人群外,凤兮夜站在路的另一头,面带着微笑迎接着她。   “嗯,走吧。”凤兮夜笑应了一声,牵着冷无心的手,清风扬起他们的墨发,在风中飞舞,他们俩好像一对神仙眷侣般,在大家的目送下离开了山坡。   刚走到坡下,山坡上火堆点起,在阳光下散发着更加妖异的光芒与热量。   一阵阵激动又兴奋的高喊声随风送来。   “火焚,火焚!”   冷无心和凤兮夜停下脚步,同时回头往山坡上眺望着。   远远地,只见山坡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两个木头绑成的十字架。而陆大夫和小玲子居然双手拉直,被绑在十字架上。   “该死的。”   凤兮夜和冷无心面色蓦地一寒,好似覆盖着一层冰雪,异口同声的低咒一声。他们俩手松开,各自施展风影神行步,诡异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两道淡淡的残影,朝着山坡上快速地闪去。   天气晴好,微风吹拂。   “点火。”   云轩一声无情的令下,两名愚昧无知的岛民手拿着火把,火把的顶端艳红的火苗欢腾地燃烧着。   这两个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朝着木头十字架一步一步走过去,手中的火把一扔,眨眼间点燃了木头十字架下堆放的干柴与干草。   “阿爹,救我。”低头看着燃起的火苗,小玲子吓得惊哭,灵动的眼睛此时布满了恐惧,一边流着泪一边挣扎着喊救命。   虽然火焰已经烧到了脚边,可是陆回春丝毫没有感觉,他一直偏着头,看着受苦的女儿,他的眼中除了痛苦还有绝望。他的心痛得好似被千针万针刺过,痛得几欲爆炸,痛得难以呼吸。   “玲子,别怕,我们很快就会与你娘见面。”   火苗已经点燃了陆回春的袍角,可是他感觉不到灼痛,温和的语调柔声地安慰着害怕的女儿。   这时,凤兮夜和冷无心已经到达山坡上,看到眼前这一幕,令人极度的气愤,气愤得想杀人。   “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看到在火中挣扎的小玲子,冷无心心痛不已。她手腕一抖,紫芒飞出,缠向小玲子用力一拉,那木头十字架被她一块儿给拉了过来。   “小玲子,别怕,姐姐在这儿。对不起,是姐姐害了你。”冷无心眼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她赶紧将小玲子从木头十字架上解下来,先是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还好,只是脚上被火烫起几个水泡,并没有大面积的烧伤。   冷无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抱紧小玲子安慰道。   她一边安慰,一边施展《玄冰决》,她的手掌渐渐凝聚出一层薄霜,霜层越集越厚,到了最后居然成了一层薄冰。   冷无心赶紧将她的手掌贴向小玲子被火烫伤的地方。   与此周时,凤兮夜也行动了。他身形鬼魅如电,一道掌力打出,陆回春脚下燃起的干柴瞬间被打得四散飞溅,朝着人群飞去。   一时间,人群内惊叫声连连,大家慌乱地四散逃窜,再也无心看热闹。   接着,凤兮夜一掌将木头十字架下半截燃起的地方劈断,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陆回春来到冷无心的身旁。   “心儿,还是先看看陆大夫的伤势。”凤兮夜焦急地说。   冷无心点了点头,将小玲子交给凤兮夜。她的目光看向陆回春的双脚。脚上的鞋子被烧得只剩下一半,小腿处也起了被烈火灼起了很多的水泡。鞋子连着皮,一扯,整块被烧熟的皮被扯下,顿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很严重。”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沉重,她双掌赶紧释放出丝丝寒气,先冰镇一下陆回春的双脚。   “夜,我们还是先回陆大夫的家去。这烫伤我也不懂治,也只能够先用玄冰寒气冰镇住他的双脚,不至于伤势再度加重。一切只有等陆大夫醒来后,自己开方子治疗。”冷无心的眼中布着浓浓的歉疚,心中更是愧疚万分。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乱丢香包,再不懂规矩地接回来,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心儿,别自责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山坡吧。”看着冷无心这样难过,凤兮夜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嗯。”点了下头,冷无心将小玲子从凤兮夜手中接过来,而凤兮夜抱起身体瘦弱的陆大夫,两人正欲往山坡下走去。   “不许走,这是我们无忧岛上的事情,你们二个外人不许插手。”   步子还没有迈开,云轩带着一群年轻的后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凤兮夜和冷无心围在了中间。   “冷姑娘,陆大夫在岛上也是德高望重,可是他与小玲子违反了岛上的规矩,收留了你们两个外人,就得接受惩罚。你们不是无忧岛上的人,把人留下,你们离开。”云轩站在人群的最前头,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人我是不可能留下的,你们若是不想死,统统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下手无情,大开杀戒。”冷无心寒芒一扫,幽幽冷语吐出。 ☆、119谈何容易   听着这森冷的话语,头顶明明艳阳高照,众人却感觉好像身处冰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些胆小的人,朝后退开了一步。   可是,云轩今日是铁了心不放人。   “大家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我就不相信这两个外人能够把陆大夫和小玲子带走。”云轩鼓动大家。   “对,一起上,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把人带走,坏了岛上的规矩。”一些愚昧的岛民跟着起哄喊道。   一时间,岛民们又再次围拢过来,将冷无心和凤兮夜围在中间,嘴中还不停地高声喊道。   “把人留下,把人留下。”   冷无心目光一凛,刹那间通身的杀气狂涌而出,森冷骇人,犹如取人性命的地狱死神。   她抱着小玲子一步一步朝着云轩逼近,骇人的眼神与气息令云轩脚底窜起阵阵寒意,他的步伐却一步一步胆怯地后退。   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的眼神有如地狱阎罗般可怕。   果然是越美的女人越毒。   此刻,云轩居然有些后悔招惹冷无心。   天空,浮云飘过,遮挡了太阳,大地突然间阴暗下来。   只见冷无心抱着小玲子,目光寒戾,脚一抬,一记快如旋风的飞腿朝着云轩的胸口踢去。   这一脚,冷无心只用了三成内力,意在震慑,并不想伤人性命,将事情闹大。   可是,就算是只用了三成内力的一脚,也足够云轩痛得够呛。   他被踢得朝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嘴角一丝殷红夺目的血丝溢出。   “我冷无心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若是执意阻拦我救陆大夫和小玲子,不让我们离开,逼我出手,到时候你们到了地狱做了鬼魂可别怨我。”   这些愚昧的岛民虽然可恶,但是还罪不至死,冷无心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思想单纯的岛民们看到刚才冷无心随意一脚,就将他们岛上身手的岛主的儿子踢得吐血,心底寒意涌出,大家赶紧朝后退开,退出一条路来。   冷无心通身的寒气逼人,抱着小玲子,而凤兮夜同样是一身凛冽慑人的寒意,抱着陆大夫。两人走出人群后,施展之轻功迅速地朝着陆大夫的家掠去。   人群中,受伤的云轩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眼中阴毒的光芒越来越浓。   冷无心,我既然得不到,哪怕是将你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阳光灿烂,简陋的木头房子,小院子药草依然快乐地生长着。   冷无心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陆回春已经醒来,凤兮夜则留在他的跟前,在他的指挥下熬药,捣药,然后帮他清理伤口和敷药。而受惊过度的小玲子在冷无心照顾下,此时已经入睡,被放到了床上。冷无心陪在一旁,只因为入睡的小玲子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夜,总是来得很快。   折腾了一天,受伤的陆回春和小玲子自然是早早睡下。而凤兮夜和冷无心也累了一天,刚入夜没多久也睡下了。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   寂静的小院子,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名黑衣人潜入。随之,香醇的酒味在堆放木柴的墙角边弥散,随着夜风送拂,从门缝,从半开的窗户送入房间内。   警醒的凤兮夜和冷无心漆黑的双眸蓦地睁开,鼻子动了动,一闻,眉头紧跟着蹙起,低咒一声。   “酒味。不好,有人要放火。”   随着低咒声落下,潜入的黑衣人手中的火折子吹燃,直接扔到了泼了酒的干柴瞬间燃了起来。   房间内,冷无心和凤兮夜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扯过放在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   冷无心冲到小玲子睡觉的房间,抱着小玲子出来。而凤兮夜自然是去救陆回春。   今夜的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却已经足够助火势疯涨。   简陋的小院内没有水井,而冷无心要照顾小玲子,凤兮夜要照顾陆大夫,根本无法空中手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四间连排木头房子在越烧越大的烈火中化面灰烬。   “阿爹,房子没有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小玲子大大的眼睛中,再也没有平时的灵动。   陆回春叹息一声,他也不知道。   “陆大夫,既然这无忧岛上容不下你们,不如你们随我和夜出岛,离开这个地方。”冷无心说。   陆回春又是一声叹息,“谈何容易。且不说无忧岛外的雾障,让人根本辩不清方向。就是小岛周围的水域,有很多的漩涡,稍不注意很可能被卷入漩涡中。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没有船。”   “要是冰在就好了。”   想到上一次在天澜国西山的时候,冰将她和凤兮夜带出寒潭的情景,冷无心不禁感慨一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冷无心刚说完,冰和雪舞的声音遥遥飘来。   “主子。”   “主人。”   “夜,是我幻听了吗?我怎么听到了冰和雪舞的声音?”冷无心侧头看向凤兮夜,求证道。   “我也听到了。也许是你和冰签订了契约,他感应到你所在的位置找来了也说不定。”凤兮夜沉吟了片刻,淡淡地说。   “主子。”   “主人。”   又是两道呼喊声传来,这一次的喊声更加的清晰,让冷无心确定自己绝非幻听。   “冰,雪舞,我在这里,起火的地方。”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无心夹杂着内力的高声送出。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冰和雪舞真的出现在冷无心和凤兮夜的面前。   “主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冰上次昏倒之前,说你可能出事,我日日担心,夜夜担心,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一出现,雪舞就冲到冷无心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还不时地拿起冷无心的衣袖拭去眼泪和鼻涕。   冷无心满头黑线,无奈地看着雪舞,那泪汪汪的样子是真的担心她。心中微微一热,一丝感动涌出。   “雪舞,你和冰是怎么找到无忧岛上来的?”   “冰带我来的。在水里的时候,他让我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上岛了。”雪舞如实回道。   “冰,你能不能一次带五个人一起离开?”冷无心掉眼看向冰,因为人数有点多,她担心地问。 ☆、120身边奇人真多   “没问题。”冰点了点头。   “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去湖边吧。”冷无心淡淡道。   大家赞同地点头,转身朝着无忧岛的湖边走去。   刚转身的时候,冷无心的身上荷包掉落,装在荷包内的和氏壁残片掉了出来,淡淡的莹光映着通天的火光,显得有些妖异。   “等等,快把这件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趴在凤兮夜背上的陆回春看到和氏壁残片后,眼中浮起诧异,开口道。   “雪舞。”冷无心抱着小玲子不方便弯腰,遂朝着雪舞喊道。   跟随在冷无心身边多年,哪怕是一个眼神雪舞都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雪舞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和氏壁残片,递到陆回春的手中。陆回春接过后,蹙着眉头仔细地看着和氏壁残片。   “陆大夫,你可见过此物?”冷无心紧张地问。   “见到是见过,只是我见过的那一块玉片与此玉片虽然外形相似,可是仔细一看,玉片上的图案还是有些不同。”陆回春一边说,一边将和氏壁残片又递还给了雪舞。   听到陆回春的话,冷无心激动不已。不光是她,就连凤兮夜和雪舞也是同样的激动。   “陆大夫,你说没错,这玉片叫和氏壁残片,总共有四块。每一块外形一样,纹饰却不一样。你是在哪里见过另一块和氏壁残片的?”冷无心盯着陆回春,心微微紧张。   “这?”陆回春面露为难之色。   “你若是不方便透露就不必勉强了,我会通过自己的力量寻找它。”冷无心不想逼陆回春。对于陆回春和小玲子,她的心底藏着一份愧疚,若不是她,他和小玲子不会受伤,住了几十年的房间也不会被人纵火,会简单快乐地生活在无忧岛上,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无家可归。   “恕我多问一句,心儿姑娘,你想找这玉片到底是用来做什么?”迟疑了片刻,陆回春看着冷无心,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地问。   “不瞒陆大夫,我娘现在被关押一个暗无天日,忍受着生不如死的刑罚。我想救我娘,可是想要救她之前,必须要齐集四块和氏壁残片,通过它找到一样东西,才能够救出我娘。”冷无心如实相告。   “心儿一片孝心,我陆回春自当成全。其实这玉片曾是我陆家祖传之物,传到我这一代后,我就将此物埋在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陆回春指着竹篱边的那株桂花树,平缓的声音响起。   “凤公子,麻烦你把我背到那棵桂花树下。”陆回春对着凤兮夜客气地说。   “好。”应了一声,凤兮夜背着陆回春往桂花树下走去。   冷无心抱着小玲子,雪舞和冰,几人也跟着朝桂花树下走去。   “就在那个位置。”陆回春趴在凤兮夜后背上,手指着桂花树下的某一处说道:“只是我双腿不能下地,可能要麻烦你们将土刨开。”   “冰。”冷无心掉眼看向冰,喊道。   冰立刻蹲下去,在陆回春手指的位置开始刨起土来,刨了一会儿,一个样式古朴,上着锁的铜盒暴露在几人的眼前。因为常年埋在土里,铜盒上已经长了绿霉。   冰将铜盒取出来,拂去铜盒上的泥土。   火依然在烧,微风吹过,热气扑面而来,令人难受。   几人走出燃烧的小院,在不远的地方停下。陆回春从脖子上取下一把精致小巧的铜制钥匙,递到冷无心的面前。   “心儿姑娘,这是开启铜盒的钥匙,给你。”   接过钥匙,冷无心谢了一声,“谢谢你,陆大夫。”   冷无心将小玲子交给雪舞抱起,她拿着钥匙走到冰的面前,打开铜盒,首先看到的一层明黄色的软布。冷无心拿开软布,莹莹亮芒在夜色下闪烁。她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幻成一块紫石。她拿着紫石放在和氏壁残片上一照,火焰图腾清晰地呈现出来。   心头一喜,冷无心将这块和氏壁残片与第一块残片一起放入荷包中收好。她抬起头,掉眼看向陆回春,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感激,声音中亦是透着真诚的感激。   “陆大夫,真的很感谢你。这份恩情冷无心将永远记在心中,从今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帮忙,只要说一声,我一定帮你完成。”   “心儿姑娘严重了。其实这块和氏壁残片放在我这儿,也不过是深埋黄土,是一件死物,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将这块玉片转赠给你,只要能够救出你的母亲,总算也有点儿价值了。”陆回春声音温和地说。   夜色如织,清风飞扬。   本应该凉爽的夜晚却带着一丝不应该出现的热气。   冷无心几人站在原地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往湖边匆匆而行。   临去前,陆回春和小玲子都留恋地看着那座曾经带给他们快乐,充满了幸福的回忆的小院,看着它在火中挣扎,心中难受是免不了的。毕竟是住了多年的家,有感情的。   夜渐深。   冷无心一行人走到湖边的时候,缺了一角的月亮已经偏西,好似一座小船般荡漾在水底。   “陆大夫,等一会冰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必觉得惊讶?”还没有下水前,怕吓着陆回春,冷无心掉眼看向他提醒道。   而小玲子,毕竟是小孩子,此时早已经趴在冷无心的肩头睡着了。   陆回春微笑着点了下头。   只见冰第一个走入水,摇身一变,一条硕大的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第一次看这到种庞然大物,陆回春还是不免大吃一惊,两只眼睛傻呆呆地盯着在湖水中欢快翻腾的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心儿姑娘身边的奇人真多。”陆回春难得幽默地吐出这句话。   冷无心笑而不语。   接着,几人下了水。   初夏的湖水,带着凉意,但还是可以忍受。   “主人,你们准备好了吗?”冰摆动着硕大的蛟尾,问道。   “可以了。”冷无心抱紧小玲子,闭着眼睛代大家回答道。   得到回应,只见冰蛟尾一卷,将几人卷起,蛟头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因为距离比较远,人也比较多的关系。中间冰带着几人露出湖面,换了三次气。   等到冰第四次带着大家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无忧岛上,来到了凉河下游渺无人烟的河畔。 ☆、121有缘千里来相会   月色暗淡,凉风习习。舒殢殩獍   大家上岸上,冷无心先用内力帮年纪幼小的小玲子把衣服拱干,然后是雪舞,最后才是自己。   同样的,凤兮夜一上岸,第一次就是用力拱干陆回春的衣服,再是自己,最后才是冰。   “这儿是哪里?”冷无心扫了扫四周,碧绿的青草茂盛地生长在河畔边,其间混杂着几朵野花。她拢了拢眉问。   “主子,我知道这是哪里?当初我和冰也是从这里下的水,从这个湖畔再往前走十里地,就是晋城。”雪舞清泉般的眸子在夜色下异常的明亮,她红唇一张,脆亮的声音好似夜莺啼唱,伴着凉风悠悠荡开。   “如今城门还没有开,我们在河边休息一下,寻一点东西吃,等到天一亮,就入城。”冷无心淡淡道。   “我去寻一点柴,生个火,冰,你去河里捉几条鱼上来,我们大家烤着吃填填肚子。”凤兮夜说。   冰没有反对,走到离几人较远的地方,褪下身上刚刚拱干的衣服,跳入水中,身形一摆,变回本身钻入了水中。而凤兮夜身形如电,朝着河畔边不远处的小树林掠去。   夜色朦胧,凤兮夜回来的时候,身上抱着一堆木柴,他从腰间摸出用油纸包好的火折子吹燃,点燃了火堆,鲜红的火焰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   恰时,冰也湖水中钻了出来,穿回了他酷爱的蓝色袍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插着几条还在挣扎的河鱼。   大家围着火堆烤了鱼,吃下肚后,又肩靠着肩,眯了一会眼。   天边,第一曙光穿破苍穹,洒下天际。   天已经亮了。   冷无心依旧抱着小玲子,凤兮夜背着陆回春,雪舞和冰两人打打闹闹地跟在后头,一行人往晋城走去。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耀着大地。   冷无心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晋城的城门外。抬头望去,城墙雄伟壮观,巍峨屹立。   城门下,不似上一次来的时候那般,士兵很多,盘问得很严很仔细,此时的城门下只有几个官兵例行公事盘查着来往商客与行人。   大家很顺利的进了城,找了一间客栈刚刚住下,连早饭都还没有来得急吃。这时,烧伤未愈的陆回春突然身体不适,发起热来,这令大家焦急不已。   冷无心让大家守着,她打算亲自去请大夫。刚走到客栈的楼下,一位很久不见的故人来到。   “花无邪,能够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看到一身青衣的花无邪,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墨黑的发丝用青带束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摇,风流倜傥地走进来,冷无心欣喜万分。   “圣女,居然在这里遇到你。我们这算不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看到冷无心,花无邪眸光一亮,刹那间光芒璀璨,他手中的折扇摇了摇,微微弯起的唇角透着一丝邪气,调侃道。   “别贫嘴了,你医术好,赶紧跟我去救一个人。”   冷无心迎上去,拉起花无邪的手臂,焦急地就要往客栈二楼的客房走去。可是花无邪却偏偏半步都不移动,幽深璀亮的眸子凝着冷无心,眼底暗藏着一抹情愫,他薄唇微启,问。   “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如此的紧张?”   “一个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冷无心回答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你救人的规矩我知道,银子不会少给你的。”   “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当出手。至于银子,我花无邪并不缺,就不必了。”花无邪唇角的笑容渐渐收拢,他想要的并不是银子,而是她的心。   在雪族的时候,从小看着受人轻视的她,年纪小小的她骨子里就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冷傲与坚韧,从那个时候,那道小小的身影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中。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走吧,随我上楼。”   冷无心和花无邪往朝上陆回春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只有凤兮夜守在床边,而小玲子住在隔壁的房间,小东西奔波了一夜,一沾上床就睡下了,雪舞守在旁边。冰则留在小玲子的房间保护她们。   “心儿,你不是去请大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看到折回的冷无心,凤兮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当花无邪映入眼帘,凤兮夜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道。   这人看似透着一股邪气,可是看着无心的目光却有着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的温柔。   哎!   凤兮夜叹息一声,看来身边又要多一个情敌了。   同样的,在凤兮夜打量花无邪的时候,花无邪也在打量着凤兮夜。   清朗飘逸,谪美如仙。   唇角边虽然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可是此人绝对不像外表看到的这般温润如玉。   特别是那一声‘心儿’,这样亲密的称呼听在耳中,却相当的刺耳。   “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雪族的朋友花无邪。他医术高超,相信整个晋城,乃至整个玄武大陆,医术能够超过他的人只怕也是屈指可数。刚才凑巧在客栈大堂碰到,便请他让来陆大夫看看烧伤。”冷无心介绍完,又掉眼看向花无邪,“无邪,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陆大夫,你赶紧过去给他瞧瞧。”冷无心催促道。   花无邪收回打量的目光,迈步朝着床边走去。   伸出三指搭在陆回春的脉上把了把,又抬手摸了摸陆回春的额头,很烫。然后,他又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陆回春脚上的烧伤,眉头蹙了蹙。   “无邪,陆大夫脚上的伤怎么样?”望着花无邪凝重的神情,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的确有些严重,他脚上烧伤的面积过大,有些皮肤已经坏死,必须要一些药材好好治疗才有可能重新长出皮肤。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半年,多则几年。不过,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这说明他脚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他身体的热度退下去。我开一剂方子,你们派个人赶紧去抓药。”花无邪神情凝重,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笔墨纸砚,他只得转身朝着楼下掌柜的柜台走去。   屋中,冷无心听了花无邪的话,埋头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掉眼看向凤兮夜。 ☆、122遇魔我便诛魔   “陆大夫脚上的伤因我而起。舒殢殩獍夜,我决定了,在陆大夫脚伤没有痊愈之前,暂时就留在晋城,一直等到陆大夫脚能够下地行走,在去月城。”   “只要是心儿的决定,我都支持。刚才花无邪说了,陆大夫的烧伤少则半年,多则几年才会痊愈。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住在客栈使终不是太方便,等一会我便出去找房子。”凤兮夜理解地微微一笑,那温暖的笑容好似初春融雪的阳光,穿透冰冷的空气,将一切冰冻慢慢融化。   “夜,你总是这么体贴。”心被温暖了,冷无心一贯清冷的眼眸流露出柔和的目光。   凤兮夜同样用柔得滴水的目光回视着冷无心。   两两相对,一室的温情。   “你们谁去抓药?”   手中拿着一张刚写好的方子的花无邪走进来,看到深情对望的冷无心和凤兮夜,心中微微酸楚,一丝苦涩的笑容爬上嘴角。   “我去吧。”凤兮夜掉眼看向花无邪,走过去,拿过他手上的方子,走下楼向掌柜打听了一下药铺的位置,便走出了客栈。   “圣女,你很喜欢他?”在凤兮夜离开后,花无邪还是没有按耐住,试探地问道。   “嗯。”冷无心点了点头,“夜,他很好很体贴。我的任何决定他从来都是不问原由的支持我。我的一个眼神,他总是会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说到凤兮夜,冷无心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里更是含着无限的温情。   “可是圣女,你应该知道雪族的规矩,族中男女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何况你还是族中的圣女。你难道忘记了,你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无情的提醒,犹如一盆冰水浇下,冷无心也只是迟疑了片刻,眼中绽放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那又如何?这一辈子我就是要与夜在一起,谁若是敢阻拦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魔我便诛魔。”狂妄而坚定的声音地屋中荡开。   “族中的长老们……”   花无邪想继续劝说,除了为冷无心好,这里面当然也有着他的一部分私心。只是,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冷无心打断。   “别跟我提那个几个老东西,等到我救出了娘亲,我会好好跟那几个老东西清算一下旧帐。”   说到雪族的四大长老,冷无心深幽的寒眸迸射出一丝浓烈的杀意。   “哎!”   知道多说无用,花无邪重重地叹息一声,不再劝说。   “圣女,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会帮你一起对抗雪族的四大长老。”   “我不需要。”冷无心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口回绝了花无邪的好意。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爹?你是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就算是与他断绝父子也没有关系。”花无邪有些激动地说。   “无邪,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背叛你爹。至于你爹,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放他一马。”冷无心的声音有些沉重。   “可是已经来不及,在我决定走出雪族,来寻找你的那一刻,我已经背叛了他,与他脱离了父子关系。现在,我只剩下你了。”花无邪凝视着冷无心,他的眼中拢上一丝忧伤,与平时总是爱嬉皮笑脸,又透着一丝邪气的他大大不符。   “你,哎!”   冷无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重重叹息一声。   欠下这样的一份深情,让她如何还,用什么还?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雪族,那你就陪着我一起寻找和氏壁残片吧。我从弦月国三皇子北冥凌云的口中得知,弦月国皇宫有一块和氏壁残片。你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医好陆大夫脚上的烧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月城。”冷无心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放心吧,这一次出来的时候,我从雪族带了一些密药出来,我保证,半年之内一定治好陆大夫脚上的腿伤。”花无邪打下包票。   两人又聊了片刻,凤兮夜手中提着几个药包走进了房间。   “心儿,药抓回来了。”   “无邪,麻烦你了。”冷无心掉眼看向花无邪,客气地说。   花无邪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凤兮夜手中的药包,走出房间,走到客栈后院的灶房,找火炉子熬药去了。   等到陆回春喝下药,身上的热度退下之后,冷无心将他暂时托付给花无邪照顾,她和凤兮夜出了客栈,在晋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溜达一圈,四处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四合院。   这间四合院一共有十间房,除去灶房、正厅与花厅外,剩下的七间房,正好一人一间房。   最难得的是,这间院子里有一棵洋槐树,此时正是洋槐开花的季节,一串串白色的洋槐花垂挂着树枝上,空气中清香飘浮。   天青云淡,阳光烁金。   在客栈住了一晚上后,大家就搬到了那间刚置办好的四合院内住下了。   将大家都安置好后,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肩靠着肩,坐在洋槐树下的一张长凳上。   微风拂过,雪白的洋槐花随风摇曳,清香阵阵。   “心儿,这间四合院算得上是我们真正的第一个家。”凤兮夜搂着冷无心的肩头,唇角边挂着甜蜜的笑容,就连那温润的声音也带着浓厚的幸福感。   “夜,等我救出了娘亲之后,我们就找一间背靠青山,门前临湖的院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地生活好不好?”冷无心目光柔和,声音宛如一道轻柔的风吹过,吹开了一地的幸福。   听的此话,凤兮夜犹豫了片刻,他低下头沉思了着,没有立刻回答。   “夜,你不愿意。”   没有听到凤兮夜的答案,冷无心抬起头,凝视着凤兮夜,眼底滑过一丝失落。   “心儿,你不要误会。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凤兮夜拉过冷无心的手握在手中,急忙解释道。   “可是你刚才的反应让我很不安。”冷无心带着怀疑的目光看过去。   “我,我只是……”凤兮夜吞吞吐吐的。 ☆、123一向不对盘   “只是什么?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说出来,我们共同面对。舒殢殩獍”冷无心拉住凤兮夜的手,凝视着他,眼中透着坚定的光芒。   “心儿,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凤兮夜哪怕就是现在死去,也值了。”凤兮夜抽出手,搂过冷无心,眼中盈满了幸福与感动。   “你还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冷无心追问道。   “是与我体内以前所中之毒有关。那些给我下毒之人,我是一定要找他们报仇的。”凤兮夜一贯温润的眼眸迸射出森冷而骇人的杀意。   “敢给你下毒,自然是不能放过那些恶人。等到陆大夫脚上的烧伤好了,我们就去月城盗走和氏壁残片,然后再去找那些恶人报仇。”冷无心眸中寒意染上,声音也冷了几分。   凤兮夜点了点头,将冷无心搂得更紧了。   今生得她相伴,此生足已。   幸福的笑容在凤兮夜的嘴唇绽开,好似千树万树之花一夜绽放,璀璨无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陆回春脚上的烧伤也在一天一天恢复。   转眼间,夏已过,秋正尽,初冬方到。   院子里茂盛的洋槐树,繁花早已落尽,枯黄的落叶铺满了院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叶。   初冬的阳光穿透光秃秃的树枝洒下,给这一方小院带来温暖。   经过半年的治疗,陆回春脚上的伤终于痊愈,能够下地走路的。   “恭喜你,陆大夫,你的脚伤终于完全好了。”   看着在地上慢慢移步陆回春,冷无心高兴地笑了,半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愧疚,在这一刻散去。   “这也得多亏你找来了花神医,我脚上的烧伤才能够好得这么快。”陆回春笑着说,又掉眼看向花无邪,朝着他道了一声谢。   “陆大夫,既然你的脚伤好了,我也应该赶往月城,去寻找和氏壁残片。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与我们同行去月城?你要是不愿意,想留在晋城的话,那你就和小玲子住在这间小院里。”冷无心神情认真,正色道。   陆回春垂首深思了片刻,抬起头,婉转地说:“玲子的年龄还小,我只想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不想带着她四处奔波。”   “我明白了。其实你与小玲子留下来也好,我们这一去月城,前路茫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真带上你们,万一又让你们受伤,我会很难过的。”   冷无心坦白地说出心中的顾虑,顿了顿,她语气一转,道。   “其实我也早就预想过,你可能会留在晋城。你现在坐诊的的那间医馆,前二日我就已经用你的名义买了下来,以后你与小玲子在晋城生活,也不用担心生计,我去月城,也能够走得安心。”   “心儿姑娘想得这么周会,我陆回春唯有一个‘谢’字赠你。”陆回春眼中布满了感激。   “陆大夫,你又何必客气。要不是我,你和小玲子还在无忧岛快乐地生活,也来会背井离乡来到晋城。”冷无心眼中浮出愧疚。   “心儿姑娘不必自责,其实能够离开无忧岛,来到外面的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陆回春温和地说。   “心儿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正说着,一旁的小玲子挤到冷无心的面前,脆脆的声音响起。   “是的,姐姐离开以后,小玲子要乖乖的,听你阿爹的话,等到姐姐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冷无心蹲下来,轻轻地摸着小玲子的头,温和地说。   大家在一起生活的半年,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机灵的小丫头。   “那我们拉勾勾,姐姐一定要回来看我和阿爹。”小玲子伸出小尾指,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好,拉勾。”冷无心笑了笑,如幽兰盛开,带着幽幽的芬芳。她也伸出尾指,与小玲子拉勾。   “上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离别总是令人不舍的,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冷无心走到房间将房契与药铺的地契交给陆回春之后,又给他们父母二人留下了一笔银子。   陆回春死活不肯收,在冷无心的强势与坚持下,最后被迫收下。   初冬的天气有些干燥,冷无心、凤兮夜、雪舞、冰,又加上了花无邪,一行五人坐着马车出城了。   陆回春和小玲子本来想送到城门口,可是冷无心不同意,最后只得在小院子的门口与他们挥手告别。   一路往北急驰,寒气渐浓,风干物燥。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冷无心一行五人终于到达了弦月国最热闹繁华的都城的月城。   进到城门,城内喜气洋洋,各家各铺都披挂着红绸。   “瞧这满大街披红挂彩的,看来传言是真的,北冥凌云真的要迎娶司马仪清了。”坐在马车内的冷无心,抬手拂开马车的帘子,扫了一眼热闹喜庆的大街,淡淡地开口。   一路急赶而来,在路上早就听到了这则消息。   促成这桩婚事的凤兮夜勾唇笑了笑,俊逸的脸庞如暖阳般明灿照人。   “这半年来,北冥凌云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将太子拉下马,幽禁在太子府出不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司马仪清联姻,有了天澜国在背后支持,对他坐上弦月国的太子之位大大有利。”凤兮夜眯着眼睛,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缓缓地开口,绝口不提他是联姻事件背后最大的功臣。   “心儿,今日就是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的大婚之日,我们要不要去恭贺一声?”望着冷无心,凤兮夜征询她的意见。   “还是算了吧。若是北冥凌云娶得是别的女人,我可能会去恭贺一声,可是他娶得却是司马仪清,那个女人与我一向不对盘,这个热闹还是别去凑了。”冷无心摇了摇头。   恰时,马车停了下来,停在弦月城中最大的客栈,月城客栈。   要了一间单独的小院,大家暂时在月城客栈住了下来。   一路奔波劳碌,吃不好,睡不好。大家用了饭后,各回各房,便都歇下了。   此时,北冥凌云的府邸,云王府。   云王,是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后,册封的封号。   云王府内,红绸飘飞,喜庆热闹。   云王府正厅,北冥凌云一身大红喜服,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浑身喜庆洋洋,可是那张冷峻的脸庞却没有半丝喜气。 ☆、124   他手拉着红绸的一头,另一头握在新娘子司马仪清的手中。舒殢殩獍   今日的司马仪清一身艳红如火的喜服,三千青丝高高盘起,头上戴着一顶凤冠,珍珠粒子串成的流苏垂下半遮面。   艳红的喜服衬得她明艳如霞,无疑是正厅最光彩夺目的女人。   红绸飘飞的正厅,只听见礼仪官三声高喊。   “一拜天地。”   北冥凌云转身面朝正门,而司马仪清在喜娘的搀扶也转身面向正门,二人齐齐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过身,高堂之上的位子空着,只因为弦月帝正事繁忙,并没有出宫并亲自主持婚礼。   二人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一声高喊,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刚行完对拜之礼,北冥凌云的近侍卫云离面色凝重地出现在喜堂内。他一身黑衣,腰间系着一根红绸,以贺主子大婚之喜。   云离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北冥凌云。   正犹豫间,恰逢北冥凌云慑人的目光看过来,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云离靠过去,在北冥凌云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北冥凌云冷峻的双瞳刹那间璀亮如辰,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消息可准确?”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音。   “属下不敢隐瞒,千真万确。他们现在就住在月城客栈。”云离小声说。   恰时,喜堂内礼仪官又是一声高喊。   “礼成,送入洞房。”   观礼的客人们个个都伸长着脖子,让开一条通往后院的路,等着新郎官牵着新娘子送入洞房,可是等到的却是令人大吃一惊的一幕。   只见北冥凌云手一松,手中握着了红绸滑落在地,胸前系着的大红花也被他扯了下来,迈开就准备朝着喜堂外跑去。   戴着凤冠的司马仪清低着头,看到扔到地上的红绸,脸上阴沉难看,丝丝冷寒如霜的锋芒从眼底涌出。她脚下一动,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北冥凌云的手臂,拉得特别的用力。   “北冥凌云,今日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连最后一项礼都还没有完成,你准备去哪里?”   “放开。”冷而无温的声音响起。   “不放,我不管你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的不满意这桩婚事,今日你必须给我把大婚的最后一项礼完成。”司马仪清紧紧地攥着北冥凌云的手,不肯松开半分。   北冥凌云不为所动,他一根一根掰开司马仪清的手指,袖袍一扫,跑出了喜堂。   “北冥凌云,今日你让我司马仪清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司马仪清拿下头上的凤冠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飞奔而去的北冥凌云,羞愤与阴毒同时浮现在她有眼底。   新郎官都跑了,前来观礼的客人眼含嘲笑,纷纷告辞。   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喜堂,这一刻静得只有过堂的风声,吹动红绸飞扬。   司马仪清孤伶伶一人站在堂内,看着飘飞的红绸,异常的刺目与讽刺。她疯狂地将飘飞的红绸扯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发泄着心中怒到极致的恨意。 ☆、125春宵一刻值千金   “来人。舒殢殩獍“   司马仪清眉宇间笼罩着寒霜,声音冷如极地冰雪,朝着空中一喊,   随着喊声落下,二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单膝跪在司马仪清面前,面容肃冷,声音带着恭敬。   这二名黑衣人是司马仪清在天澜国的近身侍卫,随着她一同来了弦月国。   “公主,有什么吩咐?”   “黑风,黑刹,你们去月城客栈一趟,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魅力,让王爷刚拜完堂就心急火燎地从喜堂之上离开了?”司马仪清藏在嫁衣中的手紧紧握起,愤恨地说。   “是,属下这就去。”   黑风和黑刹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如一阵风带起红绸飘飞,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原地。   喜堂又恢复的寂静清冷,扫了一眼周遭,红绸明艳夺目,却又无比的讽刺。   司马仪清孤寂地站在喜堂正中,自嘲地冷笑了几声,步伐沉重朝着后院的新房走去。   晴明的蓝天,白云悠悠。   初冬的天气,阳光灿烂的洒下,依然驱散不了空气的寒气。   月城客栈。   冷无心在房间里刚睡下不久,敲门声响起。   她穿好衣服走到门边,拉开门,北冥凌云一身耀眼的喜袍站在门外。   怔愣了片刻之后,惊诧的目光浮现在冷无心的眼底,“北冥凌云,怎么是你?”   突然,想到了什么,冷无心眉心拧了拧,又道。   “今日不是你大婚的日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心,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吉人天相,老天爷不会带走你的。”   冷无心的话,北冥凌云一句话都没有听到。此时的他完成沉浸在冷无心没有死的这个喜悦之中。他自言自语地说完后,激动不已的他伸手紧紧地将冷无心抱住。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北冥凌云,你先放开我。”   被搂得呼吸微有不畅,冷无心皱着眉头,挣扎地说。   恰时,隔壁凤兮夜房间的房门打开,想必是听到冷无心门口的动静,凤兮夜被吵醒了。   从屋中走出,就看到冷无心被一团火红紧紧地抱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凤兮夜俊逸的脸庞瞬间罩上阴云,怒气在眉头凝聚。   只见他身形一动,如幽灵一般飘忽鬼魅,已经将冷无心从北冥凌云的怀中解救了出来。   醋意横生的凤兮夜紧搂着冷无心,他那双布满怒意的黑眸却一直盘旋在北冥凌云的脸上,嘲讽道。   “云王爷,这大喜的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在新房陪你的新娘子,跑到这月城客栈来做什么?”   北冥凌云一记冷眼扫过去,话语中透着一丝恨意,冷冷道。   “凤兮夜,你这个卑鄙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在天澜国的时候,联姻之事是你向天澜帝提议的,逼我答应,签下婚书的。”   “云王爷此话差异。没有人逼迫你,是你自己为了能够重回弦月国,为了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才做出选择,签下婚书的。如今你不但心想事成,还抱得美人归,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凤兮夜狭长的眉微挑,脸上笑容温和,却偏生给人一种狐狸般的感觉。 ☆、126调虎离山之计   一番话驳得北冥凌云哑口无言。舒殢殩獍   他凝视着冷无心,笑容中多了一抹苦涩,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收起低落的心,他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开口邀请道。   “无心,既然你们到了月城,你别住在客栈了,直接住到我的府上去吧。”   冷无心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北冥凌云又再一次出声。   “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做为朋友,你难道不应该到府上去喝杯喜酒?”   如此一说,冷无心还真的是不好意思拒绝。   大家只好随着北冥凌云住进了云王府。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得到消息的司马仪清仍然是一身灿烂如霞的红裙,宛若一团红云匆匆来到。   “冷无心,果然是你,你居然没死?”司马仪清双眼恨意涌动,暗影沉沉。   冷无心淡淡一笑,不咸不淡地望着门口那团红云,眼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司马仪清,你都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我又怎么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司马仪清听了,脸色微微扭曲,被气的。   “心儿。”   恰时,一道熟悉到化成灰都能够分辨出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马仪清身子一震,慢慢地转过身,凤兮夜白衣如雪,依旧是那么俊美无边,迎风站在身后。   他脸色红润,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得毫无血色,好似一阵风就能够轻易的吹倒。   如今的他更加的风神俊朗,令人心动。   感觉到自己的心依然会为他加速跳动。   “夜,你,你……”   司马仪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以为他病重去世,心灰意冷之下她才答案父皇的请求,嫁来弦月国为妃。   “好久不见。”   冷漠疏离的打了一声招呼,甚至连一个久别重逢的喜悦的眼神都吝啬给她,凤兮夜走到冷无心的身边,眼神轻柔似水,声音亦是温柔得令人羡慕的同时,又嫉妒不已。   “心儿,月城醉香楼的烤鸭很有名,我们去品尝一下。”   对美食一向不太关注的凤兮夜突然开口,令冷无心顿感疑惑。她挑了挑眉,掉眼望去,接收到凤兮夜眼中传递出来的信息,瞬间了然。   云王府毕竟是北冥凌云的府邸,有些事情在王府内商量的话,很容易隔墙有耳。   “好啊。”冷无心点头应道。   两人就这样视若无人地从司马仪清面前走过,走出了云王府。   醉香楼,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要了一间包间,凤兮夜和冷无心点了一只烤鸭和几样可口的小菜,两人边吃边聊。   “夜,究竟有什么话,要避开云王府跑到醉香楼来说?”冷无心抿了一口醉香楼特酿的蜜酒,清甜可口,放下手中的酒杯,启唇问道。   “我刚收到消息,和氏壁残片很有可能就在弦月国皇宫的藏宝楼内,我们得想办法先混进弦月皇宫,才有机会一探究竟。”凤兮夜正色道。、   “回头我跟北冥凌云说一声,看他能不能带我们进宫?”冷无心淡淡道。   “心儿……”凤兮夜欲语又止。   “你想说什么?”冷无心挑眉道。   “没什么,吃吧。”   后面的话,凤兮夜化成一声叹息咽回了肚里。其实他想说,虽然北冥凌云答应帮她找和氏壁残片,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北冥凌云未必可以全信。   气氛一时显得沉闷,两人沉默地用完了一顿饭,在街上逛了一会儿,路过‘一口酥’的时候,冷无心又买了一些回去带给雪舞那个丫头。   忆心院,北冥凌云给冷无心他们几人安排的院落。   院内,金菊迎霜而开,为这萧瑟的初冬增添一缕新绿。   “雪舞,雪舞。”   刚踏进院子,冷无心就扯开嗓子喊道。   喊了几声,却无人应声,她又继续喊。   “无邪,冰。”   忆心院内静悄悄的,依然无人应声。冷无心回首与凤兮夜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安,“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有事的,我们进去看看。”凤兮夜安慰道。   两人赶紧朝着雪舞的房间走去,门虚掩着,房间里有些乱,地上还有摔碎的茶杯碎片。不安的情绪在冷无心的心底无限漫延,她又快步走到了冰和花无邪的房间,房间的门同样虚掩着,只是屋内的东西并没有乱。   “夜。”想到雪舞可能出事,冷无心关心则乱,顿时慌了神。   “不用担心,找个人过来问问就知道了。”凤兮夜搂过冷无心,轻拍她的背安慰道。   恰时,花无邪和冰同一时间回到了院子里。冰抱怨似的嘀咕道。   “该死的混蛋,轻功居然比我还高,害得我追出了城外,居然还没有追到人。”   听到冰的声音,凤兮夜和冷无心急忙从房间内跑出来。冷无心急切地问道。   “冰,无邪,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雪舞不在院子里面?”   “刚才有二个黑衣人闯到院子里,我与冰一人一个,追他们去了。”花无邪解释道。   “糟糕,你们肯定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凤兮夜紧蹙着眉头道。   “司马仪清,肯定是司马仪清,除了她,没有人会与我过不去。我去找她。”冷无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死对头司马仪清。   “我陪你一起去。”凤兮夜温润如风的声音响起。   冷无心点了点头,又掉眼看向冰和花无邪,面色阴沉,冷冷吩咐道:“你们二个就守在院子里,万一雪舞要是回来,赶紧来通知我。”   说完,冷无心急步如风往司马仪清的院子冰清阁而去。   冰清阁,是云王府仅次于北冥凌云住处的一所院子,是正妃所居的院落。   萧条的初冬,冰清阁内却温暖如春,繁花似锦。   进到冰清阁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面显眼地矗立着一口铜鼎,一人来高,鼎口很大,足够两三人平躺进去。   司马仪清慵懒地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下,涂抹着丹蒄。   上飞的眼角,艳红的丹蒄,配上她那一身艳丽的红衣,宛若妖艳夺目的妖精。   两名粉衣婢女恭敬地伺候在旁。   “来得挺快的吗?”司马仪清神态慵懒,懒懒地抬眸瞥了一眼穿过院门,急步走来的冷无心,又低下头继续涂凡蒄的动作。 ☆、127血溅冰清阁   “雪舞在哪里?”冷无心也不废话,深黑的眼底寒气缭绕,开门见三地直问。舒殢殩獍   “那里。”司马仪清懒懒地抬眸,看了看院子里的铜鼎。   一股不妙从心底涌出,冷无心诡异的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了铜鼎边上。   铜鼎内,四毒俱全,蝎子、毒蛇、蜈蚣、蜘蛛。   这些毒物密密麻麻,看得人心惊肉跳。   此时的雪舞早已经面目全非,脸色青紫,双眼大睁,眼角嘴角鼻孔流着乌黑的血,一动不动躺在一大群的毒虫中。   冷无心亲眼看到一只雌性的蜈蚣钻入雪舞的耳中。   蜈蚣入耳,钻入人的大脑,在大脑内繁殖,人必死无疑。   心冰凉冰凉的,无边无际的寒意朝着她笼罩过来。   她就这样呆愣愣地看着雪舞惨死的模样,她伤心得已经流不出泪来,她的心在淌血。   跟过来的凤兮夜也看到雪舞死去的惨状,他面色凝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冷无心,眼底又流露出担忧。   “心儿,想哭就哭吧。”凤兮夜将冷无心搂在怀中,柔声地安慰。   可是冷无心好像一具木偶娃娃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旁的司马仪清看到这一幕,嫉妒在心中疯狂地滋生,一张娇艳的脸庞变得狰狞,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冷无心,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让我爱而不得,我动不了你,我就人身边的人开始动手,让你也尝一尝失去的痛苦。”   司马仪清的声音令冷无心从悲伤欲绝中清醒过来。   冷无心化悲痛为仇恨,森冷的寒瞳闪烁着嗜血的寒芒,突然之间,她笑了,仰天狂笑,笑得眼泪从眼角滑落,那是地狱修罗在为胜似亲人的婢女伤心哭泣。   “司马仪清,敢害雪舞,你就拿命来偿。”   冷无心从凤兮夜的怀中挣脱出来,她幽深如渊的眼眸布满了悲伤与冰冷,一步一步朝着司马仪清逼近。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乌云遮日,一阵冷风在冰清院内刮起。   三尺的距离,冷无心刚要出手,司马仪清的动作更快,朝后退一步,双眼一凛,杀气迸射,大声喊道。   “来人,冷无心要刺杀本宫,给我拿下。”   随着司马仪清的喊声落下,屋内和院外冲出来许多的士兵,都是北冥凌云王府的侍卫,司马仪清的近身侍卫黑风和黑刹也在其中。   众侍卫将司马仪清护在身后,他们手握长剑,锋利的剑身散发着寒芒,直指冷无心。   “你们都是北冥凌云的人,都给我让开,我今日只想取司马仪清的命,不想伤害无辜。”   冷无心手腕一抖,紫芒化剑,横在身前。黑发妖娆,随风乱舞,幽深的寒潭之眸无形的杀气迸射而出,森冷而决杀。   对峙的侍卫们生生了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却依然站着不动。   “今日司马仪清的命我是要定了,我数到三,你们若是还不让开,誓死护她,就休怪我手下无情。”冷无心决定再给这些侍卫们一次机会。   “一。”   无一人动。   “二。”   森冷骇人的声音犹如催命音符飘荡在冰清院中。   “三。”   依然没有人退开。   冷无心眼神冷如冰雪,紫芒寒光点点,挥舞间,流转出凌厉的剑气朝地下一划,铺地的青石被一剑划为两半。   “挡我者犹如此石。”   话音落下,冷漠如冰的冷无心动了。   她手腕翻转,紫芒一划,剑光横空而起,凌厉之极的杀气逼向拦在身前的侍卫们。   夺目绚丽的剑光如风一般,朝着那些人刺去。   此时此刻的冷无心,眼中没有悲伤,只有仇恨与疯狂,完完全全的疯狂,疯狂的收割着那些侍卫们的生命。   “雪舞,今日主子就血溅冰清阁,用这些不知死活的侍卫们的鲜血为你祭奠。你放心,司马仪清那个贱人我也不会放过,你所遭受的罪,我也会让她同样遭受一遍。”   冷无心双眼赤红,眼中除了仇恨,只有杀戮,无休无止的杀戮。   半个时辰后,血色如妖异的花在地面上四处散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飘浮。   冷无心踏过那些死在她剑下的侍卫们的尸体,走到司马仪清的面前。   此时的司马仪清完全被冷无心一身的杀气,一身的血色给震住了,怔愣在原地。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一百名侍卫居然一个时辰就全部消灭干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连黑风和黑刹也没有逃过死劫。   “司马仪清,现在轮到你了。”   冷无心通身的杀气,滴着鲜血的剑尖冰冷地抵着司马仪清的咽喉,只要稍稍用力往前一送,司马仪清的咽喉就会被刺破,消香玉陨。   “今日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现在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司马仪清昂着头,眼中透着傲气,丝毫不俱眼前的利剑。   “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剑。”冷无心冷哼一声,意念一动,紫芒收起,重新缠回手腕。   她脚下一动,伸指点住司马仪清的穴道,阴恻恻的笑容含满了仇恨,笑得毛骨悚然。   “冷无心,你想做什么?”这一刻,动弹不得的司马仪清突然慌了神,一丝恐惧从心底无限漫延。   “我说过,雪舞生前遭受的罪,你都要遭受一遍。”冷冷的话语吐出,周遭冷风飕飕。   “不,不要,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想到铜鼎内的东西,每一样都是至毒之物,司马仪清失态地尖声大叫,漆黑幽亮的眼瞳内是无比的恐惧。   “我是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冷无心突然狂声大笑,笑容中满含着悲伤。   笑声突然收起,她轻声地念了一句。   “雪舞,我让司马仪清来陪你,你安息吧。”   声落,冷无心内力一提,凝聚在脚上。她抬脚用力一踢,司马仪清整个人呈一道火红的抛物线朝着院子里的铜鼎内飞去。   “啊!”   司马仪清惊恐地尖叫一声,双眼紧紧地闭起,不敢想像,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画面。   眼见着司马仪清即将落入铜鼎内,一道紫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飞来,一把搂住被点了穴道的她,踏着铜鼎的边缘借力飞飘然落地。 ☆、128小不忍则乱大谋   寒冷的风在冰清阁内刮起,北冥凌云紫衣华贵,墨发飞扬,他搂着司马仪清纤细的腰身,将她护在怀中。舒殢殩獍   “北冥凌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冷无心直视着北冥凌云一泓幽泉,漆黑的眼底蕴含着狂风骤雨的怒气,冷冷地质问。   “对不起,无心,她现在还不能死。”北冥凌云眼神微闪,歉疚地说。   “哈哈哈。”   冷无心仰头又是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悲伤。她微微垂首,再次望向北冥凌云,眼神冷得如同冰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司马仪清为雪舞报仇呢?”   “我会誓死护她。”   北冥凌云沉吟了片刻,坚定地说。他不想与冷无心为敌,可是没有办法,他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坐上弦月国太子之位,需要天澜国的支持,需要司马仪清的帮助。   “还真是夫妻情深。”   冷冷地嘲讽了一句,冷无心身形一动,快如闪电般攻过去。   北冥凌云带着司马仪清身形一飘,朝后飞速退去。   无形的杀气迸射而出,冷无心欲再度攻去,被凤兮夜拉住,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提醒。   “心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记了我们还需要北冥凌云的帮助,才能够进宫盗得和氏壁残片。”   一语出,冷无心瞬间停止了进攻,她已经失去了雪舞,她不想再失去娘亲,必须尽快找齐四块和氏壁残片。   “司马仪清,今日看在北冥凌云的面子上,暂时放你一马。他日我一定会取你性命,以祭雪舞在天之灵。”冷语吐出,如同冰雪交叠,极致寒冷。   虽然不知道刚才凤兮夜跟冷无心说了什么话,令她暂时改变了主意,可是北冥凌云还是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眼神朝着凤兮夜投过去,他是真的不想与冷无心动手。   寒风依旧,冷无心说完后,意念一动,紫芒幻化成一条三尺来长的长鞭,内力一提,挥鞭甩去,冰清院中的那口铜鼎瞬间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   四毒纷纷掉出,在院子里四处爬行逃窜。   冷无心长鞭一抖,卷起面目全非,七窍流血的雪舞朝着她所住的忆心院而去。她闪动着亮光的眸子蓄满了悲伤。   回到忆心院后,冷无心命人打了一桶水,戴着手套亲自给雪舞冼净身子,又给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一切做完后,凤兮夜白衣如雪,清雅圣洁,站在门外敲门。   “心儿,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冷无心打开门,亲自抱着身体冰冷,发乌发紫的雪舞步伐沉重,往云王府的大门外走去。凤兮夜沉默地跟在后面。   云王府大门,停着一辆马车,北冥凌云面带愧疚站在马车旁边。看到冷无心满脸悲伤的走出来,他的心也跟着揪痛着。迎上去,本想安慰两句,可是当他接收到冷无心那冷如冰雪一般射过来的目光,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了两个字。   “节哀。”   无人应声。   冷无心冷漠地从北冥凌云身边走过,抱着冰冷的雪舞钻进了马车,凤兮夜坐在马车前面,亲自驾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月城郊外的河畔,曾经绿油油的草地,如今是一片枯黄,萧瑟不已。   冰和花无邪早就在凤兮夜的吩咐下,在河畔边用干柴架起了一个长形的木柴堆。   冷无心抱着僵硬的雪舞走向半米多高的木柴堆,将雪舞轻放在上面。她的眼睛中闪动着泪光。   “心儿,别难过了,送雪舞上路吧,”   凤兮夜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点燃的火把,柔声的安慰。   冷无心仰起头,抹干眼角流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伤心的心绪。她伸手接过凤兮夜手中的火把,朝着干柴堆扔过去。   天干物燥的初冬,河畔边风声呼啸,干柴堆燃烧得很快,雪舞的尸体很快就被大火吞噬。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方才停歇。   这三天三夜,冷无心不吃不喝,一直静默地站在火堆边,她的眼睛中只有平静,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整个人静得可怕。看着大火一点一点吞噬着雪舞的尸体,一点一点将雪舞的尸体烧成灰烬。   风停了,大火也熄灭了。   冷无心一手盒着象牙白玉雕刻而成的骨灰盒,一边认真仔细收集雪舞的骨灰。   “雪舞,你最喜欢天雪池的水,总是在我面前唠叨,说天雪池的水好清好凉,是世间最纯净最清澈的水,要是能够日日在天雪池中泡上一遍,就好了。等我带你回到雪族,我就把你的骨灰洒在天雪池中,让你时时刻刻都泡在天雪池,感受天雪池清凉的池水。”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   收集完雪舞的骨灰之后,冷无心站起来,起来得太急,三天不吃不喝的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物在眼前旋转,她两眼一花,手中抱着雪舞的骨灰盒,朝后倒去。   “心儿。”   凤兮夜焦急地大喊一声。快如闪电般来到冷无心的身边,一手扶住她,一手托住她紧抱的骨灰盒,不让骨灰盒掉下来。   “冰。”凤兮夜朝着冰看过去,冰立刻走过来,接过骨灰盒。   一袭青衣的花无邪也赶快走了过来,伸出三指搭在晕倒的冷无心脉上把了把,缓缓地开口道:“无碍。圣女只是疲劳伤心过度,又加上三天不吃不喝,才会晕倒。回去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花无邪的话令凤兮夜和冰都放下心来。   寒风萧萧,孤风落叶。   马车朝着入城的方向不急不徐地跑着。   马车停在云王府大门外的时候,冷无心依然沉睡不醒。凤兮夜抱着她一路往忆心院走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锦被,细心地掖好被角。   凤兮夜搬着一张椅子,坐在床边,轻抚着冷无心的脸颊,短短三日,她的脸带着倦容,消瘦了很多,一丝心疼从眼底滑过。   “雪舞,雪舞,不要走。”床上的冷无心突然呢喃了二句,眼角有泪滑出。   凤兮夜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握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耳边轻柔似水地说。   “心儿,人死不复生,雪舞走了,可是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要伤心难过。你伤心,你难过,我的心也会跟着痛。” ☆、129无事不登三宝殿   轻柔的话语如初冬的暖阳注入心中,冷无心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平稳地睡着。舒殢殩獍   凤兮夜一直握着她的手手,陪伴在她的床边。   第二日清晨,冷无心醒来的时候,一侧头就看到凤兮夜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的睡容,心微微感动。   也许趴着睡不舒服,也许是担忧床上的人儿,凤兮夜皱起的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冷无心伸出另外一只手,唇角微微弯起,轻轻地抚平他眉间的皱纹。   “你醒了。”轻柔的触感令凤兮夜睁了眼睛,迷蒙的双眼看着床上的人儿,嗓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受了凉。   冷无心点了下头,不是她不想出声,而是几天不吃不喝,此时的她嗓子干得都快要冒烟了。   凤兮夜松开握着冷无心的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几天都没有沾过半滴水,渴了吧。”   接过茶杯,冷无心心中暖暖的,眼中柔情流露,仰头一口渴干杯中的水,将茶杯递到凤兮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对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将茶杯添满水,连着喝下三大杯水后,冷无心才摇了摇头。   凤兮夜接过冷无心手中的茶杯,连同手中的茶壶放到桌上,柔情如水的眸子掉眼望向床上的人儿,唇角勾起柔和的笑,声音也是有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你先躺着,我让人去准备一些吃食,等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在下床。”   在看到冷无心点头后,凤兮夜白衣翩然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凤兮夜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白粥和几样小菜。   “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吃些流食不伤肠胃。”温和体贴的话语真是让人暖到了心窝里。   吃过东西,冷无心的体力恢复了一些,看了看房间中的象牙白玉骨灰盒,忧伤再度涌出。   “心儿,忧能伤身,别伤心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日后是弦月国皇帝登基二十年的大日子,弦月国举国同庆,弦月皇宫也会举行庆祝晚晏,到时候可是我们混进皇宫的好机会。”   凤兮夜一番话,成功地令冷无心从忧伤中走出来。漆黑的眸子一亮,刹那间光华璀璨。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还有三日的时间,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的确应该未雨绸缪。要是真的能够取得和氏壁残片,弦月国只怕也是呆不下去了。”凤兮夜感叹道。   “我现在去找北冥凌云,看一看能不能让他给我画一张皇宫地形图,到时候也不至于因为不熟悉地形而迷路。”   恢复了神彩的冷无心说完后,便朝着北冥凌云的书房走去。   书房,掩映在几丛翠竹之中,苍翠的竹叶给这萧瑟的初冬带着一丝绿意。   “我找北冥凌云。”冷无心一路快行,到达书房外的时候,侍卫云离笔直地站着,守在外面。   “冷姑娘请稍等,容我进去禀告一声王爷。”云离的语气很是客气,比跟司马仪清说话还要客气。跟随北冥凌云多年,主子的心思他多少也能够看出来一点,他家王爷真正上心的人正是眼前这位清丽无双的冷姑娘。   在书房外面站了一小会儿,云离出来后,恭敬地说。   “冷姑娘,王爷请你进去。”   冷无心点了点头,迈步踏进了书房。   书房内,北冥凌云负手而立,站在窗边,寒风吹动他的墨发,随风轻舞。   “无心,在府中住了二日,难得你今日居然主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北冥凌云转过身,一贯冷峻的他,此刻他的眼睛中只剩下柔情。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上你给我画一张弦月国皇宫地形图。”冷无心开门见三。   听了此话,北冥凌云眼中浮起诧异,他埋着头沉思着。   “你若是为难,就算了。”半晌没有得到答复,冷无心面无表情地启唇,说完便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明日我就把弦月国皇宫地形图画好给你。”   在冷无心的半只脚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北冥凌云平静的声音传来。他没有问为什么?他心如明镜,知道冷无心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那块收藏在弦月国皇宫的和氏壁残片。   “多谢。”冷无心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外走。   “无心,三日后是父皇登基二十年的重要日子,到时候随我一同进宫吧。”看着冷无心渐远的背影,北冥凌云主动提出。   依然没有回头,留给北冥凌云一道冰冷的背影与冷漠的声音。   “好的。”   北冥凌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世人都说,蓝色是世间最冷的颜色,穿上蓝衣的你,就如同你身上的衣服一般,很冷很冷,对着我,总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   收回视线,北冥凌云带着忧伤与落寞走到书案前,宣纸铺开,手握狼毫开始描绘弦月国皇宫的地形图。   “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我不期望你的心中有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这个人就心满意足了。”北冥凌云喃喃自语,从雪舞死,他护着司马仪清那一刻起,他知道,他在也没有资格拥有她。   “王爷,你在画什么?”   画得入神的北冥凌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司马仪清是何时进入书房的?   “你怎么来了?”北冥凌云抬头看着司马仪清,脸色阴郁,冷淡的声音透着一丝疏离。   “臣妾听说王爷还没有用早膳,特意熬了一些粥,做了一些糕点给你送过来。”   自从北冥凌云救下司马仪清那一刻,她的心改变了。不再迷恋凤兮夜,而是靠向了北冥凌云。   她告诉自己,与其去幻想一些虚无飘渺的,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再怎么说,她与北冥凌云也是拜过堂,虽然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圆房,可是在名义上,她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不饿,拿走吧。”北冥凌云又低下头继续提笔画图,声音冷漠依旧。   司马仪清失望又难过,她往书案上瞟了一眼,突然看到了几个标注,顿时明白北冥凌云是在画弦月国的皇宫地形图。   “你怎么还没有走?”北冥凌云又抬了抬头,看到站在书房中的司马仪清,不悦地说。 ☆、130眼泪价值千金   “我这就走,不打扰王爷作画了。舒殢殩獍”司马仪清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地说。   忆心院。   “怎么样,北冥凌云答应了没有?”刚踏进忆心院内,凤兮夜迎了上来,迫切地问。   “答应了,他说明日把皇宫地形图画好后就交给我。”冷无心走到桌边,先喝了口水后,才缓缓回答。   放下茶杯,恰时,冰和花无邪,一蓝衣,一青衣,翩然走了进来,带起一阵寒风。   “冰,无邪,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与你们商量。”望着两人,冷无心淡淡开口。   “什么事?”花无邪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就已经邪魅无边。   “三日后是弦月国皇帝登基二十周年的大日子,我与夜会在那一天行动。不论和氏壁残片找到与否,弦月国我们都不可能在继续呆下去。无邪,冰,明日你们就带着雪舞的骨灰先离开月城。在城外三十里的碧水镇等我们。”冷无心正色道。   “好。我与冰会在三十里碧水镇一直等到你们来为止。三日后的行动,你也要保重自己。”还没有行动,花无邪的眼睛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担忧。   “娘亲还没有救出,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知道花无邪关心自己,冷无心婉转地做出承诺。   冷无心这边做出安排,同样的,司马仪清也没有闲着,她从北冥凌云的书房中出来,换了一套衣服进宫去了。   她并不是傻子,她打听到,在她进入书房之前,冷无心曾经去过北冥凌云的书房。聪明的司马仪清自然能够猜测道,北冥凌云此举定是为了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冷无心。   第二日,北风呼啸,天空下起了小雨。   亲自送了花无邪和冰出城,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凤兮夜和冷无心才往云王府折回。   灰暗的天空,雨停了,一颗颗雪白的冰粒子从空中‘沙沙’落下,过了一会儿,轻盈的雪花好似柳絮般从天空飘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雪舞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下雪的日子,一下雪,我和她就会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冷无心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洁白的雪花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她又想起了那个单纯善良,藏不住心事,总是爱穿一身碧色衣服的丫头。   想到再也听不到雪舞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脸,悲伤再度笼罩着冷无心,心微微地痛着。   “心儿,雪舞不在了,以后我会陪着你堆雪人,打雪仗,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凤兮夜长臂一伸,抱住这个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胸前的衣襟渐渐湿润,他知道,她在哭泣,无声地哭泣。   心底叹息一声。   哭吧,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   手更加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脆弱的人儿。   雪越来越大,洁白的雪花轻飘飘落下,落在两人乌黑的发间,又很快因为身体的热度化成小水珠挂在发丝上。   一柱香的时间,冷无心终于收住眼泪,头微抬,两只眼睛泛红。   “夜,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冷无心面上微微尴尬,歉意地说。   “没事。心儿的眼泪价值千金,这件衣服能够为你拭泪,是它的福气。”凤兮夜勾着唇,轻柔的语气好似柳絮般,那么轻,那么柔。   温柔的话语令人心暖,只想依靠。   “夜,我好累,不想走。”   “我背你。”凤兮夜走到冷无心的身前,腰微弯。冷无心跳上他的后背,双手扒着他的肩膀,任由他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白雪往云王府走去。   他的背没有想像中的宽厚,可是却很温暖,让人很安心。   慢慢地走,享受着天地间的静谧。   到了云王府的时候,正巧碰到从宫里出来的司马仪清。   看到趴在凤兮夜背上的冷无心,两人甜蜜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虽然司马仪清的心从凤兮夜的身上偏向了北冥凌云,可是得不到爱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心还是不由的嫉妒。   “冷无心,你就好好享受这二日的甜蜜时光,等后日一过,你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享受了。”看着那袭蓝衣,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那样的夺目,司马仪清又嫉又恨,一丝阴冷的笑从唇角溢出。   大雪连着下了二日,整个月城披上了一层圣洁无瑕的雪衣。   城中的百姓虽然出行不便,可是正逢弦月帝登基二十年庆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认为这是吉兆。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会有个好收成。   一大早,冷无心和凤兮夜刚用完早餐,北冥凌云就亲自来到了忆心院,将刚刚完工的皇宫地形图亲手交给冷无心。   “无心,这张就是我描绘的弦月国皇宫地形图,我知道你要这张地图的目的。我只想提醒你,藏宝楼内的机关与天澜国千机阁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晚是由陈涛负责巡逻藏宝楼附近,我已经同他说好了,今晚子时会派人去藏宝楼取一样东西,他到时候会想办法调开大家。”   “谢谢你。”   接过皇宫地形图,冷无心发现,除了道谢,她与北冥凌云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   她将皇宫地形图摊开在桌上,迫不急待地看了起来,心中默记下从举行庆宴的大殿到藏宝楼的往返路线。为防事情败露,她又记下了从藏宝楼到宫门方向的逃生路线。   同样的,凤兮夜也低着头,认真仔细地看着地形图,心中默记着。   “今天晚上,你随着我一同入宫,你的身份就是我新纳的侧妃,而凤兮夜可能要委屈一下,扮成侍卫随我们一同入宫。”   看着头挨着头,认真研究皇宫地形图的两人,画面无比的和谐,却又无比的刺眼,刺痛他的心。北冥凌云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苦涩。   “没问题。”   冷无心和凤兮夜头也不抬,异口同声淡淡地应道。   如此这般的默契,无疑更加刺痛的北冥凌云的心,“我等一会会派人把入宫要穿的衣服给你们送过来。”   说完后,北冥凌云逃也似仓皇跑出了房间,不想看到那碍眼的画面。 ☆、131庆宴   冷无心和凤兮夜一直专注在皇宫地形图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北冥凌云的离去。舒殢殩獍   “你看完了吗?”冷无心抬起头询问着凤兮夜。有着过目不忘的她,可以说已经基本记下了这张复杂的皇宫地形图。   “看完了。”凤兮夜点头,“你呢?”   “看完了。”冷无心答。   “既然看完了,为了防止被人抓住把柄,我们还是把这张复杂的皇宫地形图烧了吧。”凤兮夜狭长的眉轻挑,提议道。   “正有此意。”冷无心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从屋中找来一个铜盆,凤兮夜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然后点燃那张花费了北冥凌云整整二日功夫才画好的皇宫地形图。将皇宫地形图扔到铜盆内,看着火苗吞噬着那张图纸,直到变成灰烬。   刚烧完图纸,两名面容清秀的粉衣婢女,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各自摆放着一套衣服,一黑一蓝。   “冷姑娘,这是王爷让我们送过来的衣服。”   凤兮夜和冷无心这才注意到,北冥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放下吧。”淡淡的声音飘出,却也有着令人畏惧的寒意。   两名婢女把托盘放到桌上后,朝着冷无心福了福身,赶紧离开了房间。   “我先回房了。”   “嗯。”   婢女离开后,凤兮夜也拿着其中一个放着黑色衣服的托盘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的房间换衣服。   傍晚时分,风雪终停。   冷无心刚刚换上北冥凌云送来的衣服,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一袭紫衣蟒袍,金线滚边的北冥凌云负手而立,高贵优雅地站在门口。   身后,扮成侍卫的凤兮夜一身黑色的侍卫服,温润中又透着一丝邪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似仙似妖。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身着侍卫服的凤兮夜,那股如妖似仙的气质,比之一袭蟒袍的北冥凌云更加的吸引人。   门口,两名人中龙凤的男子看到稍稍打扮的冷无心,两人齐齐看呆了眼。   今日的她蓝衣纯净,白绫束腰,秋水为神,眉如远山,脸上挂着盈盈如水的淡笑,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   三千青丝松松挽起,一支银钗坠着珍珠斜斜插在鬓边,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   明明是简单的装饰,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高贵冷傲的。   “咳咳。”   面对两道目灼热的目光,且目不转盯地盯着,饶是冷无心脸皮在厚,也扛不住,她轻咳一声,提醒着两人。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收回视线,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涩。   “时候不早了,我们入宫吧。”北冥凌云说。   三人朝着大门口走去。   云王府大门口,厚厚的积雪早已经被下人们清扫干净,就连通往皇宫的道路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大门口,一前一后停着两辆马车。   三人到达的时候,北冥凌云本想扶着冷无心上前面的那辆马车,不想马车内早已经坐进了佳人。   “王爷,怎么才来?臣妾等了好久了。”   司马仪清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清亮的美眸看向北冥凌云,目光不似以往的不屑,轻柔似水,唇角浅勾,好暗夜下绽放的优昙花。   喜庆的日子,不宜穿得太素,今日的她大红宫装,满头青丝盘起,却独插一支白玉簪,艳而不俗,给她整个人增色不少。   北冥凌云阴沉着脸,他本想借着去皇宫的这段路程与冷无心单独相处,现在计划全部被突然冒出的司马仪清打乱了。   “我看,我还是坐后面那辆马车。”冷无心可不想与司马仪清共乘坐一辆马车,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   说完,也不等北冥凌云点头,冷无心面容肃冷,往后面的马车走去。而那辆马车正好是凤兮夜赶车。   叹息一声,北冥凌云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四平八稳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驶去,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设宴的地方是玉和殿,也是今晚皇宫内最热闹之处。   此时,玉和殿内宫灯掌起,灯火通明。   殿内间有丝竹之声,宾客们的交谈声传出,气氛热闹喧哗。   “云王爷到,云王妃到,冷侧妃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昂首并行步入殿中,冷无心埋着头低调跟在后面,而扮成侍卫的凤兮夜和云离跟在冷无心的后面。   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在左上首的第一张桌子落座,而冷无心现在的身份是侧妃的身份,自然是坐到他们俩后面那排的桌子。这样的安排对于冷无心而言是最好不过的。   凤兮夜和云离则站在后面。   在北冥凌云一行人入席后,殿中众人的目光皆朝着冷无心看过去,想目睹一下此女究竟有何魅力?居然在云王爷大婚才几日的功夫就成了云王府的侧妃。   整个弦月国,现在谁不知道,太子失势被幽禁,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皇上都没有让他出席。以后的太子之保不准就是云王殿下的。   从入殿那一刻起,一直到入座,冷无心就一直埋着头,令想一睹真颜的众人无不失望地收回视线。   在殿内坐了许久,终于听到太监的嗓门再次高声拉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全体跪下,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五十上下的弦月帝,一身明黄,步伐沉稳有力,不现丝毫老态。他的脸上挂着深沉的笑容,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相比之下,四十多岁,一身凤袍的皇后,可能因为北冥凌宵被幽禁之事,脸色毫无光华,眼角处几道明显的鱼尾纹,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   “都平身,坐下吧。”   一直走到高座之后,弦月帝才一挥手,让大家平身。   众人这才直起腰,坐下。   随后,弦月帝简单地表彰了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在太监的高声宣布声中,宴会正式开始了。   丝竹之音响起,一群舞衣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从宴会开始之时,皇后带着怨恨的目光就时而瞟向北冥凌云这边,坐在后排的冷无心蹙了蹙眉,自然也感受到了。   果然,第一场歌舞散去之后,皇后便迫不急待地开始发招了。 ☆、132断弦   “皇上,臣妾听说,云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天澜国有着天澜第一才女的美名。舒殢殩獍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不如让她弹奏一曲,以贺皇上登基二十载之大喜。”皇后沐氏眼眸一眯,含着一丝算计。   “仪清,你可有意见?”听了沐皇后的建议,弦月帝幽深的眸子眯起,看不清丝毫的情绪,令人感觉愈加的深不可测。   被点到名,司马仪清落落大方地站起来,薄粉略施的美丽脸庞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天澜第一才女的美名,臣媳实在是愧不敢当,要说这才女,殿中的确有一位可当之无愧。”   说到此处,司马仪清语气一顿,神秘一笑,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哦,是何人?”弦月帝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其余众人的目光也停留在司马仪清的身上,等候着她揭晓答案。   冷无心一心只想着不引众人的注意,找一个机会溜出玉和殿。此时,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司马仪清吸引了过去,她朝着凤兮夜递了一个眼色。   凤兮夜悄悄闪出了玉和殿,随后,冷无心也跟着起身,刚转过身,司马仪清脆如黄鹂鸣柳的声音响起。   “就是王爷前二日新纳的侧妃冷侧妃。”   司马仪清一边说,挑畔的眼神一边朝后看过去,正巧看到冷无心站起来,准备离开玉和殿的动作。心底一声冷笑,缓缓道:“冷侧妃,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被当众点名,冷无心只得放弃出殿的想法。她从容优雅地转过身,淡淡地扫视了一下会场,不紧不慢地镇定开口。   “刚才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想出去吹吹风。”   此时的冷无心表面看起来淡定从容,实则内心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冷侧妃,你想出去吹风那可不行,皇上还等着听你弹琴。”   明知道冷无心出去另有目的,司马仪清佯装不知,故意拖住她。   “我的那点儿琴艺完全上不了台面,怎么好意思在大家面前献丑。到是王妃,琴艺无双,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是王妃弹琴吧。”冷无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番自谦的话,轻描淡写将司马仪清给推了出去。   她还有正事要办,可没有兴趣当众耍猴,弹琴给大家听。   “仪清,自从上次在天澜国天都学院听你一曲《高山流水》之后,本王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再听一遍?今日正好是父皇登基二十载的好日子,你就别自谦了,上去弹奏一曲吧。”北冥凌云握着司马仪清的手,佯装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温柔地说。他此番,也算是替冷无心解了围。   “王爷这么说,倒教我不好意思了。那仪清就献丑了。”司马仪清面上笑容款款,心中早已经气得呕血。沐皇后心计深沉,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提出让她弹琴,肯定有阴谋。   司马仪清站起身,刚准备离席去准备。高座上的沐皇后掉眼看向弦月帝,再一次开口。   “皇上,臣妾有个想法,不如让云王妃与冷侧妃两人合弹一曲,如何?”   沐皇后早就收到云王府眼线传来的消息,司马仪清与冷无心不合,且司马仪清还弄死了冷无心的婢女,若不是北冥凌云及时赶到,司马仪清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下首,冷无心听到沐皇后的提议,眉头紧皱,她现在可是强压着想杀人的冲动,才没有对司马仪清动手,让她与司马仪清合弹一曲,除非西湖水干,否则绝对不可能。   “我的琴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却不喜欢与人一起弹奏,皇后娘娘的苦心只怕无心要辜负了。”冷无心面色清冷,双目冷傲,当殿拒绝。   殿中一片倒吸气声。   此女人真是胆量过人,连皇后的面子也敢当众驳。   沐皇后微微尴尬,她讪讪一笑,道:“既然冷侧妃不喜欢与人合弹,那就请吧。”   话落,沐皇后朝着身边宫女递了一个眼色,那名宫女悄悄地走了玉和殿,片刻之后,回到殿中的时候朝沐皇后点了下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稍许,便有太监和宫女将琴案与琴搬到了殿中。   冷无心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莲步微移,从容优雅地走到琴案前落坐。   低着头,看着琴案上的古琴,造型典雅,断紋如小桥流水,美丽而别致。她五指轻轻滑过琴弦,音色清越圆润。   “好琴!”冷无心脱口赞道。   随后,她静坐在古琴前,双目微闭,稍许后睁开,眼神清澈如泉,灼亮有神。   十指划过琴弦,一曲悲怆高昂的《沧海一声笑》缓缓流淌而出。   随着琴声响起,她一边弹奏一边喝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正喝得心潮澎湃之时,突然琴弦‘铮’的一声断了,而且是七根琴弦一下子断了三根,就是想继续都不太可能。   琴音止,歌声也被迫停止。   冷无心垂首看着断裂的琴弦,眉头深深蹙起,看来是有人在琴弦上做了手脚。   “冷侧妃,你好大胆子,你可知道这张古琴乃是弦月国开国皇帝赠送与慕容皇后的,你居然将琴弦弹断。”沐皇后厉喝声在大殿清晰地响起,她又掉眼看向弦月帝,“皇上,断弦乃是凶兆,此女只怕是留不得,这样会给弦月国带来灾难。”   “弹琴断弦乃是平常之事,请皇后娘娘不要妖言惑众,信口雌黄。”北冥凌云站起来,反驳道。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陷害冷无心。   “云王爷,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钦天监说的。今日是你父皇登基二十载,举国同庆的好日子。这琴弦一断,也就预示着来年必有祸事。”沐皇后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她掉眼看向皇上的时候,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自可传钦天监监正上殿一问。”   不用想,也知道钦天监监正肯定被沐皇后给收买了。   琴案前,冷无心眼底精芒一闪而逝,想害我,也得看一看我答应不答应。 ☆、133小心驶得万年船   只见冷无心左腕一抖,小雪儿悄悄伸出头来,一丝透明的毒液喷射到断弦之上。舒殢殩獍   然后,冷无心又故意划破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被喷上毒液的断弦。   小雪儿的毒性很强,可是对于天生不惧蛇毒的冷无心来说,并不致命,何况她的身上还备有解药。   “啊,琴上有毒。”   冷无心故意惊叫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众人都被这一声惊呼吸引过来,冷无心身子晃了晃,看到北冥凌云宛若一阵风般焦急闪过来的身影,她计算着时间,朝后倒去。在北冥凌云到达身边的时候,她两眼一闭,正好倒在了北冥凌云的手臂上,不至于跌到地上。   高座上,沐皇后疑惑万分,她朝着身后的宫女看了一眼,宫女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她。   她并没有让人在琴弦上抹毒。   “皇上,冷侧妃中毒很是蹊跷,还是让太医过来瞧一瞧。”沐皇后自然认为冷无心并没有中毒,才如此说。   弦月帝微微颔首,朝着身后的太监递了一个眼色。   花公公立刻往太医院跑去,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赵太医背着药箱,跟着花公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进了玉和殿。   赵太医一入殿,朝着弦月帝和沐皇后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之后,得到圣令后,便朝着琴案边走去。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冷无心的脸色,白中带青,随后又拿出一根银针刺破冷无心的手指,一滴透着淡蓝的血珠子滴落,手中的银针那尖锐的针尖也渐渐变黑。赵太医眉头紧皱,走到殿中。   “回皇上,冷侧妃的确是中了毒。”   一听到赵太医的话,本来还有几分得意的沐皇后,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收住,随后,一丝苦涩地笑容地溢出,心中暗道。   看来这一次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也被人算计进去了。却不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冷无心这只蝉反摆一道。   “可有得救?”弦月帝眉头蹙了蹙,锐利的眼眸扫了一眼身旁的沐皇后,沐皇后坦然迎上弦月帝的视线,半丝心虚都没有,反倒打消了弦月帝心中的怀疑。他又掉眼看向殿中的赵太医。   “冷侧妃所中之毒毒性颇强,老臣也不是很有把握。”赵太医慢吞吞地答。   “先救醒了再说。”弦月帝挥了挥手。   北冥凌云抱起冷无心朝着偏殿走去,赵太医也跟了去。   刚一入偏殿,北冥凌云将冷无心放在软榻上,冷无心闭起的双眼陡然间睁开,精芒四射,吓得走到榻边的赵太医愣在原地,指着冷无心声音也变得结巴。   “你,你……你没事。”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冷冷地反问一句。   “可是你明明中了毒,血中带蓝,绝对是一种世间罕有的剧毒,你怎么可能没事?”赵太医不可置信地睁着眸子,眼底布着震惊。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这不稀奇。”冷无心挑了挑眉,掉眼朝北冥凌云看过去,“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解药吞下,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闪出了偏殿。   看着消失在偏殿的蓝影,北冥凌云重叹一声,把他的无奈都放在叹声中。   “赵太医,等一会儿出去你知道怎么说吧?”语气不重,却透着无比的威慑。   “老臣明白。”赵太医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连连应道。   夜风飞扬,星光暗淡。   冷无心刚闪出偏殿,一身黑色侍卫服的凤兮夜好似月下妖精般冷不丁从暗处闪出,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真正是魅惑无边。   微微呆愣了片刻之后,冷无心回过神来,缓缓轻吐,“走吧。”   “嗯。”   微点头,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身形一闪,根据脑海中记下的路线图,好似两道风在夜色下刮过,顺利地进入了藏宝楼的附近。   藏宝楼,在弦月皇宫的西北角,远远看过去,外表很普通,可是近看,却发现这间普通的楼阁居然没有门窗。   “周围没有守卫,看来陈涛已经调开了守卫。”隐藏在背光处的冷无心锐利的眸子扫视了一圈,轻声说。   “的确没有守卫,我们过去吧。”凤兮夜又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这才身形一闪,放心地闪到藏宝楼下。冷无心也紧跟着闪了过去。   两人围绕在藏宝楼下转悠了一圈,最后冷无心把手放在一处较光滑的墙体处重重一按,铁链声响,沉重的门打开。   “果然是大手笔,整座楼阁居然用玄铁建造而成,人一旦被困在楼内,只怕是插翅也难逃。我们进去的时候,尽量小心,不要触动机关。”如鹰般锐利的黑眸环视了一下周遭,凤兮夜眉头皱起,提醒道。   “知道。”应了一声,冷无心灵巧的身子一晃,人已经闪进了藏宝楼内。凤兮夜也跟着闪了进去。   藏宝楼内,空间很大,放眼望去,宝物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在所有的宝物之中,唯有一样宝物,淡淡的莹光虽然不是最耀眼的,可是那扇状的形状却是最引人注意的。   “我过去看验验货,看一看那块玉片是不是真的和氏壁残片?”看着藏宝楼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玉片,冷无心目光雪亮如电。   她走过去,手腕间的紫芒幻化成石,隔着紫芒照了照,火焰的图腾隐隐出现。   “是真的。”冷无心扬唇浅笑,内心激动不已。这已经是第三块和氏壁残片,再找到最后一块和氏壁残片,就能够凑齐四块,得到和氏壁残片内隐藏的地图,就能够快一点救出娘亲,让她少受一点苦。   冷无心抬手准备去取这块和氏壁残片。   “心儿,慢着。你不觉得这一次盗取和氏壁残片太过顺利,就好像有人挖了一个陷井等着我们跳似的。”凤兮夜突然出声喊道。   “你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冷无心意念一动,紫芒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先是用这把闪烁着紫光匕首从和氏壁残片上划过,平安无事,没有丝线,没有机关。   接着,她又用匕首轻轻划过和氏壁残片的边缘,任何的牵扯也没有。   松了一口气,冷无心一把抓过和氏壁残片。   就在她拿起和氏壁残片的同时,沉重的铁门慢慢移动合拢,机关触动了。 ☆、134血色弥漫   原来,藏宝楼内的机关就设在桌案之上,是根据承载重量而改变启动。舒殢殩獍   一旦和氏壁残片离开桌面,机关便会启动。   “糟糕,居然触动了机关。”冷无心蹙着眉头低咒道,“夜,趁铁门还没有完全关上之前,我们快点离开。”快速地将和氏壁残片收起,冷无心身形一晃,身形如电闪到凤兮夜的身边说。   轻点头,两人还没有动,藏宝楼内景致一变,周围的宝物眨眼间的功夫全部消失在眼前,好似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紧接着,无数的利箭闪烁着寒芒从墙体内密集地狂射出来。   凤兮夜意念一动,大喊一声,“现!”   金芒闪烁的梵日刀握在手中,急速挥舞抵挡着射到身前的利箭。   与此同时,冷无心意念一动,紫芒化剑,手腕翻转间,剑影重重,抵挡利箭。   一时间,藏宝楼内刀光闪,剑影现,两人配合默契,一边挥挡着利箭一边朝着铁门边撤去。   夜色弥漫,茫茫天幕如一块黑布笼罩着弦月国皇宫。   “砰。”   冷无心与凤兮夜全力抵挡,终于在厚重的铁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出了藏宝楼。   刚出来,藏宝楼外,无数的侍卫手拿火把,将藏宝楼围得水泄不通。最前排是几十名弓箭手。   紧张的心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又是几支利箭疾速射来,这一次射来的方向是正对面。   “心儿,小心。”凤兮夜惊呼一声,他提刀一挡,‘砰砰砰’挡下三支利箭,还剩下一支利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擦过刀身,直逼冷无心的心口。   一焦急,凤兮夜不管不顾,抬手一挡,利箭刺穿他的手背。他咬牙闷哼一声,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挥刀斩断羽箭的箭尾,箭头依然留在他的掌心。   “夜,你怎么这么傻?”心疼布满冷无心的眼眶。   “伤我,只是身体上的疼,伤你,我的心会更疼。”凤兮夜眉不皱,男子气概地说道。   “傻瓜。”幸福填满她的心房,与周围的肃杀形成鲜明的对比。   “敢入藏宝楼盗宝,把这两个大胆的盗贼拿下。”突兀的厉喝声打破了这短暂的甜蜜。   几十名弓箭手神速后退,手握长茅的士兵上前,包围圈越缩越小。   “夜,你的手受伤了,这些人交给我。”   寒戾的眼眸带着煞气扫视了一下,初步预估,皇宫至少一半的侍卫都在此,大约一千五百名侍卫。   “不,我们并肩作战,杀开一条血路。”凤兮夜微摇头,目光坚定。   “好,我在前,你在后,一起杀开一条血路。”   冷无心紫芒化剑,长剑一指,满身杀气。   她脚下一动,来势极快,一剑刺出,近身的一名侍卫葬生与她的剑下,溅起一片血花。   凤兮夜单手挥刀,手起刀落间,漫天飘舞的血花在空中绽开,身后逼近的侍卫们皆毙命与他的梵日刀下。   天空,乌云遮挡了明月,大地愈加的阴暗诡秘。   藏宝楼外,刀光阴寒,杀气弥漫。   冷无心目光森冷寒戾,下手狠厉无情,凤兮夜金刀挥洒,下手同样是狠决,不留活口。   两人犹如不知疲倦的机器,杀戮,无休无止的杀戮。   深蓝的天幕下,这一方血气狰狞。   冷无心当先而走,剑气如虹,每刺出一剑,必有一人倒下,立刻又有另一人被补上。她手腕翻转,下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而凤兮夜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的透支,挥刀的速度反而不比先前,稍慢了些许。   突然,一柄锋利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刺向冷无心的后背心,凤兮夜金刀没有及时挡住。   眼见着长矛即将刺入,电光火石间,凤兮夜想也不想,直接用身体挡下这一刺。   长矛刺进肉体,心口偏上一寸的位置,鲜血汩汩冒出。   为了不让冷无心分心,凤兮夜咬牙,硬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   狰狞的夜,血色弥漫,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际。   拼死撕杀,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   一旦口子撕开,便无人能够挡住他们。   此时,冷无心身上挂着几处彩,但都不在要害,可是凤兮夜就很惨了,身上好几处重伤,全凭一口气撑着。   “心儿,去城楼。”凤兮夜声音透着一丝虚弱。   听了此话,冷无心愣了片刻,仅仅是片刻,不再有任何有犹豫。   她相信凤兮夜在此时提出,定然是有他的安排。   “好。”   说完,冷无心扫了一眼又快速追来的侍卫们,风影神行步发挥到极致,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一路狂奔向城楼。   城楼,士兵林立。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日大部分侍卫都被调到了藏宝楼外,城外上的侍卫不是很多。   冷无心几剑挥出,犹如疾风骤雷,只见几道紫芒刺破夜空,空气中血花绽开,速度极快地解决了城楼上的士兵。   “夜,现在怎么做?”奔上城楼,见无人接应,冷无心有些疑惑。腰间的白绫被染成了鲜红,妖异而夺目。   凤兮夜勾唇神秘一笑,只见他两指放在唇边,一声尖利的哨音吹响。   随着哨音的落下,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一只黑色的大雕从茫茫天际振翅飞来。在夜空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城楼之上。   冷无心和凤兮夜跃上雕背,大雕驼着两人刚飞离城楼,宫中的侍卫们已经追上了城楼。   “放箭。”厉喝声响。   无数的利箭射出,可是箭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空中霸主黑雕的飞翔速度。   “冷无心,算你命大,这一次让你跑掉了。”   皇宫黑暗的一角,司马仪清举目远眺,看着远去的大雕和雕背上满身是伤的二人,恨恨地说。   夜色茫茫,漫无边际。   大雕背上,迎着风,墨发飞扬,衣袂翻飞。   失血过多的凤兮夜面色又如同以前一般苍白如纸,他虚弱地靠在冷无心的身上。   “夜,你怎么样?”浓浓的担心涌出眼底,冷无心关心地问。   “我还能够坚持。”凤兮夜的声音显得虚弱而无力。   “你再坚持一下,等到了碧水镇就能够给你治伤。”冷无心轻柔的说。 ☆、135通天大盗   暗夜无边,星光惨淡。舒殢殩獍   离月城三十里远的碧水镇,整个镇子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那呼啸的风声凛冽地刮着。   高空的寒风更加的冷,凤兮夜受伤过重,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冷无心紧紧地抱着他,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夜,醒醒,不要睡着,千万不要睡着,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碧水镇了。”轻轻拍打着凤兮夜的脸庞,焦急的嗓音中透着无比的担忧。可惜怀中的人脸色煞白如纸,呼吸微弱,毫无反应,冷无心心中的担忧又深了一层。   这时,大雕在碧水镇上空盘旋了一圈,发出一声高啼。   随后,一个俯冲,冷无心一手抱着大雕的脖颈,一手紧抱凤兮夜,风吹得她青丝散开,张狂地向后拉直。   终于,俯冲消失,风止了。   大雕停在碧水镇上的一间屋顶之上。冷无心扶着凤兮夜从大雕的背上跃下,摸了摸大雕毛茸茸的脑袋,大雕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冷无心的手,然后巨翅一展,飞向无边的高空。   “夜,我现在就带你去客栈找无邪。”   最后看了一眼大雕消失的方向,冷无心扶着昏迷的凤兮夜直奔碧水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   客栈,大门紧闭,寂静无声,大家都在沉睡中。   冷无心带着凤兮夜从院墙跃入,直接来到二楼,借着微弱的星光,勉强看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刻着一朵小小的雪莲花,这是她之前与花无邪约定好的暗号。   “砰!”   一脚踹开房门,床上的花无邪一个翻身,扯过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刚要出手,熟悉的梅香飘入鼻端,那是冷无心身上独一无二的香味。扬在半空的手放下,他走到桌边点燃烛火,看着浑身似血的两人,其中凤兮夜还呈昏迷状态,花无邪震惊无比,紧张地问。   “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他赶紧走过去,和冷无心两人扶着凤兮夜,在他的床上躺下。   “稍后再和你说,你还是先看看夜,他伤得很重,特别是他的手掌,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让箭一箭射穿。无论如何,不管花多大的功夫,你都要给我保住夜的手。”   看着那只还在汩汩冒血的手掌,箭头直接穿过手掌冒出尖尖的箭头,冷无心无比的担心,担心那只手要是真的废了,她只怕要内疚一辈子。   “我尽力。”花无邪神色凝重,看到凤兮夜的手,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时间紧迫,花无邪说完,便拎着药箱朝着床边走去。   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凤兮夜心口位置上的伤,让伤口止了血。然后他拔出凤兮夜手中的利箭,手掌之上流出一个血窟窿,任他整瓶的金创药倒下去,依然没有止住血。   花无邪拿出银针,下针如神,没有丝毫犹豫,时间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犹豫,六六三十六根银针插满了凤兮夜的手臂与手掌伤口附近。   又是一整瓶的金创药倒在伤口上,这一次血终于止住。   屋中的花无邪和站在一旁的冷无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稍淡。   花无邪用干净的纱布包好凤兮夜手掌的伤口,又处理了他身上其它的伤口。等到伤口全部处理妥当,饶是在这寒冷的初冬季节,他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圣女,你受伤也不轻,我帮你看看。”抬头拭去额角的汗水,花无邪温柔的目光掉眼看向冷无心,她一身血色浸染,令人很是担忧。   “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你给了一瓶金创药,我自己处理。”冷无心推辞,她的伤不在要害,只是皮外伤。   花无邪眼底黯了黯,留下一瓶金创药摆在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我去隔壁的房间和冰一起睡,你留就在这间房间处理伤口。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   冷无心微点头,花无邪落寞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走出去,又细心地帮冷无心带上房门,才敲响隔壁冰的房门。   血腥味飘飞的房间,寂静无声。   冷无心走到屏风后面稍稍清理的一下身上的伤口,接着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寒风吹入,冲淡了屋中的血腥气味。   她褪下身上染血的外衣,钻到被子里与凤兮夜同榻而眠。   第二日,天空放晴,暖洋洋的太阳洒向大地,积雪消融,屋檐下冰凌滴着晶莹的水滴。   休息了一晚上,冷无心又恢复的神采,她一起来就看向身旁,凤兮夜依然沉睡。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松了一口气,轻声地呢喃着。   “还好没有发热。”   恰时,敲门声响,冷无心又披上了她那件染血的蓝衣去开门。   花无邪和冰快速地闪进了房间。   “圣女,这二日你还是呆在客栈不要出去了?”花无邪神秘兮兮地说。   “为什么?”冷无心眉心微拢。   “刚才我和冰出去转悠了一下,大街小巷里都贴满了你和凤公子的画像,大家都是议论,云王爷识人不清,新纳的侧妃居然是个通天大盗,趁着皇上登基二十载的大日子,混入皇宫藏宝楼盜宝。”花无邪将刚才在路上听来的议论重复给冷无心听。   “弦月帝的动作还真是快。北冥凌云怎么样了?”冷无心关心地问,她担心此事会连累北冥凌云。   “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有司马仪清在,肯定会力保他,想来不会有什么事?”花无邪分析道。   顿了顿,花无邪背在身后的手又拿出两套衣服,继续说。   “这是我刚才和冰在街上给你和凤公子买的换洗衣服,只是这小镇上的衣服面料有点粗,你就先将就着穿吧。我和冰先出去了,等一会再过来。”   接过衣服,冷无心真心诚意地道谢。   “谢谢。”   在花无邪和冰出去之后,冷无费力地帮凤兮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自己又走到屏风后面换上那套浅碧色的衣服。   首次穿上碧色衣服的冷无心,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清新,宛若碧池上新荷初绽。   刚换好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自赏一番,花无邪和冰焦急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后,花无邪脚还没有踏入房间,焦急的话语已经飘出。   “有官兵来查房了。” ☆、136事在人为   几个字,令冷无心脸色变了变,“好快的速度!”感慨了一句,不得不佩服弦月帝的办事效率。舒殢殩獍   “现在怎么办?”花无邪蹙眉问道。   冷无心凑近花无邪,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花无邪点了点头,拉着冰守在了门口。   而冷无心走到床边,先放下床帐,然后撤掉了屋中的屏风,她内力一提,贴在浴盆的木壁上,那盆冷掉的洗澡水片刻之后渐渐变成了温水。   迅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滑入温暖的水中。   刚刚做好这一切,门外士兵嚣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搜一搜。”   “官爷,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我们家小姐正在屋中沐浴。”花无邪陪着一张笑脸,语气听似卑微,可是那高大的身型却依然挡在门外,半步都不曾退让。   “少哆嗦,赶紧给我让开。”   一名官兵抬脚踢过去,花无邪不着痕迹地闪避开,那名官兵的脚正好踢在了门上。   房门大开,一幅美人沐浴图映入眼帘。   冷无心背对着房门,光洁如玉的后背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她刚好掬起一捧水浇到身上,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白壁无瑕的后背滑下。   这样的画面无疑令人遐想连连,门口的几人看呆了眼,在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啊!”   浴桶内,冷无心长发掩面,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本来面貌。她故意掉头看向门口,发出一声惊慌的尖叫。   门口的几人齐齐收起痴迷的目光,那名踢开门的士兵更是带上门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姑娘正在屋中沐浴。”   接着,几名士兵灰溜溜地逃走了。   “圣女,他们都走了。”   一直亲眼看着几名士兵出了客栈的大门,花无邪才放心敲门告诉冷无心。   “知道了。”   冷无心从浴桶内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快速地穿上衣服。   “进来吧。”走到床边的冷无心一边挂起纱帐,一边说。   冰和花无邪推门而入,迈步走进房间后,又关上门。   此时,三人围坐在房间内的桌子上,喝着茶商议着事情。   “无邪,夜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够醒来?”看着一眼床上沉睡的人,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令人心疼。   “圣女是不是担心刚才那些士兵会去而复返?”花无邪说。   冷无心点了下头,黑亮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缓缓分析道。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刚才他们不过是因为看到我沐浴的画面,接着又被我的尖叫吓得惊慌失措逃走,才没有进入房间搜查,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很有可能会去而复返。只要向掌柜一问情况,就知道我先前并没有与你们一同入住客栈。”   “你说的不无道理。其实只要在马车内多铺几床棉被,马车再跑得慢一点,稳一点,也是可以带着凤公子上路的。”花无邪正经地说。   “你确定,如果上路夜的伤口不会因此裂开?”冷无心不放心地确定道。   “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花无邪脸上装出一幅伤心的表情,见冷无心如此紧张凤兮夜,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可是心口依然涩涩地难受着。   “我当然信得过,既然可以上路,你们下去准备一下,记得多备一点药材上路。”冷无心不放心地交待道。   “放心吧,我是大夫,照顾好病人是我的职责所在。”花无邪看似笑得轻松,心口却微微刺痛着。   他和冰走出了房间,去做安排。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准备妥当,客栈结了帐,花无邪抱着依然沉睡的凤兮夜,轻放在铺了好几场锦被的马车内。他与冰坐在马车前面当车夫,而冷无心留在马车内照顾凤兮夜。   一行四人坐着马车刚出了碧水镇,那几名官兵果然如冷无心他们料想的那般去而复返,慢了一步的官兵们注定要扑了个空。   “圣女,我们现在去哪里?”花无邪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马车四平八稳地跑着,半丝颠簸都感觉不到。   “去凤羽国。”   马车内,凤兮夜终于睁开了双眼,刚好听到花无邪的话,他虚弱的声音响起。   “夜,终于醒来了。”冷无心半激动半欣喜,喜悦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开。   “让你担心了。”凤兮夜的声音除了虚弱,听起来还有几分沙哑。   “夜,你先喝点水。”冷无心体贴地倒了一杯水给凤兮夜,又托起他的头亲自喂他喝下。   得到滋润的喉咙舒服了很多,凤兮夜依然躺着,淡淡地开口。   “心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给我下毒的究竟是何人?”   冷无心点头,静默不语,等待着凤兮夜接着说下去。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给我下毒之人就是凤羽国的皇后瞿氏。”说到凤羽国皇后瞿氏,凤兮夜眼瞳阴寒,恨意一闪而逝。   “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的父亲就是凤羽国当今的皇上,而我是凤羽国的大皇子。”凤兮夜语不惊人死不休,吐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正被黑龙潭的人追杀,那些人也是凤羽国的皇后派出来刺杀你的?”冷无心回忆了一下,问道。   轻点头,凤兮夜悠悠地开口,“黑龙潭十七怪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暗中归顺了凤羽国瞿家。只是现在的瞿家在凤羽国权势滔天,矍谋更是野心勃勃,想要对付只怕不易。”重重一声叹息,包含着无奈。   瞿谋,矍皇后的兄长,矍家的家主。   这几年,凤兮夜虽然身处异国,可是却从来没有错过凤羽国的任何消息。   “事在人为,只要有决心,一定能够扳倒矍家。”冷无心捏住凤兮夜的手,鼓励道。   凤兮夜心口热热的,很感动。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冷无心坐着的身子一歪,一个不稳,居然扑在了凤兮夜的身上,柔软的唇瓣巧合地贴上了他略微冰冷的唇瓣。   四片唇瓣碰撞在一起,带起丝丝电流,在两人的体内流窜。 ☆、137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阵轻颤。舒殢殩獍   害怕压着凤兮夜的伤口,冷无心双手撑着软软的锦被,直起腰准备起来。突然,一对有力的臂膀缠上她的纤腰。   “夜,你的伤……”轻柔的声音恰似呢喃。   趁着冷无心张口的瞬间,凤兮夜火热的灵舌滑入她的膻口中,迅速地与她的丁香纠缠在一起制造出令人炫目的酥麻。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马车外,寒风呼啸,马车内,一室暧昧。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冷无心坐起来,清丽的脸庞染上两朵红云,妩媚而娇艳。   突然,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凤兮夜手掌上的伤口刚才抱着她太过用力,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布。   “无邪,夜手掌的伤口又裂开了。”冷无心焦急地声音响起。   花无邪让冰赶车,他钻入了马车,看着冷无心泛着红潮的脸庞,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想也知道刚才二人在马车内做什么。   花无邪目光黯然,心口酸酸涩涩,很难受很难受。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看着她与别人恩爱如膝。   “无邪,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冷无心关心地问。   花无邪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如果说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我没事。”   话落,他低下头,仔细小心,一层一层拆开缠在凤兮夜手掌的白布,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花无邪动作利落地将药粉洒上伤口上,待到止血后,又换上干净的白布包扎好,默不作声地钻出了马车。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冷无心一行四人冒着风雪在路上连续走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四人过城而不入,都是绕道而行。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傍晚时分,四人到达了弦月国的边城龙城。出了龙城,再走上二日的时间,就是凤羽国的地界。   在这一个月里,凤兮夜身上的伤口也完全好了,唯一感到的遗憾的就是,他的左掌有些使不上力,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慢慢恢复。   “这就是龙城,出弦月国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去凤羽国的必经之路。车上的药材用完了,我们必须入城补充一些药材,也顺便补充一些食物。”   抬头望去,茫茫大雪中,雄伟的城墙耸立,花无邪眼中微有忧虑地说。   “既然是必经之路,那我们也没得选择,入城吧,这一路连连赶路,大家也累了,正好在城里休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就出城。”冷无必黑亮的眼瞳平静无波,声音亦是平淡如水,可是她内心却不平静。   花无邪驾着马车,四人顺利地进了龙城。   找了一家名为悦来的普通客栈住下。   眼见着天将黑,花无邪和冰连晚饭都没有用,向掌柜打听了一下药铺的位置,两人便直奔药铺去补充药材。凤兮夜和冷无心留在房间内,半步房门都不出。 ☆、138行踪暴露   温馨在房间内流淌,凤兮夜和冷无心喝着茶聊着天,等着小二将饭菜送入房内。舒殢殩獍   “咚咚咚,客官,你们的饭菜送上来了。”小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   “端进来吧。”凤兮夜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二手中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饭菜。   推门而入的小二埋着头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冷无心从身上摸出一点碎银子打赏给小二。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二连连道谢的同时,还抬头看了一眼冷无心。   清丽无双的容貌,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上三分,可是却也有几分眼熟。   小二收好碎银子,埋着头微微纳闷地退出的房间。   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城内布告栏上贴的画像,画像上面的女子与刚才那名漂亮如仙的女子有几分想像,小二的眼睛亮了亮。   看来,这二人就是画像上面偷盗宝物的通天大盗,最主要的是,官府给的赏金还挺高的。   小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喜滋滋地朝着官府跑去。   在小二离去后,冷无心和凤兮夜二人刚用完饭,花无邪和冰就回来。花无邪的手中提着一大包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为了让凤兮夜的左手掌能够快速地恢复所准备的。   花无邪将手中的药材往桌上一放,“幸好去得及时,不然药铺关门了,我们就得等到明日才能够配齐药材。”   “无邪,冰,辛苦你们了。累了一天,去楼下吃点东西吧。”冷无心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关心,听得花无邪心中暖暖的。   他要得真的不多,他只希望能够这样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帮助。   夜色渐深,连续奔波了一个月的四人早早就已经睡下,大家都睡得很沉很香。   夜深人静时,糊着明纸的窗户被撮了一个洞,淡淡的幽香从窗户孔吹入。   床上,冷无心眼睛陡然间睁开,璀亮如子夜的寒星。   “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姑娘我早就玩烂了。”   冷哼一声,冷无心赶紧闭气,屋外的雪光反射出亮芒,照得屋内视线明亮。她扯过床边的衣服套上身上,下床走到桌边,拎起花无邪买来的那包药材朝着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凤兮夜、花无邪和冰三人早已经被惊醒,站在她的房门外。   “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凤兮夜苦笑道。这一路风餐露宿,谨慎小心,过城而不入,想不到这刚入龙城,就被人盯上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敢阻挡我们,杀无赦。”冷无心双眼一凛,无形的杀气迸射出。她将手中的包袱捆在身上,冷声道:“客栈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再说。”   三人赞同地点了下头,迈步正欲朝着楼下走去。   突然间,无数的火箭如雨般从客栈外面狂射进来。   在这大雪纷纷的日子里,沾了火油的火箭照样是很快就点燃的客栈。   妖艳的火花在客栈内奔腾着,跳跃着。   火燃烧的面积越来越大。   “怎么办?”冰皱眉问。   “还能怎么办?唯今之计只有冲出去,难不成呆在客栈内等着变成烤人肉。”   冷无心双目凌寒,冷芒森森,她当先往客栈一楼的大门冲去。   客栈的两扇大门已经着火,冷无心一脚踹开大门,火苗夹杂着无数的火箭扑面而来,她就地一滚,又退了回来。   “大门火势太猛,伏兵又多,我们还是另寻出路。”冷无心说。   “从后门走。”凤兮夜提议。   刚住进客栈的时候,做事细心谨慎的凤兮夜就已经将悦来客栈的地形摸透了。   他的话一说完,带着冷无心、花无邪和冰朝着客栈的后门逃去。   此时,客栈的大堂,木制的桌椅早已经被飞射而来的火箭点燃,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后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安静得有些诡异,覆盖的白雪烈火的炙烤下,渐渐融化成水,浸入地底。   在凤兮夜的带领下,四人顺利地来到后院空旷的院子里。   “太安静了,有些诡异。”花无邪心微不安。   “可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选了。”看了一眼火海一片的客栈主楼,冷无心声音听似平淡,可是包含的寒意更甚。   寒意缭绕的冷无心说完,迈步走向后院的门,打开了院门。   院门开,司马仪清一身白裙,绿绫束腰,身上披着一件白狐狸毛的大氅,倨傲地骑坐在马背上。   她身边的黑色骏马之上,北冥凌云一身黑熊皮大氅,在这雪白的天地间,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两人的身后一群黑衣的侍卫,大约五百人,这些侍卫不同与皇宫里的那些普通侍卫。他们个个面容肃杀,双目寒光凛凛,一看就知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   他们之所以会守在此处,完全是司马仪清的功劳,之前在天澜国的时候,过度地关注凤兮夜,让她得知凤兮夜的真实身份,凤羽国大皇子。   所以他们才会守株待兔,候在这通往凤羽国的必经之城,龙城。   “无心,把东西交出来,本王可以保证放你们平安离开龙城。”   后院门拉开的那一刻,看到一蓝衣的冷无心,好似雪白世界中盛放的蓝色妖姬,妖娆而清冷得让人着迷。北冥凌云深邃的眸光暗了暗,眼底深处却带着一丝歉意地说。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身后的那些死士都是他父皇的人,目的只为夺回被盗的和氏壁残片。   不过,他心里肯定清楚,他的父皇肯定下了杀无赦的密令。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劝冷无心他们主动交出盗走之物,他才有可能保她周全。   “北冥凌云,你不要忘记了,离开月城的时候,你是如何向父皇保证的?”   一直凶狠盯着冷无心,恨不得杀了她的司马仪清突然掉眼看向北冥凌云,眉目含怒,提醒着他。   “无心,本王说到做到,只要你能够主动交出和氏壁残片,本王保你们平安无事,并且会亲自护送你们离开龙城。”   北冥凌云很平静地说着。可是他的内心深处真不想与冷无心为敌。凉山亲眼看着她坠崖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也不想再次偿试。   “对不起,和氏壁残片对我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让我交出来,绝不可能。”冷无心目光清寒,很坚决地拒绝。 ☆、139让还是不让   “北冥凌云,你的好心别人似乎不领情。舒殢殩獍”司马仪清嘲讽的语气泛着一丝酸味。   为什么,她喜欢上的人,一颗心总是挂着冷无心的身上。   如此一想,司马仪清掉眼看向冷无心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愈加的恨意滔天。   “无心,对不起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北冥凌云苦涩一笑,声音悲而歉意地说完,他手一挥,五百名死士快速地上前,横剑身前,配合默契,将悦来客栈的后门给堵得死死的。   “无邪,接着。”冷无心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朝着花无邪扔去。   她目光一凛,通身的杀气骤射而出,乌黑亮泽的青丝在寒风中狂舞。   只见她意念一动,紫芒化剑握于手中,嘴中念道。   “伟大的雪族之神,以我的灵魂为力量,请赐于我无穷的力量。”   咒语落入,三千青丝寸寸雪白,迎风乱舞,周遭寒气更甚,凛冽的寒风如利刀刮过,刮得人的脸生疼。   “幻影分身术。”冷喝声暴出。   冷无心的身形诡异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直到分成七十二道身影方才停止。   “冷无心,你,你这个妖怪。”   第一次看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坐在马背上的司马仪清脸色变了变,淡定不了了,手随便指着其中一道身影,她也不知道哪一道身影才是冷无心的真身,惊骇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这一刻,司马仪清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在天澜国西山的时候,她派出的一千多死士无一生还,没有能够铲除冷无心。   五百名死士中,不乏见识多的人,看到冷无心分身的那一刻,心下无比惊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幻影分身术?”   心中如此想,接下来冷无心的话便为其解惑了。   “北冥凌云,幻影分身术的厉害你是见识过。让还是不让?”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杀戳。   让,便生;不让,一个字,死!   北冥凌云唇角扬起一丝苦笑,挥手道:“大家都退开,放他们过去。”   “云王爷,恕我们不能从命。皇上有令,和氏壁残片必须追回。”死士的领头人昂着头,自有一分傲气。他身负皇命,只听命与弦月帝,北冥凌云还指挥不了他们。   “哎!”   无奈化成一声叹息。   北冥凌云退到了后方,本想救这些死士一命,为弦月皇室保存一些实力,毕竟要培养这些死士至少也需要十年八载的时间。   “上吧。”声音沉重得好似压了铅块一般,无力地挥手下令。   在北冥凌云的手还没有放下的时候,冷无心动了。   她一动,七十二道身影跟着一起动,配合默契,完全就是一支最精锐最强悍的队伍。   七十二道紫芒划破苍穹,杀入五百死士中间。   同样的,冰、凤兮夜和花无邪也动了。各自挥洒着手中的武器,手起刀落间,必有一人毙命。   刹那间,这一方天地血色狰狞,局势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   天空,大雪纷飞,无声落地。   马背上,司马仪清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一刻她才算真正见识到冷无心的强悍。此时的她,想到雪舞死与她手,心也跟着胆颤。   “都退下,放他们离开。”   前后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五百死士死伤过半,北冥凌云岂会不心疼,他连声下令,这些可都是弦月皇室精心培养的死士。   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死士们,双眼冒着血光,又岂会信听北冥凌云的命令。   “胡泉,明知不敌,难道你要让大家全部死在这里?”北冥凌云怒喝。   胡泉,这一次死士的领带。看着兄弟们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之中,他也是很不舍,可是弦月帝这一次下了密旨给他,誓死夺回和氏壁残片,他也是无可奈何。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五百死士剩下人数不到上百。脚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染得鲜红,寒冷的空气中血腥弥漫。   “拦路者,杀无赦。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冷无心一张嘴,七十二道声音同时响起,带着血色的狰狞,响彻天地。   她的七十二道身影,包括真身在内,将凤兮夜、冰和花无邪护在其中,朝着剩下的死士逼近。   不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些死士,而是为了报北冥凌云绘制弦月皇宫地形图之恩。   皇室之中无亲情。   若是死士无一生还,北冥凌云回到月城之后,肯定会受到弦月帝猜忌,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凤兮夜仿佛看透了冷无心的想法,他身形一动,快如闪电般掠出保护圈,目标正是马背上的北冥凌云,金芒闪烁的梵日刀驾上北冥凌云的脖子上。   然而,北冥凌云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任由凤兮夜手中的梵日金刀驾在他的脖子。   “都给我放下武器,退到一边,不然我就让你们的云王殿下血溅与此。”冷冷的威胁声穿过漫天大雪,逼得剩下的死士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武器,听话地退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感觉到体力有些透支,冷无心也不敢再继续使用幻影分身术。七十二道身影合为一体,冷无心雪发又渐渐变回了黑亮的色泽。   她诡异的身形一闪,快疾如风般闪向司马仪清的方位,手腕翻转,只见几道紫芒划过。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从司马仪清的嘴中发出,刺人耳膜。   随后,司马仪清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她的双手腕间处早已经是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流出,染红了她身上雪白的大氅。   接着,又是两道紫芒一晃而过,司马仪清的双脚又挨了两剑,鲜血流淌,脚筋已经被挑断。   可是这样远远不够解冷无心的的心头之恨。她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目光冷如阎罗,蹲下不,唇角冷冷地勾起,阴冷而嗜血。   她单手捏着司马仪清的下巴,将那粒黑色的药丸塞入司马仪清的嘴中。   “你,你给我吃得是什么?”司马仪清眼中布满恐惧,身上的剧痛更是令她生不如死。   “你害死了雪舞,我是不会让痛快让你死去的。刚才那粒药丸会让你的全身的肌肤一寸一寸慢慢腐烂,只到白骨露出,你才会慢慢死去。哈哈。”   说完,冷无心阴恻恻的笑声荡开,听得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140   狼狈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司马仪清知道,她的手筋与脚筋都已经被冷无心刚才那几剑给挑断,这一辈子有可能就是一个废人。舒殢殩獍   可是高贵的公主身份,不允许她低头,放下身段求饶,她冷目含霜,滔天的恨意涌出,冷冷地威胁。   “冷无心,你最好给我解药。只要我一死,你的父亲秦天和整个将军府都别想好过。”   “威胁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一旦我的父亲有任何的不测,我会拿整个天澜国的江山来给他陪葬,我说到做到。”   冰冷的声音比天空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说完,冷无心重重地踢了司马仪清一脚,踢得司马仪清脸色扭曲,她倒也算有几分硬气,硬是咬着牙不发出半丝声音。   冷无心翻身上马,朝着花无邪喊道:“无邪,上马。”   花无邪了然,身形一跃,稳稳地落地了冷无心的身后坐下。   同时,冰身形一摇,变成一条细长的冰蛟缠回了冷无心的手腕,与小雪儿继续做伴。   这一幕,令周遭没死的死士们震惊不已,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身子一摇就无故消失?、   “夜,城门已关,带着北冥凌云一起去城门边。”   冷无心说完,双脚一夹,双手拉着马缰,朝着西城门奔去,只因为去凤羽国在弦月国的西面。   凤兮夜微点头,一边驾着马,一边挟持着配合他的北冥凌云往西城门策马奔去。   半夜的龙城,大街上寂静无人,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西城门,厚重的城门紧闭。放哨的城门士兵都躲在背风处,升着火堆烤着火,喝着小酒驱赶体内的寒气。   凤兮夜的金刀已经收起,北冥凌云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背面雕龙,正面有力地雕刻着一个‘云’字,这是身份的象征。   “拿这块玉佩给城门官,他们自然会打开城门。”将玉佩交给凤兮夜,北冥凌云语气平淡地说。   接过玉佩,凤兮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块玉佩是北冥凌云的随身玉佩。在城门官走过来问话的时候,“什么人?”   凤兮夜将手中的玉佩抛给城门官,喝道:“把城门打开,云王爷要出城。”   城门官虽然纳闷,可是看了看手中很有份量的玉佩,也不敢多问,连连下令士兵们把城门打开。   城门一开,凤兮夜故意点住北冥凌云身上的穴道,把他扔下了马,这一切当然只是做给别人的看,只为让别人知道,北冥凌云是被人挟持,而非自愿帮助他们逃出龙城的。   随后,三人两骑,策马狂奔,出了龙城,通往凤羽国的最后一道关卡。   大雪肆意飘洒,为整个世间披上了银装。   冷无心、凤兮夜和花无邪一路冒着风雪,骑着马狂奔,奈何风雪实在太大,天地间一片雪白,根本辩不清方向,如果坚持走下去,很容易迷路。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寻一处避风的山洞,当了几天的山顶洞人。   一直到第五天,风雪终于停了,温暖的冬阳钻出云层,琉璃世界,冰雪融化,三人才继续上路。   在路上又走了二日的时间,冷无心、凤兮夜和花无邪终于进入了凤羽国的第一座城池——池城。   凤羽国,位于玄武大陆的西面,相较于其它三国,凤羽国民风更为开放。   虽然是严冬季节,池城内大街上俊男美女穿着棉袄,裹着大氅在路上行走,并没有因为严寒而带来半丝萧条。   冷无心一行三人刚入池城,先一步回到凤羽国的忠叔早已经等候在此。   “少主,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看到与冷无心共乘一骑的凤兮夜,忠叔双眼含笑迎了上去。   凤兮夜微点头,翻身下马,又接下冷无心。花无邪也跟着翻身下马。   三人跟着忠叔来到一处僻静的大宅院,安顿下来后。冰也不再缠绕在冷无心的手腕,恢复了人形。   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冷无心换上了凤兮夜特意给她准备的衣服。   天蓝色的长裤,外罩一件兔毛滚边的浅蓝色袄子,乌黑的青丝束起,白色的发带垂下两串雪白无瑕的兔毛。   这样不同以往的装扮令冷无心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灵动与活泼,不再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这样活泼的装扮,冷无心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双八年华的青春年代,虽然此时她的身体也不过十七岁,可是穿越而来的她心里年纪早已经达到了三十岁,历尽沧桑。   “心儿,快过来坐下,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我让忠叔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今日你可要多吃一点。”   当冷无心刚走到饭厅的时候,凤兮夜微笑地招手,轻柔的目光投向她,这样清灵动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底滑过一抹惊艳,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冷无心淡笑着走过去,在凤兮夜的身旁坐下,大家一起动筷开始吃饭。   一顿饭在有说有笑中结束。   吃饱喝足后,冰和花无邪两人上街溜达去了,冷无心回房了。而凤兮夜和忠叔则去了书房议事。   阴沉的天空,雪花仿佛搓棉扯絮般飘落了下来。   屋中炭火熊熊燃起,整间屋子温暖如春。   冷无心躺在靠窗边的软榻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新鲜的空气带着丝丝梅香从细缝中钻入。   看了许久的书,冷无心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推开窗户,漫天大雪中,凤兮夜一身白衣,蹙着眉头站在红梅下,异常的显眼。   冷无心拿过挂在衣架上的雪狐皮做成的大氅披在身上,踏着白雪朝着红梅树下缓步走去。   “夜,怎么了?”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抬手轻抚着凤兮夜皱成一条线的眉心。   “忠叔刚才告诉我,三日前羽城传来消息,父皇已经昏迷了好几日。”凤兮夜眼中浮现出担忧,悲声说。 ☆、141不能袖手旁观   “那你有什么打算?”冷无心眼含关心,轻柔地问。舒殢殩獍   “我打算休息一晚,明早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羽城。”对于冷无心,凤兮夜是全心的依赖,他没有任何的隐瞒,说出心中的决定。   “我支持你,明日一早我们一起赶回羽城。”冷无心璀璨如子夜寒星的眸子凝望着凤兮夜,把自己的坚定传递给他。   “谢谢你,心儿。”凤兮夜握起冷无心的手,眼中盛着感激。   “这一路,你不辞辛苦陪伴着我寻找和氏壁残片,如今你有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冷无心微摇头,轻柔的声音比天空飘下的雪花还要轻上几许,听得凤兮夜心中暖暖的。   此生得她相伴,足矣!   休息一晚,大家精神饱满,在宅子里用完早饭,在忠叔的安排下,几人冒着风雪又匆匆赶往羽城。忠叔也随着一同上路。   这一路,几人行事低调,终于在半个月后一个晴朗的午后到达了羽城。   羽城,凤羽城的都城,冬阳融融洒下,大街上熙熙攘攘,繁华而热闹。   冷无心一行上入了羽城之后,并没有入住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凤兮夜的大皇子府。   庄严大气的大皇子府,坐落在繁华的大街边。   忠叔赶着马车刚停在大皇子府门口,一直紧闭的大门早已经大敞,一长相秀丽,身材苗条婀娜的白衣女子,领着府中的下人立在大门外迎接凤兮夜归来。   这名女子名百合,人如其名,站在大门下的她此刻正像一朵风中百合,淡雅怡人。   这些年,凤兮夜不在大皇子府,府内一切事物皆由百合打理。在下人的眼中,百合俨然成了大皇子府内的女主人。   “恭迎大皇子回府。”   当凤兮夜白衣胜雪优雅走下马车的时候,百合双目脉脉含情看了一眼凤兮夜,妩媚一笑,又娇羞地低下头,领着大家跪下恭迎凤兮夜。   “心儿,我扶你下来。”凤兮夜并没有让大家立刻起来,而是伸手抚着冷无心下马车,声音柔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温柔的声音,让大门口名跪着的百合面色大变,紧咬着嘴唇,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从相识的那一刻起,这样温柔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识。   以前的他脸上虽然总挂着温润如玉般的笑容,可是却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百合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悲痛,心口涩涩地,十分的难受。   “都起来吧。”   抚着冷无心下了马车后,凤兮夜才摆了摆手道。   众人起来,恭敬地低垂着头,眼睛却时不时往一身蓝衣,外罩雪狐大氅的冷无心身上瞟去,心中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   “少主,你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现在可否要回房休息一下。”百合面含微笑过来,用微笑掩饰她心中的痛。   “不了,你带心儿下去休息,我现在必须马上进宫一趟。”凤兮夜淡淡地看着百合,又掉眼看向冷无心,目光刹那间变得温柔似水,温柔的声音听得一旁的百合嫉妒不已。   “心儿,你先在王府休息一下,我现在进宫一趟,等我回来在带你好好逛一逛羽城。”   “正事要紧,你去吧。”冷无心淡淡地勾唇,这一笑好似寒梅初绽,幽香逼人。   凤兮夜转身正要离开,冷无心突然叫住他,“夜,把无邪带上,也好给你父皇瞧一瞧。”   这一声亲热的称呼让站在一旁的百合嫉妒的发狂,袖中握起的手又紧了紧。   “嗯。”   凤兮夜点头,带着花无邪直奔凤羽国皇宫。   “绿珠,带心儿姑娘去秋菊阁休息。”   凤兮夜一走,百合立刻换上了另一副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朝着身后名唤绿珠的丫鬟命令道。   “百合姑娘,秋菊阁年久无人居住,这?”绿珠有些为难。   秋菊阁在王府的最边角,离凤兮夜的正院很远,院子破败不说,里面都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尘灰。   刚才看到凤兮夜对待冷无心的态度,说明冷无心当上大皇子妃的可能性极高,她真不想得罪。   “还不快去。”百合又是一声厉喝。   绿珠无奈,只得走向冷无心的面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心儿姑娘请跟奴婢来。”   冷无心不置一语,跟着绿珠往秋菊院的方向走去。只是在经过百合身边的时候,侧目看了一眼的女子,初看,长相秀丽的她给一种温柔婉约的感觉,可是细细一打量,眉梢眼角皆带着一凌厉。   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会演戏的主,在凤兮夜的面前很好地遮掩了自己的盛气凌人,只表露出一副柔弱的小女人样。   打量了几眼,冷无心收回视线,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落雪传音术使出,发出警告。   “百合姑娘,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去肖想。”   她的男人,除非是自己不想要,否则绝对不允许别人肖想,哪是是心里YY一下都不行。   百合脸色微变,目光带着不甘投向冷无心,看到她绝美如仙的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她几度怀疑刚才听到的警告是不是幻觉?   可是让她放弃谈何容易,从跟随凤兮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可自拔,所以这些年才会认劳认怨地替他打理没有主人的大皇子府。   如今主人归来,比之五年前更加的风姿卓绝,俊朗迷人,她绝不可能放手。   秋菊阁,一派萧条。   “心儿姑娘,你在外面稍等片刻,奴婢叫几个人过来打扫一下。”   站在秋菊阁的外面,绿珠停住脚步,带着一丝歉意地看着冷无心,态度恭敬地说。   “嗯,去吧。”冷无心态度难得温和。   绿珠福了福身,小跑着去叫人了。冷无心站在秋菊阁外,环视四周,越看眼底的寒意越浓厚。   这秋菊阁位置偏僻不说,摆明了就是一座荒废的院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愚蠢的女人,敢让我住在这么破败的院子里,有你好看。   在周围走了约半个时辰,绿珠走过来说:“心儿姑娘,院子已经打扫干净,可以休息了。”   冷无心点头,走进了院内,无花无草的院内依然可以看出杂草刚被拔出的痕迹。   “绿珠,那个百合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看她的气势怎么像王府的女主人似的?可是据我所知,夜根本没有成亲。”冷无心一边说,一边向绿珠打探百合的来历。 ☆、142南宫百合   “回心儿姑娘,我也不知道,我来大皇子府的时候,百合姑娘就已经开始王府管事了。舒璼殩璨”   绿珠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不想惹事上身,遂口风很紧。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冷无心也不想为难她,挥手让绿珠退下。   “下去吧。”   绿珠福身退下。   冷无心一个人闲步在秋菊院走动了一会儿,院子虽然破败而偏僻,与外面热闹的街道却只有一墙之隔。   只见她身形敏捷似狸猫,轻巧地翻过院墙,人已经站在了宽阔的街道上。   在大街上闲逛了许久,再回到秋菊阁的时候,凤兮夜带着花无邪入宫还没有回来,绿珠满脸焦急地秋菊阁院里来回地踱步。   当冷无心一身蓝衣纯净,从院墙轻盈跃下的时候,绿珠怔愣了片刻之后,皱起的眉头舒展,脸上的神情转忧为喜,迎上去,勾唇道。   “心儿姑娘,你终于回来了。百合姑娘让你去她的百合院一趟。”说到后面,绿珠垂下了头,声音渐渐变小。   “带路吧。”   冷无心眼睛中闪烁着一丝邪恶的光芒,日子太无聊,正好去百合院看一看百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冷无心的爽快,令绿珠愣了愣,她以为对方至少会拒绝一下,她的脑海里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劝说,看来是白费神了。   “心儿姑娘,请。”   绿珠在前带路,冷无心悠哉游哉地走在后,穿廊过径,来到了百合院。   冬旭照耀下的百合院比平时多了一分暖意,可是坐在院中晒太阳的人,身上的盛气凌人却不减分毫。   在绿珠的带领下,冷无心踏进了百合院。   一踏进去,就看到百合姑娘白衣如雪,烁金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倒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柔和。可是内心里的黑暗却抹不去,从她凌厉的眼睛里透露出来。   冷无心缓慢地走到坐着的百合面前,她黑如点漆的瞳眸透射出慑人的光芒,她不言不语,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的盯着百合看,盯得百合很不自在。   气势上输冷无心一筹,令百合十分气恼。她站起身,刚要开口的时候,冷无心红唇微张,神情淡淡,不紧不慢地说:“你派绿珠请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痛不痒的,听在百合的耳中却极度的不舒服。   她是命令,可没有说过一个‘请’字。百合朝着绿珠瞪了一眼,绿珠缩了缩脖子,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收回视线,百合凌厉的眼神再次掉向冷无心,倨傲地说。   “大皇子府从来不养闲人,就算你是夜哥哥的朋友,也不能例外。正巧花园里的碧池上,飘满了落叶,你去将落叶都清理干净。”   “哈哈哈。”   似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冷无心轻蔑的眼神投向百合,冷哼道。   “敢问百合姑娘,你是以何身份命令我做事?”   就算凤兮夜本人在此,都无权指派她做任何事情,一个黄毛丫头还想指使我,真是自不量力。   “我……”一番话令百合直接语塞。   的确,在王府下人的眼中,她的身份虽然尊贵一点,大家也都听她的命令。可是事实上,她也不过是凤兮夜身边一个无名无份也无实的丫鬟。   恰时,凤兮夜从宫里出来了,听到冷无心在百合院,立刻赶了过来。   “心儿。”看到阳光下站立的冷无心,长发飘飘,身姿纤纤,凤兮夜淡笑着走过去,温柔地唤道。   “你的父皇病情如何?无邪呢?”没有看到花无邪,冷无心秀眉轻挑,问了一句。   “他暂时留在了宫里替父皇看病。”凤兮夜眼神轻柔,清润的嗓音磁性而好听。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令一旁被忽视的百合嫉妒不已。   “夜哥哥,这几年一直没有回王府,百合很想你。”   百合娇媚一笑,好似百合花绽放,婀娜地走到凤兮夜的身边,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水灵的眼睛脉脉含情。   凤兮夜眉头紧蹙,不着痕迹避开百合的手,他反而拉起冷无心的手,温柔的声音好似暖风拂过,拂去了院中的寒冷。   “你第一次来羽城,我带你上街逛逛。”   “我脚痛,不想走,你送我回秋菊阁休息一下吧。”冷无心笑得云淡风轻,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可是,当‘秋菊阁’三个字落入凤兮夜的耳中,他一贯温润的眼眸迸射出冷厉的寒芒,扫向一旁的百合。从小到大虽然很少住在王府,可是王府内的布局他也记得很清楚。秋菊阁位置偏僻,离他的主屋很远。   这是一种习惯,无论在任何地方,哪怕是父皇赏赐给他的王府,他都会先将地形记在脑海。   对上凤兮夜那如刀锋般冷厉的眼神,百合的心也是痛如刀绞,同时也有着一分心虚。她低下头,不敢与凤兮夜对视。   “秋菊院太偏僻了,我让人把鸣凤楼收拾出来,你就住在那里。”   鸣凤楼,是王府内女眷所居的最好的一间院落,也是正妃的院子,离凤兮夜的住所仅一桥之隔。   “夜哥哥,你怎么可以让她住在凤鸣楼里?那我这么多年的苦等,一心为你打理王府又算什么?”一听到让冷无心住到凤鸣楼内,百合又嫉又恨,双眼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之姿,失态地吼道。凤鸣楼她可是肖想已久,每天都会亲自过去盯着下人们打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搬进去往。美梦破灭,让别的女人凭白住了进去,教她如何甘心?   “南宫百合,记住你的身份。”凤兮夜怒了,连名带姓地喊道。   南宫,这个姓氏在丹木国可是皇姓,且凤兮夜与南宫流风又交好,他的母亲也是丹木国皇室中人。   冷无心垂首片刻,心思早已经百转千回,看来这个南宫百合与凤兮夜也算得上关系匪浅。不过那又如何,她冷无心的男人,只要她不想让,谁也别想从她的身边抢走。   “心儿,你脚痛,我背你走。”   凤兮夜再次掉眼看向冷无心,眼中的冷厉退去,只剩下令人嫉妒的温柔。   他身子微倾,冷无心也不矫情,她也从来不知道矫情,挑畔的眼神投向南宫百合后,轻轻一跳,跳上了凤兮夜的后背趴着。   他的背没有想像中的宽厚,却让人很安心。 ☆、143不会是你和她那啥了   “夜,你和南宫百合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无心趴在凤兮夜并不宽厚的背上,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舒鴀璨璩从凤兮夜刚才对待南宫百合的态度。虽然相信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完全是南宫百合一厢情愿的暗恋,可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爱情就是如此,一旦爱上,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算起来,她应该是我的表妹。她只是丹木国逸王府庶出的小姐,并不受逸王待见,她的母亲与南宫流风的姨母关系不错。大概是六年前,她的母亲过世,南宫流风便派人将她送到了凤羽国,让我代为好好照顾。”凤兮夜一边背着冷无心慢慢地走,一边缓缓地解释。   “原来还是个沾亲带故的。”冷无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你要是不喜欢她,我派人送她回丹木国。”听着冷无心含酸的语气,凤兮夜心里甜滋滋的,灿烂的笑容在嘴唇悠悠绽放。   “你舍得。”   冷无心挑着秀眉,温热的气息呼出,喷洒在凤兮夜的后颈处,痒痒的,酥酥的。凤兮夜看着前方的眸光暗了暗,清润的嗓音暗哑了几分。   “你是知道的,我凤兮夜今生想要的只有你。等一会我便安排下去,让人送南宫百合回丹木国。”   “我跟你开玩笑的,人既然是南宫流风派人送来的,天澜国太子府盗取和氏壁残片他也出了一份力,卖他一份薄面,人还是继续留下吧。”冷无心体谅地说。   “你不吃醋?”凤兮夜扬眉道。   “我相信你。”   凤兮夜背着冷无心慢慢走着,穿过花园的时候,正巧碰到忠叔,吩咐忠叔带几名下人把凤鸣楼收拾出来。   红梅吐艳,别样妖娆。   等到凤兮夜背着冷无心在花园里转悠一圈后,再到凤鸣楼,楼内干净得纤尘不染,锦被都换成了全新的,屋中青烟袅袅,幽香淡淡。这里面当然也有南宫百合每日派人打扫的功劳,为冷无心入住凤鸣楼做了嫁衣。   “心儿,这间房间你可喜欢?”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的手,带着她参观着凤鸣楼,紧张地问。   环视着屋里,古色古香的雕花家俱都是用十分难得的紫檀木制造,件件精巧,价值不菲。屋中挂着的幔帐与垂纱都是她喜欢的淡蓝色。冷无心微笑着勾唇。   “我很喜欢。”   凤兮夜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甜蜜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庞,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冷无心,清润好听的声音响起,“喜欢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等到父皇的病情好转,我们就成亲,你说好不好?”   期盼的目光望着冷无心,凤兮夜屏住呼吸,加速跳动的心说明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   冷无心眸光闪烁了一下,有些为难。她害怕看到凤兮夜失望的神情,可是母亲还没有救出,她真的没有心情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心儿,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凤兮夜眼中浮现出一丝歉意,他叹息一声,把他的无奈都放在了这声叹息中。   “不会是你的南宫百合那啥了吧?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有洁癖的,只要是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哪怕是在入我的眼,我都不会稀罕的。”冷无心脸色一沉,双目拢上寒意,冷冷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过,这一生除了你,谁也不想要。”凤兮夜挑眉笑道,他捏住冷无心的鼻尖,勾起的唇角溢出一丝宠溺的笑,“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冷无心神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寒彻骨。   “是关于和氏壁残片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最后一块和氏壁残片在凤羽国的皇宫。”凤兮夜收敛笑意,正经道:“我之所以出现在天澜国目的,就是为了和氏壁残片。不过,自从遇见了你之后,我的目的改变,想要的只有你。”   “真的吗?”冷无心眉梢眼角布满了惊喜。   凤兮夜重重地点头。   “那还等什么,你现在就进宫,把和氏壁残片取来给我。”冷无心高兴得都糊涂了,拽着凤兮夜的手将他往外推,焦急地催促。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槛过高,冷无心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绊,人朝着前面扑去。   相牵的手,凤兮夜用力一拽,将冷无心拉了回来。冷无心撞入他的怀抱,光洁的额头正好贴着他温软的嘴唇。   冷无心面色一窘,退开两步,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两朵红云。凤兮夜站在一旁,促狭地看着难得脸红的冷无心,淡淡地笑着。   “你还笑。”冷无心羞愤地嗔了凤兮夜一眼。   “我不笑,我不笑。”嘴上说着不笑,可是凤兮夜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在冷无心黑着脸即将发怒的时候,他出声说道:“我们去桌边坐,说正事。”   冷无心收敛怒气,任由凤兮夜拉着她往屋中紫檀木桌走去。   两人在桌边坐下,凤兮夜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冷无心倒了一杯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屋中顿时茶香四溢。   “来,先尝一尝这雨前龙井,看一看怎么味道怎么样?”凤兮夜不紧不慢地说。   “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喝茶,你快点告诉我,最后一块和氏壁残片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拿到?若是你不方便出面,告诉我和氏壁残片放在凤羽国皇宫的什么位置,大不了我再做一次贼,去把它偷出来。”冷无心直直地望着凤兮夜,急切地问。   “成亲。”凤兮夜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   “你怎么又说到这上面去了?你是知道的,在娘亲没有救出来之前,我是不会考虑个人的事情。”这一次,冷无心很坚定地拒绝了凤兮夜。   “我知道,我也会帮你。可是,和氏壁残片被父皇收藏着,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把和氏壁残片收藏在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和氏壁残片的重要性,等父皇酲来,若是直接开口问他,他肯定会有所怀疑不会给的。可是若你我大婚的话,我到时候再提出让他把和氏壁残片作为大婚礼物赠送与我,相信他不会拒绝。”凤兮夜温润的声音在屋中缓缓荡开。 ☆、144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夜,今日你与花无邪进宫,花无邪可有说你的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冷无心抬眸望进凤兮夜的一汪幽泉,他的眼中蓄满了浓浓的深情。舒鴀璨璩心中一悸,心也跟着加快跳动。   “心儿,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凤兮夜放在桌面上的手,激动得一下子握紧冷无心修长好看的手,眉梢眼角含满了笑意。   “嗯。”   冷无心羞涩地点了点头,脸颊染上红晕,看起来娇艳动人。   “太好了,心儿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再一次听到肯定的答案,凤兮夜激动又高兴,只差没有跑到大街上对着路人宣布这个喜讯。他站起身迈步,走到冷无心身旁站定,弯腰打横抱着她直接在屋中转起圈来。   “快放我下来。”   双腿蓦地腾空,冷无心下意识地抬手抱紧凤兮夜的颈子,头靠在他的胸前,满满的幸福感充斥在胸腔,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甜的。   凤兮夜抱着冷无心转了几圈,恰好转到床边,一听到冷无心的话,他勾唇一笑,眼中闪动着邪魅的光芒,把冷无心放在床上,他顺势也倒在她的身边。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纤长好看的手指伸出,将冷无心额间的几缕碎发顺到耳后。目光轻柔似水,深情地凝视着身侧的人儿,修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白皙的脸庞。   头垂下,温热的唇瓣压下。   看着放大的脸庞渐渐靠近,冷无心大脑一片空白,她闭着眼睛,心跳如雷。   轻柔的吻如鹅毛般轻轻落地她的眉心、眼睑、鼻尖,嘴角,最后含住了她的唇瓣,细细的轻轻的吸吮着,转辗着……   “夜。”   一道刹风影的声音响起,马不停蹄从丹木国起来的南宫流风,一身耀目的红衣,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   床上的凤兮夜和冷无心相拥在一起,两人气息急促,脸颊布满红晕。   听到南宫流风的声音,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凤兮夜更是用能够杀人死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怔愣地原地的人。   这也不能够怪南宫流风冒失,谁叫他们刚才忘记了关门。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正在……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南宫流风愣了片刻,讪讪一笑,摆着手赶紧退出了房间,还非常好心地带上房门,站在门口把守。   残留着暧昧气息的房间,凤兮夜和冷无心从床上起来,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   “这一路周车劳顿,你也没有睡个好觉。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一看,南宫流风千里迢迢跑到凤羽国来做什么?”凤兮夜用他那温柔的目光抚着冷无心的脸,柔声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冷无心坚持道。   “那好吧。”   无奈答应,两人走向门边,刚拉开门,冬阳斜照在一身红衣的南宫流风身上,耀眼夺目的红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你不在丹木国好好当你的太子,我这前脚才回凤羽国,连口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你后脚就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打扰自己好事的人,凤兮夜黑着一张脸,语气肯定不会好。   “夜,你不要每次见到我总是那么凶嘛。听说你大闹弦月国皇宫,逃回凤羽国后,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就是特地为你解决麻烦,接南宫百合回丹木国,顺便将这个带给你。”   南宫流风朝着凤兮夜眨了眨眼,装出一副可爱样,特别是那带着几分撒娇口吻的话语,听得一旁的冷无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完,南宫流风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瓷瓶递到凤兮夜的面前。   凤兮夜没有伸手去接白瓷瓶,淡淡地说:“这瓶药你带回去,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不需要了。”   “解了。”南宫流风眼中流露出诧异,“难道在你失踪的那段日子,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迹?快跟我说说。”   凤兮夜朝着南宫流风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等到父皇醒来,我与心儿就准备大婚。”说到大婚,凤兮夜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喜悦的光辉,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大婚,我当然要给个薄面,留下来喝杯喜酒。只是,你的父皇到底要什么才会醒来?”南宫流风狭长的眉微挑,朦胧氤氲的桃花眼望着凤兮夜,问。   这一问,问到了重点。   凤兮夜叹息一声,“已经让花无邪在宫里为父皇诊治,应该不会要多久便会醒来?”   “只怕有人不希望你的父皇醒来,你要当心有人背后搞鬼。”南宫流风狭长的桃花眼眯起,眼中透射着睿智的光芒,提醒道。   “我会当心的。”凤兮夜朝着南宫流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流风哥哥,你怎么来了?”   远远的,一道婉转的声音传来,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南宫百合摆着纤细如柳的腰肢走来。一身白衣的她婀娜地走在红梅盛放的青石道上,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飘逸之姿。   走近的南宫百合,目光还是忍不住先投向凤兮夜,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暗恋。随后,她收回视线,掉眼看向南宫流风,脸上流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只是,这抹笑容看在冷无心的眼中,无比的假,看着这个装乖巧的女人,她的心底冷哼一声。   “我来接你回国。”南宫流风笑着说。   听了此话,南宫百合的脸上蓦地一变,又很快被她遮掩过去,拽着南宫流风的手,撒娇地说:“在夜哥哥的府中住这好几年,我都已经习惯,不想回丹木国。”   一旁,冷无心眯着眼睛,丝丝寒芒迸射而出,语气含着讽刺。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居然能够让一个人忘记自己的根本。”   南宫百合脸色白了白,黑亮的大眼睛刹那间蓄满水汽,闪亮的眼泪似落未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   女人的眼泪就是让男人心软的最好武器,南宫百合更是将这种不要钱的武器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想回,就不回了。什么想回丹木国,说一声,到时候我再来接你。”面对南宫百合的眼泪,南宫流风这个惜花公子心软得一榻糊涂。 ☆、145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凤兮夜不高兴地对着南宫流风瞪了瞪眼,用眼神诉说自己的不满。舒鴀璨璩   “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帮我解决麻烦,带南宫百合回丹木国,怎么美人一垂泪,你就心软变挂了?”   对于凤兮夜瞪过来的目光,南宫流风表示无奈地摊摊手。   没办法,因着母后的关系,他打小最疼爱南宫百合这个表妹。   冷无心不发一语站在一旁,只要别招惹她,留不留下都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又说了一会儿话,四人各自散去。   傍晚,北风呼啸,风势加大,又冷又硬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入夜后,洁白的雪花如鹅毛般轻盈落下。   这一夜,冷无心用完晚饭,挑灯看了一会儿书,早早地吹灯睡下。   下了一夜的大雪,第二日,风停了,雪也停了。   推开窗户,白雪压枝头,一夜吐芬芳。院中的红梅竞相绽放,傲立枝头。梅花与白雪融为一体,梅中有雪,雪中有梅,相互映衬。   冷无心穿着一件用雪白的兔毛滚边的水蓝色衣衫,站在窗边的她深吸一口气,幽香吸入,沁人心脾。   她弯着唇角,欣赏着院中妖娆的红梅。凤兮夜一身白色的裘衣罩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裘衣的领口处是墨狐毛所制,黑与白的结合,如同白色宣纸上寥寥几笔水墨,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愈加的清峻飘逸。   他的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既便是寒冬腊月,也让人感觉到暖阳照射的舒适感觉。   冷无心所住的凤鸣楼与凤兮夜住的院子只隔了一座白玉石桥。走在桥上的凤兮夜踩着积雪正朝着凤鸣楼快速移动着。   “夜哥哥,等一等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凤兮夜的身后,南宫百合提着裙摆追了过来。今日的她特意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红衣白雪,别样妖娆。   “什么事?”   凤兮夜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到南宫百合,他俊美的脸庞温和的笑意刹那间被寒风吹散,眉心微微拢起,语气略微不悦。   南宫百合微微失望,她今日可是特意打扮一番,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可是爱恋的人却一个惊艳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昨日我不应该使小性子,让无心姐姐住到秋菊阁,我错了。”南宫百合低着头,轻咬着嘴唇,佯装出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你应该道歉是心儿,而不是我。”凤兮夜外表看似温润,内心实则冷硬无情,他眼神淡漠。天下间,除了冷无心一人有这个魅力,无人能够让他化成绕指柔。   “我,我现在就去鸣凤楼跟心儿姐姐道歉。”   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是南宫百合也知道以退为进在什么时候用最合适。她抬起眼眸望着凤兮夜,黑亮的眼睛如雨雾一般泪水盈盈,一副我见犹怜之姿。   凤兮夜没有出声阻拦她。在他的眼中,天下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冷无心的一跟头发丝重要。   踩着积雪,凤兮夜双手负于身后,继续往凤鸣楼走去。   “啊,夜哥哥,救我。”   慌张的求救声从身后传来,凤兮夜再一次顿住脚步掉头看去,只见南宫百合脚下一滑,整个人居然朝着白玉栏杆外翻了下去。   桥下,冰冷的池水已经结上了一层冰,冰上还洒着几瓣红梅花瓣。人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冻掉一层皮。   迟凝了片刻,凤兮夜还是无法做到看着南宫百合落难而不出手。不是因为不舍得她死,而是看在这几年她辛苦打理王府的份上才救她,就当还她这份人情。   凤兮夜长臂一伸,拉住南宫百合的手,用力一拽,轻而易举地将南宫百合拉了上来。   刚站稳,南宫百合便借此机会,佯装出一副柔弱害怕,被吓倒的模样,脑袋埋在凤兮夜的胸前,双手抱紧凤兮夜的腰,无声地哭泣,泪水打湿了凤兮夜的衣服。   窗边,透过层层红梅,看到桥上这一幕,冷无心的脸色暗沉,眉心不悦地拢起。   该死的凤兮夜,美人投怀送抱,你居然不推开。   刚这样想,随之而来,就是惨叫声伴随着‘咕咚’声传出。   只见南宫百合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整个人被凤兮夜无情地丢入了冰池中。   冰冷的池面被砸开一个大洞,好在池水不深,南宫百合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水中。她抱着双臂,冷得牙齿直打颤,精致的妆容也花掉了,成了花猫。她的眼中蓄满了委屈与伤心,惨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地仰望着面无凤兮夜。冻成乌紫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风从窗户吹入,一并吹散了冷无心脸上的阴沉。此时的她,眉头舒展,唇角上扬,愉悦地哼起了歌。   “南宫百合,收起你的非分之想,今生除了心儿,我不会再喜欢任何女人。”   无情的话语吐出,凤兮夜转身往凤鸣楼走去。留下南宫百合站在冰冷彻骨的池水中,碎了一地的心。   南宫百合紧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一次的眼泪是真的。幽怨地看着无情离去的背影,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执着。   “夜哥哥,苦等了几年,我不甘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南宫百合暗暗发誓。   凤鸣楼。   白雪红梅,暗香浮动。   “夜,你这样对待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会不会太无情?”冷无心莲步微移,走到门边,看着又恢复了温润神色的凤兮夜,笑着揄揶。   “我要是不这样做,我怕我一进来,迎接我的不是美人的笑颜,而是你的拳头。”凤兮夜勾唇邪魅一笑,伸手抱过冷无心,柔软的身体令他的心瞬间柔软。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蹭了蹭,温润而满足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庞。   “你今日不进宫吗?”冷无心正色道。   “先过来看看你,等一会就进宫去看看。”凤兮夜松开冷无心,改为拉着她的手,手微凉。他一面说,一面抬起她的手,张嘴哈着热气,温暖着冷无心的手。   “冬日的早晨冷得很,怎么不多穿一点?要是病着了,我又要心疼了。”轻责的声音透着一丝关心。 ☆、146定不负你所望   “哪有那么娇弱。舒鴀璨璩”冷无心退出凤兮夜的怀抱,凝着他的俊脸,正色道:“夜,等一会我和你一同进宫,好吗?”   “好。我们去吃早饭,吃完了早饭就进宫。”凤兮夜微笑着说。   说完,凤兮夜走到屏风处,拿过冷无心的白狐大氅,亲自给她披上,又替她系好,牵着她往屋外走去。   经过白玉石桥的时候,南宫百合已经被人救起。   花厅,饭菜飘香。   凤兮夜和冷无心刚坐下吃早饭,南宫流风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双眼冒着熊熊怒火。   “夜,百合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她耍了一点小心思,那也是因为喜欢你,你怎么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将她扔到冰冷的池水里。”南宫流风打抱不平道。   “你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质问我,看来南宫百合是没有大碍。你要不要吃一点,不吃的话就离开,别打扰我和心儿用餐。”凤兮夜头也不抬,双眼盯着桌面不停地帮冷无心布菜,他淡漠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南宫流风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   “吃吃吃,吃死你。”   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疼爱的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可能为了南宫百合的事情与凤兮夜打一架。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南宫流风说完后,又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用完早饭,凤兮夜和冷无心就进宫去了。   皇宫。   凤羽帝寝宫。   宽大的龙榻上,明黄的锦被,明黄的床单,明黄的纱帐,就连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的凤羽帝也是一身明黄的中衣。   一场大病,刚刚步入五十岁的凤羽帝,面容消瘦,鬓边的黑发参杂着几缕银丝。   花无邪坐在龙榻边,仔细地替凤羽帝把都会脉。   “无邪,我父皇的病情今日如何?”   进到寝宫,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凤羽帝,凤兮夜眉头拢起,眼底浮现出担忧。   花无邪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瞟了瞟门外,凤兮夜顿时明白过来,皇宫深深,隔墙有耳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寂静在寝宫内静静流淌。   凤兮夜走到外间的桌边坐下,冷无心看到他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抬眸望去,关心地问:“你父皇的病情如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凤兮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低头喝了一小口茶,过了一会儿,花无邪把完脉走了出来,他脸上神情轻松,让人紧张的心也跟着放轻松。   “可有好消息?”在花无邪刚刚坐下,凤兮夜迫切地问话小声传出。   花无邪没有回答,他倒了一杯茶水,伸出手指,指尖醮了茶水在桌上写道:“用了雪族特制的秘花丸,如不出意外,今日午时便会醒来。”   看到桌上的字迹,凤兮夜心中的担忧放下,好看的唇角上扬。冷无心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午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凤兮夜和冷无心一直留在凤羽帝的寝宫,没有出宫。   在宫里用完了午膳,三人守在龙榻边,凤羽帝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迷离的眼神扫过榻边的冷无心和花无邪,眉头皱了皱。当他的眼睛扫向凤兮夜的时候,那张熟悉的脸庞与他的母亲七分相似,凤羽帝眼睛闪动着激动的泪光,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亏欠最多的儿子。   “夜儿,你终于回来了。”凤羽帝抬了抬手,想要握住凤兮夜的手,奈何大病初醒的他,全身无力,又迫不得已地垂下手。   凤兮夜伸手主动握住凤羽帝的手,眼中含着关心,“你大病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少说一点话。来,喝点儿水。”   看到醒来的凤羽帝嘴唇干裂,细心的冷无心早已经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凤兮夜手中。接过茶杯,凤兮夜半扶起凤羽帝给他喂水。温热的水顺着凤羽帝的喉咙滑下,滋润着干痛的喉咙。   喝完水,凤兮夜又将凤羽帝平放在床上躺着。   “夜儿,这二位是?”   眼睛转动,看了看站在床边身着青衣的花无邪和身着蓝衣的冷无心。两人看到他这个一国之帝,神情淡然依旧,不卑不亢,凤羽帝不满的同时,又对花无邪和冷无心生出一丝敬佩。   “这位是花无邪,他医术高超,这一次多亏了他,父皇才能够醒过来。”   介绍完花无邪后,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的手,眼波如春夜的潭水,脉脉而温柔,望着她轻柔一笑,这才掉眼转向龙榻上的凤羽帝,声音淡然道:“这是心儿,我心爱的女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到你醒来,养好身体,我们就大婚。”   听到此话,凤羽帝深邃的眼睛掉转,这才仔细地打量着冷无心。   一身蓝衣的她有着倾城无双的容貌,如院中寒梅,清冷中透着傲气。   这样的女子看似无情,可是一旦爱上某个人,那就是毫无保留地全心付出。   冷无心站在龙榻边,神情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慌张,大大方方任由凤羽帝打量。   “看来我得尽快养好身体。”对于冷无心这个儿媳妇,凤羽帝极为满意,眼中流露赞赏。   又聊了一会儿,凤羽帝喝了药,瞿皇后一身凤袍,头戴凤钗,得知凤羽帝醒来之后,她领着几名宫人,坐着凤辇急冲冲赶往凤羽帝的寝宫。   年近四十的她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她面色温雅,端庄优雅地踏进了寝宫,走向龙榻。   “老祖宗保佑,皇上终于醒来了。”温和的声音透着喜悦,听在别人的耳中,真的像一个关心丈夫身体的贤妻。   “看到我醒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凤羽帝淡漠的眼神扫向瞿氏,眼底滑过一丝厌恶。   瞿皇后脸色变了变,心中暗道:“难道这个老家伙知道了什么?”   不过,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谁没有二分演技,谁不是戴着一张面具生活。   瞿皇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温雅贤良样,走到龙榻边坐下,握着凤羽帝的手假惺惺地说:“皇上真会说笑。自从皇上病了之后,臣妾是日夜忧心,只盼望着皇上能够早日醒来。”   刚才,从花无邪的口中,得知自己所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常时间服用,人的身体会慢慢虚弱,疲惫不堪,陷入昏迷,最后在睡梦中死去。   整个皇宫之中,有胆子给他下毒的人,除了眼前这位笑得虚假的女人,他想不出还有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看着瞿氏,凤羽帝眼底再一次流露出厌恶。   “朕累了,想休息。你既然来看过朕了,就退下吧。”摆了摆手,瞿氏无奈起身告安,退出了寝宫。   临去前,与凤兮夜擦身而过的时候,狠狠地剐了一眼他,狠厉的眼睛中透着森冷的杀意。   “你们也退下吧。”   矍氏离去后,凤羽帝看了看花无邪和冷无心。自古帝王多疑心,虽然他们是凤兮夜相信的人,且花无邪还出手救了他一命,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都算计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去,凤羽帝觉得,这个世上,除了眼前的儿子,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让冷无心和花无邪也退出寝宫。   “夜,我在殿外等你。”   聪慧的冷无心猜测到,凤羽帝可能有话要交待凤兮夜,外人在场不太方便,便与花无邪退出了寝宫。   “夜儿,扶我起来。”宽敞的寝宫只剩下凤羽帝和凤兮夜父子两人,凤羽帝虚弱的声音响起。   凤兮夜听话地扶起凤羽帝,拿过旁边的衣服帮他穿上,又弯腰给他穿上鞋子。   “扶我去那边。”凤羽帝指着寝宫内墙上挂着一幅丹青说道。   依言,凤兮夜抚着凤羽帝朝着挂着丹青的那面墙缓慢走过去。   “把画像移开,里面有一个暗格,暗格内放着一个锦盒,你把锦盒取出来。”凤羽帝费力地说。   微点头,凤兮夜扶着凤羽帝坐下,他走到画像前,按照凤羽帝说的,移开画像,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精美的金漆锦盒。他捧着锦盒来到凤羽帝面前,等候着凤羽帝接下来的话。   “这个锦盒你好好收着,盒内的东西极为重要,万不可让人夺了去。将来有一天,大用有处。”凤羽帝着重地交待道。   接着,凤羽帝又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把黄昏打造的钥匙交给凤兮夜,“这是打开锦盒的钥匙,你好好保管着。”   “我会好好保管的。”凤兮夜接过金钥匙后,仔细地收好。   “人老了,就是不忠用。扶我回床上躺着吧。”   说了过多的话,身体虚弱的凤羽帝喘息不已,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凤兮夜点头,扶着凤羽帝回到龙榻边,看着他躺下,替他掖好被角。   “夜儿,你要当心瞿氏一族,瞿谋野心勃勃,这昏迷的这段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朝堂肯定都掌握在瞿氏一族的手中。父皇如今的身上只怕是有心无力,接下来只怕都要靠你了。”凤羽帝紧握着凤兮夜手,郑重交待道。   “父皇请放心,我定不负你所望。”凤兮夜用力地回握凤羽帝的手,将自己的力量通过手心传递给他。   一直到凤羽帝沉沉睡去,凤兮夜才离开寝宫。花无邪依然留在宫里照看凤羽帝的病情。   虽然寝宫内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人,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且宫里行事也不太方便,凤兮夜和冷无心就出宫去了。 ☆、147引蛇出洞(1)   大雪纷飞,如鹅毛般肆意飘洒,给大地穿上了银装。舒鴀璨璩   回到大皇子府,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直接去了书房。   “忠叔,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朝着书房外的忠叔吩咐了一句,凤兮夜和冷无心踏入书房,将书房的门紧闭。   “你干嘛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不会是你和手中抱着金漆锦盒有关系吧?”瞟了瞟凤兮夜手中抱着金漆锦盒,冷无心轻挑细眉,猜测道。   “心儿果然是冰雪聪明。”凤兮夜勾唇赞美了一句,拿出在寝宫凤羽帝交给他的金钥匙,打开了锦盒。   看到锦盒内放着的东西,冷无心震惊了片刻,眼底浮起一抹复杂。   “玉玺、传位圣旨,还有兵符。你的父皇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难道是想?”   后面的话冷无心没有说出来,想必凤兮夜也能够猜测出。   低头看着手中的传位圣旨,如一块千斤巨石压下,令凤兮夜头痛不已。他知道冷无心一向喜爱自由,无拘无束惯了。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对于权势,他就没有了兴趣。   可是,世间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人所愿。正如责任,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特别是看过父皇虚弱的模样后,凤兮夜更加不忍。   “夜,不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望着凤兮夜左右为难的模样,冷无心与心不忍,用力回握他的手,通过手中的力道告诉他,她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心儿。”   凤兮夜抽出手,紧紧地抱着冷无心,这一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包含在这一声深情地呼唤中。   “你打算什么行动?”   靠在凤兮夜的胸前,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在这隆冬腊月里,冷无心觉得好温暖,好幸福。   “这些年,父皇明明清楚瞿谋野心勃勃,却一直没有动他,你知道为何吗?”松开冷无心,凤兮夜拉着她走到书案边坐下。   冷无心静默不语,轻柔的目光轻抚着凤兮夜的脸庞,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   “瞿氏一族一直有一个培养死士的秘密基地,以前刺杀我的黑龙潭十七怪也是基地的成员之一。这个秘密基地是瞿氏一族的力量所在,只有捣毁了这个秘密基地,才算彻底铲除瞿氏一族。”话到此处,凤兮夜叹息一声,“或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查到瞿氏一族的秘密基地的位置。”   “在隐蔽的地方,总会有它的破绽。既然是培养死士的地方,人一定不少。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死士,他们也总是要吃饭的,而且需要的米粮应该不会少。我们只要往瞿家购买米粮的方向去查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冷无心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璀璨如暗夜的寒星,上勾的唇是浮现出飞扬自信的笑。   “我怎么没有想到,心儿,你真我的智多星。”凤兮夜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轻松的笑容流露,“我现在立刻让人去查。”   凤兮夜收好金漆锦盒,步伐轻松地走出书房,朝着门口的忠叔轻声交待了几句。忠叔点头应下,就离开了书房。   三日后,大雪已停,忠叔传来消息,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瞿家并没有大量地收购米粮。   书房中,气氛沉闷。   凤兮夜手中拿着忠叔传回来的消息,眉头越皱越紧。   “瞿谋,这只老狐狸,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居然查不到。”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凤兮夜眼中涌现出愤怒。   “看来我们得另想法子了。”冷无心垂眸沉呤片刻,抬头说道:“不如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只要我们放出消息,你的父皇有意废太子,立你为太子的消息,相信瞿谋和瞿皇后一定会着急,急着想铲除你,到时候我们再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难得的机会,相信瞿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主意不错。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凤兮夜站起身,准备往书房外走去。   “夜,等一等,消息放出,为防止瞿氏一族狗急跳墙,你父皇那边要多安排些人手。”冷无心叫住凤兮夜,仔细地叮嘱道。   “心儿,有你帮我出谋划策,我可以省很好多脑力与心力。”凤兮夜淡淡一笑,赞美了一句,捧起冷无心的脸,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才转身起出书房。   “真想赶快将你娶回来,好好爱你。”走到门口的时候,凤兮夜顿住脚步,回头朝着冷无心勾唇一笑,颠倒众生。   “你还是快点去安排吧。”冷无心佯装怒气地嗔了凤兮夜一眼。   吃了一个香,凤兮夜心情大好,朗声大笑地离开了书房。   又是三日的时间过去,这一日云开风小,金色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露出脸来,融融洒向大地。   太子无德,皇上打算废太子,立大皇子为太子。   这条传言,三日之内传遍了羽城的大街小巷。   大皇子府,在消息放出去的第一个晚上,就来了几名不速之客,都被凤兮夜的手下给解决。连着二个晚上,都有不速之客光顾王府,且每晚前来刺杀的人比之头一晚上,都要翻个倍。不过,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前来的刺客最后葬生王府。   “时机成熟,我已经在北郊的千层湖周围做好了埋伏。心儿,你就呆在王府,好吗?”不想让心爱的人涉险,凤兮夜抱着冷无心柔声道。   “夜,我知道你担心此去会有危险。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小姐,我每次有危险,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总是陪在我的身边。现在轮到你需要帮助,我希望站在你的身边,与你并肩作战。”冷无心退出凤兮夜温暖的怀抱,眼眸里有着不容反对的执着与坚定,直视着凤兮夜。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凤兮夜捏了捏冷无心的鼻子,宠溺地说道:“我可以答应带你去。我知道你很强,可是刀剑无眼,你要答应我,要小心地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148引蛇出洞(2)   “放心,娘亲还未救出,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舒鴀璨璩”冷无心保证道。   “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书房,往王府大门口走去,带着几名侍卫,坐着马车一路高调地往千层湖而去。   千层湖。   湖边积雪成堆。   湖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依然融化不了湖面的冰层。   冷无心坐在马车上,掀开马车的帘子,远远望去,湖面上还是十几名百姓带着孩子在玩滑冰。   “夜,你看,是不是应该请那些百姓离开此地?一旦瞿谋的人要是真的动手,恐怕会伤及无辜。”目露担忧地望着那着远处那一张张笑脸,冷无心提议道。   “忠叔,去请他们离开。”凤兮夜也赞同冷无心的想法,他朝着骑马跟在马车边的忠叔吩咐道。   “是,属下马上就去。”   忠叔翻身下马朝着结冰的湖面走去,也不知道他跟那些百姓与孩子们说了什么,刚才还有湖面上耍得开心的人都纷纷离开。   “心儿,想不想下去玩一会?”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凤兮夜淡淡地微笑着,好似雪山之巅盛开的雪莲花,清雅逼人。   “雪族常年被冰雪覆盖,冰上运动我可是高手。要不,我们比一比?”冷无心转脸看向凤兮夜,她的睫毛如黑色羽绒般幽长,眼睛乌亮有神,含着淡淡的笑意,她勾唇挑畔道。   “我不是很会滑,你要带着我滑。”凤兮夜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明明笑容温和而真诚,却偏偏给人一种狐狸般的狡猾感觉。   冷无心没有拒绝。   穿上带着木轮的冰上轮滑鞋,冷无心一身纯净的蓝衣,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尽情地舒展着手臂,时而快,时而慢,变着花样地在冰上起舞。   凤兮夜穿着冰上轮滑鞋,追随着冷无心滑动的轨迹。随着他的滑动,一身白衣的他衣袂翻飞,墨发飞扬,远远看去好像降落凡尘的仙人,飘逸出尘,令人移不开眼。   “夜,来抓我呀,抓到了我,本姑娘满足一个条件。”冷无心突然回眸,这一笑媚惑天成,凤兮夜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抓到了你可不许耍赖。”凤兮夜邪肆地勾唇一笑,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几番追逐,每次都差一点抓到冷无心的时候,都被她灵巧地躲避开了。   为了她承诺的那个条件,凤兮夜绝不放弃。他脚下用力一滑,滑出去老远,逼近冷无心。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根绸带,轻轻一抖,宛若灵动的蛇柔软地缠向冷无心的腰肢。   下一刻,冷无心整个人被凤兮夜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心儿,我抓到你了,你可要满足一个条件,不许耍赖。”凤兮夜箍着冷无心,带着她在冰上慢慢地滑动着。   “我看耍赖的人是你吧。抓不到人就用绸带拽住我,这一次不算。”冷无心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任由凤兮夜箍着她,嘴角边泛着甜蜜的笑容。   “刚才你可没有说不能借用工具。”凤兮夜的手又收紧了一分,抵在她肩头的脑袋稍稍一偏,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张嘴轻轻咬住了冷无心修长的脖子。   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冷无心两腿一软,若不是凤兮夜紧紧抱着她的腰,估计肯定跌倒在地。   “夜,别闹。”冷无心脸颊染上两抹红云,娇嗔道。   “嘘,我们先回马车,把脚上的鞋子换下来。”   凤兮夜脸上宠溺的笑容一收,眼底透着一丝凝重,他松开冷无心,改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滑向马车。   刚滑到马车边,连鞋子都还没有换下,森寒的杀气已经朝着马车逼近,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一大批蒙面黑衣人手持锋利的武士刀,在阳光下折射出碜人的寒芒,个个脚下如风,露在外面的双眼透着狼一般狠厉嗜血的杀意,杀气腾腾地奔向凤兮夜和冷无心所在的那辆马车。   凤兮夜带来的那几名侍卫,抽出腰间的长剑横在身前,将凤兮夜和冷无心护在身后。   “你的人埋伏在哪里?”冷月寒光般幽深的黑瞳扫了一眼渐渐逼近的黑衣人,冷无心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慌张与恐惧,她掉眼看向身旁换好了鞋子的凤兮夜,用她那平淡无波的声音问道。   凤兮夜对着她神秘一笑,便掉眼,凌厉的双眼危险地眯起,预估着黑衣人的位置,在黑衣人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时候,凤兮夜突然吹响了哨音。   千层湖边,雪花飞溅,积雪堆里,一个个手持武器,身着白衣的侍卫钻出。个个面容肃冷,在积雪堆下隐藏了那么久,脸上与嘴唇不见丝毫的乌紫,也没有四肢僵冷的现象,可见都是经过特训的。   两方人马人数相当,黑衣杀手虽然下手凶狠,可是凤兮夜的白衣卫身手也不弱。   千层湖边,一片刀剑交加声,处处刀光剑影。   浓重的血腥气味在空气中弥散,一地的血腥,如同朵朵妖异的红梅开在白雪之上。   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马车边,冷漠地看着湖边的撕杀。这一次埋伏准备充足,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二人动手。   太阳躲进了云层,大地暗了下来,湖边寒风凛冽,刮过血腥味四处飘散。   杀戮,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血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染得一地的血腥更加的鲜红。   千层湖又回归的平静。   一百多名黑衣人被歼灭得只剩下领头的黑衣人带着几人仓皇逃走。   这几人是凤兮夜命人故意放跑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跟踪他们,找出他们的老巢,再一举歼灭瞿谋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让他永不能翻身。   凤鸣楼。   梅花有如点点琼玉,凌寒而开。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冷无心窝在凤兮夜的怀中,享受着他的胸膛带来的温暖,她低低地问。   “还没有。”   低头看着冷无心,她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娇软窝在自己的怀中,凤兮夜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眼中泛着宠溺的柔光。 ☆、149引蛇出洞(3)   “都已经过去了一天,放跑的那几名黑衣人不会是发现你派去跟踪的人,他们才一直没有回老巢。舒鴀璨璩”冷无心靠在凤兮夜的怀中,她的背紧贴着他的前胸,她的目光透着雕花木窗望着院子里妖娆似火的红梅,猜测道。   “谁说我是派人去跟踪的。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在弦月国皇宫的时候,是坐什么离开弦月国皇宫的?”凤兮夜挑了挑眉道。   “黑雕,你让黑雕去跟踪那些人。”冷无心惊呼,“这个方法真是太妙的。料想逃走的那几名黑衣人会防备着人的跟踪,却万万料想不到,跟踪他们的并非人,而是一只黑雕。”   “只要那几名黑衣人不死在外面,这一次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将其铲除。”凤兮夜的眼底迸射出一丝森冷的寒芒。   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大雕从遥远的天际飞来,盘旋在凤鸣楼的上空,一声啼鸣之后,一个俯冲停在凤鸣楼的院子,带起一阵飓风,吹得梅花飞纷,片片花瓣在半空妖娆地旋舞。   凤兮夜松开冷无心,两人走到院子里。凤兮夜走到黑雕身边,抬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奖励似的说:“快带我们去,等一会我让人准备你最喜欢的蛇给你吃。”   这句话说完,躲在冷无心袖中的小雪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凤兮夜拉着冷无心跳上黑雕的背上,让她坐到自己的前面,用墨狐皮做成的大氅将她包裹住。   “黑雕,走了。”   黑雕巨翅一振,震落满院的梅花片片飞舞,带着两人翱翔天际,朝着目的地飞去。   已是正午时分,暖阳高悬,黑雕带着两人一路往西,在无边无际的蓝天飞翔了近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了羽城西面三十里外的小罗山山顶。   冬日的小罗山,北面是悬崖峭壁,东南西三面则是一片松海。   才下过几场雪,此时虽然是冬阳当空,小罗山依然是白雪皑皑。   “这座山头虽然很大,可是站在山顶上朝着山下眺望,山腰和山脚并没有面积较大的庭院和建筑,会不会黑雕弄错了?”   迎着凛冽的寒风站在小罗山顶,冷无心眯着眼睛极目远眺,整座山头只有那覆盖着白雪的青松。   黑雕仿佛能够听得懂人话似的,不高兴地鸣了一声,它翅膀一振,带起白雪飞溅,飞到了峭壁那面盘旋了很久,用它有行动告诉凤兮夜和冷无心,峭壁的那面就是那些黑衣人的老巢。   “看来入口就在峭壁那面。”养了黑雕多年,凤兮夜与黑雕之间还是有一定的默契。   “我们要不要下去探一探?”   小罗山海拔很高,冷无心走到悬崖边往下望,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周围寂静得只有呼啸的风猛烈地刮着。   凤兮夜点头同意,拉着冷无心再一次跳上黑雕的背。黑雕带着两人朝着峭壁那面往下飞去。   下飞了近一半的距离,坐在黑雕的背上依然望不见底。凤兮夜和冷无心隔着薄雾,却看到了峭壁之上有一个高约九尺,宽约六尺的山洞。山洞口生长着一棵挺拔的松树,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这个隐蔽的洞口。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难发现。   “我们进去看看。”冷无心微眯着眼睛,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些黑衣人的老巢就在此处。   凤兮夜并没有反对,他让黑雕靠近那处隐蔽山洞的上方,两人身子轻轻一跃,先是跳到那棵挺拔的松树上,然后再顺着树干滑下,站在了洞口处。   放轻脚步,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洞内探去。漆黑的山洞内,一直走了约十几米远,前方隐隐看到一丝光亮。   继续往前探,光线越来越亮,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与训练声送入耳中。   “看来这里就是那些人黑衣人的老巢无疑。”冷无心贴着洞内的石壁,一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一边回头朝着凤兮夜小声说道。   “这么隐蔽,应该不会有错。”   凤兮夜的话刚说完,没有注意脚下的他突然踩到一根干树枝,干树枝被踩断发出一声脆响,惊动了把守的人。   “什么人?”   喝声刚落,两名身着黑色武士服,面容冷酷的人听到响动,手握着长剑从亮光处走出来。   凤兮夜和冷无心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身形一动,如幽灵似鬼魅,一手捂住两名黑衣人的嘴巴,不让他们发出声音,一手掐住那两名黑衣人的脖子用力一捏,脆生生捏碎了两名黑衣人的颈骨,两名黑衣人顿时气绝身亡。   “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进去查探的话也方便行事。”凤兮夜说。   “好。”   凤兮夜和冷无心扒下那名断气的黑衣人身上的武士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又拿过他们手中的长剑握在手中,大摇大摆地往山洞深处走去。   又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总算走到了山洞内的中心地带。   “山洞内还真是别有洞天。”看着犹如古罗马斗兽场的山洞,冷无心感叹道。   山洞内的建造很奇特,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圆柱体。在圆柱体的石壁上凿出了许多间的石室,石室总共有三层,至少可以容纳二三千人,每一层都有一条并不宽阔的石道连接着每一间石室。而在石壁上,还吊着一个没有顶,起到升降作用的铁笼子。铁笼子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将人送到每一层的石道。   “这真是巧夺天工。”看到这样的建筑,凤兮夜心底被大大地震憾了一把。   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正站在第三层一个隐藏的死角朝下看,山洞的最底层,许多的黑衣人都聚焦在那儿训练,刀剑的碰撞声回荡在山洞内。   看了一会儿,凤兮夜与冷无心正准备退出,底层的石门突然打开,一神秘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上也蒙着一块黑色面巾从石门内走出。   随着那人的道来,底层的人停止了训练,单膝跪下,齐齐参拜道。   “参见主公。”   “都起来吧。”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苍老,这样有特质的嗓音让人听过很容易记起。   “这是瞿谋的声音。”凤兮夜小声地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来要下去擒了那个老家伙?”冷无心眼中寒光,征询道。 ☆、150引蛇出洞(4)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离开,回去计划一下再行事。舒鴀璨璩”凤兮夜犀利的黑眸幽深如潭,扫视着底层,粗略估计一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至少在上千名以上。以二对千的这种蠢事能够避免就一定要避免。   “听你的。”   凤兮夜和冷无心沿着来路往山洞外退去。刚走了不到二米远,迎面碰到两名黑衣人。觉得冷无心和凤兮夜有些眼生,他们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声开口试探地问道。   “口号?”   凤兮夜和冷无心面色微微一变,默契地对视一眼,最后由冷无心随口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天知道你们的口号是什么?   冷无心一边说,袖中的手指已经夹起了一根冰魂针,随时准备偷袭。   同样的,凤兮夜的手已经举起,准备击晕其中一名黑衣人。   “对了,你们走吧。”   那两名黑衣人收回怀疑的视线,继续往前走。   看着走远的两名黑衣人,凤兮夜和冷无心同时松了一口气。   靠,哪个弱智想出这么个无聊的口号。   他们退出山洞,把那二具冰冷的尸体也一并带走了,坐着黑雕离开了小罗山。而那两具尸体在路上就被处理掉了。   回到大皇子府,已经是傍晚时分,残阳似血,垂挂天边,天际残红点点。   “少主,三皇子来了,在前厅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刚回府,忠叔迎了出来,禀报道。   凤氏皇族,太皇子凤兮夜,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名凤兮玥,三皇子莲妃所出,名凤兮晨,有着凤羽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我去见见兮晨,心儿,你先回房吧。”凤兮夜掉眼歉意地看着冷无心,刚才在黑雕的背上还说好,等一会一起用晚饭的,看来是要失信了。   “听说凤羽国三皇子,乃是凤羽第一美男子。夜,我也想去看一眼,看一看你的那位弟弟是否真如传言那般美得惊人?”冷无心漆黑的眼睛璀璨如辰,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不等凤兮夜答应,她迈步先往前厅走去。   好似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凤羽国第一美男子,其实她不过是想去会一会这位三皇子,试探试探是敌是友?   看着大步走去的冷无心,凤兮夜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也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前厅。   上好的百年老红木交椅上,一白衣男子,好似没有骨头般,慵懒地靠坐在交椅上。白壁无瑕的俊脸飘逸出尘,有如冷月轻辉。   他就是三皇子凤兮晨。   他的怀中抱着一只墨狐,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墨狐油光的狐狸毛。   “大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脚步声,凤兮晨懒懒地抬眸,狭长的凤目看着走进前厅的凤兮夜,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这一笑,可与日月媲美。   “你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到我的府上来做什么?”   凤兮夜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他看到冷无心自走前厅之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兮晨的脸上,他心中微微吃味,语气自然不会好。   “大哥,几年不见,我们兄弟见面不是应该高兴,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为什么臭臭的,难道你是嫉妒长得比你好看,才不高兴?”凤兮夜眨着一双清亮如泉的眸子,自恋无比地说道。   “噗嗤。”   听到这句话,冷无心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就是冷无心,我大哥心爱的女人。”凤兮晨将目光掉向冷无心,凤目微眯打量着冷无心。看到她倾城绝世的容颜,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   “不错,我就是冷无心。”   “长得不错,我喜欢你。你的容貌的确配得上我的大哥。”   凤兮晨心直口快的话刚说完,冷无心满头黑线。   然而,凤兮夜却黑着一张脸,虽然知道此喜欢不关乎情爱,可是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他不悦地瞪着凤兮晨,开始下逐客令。   “我等一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兮晨,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宫去吧,免得你的母妃担心。”   “大哥,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肚子饿得咕咕叫,你不会连一顿晚饭都舍不得请吧。”凤兮晨厚着脸皮地说。   说完,他的肚子还非常配合地叫了几声。   “走吧,去吃饭。”对于这个厚脸皮的弟弟,凤兮夜有些无奈。   三人移步走进花厅,饭桌上,摆满了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看着好像饿死鬼的凤兮晨,风卷残云般狂吃着桌上的菜,冷无心睁着双眼,感叹万分。   果然,人不可貌相。   外表长得好像下落凡尘的仙人,可是那吃相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一顿饭,三分之二都进了凤兮晨的胿子,冷无心和凤兮夜只吃了一点点。   凤兮晨非常不雅地打了一个饱嗝,令冷无心再一次感叹,这个凤羽国第一美男的称号应该改为第一吃货才恰当。   “吃得太饱了,大哥,请我去你的书房喝杯茶吧。”   书房,向来是议事的重地,此时,凤兮晨在此提出去书房喝茶,看来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那里正好一些极品大红袍,你今日有口福了。”   三人又重花厅移到了凤兮夜的书房。凤兮夜让忠叔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到我的书房来说?”   书房的门一关上,凤兮夜就开门见三地说。   “我还没有喝茶,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些极品大红袍。”   “你的极品大红袍。”   刚说完,冷无心端着一杯茶递给凤兮晨。接过茶杯低头一看,凤兮晨满头黑线,不满地抱怨。   “这哪里是极品大红袍,明明就是几片落下的红梅花瓣漂在水上面。”   “夜,告诉他,这是不是极品大红袍?”冷无心笑望着凤兮夜,眼波如秋水,潋滟动人。   凤兮夜心微微荡漾,他自然是帮着冷无心。   “这是心儿独创的冷氏极品大红袍。”随口编道。   看着站在同一战线上,一唱一喝的两人,凤兮晨感觉到,从小对他百依百顺的那个大哥,已经把这份百依百顺转移到冷无心的身上,凤兮晨的心中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从怀中扔出一块令牌,‘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以此发泄心中的闷气。 ☆、151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这块令牌可以调动沐家所有的势力,是我母妃让我转交给你的,就当报答你小时候救我那一次的恩情。舒鴀璨璩”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凤兮夜小的时候曾经在凤羽国皇宫住过一年,那一年年幼的凤兮晨被毒蛇咬了,是凤兮夜一口一口吸出毒血,才救回凤兮晨一命。   从那以后,凤兮晨就成了凤兮夜的小跟屁虫,而凤兮夜对这个黏人的弟弟自然也是极好的,直到他离开皇宫去了齐云山。   “莲贵妃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块令牌你拿回去,我不需要。”凤兮夜拒绝了,他将令牌拿起塞回了凤兮晨的手中,“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别随便示人。”   “大哥,这不但是我母妃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皇宫里面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毒蛇,当年那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想害我。凭大哥的聪明才智,心中肯定早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你收下令牌,要是能够铲除那人,也算是帮我出了气,报了仇。”凤兮晨又将令牌塞回凤兮夜手中,执意要他收下。   然而,凤兮夜死活不肯收下,一块令牌两兄弟推过来推过去,看着一旁站着的冷无心眼花,她突然大喊一声。   “停。”   凤兮夜和凤兮晨各自握着令牌的一半停下,同时转头看向冷无心。   “看着你们两人为了一块令牌推来推去,实在累得慌。既然你们都不想要那块令牌,不如……”冷无心眼中闪动着狡黠的慧芒,笑得贼兮兮地说:“不如,那块令牌就暂时就由我保管吧。”   说着,她伸手向令牌抓去。   她动作快,凤兮晨的动作更快,生怕令牌被冷无心夺走似的,抽过令牌藏入了怀中。   “虽然你是大哥心爱的女人,可是这块令牌乎沐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不能交给你保管。”凤兮晨眼中布着一丝明显的不信任。   冷无心扫了一眼凤兮晨,无所谓地耸耸肩,并没有因为他刚才所言而生气。她掉头朝着凤兮夜眨了眨眼睛,淡淡笑道:“解决了。”   令牌没有送出,凤兮晨既挫败又气愤,瞪了一眼冷无心,他揣着那块令牌气闷地回宫去了。   夜幕降临,凤兮夜和冷无心仍旧呆在书房内,两人商量了很久,月上中天,才制定出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   夜已深,冷无心回房休息去了,凤兮夜依然在书房忙碌着,一连窜的命令从书房内发出,一直忙到破晓时分,才趴在书桌上眯了一会儿眼。   天已经大亮,睡醒的冷无心梳洗了一番,打算去叫凤兮夜一起吃早饭。   刚拉开房间的门,凤兮夜已经换一身银线滚边的白袍站在门口,身后金色的朝阳笼罩着,白袍上的银线折射出耀眼的银芒,将他整个人映衬得好像天宫下凡的仙官,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着嫡美如仙的凤兮夜,冷无心心神微微一恍。   忽然,看到他泛着血丝的眼睛,一丝心疼滑过冷无心的心底,抬手抚着凤兮夜的眼,关心地说:“看看你,眼睛都红了,以后不许熬夜。”   “不熬夜,以后都听你的。我们去吃早饭吧。”凤兮夜执起冷无心抚摸着他的眼的手,轻柔地印上一吻,拉着她往花厅走去。   吃完了早饭,凤兮夜和冷无心坐着黑雕飞往小罗山。安排的人手在天一亮的时候,在忠叔的带领下,快马加鞭,直奔小罗山。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缕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大地。   坐着黑雕到达小罗山的时候,忠叔已经带人等候在小罗山顶。   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小罗山顶依旧是寒风凛冽,吹得人的脸庞生疼。   “少主,我已经让寒枫带着一批人埋伏在山脚,等着信号行事。我们现在怎么做?”忠叔看着从黑雕背上跳下来的凤兮夜,请求指示。   “在这峭壁之上,有一个很大的山洞,那是瞿谋培养死士的秘密基地的入口。你们把绳子栓在松树干上,顺着绳子从这个点滑下,便可到达山洞入口。”凤兮夜边说边走到悬崖边上,昨日他与冷无心从山洞内出来的时候,为了能够更准确地找到山洞入口,他们在悬崖边上做了一个记号。   “是,少主。”   忠叔指挥着众人去找一棵粗壮的松树系绳子。   凤兮夜和冷无心再一次跳上黑雕的背,朝着山洞入口飞去。   “心儿,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你把解药吞下。”山洞入口,凤兮夜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冷无心。   “夜,你打算下毒。”冷无心接过药丸,吞下后问道。   “我现在只能够调派出五百人手,可是山洞内瞿谋培养的死士至少有近千名。敌强我弱,下毒虽然有一点卑鄙,可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这也是一种制胜的手段。话说回来,这十香软筋散并不会要人性命,只会让那些人全身无力而以。”凤兮夜点头说道。   “我赞同你的做法,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好人,下毒对付敌人的这种事情,我也常常做。”冷无心笑着说。   两人边说边朝着山洞内走去,刚出几米远,远远地就看到山洞内明显多了很多哨兵。   “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守卫变多了,不会是我们的计划走露了风声?”冷无心凝着眉,眼中浮现出疑惑。   “应该不会,可能是我们昨天杀了两名死士,他们发现少了人,才会如此的。”   对于自己的手下,那都是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凤兮夜对他们还是信任的。   “希望是你说的那样。”   冷无心此时贴在山洞石壁的顶上,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个背光的死角处,她目测了一下前方,有二十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要想在一招之内秒杀全部的人,有些困难。除非她使用‘幻影分身术’。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同样紧贴着石壁顶端的凤兮夜低低的声音送入耳中。   “心儿,前面二十人,左边十人归我,右边的十人归你。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灭掉那些死士?” ☆、152要你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   “那你输定了。舒鴀璨璩”   冷无心清亮的眸子流转着慧波,她一只手抓住山洞的洞顶,固定住自己,不让自己掉下来。另一只手,手指尖夹杂着三根冰魂针。看准备目标,手指一动,只见三道银芒闪过,三根银针脱手射出。   前方几米开外,三名死士眉心一点血珠冒出,连‘救命’都来不及呼喊,睁着双眼倒下。   紧接着,又是三根银针快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冷无心瞬间又解决了三人。   她从石洞的洞顶跳下,意念一动,紫芒幻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她周身迸发出森冷的杀气,诡异的身形一动,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剩下的四名死士面前,紫芒划过,犀利而决绝。   四名死士脖子上被划开一条血线,他们应声而倒,一地血色。   凤兮夜也不甘示弱,他更加干脆,更加血腥。他召唤出梵日金刀,直接使出他的绝技‘升龙十八斩’。   十八道金芒划过,剩下的十名死士仿佛看到了十八条金龙钻入体内。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就被自己看到的幻像给肢解了。浓郁的血腥味在山洞内弥散开来。   “夜,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对上那句话,外表越是温和的人,杀起人来越是不眨眼。”看着一地的血腥,冷无心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恶心,眼中反而透射着兴奋的光芒。她十分好心情地调侃着凤兮夜。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下手当然要狠一点。”凤兮夜勾着唇淡笑着,他的笑容中多了一抹嗜血的味道。   收起梵日金刀,凤兮夜和冷无心继续往前走。走到三层的石屋前,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凤兮夜从怀中掏出一大包用纸包起来的药粉,将药粉洒出。   过了一会儿,淡淡的清香在这个秘密基地内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底层,训练的死士们闻到这股味道并没有起疑,可能是他们太过自信,这么隐密的地方无人能够找到,也无人能够闯入。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正在训练的死士们突然一个个手脚发软的倒在地上,有些死士们甚至像叠罗汉似的倒在一起,堆起一座小小的山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负责训练的瞿成,他倒在底层的台阶边上,虽然全身无力,可是说话还是不成问题。   “这,这好像是十香软筋软的香味?”倒在瞿成身边的一男子,他的穿着与那些死士不一样,大家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唯独他一人穿着一身灰衫,特别的醒目,引人注意。   隐藏在三层石屋外的凤兮夜和冷无心自然也注意到了此人。   “那人是谁,居然一下子就闻出了是十香软筋软?”冷无心寒目如潭,望着底层东倒西歪的死士们,她的手指着那名醒目的灰衫男子,问道。   此时的她与凤兮夜贴得非常的近,两人的脸几首挨到了一起。阵阵幽香不断地飘入鼻端,凤兮夜心神一阵荡漾,压根没有注意听冷无心的话。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的冷无心纳闷地转过头,非常近的距离,她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温热贴上了凤兮夜的脸颊。   怔愣了半秒钟,冷无心头稍稍后仰,拉开距离,两人都冷静下来。   “夜,那名穿灰衫的男子是谁?”再一次重复地问。   “是瞿谋手下的得力助手之一,此人名瞿天水,医术高超,最擅长的就是炼制提升功力的丹药。”凤兮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他眯着眼睛朝下望去,目光锁定着底层的那名灰衫中年男子,将忠叔收集到的消息说出。   “医术高超,不好,他的身上似乎有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冷无心眯起的眼眸看到底层的瞿天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他拿着白瓷瓶的手费力地抬到嘴边,头低下想用牙齿咬开瓷瓶上木塞。   “不能让他把瓶塞扯开,不然这十香软筋软就白下了。”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提起内力,她的人好像一只鸿燕朝着底层飞去。   中了十香软筋软的瞿天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的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情,在他即将成功拔开瓶塞的时候,忽然,只见眼前一道紫芒闪过,眨眼间,手中的瓷瓶不翼而飞。   瞿天水气愤地抬眸,看到一身蓝衣的冷无心,笑容邪气的她站在满地黑衣死士的中间,好像一朵开在暗夜下魅惑妖娆的蓝色妖姬,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瞿天水微微恍神,当他看到冷无心手中的白瓷瓶,脸上的神情刹那间变得狰狞,表情凶狠地说。   “十香软筋散是你洒的。”绵软无力的声音听在耳中,没有丝毫的威慑感。   “不错,是我洒的。”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冷无心脸上的笑容愈加的魅惑,好像一朵美丽的毒花,迷惑人的同时也能够取人性命。   下一秒,冷无心手腕上的小雪儿飞出,一口咬在了瞿天水的脖子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与瞿家做对?”躺在一旁的瞿成亲眼看着瞿天水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他幽暗的眼底布满了滔天的恨意,冷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就绝对活不过五更。”冷无心腕间幻化成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冰冷的刀刃在瞿成的脖子上来回轻轻地刮着,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割断他的颈动脉。   接近死亡的感觉让瞿成这个见惯生死的人,脚底也忍不住窜起阵阵寒意,可是眼中的傲气却不减半分。   “要杀便杀,给个痛快。”   “痛快地死去多不好玩,要慢慢地玩才有趣。”冷无心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她手掌翻转,紫芒随空一划,离瞿成最近的一名黑衣死士的一条胳膊被斩下。   “啊!”   凄惨至极的惨叫在秘密基地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告诉我,黑龙潭十七怪剩下的十怪在不在这里?”   紫芒锋利的刀尖滴着鲜血,冷无心将鲜血往瞿成的身上擦拭干净,冷冷地问道。 ☆、153斩草要除根   “我不知道。舒鴀璨璩”瞿成硬气地说。   “有骨气,我很欣赏。就是不知道你等一会还会不会像此刻这般有骨气?”冷无心嗜血的笑声在空中荡开。她手中的匕首一划,“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耳畔响起。   刚才那名黑衣死士的一只耳朵被切了下来。冷无心还非常邪恶地将那只耳朵用匕首挑起,挑到瞿成的左眼处,盖住他的左眼。鲜血滴入他的左眼,再顺着眼角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   虽然削掉了别人的耳朵,可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瞿成却感觉比削掉自己的耳朵还恐怖。看着冷无心残忍的笑容,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有着漂亮面孔的恶魔。   “说,剩下的黑龙潭八怪在不在这里?”冷无心手中匕首非常邪恶在瞿成腹部以下的某个部位画着圈圈,只要瞿成再咬紧牙关不松口,绝对会让他临死之前变成太监。   “我说,我说,他们只有在接任何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基地内。”瞿成哆嗦着身子,面对恶魔一般的冷无心,眼底布满了恐惧。   “那他们平时在哪里?”继续逼问。   “瞿,瞿府。他们武功高强,如今是瞿相大人的贴身护卫。”瞿成吓得声音都变得结巴。   “算你识相,本姑娘就大发善心,给你一个痛快。”冷无心手腕一抖,放出小雪儿。尖尖的毒牙刺入瞿成的脖子,片刻之后,瞿成好似抽风一般抽搐几下就断了气。   随后,冷无心又逼问了其中一名的黑衣死士,打开了底层的机关,石门打开,埋伏在山脚下的寒带领着一批侍卫杀了进来。   与此同时,忠叔也带着人从山洞入口杀入了秘密基地。中了十香软筋散的黑衣死士们毫无反抗之力,就命丧侍卫们刀下。   其中还一小部分中毒很轻的黑衣死士在药性解除之后,拿起武器拼死抵抗。   刀光剑影,血腥冲天。   冷无心也加入了撕杀,她手握匕首,满身杀气地穿梭在黑衣死士中,手起刀落间,每一道紫芒划开,必有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而凤兮夜手提梵日金刀,一刀挥出,必有一片血花在他身边绽放。   杀戮呈一面倒的形势持续着。   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秘密基地内尸体满地,血流成河。   “少主,都解决了,一个活口没有留下。”忠叔脸上溅着几朵血花,手中的剑尖还滴着鲜血,走到凤兮夜的面前禀告道。   凤兮夜赞赏地点了点头,冷冷道:“留下几人,一把火烧了这里,其余人撤走。”   “是。”   忠叔拱了拱手,离开,去安排收尾的事情。   “夜,剩下的黑龙潭八怪一直跟随在瞿谋身侧,我们现在立刻回城吧。”刚才冷无心逼问的时候,凤兮夜去山洞口接应忠叔他们,并没有看到她手段残忍逼问的那一幕。   “好。斩草要除根,我们现在就去。”   对于黑龙潭十七怪,凤兮夜既恨又带着一份感激。若是没有当年他们的追杀事件,又怎么会让他与心儿相遇,到最后的相爱,认定对方。   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忠叔处理,凤兮夜和冷无心坐着黑雕直接飞向瞿府,在瞿谋所住的院子上空盘旋。   瞿谋的书房,烛火通明。   几道身影倒映在糊了明纸的窗户上,想必正在书房内议事。   凤兮夜和冷无心刚从黑雕的背上跳下,站在书房的院子里,周围八道身影从阴暗处跳出,各自的手中拿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其中有一人甚为面熟,就是黑龙潭十七怪中的排行第六的黑老六。   “大胆贼人,敢夜闯瞿相大人的府邸,给我拿下。”开口是黑老大,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弯弯曲曲的蛇形长剑。   因为凤兮夜甚少在凤羽国露面,所以黑老大才没有认出他。可是黑老六却认出了凤兮夜。   “老大,他就是凤羽国大皇子,凤兮夜。当年在天澜国,二哥他们就是为了追杀他,才被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妖婆给杀死。”黑老六凑到黑老大的身边,小声地说。   得知对面的人正是他们的仇人,黑老大眼中的杀意愈加的浓烈,他手中的长剑一挥,肃杀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老二、老三他们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死。今日我们就给死去的九个兄弟们报仇。”黑老大悲愤地说。   说完,他也不再废话,手中的长蛇剑一挥,率先朝着凤兮夜和冷无心攻去。   “夜,老规矩,一人解决一半。”冷无心挑了挑眉,双眼一凛,无形而森冷的杀气迸射出来。   “好。”凤兮夜点头。   看着攻过来的黑老大,冷无心冷酷的唇角勾勒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她薄唇微动,绝决的声音好似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刮过。   “我的绝技冰封千里一直没有在人前用过,今日就用你来试试手。”   冷无心说完,内力一提,她的双掌之间冒出森森寒气,周围的气温更加的低了。   只见她一掌打向黑老大,危险逼近,黑老大很想避开,可是冰冷刺骨的寒气令他的行动变得缓慢,四肢在这股寒气的笼罩下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死亡逼近,体内的血液仿佛停止的流动。在他的心脏也停止跳动的那一秒钟,他整个人保持着举剑的姿势被冰封住了。   不是黑老大太弱,而是冷无心太强,才会让他如此的不堪一击。   解决了黑老大,冷无心冒着寒气的手掌逼近黑老六,冷冷的声音好像催命阎罗的吟唱,令人胆颤心惊。   “黑老六,当年澜城北郊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边说,掌力一边打向黑老六。   冰封千里的绝技不但可以冰封人体,还可以冰封河面。只不过,冰封河面损耗太大,可是冰封人体却是小菜一谍。   “你,你就是当年杀死二哥他们的那个白发老妖……”黑老六手指颤颤地指着冷无心,恍然大悟,他们真正的仇人就是眼前这个美若天仙,却出手狠辣的女人。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黑老六和黑老大一样,保持着伸指的动作,成了冷冻冰人。 ☆、154不雅的绝招   乌云蔽月,大地一片漆黑。舒鴀璨璩   在冷无心又利落地收拾完另外两名黑龙潭二怪的时候,凤兮夜下手也是无比的狠辣。   手中的梵日金刀挥得虎虎生挥,带着力避华山的霸道气势,手起刀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效率的升龙十八斩,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另外四名黑龙潭四怪。   书房外,又恢复了寂静。   四具无头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处还汩汩地冒着鲜血,一地的血腥。   四具冰冻住的尸体则保持着搞笑的姿势,直挺挺地竖在院子里。   书房里,瞿谋与几位密谋的同僚早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打斗声。在打斗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瞿谋就带着几人躲进了书房的密道。   “书房里这么安静,瞿谋和那几人不会从密道逃走了吧。”看着书房内烛火仍旧摇曳着,窗户上的合影却已经消失,冷无心拧眉猜测道。   “他们逃不掉的,在出发去小罗山的时候,我就留下一部分人注意着瞿府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他们会放出信号的。”暗夜下,凤兮夜眼睛璀若寒星,黝黑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你倒是计划周全,我们进书房去看看。”   冷无心走到书房门外,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踹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摇曳着烛火在风中挣扎着。   “没人。”扫视了一圈,冷无心走到书案的那把太师椅上坐下,皱着眉头说道。   刚坐下,她的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无意中发现这张太师椅的扶手居然是活动的。她试着转动了一下扶手,书房内靠墙的书架竟然朝着两边移开,留出一条三尺来宽的密道。   密道入口处有一条石阶向着地下延伸。   “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瞿谋那只老狐狸就躲要下边。”看着黑漆漆的密道,冷无心说。   “走吧。”在冷无心说完后,凤兮夜拿过桌上的烛台,率先走近了密道。   微弱的烛光照在漆黑的密道内,密道内刹那间明亮起来。   冷无心跟在凤兮夜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石阶而下,一路往前探。七拐八弯之后,终于来到的一间石室前。   远远地,就听到几人的议论声传出。   “瞿相,你说刚才闯入你书房院子的人,会不会大皇子的人?”一官员眼中布着担忧,问道。   “是又如何?凤兮夜那个小子才回凤羽国不久,他能有多少势力。你放心吧,我已经传令给瞿成,让他今晚带着人行动,只要宫里边得手了,到时候我就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城外的虎字营。你们也知道,太子素来没有主见,到那时,整个凤羽国的天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瞿谋脸上笑意盈盈,沉浸在他自认为周密的计划中,他还不知道瞿成与那些精心培养的死士们,都已经去了阎罗殿。   “瞿相,只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凤兮夜笑容满面地走出,站在瞿谋与其它几位官员的面前。   几人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惊。   “大,大皇子,你,你怎么在这里?”其中一官员结巴地说。   “我要是不出现,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敢把脑筋动到我父皇的头上,敢与瞿谋这个老贼密谋造反。”凤兮夜脸上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眼神森冷寒戾,慑人无比,声音如刺骨的寒冷在密室内刮起。   “大皇子恕罪,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被瞿相逼迫,迫不得已被迫参与密谋之事。”   密谋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几名官员倒是默契十足,看到凤兮夜出现之后,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不如主动求饶,也许还能够保住家人的性命。他们几人齐齐跪下,非常有默契就将瞿谋推出。   “你们,你们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我瞿谋真是看错你们了。”瞿谋气得一张老脸铁青,胸膛居然起伏,手指颤颤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气愤地骂道。   看着他们狗咬狗,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好戏,也不急着收拾他们。   等到几人与瞿谋相互对骂,骂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再也骂不出来的时候,凤兮夜才慢悠悠地开口。   “瞿谋,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你在小罗山的那上千死士,在半日前已经被我消灭得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至少你口中所说的瞿成,此时只怕早已经被烈火烧得只剩下几根白骨。”凤兮夜笑眯眯地说着。   听到此话,看着凤兮夜脸上那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瞿谋怒气攻心,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可是那微微一动的眼皮子,却说明瞿谋是装昏。   “你们谁把瞿谋弄醒,大皇子可保你们家人不死。”冷无心挑着眉说。   几名官员并没有动,都抬着眼瞅着凤兮夜。   “你们没有听到冷姑娘的话,只要谁把瞿谋弄醒,本王保证可饶过你们的家人,不追究他们的罪名。”   得到凤兮夜保证,几名官员争先恐后朝着瞿谋的身上扑过去,一个一个轮着掐着他的人中穴,可是瞿谋紧闭着眼睛死活不睁开,打算装死到底。   “我听说,只要用力拍打人的脸庞最容易让昏迷的人醒过来。”玩心大起的冷无心笑得跟一只狡猾的狐狸。   接着,寂静的密室内只听见挥掌煽脸的‘啪啪’声。   一下比一下响亮,不绝于耳。   瞿谋的脸都肿成了馒头,血丝从嘴中溢出,那老东西依然紧闭着眼睛死撑着咬牙不睁开。   煽巴掌的声音还在继续,冷无心突然出声喊道。   “停。”   几名官员住手,齐齐看向冷无心。他们可是看出来了,大皇子对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姑娘可是言听计从。   “脸都煽得惨不忍睹了,都还没有把瞿相弄醒。本姑娘就是有心求大皇子放过你们的家人,也是无能为力,你们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冷无心摊摊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样。   “我有一个绝招,保证能让瞿相醒过来,只是这方法有一点儿不雅。”一名官员跪前一步说道。   “试试吧。” ☆、155到手了   “还请大皇子和这位姑娘稍稍后退一点。舒咣玒児”那名开口的官员恭敬地说。   “不必了,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凤兮夜面无表情地说。   那名官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见他坐在地上,动作缓慢地开始脱靴。   看到这个动作,冷无心和凤兮夜自然想到了什么?二人身形一动,赶紧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几人别玩什么花样?   “臭,臭死了。”   那官员脱完靴子之后,一股脚臭味在密室内弥散开来,其余几人皱着眉,捂着鼻子和嘴抱怨不已。   只见那官员脱下足袋,一手捂着鼻子和嘴,一手拎起足袋的边缘,放在瞿谋的鼻孔之上。   一直装昏的瞿谋起先屏住呼吸,直到后来,肺部的空气用完之后,不得已张开眼睛大口呼吸,这一吸,差一点没有把他熏晕过去。   几米正外的凤兮夜和冷无心远远地看着,可是臭气仍然飘了过来。冷无心皱着眉,捂着鼻子和嘴,用手拐碰了碰凤兮夜。   凤兮夜了然地对她微微一笑,开口喊道:“够了,你们把瞿谋押出密室。”   那官员赶紧穿上足袋与靴子。几人押着瞿谋跟在凤兮夜与冷无心的身后出了密室。   回到书房,凤兮夜走到院子里放出信号,不到片刻,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瞿谋的书房院中。   在凤兮夜的一番吩咐之下,书房院中的那八具尸体眨眼间消失不见。而瞿谋也被凤兮夜的人带走,关押了起来。至于那几名官员,凤兮夜给了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收集瞿谋谋反的证据。当然,他肯定会派人盯着那几名官员,若有一丝反心,格杀无论。   城外的虎字营,瞿谋的人已经被凤兮夜派去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解决了,又动作迅速地换上了他自己的人坐镇虎字营。   三日之后,凤羽帝的身体经过花无邪的诊治与精尽调理,他已经能够下床短时间处理政事。   当看到龙案上凤兮夜收集的瞿谋贪脏枉法,谋反的证据之后,凤羽帝龙颜大怒,当场下旨,将瞿谋打入天牢。瞿氏一族不论男女也一并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而那几名同谋的官员,经过凤兮夜的求情,又看在他们将功补过的份上,其人连同家人统统贬为庶人,没收其家产,赶出羽城,三代永世不能入朝为官。   皇后瞿氏也在同一天被削去皇后名份,打入冷宫。太子凤兮玥被废,幽禁府中。   三日后,天牢内又传来瞿谋自杀身亡的消息。这自杀自然是人为。   瞿氏一族的其它人,直系男子成年者一并论斩,年幼者与旁系男子充军塞外苦寒之地。女子则送入青楼,终身为妓。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眨眼间又是半个月的时间已过,凤羽帝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他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坐在龙案前。   凤兮夜手捧着当初凤羽帝交给他的锦盒站在下边。   “父皇,这是你当初交给我锦盒,如今瞿氏一族已经铲除,再也翻不起风浪,这锦盒还是物归原主吧。”   “如今瞿氏一族已除,天下太平,这个锦盒暂时还是放在你那儿保管吧。”凤羽帝执意不肯收回锦盒,转移话题道:“夜儿,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等父皇病一好,你就与冷姑娘大婚。父皇年事已高,也想抱皇孙,等一会,父皇就下旨,让礼部着手准备你大婚的一切事宜。你想要什么大婚礼物,说出来,只要父皇能够办得到,一定给你办到?”   “父皇若是真心想要送我大婚礼物,不如就把你珍藏的那块和氏壁残片送给我吧。”凤兮夜到是半分不客气,直接开口要。   “天下间,总共有四块和氏壁残片,需四块残片集齐,才能够得到和氏壁残片的秘密。你现在开口问我要此物,难道说你已经集齐了四块和氏壁残片?”凤羽帝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盯着凤兮夜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有。”   凤兮夜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声音亦是轻轻淡淡,看不出丝毫的心思。盯了半天,盯着两眼发酸,凤羽帝收回目光,他大失所望的同时又感到欣慰不已,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面不改色,一派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其心思,这才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   凤羽帝用他那赞赏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站着的凤兮夜,他抬头,掉眼看向站在身后的太监总管张海,也是打小就侍候他的人,吩咐了几句。   张海点头领命,走出了御书房,等了一会儿,张海手中抱着一个锦盒,又走进了御书房,躬身站在一旁。   “夜儿,这个锦盒内放着的就是你要的和氏壁残片,拿去吧。”丢了一个眼神给张海,张海上前,捧着锦盒恭敬地递到了凤兮夜的面前。   “多谢父皇。”凤兮夜接过锦盒,谢了一声,就告安退出了御书房,出宫去了。而先前凤羽帝交给他保管的那个锦盒,他并没有带走,在离开前,提起内力一抛,那个装着重要东西的锦盒不偏不倚地稳落在龙案上。   大皇子府。   凤兮夜手捧着锦盒,眉梢眼角含笑走进了凤鸣楼。   “心儿,到手了。”轻快地脚步刚一走进房间,凤兮夜笑容灿烂地说道。   “什么到手了?”   冷无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命人到院子里摘了几株梅花,实在无趣的她正坐在桌边,手拿着剪刀修剪着梅枝。她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容带笑的凤兮夜,出去的时候他也是手捧锦盒,现在回府了还是手捧着锦盒,到也没有太过注意凤兮夜手中的锦盒有什么不一样。   “父皇刚才将和氏壁残片赐给我了。”凤兮夜举起手中的锦盒,得意地晃了晃。   “真的吗?快拿过来给我看看。”冷无心将手中的剪刀随手一丢,她站起身立刻跑到凤兮夜的身边,从他手中夺过锦盒,迫不急待地打开锦盒,一块扇形的玉片静静地躺在锦盒内,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冷无心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瞬间幻化成一块紫晶石,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着那块紫晶石放在玉片上一照,火焰图腾清晰地显现出来。 ☆、156风迷了眼睛   “是真的,是真的。舒咣玒児娘,我终于集齐了四块和氏壁残片,终于有希望救你脱离苦海。”冷无心眼眶湿润,激动不已的她喜极而泣。她用她那颤抖的手握紧着那后一块和氏壁残片,紧紧地贴在胸前,脑海中浮现这一路,为了寻找和氏壁残片的点点滴滴,眼泪无声地滑落。   “心儿,我们还是快点把四块和氏壁残片拼在一起,看一看到底会出现什么?”凤兮夜抬起手,擦拭掉冷无心眼角滑出的泪水,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   “对,对,瞧我都高兴糊涂了。”   收住眼泪,冷无心吸了吸鼻子,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她走到柜子边上,取出另外三块用软布包裹着和氏壁残片摆放在桌上。   而凤兮夜则走到门边,关上了房间的门后,又走回桌边。   只见冷无心将四块和氏壁残片拼凑在一起,他们俩屏息静气,盯着桌面。   拼在一起的和氏壁残片慢慢地合拢再合拢,到了最后竟然合四为一,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和氏壁。   两个人继续等候着奇迹发生,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夜哥哥,冷姐姐,今日难看天气好,我与流风哥哥来找你们一块儿出去玩。”南宫百合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她从南宫流风口中得知,等到凤羽帝病好,凤兮夜就会与冷无心大婚。几年苦等,她又岂会甘心放弃,便拉着南宫流风一块儿过来的凤鸣楼,想给自己最后创造一点儿机会。   听到敲门声,冷无心赶紧将和氏壁收起,放入柜子里。刚收好,走到门边的凤兮夜已经拉开了房门,南宫百合和南宫流风进来。   “小心心,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是不是夜欺负了你,要不要我替你揍他?”进来之后,南宫流风眼尖地发现冷无心刚哭过,一副关心地口吻地调侃道。他自然知道,凤兮夜对冷无心那可是捧在手中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是绝对不可欺负她的。   “不是,我是被风迷了眼睛。”冷无心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   “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还能够刮大风,刮到把冷姐姐的眼睛都给迷了,真是奇了怪。”南宫百合心情好地弯起了唇角。她是认定,凤兮夜与冷无心闹了别扭,才气哭了冷无心,这样,自己不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冷无心尴尬不已,暗恼自己怎么一下子笨得连谎话都不会编了。   “不是要出去玩,你们想好去哪里没有?”凤兮夜及时地开口,化解了冷无心的尴尬。   “听说云龙寺后山的梅花都开了,不如我们去云龙寺赏梅吧。”南宫百合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云龙寺挺远的,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二三日的时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凤兮夜垂着眸沉吟了片刻,反对道。他还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筹备一下大婚事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玩上面。   南宫百合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水灵的大眼睛瞅着南宫流风,一副玄泣欲哭的模样惹得南宫流风心头一软,掉眼看向凤兮夜,劝道:“夜,你就别推三阻四的。自从你与小心心回到凤羽国,你都没有带她出去好好玩过,难得这几日天气好,你又有空,就去云龙寺玩二日赏赏梅吧。”   见凤兮夜还有些犹豫不定,南宫流风的眼睛扫到冷无心桌上插着的梅花,再接再厉继续劝道:“女孩子都爱赏花,你看看,小心心的房间中还插着梅花,可见她也是喜爱梅花之人。”   “心儿,你想去吗?”   听了南宫流风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话,凤兮夜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掉眼温柔地看向冷无心,柔声问道。   “我无所谓。”冷无心淡淡地回答。梅花,孤高清洁,坚韧不拔,她自然是喜爱的。   “那我去安排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凤兮夜就走了出去。   “等到了云经寺天都黑了,可能要住上一晚,我也去收拾一下。”南宫百合也跟着走出了凤鸣楼。   幽香淡淡的房间内只剩下南宫流风和冷无心。   “你的那个宝贝堂妹都走了,你还不走。”   前一刻对着凤兮夜还柔和的脸庞,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张冷脸,冷漠的目光看着南宫流风,开始下逐客令。   “走,我立刻就走。”对着冷无心那张冷冰冰的寒霜脸和寒剑般的冷眸,南宫流风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留下。他嘿嘿笑了笑,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南宫流风一离开,冷无心立刻栓上了房间的门,从柜子里拿出那块合并成整块的和氏壁来看。   摆放在桌面上的和氏壁残片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半空中诡异而清晰地浮现出一幅地图。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冷无心的眉头拧了拧,喃喃自语了一句。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纳闷归纳闷,她还是十分用心地记下地图。刚记完,凤兮夜温润的声音宛若一道春风送入房间。   “心儿,可以出发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来。”冷无心应了声,又将和氏壁仔细地包好,收入柜子里。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凤兮夜一袭白衣罩身,领口与袖口处镶着墨狐毛,清雅中透着几分潇洒。他的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风姿卓绝的站在门边,身后是灿烂的金光,冷无心看得心微微恍神。   真是个妖孽,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走吧。”   看着冷无心眼中流露出片刻的痴迷,凤兮夜微微得意。他伸手拉过冷无心柔软的手,温柔的声音比天上的冬阳洒下的阳光还要温暖上几分。   两人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冷无心一身蓝裙,白狐狸毛滚边,与凤兮夜走在一起,好像一对神仙眷侣。   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南宫百合与南宫流风已经先到了。看着那两人手牵着手,亲密地走来,南宫百合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了,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浅笑盈盈,看不出丝毫。   阳光融融,照射着大地。   一路上,凤兮夜与冷无心乘坐一辆马车,而南宫流风和南宫百合乘坐一辆马车。   这些,都是凤兮夜特意命人安排的。他只想与冷无心享受着甜蜜的美好时光,不希望旁边坐着两个碍眼的家伙。 ☆、157夜哥哥,你是我的   白日的光线淡尽,轻云飘飞,日色渐晚。舒咣玒児   坐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天,终于到达了建在半山腰的云龙寺。   每年的这个时节,后山的梅花一开,云龙寺都会来许多赏梅的游人骚客。   凤兮夜一行人衣着华贵,便服出游,云龙寺的僧人们也只当他们是富贵人家的游客。看到他们出手阔绰,添了一大笔的香油钱,寺内住持云慧大师亲自下令,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禅院,刚好四间房,一人一间。   在寺内用了斋饭后,夜幕已经降临。   今夜无月无星,大地一片漆黑。四人早早就睡下了,打算明日再去后山赏梅。而那些随从们,凤兮夜让他们赶着马车到山脚下镇子里去休息,过二日再上山来接他们。   一夜好睡到天明,清晨的云龙寺,笼罩着云雾犹如仙境。   早早地用了早饭,四人便往后山走去。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后山的梅林。   满山遍野的梅花一眼望去,如海荡漾,似雪满地,真是美极了。   在后山呆了大半日,只到四人都饥肠辘辘,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寺内,正好是晚饭时间,用了斋饭后,天都已经黑了。   禅房里,檀香袅袅。   “心儿,走了一日累了吧,我帮你揉揉脚。”   冷无心坐在床上,凤兮夜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前,脱去冷无心脚上的鹿皮靴子,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指尖力度适中地帮她按摩着脚底的穴位。   “嗯,夜,你真好。”冷无心舒服地轻吟了一声,满目柔情地望着低着头专注替她按摩脚底的人,她的脸挂着醉人甜蜜的笑容,心柔软一片。   此生,得他如此相待,足矣。   这时,敲门声响起,凤兮夜赶紧拿起地上的鹿皮靴子给冷无心穿上。他起来去开门,他最不想看到的二人站在门外。   月光倾洒,南宫百合一身雪衣飘逸出尘,今晚的她特意化了一点淡淡的妆容,比之平时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南宫流风一身红衣,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比院子里头凌霜而开了红梅还要艳上三分。   “今日在后山赏了一天的梅,你们两人不累吗?还跑过来敲门。”凤兮夜面色不悦地说,烦他们打扰了他与心儿的独处。   “这不是无聊,百合弄了两坛子好酒,正好过来找你们俩一起喝。”南宫流风一边笑着说,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将提在手中的两坛美酒摆在屋里的方桌上,手中拿着的四个碗也一一摆在桌上。   南宫百合随后也走近了房间,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纸包,走到桌边打开,纸包是一些花生米和几块入味烤熟的干牛肉。   “夜,你也别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过来坐吧。这两坛美酒可是云龙寺中云平大师的三十年珍藏,是百合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南宫流风一边说,一边掀开酒坛的盖子。醉人的酒香中夹杂着清幽的梅香在房间中散开。   “真香,这三十年的梅花醉真不错。”南宫流风深深地嗅了一下,满脸沉醉地说。   “光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好酒。夜,我们也坐下来尝一口吧。”醉人的酒香从鼻端飘过,勾起了冷无心肚子里的馋虫。她拽着凤兮夜坐到桌边。   四人都落座之后,南宫流风举起酒坛给每人倒了一杯。   “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南宫流风举杯爽朗地说。   三人也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凤兮夜和冷无心仰着头,一口干尽碗中香醇的美酒。南宫百合端着碗,嘴唇稍稍碰了碰美酒,又放下了碗。   “这酒真不错,辛辣中又带着一丝甘甜,很是爽口。”冷无心放下碗,赞美道。   “百合,你怎么不喝?”南宫流风拿起酒坛再一次倒酒的时候,发现南宫百合碗中的酒半滴都没有少。   “我不擅饮酒,担心自己喝醉了失态。”南宫百合垂着头,低低地说。她闪烁的眼眸中布着一抹心虚。   “这三十年的梅花醉可是你弄来的,你不喝那怎么成。既然你怕醉酒失态,那就少喝一点。”南宫流风对这个堂妹还是挺体贴的。   都这样说了,南宫百合也不好在推辞,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她无可奈何地举起酒杯,一碗酒喝下了一半。   四人又举起碗干了一杯,凤兮夜、冷无心和南宫流风自然是喝了一个底朝天,南宫百合只浅浅地抿了一口。   美酒醉人,两坛酒绝大部分都进了凤兮夜、冷无心和南宫流风三人的肚子里。其中属于南宫流风喝得最多。而南宫百合除了开始喝的那半碗酒,其余时候也不过是让美酒润润她的唇。   “这梅花醉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连我这个酒量过人的人喝下后,都觉得浑身发热,头还有一点儿晕。不行了,我要回房睡觉去了。”南宫流风氤氲的桃花眼更加的迷离,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走回自己的房间。   趴在桌上的凤兮夜俊美的脸庞好像发热一般,通红通红的。冷无心此刻也是飘飘然,晕乎乎,脸颊染上红晕,好似醉人的曼陀罗,妖娆妩媚。   “冷姐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   房间里,就属南宫百合最清醒,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喝多少酒。   那两坛子梅花醉已经被她下了少量的迷药和一种烈性的催情药。   她站起来,假装好心地扶着冷无心往门外走去。只不过,她是扶着冷无心送进了南宫流风的房间,而不是冷无心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南宫流风因为身体不断升高的热度,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底裤,摊开手脚躺在床上。   南宫百合把冷无心扔在床上,就离开了房间。   “冷无心,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好歹,非要抢走我的夜哥哥。不过,让你失身与流风哥哥,也不算委屈你。要是将来你当了丹木国太子妃,说不定你还要感激我。”南宫百合唇角勾起,站在南宫流风的房间外,她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阴毒的暗芒。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寒气吹过,南宫百合打了一个冷颤,便迈着步子往凤兮夜的房间快步走去。   “夜哥哥,我来了,你是我的。” ☆、158提前洞房   房间里,凤兮夜脸庞染上两朵红云,浑身难受滚烫,好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人,缺水,口干舌燥。舒咣玒児   此时,他不停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精壮的胸膛露出一大片。   南宫百合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诱~人的画面。   “夜哥哥,我帮你。”   看着催情药发作的凤兮夜,南宫百合窃喜不已。她褪下自己的外衣,只留下一件单薄的肚兜罩在胸前,胸前的美好景致若隐若现。她扭动着腰肢走过去,一只手勾着凤兮夜的脖子,另一只柔软的手臂抬起,慢慢地抚上凤兮夜白皙如瓷的肌肤。   “哼!”   突如其来的冰凉的触感令凤兮夜舒服地低哼一声,他甚至主动往胸前的那个娇柔的身体贴过去。   这一动作令南宫百合更加的欢喜,她的手更加放肆地游走在凤兮夜的胸前,妩媚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夜哥哥,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让我留在你的王府,替你打理王府的一切事情。”   南宫百合边说边踮起脚,她润泽的红唇贴上了凤兮夜发烫的唇瓣,湿滑的灵舌灵巧地轻轻勾画着他的唇瓣。   唇上的触感虽然美妙,可是感觉却不对。鼻尖充斥着是淡淡的百合香,而并非梅香,早已经深入骨髓的梅香。   凤兮夜一个激灵,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的感觉令他前一刻还空白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迷离氤氲的眼神刹那间也变得清明。   “南宫百合,怎么是你?”凤兮夜双目布满怒气,压抑着体内不断翻滚的强烈欲~望,声音冷冽之极,可是吐出来的气息却是滚烫的。   “当然是我。夜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人。”南宫百合大胆表白,她娇柔的身体又朝着凤兮夜靠过去。   “滚!”凤兮夜大声喝道。处子的清香钻入鼻孔,他的身体好像火烧一般,可是人不对,克制着体内一波一波涌入下腹的热浪,一掌打出。   被拍飞的南宫百合好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禅房的墙壁上,又重重地摔落下来,嘴角一丝鲜红溢出。   看着欲~huo~焚~身的凤兮夜,宁愿忍着也不愿意要她。南宫百合眼中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恨意。   “夜哥哥,你可以不要我。可是你永远也得不到冷姐姐,喝了放着烈性催情药的美酒,她与流风哥哥现在只怕是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哈哈哈。”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只要一想南宫百合口中的话成为事实,凤兮夜难以接受,他的眼中布满了痛楚。   躺在墙角的南宫百合抬手抹去嘴着血丝,看着痛不欲生的凤兮夜,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   南宫流风的房间。   冷无心被南宫百合丢到床上后,她的身体滚烫滚烫的,不过比一旁光裸着上身的南宫流风还是要低几度。   一来,男子的体温本来就比女子高;二来,南宫百合所下的催情药,就药效而言,一旦发作,对男子更加强烈。   此刻,南宫流风的身体好像一个火炉一般,烫得吓人,他身上的白色里裤早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当冷无心刚被扔到床上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一座冰山,散发着阵阵的寒气,吸引着他不断地靠近。   南宫流风一个翻身,就把冷无心压在身下。她柔软的身体好像一块冰凉的寒玉触碰着他,令他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同样的,身体滚烫似火炉的冷无心双眼迷离,七分醉意,再加上迷药与催情药的效果,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心爱的人凤兮夜压在身上,可是气味不对,感觉也不对,有着一股陌生的感觉。   她的心底有着一丝抗拒,双手无力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换不对方动情的轻吟。   南宫流风被体内的热火折腾得早已经是大脑空白一片,美人在下,他好像独自行走在沙漠的人看到了水源一般,低下头,凭着本能的直觉去虏获她的红唇。   当他那条如同火龙一般的灵舌即将触碰冷无心的红唇的时候,禅房的门被一脚踢开,凤兮夜扯下腰间的腰带,卷起南宫流风的身体用力一拉拽,将他拽到了地上。   “忠叔。”   朝着门外一喊。   一直隐藏在院外暗处的忠叔现身,看到房间里三个衣衫不整的人,床上的冷无心还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通常不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做,现在怎么会变成了二男一女在同一个房间。   “带流风去山脚下的镇子里,找个女人给他。还有,把南宫百合给我送到羽城最大的青楼。”凤兮夜冷酷无情地下着命令。   听到这样的吩咐,忠叔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应了一声,“是。”扛起南宫流风走出了禅房,还非常懂事地带上了房间的门。   随后,忠叔又去了另一个房间,点住南宫百合的穴道,夹住南宫百合如同夹小鸡一般,带着二人往山下奔去。   ……   禅房里,暧昧的气息弥漫。   凤兮夜栓好门栓之后,快速地退下身上的衣服,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气力才克制住在体内疯狂发作的药力。   看着床上心爱的人儿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脸上嫣红如霞,美得惊人。氤氲迷离的双眼妩媚动人。   体内压抑下去的火龙再一次被召唤出来,朝着下腹处疯狂地钻去。   “心儿,看来我们得提前洞房了。”   他走到床边,褪去她身上的衣服,覆上她的身体。   两具滚烫的身体,再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同时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味,令冷无心不再反抗,她的手圈上了对方的脖颈,主动奉上自己的红唇。   一番辗转缠绵,在药力与酒精的催促下,两人光裸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夜色迷离而醉人。   香烟袅袅的屋内,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第一次将自己交给彼此,呼吸声滚烫而急促,青涩而没有章法,全凭着最本能的感觉去占有对方,包容对方。   朦胧的月色越发的醉人。   在无法克制的狂野与喘息声中,她一次次地对为他绽放,他一次次地爆发,两人齐齐冲上云霄。 ☆、159翻身骑马歌唱   狂野而暧昧的喘息一直持续到破晓时分,房间里才恢复了平静。舒咣玒児   “这不是南宫流风的衣服,我们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他本人去了哪里?”   一番疯狂的缠绵,休内的催情药解掉,冷无心看到地上散乱的衣服中,有一件鲜艳的红衣,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她确定这间屋子是南宫流风所住的那间禅房。   “昨晚半夜就下山了。”凤兮夜懒洋洋地答道。他一只手搂着冷无心的腰身,另一只手爱不释手地捏着她的美好。   “夜,别闹了。”冷无心拍开凤兮夜在她胸前捣乱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晚上半醉半醒间,我记得,好像是南宫百合扶着我回房的,可是现在我与你居然在南宫流风住的这间房。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尝欢爱的她身子是非常敏~感的,凤兮夜稍稍撩拨,她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身子微微轻颤的。   这等于告诉了他,她不讨厌他的揉搓,甚至是喜欢的。   “昨天晚上我们喝的那两坛子梅花醉里被放了催情药和少量的迷药,所以我们三人才会很容易就醉倒。而你,南宫百合是将你送进了南宫流风的房间,而并非自己的房间。”凤兮夜的手从她的胸前移到了后背,上下游移,引得冷无心一阵阵轻颤。   “南宫百合人呢?”   “我让忠叔连夜将她送去羽城最大的青楼。”凤兮夜无情地说,一边说,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减,继续撩拨着。   “别闹了,你看,外面的天都亮了。别忘了,这里可是佛门重地,昨天晚上我们是喝了放了催情药酒才会失控如此的。现在我们体内的药性散去,人都已经清醒过来,再这样不太好。”   丝丝电流从她的背部钻入体内,冷无心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一动之下,两具光裸的身体轻轻地摩擦着。初尝欢爱的凤兮夜跟那些年少冲动的少年一样,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心儿,我想要你。”他紧紧地搂着她,用他的身体轻轻地蹭着她。   “不行,佛门重地,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不能再犯第二次,那是对佛祖的不尊重,会遭受天打雷劈的。”冷无心很坚决地拒绝,可是她的声音绵软无力,吐出的气息带着一丝暧昧的热气喷在凤兮夜的脸上,蛊惑着他。   “你天不怕地不怕,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居然开始害怕起佛祖来了?”凤兮夜不依,情动的他一个翻身把冷无心压在身下,正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凤兮夜只得翻身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又帮冷无心把衣服给穿上,边穿还连狠狠地摸了几把。   这令冷无心满头黑线,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男人,无论他看起来是多么的清心寡欲,可是只要到了床上,碰到心爱的女人,都会变得不正经,化身成狼。   两人整理好了之后,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恰好,一名僧人手持佛珠走进了院子,看到凤兮夜和冷无心,僧人双掌合十,“两位施主,斋饭已经备好,请你们和另外两位施主到饭堂用斋饭。”   “这位小师父,麻烦通告住持一声,这二日多谢你们的款待。可是我们有急事,等一会就要下山,斋饭就不用了。”凤兮夜也跟着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淡淡道。   僧人离开后,凤兮夜放出信号,在禅院里等了没多久,接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云龙寺的门外。   在山脚下的镇子里用了早饭,刚吃完,南宫流风垂头丧气地走来。他的身上套着一件灰色长衫,衣袖有点短,并不是很合身。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几个牙印,脖子上也留下几个牙齿印。   看到凤兮夜,南宫流风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想杀人的模样。   “南宫流风,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不堪,好像被狗咬过似的?”冷无心明知故问,报复性地嘲笑道。要不是这厮拉着南宫百合去找他们,说来云龙寺赏梅,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要不是夜昨天晚上出现得及时,后果不敢想像。   要是她真的被南宫流风那啥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气愤得拿把刀,直接阉了他。   “夜,你太过份了。就算你想帮我找个女人为我解除体内的药性,可是你也让忠叔给我找一个漂亮一点的女人,居然,居然……”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南宫流风一想到今天早上醒来看到身边睡着的那个女人,他就忍不住躬着身子,在一边狂吐。   原来,山脚下的镇上没有青楼,不过无儿无女的寡妇倒是有一名,只是那长相和身材让人不敢恭维。忠叔下山之后,把被点了穴道的南宫百合交给一名手下送到羽城的青楼。他就亲自将南宫流风扔到了那名寡妇的床上,一直守在门口。   几年都没有男人的寡妇,床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年轻俊美,身强体壮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因为催情药力的作用,十分热情如火的男人,寡妇那肯定是如猛虎下山一样,翻身骑马把歌唱。   “可是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昨天晚上肯定很疯狂。”凤兮夜半眯着眸子,今天早上一下山,忠叔就已经向他汇报过,昨天晚上给南宫流风找了女人长得什么德行。   “公子,昨天晚上你睡了人家,怎么就这样走掉了?”   凤兮夜的话刚说完,地面一阵不小的震动。只见酒楼外边一名重量级的妇人跑了过来,肌肉堆成的脸像一块面饼。肚皮上的肥肉一层一层堆积着,随着她的跑动一颤一颤的。而她的那张面饼脸上,嘴角边长得一颗黄豆大的黑痣。最让人恐怖的是,那名妇人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脸颊上涂抹着胭脂,远远看去,好像猴子屁股。   妇人一边跑,脸上的粉涮涮地往下落,在身后洒下一条白线。   “噗。”   桌边,嘴里包着一口茶水的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同时朝着一边喷出。   冷无心还非常邪恶地想着,南宫流风经过昨晚的事情,从今以后会不会不举? ☆、160床上温柔,床下翻脸   “滚!”   看到跑来的妇人,想到今天早上睁开眼睛时的恶梦,南宫流风脸色差到了极致,布满怒气的桃花眼中迸射丝丝冷芒。舒咣玒児他大掌一挥,强劲的掌力推出,那名跑来的妇人被他的掌力给打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土坑,尘土飞扬。   “南宫流风,你真是太野蛮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与她也算是有一晚的露水姻缘。竟然一掌就把人家拍飞,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床上温柔,床下翻脸。”   冷无心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番话说得南宫流风脸色难看得如冬日里烧出来的黑炭,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冷无心,真的很想跑过去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   “心儿,你可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对你,不论是床上床下都温柔。”凤兮夜赶紧为自己辩驳。   “夜,你是床上狂野,床下温柔。这样的男人才讨人喜欢。”冷无心凑到凤兮夜的耳边,红着脸轻声说。   看着打情骂俏的二人,又看了看不远处被自己一掌拍飞的丑女人,南宫流风气得想杀人。   等到怒气平复后,南宫流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心底一丝不秒涌出,看着凤兮夜问道。   “百合呢?”   “送回羽城了。”凤兮夜声音淡漠地回答。   听了此话,南宫流风松了一口气,可是想想总觉得的什么地方不妥,他又再一次开口问道:“是送回你的王府了吗?”   “对于一个给我下药,还会害心儿的恶毒女人,你觉得我会那么好心放在身边吗?”凤兮夜斜睨着南宫流风,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嘲讽他的天真。要不是看在兄弟的份上,就凭他昨日压在心儿的身上,还差一点亲到心儿的嘴,光这一点,足够把他千刀万剐了。   “你到底将百合送到哪儿去了?”南宫流风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他焦急地问。昨晚禅房里的事情他压根就不记得,他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被一个丑到暴的女人给上了。   “翠红楼,羽城最大的青楼,想必你不陌生。”   冰冷无温的声音送入南宫流风的耳中,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这个地方他当然不陌生,他还曾经去光顾过。他脸上的表情阴沉难看,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怨凤兮夜的狠心。怨归怨,可是事情弄成这样也不能全怪凤兮夜,谁教南宫百合要去招惹他,还让害冷无心,让她差一点失~身与自己。幸好大错没有铸成,不然他与南宫百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什么时候回羽城?”南宫流风问,他只想赶快赶回羽城,将南宫百合救出苦海。他甚至乐观地想着,也许还来得及,最糟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吃好了吗?”凤兮夜没有回答,用他柔和的目光看着冷无心,轻柔地问。   “嗯,我吃饱了。”冷无心微笑地说。   “走吧,我们回羽城。”凤兮夜站起来,牵着冷无心往外走去,将南宫流风晾在一边,气得他脸色又黑了几分。   忠叔早已经吩咐马车准备好,来时二辆马车坐着四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三个人。   冷无心和凤兮夜还是乘坐一辆马车,南宫流风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后面的那辆马车。   羽城,热闹依旧。   一进城,南宫流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命车夫将马车驶向翠红楼。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就看到南宫百合发丝凌乱,两眼抹泪坐在一间脂粉飘香的房间的床上,洁白的床单上印着一抹刺目的红。   “百合。”南宫流风怜惜地喊道。   “流风哥哥。”南宫百合抬起头,两眼布满了血丝,看到南宫流风,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哽咽地喊了一声。   “百合,跟我回丹木国吧。”南宫流风走过去,将哭成泪人儿的南宫百合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说道。   “我不要,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凤羽国。”南宫百合一边哭,一边摇着头说。   “听我的话,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跟我回丹木国,我让母后做主,给你挑一门好亲事,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南宫流风耐心劝道。   “不,我的身子已经脏了,谁还会娶我。我就是要呆在凤羽国,我恨夜哥哥,我要让他后悔。”南宫百合幽暗的眼眸闪烁着仇恨的光。   “听话,跟我回去。”南宫流风还想再劝。   此刻,被仇恨包裹的南宫百合又岂会听他的劝。无可奈何,南宫流风只得点住南宫百合的睡穴,将他带出了翠红楼,他都没有向凤兮夜告辞,带着南宫百合直接踏上了回丹木国的路途。   凤鸣楼,院中喜鹊枝头啼唱。   “心儿,父皇打算昭告天下,将你我的大婚定在了二月初八,你可有意见?”凤兮夜从宫里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冷无心。   “二月初八,那不是还要等一个多月,这么久。”冷无心皱了皱眉,不满意地说。   “虽然我也很想把你快点娶进门,好好的疼你爱你。可是再过半个月马上就是新岁,新岁过后就是上元节,到时候宫里忙得很,所以才把大婚订在二月初八。”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只当冷无心心急,拉过她的手,耐心地解释道。   “夜,你大婚你师父会不会到?”冷无心眸光璀璨如暗夜寒星,凝着凤兮夜问道。   “当然会来。南宫流风回丹木国去了,他肯定会把即将大婚的消息透露给师父,而且我刚才过来之前,已经写了一封书信,让黑雕送到齐云山。”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让南宫流风和黑雕去传消息多没有诚意,不如我们亲自上一趟齐云山,去请你师父,这样才显诚意嘛。”冷无心浅笑地望着凤兮夜,璀璨星辰的眸子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就赶不急回来陪父皇过新岁了。”凤兮夜面露为难之色。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听到凤兮夜如此一说,冷无心眼底涌现出一抹歉意。他都好几年没有陪家人过新岁,今年回了凤羽国,自然应该陪他父皇过个新岁。   “心儿,你执意要去齐云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凤兮夜疑惑地问。 ☆、161大婚风波(1)   “没什么,我只想见一见你师父,看一看他老人家长得什么样子?”冷无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舒咣玒児   “难道是与和氏壁里面显示的地图有关?”聪慧的凤兮夜猜测道。   “没有。”冷无心眼神闪烁了一下,连连摇头否认。   “心儿,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秘密,这样会引起猜忌,不好。”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用非常认真的神情说道。   “好吧,我说,的确是与和氏壁里的秘密有关。前几天看了和氏壁之后,里面浮现出来的地图,显示的地方就是丹木国齐云山,也就是说,我要寻找的东西就在齐云山上。”这一次,冷无心没有任何隐瞒,坦白说出。   “我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就出发去齐云山。”凤兮夜知道冷无心救母心切,握着她的手,体贴的声音送入她的耳中。   “夜,我想过了,还是等到我们大婚之后再去齐云山。假如现在去的话,到时候还要回到凤羽国来大婚,一来一回太麻烦,又浪费时间。”冷无心分析道。   “可是……”   话没说完,被冷无心打断道。   “没有什么可是,这一次就听我的。”态度坚决地说。每一次都是凤兮夜为她默默地付出,这一次她也想付出一次,让他陪着自己的父皇过一次新岁。   “好,就听你的。”微笑地望着心爱的女人,凤兮夜的眼中布满了宠溺。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新岁已过,已经到了早春二月,再过几日就是凤兮夜与冷无心大婚的好日子。   在这一个半月里,凤羽帝在凤兮夜的劝说之下,已经立了三皇子凤兮晨为太子。   春寒峭料的二月,阳光钻出云层,映上花梢。   早晨,冷无心刚刚起床,忠叔来报,说南宫流风来了,此时正在书房与凤兮夜谈事,让她也过去。   梳洗完毕后,也话是喜事将近,冷无心挑了一件桃红色的春裳穿在身上,衬得她脸上的肌肤愈发的白皙娇嫩。   走到书房,凤兮夜一袭白衣胜雪,飘逸出尘,南宫流风一身耀目的红衣,风流雅致。两人皱着眉头坐在桌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发生什么事了?”踏进气氛凝重的书房,冷无心启唇问道。   “南宫百合失踪了。”   几个字,让冷无心的秀眉也跟着蹙起,“她不会偷偷又逃回羽城了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当初她是被我点了睡穴,被迫带离凤羽国的。都怪我大意了,让她给溜走了。”南宫流风懊恼地说。   “这个女人还是不死心。夜,你那边有消息吗?”冷无心掉眼看向凤兮夜,正经地问。   “已经派出人手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凤兮夜摇头说道。   “你还是把人撤回来。南宫百合的目标只是你我二人,我们不去找她,她自然会上门来找我们的。”冷无心面容清冷,冷静地分析。   “你说得对。”凤兮夜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了一会儿话,冷无心就离开了书房,还有几日就要大婚了,这几日又要试嫁衣,又是挑首饰,繁琐的事情一大堆。   日子就在忙碌中匆匆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二月初八,这个喜庆的日子。   为了方便接亲,冷无心暂时搬出了凤兮夜的府邸,住进驿馆,还安排了几名宫女随身侍候着。   一大早,驿馆内红绸飘飞,喜鹊成双成对地站在枝头欢快地啼叫。   天还未亮,冷无心就被宫女们叫起来,拽进了洒满了花瓣的浴桶里沐浴。洗完澡后,冷无心穿着一身华贵繁复的大红嫁衣坐在妆镜前。嫁衣上绣着美丽的花纹,看起来美丽又高贵。   身后几名宫女侍候着,给她上妆打扮。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上妆完毕。   静静地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胭脂淡抹,眉心贴着一朵美丽的梅花钿,妖娆中透着几分清雅,风华绝代。   她满意地勾唇笑了笑。   时间静静地流淌,终于听到了驿馆外传来的鞭炮声与礼乐声。   “花轿来了,快盖上盖头,新娘子要上轿了。”门外一名宫女兴奋地喊道。   听到这道声音,冷无心觉得有几分耳熟,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细想,一块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已经盖在了她的头顶,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刚才那名大喊的宫女也走进了房间,随着她的走入,一股独特的香味弥散在房间内。   “雪族的伏生香。”   闻到这股熟悉的香味,冷无心眼底滑过一丝震惊。她赶紧屏住呼吸,抬手扯下头上的盖头,皱着眉扫了一眼屋内。   屋里的宫女们都被这股香味给迷倒了,躺在冰冷的地上。   最令她震惊的是,刚才跑进来的那名宫女站在她的面前,长着一张与南宫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   可是,透过那双布满滔天恨意的幽瞳,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认为应该早已经死去的人。   “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涂抹着雪族的伏生香?”   冷无心一边问,一边提起内力,一掌拍开紧闭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屋中,冲淡屋中的香味。   “看来那个老头说得没有错,冷无心,你果然是雪族的圣女。据我所知,雪族的圣女不能够与外族人通婚的,你现在与凤兮夜成亲,违反了雪族的规矩,是要受到雪神的惩罚的。”那名酷似南宫百合的宫女阴毒的眼中恨意明显。   “你不是南宫百合,你究竟是谁?”   从刚才那一声称呼中,冷无心判断出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南宫百合。南宫百合唤凤兮夜从来都是唤他‘夜哥哥’,不会直呼其名。   冷无心心底隐隐有着一种猜测,却不太敢肯定。   “你倒是聪明,我当然不是南宫百合,南宫百合那个愚蠢的女人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名宫女阴冷地笑道。   “你究竟是谁?”再一次冷声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来。”那名宫女装扮的女人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她说完,身形一晃,人已经闪出了房间。 ☆、162大婚风波(2)   冷无心脚下一动,宛如一道红芒闪过,追着那名宫女出了驿馆。舒咣玒児   驿馆外,凤兮夜一身艳红的喜服,胸前系着一朵红绸扎成了大红花,温暖的阳光洒下,他好像一团红云骑坐在枣红马上。   等了半晌,都没有看到喜娘扶着新娘子出来,眼底渐渐浮现出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被人劫走了。”   凤兮夜翻身下马,刚准备进驿馆一探,身材微胖的喜娘急冲冲跑出来,慌张地喊道。   喜娘的喊声还没有落下,只见一道红芒从眼前闪过,凤兮夜已经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驿馆内速度跑去。   随后,又是一道紫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这道身影来自与南宫流风,他是陪同凤兮夜一块儿来接亲的。今日是凤兮夜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不好再穿大红色的衣服,抢了新郎官的风头。   紧随着两人闪进驿馆是一身青衣的花无邪,自从凤羽帝的身体调养好了之后,他就出宫,一直在凤兮夜的府上打扰。   贴着喜字的房间。   “心儿,心儿,你在哪里?”   看着房间里倒地的宫女,还有一块扔在地上的喜帕,而他心爱的人儿已不见踪影。凤兮夜捡起那块喜帕,慌乱的目光在屋中搜索着,此时的他完全慌了神。   “夜,你不要着急。小心心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她的人。”随后追来的南宫流风拍了拍凤兮夜的肩膀,安慰道。   一番话令凤兮夜快速地冷静下来,他锐利的眼眸仔细地扫视着屋内,希望能够找到一虹吸管蛛丝马迹。   “雪族的伏生香,看来雪族的四大长老已经到了。”   这时,花无邪也走进了房间,他是医者,又是在雪族长大,伏生香的香味虽然淡了很多,可是他稍稍一闻,还是嗅出来了。   “怎么回事?”凤兮夜将希望的目光投向花无邪,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雪族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特别是无心,她还是雪族的圣女,她的身份注定了不行。肯定是雪族的四大长老收到了消息,才会出雪域来阻止这场婚礼的。”花无邪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办法根据这股伏生香,找到心儿的下落。”这才是凤兮夜关心地问题。至于雪族不能够与外族人通婚的规矩,在他身上无用,况且他与心儿早在一个多月前都已经提前圆房了。   “跟我来吧。”花无邪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扯开瓶塞,一只小小的蜜蜂从瓶子里飞出。   “这是引路蜂,最喜欢闻伏生香。只要跟着它走,就一定能够找到无心。”   三人跟着引路蜂出了驿馆,出了城,一路往北而去。   “这是去万毒谷的方向。”   跟在引路蜂的后面,赶往前走,凤兮夜的眉头越拧越紧,幽暗的眼底担忧也越来越浓烈。   听到‘万毒谷’三个字,花无邪和南宫流风的眉也跟着紧紧蹙起,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幅毒虫遍布的画面。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了时间,引路蜂带着三人来到一处谷口处,谷口竖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万毒谷’三个字。   引路蜂扇动的薄如蝉翼的翅膀,恐惧地盘旋在万毒谷的谷口,再也不肯前进一分。花无邪只好将引路蜂重新收入瓶子里。   “万毒谷危险重重,毒花毒草毒虫遍布,我们进去了时候,一定要小心。”花无邪提醒着凤兮夜和南宫流风,他又拿出两粒丹药,分别递给两人,说道:“这是两粒紫金丹,万一一不小心碰了毒花或者被毒虫咬了,就赶紧服下,可以暂时压制毒性。”   凤兮夜和南宫流风接过紫金丹小心收好,三人走进了万毒谷。   刚走进谷口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前方是一座雾气缭绕的桃花林档住了他们的去路。桃花林中的雾气很特别,不是朦胧的白雾,也不是浓郁的黑雾,而是诡异,又透着一丝迷惑香气的粉红色的雾气。   “这粉红的雾气有毒,会使人迷失心智,等一会进入林中的时候,你们要小心。”花无邪不但医术高超,对毒也是有些研究的,他提醒着两人。   凤兮夜和南宫流风齐齐点了点头,三人屏住呼吸踏入了粉雾弥漫的桃花林中。   “夜,救我,快来救我。”   走进桃花林不到半刻钟,虽然屏住了呼吸,可是毒雾无处不在,从凤兮夜的毛孔钻入了他的体内。他感觉到头有些晕,耳朵嗡嗡响,好像听到了冷无心凄惨的救命不断在耳边响起。   随后,他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冷无心被吊在半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她不断地挣扎,不断地求救……   同样的,花无邪和南宫流风的眼前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幻觉。   “大家赶快吞下紫金丹。”   身为医者,对毒又有研究的花无邪咬了一下舌尖,痛楚让他清醒了片刻,他赶紧从身上摸出一粒入口既化的紫金丹吞下,随后他大声喊道,“凤兮夜,南宫流风,你们赶快吞下紫金丹。”   喊道穿透粉雾送入南宫流风和凤兮夜的耳中,唤回了他们的神智。他们俩赶紧摸出紫金丹吞下。   紫金丹,虽然不能够解百毒,但是却可以压制毒性,不让体内的毒那么快发作,从而有时间去寻找或制作解药。   眼前的幻觉消失,三人趁此机会赶紧走出了桃花林雾障。   出了桃花林,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生长着许多颜色鲜艳,从未见过的奇花,确切地说,应该是毒花。   “你们没事吧。”花无邪坐在草地上,看向面色微微苍白的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关心地问。   “就是头还有点儿晕,休息一会儿就没有事了。”凤兮夜回答完,甩了甩头。   “啊!”   躺在草地上的南宫流风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而又冰凉的刺痛,他痛叫一声,抬手往脖子上摸去,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花无邪问。   “没什么,只是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痛得很。”南宫流风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天知道他都快要被脖子的剧痛给折腾要抽风了。他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已经开始慢慢变凉,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163大婚风波(4)   “万毒谷,处处都是毒虫毒花,不可大意,让我瞧一瞧。舒咣玒児”   花无邪走过去,翻开南宫流风的衣领,仔细地查看着伤口。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细细的红点,周围微微红肿。最让花无邪震惊的是南宫流风的体温,冰凉冰凉的,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他刚从冰窖中走出来。   “你可能被天下间一种毒素最强的冰蝎蛰了一下。”   一边说一边拔出刺在南宫流风脖子上肉里的毒刺。   “那,那有没有解药?”南宫流风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被冻住了,他双手抱成一团,蜷缩在草地上直打颤。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你不用担心,冰蝎的毒性虽然强,可是它能够出现在此处,那就说明周围肯定有能够解冰蝎之毒的药草。你忍一忍,我现在就去周围找一找。”花无邪让凤兮夜照看一下南宫流风,他开始在草地周围寻找解冰蝎之毒的药草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南宫流风的嘴唇都变成了乌紫色,花无邪还没有回来。   “夜,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每年的今日给我多烧一点纸钱,烧的时候记得多画几张美女像一并烧给我。”   迟迟不见花无邪回来,南宫流风打着寒颤,他觉得世界一片黑暗,看着凤兮夜艰难地交待着遗言。   “你确定云龙镇,你与那个丑寡妇发生那事之后,面对女人你还能够雄风不倒?”   握着南宫流风的手,感觉到他愈来愈凉的体温,脸色笼罩着一层死亡之气,凤兮夜心急如焚。为了转移南宫流风的注意力,为了增加他活下去的意志,凤兮夜故意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   “谁,谁说我不行?一个多月前离开凤羽国的时候,我还特意去找了一个美人试了一回,小爷我身强体壮,弄得那女人舒服的嗷嗷直叫。”南宫流风不服气地辩道。   凤兮夜笑了笑,看着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南宫流风,心稍稍放松。   这时,花无邪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的手拿着药草。药草的正面呈红色,反而则是墨绿色。   “快把这些药草捣碎给他喂下。”花无邪将手中的药草分开一半递给凤兮夜,急声吩咐,剩下的一半药草他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下,敷在了南宫流风的脖子上。   凤兮夜用力地掰开南宫流风的嘴,将药草的汁挤入他的嘴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南宫流风吐了几口乌黑的血,他除了有点儿虚弱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你还能不能走?”凤兮夜关心地问。   “没事,我能坚持,小心心还没有找到,我们得抓紧时间找人。”南宫流风摇了摇头,说道。   三人又继续往前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终于看到了冷无心的身影。   一身大红嫁衣的她正与两名白胡子老头缠斗在一起,她身上华丽的嫁衣因为打斗,被划破了好几处,头上的凤冠也掉入了溪水中,盘起的发散开,青丝凌乱地在空中飞舞,可见这场二对一人打斗,对于她来说极为吃力。   那名引她来,有着与南宫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的宫女,站在一旁观战。   “心儿,你没事吧。”凤兮夜身形如风,闪到冷无心的身边,关心地问。他意念一动,召唤出梵日金刀,加入了打斗。   南宫流风和花无邪动作稍慢了一步,他们俩走到溪边的时候,南宫流风看到站在一旁的宫女,半惊喜半诧异。   “百合,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百合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人,能够进入万毒谷已是奇迹,而且还是与失踪的冷无心在一起,不得不让人起疑。   “她不是南宫百合,她是上官仪清。”有了凤兮夜的加入,冷无心能够分出心来说话。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长着一张与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南宫流风震惊无比。   震惊的又何止他一人,凤兮夜也是如此,花无邪的神情还算正常。   “雪族的移魂术,可以将一个活人的灵魂移到另一个活人的身体里,前提是必须得寄体本人的同意。”冷无心手中的紫芒幻化成长剑,挽出阵阵剑花攻向对方的同时,还分心解释道。   阳光烁金,花无邪看着正与冷无心撕杀的白胡子老头,眼神复杂,他迟疑了片刻,提起武器与冷无心共同对敌。   “臭小子,为了这个女人,你离开了雪族。如今你为了她,居然与你的老子刀剑相向。”   其中一名白胡子老头正是花无邪的父亲,雪族四长老之一的花长老。而另一名与凤兮夜缠斗在一起的白胡子老头,则是雪族的刘长老,最擅长的就是移魂术。   当日,弦月国龙城一战,上官仪清吃下冷无心喂下的毒药后,北冥凌云回月城的时候,她就失踪了,遇到了雪族的刘长老,她体内的毒暂时得已控制,可是一张脸腐烂得完全看不出原样。   之后,又遇到了逃走的南宫百合,得知她与冷无心、凤兮夜之间的恩怨,上官仪清答应帮她报仇,前提是必须将她的身体让给自己做寄体。南宫百合那个傻丫头,完全被仇恨的种子控制了她思想,竟然答应了,就有了现在的移魂术。   溪边,阳光照在水面上,水面浮光跃金,好似一颗颗的星星闪闪发光。   在花无邪和凤兮夜加入打斗之后,局面倒向了冷无心这边,而南宫流风则盯着有着南宫百合面孔的上官仪清。   只见凤兮夜一招横扫千军,气势锐不可挡,刘长老被他的梵日金刀斩成了二截。   冷无心剑招一晃,快若闪电,锋利的剑尖抵在了花长老的脖子上,却没有刺下。   “花长老,我曾经答应过无邪,要饶你一命,你走吧。”克制着心底的恨意,冷无心寒彻骨的声音响起。   她撤回长剑,转身朝着上官仪清一步一步走去。   “上官仪清,上次给你喂下剧毒,你都死不了,还真是应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老话,这一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咽气。”   冰冷的剑尖朝着上官仪清的胸前快速地刺去。   “流风哥哥,救我。” ☆、164大婚风波(5)   这个称呼,上官仪清当然是从南宫百合的那个傻丫头的嘴里得知的,关键时候拿出来用用还是挺有用的。舒咣玒児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喊声送入耳中,南宫流风心头一软。他身形一动,抬手握住了冷无心往前刺去的长剑,带着一丝哀求地说道:“不要,不要杀她,她是百合。”   利剑划破南宫流风的手掌,殷红的鲜血滴下,滋润着脚下的泥土。   刺目的红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担心南宫流风的手废掉,冷无心的剑不敢在朝前递近半分,握着剑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上官仪清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阴狠的光芒从她幽暗的眼底快速滑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她手臂微动,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脚下一动,看准冷无心心脏的位置狠狠地用力刺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猝不急防。   在大家都还在为南宫流风抓住剑尖的勇敢震惊的时候,惨剧就已经发生了。   匕首刺破肉体,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的浓烈。   “心儿。”凤兮夜双目充血,朝着冷无心疯狂奔去。   在上官仪清匕首刺出的同时,花长老手中的长剑一抖,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快速地刺向冷无心的后背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不要,爹。”花无邪站在冷无心的身后,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足下一动,没有丝毫的犹豫,奋不顾身挡在了冷无心的身后,锋利的剑尖刺入了花无邪的胸口。   这一剑刺得很深很深,已经刺穿了花无邪的肺叶。   “无邪,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   待到花长老反应过来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花长老松开手中的剑柄,颤抖着手扶住倒下的花无邪,湿润的眼睛涌动着悔意。他指尖快速地在花无邪的胸口点了几下,又拿出一粒药丸喂他吞下。   “爹,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无心,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她,帮助她一起救出冷姑姑。”花无邪躺在父亲的怀中,艰难地说道。每吐出一个字,肺部的剑都颤动一下,痛得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会抽搐一下。   “你别说话,爹马上带你去治伤。”花长老眼中闪动着后悔的泪花说。   “爹,答应我,答应我。”花无邪情绪激动了一下,说话的时候,嘴中不断地有鲜血溢出。   “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伤的是肺部,别在说话了。”花长老连连点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花无邪两眼一闭,陷入了昏迷之中。花长老抱着自己的爱子,足尖一点,带着他离开了万毒谷。   ……   乌云飘过,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刹那间阴沉了下来。   凤兮夜跑到冷无心身边的时候,上官仪清一下子抽出匕首,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向漫天的红雨。   凤兮夜一手扶起朝后倒去的冷无心,一手凝聚着内力,十成功力的一掌打向上官仪清。上官仪清好像秋天的落叶般朝后飞去,她的嘴角鲜血狂涌而出,可是她仍然用那副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气息微弱的冷无心,疯狂地大笑道。   “冷无心,我上官仪清得不到幸福,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狂笑声回荡在半空中,一直到上官仪清气绝身亡,笑声都还没有散去。   “心儿,你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出谷找大夫。”凤兮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冷无心的心口周围点了几下,狂涌的鲜血慢了下来,好像细细流淌的泉水,将她身上的嫁红染得更加的鲜艳夺目。   “夜,你听我说。和氏壁就……就放在凤鸣楼房间的柜子里,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拿着和氏壁去齐云山……找到火云珠。再……再去雪族找黑雅大叔,他是娘亲的好朋友,他会告诉你怎么救出我的娘亲?”气息微弱的冷无心躺在凤兮夜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艰难地交待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们现在就出谷去找大夫。”   凤兮夜闪亮的眼睛中泛着泪光,冷无心胸口不断流淌的鲜血刺得他的眼睛很疼很疼。这一刻,他多么的恨自己的束手无策,多么地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习医术?   “夜,对不起。”   看到悲痛欲绝的兄弟和满身鲜血,虚弱无比的冷无心,南宫流风心中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他很后悔,后悔阻止冷无心刚才那一剑,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顾不得自己手掌汩汩流血的伤口,双目中满含着内疚与歉意,走过去道歉。   “滚!要是心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会控制不住,会杀了你。”凤兮夜双目猩红,犹如一只发狂的雄狮般,朝着南宫流风吼道。   吼完,他抱起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冷无心,将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朝着万毒谷谷口狂奔而去。   听着凤兮夜无情的话,南宫流风身子颤了颤,跄踉地后退了一步。   谷中阴冷的山风刮过,刮得南宫流风的眼睛很疼很疼,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谷外,清凉的山风中也染上了一丝血腥气味。   跟着凤兮夜留下的记号寻来的忠叔,看到凤兮夜抱着满身是血的冷无心走出谷口,他的心蓦地紧张地跳了一下,一丝恐惧与不安从心底涌出。   “少主,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忠叔走上前,关心地问。早在凤羽帝大婚圣旨下的时候,府中上下都称冷无心为王妃。   “回城。”凤兮夜没有回答,他抱着冷无心跳上马车,沉声下令道。   忠叔跳上马车亲自驾着马车往羽城方向快速驶去。   路上,凤兮夜传出消息,让宫里的御医在王府里候着。   一回到王府,刚下马车,立刻有御医迎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瓷瓶。   “王爷,这是九转还命丹……”   御医慢吞吞地说道,可是焦急担忧的凤兮夜哪里有耐性等他说完,他直接朝着身后的忠叔喊了一声。   “忠叔。”   忠叔会意,责怪地瞪了一眼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御医,夺过御医手中的瓷瓶,倒出一粒九转还命丹给冷无心喂下。 ☆、165人有三急   凤鸣楼。舒咣玒児   浓郁的血腥味飘弥漫在整间屋子,气氛凝重。   凤兮夜站在床边,看着冷无心毫无血色的唇色与苍白如纸的脸庞,身上鲜红的嫁衣也不能够给她增添一丝红润的气色,他的眼中布满了心疼与痛楚。   御医在一旁忙碌地给冷无心处理伤口。   忙碌了半个时辰,在御医紧张得满头大汗中,伤口终于处理完毕,冷无心胸口的伤终于停止了流血。   “王爷,王妃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只是王妃这伤正好在心口的位置,伤口又深,这几日一定要小心护理,不能移动,不能沾水。”御医抬起袖子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仔细地交待道。   “知道了,下去吧。”凤兮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无心的脸上,他摆了摆手。   御医退出了房间,被忠叔送出王府前,又开了一张方子交给忠叔。   床边,凤兮夜轻柔的目光抚着冷无心苍白的脸颊,他的手轻轻地握起她的手,不敢太用力。   “心儿,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可是吓死我了。假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整个天澜国为你陪葬。你要不想天澜国民不聊生,就赶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床上的冷无心仿佛听到了他带着威胁似的呢喃,睡梦中的她眉头皱了皱,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她这一次伤得真是太重了。   月亮已经升上高空,清冷的月光透着雕花木窗斜斜地洒入屋内,令房间内增添了一丝神秘莫测,更加的寂静。   凤兮夜静静地坐在床边,他一直握着冷无心的手不曾松过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盯得眼睛酸涩他也不肯移开眼。   床上的人儿依然沉睡着,不曾睁开过眼睛。   月影渐渐西移,当黎明将最后一丝黑暗吞噬,天亮了。   床上的人儿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坐在床边的凤兮夜,她吓了一大跳。   “夜,才一日不见,你看起来怎么老了好几岁?”看着胡子拉差,眼中布满血丝的凤兮夜,冷无心眼中浮现出疼惜,嘴上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她能够想像得到,昨日那种情形,凤兮夜是如何的担心她?   “心儿,你终于醒来了。”看到睁开眼睛的人儿,还有心思同他开玩笑,这说明她除了身体虚弱外,已经脱离了危险,这一刻,凤兮夜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那种害怕失去,到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心情,令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滚烫的泪珠滴在冷无心的手背上,灼得她的心也跟着一块儿痛了起来。   她抬起手,想要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一动之下,扯痛了胸口的伤,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闷哼一声。   “嗯。”   “你别乱动,御医说了,你现在不能够随便移动,就连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不能够做。”凤兮夜赶紧制止冷无心的动作,面容严肃地说。   脸上挂着两滴猫尿的他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床上的冷无心唇角弯起,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之下,又牵扯了胸口的伤口,她苦着脸吸气声发出,引得凤兮夜心疼不已。   “怎么样,很疼吗?”紧张又关心地问。   “不疼。”冷无心轻轻地摇了摇头,“夜,我肚子好饿。”   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在睡梦被凤兮夜灌了几口汤药,她的胃里可是连颗饭粒都没有。   “你躺着别乱动,我立刻吩咐人去把血燕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凤兮夜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交待着一直守在门外的下人。   交待完,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冷无心撑着手臂,头上冒着汗珠,艰难地想坐起来。   凤兮夜吓得脸色变了变,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立刻制止她的动作,板着脸,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训道:“心儿,御医说了,你不能够下床,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宠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冷无心红着脸挤出一句话,“人有三急,我从昨天躺到今天,都没有那个啥,想起来解决一下。”   凤兮夜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古怪,之后他唇角上扬,大笑声传出,令冷无心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你现在不能够随便乱动,我帮你。”凤兮夜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咳了一声,神情古怪地说。   冷无心愣了愣,“这种事情还能够代劳的吗?”   刚如此想,只见凤兮夜如一阵风似的跑出屋子,很快他又如一阵旋风般跑回了房间,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木盆。   他掀开盖在冷无心身上的锦被,刚要褪去她身上的长裤的时候,冷无心红着脸出声道:“门没有关。”   凤兮夜袖袍一甩,强劲的内力挥出,两扇房门自动关上。   “夜,我还是自己来吧。”冷无心脸红得好像猴子屁股似的,尴尬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行,御医说了你不能够乱动。万一这一动之下,要是扯裂了伤口怎么办?”凤兮夜板着脸坚决反对,继续刚才的动作。抬起她的臀部,把木盆放在她的屁股下。   “夜,你还是转过身去吧,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冷无心别扭地请求道。   凤兮夜听话地转过身去,耳边是她一泄千里的放水声。只到放水的声音停止,他才转回身,拿开她身下的木盆放在床边,又替冷无心拉好~裤子,盖好被子。   看着她羞红的脸庞,凤兮夜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笑着说道:“心儿,我们虽然还没有拜堂,可是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今你身受重伤,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害羞了。我去把这个倒掉,马上就回来。”   凤兮夜笑着走出了房间,冷无心则拉着被子,将头蒙在了被子里。   差死人了,差死人了!   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连小便这种事情都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够顺利解决。   凤兮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胡须也刮干净了。   神清气爽的他走进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血燕粥。   他细心地将冷无心脑后的枕头垫高,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她喝。 ☆、166狠狠地爱   喝了大半碗血燕粥之后,胃被填饱了,冷无心摇了摇头。舒咣玒児   “吃饱了。”   “嗯。”   凤兮夜放下碗,体贴地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打一盆热水来,等一会给你擦拭一下身子。”   “不用了,这样也很好。”冷无心脸上又浮起两团红云,违心地说。天知道,她现在身上黏糊糊的,时不时还有血腥味钻入鼻孔,的确很难受。   “很好吗?我闻闻,好臭啊,熏死我了。为了我不被熏死,我还是决定去打热水给你擦拭身体。”凤兮夜低下腰,凑到冷无心的脖子连嗅了嗅,故意取笑的。   他大笑地往门口走去,冷无心躺在床上,朝着凤兮夜的背影丢了一个白眼。   很快,就有下人送了一盆热水过来,凤兮夜动作轻柔地褪去冷无心身上的衣服,把毛巾打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从头擦到脚,就连脚趾间都没有漏掉,冷无心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想到自己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任由他的手轻柔地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脸颊好似火烧云般,红得眩目。   一览无遗地看着心的人儿的身体,只能看不能吃,对于凤兮夜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他清亮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暗,眼中燃烧着两簇火苗,却只能强自压下对她的渴望。   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等到冷无心的身体全部擦拭干净之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这时,敲门声响。   “少主,药煎好了。”是忠叔的声音。   凤兮夜连忙拉过锦被盖在冷无心的身上,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忠叔将煎好的药递给凤兮夜之后,识趣地离开。关好房门后,凤兮夜等到汤药放温了才给冷无心喂下。   汤药中放了一些镇痛和安睡的药,冷无心喝完药后,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犯困了。   “夜,昨天你守了一晚上,眼睛都熬红了,你也上来躺一会儿吧。”看着两眼布满血丝的凤兮夜,冷无心疼惜不已,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体贴地说道。   的确是有些累了,凤兮夜也不拒绝,爬上床钻入了被子里。   钻到被里面,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忠叔的敲门,忘记给冷无心套上衣服了。而喝了药的冷无心在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两眼一闭,就沉沉睡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光裸着身子。   凤兮夜苦笑地摇了摇头,看着身旁沉睡的女人,恬静的睡容感染着周围着一切,也包括他。   闭着眼睛,凤兮夜很快也睡了过去。   日落西山,晚霞退去,青暮的冷烟之色笼上枝头。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冷无心和凤兮夜才睡醒。   起床后,凤兮夜拿出御医留下的药亲自给冷无心换药。换好后,又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套在她身上。   “心儿,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一些吃的送进来。”   凤兮夜拿过外套罩在身上,走出了门。   忠叔站在门外,禀告道:“少主,御医在前厅等了好几时辰,等着给王妃请脉。”   “传御医过来,你再让厨房熬一些血燕粥过来。”淡淡地吩咐。   血燕可是补血的圣品。   忠叔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还有什么事?”凤兮夜挑眉问。   “南宫太子离开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一支血参,说是给王妃补身子用。”忠叔说。   凤兮夜听了,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把那支血参收好,明日给心儿熬水喝。”   忠叔应了一声‘是’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御医来了,替冷无心把了把脉后,便向凤兮夜汇报道:“王爷,王妃的脉象还有些虚弱,只要好好休养就没有问题。不过,王妃的伤在心口的位置,心脉多少有些受损,所以王妃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也不能行夫妻之事。”最后一句话,才是御医想说的重点。   凤兮夜尴尬地轻咳一声,脸上微染红云,“知道了,退下吧。”   御医退下。他每天都会过府来给冷无心诊脉。   一连诊了一个月的脉象,冷无心心口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疤痕。   在这一个月里,凤羽帝、凤兮晨和凤兮夜的师父云真道人都过府探望过冷无心。   这一日,阳光明媚,园中百花盛开,一片灿烂芬芳。   冷无心坐在凤鸣院的院子里晒太阳,卧床一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的脸蛋圆润了不少,脸颊红红的,恢复得不错。   “夜,如今我的伤已经大好,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去齐云山?”   抬头望着坐在一旁的凤兮夜,这一个月,冷无心是养胖了不少,可是凤兮夜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整张脸却消瘦了一些,两只眼睛嵌在脸上,反而更加的灼亮有神。   “等一会我就去安排,明日我们就出发去齐云山。”   凤兮夜低头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回答道。原本,他都已经暗中安排,重新安排大婚事宜,可是知道冷无心救母心切,他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谢谢你,夜,等母亲救出来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冷无心脸色红润,双目璀璨如暗夜寒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她的肌肤比以前更加的细腻白皙。   烁金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美得令人眩目。   凤兮夜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他的头慢慢地俯下,温热的唇瓣印上了她泛着诱~人光泽的红唇。   唇瓣碰触到一起的那一刻,如同两个相爱的人,心灵碰撞在一起……   他温柔地吻着,他的舌尖如同的他的吻一样,是温柔的,是清香的。   她的心微颤,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吻住他芬芳的气息。   呼吸越来越急促,滚烫地心剧烈地跳动着。   温暖的阳光下,院子里的气温不断升高,气氛变的暧昧。   一个月的夜夜相陪,每天躺在一个被窝里,却因为她的伤,什么都不能够做,只能够忍着。   现在,终于等到她完全恢复,他再也不想忍耐了。   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强烈地叫嚣着,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爱。 ☆、167关了门,就是黑夜   “心儿,我不要以后,我要你现在就补偿我。舒咣玒児”   凤兮夜漆黑的眼底燃烧着两簇火苗,磁性的嗓音变得暗哑低沉,饱含着浓浓的情~欲。   他有力的臂膀伸出,打横抱起冷无心大步地往房间里走去。   “夜,现在还是白日。”冷无心娇羞地躲在凤兮夜的怀中,她脸颊晕红如霞,一颗心也不太平静,气息稍微急促,眼中有着期待。   “没关系,等一会我们关了门,就是黑夜了。”   冷无心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精~虫充脑的男人真可怕!   刚送上房门,凤兮夜就迫不急待地放下冷无心,将她抵在门板与自己的胸前。   一手扣住她的头,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灵巧的舌尖勾住她的舌头,用心技巧的与她的丁香缠绵不休。   一个吻下来,两人的气息都更加的急促,身体也更加的滚烫。   禁欲一个月,情~欲好似暴风雨一般,来得又快又猛,他的身体紧绷到了一个极点,他不想再压抑,一点儿都不想压抑,他只想要她,想在她的体内得到释放。   他粗鲁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服,胸前一凉,她惊呼一声。   “啊!”   下一秒钟,她的惊呼声被他狂野的吻悉数吞下。   动情地吻着,忘我的吻着,天荒地老地吻着……不知何时,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凌乱地扔在了地上。   “夜,爱我。”   双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脖颈,她双眼迷离,妩媚动人,喷薄出的气息也带着让人沉醉的香气。   此时的她就好像一朵绽放的罂粟,妖娆妩媚,能够诱惑世间的一切。   他大手握着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提,双手用力地托住她的身体,下一秒,他已经满满地,深深地占据地着她。   他很热情,很猛烈,也很狂野,每一个撞击都激烈得让她想要尖叫。   事实上,她的嘴中的确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些断断续续,令人脸红心跳地尖叫声。   “夜,爱我,用力爱我。”   他更加卖力地爱着她,恨不得将所有的热情都埋入她的身体里,心甘情愿地被她吞没……   一番激情结束,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瘫软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上。   他并没有退出她的身体,抱着她往床边走去。几步的路程,他体内的雄狮又再试复苏。   红绡暖帐,又是一番激情缠绵。   大病初愈的冷无心体力还是不如从前,几番折腾下来,她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得到满足的凤兮夜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看着睡着的人儿,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后,翻身下床,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走出去带上门,命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冷无心睡觉。他则去安排明日要出发的一切事宜,顺便进宫向他的父皇说一声,道个别。   第二日,阳光灿烂,是一个适合出远门的好日子。   凤兮夜和冷无心坐着马车往齐云山驶去。   这一次他没有带太多的人出门,只带了忠叔还有两名侍卫在身边。   齐云山,在丹木国境内,与丹木国都城——木城相隔五十里地。   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齐云山,此时,齐云山已经有了夏的炎热。   凤兮夜和冷无心上山拜见了云真道人后,就在观里住下了。   “兮夜,这一次你来齐云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百年榕树下,石桌前,云真道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抬目望着坐在对面的凤兮夜,问道。   上一次,云真道人去凤羽国,喜酒没有喝成,住了几日后,在南宫流风离开的那日,他也离开,和南宫流风一路回了丹木国。南宫流风将云真道人送到齐云观后,就直接回了木城。   “上次师父远道去喝徒儿的喜酒,却白走一趟。徒儿的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所以这一次特意带着心儿上齐云山,亲自给师父道个歉。”凤兮夜隐瞒了来齐云山的真实目的,在师父面前撒谎,他的心里小小的内疚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现在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胆子不小,连师父都敢骗了。”云真道人一身素色的道袍,白发须眉,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他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犀利的目光看过去,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得问过心儿,她同意的话我才会告诉你真实的目的。”凤兮夜直言道。   云真道人也不为难凤兮夜,挥了挥手,凤兮夜离开,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冷无心无聊透顶,破天荒地站在书案前,手挥狼毫在练字。   凤兮夜走到她的身后,伸手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头微偏,张口含住她粉嫩的耳垂。   “夜,别闹。”冷无心挣扎了一下,不满地说。   凤兮夜依然我行我素,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上移的手贴着她的柔软之处,隔着衣物抚揉着,而她腰间的束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冷无心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男人一旦开荤,就像那春日里发~情的猫一样,怎么都喂不饱。昨天晚上才在客栈翻云覆雨,大战了几回合,这会子她都还感觉到两腿发酸。   “刚才你师父叫你做什么?”冷无心转移了话题,她僵硬着身子也不敢乱动,因为她感觉身后已经有一个硬物正抵着她。   这个问题成功地令凤兮夜停止了动作,他撤回手,将冷无心的腰带捡起来重新系好,拉着冷无心坐到桌边,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正色地说。   “师父看出来我们这一次上齐云山是有目的的,刚才还问我这个问题来着?”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否认。我说,要回房与你商量一下,若是你同意,我才会就将真实目的告诉他。”   “夜,你说,如果你师父知道我们是为了火云珠来有,他会不会阻止我们,赶我们下山?”冷无心不太确定地问。   “师父他老人家最欣赏那些孝顺的人,他要是知道你是为了救母,应该不会反对的,说不定还会帮我们一把。”凤兮夜分析道。 ☆、168后山禁地   “我相信你。舒咣玒児你等一会就去找你师父,把我们想要寻找火云珠的消息告诉他。一来,也省得你左右为难;二来,正好可以问一问你师父,和氏壁显示出来的地图所指的地方是在齐云山的哪一个位置。”冷无心垂首沉吟了半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凤兮夜稍稍整理了微微凌乱的衣服,又走回了那棵百年老榕树下。   远远地,看到云真道人端着茶杯,先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才低头喝杯中的茶水。   “师父,刚才我与心儿商量了一下,她同意告诉你实情,还请师父移步,去我们的房间详听。”凤兮夜坐下后,先是谨慎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见四下无人,才凑到云真道人的跟前小声地说道。   瞧着凤兮夜这般神秘兮兮的模样,云真道人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站起身,随着凤兮夜去了他们的房间。   关上房门和窗户之后,凤兮夜和云真道人坐在桌边,冷无心走到柜子里,从她的行囊里拿出包着软布的和氏壁。   走到桌边,冷无心将外面的那层软布打开,碧绿剔透的和氏壁暴露在空气中。   “这,这是?”云真道人指着氏壁,震惊不已。   “师父,这就是和氏壁。”看着难得激动的师父,凤兮夜开口,为其解惑。   “你们两个可真行,相传天下有四块和氏壁残片,必须四块集齐,才能够合四为一,得到和氏壁内的秘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们两人居然做到了。”霎那的震惊过后,云真道人又恢复淡然的神情,赞赏地看着两人,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徒弟的媳妇,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自豪。   云真道人刚说完,和氏壁突然之间光芒大放,半桌面上空浮现出一副地图。   “师父,你看一看这地图显示的地方,究竟是齐云山哪里?”凤兮夜催促地问。   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悬浮半空的地图,看着看着,云真道人的脸色就开始变色,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   “师父,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可不许隐瞒,告诉我吧,这地图里所指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哎!”叹息一声,云真道人缓缓道:“刚才看地图,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们,可是你这个臭子小,精得跟猴似的,居然看出了为师的心思。既然如此,我就说了,这地图显示的地方是后山的禁地。”   “怎么会是后山的禁地?”凤兮夜眉头紧蹙,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难辩。   “禁地又如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得到火云珠,救出娘亲,我都要去闯一回。”冷无心眼神坚定,不似凤兮夜有那么多的顾虑。   “心儿,你有所不知。后山的禁地就像一个天然迷宫,诡异得很。我记得,小时候我与南宫流风有一次曾经无意中闯入过后山。那一次我们两人被困在山里整整五日,在我们饿得奄奄一息,认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的时候,陷入昏迷前,看到一道红芒闪过。等到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与南宫流风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凤兮夜娓娓述说。   想起当时的情景,凤兮夜都还有些后怕与恐惧。   “那一次你们二个小子也是命大。在你们失踪之后,我与几位师兄在观里找遍了,都不见你们的踪影,猜测你们可能是不小心闯入了后山禁地。便派人一直守在后山的入口。守了好几日,才看到你们从后山的入口处飞出。当时你与风儿就只剩下一口气,哪怕是多饿半日,你们都会一命呜呼。”云真道人接口道。   “听起来是有些诡异,不过这依然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夜,你去给我多准备一些食物,我等一会就多带些食物去闯后山禁地。”冷无心是迫不急待地想要一闯后山,尽快拿到火云珠。   “徒媳,听老头子一劝,冒然闯入后山禁地,真是来不得。齐云观曾经也有二位弟子因为不信邪,闯入了后山禁地。不过,他们两人就没有那么幸运,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出来了。”云真道人想再劝一劝冷无心,“不如我们再想一想别的办法?”   “从离开雪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候,好不容易集齐四块和氏壁残片,如今得到火云珠的希望就摆在眼前,要我放弃,我如何甘心?”   救母心切的冷无心一心只想拿到火云珠,云真道人的好心劝说她又如何听得进去。   “既然你执意要闯禁地。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观主那里看一看,有没有办法破解后山禁地之迷?”   云真道人叹息一声,把他所有的无奈都放在叹息声中,他站起身往观主的房间快步走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之后,云真道人步伐沉重地走了回来。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在观主那里也没有得到解决的方法。   “夜,准备食物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在云真道长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冷无心带着一丝肯求的目光投向凤兮夜。   “心儿,我会陪着你一起进入后山禁地。”执起她的手,凤兮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凤兮夜拉着云真道人一块儿走出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齐云山上云雾缭绕,让人仿佛置身似梦似幻的仙境。   在观里吃了早饭后,太阳穿过薄云,金灿灿的阳光洒下,驱散了云雾,视线变得清明。   凤兮夜身后背着一个放满了食物的大布包,腰间跨着两个水袋。   他和冷无心一同往后山禁地行去,云真道人站在通往后山的后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眼中布满了担忧,喃喃自语道。   “兮夜,无心,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在无极殿日夜念经为你们祈福的。”   通往后山的山径,常年无人走动,山径两边野草丛生,偶而还会看到一两条蛇从草丛里滑出,不过都被冷无心和凤兮夜一招齐腰斩断。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路边竖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石碑上草书刻着两排小字。   ‘后山禁地,观内弟子不得入内。’ ☆、169有蛇胆一起吃   “夜,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看着那块有些年代的石碑,冷无心平淡的声音响起,送入凤兮夜的耳中。 “心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凤兮夜板过冷无心的身体,含怒的双眸凝视着她,嗓门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愠怒。 “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不要生气了。”冷无心唇角微微弯起,眼底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身子微微前倾,在凤兮夜润泽的唇上印上一吻,又快速地离开。 “调皮,以后不许在说这样的话惹我生气。你要知道,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是可以为你而死的。”凤兮夜捏着冷无心小巧的琼鼻,漆黑的眼眸中盛满了宠溺与浓情。 冷无心心口一阵紧缩,心跳的频率在这一刹那间快速地跳动起来。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冷无心执起凤兮夜的手,十指相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许下自己的承诺。 “心儿……” 凤兮夜激动的心几欲跳出胸膛,他俯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唇,湿腻的灵舌滑入她的膻口,转辗缠绵,用他的行动回就她刚才的誓言。 一番深吻,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我们进去吧。”凤兮夜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但是他的胸膛仍然起伏得很厉害。 “嗯!”冷无心脸上红晕未消,娇艳妩媚。 两人手牵着手踏入了这个『迷』一样的后山禁地。 走入后山禁地,冷无心看着周围着一切,越往深处走,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发现,后山禁地其实就是一座茂盛的原始森林,这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密不透风的林中『潮』湿闷热,脚下湿滑。阳光照『射』不进来,光线暗淡。 “怎么了?”凤兮夜也发现了冷无心的异常,他扭头看着走在身旁的人儿,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几步,一棵参天榕树上缠着一条巨蟒,通体溱黑,张着血盆大嘴等着猎物上门。 当凤兮夜和冷无心的身影映入巨蟒幽暗阴森的蛇眼中,它身体的每节骨骼肌肉起伏,聚焦力量,尾部一扫,带起一股闷热的风,扫向他们俩。 “心儿,小心。” 凤兮夜一把推开冷无心,他自己则被巨蟒的尾部扫得撞在了榕树上,胸口被震得针刺般的剧痛。他的身体朝着地面坠去,在半空的时候,被巨蟒硕大的尾部缠住,整个人动弹不得,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 “夜,你怎么样了?” 看着因为窒息,脸部胀红的凤兮夜,冷无心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我觉得呼吸困难。”凤兮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 冷无心说完,意念一动,紫芒化剑握于手中。她足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到了一个与巨蟒齐平的位置,举剑朝着黑『色』巨蟒的头部用力地刺去。 可是黑『色』巨蟒的皮实在在太厚了,这一剑下去,也仅是割破了它的一点点皮,对巨蟒根本造不成伤害。 看着凤兮夜由红转紫的脸庞,冷无心焦急万分,在这么下去,夜非窒息而亡不可。 “紫芒化斧。” 既然剑伤不了眼前的庞然大物,那就用力量强悍的斧头好了。冷无心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幻化成一把七尺多长的斧头,锋利的斧锋闪烁着森冷的紫芒。 只见冷无心斧头一挥,十成的内力夹杂其中,带着力劈华山之猛势,朝着巨蟒硕大的蟒头用力全力砍去。 “咔嚓”一声响,巨蟒的蛇头被冷无心斩下,血腥味在闷热的空气中飘散开来。 没有了蛇头,巨蟒粗大的身体在半空扭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缠着凤兮夜的蛇尾也松开,直挺挺地吊在树上。 “夜,你还好吧。” 蛇尾一松,凤兮夜从半空坠落,冷无心身形一晃,好一道闪电晃过,接住了落下的凤兮夜。 “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凤兮夜面『色』苍白,手捂着断裂的肋骨处,费力地说。 “我扶你坐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取了这蟒蛇胆给你吞下,也许对你的伤有好处。”冷无心一边扶着凤兮夜坐到一根榕树的树根上,一边说。 “不用了,这巨蟒一死,血腥气也许会引来其它猛兽,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凤兮夜眼中浮现出一缕担忧。 “取蛇胆花不了多长时间,这么大的巨蟒,它的蛇胆就算治不了你的伤,吞下后对身体总是有益处的。”冷无心说完,拿着手中散发着紫光的斧头,一刀避开巨蟒尸体的七寸,顺利地取下了蛇胆。 巨蟒的蛇胆果然比平常的蛇胆又大上好几倍。 当冷无心提着那颗与鸡蛋一般大小的蛇胆递到凤兮夜的面前,要他吞下的时候,凤兮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心儿,我胸口疼,这颗蛇胆还是等我伤好了再吞吧。” “蛇胆就是要吃新鲜的才有效,你提着。” 让凤兮夜提着蛇胆,冷无心在他的胸口按了几下,肋骨的确是断了一根,还好不是很严重。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见她砍了一些细树枝,将树枝削成长短一样的,再将罩在外面的裙子撕成一根根布条。 她将木棍围在凤兮夜的胸前与后背,在用布条紧紧捆绑固定住木棍,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自制胸带。 “夜,你站起来试着走两步,看一看疼痛是不是有所减轻?” 凤兮夜听话地站起来走了几步,胸口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只要动作不太大,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 “不错,舒服了很多。” “既然不痛了,那就把蛇胆吞下吧。”冷无心旧话重提。 “这么大一颗蛇胆,我一个人吞下有些浪费,不如我们两人一起吃吧。”凤兮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提议道。 “不要,蛇胆好苦的。”冷无心摇头。 “不怕。我们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蛇胆一起吃。”凤兮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170凤兮夜,你混蛋 话音刚落,他将蛇胆放入嘴中咬破,清凉却又极苦的胆汁在嘴中漫延开来。 吞下一半的胆汁,将另一半的胆汁含在嘴中。 长臂一伸,将冷无心搂过,一手扣住她的头,带着凉意的唇瓣压了上去。 灵舌翘开她的嘴,清凉而苦涩的胆汁渡入她的嘴中。 想到凤兮夜胸口的伤,冷无心不敢推开他,也不敢挣扎,只得皱着眉头,苦着脸将灌入嘴中的胆汁咽下。 等到胆汁全部送入冷无心的嘴中,看到她咽下之后,凤兮夜才松开她,扬着眉,俊眸含笑望着她。 “凤兮夜,你这个混蛋,苦死我了。”冷无心冷眉倒竖,气闷地瞪着凤兮夜吼道。一边吼,一边扯下凤兮夜挂在腰间的水袋,拔开塞子赶紧喝了一口水漱口。 口中的苦味淡了一些,气归气,她还是体贴地让凤兮夜也喝了一口水漱口,最后将水袋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板着脸一脸的不悦,手却主动去扶受伤的凤兮夜。 两人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 冷无心扶着凤兮夜一路慢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森林里的视线更加暗淡,两人方才停了脚步。 “天黑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 同样是一棵参天榕树下,冷无心扶着凤兮夜坐下,她在周围寻了一些枯树枝,生了一堆火,烤了一点食物吃。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森林,火堆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小面积地照亮了四周。 “心儿,走了一天,靠到我的身上休息一会儿吧。”凤兮夜坐在火堆边,艳红的火光映照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忽明忽暗。 “我不累。”冷无心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刨了刨火堆,让枯木更好地燃烧。 坐在火堆边说了一会儿话,两人肩并着肩,头挨着头闭目休息。 “嗷——” 一声怪叫,将两人从睡梦中惊醒。 “有狼群。”冷无心面『色』凝重,皱眉说道。 “仔细听听,好像不是狼的叫声。”凤兮夜英挺的眉蹙起,冷镇地说。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一道红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在这漆黑的森林中,还是让凤兮夜和冷无心看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冷无心开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凤兮夜没有反对。 “你的肋骨断了一根,还是别用内力,我带着你。”冷无心体贴入微地说。 凤兮夜赞同地点了点头。 冷无心带着凤兮夜,施展出风影神行步,朝着红芒消失的方向闪电般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一整晚的时间,月影西沉,火红的太阳从天边冉冉升起,把光明带给大地,也给这一片漆黑的森林带着一丝暗淡的光亮。 “前面好像有一个山洞。”冷无心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洞口说道。 凤兮夜站在她的身边,提议道:“追了一晚,过去瞧瞧。” “好。”冷无心同意道。 两人朝着山洞走去。 刚走到山洞口,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令山洞口周围的温度提升了不少。 “这山洞里面的温度似乎挺高的。夜,你的身体有伤,就在外面等我好吗?” 冷无心轻柔的声音随风送入凤兮夜的耳中,他蹙着眉,不太放心地叮嘱,“你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危险的话就立刻退出来。”考虑到自己有伤的身体一旦遇到危险的时候,反而会拖累她,凤兮夜也不求强跟进去。 “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忘记了我还有冰。”冷无心抬起手晃了晃手腕,衣衫滑落,莹白如玉的皓腕『露』出,缩小的冰和小雪儿缠绕在她的手腕上,正在抢位子。 “快去快回。” 冷无心将身上的水袋解下,扔给凤兮夜。她带着手腕上的小雪儿和冰走进了热浪滚滚的山洞。 一走近山洞,小雪儿的焦燥不安的扭动的身体,仿佛前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等候着它,令它恐惧不已。 冷无心抚『摸』着小雪儿的脑袋,安抚着它焦燥的情绪,一边继续往前走。 山洞的顶上,镶嵌着许多会发光发热的红『色』石头。洞内的热浪就是来自于这些石头。 借着那些红『色』石头发出的微弱亮光,冷无心一步一步往深处探去。 越往深处走,冷无心发现小雪儿的情绪越焦燥,而冰的反应却很奇怪,她甚至从冰的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冰,你的反应很奇怪?”冷无心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冰说道。 冰没有出声,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 拐过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水池,水池内池水的颜『色』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池水翻滚,冒起丝丝红烟。 “靠,这不会就是地底岩浆吧?” 看到那冒着热气,翻滚的池水,冷无心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想法。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手腕上的冰就脱腕飞出,钻入了池水中。 “冰。”冷无心半焦急半担心地喊着,可是冰整个身体潜入了池水中。 岩浆的温度很高,可以融化一切事物。 冷无心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捏着布条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地放入池水中试了试,布条完好无损,她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想要试一试水温,再手指头即将没入水中的那一刻,她心跳如雷,紧张得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不管了,如果真是岩浆,大不了这根手指不要了。”她闭上眼睛,把心一横,手指浸入水中。 “咦!这水温和普通的温泉水一样。”冷无心睁开眼睛,紧张的心放下。 这时,水池里突然一道水柱冲天,温热的池水温天洒下,冷无心退避不及,她被淋成了落汤鸡。 紧接着,一蓝一红两条蛟龙从水面跃出,在半空纠缠不休。 蓝『色』的是冰,红『色』的估计是生活在池里的蛟龙。 冷无心站在池边,湿漉的衣衫紧贴着她的身体,美丽的曲线毕现。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半空中的两条蛟龙给吸引住了。 半空中,一红一蓝两条蛟龙尾部纠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171火云珠   怎么看怎么觉得半空中的蓝好像在强迫那条红蛟与它交~~配?   “你放开。”    脑海刚钻出这个想法,半空中的红蛟双目如火,对着冰喝道。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冰反而越缠越紧,冷无心站在池边,好像都能够看到冰的交接~~器插入红蛟的体内。冰硕大的蛟头嘴大张,亲热地爱抚着红蛟。   现场版的蛟与蛟的结合,冷无心看得满头黑线,赶紧转过身去,心里哀叹一声。   “哎!这些日子教授冰人类的礼仪全白费了。这种事情怎么也应该躲在水下完成,怎么就飞上池面上来了?”   强悍的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和红蛟双双跌入水中。   岸上的冷无心等了半天,只看到池水剧烈翻滚,却迟迟不见冰冒出水面。她拿出身上的和氏壁看了起来。   碧绿得毫无瑕疵的和氏壁在红色池水的反光下,也染上一抹淡淡的红。   浮现在半空的地图,火云珠标识处的红点更加的清晰耀眼。   “难道,火云珠就在这池水里面?”冷无心拧眉猜测道。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冰上来,她再也没有耐性等下去,脱下身上湿漉的外衣跳入了池水中。   她好像一条美丽的美人鱼,不停地往水底潜去。   水底很宽,铺满了一种红色的石头,和她走进山洞,镶嵌在洞顶的那种红色石头一模一样,发光发热,睁着眼睛能够看清楚水底的一切。   双手划动,冷无心看见水底一条狭长的水洞内露出两条蛟尾,想也知道肯定是冰和那条红蛟。   冷无心可没有兴趣去打扰冰的好事,她一面划着水,一面在水底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圈下来,她终于发现铺在水底的红色石头中,有一块石头是特别的。   这块石头不同与其它,其它的石头是椭圆形,而她看到了那块石头边缘是六边形,在六边形的中间镶嵌着一颗似珍珠般浑圆,若红宝石般璀璨的红珠。   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火云珠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根据书中记载,在看到六边形内镶嵌的那颗红珠,冷无心心底有一种强悍的感觉,那颗又圆又亮的红珠的就是她要找的火云珠。   她奋力地游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颗红珠从六边形内抠下来。   滚烫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书中记载:火云珠色泽艳红如火,似珍珠圆润,若宝石璀璨,自身能够散发出滚烫的温度。   “不错,这正是火云珠。”   冷无心紧紧地握着火云珠浮出水面,她湿漉的脸庞流下两行激动的泪水,与脸上的水混杂在一起,滴落了池水中。   “娘,我终于得到火云珠,能够去救你了。”   游上岸后,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被四大长老抓走时,还不忘记关心她。   “心儿,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陪伴你,你要学会坚强,要好好地活下去。”   事情过去多年,这一幕依然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这时,池面再一次翻起巨浪,冰和那条红蛟化成人形浮出了水面。   “主人,恭喜你得偿所愿,终于找到了火云珠。”蓝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退的潮红,可见刚才他可是爽够了。   红蛟幻化一名美丽的女子,娇羞的眼神时不时看向一边的冰,满含着情意。   “冰,我看今天收获最大的就是你吧,这么美丽的红蛟都被你征服了。”冷无心平复了一下的情绪,浇了一把温热的池水洗去脸上的泪痕,与心底的悲痛。   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敛脸上的笑意,正色道:“主人,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火云珠,我也找了等待千年的伴侣,我想与红蛟就在这个山洞里与世隔绝的生活。”   “虽然说你与我有过契约,可是你也有你追求幸福的权力。这块和氏壁就送给你们吧,只要和氏壁一日不现世,相信没有人能够找到你们所在的这个山洞,你们就可以平静幸福地生活着。”冷无心大方地将和氏壁抛给冰,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去保护冰的红蛟不被人发现。   “多谢主人。”冰谢了一声,又从身上扯下一块蓝色的蛟鳞,咬破手指将血滴入蛟鳞中,蛟鳞刹那间好像有了灵气般光华璀璨。   “主人,冰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块蛟鳞就当是报达主人的恩情,有朝一日,你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只要将自己的血滴入蛟鳞中,我会感应到,就会赶来助你。”冰将那块蛟鳞递给冷无心。   “谢谢,希望永远没有用到它的时刻。”收下蛟鳞,冷无心叮嘱道:“孤独千年,才觅得红蛟这位伴侣,冰,你要好珍惜。”说就离开了山洞。   刚走到一半,就碰到进入了山洞的凤兮夜。   “夜,不是说好在洞外等我,你怎么进来了?”   看着面色微微苍白,额头冒着冷汗,走得很吃力的凤兮夜,冷无心赶紧走过去扶住他,轻责的语气透着关心。   “迟迟不见你出来,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就进洞来了。”凤兮夜说。   “我没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火云珠了。”冷无心眉眼弯弯,开心地笑着。她从身上摸出火云珠,让凤兮夜看。   “太好了,心儿,祝贺你终于找到了火云珠。”凤兮夜弯起唇角,喜悦的笑容洋溢在脸上。他也替冷无心感到高兴,辛苦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不过,冰却留下了。”冷无心的眼神光蓦地暗下来,明知道冰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相处久了,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正如相处久的朋友,分离时总是会有些伤感与不舍。   “怎么回事?”凤兮夜紧张地打量着冷无心,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误解了冷无心的意思,认为她话中的留下是指死去的意思。   “冰,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决定以后都留在洞内的红池中,陪着他的伴侣红蛟。”冷无心悲声地说。   “噗嗤。”    凤兮夜不能面子地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冷无心转头,怒目望去。   “心儿,冰都孤寂了一千年,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伴侣,他不留下来,难道你希望他继续孤独下去。”   “我当然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突然分开,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已。”   “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会忘记分离的伤感。”凤兮夜握紧了冷无心的手,将自己浓浓的情意传递给她。 ☆、172擦枪走火   出了山洞,已是黄昏。舒咣玒児   树林里弥漫着浓雾,根本就看不清路。   为了防止迷路,再加上凤兮夜有伤在身,两人商量之后,在山洞内住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两人刚要出发的时候,冰带着红蛟出现了。   在红蛟的帮助下,凤兮夜和冷无心顺利地出了后山禁地。   在齐云山住了几日,凤兮夜的伤势好了之后,跟云齐道人告别之后,他们俩准备下山。   山门前,看着即将下山的凤兮夜,云真道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父,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不然等我下山之后,你想说我却听不到了?”师徒多年,光看着云真道人的神情也知道他有话要说,却开不了口。   “兮夜,上次万毒谷的事情,虽然为师不在跟前,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为师相信风儿也不希望无心受伤,你能不能原谅风儿?”云真道人看着凤兮夜,语气中带着一抹小心与试探。   “原来师父是想当说客。那我就卖师父一个面子,劳烦师父把这封信交给他,也省得我另外再派人送去给他。”凤兮夜从怀中摸一封封了口的信笺交到云真道人的手中。   “你个臭小子,明明就已经打算原谅风儿,还故意不说,害得为师拉下这张老脸替他说情。”云真道人抬手准备敲凤兮夜的脑袋,被他朝后跳开躲开了。   “师父,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空我和心儿会再到齐云山来看你的。”   凤兮夜眼中透出一抹伤感,告别后,和冷无心下山去了。   下山之前,凤兮夜就已经传出消息,让忠叔准备好。   到了山下之后,忠叔坐在马车前面,而跟来的那两名侍卫雄姿勃勃骑在马上,他们等候在山下。   凤兮夜和冷无心下山后,坐上马车直接去了雪族,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一路往北,气候越来越炎热,此时已经是盛夏时节。   在路上走了二个月,终于来到了极北之地,明明头顶艳阳高照,可是极北之地的气温却比一般的地方低上很多。   “心儿,还要多久才能够到达雪族?”凤兮夜靠在马车的车壁,温柔的目光爱抚着窝在怀中的人儿,温润如玉的声音柔柔响起。他的手却一直放在她的胸前隔衣揉搓着,舍不得放开。   “再走二天就应该到了。”冷无心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这一路上,在马车这个狭窄的空间,无聊的二人整天腻在一起,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咝。”   凤兮夜倒吸一口气,抱着冷无心的手臂陡然收紧,低下头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地啃噬了一会儿,暗哑的嗓音饱含着情~~欲,呼吸不稳地说。   “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在马车里在要你一次。”   这么一说,冷无心还真的不敢动了。可是她没动,凤兮夜的手却没有消停过,刚开始还是隔着衣物揉搓,到最后直接伸进了衣襟里,撩拨着她。   冷无心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窝在他的怀中,在他的撩拨之下,她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暧昧地气息在马车内流淌。   “心儿,我想要你。”   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没有等到答复,他已经迫不急切地将她换了一个面,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   扣住她的头,低头含住她润泽的红唇,狠狠地吮了几下,就长驱直入滑入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头一通猛吸。   而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用力地往下压,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强烈渴望。   冷无心双眼迷离,脸颊染上两抹红云,更加的妩媚动人。   她抬手,主动扯开凤兮夜腰间的腰带,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调皮地画着圈圈。   这番撩拨,让他如何能够忍得住。   下一秒,她腰间的束腰带也松开,宽大的裙摆遮挡下,他温柔而直接地攻占了她。   并不平坦的道路上,马车哒哒地跑着,时而颠簸一下。   随着马车的跑动,马车内的两人激烈地运动着,沉沦着……激起一波又一波热潮。   天色渐暗,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前方约二百米远的地方看到一间客栈。   战斗力强悍的凤兮夜终于在一重重极致的欢愉中绽放。他紧紧地抱着她,喘息着,抽搐着……   听到里面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忠叔自然知道两位主子在马车里做什么?   他赶着马车慢慢地跑着,在距离客栈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命令其中一名侍卫先去客栈订下房间。   等到凤兮夜和冷无心走出马车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两人面容平静,身体的情~~欲已经完全消失,只有身上残留的暧昧气息,说明两人刚才在马车内做了什么。   在客栈住下后,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用了饭,冷无心和凤兮夜早早地睡下。   第二日,天蓝如海,白云飘荡,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它炙热的种子。   凤兮夜一行人在客栈用了早饭之后,又继续出发。   走了半日,进入了雪域的地界,气温陡然下降,明明是炎热的酷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气。   道路边的高山,还堆积着白雪,路边的梅树枝,清雅逼人的梅花怒放着,空气中幽香袭人。   “心儿,我终于明日你的身上为何有梅香了?”凤兮夜抱着冷无心,两人相互取暖,欣赏着路边五步一红梅,十步一白梅的美景。   “我身上的梅香多半是因为我小时候肚子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就会摘树上的梅花瓣吃,久而久之,我的身上就有了梅香。”   看着路边白如琼玉,红如胭脂的梅花,冷无心目光渐渐飘渺,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从娘亲被四大长老带走之后,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呆在屋子里,那时候的她也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还没有认识花无邪。   家里连一颗米都没有,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爬到院子里的树上摘梅花瓣填饱肚子。   认识花无邪后,他经常拿些吃食来送给她吃。   听到这番话,凤兮夜紧了紧搂着冷无心纤腰的手臂,眼中流露出怜惜,他的心也微微扯痛着。   她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才会摘花瓣而食之。 ☆、173重选圣女(1)   马车内,静寂下来。舒咣玒児   凤兮夜紧搂着冷无心,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天边。   又走了半日,一路急驰,马车终于到了天雪山脚,。   一座简陋的木屋迎着风雪,孤伶伶地矗立在天雪山脚下。   “夜,让忠叔把马车停在那栋木屋前。”冷无心掀开马车的帘子,手指着十几米外,门口挂着一支白梅枝的木屋说道。   凤兮夜点了点头,吩咐了忠叔一声。忠叔应了一声‘是’,挥舞着马鞭,将马车赶到了木屋前。   马车停稳后,冷无心跳下马车,她一手抱着骨灰盒,走到木屋的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他一身灰袍,皮肤稍黑,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嵌在他的方脸上。   这名男子就是黑雅大叔。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一身蓝衣的冷无心的时候,他的眼中涌动着激动的光芒。   “圣女,你终于回来了!”   “黑雅大叔,我回来了。这一年多你过得好吗?”冷无心亲切地问,在她的心里,黑雅大叔与雪舞一样,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好,好。自从你与雪舞那丫头离开雪族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在这天雪山脚,虽然是独来独往,但是清静。”黑雅微笑着说。   “咦,怎么没有看到雪舞那丫头?这些日子没有她在耳边唠叨,我还真是不习惯。”黑雅大叔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时常在他耳边嘀咕的丫头,他有些失望地问道。   “雪舞,雪舞她在这里。”冷无心低下头,看着手中抱着骨灰盒,眼眶湿润,晶莹的泪水滴下,滴在了雪舞的骨灰盒上。   “生死由命,圣女也不要太伤心了。”黑雅大叔劝着冷无心不要伤心,他自己何尝又不是眼眶湿润,伤心不已。   悲伤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感染着周围的几人也是心里难受得很。   “心儿,我们先进屋吧。”凤兮夜上前一步,搂过冷无心的肩头低声道。   “对,对,外面风大,圣女,还是先进屋在说。”黑雅大叔收住眼泪,邀请道。   简陋的木屋,与屋外相比,温度并没有高多少。   几个人围坐在火堆边上,喝茶雪族特有的梅花茶,梅花的淡淡幽香弥漫在屋内。   “黑雅大叔,我不在族中的这一年多,族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冷无心喝了一口清香的梅花茶,抬起头平静地望着黑雅大叔问道。   “最近还真的一件大事要发。几个月前,花长老带着重伤的花无邪回来之后,带来了刘长花命丧万毒谷的消息。四长老之首的白长老大发雷霆,对族人宣布,是你杀了刘长老。他与木长老商议,要废除你的圣女之位,重选圣女。三日后,就是重选圣女的日子。”黑雅大叔眼眸中布着一丝寒意,他继续道:“刘长老那个阴毒的老家伙死有余辜。不过,这一次花长老的态度到是令我大吃一惊。自从他回到族里之后,他就不在管族中事物,这一次重选圣女的事情,也被他借口爱子重伤未愈给推脱掉了。”   “那两个老家伙想重选圣女,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意。”冷无心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渐渐形成。   “黑雅大叔,等一会我要去一趟花府,看一看花无邪的伤势,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会伤得如此重,我的这几位朋友就拜托你暂时照顾了。”冷无心温和的目光看向黑雅大叔,客气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尊重。   “放心吧,圣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招待的。”黑雅大叔笑着说,他一笑,嘴边的络腮胡子一颤一颤的。   “心儿,我陪你一起去吧。”凤兮夜插话道。   “好。”冷无心点头同意道。   辞别了黑雅大叔,冷无心带着凤兮夜来到天雪山脚的一块巨石前。   巨石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无瑕的白雪,白雪上点缀着几片梅花瓣。   只见冷无心围着那块巨石转了一圈,她的手在巨石上触摸了几下,巨石从山体移开,一条光线幽暗的暗道出现在眼前。   “我们进去吧。”   说完,冷无心和凤兮夜先后走进了暗道,巨石又自动合上。   暗道一直向上延伸,每隔几米都镶嵌着一颗莹光石,散发出淡淡的莹芒,在黑暗的空间里好像指路明灯,指引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个时辰,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冷无心的手在石门上摸了几下,厚重的石门开启声响起,强烈而刺眼的光线从石门射入。   冷无心和凤兮夜眯了眯眼,待到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之后,才走出那道石门。   “这里就是雪族吗?”   白雪皑皑的雪山之上,一个美丽的山村掩映在势若雪海的梅林中,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呈现在眼前,美得让人惊叹。   冷无心静默不语,她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这个给过她温暖,却也让她有着痛苦回忆的地方,离开一年多,再次回到这里,她的心情很复杂。   “这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地方,很美很美!”凤兮夜难得地赞美道。   “走吧。我们去花府。”冷无心漆黑的眼睛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声音淡漠。   雪族,除了四大长老所住的屋子是豪华的楼阁外,其余族民们住的都是连排的小木屋。   冷无心避开族民,带着凤兮夜直接来到了花府的后门处。   轻盈的身子轻轻一跃,顺利地翻过花府的院墙,冷无心熟门熟路地直奔花无邪的房间。   “心儿,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找花无邪?”跟在后面的凤兮夜突然发问,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醋意。   “嗯。小时候我有时候肚子饿,就会从后门偷偷溜进来,去找花无邪,他就会拿吃的给我吃。”冷无心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别人的事情。   刚刚心口还泛着酸意的凤兮夜在听到这番话后,眼底的醋意消失,怜惜地看着前面的人儿,心中暗暗发誓,。   从今以后,他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174重选圣女(2)   “咳咳咳!”   刚进到花无邪的房门口,一阵咳嗽声传出。舒咣玒児   “少爷,奴婢求你还是趁热把药喝下吧,不然老爷又要怪罪奴婢服侍不周。”   紧接着,一名少女的哀求声隔着门板飘出。   “你把药先放着,我等一会儿会自己喝,你下去吧。咳咳。”虚弱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响起。   一声叹息,屋中的婢女放下药碗,朝着门口走出。   “上廊梁。”   听到脚步声,冷无心和凤兮夜轻轻一跳,藏在了廊道的梁上。等到那名婢女走远之后,他们才从廊道的梁上跳下,推门走进了花无邪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到花无邪站在书案前,手挥狼毫在作画,每画几笔,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掩嘴轻咳几声。   “无邪。”冷无心柔声喊道。   熟悉的声音送入耳畔,花无邪抬起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的血色也很淡。看到这张魂牵梦萦的美颜,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眼底闪动着激动的喜悦。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才没有奔过去将她紧紧拥住。   “无心,你终于回来了。”平淡的语气,掩饰着他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刚才在门口听到了你的咳嗽声,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冷无心眼中含着一丝歉疚,关心地问。   “无碍,只要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花无邪淡笑地说着。其实他说谎了,自从上一次万毒谷,他的肺叶被一剑刺穿之后,就时常咳嗽,再加上雪族常年积雪,气温低下,并不适合自己养病。他是大夫,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体若是寻一处气候温暖的地方常年居住,好好调养,兴许还可以多活个十年八年。可是雪族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他不想离开,就他现在这样的身体,呆地雪族就算好好调养,最多不过五年寿命。   “既然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好好喝药?”看到摆放在桌上的药碗,里面的药一口都没的喝,冷无心温柔地训斥道。   “我想等放凉了再喝。”花无邪依然淡笑着,他的笑容展露在苍白的脸上,好像屋外的白梅一般,淡雅清冽。   “放凉了就没有药效了,还是趁热喝的好。”   冷无心端起桌上的药碗递到花无邪的面前,花无邪无奈地笑着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下温热的苦药。   “咳咳!”   刚放下药碗,又是一阵轻咳。   “无邪,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冷无心怀疑地目光投过去。   “你是怀疑我的医术?”花无邪不答反问。   这么一说,冷无心还真的相信了花无邪的话。   “既然你的身体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过二日再来看你。”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花无邪并没有挽留,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花无邪才弯下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花府后门,照着原路返回的凤兮夜和冷无心刚准备翻墙出府,花长老意外地出现了。   “无心。”花长老喊道。   听到喊声,冷无心回过头,看到花长老,她的眼底闪过震惊,几月不见,花长老比在万毒谷见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皮肤松驰,双目凹陷,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   “花长老,你现在叫住我,是想对付我吗?”冷无心寒潭般的冷眸布着一丝恨意,她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心底涌出的想杀人的冲动。   “无心,我有话对说,可否去我的书房一谈?”花长老双手负于身后,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一丝肯求的意味。   “心儿,不要相信他,别忘记当时万毒谷,他与上官仪清勾结,当时若不是花无邪替你挡了一剑,你现在可能?”   只要一想那个后怕的后果,凤兮夜就忍不住手足发寒,身体轻颤,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番话无疑勾起了花长老心中的痛,那一剑可是他亲手刺入自己爱子的胸膛。他的眼中布满了悔恨与痛楚。   恨自己当时为何刺得那么用力,如果他的力道稍微轻一点,他的爱子就不会伤得那么重,就不会只剩下几年的寿命。   冷无心望着花长老,在他的眼中,除了悔与痛,她还看到了一丝真诚。   “好,我跟你去。”冷无心同意了。   三人一起来到花长老的书房。   “无心,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书房的门刚关上,花长老急切地开口相求。   “什么事?”冷无心心中隐隐不安,能够让雪族至高无上的花长老放下身段来求她,肯定与花无邪的事情有关。   “邪儿,他只有五年的时间可以活了。”花长老眼眶湿润,悲声说。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犹如惊雷劈下,受不住打击的冷无心身子晃了晃,跄踉地后退了一步。被站在身后的凤兮夜扶住。   凤兮夜何尝不震惊,不但震惊,他还非常地头疼。   这一下,欠花无邪的这条命只怕是终其一生都还不了了。   “是真的。这都怪我,若是我当时,当时……”花长老说着说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悲声中充满了悔意。   “你说吧,只要我能够为无邪做到的事情,我都会答应。”冷无心许下自己的承诺。   “心儿。”凤兮夜喊道,他担心花长老提出过份的要求。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邪儿他伤的是肺部,雪族气温低下,并不适合他调养身子。我希望你能够带他离开雪族,去一处气候温和的地方,也许他能够多活几年。”   知子莫若父。花长老也曾劝过花无邪,想把他送到一处气候温暖的地方休养,可是他死活不肯离开。花长老知道,花无邪留在雪族,无非是因为雪族有着许多他与冷无心的美好回忆。现在能够延长他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冷无心带他离开雪族。   花长老这么说也是有一点私心的。花无邪这辈子只认定了冷无心,他这么做也算是替儿子完成他的一个心愿。就算不能娶她为妻,可是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幸福,对于邪儿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幸福。   “好,我答应你。等我救出娘亲,我就带无邪离开。”冷无心做出保证。   “谢谢你。”花长老眼眶布着几缕血丝,真心道谢。 ☆、175重选圣女(3)   出了花府,冷无心和凤兮夜并没有回天雪山脚在,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天雪池。舒咣玒児   美丽的天雪池,碧绿的池水静得好像一面镜子。   池边栽种着许多的梅树,冷艳的梅花枝头盛放,倒映在清澈的水中,好像花海幻境。   冷无心手捧骨灰盒站在天雪池边,她漆黑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她一边将雪舞的骨灰洒在天雪池中,一边悲声说道。   “雪舞,你生前最喜欢天雪池的池水,恨不得天天能够泡上一回。现在主人我就将你的骨灰洒在天雪池水中,这样你就时时刻刻都能够泡在天雪池中了。”   撒完了雪舞的骨灰,两人又去了寒冰窟。   寒冰窟,常年雪花飞纷,是整个雪族乃至整个雪域温度最低的地方。同时,也是囚禁冷雪姬的地方。   “心儿,这里就是一座冰山,完全没有入口,我们怎么进去?”看着眼前的冰山,凤兮夜很无奈地说。   “寒冰窟的入口被冰层住了,我用火云珠将冰层融化就行了。”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火云珠。她内力一提,将火云珠打入冰层中,火热的温度从火云珠中释放出来,冰层一点一点融化。   一个时辰过去了,在冷无心和凤兮夜几乎快要冻成冰人的时候,入口打通了。   “夜,通了,我们进去吧。”   冷无心眼中流露出欣喜。她收回火云珠,拉着凤兮夜兴奋地说道。每说出一个字,她的嘴中都吐出一阵白烟。   两人快速地走在冰道内,一直走到一座犹如水晶宫一般的冰宫,才停下脚步。   冰宫内很空旷,四根撑天冰柱支撑着整个大殿。正中的一面墙体上雕刻着飞龙升天的图案。   墙体前面摆放着一把冰椅。   “心儿,没有人。”扫视了一圈,凤兮夜皱着眉说。   “我知道。”   冷无心双目冰寒,比冰宫内的寒冰都还在寒上一分。她锐利的眼眸扫视着大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冰宫大殿的那张冰椅之上。   她内力一提,愤恨地一掌打向那张冰椅。   刹那间,冰屑四溅,冰椅被击得粉碎。   随着冰椅的消失,雕刻着飞龙升天的墙体诡异般分开,墙体后面是一间面积宽敞的囚室。   囚室中,一名披头散发的妇人坐在地上,她的琵琶骨被刺穿,用铁勾勾住。她的嘴中正哼着一首童谣。   听到这熟悉的童谣,冷无心的眼眶刹那间湿润,闪亮的泪珠滑落。   “娘。”   冷无心快速地朝着妇人跑去,用她那颤抖的手拨开妇人的长发,熟悉又削瘦的面孔露出。   这名妇人正是她的娘亲冷雪姬。   “娘,对不起,女儿没有用,现在才来救你。”冷无心泪流满面,用力地抱住那名妇人,悲声地喊着。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刚才还安静喝歌的冷雪姬突然之间情绪失控,双腿用力地踢着。她不敢挥舞双手,因为只要她的双手一动,就会牵动勾在琵琶骨上的铁勾,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娘,我是你的女儿无心,冷无心啊。”   看着曾经风华绝代,温柔地给她唱歌,哄她睡觉的娘亲抗拒自己的靠近,冷无心心口涩涩地痛,眼泪流得更凶了。   “心儿,伯母的神智好像有些不对劲。”旁观者清,站在一旁的凤兮夜看出了端倪。   经凤兮夜这么一提醒,冷无心松开了冷雪姬,静静在看着她。   她发现娘亲的双眼无神,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像很害怕人的碰触。   因为刚才用力地踢腿,冷雪姬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冷无心在她的脚上发现了吻痕。   吻痕,过来人的冷无心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同样的,凤兮夜也发现异样。   “心儿,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这间建在寒冰窟内的囚室肯定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凤兮夜的话也就是间接地说明,侵犯冷雪姬的人是从另外一条入口进来的。   冷无心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看着娘亲腿上那还没有来得及消退的吻痕,侵犯她的男人肯定是前二日才来过这里。   “夜,你在周围找一找,一定要找出另一条入口。让我知道是谁污辱我娘,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冷无心双手紧握成拳,幽深如潭的黑眸迸射出冷冽至极的寒意。   凤兮夜点了点头,在囚室内认真地找起来。而冷无心蹲在冷雪姬的身边,看着她琵琶骨的铁勾,那铁勾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她眼中涌动着滔天的恨意,想要毁灭一切的浓烈恨意。   “玄冰决。”   冷无心嘴中念道。她先用玄冰决冰住冷雪姬的双肩,让铁勾冰冻住。接着,她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化一把锋利的匕首,十成的内力汇聚于手腕之上,用力地猛地劈下,铁勾脱离了铁链。   当两根铁链都被斩断的时候,凤兮夜那边传来喊声。   “心儿,另一个入口找到了。”   “娘,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冷无心伸出手,刚准备去扶冷雪姬,前一刻还安静的她又开始情绪失控地尖叫起来。   无可奈何,冷无心只得点住冷雪姬的睡穴,带她离开了囚室。   从另一条入口出来的时候,居然是白长老家中后院的一口枯井里。   “该死的白长老,我决定不会放过你。”冷无心双目凛寒,无形的杀气迸射而出,声音冷如极地冰原的寒冰。   “伯母的伤很重,我们现在必须找一个地方想办法将她琵琶骨的铁勾取出来。”凤兮夜比冷无心要冷静一些,提醒道。   “你说得没错。先取出娘亲琵琶骨的铁色要紧,我们现在就去找无邪。”   两人带着冷雪姬又折回了花府。   折腾了一天,连续跑了几个地方,此刻天色已暗,清月垂挂天边,洒下一地的银辉,笼罩着整座花府。   来到花无邪房间的时候,身体虚弱的花无邪已经睡下。   “咚——咚咚,无邪,睡了吗?”冷无心敲了三声门,小声地喊道。   熟悉的敲门方式,一长二短,让花无邪不用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他披上衣服立刻去开门,看到凤兮夜怀中抱着人,长发遮挡了面容,怔了怔,“这是?” ☆、176重选圣女(4)   “这是我娘。舒咣玒児”冷无心说。   “是冷姨,她的琵琶骨怎么会,怎么会……”震惊布满花无邪的眼底,话说一半,听到有脚步声朝着他的院子逼近,“快进来,把冷姨放到我的床上去。”   凤兮夜抱着冷雪姬走进去,将她放在花无邪的床上。冷无心也随后迈步进入,花无邪关上房门之后,赶紧走到床边,替冷雪姬查看伤势。被点了睡穴的冷雪姬却毫无知觉。   “无心,冷姨琵琶骨的铁勾就算拿出来,她的手恐怕也要废了。”检查完毕之后,花无邪神情凝重地说。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冷无心包含着希冀的目光望着花无邪。   花无邪摇了摇头,突然他眼前一亮,提议道:“我的医术都是传承与我爹,要不让他帮忙看一看冷姨?咳咳。”刚说完,花无邪就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冷无心就同意了。   “好。让花长老来看一看,也许我娘的手臂能够保住也说不定。”   “那我现在就去请我爹过来瞧一瞧冷姨。”说着,花无邪迈步就朝着门口走去。   门一拉开,就看到花长老走来的身影,想必刚才的脚步声就是花长老的。   “爹,我有事找你帮忙。”   儿子有所求,花长老求之不得,立刻加快脚步走到花无邪的跟前,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眼中有悔有痛,“邪儿,有什么事情需要为父帮忙,尽管开口。只要为父能够做到,都会帮你完成心愿。”   “进屋在说。”   在花长老跨入房间后,花无邪关好门,领着他爹往里间走去。   当看到冷无心和凤兮夜也在此,花长老眼底仅滑过诧异,可是当躺在床上的冷雪姬的身影落入眼帘,他的眼中则布满了震惊,不可置信的震惊。   “这,怎么会这样?”   “爹,你快帮冷姨看一看,她的手臂是否能够保住?”花无邪掩嘴轻咳了两声,催促道。   花长老也不推脱,走上前认真仔细地查看了起来,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她的伤口,铁勾在她的琵琶骨至少有十年的时候,早已经骨肉相连,别说恢复她的手臂,光是取出铁勾都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既然手臂保不住,那就不强求了,你们想办法把她琵琶骨的铁勾取出来。这份情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冷无心是对着花长老说的。   “我去准备一下取铁勾所需要的东西。”花长老明白冷无心的话中的意思,她所说的报答自然是指花无邪。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花长老就走出了房间。   等了一会儿,花长老回到房间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大堆的药材和取铁勾所需要的器具。   “无邪,你留下来帮我。无心,还有这位公子,还得麻烦你们去外面守着,取铁勾也是一个危险的手术,不得让任何人闯进来。”花长老严肃地说。   冷无心和凤兮夜点了下头,两人守在了外间。   时间静静地流淌,桌上的蜡烛燃尽,冷无心又换上了另一根蜡烛点上,一直到第三根蜡烛烧尽,刚换上第四根蜡烛的时间,里间的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飘出来。花长老满头大汗地走出来,身体虚弱的花无邪面色苍白的坐在里间的椅子上休息。   “花长老,我娘的伤?”冷无心走过去,焦急地问。   “铁勾已经顺利取出,至于雪姬的手臂这辈子只怕都无法使力。”花长老一脸疲倦地说。   “花长老,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不过,我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想到所问之事,冷无心的目光不禁寒意森森。   “坐下说吧。”花长老隐隐知道冷无心想问的是什么事情?因为,刚才替冷雪姬取下铁勾的时候,看到她肩头上布满了吻痕。   两人在外间的桌边坐下,冷无心亲自给花长老倒了一杯茶。两人之间的恩怨在花无邪替她挡下那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化解了。   “你是不是想问你娘与白长老之间的事情?”喝下一口茶,喉咙得到滋润之后,花长老主动提起。   冷无心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白逸还是放不下这段情。”   花长老重重地叹息一声,娓娓说道。   “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族中的几位长老知道,其实你娘和白逸曾经定过亲。那一年,你娘偷偷溜出雪族,回来的时候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她当时向白逸提出退婚。白逸没有同意,废了你娘的武功,让她出不了雪族。只是你娘一心想要带着你逃出雪族,白逸一怒之下,说服我们一起出面,将你娘囚禁与寒冰窟。真是想不到,你娘被囚禁之后,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那你可知道,寒冰窟的另一个入口竟然是白逸后院的一口枯井里。”冷无心说。   “什么,另一个入口竟然在白逸的府中?”听到这个消息,花长老颇为震惊。   “看来你也不知道。我也是用火云珠化了寒冰窟入口的冰层进入之后,才发现的。”   “看来白逸早就计划好了。当时他只跟我们说,将你娘囚禁起来,是为了不让她逃跑,泄露雪族的秘密,但是他保证,不会杀你娘,我们才会同意的。之后的事情我们也不曾过问。”   “白逸,我不会放过他的。”冷无心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与杀意。   经历了花无邪受伤的事情,看着满身杀气的冷无心,花长老也没有劝说,这些恩怨他也不想插手。   他不发一语站起身,走了出去。   冷无心和凤兮夜向花无邪讨教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又拿了一些伤药,抱着冷雪姬离开了雪族,回山脚下的黑雅大叔的木屋去了。   在木屋里呆了二日,转眼间到了重选圣女的日子。   选圣女,这么重要的日子历来都是在天雪池边举行。   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雪族族民,不论男女都要穿上白色的衣服,以示对雪神的尊敬。   一大早,冷无心和凤兮夜各自换上了一套纯白胜雪的衣服,将冷雪姬交给黑雅大叔照顾之后,他们俩上了山,直奔天雪池而去。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冷无心还特意蒙上了一层白纱。 ☆、177重选(圣女(5)   天雪池,水清如镜。舒咣玒児   岸边,梅花吐蕊,幽香醉人。   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摆着两张椅子,白逸和木长老坐在上面。   年近五十的白逸保养得极好,肌肤白皙,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即将步入晚年的人。   木长老与白逸年纪差不多大,可是他的眉眼间已经布满了皱纹,皮肤略微松驰,看起来显老很多。   高台之下,雪族的男男女女,皆穿白衣,踏白靴站在下边。   这一次圣女的候选人,总共选出来五位。   天雪池上,被白逸用凝冰术凝结出五块浮冰,五位美丽的姑娘一身白衣胜雪,身姿纤纤立在浮冰之上,宛若踏水的凌波仙子,清丽出尘。。   她们每个人的头顶上插着一朵洁白如玉的白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天雪池的最中间,同样有一块浮冰,浮冰之上亭亭玉立着一朵无瑕的雪莲花。   只见白逸站起来,声如洪钟地宣布道:“今日重新选出圣女的规矩很简单,谁先拿到天雪池中的那朵雪莲花,谁就胜出,就是雪族当之无愧的圣女。”   此话一宣布,五名立于浮冰之上的女子眼中皆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雪莲花距离那名五名女子至少也有二三百米远的距离,想要拿到只怕不易,除非她们个个能够踏水而行。”混迹在人群中的凤兮夜一身白衣胜雪,头上戴着白狐狸毛制成的帽子,脖子上围着一条白狐围脖。他漆黑的双目在一身白装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灼亮有神。   “你说的没有错,能够被推举成为圣女的候选人,她们五个的实力绝对不简单,踏水而行对她们而言并不是问题。”冷无心同样一身纯白,只是她的脸上比凤兮夜多了一块雪白的丝帕,遮挡了她清丽无双的容颜。   她目光清寒如霜,越过重重人群,眺望着立在浮冰之上的五名女子。   五名女子当中,有一人她认得,是白逸的女儿白飞飞。   看着白飞飞势在必得的模样,冷无心嘴角勾起一丝残狠的冷笑。   小时候,白飞飞仗着自己是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又见花无邪对她呵护关怀,可没有少欺负她。   这时,只听白逸高声宣布。   “夺雪莲花比赛正式开始。”   五名美丽的女子齐齐行动,她们手腕一抖,白色的长绫飞出,铺在水面之上。   这些白绫被特殊的药材浸泡过,水竟然浸不透。五名女子脚踏白绫朝着目标快速地接近。   “心儿,你真甘心让她们夺了你的圣女之位?”凤兮夜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儿,一身白衣的她清冷纯净得好像天宫的嫦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夜,还是你了解我。虽然我不稀罕圣女的身份,可是也绝对不会便宜了白飞飞。”冷无心笑着说,这一笑,纯美如仙,风华绝代,有如天雪池中那朵盛开的雪莲花,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   说完,冷无心拿下头上碍事的白狐帽子交给凤兮夜。她足下一踏,整个人犹如一只轻盈的鸿燕腾飞而起,踏着人群掠向池面。   轻点水面,青丝飞扬,朝着池中心的雪莲掠去。   冷无心的突然冒出,令其余五人惊愕不已。   “据我所说,这一次圣女的候选人只有五位,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飞飞踮着脚尖,踏在白绫之上,怒目瞪着白纱蒙面的冷无心,厉喝道。她对这一次当上圣女可是势在必得,白逸答应过她,只要她当上圣女,就立刻向花家提亲。   “我这个雪族圣女都还活着好好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当圣女候选人,简直笑话。”冷无心狂妄嚣张地说。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一张清丽无双的美颜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她一边说,一边用掌力拍下水面,一块小小的浮冰出现她的脚下。   随后,她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幻化成一朵紫色莲花托在手掌之上,小雪儿则盘旋在莲花蕊上,白与紫的搭配异常鲜明,令岸上的族民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小雪儿和紫芒都是雪族圣女身份象征。   “冷无心,你这个杀死刘长老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当我们雪族的圣女。姐妹们,今日我们齐心协力杀了冷无心,为刘长老报仇。”   看到冷无心手掌心托着紫莲,白飞飞眼中流露出极致的嫉妒,知道自己不是冷无心的对手,她聪明地鼓动着其它四人说道。   其它四人也是满目嫉妒地看着冷无心掌间的紫莲。   十几年前,雪族选圣女大典之上,紫芒与雪域白蛇主动认了冷无心为主,才让她当上了雪族的圣女。   随着白飞飞的话音落,其余四女子齐齐一点头,对视一眼后,手腕一抖,另外一条白绫齐齐飞出,攻向冷无心。   “就凭你们五个那点三角猫的功夫,也想杀我,简直做梦。”冷冽之极的声音破空响起,带着嚣张至极的狂妄与嘲讽。   “大言不惭,今日我们姐妹五人联手,就将你打入天雪池,打成落水狗。”白飞飞清黑的眼睛中布着浓烈的嫉妒与恨意。柔软的白绫暗藏杀气朝着冷无心的手腕飞速缠去。   “想让我成为落水狗,那我就先让你偿一偿落水狗的滋味。”冷无心双目一凛,无形的杀气透体而出,阴寒、森冷,犹如地狱阎罗,光是那森寒的气息就已经夺人魂魄。   只见她意念一动,嘴中大喝。   “紫芒化刀,一分为五。”   掌间的紫莲化瞬间幻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飞刀,冷无心双掌夹住飞刀,双手往两边拉开,短剑又诡异般分成的五把,齐整地悬浮地半空,散发出璀璨的紫芒。   “射。”   一声厉喝,五把飞刀齐齐飞出,,攻向对峙的五人。   五名女子整齐划一朝后一个腾空翻,趁着她们腾在半空的时候,冷无心意念一动,飞刀收回,幻化成一根长鞭被她握在手中。   长鞭一抖,卷起铺在水面的白色长绫用力一抽,等到五名女子腾空翻转体完成落下了时候,只听见‘咕咚咕咚’五声响,五人全部掉入了冰寒刺骨的天雪池水中。 ☆、178大结局   “白飞飞,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落水狗的滋味吧。 哈哈哈。”冷无心仰头大笑,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天雪池水面之上,随着荡起的微波送向岸边。   “爹,救我。”   在水里面不停扑腾的白飞飞并不会游泳,呛了几口水之后,冒出的头朝着岸边喊道。刚喊完,白飞飞又沉入了水中,只剩下一双手在水面上杂乱无章地扑腾。   喊声落下,白逸直接从坐位上飞身而起,踏着人头掠向落水的白飞飞。   在白逸飞身而起的同时,木长老也施展轻功往水面掠去救人。   同样的,站在白逸与木长老身后的四名护卫也跟着掠向水面救人。   只见白逸踏水而行,拎起白飞飞露在水面的双手,将她拉出水面后,就抛给了随后跟来救人的护卫。   他双足踮起,脚踏浮冰,幽黑的双目看着那张酷似冷雪姬的面容,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而木长老救起一人后,同样的抛给身后的护卫。他也立在自己凝结成的浮冰之上,冷寒的目光望着冷无心,眼中的恨意不言而欲。   四长老之中,木长老与刘长老的关系最铁。   “冷无心,你这个叛徒,不但勾结外人,还杀害了刘长老,今日我就要杀了你,用你的血祭奠刘长老的在天之灵。”木长老冰冷的声音透着浓烈的杀意。   “想杀我的人有很多,可是最后都死在了我的手上。”冷无心冷傲无边的看着木长老和白逸,森冷肃寒的声音犹如极北冰原的冰雪。   只见她内力一提,朝天一声大喝。   “伟大的雪族之神,请赐于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刹那间,浮冰之上的人,白衣白发,随风飞扬,漆黑的双目清寒肃冷,远远看去,真的好像雪山之中走出来的雪神,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一幕,令岸边的族民们看得惊呆了眼,他们的眼中流露出膜拜的眼神,身子微倾,右手置放在左胸,行了一个雪族最神圣的礼节。   “参见雪神。”   不怪他们激动得乱膜拜,能够变身的白发圣女,从以前到现在,只有冷无心一人。而她现在的模样,与圣女庙中画着的白衣白发的雪神,除了五官有些差异,其余都很相似。   看到族民的热情,冷无心也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挥了挥手。   待到族民们放下右手,直起腰的时候,冷无心又是一声大喝。   “冰封千里。”   层层的寒气透体而出,从她的脚边开始,本来就气温极低的天雪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结成冰。   白逸和木长老也被刚才冷无心的变身给怔愣住了,能够乌发变白的圣女,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冷无心的娘亲冷雪姬也没有如此能力。   就在两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令人震憾的一幕时,他们感觉到周围的寒气越来越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低头看去,在距离脚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已经全部变成了厚厚的冰层。   “冷无心,真是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玄冰决》的最高一层,能够冰封千里。”白逸眼底再一次流露无与伦比的震惊。   与白逸相比,木长老就显得恐慌得多。   木长老看到脚下凝结成的厚厚冰层时,脸色大变,眼中布满了恐惧。他内力一提,想要飞向岸边逃命,可是冰封千里的力量比他们想像得远远要强悍许多。   木长老发现体内的血液已经被寒气侵蚀,内力根本就提不起来。站在浮冰之上的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冰层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白逸在看到冷无心使用冰封千里的时候就已经放弃,知道今日是必死无疑。   寒冰一寸一寸将白逸和木长老的双腿冻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冷无心收回内力,冰层停止了漫延。   岸上,雪族的族民们看到这一幕,更加认定了冷无心就是雪神降临,眼中的膜拜更加的热烈。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恨意浓烈者。   “冷无心,你赶快放开我爹。”白飞飞浑身湿漉漉的,乌黑的发丝贴在脸上,朝着冷无心喝道。   淡淡地瞥了一眼白飞飞,冷无心收回视线,她移步走向被冻得嘴唇乌紫的白逸身边,用紫芒幻化成的剑挑抵着他的咽喉,冷傲的目光带着森寒的杀气。   “白逸,你对我娘所做的一切,今日我都会一一还给你。”   “看来雪姬已经被你救走了。”这一刻,白逸眼神很平静,说话的声音亦是平静如天雪池的水,在冰层下不起波澜。   “不错,你刺穿我娘的琵琶骨,用铁勾勾住她的琵琶骨,害得她这一辈子都将成为一个废人。今日我也要让你承受一下琵琶骨被刺穿的滋味。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你不是说雪族不能与外族人通婚,利用这个借口囚禁我娘来满足你的私心。今日我就要当你着,当着全雪族族民的面,与外族人举行婚礼。”   冷无心森寒的双瞳再看向岸边的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顿时变得柔情万分。   “夜,过来。”   听到爱人的召唤,凤兮夜身形一闪,掠过重重人群来到冷无心的身边。他弯起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璀璨的黑瞳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冷无心朝着凤兮夜温柔一笑,牵着他的手走向那朵玉立在冰层之上的雪莲花。   “夜,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凝视着凤兮夜,冷无心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问出这个问题。   “我愿意,我发誓,以日月星辰的名义发誓,我凤兮夜愿意娶冷无心为妻,一辈子疼她,爱她,用我的呼吸,用我的每一个心跳来爱她。”凤兮夜执起冷无心的手,他的眼神无与伦比的认真,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震憾着冷无心的心,也震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心儿,你愿意嫁给吗?”   虽然两人曾经就差一点拜堂成亲了,可是此情此景,凤兮夜还是想多余地再问一遍。   “我愿意,我发誓,以雪神的名义发誓,我冷无心愿意嫁给凤兮夜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一辈子不离不弃,直到白头。”   冷无心意念一动,紫芒幻化成两枚戒指,她白皙的手掌托着两枚散发着淡淡紫芒的戒指,凤兮夜拿过其中一枚戒指套在了冷无心的无名指上。接着,冷无心也将剩下的枚戒指套在了凤兮夜的无名指上。   凤兮夜捧起冷无心的脸,低下头,温热的红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深情地吻着,天长地久的吻着……   看到这一幕,岸上众人,不论男女都诚心地为他们祝福,愿他们能够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良久,分开的两人呼吸急促,冷无心脸颊染着红晕,艳美如霞。她平稳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启唇道。   “夜,你知道吗?有一个神奇的国度,那里的男女结婚,女的会穿白色的婚纱,而男的也会穿上白色的礼服,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宣誓完毕之后,再交换戒指,婚礼就算完成了。”   “心儿,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已经完成了婚礼?”凤兮夜不太确定地问。   “嗯。”冷无心温柔地笑着点头。   “虽然这个婚礼有些特别,不过我很喜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凤兮夜俊美的脸庞笑得灿烂如花,他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冷无心,喊道:“娘子。”   “夫君。”冷无心回应地喊着。   “今晚我们去哪里洞房?”凤兮夜笑容灿烂,想到洞房,他的身体立刻火热了起来。   冷无心满头黑线,掉眼看向被冻住了双脚的白逸和木长老,刚才还柔和似水的脸庞顿时变得冷寒如冰,冷冷地说。   “先解决了他们再说。”   “为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帮你。”凤兮夜笑如春风,拉着冷无心的手朝着白逸和木长老走去。   只见凤兮夜意念一动,明晃晃的梵日金刀握于手中,刀锋朝前一挺,狠狠地刺穿白逸的左琵琶骨。   “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天雪池的上空。   抽出梵日金刀,凤兮夜又走到右边,金刀用力一挺,白逸的右琵琶骨被刺了个对穿。   “啊——”   凄惨至极的叫声响彻天地,直破苍穹。   “心儿,还要不要继续?”凤兮夜的眼睛瞟了瞟白逸的裆下,又掉眼看向冷无心,征询她的意见。   “他污辱了我娘,害得我娘亲现在神智不清,光是废他武功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我要让他到了地下都无颜愧见他们白家的列祖列宗。”冷无心涌动着恨意的双目寒若冰潭,冷漠地说。   “我明白了。”   只见凤兮夜金刀一挥,手起刀落间,白逸只觉得眼前一道金芒闪过,他已经痛得发不声来,彻夜成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想到此,白逸牙齿用力一咬,嘴中溢出一丝鲜红,他咬舌自尽了。   一旁的木长老看到这一幕,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悔得不是自己的错处,而是后悔为什么在冷无心翅膀还没有硬起来的时候,就应该斩草除根。   “冷无心,你残害族中长老,与外族人通婚,你会受到雪神的惩罚的。”木长老破口大骂。   “临死都还不知悔改,雪神没有你这样的族民。今日我就代替雪神,用雪族最残酷的刑罚来惩罚你。”   残害族中长老的罪名,冷无心可担不起,这样会激起民愤的。她嗓门一拉,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内力送出,将自己说成了雪神的代言人。   “惩罚他,惩罚他。”   看到了冷无心雪发白衣的模样,族民自然是相信她的话多过相信木长老的话。被雪神荼毒至深的族民们激动地高呼。   只见冷无心内力一提,寒气凝聚掌间,朝着木长老的天灵盖拍下。   木长老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冻结,他的整个大脑无法思考,完成被寒气控制。他想开口继续大骂,可是他的嘴唇已经被寒冰覆盖。   他充满恨意的眼睛也被寒冰覆盖,他想抬起手怒指冷无心,双手却已经动弹不得,被寒冰包裹住。   等到木长老全身都包裹在寒冰之下后,冷无心屈指一弹,强劲的气线射出,冰层裂开,木长老的身体也随着冰层裂成了一块一块。   解决了木长老和白逸之后,冷无心又向大家宣布,从今以后,雪族暂时交由花长老管理。   众人散去,天雪池又恢复了宁静。   夕阳斜照,云霞如火。   冷无心拿出火云珠,融化了天雪池上的冰层,清澈寒凉的水中,倒映着梅树、雪山、夕阳,还倒映着一对恩爱甜蜜的神仙眷侣。   “心儿,如今白逸和木长老都已经解决,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地方去过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凤兮夜握着冷无心的手,他漆黑的双目燃烧着两族熊熊火苗,嗓音暗哑低沉。   “跟我来吧。”   冷无心站起身,施展轻功朝着一处怒放的梅林掠去,凤兮夜紧随其后。   “这里是哪里?”看着掩映在梅林中的小木屋,凤兮夜好奇地问道。   “是我出生的地方。”冷无心一边说,一边扯一瓣梅花瓣放入嘴中,嚼了嚼吞下。   “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曾经以后为这又苦又涩,带着一点青梅味的梅花瓣是世间最好吃的食物,我是不是很傻?”   “你不傻,你只是没有吃过比梅花瓣更好吃的食物而已。等我们离开雪族之后,我就带你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食。”凤兮夜拥着冷无心的肩头,听着她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他的心口也如院中的梅花瓣一样,涩涩的,苦苦的。   “走吧,我们进屋去看看。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屋子里肯定积了很厚的一层灰。”   抛开那些令人伤感的回忆,冷无心勾唇淡淡一笑,拉着凤兮夜推门走进了她曾经居住的房间。   火红的夕阳透过雕花木窗斜照进屋中,一尘不染的家俱,令两人大吃一惊。   看着这些不染一丝灰尘的家俱,冷无心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一定是无邪。”   其实冷无心的猜测并没有错,自从她带着雪舞离开雪族之后,花无邪就经常过来,屋中的一桌一椅都是他亲手擦干净的。   “无邪真是个好男人,心儿,你不会对他动心吧。”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紧张地问。   “无邪的确很好,若不是因为我娘的事情,也许我真的会喜欢他。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确信,我不会在爱上任何人了。”   看着酸溜溜的凤兮夜,冷无心感到好笑。解释的同时,她的手已经调皮地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等一下,我们找一找,看看屋中有没有红烛?”凤兮夜握住冷无心的手,不让她乱动,撩拨自己。   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阵子,终于在抽屈里找到了一对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红烛,虽然有些不完美,可是总比没有得好。   点上红烛,又将床上换上了一床干净的锦被。   “可惜锦被不是红色,少了一些喜气。”看着床上淡蓝色的锦被,凤兮夜遗憾地叹道。   “不如我们去院子里摘一些红梅花瓣,洒在锦被上,不就添了喜气。”冷无心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走吧。”   他们俩又走到院子里,摘了一篮子艳红如火的梅花瓣洒在锦被上,屋子里顿时幽香弥漫。   屋外,暮色降临,明月东升,清辉倾洒在这个宁静的院子里。   屋里,温馨甜蜜。   凤兮夜和冷无心围坐在桌边,两人的手中各自端着一个酒杯。   “今夜无酒,我们就以这两杯白水代替酒,心儿,干杯。”凤兮夜深情凝视着冷无心,柔和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今晚的她格外的美丽。   “干杯。”   两人胳膊挽着胳膊,喝下这杯白水代替的交杯酒。   放下杯子,凤兮夜站起来,打横抱着冷无心走向洒满了红梅花瓣的新床。   将她放在床上,他的身体压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心儿,今晚你真美。”   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压下,吮着她柔软的唇瓣。   起初只是轻轻而温柔地吮着,到了后面,这个吻渐渐变得火~~辣,激情四射。   深深地吮吸,手指相扣,衣衫脱落。   清冷的屋中,顿时火热四起,一片激情昂扬。   两人的唇瓣暂时分开,他低着头热情地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夜,要我。”   全身滚烫如火,动听的轻吟声从嘴中溢出,邀请着他。   他双眸一暗,喷出熊熊火焰,托起她的腰,深深地占据了她。   屋中,梅香弥漫,春色无边。   一直持续到天明时分,在第一缕阳光透出云层的时候,春色方才停止。   穿好衣服,两人去了花府。   花无邪刚刚起床,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边的凤兮夜和冷无心,吓了一大跳。   “一大早的,你们怎么来了?”花无邪眨着惺松的眼睛问道。   “无邪,我与夜要离开雪族了,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虽然答应过花长老的要求,不过冷无心还是想要征求一下花无邪本人的意见。   沉吟了片刻,花无邪点头。   “你们等我一下,我想去和父亲告别一下。”   昨天晚上,在凤兮夜和冷无心洞房的时候,花长老就已经将他与冷无心之间的约定告诉了花无邪。   “我们在你的房间等你。”冷无心说。   花无邪朝着他爹的书房走去,父子二人话别了一个时辰,花长老才含着不舍的眼泪,目送儿子离去的背影。   为了能够让爱子多活几年,为了让他在剩下的日子里快乐地生活,只能压抑着心底的不舍,送他离开。   一个月后,凤羽国一个宁静的山谷。   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一棵百年榕树下,冷无心半眯的眼睛躺在躺椅上,榕树叶遮挡了她头顶的晴空,但是温暖的阳光仍然穿过榕树叶洒落到她的身上。   凤兮夜一身白衣如雪,长笛横在嘴边,吹奏着悠扬动听的笛音。   花无邪坐在琴案边,十指抚琴,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此生就算不能拥有,只要能够常伴左右,也是幸福的。   不远处,冷雪姬坐在阳光下,脸上的笑容纯真而灿烂,忠叔在一旁耐心地照顾她。   天空蔚蓝如海,白云悠悠飘荡。   乐声悠扬回荡在山谷中,大家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com/】